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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欲娶之 必先毁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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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好生耳熟,是……张通儒。

凤隐和袁檀对视一眼。这时,张通儒旁边的侍卫说道:“大人,一个女人而已,贱命一条,就当喂鱼了。”

张通儒想了想,摆摆手道:“也罢,算了。”

然后转身离去。

凤隐和袁檀摸不清外面什么情况,不过门口的两个爱八卦的宫人倒是偷偷说了出来。

原来这是安禄山下的诏令,命张通儒督办把大唐皇帝的嫔妃们,乐工们,歌舞伎们送到洛阳宫去。至于送到洛阳宫干什么,自然是供安禄山淫乐。可有些女人很听话,觉着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些女人很烈性,誓死不委身于贼。所以才有方才那么一闹。

袁檀听完后陷入沉思,张通儒身为西京留守,权重一时,自己被孙孝哲抓起来,他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故意出现在这里,是故意给他看的吧。可是自己现在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着实没有办法接近张通儒,那该怎么办呢?

他想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晚上熄灯就寝时,他从床上坐起来,凤隐莫名所以地看着他。

“嘘”他将手指按在她唇上,旋即移开,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方白绢,咬破手指,借着悠悠月色蘸着血写下一封血书。

袁檀用字措辞艰深晦涩,凤隐看了两句看得头疼便不再看,只问袁檀:“你上面写了什么?”

袁檀默默将血书揣进袖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六日,孙孝哲又过来察看袁檀的伤势,脸上没有丝毫的掩饰,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宝藏的模样。

袁檀也怕装得太过引他疑心,轻咳一声道:“这几日好多了,伤口也不怎么痛了,用不了几日,在下亲自带大人去寻宝。倒是拙荆即将临盆,太医说多走动走动有助于生产,我想陪她沿着太液池边走走,不知孙大人同意否?”

孙孝哲听得高兴,道:“去吧。”整个长安城都在他的掌控中,料想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孙孝哲走后,袁檀扶着凤隐走出殿门,沿着太液池散步。日风熏暖,池里荷花开得正盛。

对岸的回廊之上满目的锦绣罗翠,宝钗玉钿在晨曦下熠熠生辉,环佩叮当之响更是不绝于耳,真是美不胜收。这么多柔弱的莺莺燕燕被数十个带刀侍卫押送着,打头的一位官员胡靴玉带,面容上一丝不苟,竟然是张通儒。

凤隐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不觉扣紧了袁檀的手,但碍于有人监视,她什么也不能说。

袁檀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那头绵长的队伍绕过回廊,离他们越来越近。

张通儒负手走在前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袁檀。

袁檀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搀着着凤隐挪到一侧。他思绪转的飞快,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想要寻个机会把那封血书偷偷交给张通儒恐怕很难办,只能另寻他法。

那些美人仍是抽抽咽咽,张通儒沉着一张脸对那些美人道:“本官告诉你们,能侍候陛下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再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否则我把你们扔到太液池里跟昨天跳湖死的女人做伴。”

一群莺莺燕燕顿时缩成一团,抽咽声也戛然而止。袁檀心中一动,接过话道:“大人如此说难道不怕昨天自尽的女子半夜找上你?这太液池是个神奇的地方,有的不该有的这里都有,什么东西都有可能从池里浮上来。”他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

张通儒闻言步子一顿,怒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对本官不敬!来人啊,把他给我扔到太液池里去。”

奉孙孝哲命令监视袁檀的侍卫头子阻拦道:“他是口出不敬,但孙大人留着自有用处,希望张大人不要插手,否则小的难以交差。”

张通儒冷声:“可是他对本官不敬!”

侍卫头子不卑不亢道:“那也得由孙大人处置。”

张通儒一怔,随即笑道:“既然孙大人自有主张,那就算了。”

第七日,袁檀和凤隐照例赏景,吹风,晒太阳,沿着太液池散步。

走了一会儿,袁檀转身对宫人道:“能否给我拿壶酒来?”然后扶着万分诧异的凤隐走到池边坐下,凤隐不明所以,只见他探身摘下一个莲叶,毫无血色的手苍白如玉,那绿幽幽的莲叶被他托在手中,分外鲜明。

他低头摆弄了几下,喃喃道:“你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我常常在想,如果你能再回到我身边,我再不禁止你喝酒。”

凤隐哼声:“难得你良心发现。”她摸摸肚子笑道,“我稍微喝一些没有问题的。”

这时,宫人恰好送来酒,袁檀将酒液倒入莲叶之中,小心翼翼地不让酒液流出,凤隐意会过来,扑过去张口咬住与莲叶相连的莲茎轻轻地吸啜酒液。

“芳香清冽……”凤隐舔舔唇,“这么新鲜的喝法,是你研究出来的?”

袁檀淡淡道:“拾古人的牙慧罢了,对了,它还有个非常雅致的名字,叫碧筒杯。”

凤隐凑近他,小声道:“酒也喝了,你想干什么?”怀孕以来,袁檀再不让她碰酒,今日这般怪异,肯定有鬼。

袁檀望着她眉间飞扬的神采,“一来让你解解馋,二来……”他的手无声垂下,一根竹筒自袖中滚下,落到池水中,因为池中栽着芙蓉,荷叶团团如盖,那竹筒飘到水中顷刻之间已不见踪迹。

侍卫和宫人浑然没有发现异样,凤隐不露声色地和他在池畔戏玩了一会,便回了房间。

“你确定张通儒明白你的暗示?他要是意会不了,那封信被别人捡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袁檀拥着她道:“他是聪明人,应该能体会到。

”一顿,声音低了下去,“他应该会派人暗中沿着太液池岸搜寻,太液池也没多大,有心搜的话应该不难找到。”

凤隐也压低声音道:“你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就如此笃定张通儒会答应帮助我们?”

“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八分胜算,张通儒唯一的弱点就是爱财,我以利诱之,料想他不会不答应。”袁檀顿了顿,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后天张通儒会亲自押送那些嫔妃歌姬到洛阳,到时候你混在里面随她们一起出长安。”

“那你怎么办?男扮女装?”想到袁檀男扮女装,打扮成妖娆歌姬的模样,凤隐忍不住笑了。原本她跟上邪打赌时毫无胜算,岂料峰回路转,竟辟出一条生路来。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故作感慨:“你若是扮作女子,连货真价实的美人都要自惭形秽。”

袁檀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啼笑皆非道:“你想看?”

凤隐用力点点头。

袁檀笑而不语。

袁檀所料不错,张通儒看了那封血书后衡量了下利弊,决定帮袁檀一把。他身为西京留守,长安城有什么异动自然瞒不过他,早在孙孝哲带兵闯入袁家时他就得到了消息,本以为袁檀这次肯定死无全尸,意外的是他竟然活下来了,并且被孙孝哲安置在大明宫太液池畔。

孙孝哲此人他太了解了,残忍嗜杀,如果不是袁檀允诺了天大的好处,他绝对不会留活口,可袁檀能给他什么好处?除了钱财不作他想。

因为年少时的落魄遭遇,张通儒对钱财的垂涎几近痴迷,他觉得这世间最不可靠的是人心,最可靠的便是金钱。所以单是这一点就足够使他对袁檀伸出援手。更何况他处处受孙孝哲压制,早就对此人心怀怨恨,哪能让他称心如意。

打定主意,张通儒便召来僚属在密室里商量营救之策。

***

万籁俱寂,太液池上波光点点,四周的殿宇重重,檐口金色的琉璃瓦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未掩的窗牖泄漏出几许光火,映得池苑中迎风飞舞的荷花楚楚动人。

明日张通儒就会前往洛阳,所以今夜是最后的机会。殿内灯火早已熄灭,袁檀却了无睡意,拥着凤隐坐在窗下看着眼前星光月色,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突听殿门口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隔了会儿,又是一阵仓促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外面的长廊里一片寂静。

袁檀心中一动,闭着眼似睡非睡的凤隐也警觉地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

又隔了一小会儿,两条身影偷偷地溜进殿中,是一男一女,他们均是寻常的侍卫宫人模样。

袁檀抱紧了凤隐,轻声道:“你们是?”

男人压低了声音回道:“张……”

袁檀瞬间明白过来,张通儒动作倒挺快。他垂眸望着凤隐,低头吻了吻她,慢慢地松开了手,声音有些飘渺:“你该走了。”

凤隐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是我们一起走么?”

袁檀轻声:“如果我们一起走,过不了多久孙孝哲就会发现,也许半道上就会被他抓回来。所以你先走,我在这里拖他几天,等确定你安全离开长安后我再离开。”

凤隐急了:“可是……”

袁檀打断她,语声坚定十足:“没有可是。但凡有一丝可能的意外,我都不会让你去冒险,懂么?”

凤隐还想说什么,一记突兀的女声打断她道:“快点,已经没有时间了。”那女子隐在夜色里,依稀窥得窈窕身形,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袁夫人,你快把衣服脱了,我们换一下,以后就由我顶替你。”

袁檀抱起她闪到帷帐后,一边迅速地解开她的衣服一边道:“生死关头,容不得半分犹豫,你若信我就先出去。”

凤隐看着他,他的意志是那么坚定。上邪说他一介凡人,保护不了她。可他纵算真的保护不了她,他事事以她的安危为重,天底下又有几人能为她做到这份上?

她以腹语对隐在暗处的上邪道:“上邪,你输了。”

半空中传来他的轻笑声:“未必,或许你还未出宫就被人发现了呢?等你真的出去了再说吧。”

凤隐磨牙,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差这一会的功夫,她抓住袁檀的手:“我自己来。”利落地换上宫装,她轻声道,“那我等着你。”

袁檀点了点头。

殿门被合上,殿内又恢复寂静,袁檀负手立在窗边,天上星光璀璨,凤隐的身影逐渐缩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手指搭上窗沿,轻轻地敲了敲,凤隐走了,他就没了后顾之忧,不觉轻笑起来。

背后却冷不丁冒出一个清冷的声音:“九公子,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冷情,今日方知你是如此痴情。”

是代替凤隐留下来的女子。

袁檀回转过身,她迎着光,脸庞在月色下瞧得分明,嘴上虽是笑着,但许是室内过于清冷,那双眼眸也清清冷冷,看不出丝毫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默爷扔了一颗地雷。谢谢。

第65章 山穷水亦尽

   袁檀没有答,目光仍是凝在窗外;深浓夜色无边无际;远处的池苑泛着幽冷的波光;他沉默半晌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公子还记得我?”她试图压抑情绪;但颤音里还是泄漏了一丝激动。

袁檀瞟她一眼;目光又移向窗外:“我自然记得你,玉珀姑娘。”

她失神道:“原来你还记得我。”望着窗边俊秀修长的身影,一时勾起往昔回忆,再想到如今的寄人篱下;辗转不定;不禁掩面悲泣;“叛军攻破长安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我是被掳来的。”

袁檀皱眉:“刘逸当初不是把你嫁给了李长安?”

“他死了!”刘玉珀尖叫,“被杀死了!”

可以想见,她一介弱女子落入叛军之手,出色的容貌必定引来觊觎,想必受了不少侮辱。

袁檀抬手关闭窗牖,以阻隔外人的窥视,不意竟触到窗棂上的灰尘,他用手捻了捻道:“明珠蒙尘,依然还是明珠,玉珀姑娘,这世间人生百态,什么样的活法没有?只要活着就是好的。”

“可是我如今生不如死。”刘玉珀缓步走过去,她体态轻盈,只着了双白袜的脚踩过茵褥铺陈的地上悄然无声。

背对她的袁檀自然察觉不到,直到一双纤细的手从身后抱住他,袁檀皱着眉推开她。她如惊弓之鸟般抓住他的手,娇软的声音低低地恳求:“公子……”

袁檀面无表情地抽回了手:“你我均是有家室的人。虽然我很感激玉珀姑娘冒充拙荆留下来,但是也请姑娘自重。”

“家室?”她怔怔地看着被甩开的手,呵呵轻笑,“你是说李长安么?可我从来不把他当作丈夫看。公子是玉珀唯一的念想,可是公子却不要玉珀。”

袁檀只道:“你现在说这些根本毫无意义。”

***

晴空碧水,芙渠灼灼。

袁檀照例来到太液池,听着远处宫车隆隆声,他心中明镜般的透彻,沉吟了会儿,忽然转首笑问随侍宫人:“那是什么声音?”

他笑吟吟的俊雅模样惹得宫人脸微微发红,她道:“不就是那些挑选出来的妃嫔,歌舞伎……今日便要起程去洛阳。”

“哦。”袁檀看着风平浪静的池面,目光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脸红的宫人体贴地送上茶水,袁檀只喝了一口便搁置一侧,道:“起风了,回去罢。”

袁檀回来时房内悄然无声,重重帷幔被拂开,珠帘深处隐约可见一跪坐的身影。

他掀帘而入,只见刘玉珀一身华服,那是孙孝哲命人送来供凤隐换洗的衣物,她容貌本就姣好,穿上这锦绣华服竟有几分妩媚风流之态。她端坐在长案之后,起初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什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她拿起青瓷执壶摇了摇,嫣然笑道:“我想喝酒,陪我喝几杯如何?”

袁檀略皱眉头,昨夜起她的情绪便一直反反复复,今日平静得有些异常。可她毕竟帮了自己一把,拒人不好太过,便撩袍在她对面坐下,刘玉珀殷切切拿来一只酒杯为他满上:“听说尊夫人十分爱酒?”

袁檀端起酒杯,顿了顿:“哦,你如何得知?”

刘玉珀抿唇一笑:“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九公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袁檀闻言放下酒杯:“玉珀姑娘若是想说,那我不妨听上一听。”说完,突然发现刘玉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眸里透着心如死灰的决绝。

刘玉珀恍惚片刻,却突然转了话题道:“我在刘家是不受宠的庶女,失去的很多很多,得到的却很少很少,甚至连得势的婢女也敢欺负我。可是我不甘啊,我要往上爬,爬到没人敢欺负我为止,终于我爬到了那一天,可是心里却觉得空虚……直到遇见了你,那时我就想是上天怜我幼年所受的欺凌,便将你赐给我。”

她神色一转,透出几分狠戾,“可是刘逸将我嫁给李长安,他待我是极好的,可是我恨他,若不是他,我还可以默默等着你……可是他却断了我唯一的念想,他不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只是自私得想得到我!我好恨,他所以便杀了他。”

袁檀默然,刘玉珀一连喝了两杯,眼里的泪不断地往下流,他心里竟生不出半分怜惜,“我想自己从未给过你一丝希望,李长安待你极好,是你不知珍惜。”

她“嘘”了一声,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他死后我就自由了,然后我就去找你,可是他们不让我进去,我只好日日守在袁家门口,每日能见你一面我便心满意足了,我的要求不高,对不对?”

她虽是这般问,却并没有要袁檀回答的意思,她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于是她自顾自地说:“后来叛军攻入长安,我被他们掳了去,你想想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落入如狼似虎的男人手里会怎么样?好在我有几分姿色,被一个将军收为妾室,清白没有了,我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他为了献媚邀宠,竟将我送给孙孝哲!孙孝哲宠了我些日子,后来怀疑我与他的属下有染,你不知道他当时的眼神有多可怕,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将我千刀万剐,我为了保命,便泄漏了一个人的秘密,你可知这人是谁?”

她说到此处,一切都变得明朗,袁檀深深吐出口气来:“所以……”

刘玉珀没有理他,接着自己方才的话道:“荣义郡主我是认识的,我曾无意瞧见她出入袁宅,她堂堂郡主跟一介商贾有什么往来?那时我心中便有疑惑,后来为了保命我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孙孝哲,他便派人去查,你想整个长安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有心想查是很容易查出来的。可是,”她闭上眼睛,屈辱的过往那么清晰地在脑海中呈现,每一件都让她生不如死,“命是保住了,他却不愿再看见我,就将我送给了张通儒!”

“张通儒,呵呵呵……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根本只把女人当作物品来对待,甚至连物品都不如,转手送给他人,毫不怜惜。我不知道你许了张通儒什么好处,他竟然冒险救你。我得知他要找一个女人代替你的夫人留在宫中,便主动请缨,他瞧着我身材与尊夫人相近,连丝犹豫也没有就答应了,为防止我背叛,他还将我的家人抓起来威胁我!”

袁檀看着她:“你吐露这么多必然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对不对?”

“你猜到了?”他神色淡漠,刘玉珀在他脸上找不到丝毫怜惜之色,她眼神黯下去,自嘲道:“我这一生,被迫周旋在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之间,他们没有一个怜我惜我,反而利用我牺牲我,妓女还有挑选恩客的权力,我却连他们都不如。郑静好有什么好,竟然能得到你这样的男人垂青,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生无可恋,死了也好。”

端在手里的酒杯轻轻一晃,袁檀道:“你在酒里下了毒,要与我同死?”

“这个你也猜出来了?”刘玉珀抿唇笑笑,“公子,我也是为你好,我再恨你也不忍心下手。在这重重守卫之下,我们是逃不出去的。孙孝哲手段残忍你是知道的,一旦事情败露,想留个全尸都是奢望!我知道你寄希望于张通儒,可是你以为他真的会帮你么?他图的只是袁家的财富罢了,一旦得到了,你还是难逃一死。横竖都是死,我们死在一起不好吗?”

袁檀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了,他想着动手打晕她,可是他们之间尚有一案之隔,他如果动手就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激怒了她,一声尖叫便足以引来所有人,到那时一切都完了,可是他没有那个把握,人的动作快不过声音。

他揉了揉额角,道:“你非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么?你若信我,我或许还能带你一同出去。”

刘玉珀猝然抽身而起,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门板。

“我早料到你会这样说。”她的声音空洞而冰冷,“可是我就想陪你一起死,怎么办呢?”

她眼里是彻骨的冰冷,灰败得没有一丝光彩。袁檀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因为她已经疯了,现在就想拉着自己陪她一起死,一时沉默下来。

只听刘玉珀又道:“你到底有多喜欢她呢?”手指抬起来搭在门栓上,幽幽地望着他,“只要我现在把人叫进来,不只你死我死,还未走出长安的郑静好也会被孙孝哲拦住,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了。若是你现在喝下这杯毒酒,我就绕了郑静好。你放心,我放的是慢性毒药,我们还能撑上一阵,保证郑静好能出了长安。

袁檀端坐在案后,沉默良久吐出一口气来:“我以前就晓得你只是外表看起来柔弱,其实内心坚强得很,今日才知你不只坚强还狠毒。”

他做事素来谋定而后动,此次亦然。

早在得知安禄山命令把长安的妃嫔、乐工、歌舞伎等送到洛阳供他享乐时,他胸中已有良策,以利相诱,让张通儒借这个机会把凤隐送出去,张通儒虽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最起码比孙孝哲来得可靠。如此解除了后顾之忧,他便可放手去做,孙孝哲和张通儒共同留守长安,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各有心思,他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在夹缝中求生存,虽凶险艰难,但他有把握脱身,到那日他便放下所有尘世羁绊,带着凤隐游山玩水,看那云蒸霞蔚,碧海晴空……

他有稳赢不输的把握,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结果却如此轻易而可笑地毁于一个女人之手。

这时,忽又听门栓一动,袁檀抬起头,只见刘玉珀嘴角勾起一朵奇异的笑容,仿佛血红色的彼岸花,美丽极了却也令人害怕。她轻飘飘道:“我数一二三,你不喝我就叫人了。”

第66章 与君死别离

那毒酒刘玉珀饮得极多;能撑到此时已是极限,此刻那锥心般的痛滚压而来;她却无限欢喜,今日能一吐心中抑郁;又能和心之所爱共赴黄泉;对她而言已是圆满至极。

而袁檀依旧端坐在那里;看起来神色如常,手里拿着空了的酒杯;怔怔出神。

体内一*的痛楚袭来;她再无一丝力气支撑,顺着柱子滑了下去;四周低垂的黄色帷幔被风吹得高高扬起;日光洒下束束金黄,她竭力睁开眼睛,袁檀坐在那里,沉静自若,那般风华无二。许是痛楚模糊了意识,依稀记得殿内门窗紧闭,却不知哪里冒出一个女子,美丽非常,似曾相识的模样,她试图去想,意识却越来越混沌,慢慢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袁檀听到身后轻浅的足音,以为是宫人不请自入,他也无意再去遮掩,这会儿凤隐应该已经安全出长安了。案上杯酒狼藉,正如他设的计,早就乱了。

“袁檀……”熟悉的唤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那一刹那,如亘古般绵长。

“咦,这是怎么回事?”

袁檀一顿,慢慢地转过身,便见凤隐立于丹柱一侧,许是张通儒为了便宜行事着实替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裹了身华丽端雅的宫装,云髻巍峨,额贴花钿,眉染深黛,唇若涂丹,美丽难以言喻,偏偏看起来还是那副清清雅雅,似笑不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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