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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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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凤娘偷鸡不成蚀把米,懊丧地不得了,连连去抢她那钗子,急得都快哭了起来,“把东西还给我!那是我的!”

“那不是你的。你已经输了,既然做了,那就甭反悔。”阮小幺冷冷开口。

陶凤娘面色白一会青一会,眼中都浮了泪意,那是气得。

阮小幺静静看着她,顿觉兴味索然,收回了自己的帕子,目光从上头滑了过去,“你输了。我也没赢。”

她也输了。从一开始的平疫,甚至更早,早到把免死金诏拿出来的那一刻。

既然做了,就要承受带来的后果。然而她没有尝到苦果,有人替她受了。

近日晡时分,一行人终于回了太医院。

逢别四月,再看着这威严庄宏的院墙,几人心中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今已是艳阳高照,暑气炎炎,谁能料想去时尚还穿着薄薄的旧袄?

陶凤娘懊丧着脸,等到众人都下了车,这才慢吞吞下了去。

文术在前头带路,将男子们都带进了隔院。女吏处自有人领着,轻车熟路进了去。

颜阿福悄悄问阮小幺,“你怎知晓我们是先回太医院,不去宫中?”

“猜的。”她摊摊手。

皇帝连下数道催诏,不是为了他们平疫有功。而是急于知悉夏炎之事。这算是密诏,当时由阮小幺密奏了上去,只有叶晴湖与她二人知晓,其他人并不知情。

然而天家行事,总要从容一点,方显气度。纵然皇帝心中急得都快抓心挠肝了,也还是要压下火气。至少等上一日。

这一日,自然够阮小幺等人休憩梳洗,并太医院的大人们去接风了。

只是她没想到,回了屋,竟然还有个人早已在等着她。

刚回了院子,便有闲着的杂役上前来攀谈。先恭喜一遍,再为折损的几人唏嘘一遍,最后道,清晨已有了一个丽妆的妇人等在屋中。

阮小幺心中一颤,伸手推门的动作缓了缓。

好半天。才推门而入。

那丽人正坐于临窗的桌边,转眼来看,眼中有泪。

是秀姨。

阮小幺像做错了天大的错事的孩子一般,站在门口,捏着门边,迟迟不敢上前。

秀姨道:“你回来了。”

她似乎憔悴了很多。

“嗯。”她低声应下。

“过来,我好好看看你。”秀姨朝她招了招手。

一瞬间,似乎关于叶晴湖的所有纷乱的回忆都涌了上来,不甘心地争先恐后,相遇的、相伴的、欣喜的、恼火的、尴尬的,通通一股脑灌了进来。

阮小幺下意识摇摇头,身子颤了颤。

秀姨眨了眨眼,泪水流了下来。

她用帕子拭泪,那帕子已然湿了一大块。

阮小幺叫了一声,“秀姨……”

“过来。”她仍道。

她一步步过了去,直到秀姨手边,任她颤抖着拉着自己的手,目光缓缓在自己面上看过,眼中有思念、有不甘、有责骂、有凄然。

“你瘦了一圈。”秀姨轻声道:“在南越过得很苦吧?”

阮小幺泪水啪嗒砸在了桌上,在她面前跪了下来,低头道:“玲珑有罪。”

秀姨似乎是想说话,却又摇了摇头,说不出个“不”字。

她有一瞬间,的确是恨着阮小幺的。

为什么回来的不是叶晴湖而是她?为什么叶晴湖被留在了南越,尸首无存,她却这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流泪?谁都会流泪,滴上两滴,便觉得能抵消了罪过。

然而看着阮小幺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什么苛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秀姨捂着唇轻声哭泣,阮小幺的泪一颗颗砸在冰冷的地上。

屋中一片沉默,无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秀姨哽咽的声音,“起来吧,你也是无心。”

她把阮小幺拉了起来,喃喃道:“你不知道,我爹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昏了过去,他如今心中有多难受……”

她也不顾什么家事颜面,也不顾阮小幺是否能听懂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实情托出

“我爹说,如今最后悔的是,当时拉不开面子,直接去了他那处,把他带回家去。”秀姨呜呜地哭,边哭边道:“你不知道我爹有多难受……”

宰相姓高,朝中上下都以为他只一个独女,却无人知晓还有个儿子。

秀姨与叶晴湖乃一母同胞,比他年长几岁,叶晴湖随娘亲离去时,她已有些记事;虽数年未见,但血脉亲情割舍不断,从心底也是认着这个弟弟。

阮小幺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喉头发堵,说到底,若叶晴湖当时不跟她去南越,也不会亟遭此大难。

秀姨将她掺了起来,眼眶通红看着她,最终只是颤抖着叹了数声。

“爹爹很想给他做场白事,奈何生时晴湖总不认他,如今他死了……朝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我爹竟是连丧事都料理不成……”她摸了摸阮小幺的脑袋,低声道:“你是他的徒弟,便为他去答丧吧。”

阮小幺忍着泪,点了点头。

丧事自不用他们来办,朝廷已为在南越死去的几人张罗了。慧心之事,阮小幺只报了个身染疫病而亡,因此也算在功臣之列。

可惜慧心与叶晴湖这二人俱是爹娘不在、六亲全无,叶晴湖好歹还有个阮小幺答丧,慧心这头,朝廷只得委了几个婆子代为处置。一场丧事,好歹来者如云,有朝廷命官,也有布衣百姓,将这两个名字一时传得是沸沸扬扬,给这二人博了个身后英名。

然而当中凄清寂寞,只有局中人才明白。

回去后第二日,宫中便来传了旨意,着阮小幺即刻进宫面圣,悉述南越之事。

自她亮出了那免死金诏后,这还是第一次阮小幺被下诏入宫,熟门熟路过了皇城、外宫门。皇帝在御书房接见了她。

便如上回他在御书房对她起了意一般,这回皇上一双冷淡而威严的眸子也是紧盯在她身上,只是当中闪烁的不是**,而是审视与怀疑。

皇上让所有宫女侍人都退了下。问道:“南越之事,你知晓多少?”

“民女只是听那夏炎说起过。”阮小幺道:“他自称前朝太子后人,一直蛰居南越,隐而不发。此次我等一群医吏去南越平疫,被他误以为是朝廷派来的探子,这才动手要害我们性命。结果……”

结果与叶晴湖同归于尽了。

“他果真死了?”皇上又问。

阮小幺点点头,“尸体已被捞上来了,因毁坏太过,身子无法运回,故只带回了头颅。皇上若是有意。可去大理寺查看。”

他面色一僵,摆摆手,“罢了,你说的话,朕还能不信?”

阮小幺拜叩谢恩。

皇上又端详了她良久。才道:“那免死金诏一事,你如今可对朕详言了吧?”

她默然一晌,终于道:“此事,民女正要向皇上明言。”

于是,将怎样去的北燕、怎样进了大皇子府、又怎样去了九羌,乃至余村之事,悉数向皇上说了一遍。

隐去了圣子的身份。说到后来,连阮小幺自己也觉得这真是个狗血浪漫的悲伤言情故事。再瞧皇帝神情,就跟听家长里短的老妇人一般,唏嘘不已,一会儿大叹、一会儿点头,啧啧称赞。

最后说到了出逃。他抚掌道:“没想到你竟如此聪慧!只是这人心一事,稍稍有些差错,万一那大皇子当真宁愿你死也不放你走,你又待如何?”

阮小幺哑然,半晌道:“大抵民女当时也是狗急跳墙。除了此招,再无他法了。若真被赐死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她怎么能说,因为她是圣子,所以兰莫注定要保全她性命?

“没想到你还是个闺中的奇女子!”皇上叹道:“只可惜时骞命舛,世人诸多误会,以至如今声明受损……对了,你与那叶晴湖,当真如外头所说?”

“……”阮小幺木然。

皇上见她如此,大笑道:“罢了,朕玩笑而已。你与我说了那察罕的诸般好处,可是有事相求?”

阮小幺手里捏了把汗,又噗通下跪,求道:“皇上圣明。民女确有事相求。察罕对我回护之心,青天可鉴,可惜他为番邦之人,民女却是大宣子民,生时无法做一处,却也不愿再嫁他人!”

“你嫁不嫁人,当由爹娘决定,来跪朕作甚?”皇上挑眉道。

“民女深知自己行事诸多不妥,宫中娘娘们对民女也是不屑鄙夷,”她面色有些凄然,道:“因我在此,又害了云姨姨与我师父的性命,使亲者痛、仇者快,民女这几年,作孽太多,愿一辈子青灯古佛,孤老终身。只怕我爹不愿,故此借皇上一言,使他无话可说。”

皇上皱了皱浓长的眉,罕见地多了些正经神色,道:“这事朕答应不了你。你爹乃朝中股肱,有女如此,必然想为你觅得一贤婿,朕若一言断了你终生,想李爱卿定要日日咒骂于朕了!”

“就民女这狼藉声明,还能择得什么‘贤婿’?” 她苦笑。

皇上心想,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声明狼藉,还以为你成日里脸皮比城墙还厚,进出太医院对这流言蜚语闻所未闻呢!

他笑道:“便是如此,朕也不能草草断了你姻缘。不若如此,朕便给你父一言,非是你相中之人,你爹必然不能逼你论嫁,如何?”

阮小幺大松一口气,忙叩谢道:“谢主隆恩!”

万一皇帝真一时激动,成全了她个“青灯古佛”,那到时候只能和察罕私奔去了。

如此算了了一桩心事。她心中高兴,一路从宫中出来,待到轿夫来问去何处时,这才发觉,无论多欣喜,却没个人能说一说。

往常都是碰着了好事,直接去了叶晴湖家中,一股脑与他笑说,如今却又该去哪?

那轿夫见她愣神,下意识便道:“姑娘还往那角巷里去?”

他突然回神过来,知道叶晴湖死了,话说出口,就想给自己两耳刮子,这不明摆着挑人伤心事么?

然而却听阮小幺道:“就去那吧。”

轿夫向后看了一眼,见后头同伴冲他摇摇头,只得一言不发,等人上了轿,一路晃晃悠悠往处去了。

阮小幺在离巷口一段路时,便叫了停,打发人走了,自己独自走了去。

每走一步,都在想着,他人都不在了,自己再来有甚意思?

平白地触景伤情。

然而脚步就像不听使唤一般,一点点去了那巷中。

那周围冷冷清清,没个人气。放佛所有人都知道这间主人死了,都出门避晦气去了。

午后炎炎,一时只听着树梢蝉鸣,愈发的落寞。

她刚一转过巷口,本以为大门紧闭,却见不远处叶晴湖那间屋正大敞着,却是四伯打着扇子,坐在门口四处张望,苍老的面上枯黄,生了点点的斑痕,连眉毛都白了,深凹的眼微微眯着,不时抬起扇子,遮一遮毒辣的阳光。

他干瘦的身躯在狭长的巷子中,显得格外瘦小,腰也驼了、牙齿也落了,只是浑浊的眼中还泛着期盼的光芒,还想等着叶晴湖回来。

阮小幺心中一痛,转身便要逃开。四伯却眼尖,一眼便见着了她,叫道:“李姑娘!”

她慢慢回过身来,吸了吸鼻子,“嗯。”

四伯的神情似乎有些悲凉,缓慢道:“我公子他……他真死啦?”

阮小幺站在巷口,不答话。

“丧事都办了,还好些个人到我这处来看,指指点点的,不成样子。”他拍了拍扇子,又道:“你们说给他立了个衣冠冢,那便是尸首还未找着了?既然死不见尸,那又为何办丧事!?唉……”

他摇摇头,带着数落的口吻,絮絮叨叨指责朝廷不负责任,竟然不派人去找叶晴湖的下落。

阮小幺道:“找了,没找着。他……”

“他什么!”四伯恼了起来,拿扇子指着她便道:“公子他自个儿就是大夫,最好的大夫!他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如今不定在哪出养伤呢!你三天两头来我们家吃饭,如今他不在了,就人走茶凉了是不是!”

“不是!我、我……”阮小幺一急,结结巴巴道:“我往后还常来……”

四伯挥挥手,“你也不必时常来,我只在门口等着,公子一回来,我便能瞧着!倒时再知会你不妨!”

阮小幺忍着泪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轿夫已不在了,她耷拉着脑袋,索性回了督师府上。

月娘早已翘首企盼,专有丫鬟在门口等着,见她来了,立刻便去报知主母,并将阮小幺迎了进去。

月娘一见她,盈盈笑脸的面上便有些心疼,让她站在身前,打量了一圈,皱眉道:“怎的瘦了这许多?这衣裳给你做时还合身,如今都显宽了。”

阮小幺笑道:“闽南太热,吃不好。”

月娘抿了抿嘴,眼中叹惋之色一闪而过,拉她进屋,边道:“你义父前段时日出门了,昨儿个我已派人送了信,说你回来了,他只说今日归家,如今已是申时,还不知要到什么时辰。”

两人闲话聊了聊,说到叶晴湖,阮小幺只拿话搪塞了过去。月娘善解人意,也知她不愿谈及,索性不再说起,只说了说这两个月来京中的新鲜事,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ps:

无双圆润的滚回来更文了。

第一更~

第三百四十章 和亲

待宣督师回来后,外头天际半壁红光,彩霞映天,正是倦鸟归巢之时。

他一进门,见着阮小幺便道:“又瘦了!?回来让膳房给你多补补!”

月娘笑道:“我已与她说了的,你如此风风火火,小心吓着人!事儿怎样了?”

丫鬟来替他脱了外裳,又换了常服,宣督师一面歇息,又向阮小幺招了招手,道:“你可知我今日去做甚事了?”

“不知义父有何事?”阮小幺道。

“我今日去了礼部尚书府,与那王如进扯皮了半天,这才说动他明日与我一同上书,请封玲珑为和安郡主。”他眼中光彩无两,道:“上回因着你乱来,大好的请封机会被你生生搅没了,此次你从南越回来,立了一大功,想皇上便不会再记着前事了!”

月娘在一边推了推他,蹙着眉头小声道:“什么‘乱来!’”

阮小幺心中暖意流过,笑道:“多谢义父,这回玲珑不会胡闹了。”

宣督师满意地看着她,半晌,又叹了一声,“若是祖父还在,上回请封不成,定然已是要进宫找皇上吵架去了。”

几人都想起了定国公,那样一个慈祥的老头儿,可惜再见不到阮小幺请封的那一日了。

月娘眼眶有些湿意,看着阮小幺,背过了脸去,在宣督师身后,却又细细的叹息声泄了出来。

“你……你母亲……” 宣督师几次看着阮小幺,欲言又止,最后闷声道:“你母亲若是在天有灵,见你如此出息,不让须眉,定然也会欣慰。”

阮小幺笑了笑,“我正要找个时日回了沧州,拜祭母亲,也告知与她。义父义母如今对我恩重如山,让她得已瞑目。”

月娘又在一旁轻轻拉了拉相公的衣袖。

宣督师吭哧吭哧道:“下回你若去,义父与你一道,也祭奠祭奠。”

“这自然大好。”她道。

他是个重情义的男人。从前不知道,如今看着这个宣家流落在外的一支血脉,可喜心性善良聪慧,不禁也从心底感谢商婉华,能教出这么个好女儿。

至于李季,早被他忘到了一边,每日上下朝能正眼望他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还指望过府拜望?论交情?

做梦。

阮小幺在宣家呆了两三日,这才回了李家,在家中等着请封的结果。

李家自没了商婉容。一干奴才也逐的逐、卖的卖,便清静了不少。李家二老原本对阮小幺也没恶念,如今见她在朝中如此受重,便也渐渐开了欢颜,没太大抵触了。

李家把青州老屋的一干妾室们都接了过来。趁此机会又收了两房,放在家中,端的是满园春色、争红厌绿,商婉容死了,他伤心了一段时日,后渐觉无人管束,便丝毫没了伤情。

只是对着阮小幺。还是心怀芥蒂,父女俩见了面也无话可说。

他整日里介怀,阮小幺可没这心思,回来后只把小云生日日抱在怀中,左右端详,见自己不在的时日里。他没受什么委屈,这才满意了。

云生集了爹娘二人的好相貌,皮肤粉嫩白皙,鼻尖挺巧,尤其一双眼生得好。瞳子极黑,眨巴间便像说了话一般,眼角微微向上挑,像极了李季,只是比他少了一分作态,纯然如未经雕琢的璞玉。

阮小幺越看越喜欢,整日里在家教他咿咿呀呀说话。

云生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在她跟前,还是一个字一个字都往外蹦了出来,腔调有些含糊,柔软的嗓音听得阮小幺一阵发笑,不由想起了柳慕云,又是一阵心酸。

三五日后,便有下人来报,宣督师正叫她过去。

阮小幺干脆带了小云生一道前去。二人下了轿,由仆婢领着,一前一后到了内院。

宣督师正在书房,面色不豫,见了她,便道;“玲珑莫急,义父定然为你讨个封号,皇上如今拖了我的奏疏,待明日上朝,我再提此事!”

听他口气,似乎是皇上不大情愿封她一个郡主。

“玲珑不急,只是义父您也休要着急,”阮小幺不急不缓道:“皇上不准,定有他的道理。想必到时候皇上想开了,便会准了这奏疏。若义父一个劲地追着,恼了皇上,与您有害无益。”

宣督师叹道:“你一个女子,又不要什么官,只一个名分而已,怎就那么难!”

阮小幺琢磨了许久,上回请封不成,皇上径直了当拒了奏疏,是因为他疑心自己是前朝遗族;此次奏疏拖了十多日,皇上不明说是否,只是压着,恐怕是觉得她得了封号后,会有许多人上门提亲,若真有门当户对的,到时李季不把她嫁掉,宣督师也是不干的。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搅和的。

看着宣督师极度不爽的表情,阮小幺忽然觉得自己好罪过。

好容易劝下了他再上书请封的心思,带着云生回家时,两人坐在轿中,云生问她:“‘请封’是什么?”

“就是给我很多东西,好看的衣服、玩具、房子……”她笑说道。

“那姐姐……为何不要?”他仰起头,大大的眼中一片好奇。

“因为要了之后,就有许多人要来把姐姐娶走了。”她刮了刮他小巧粉嫩的鼻子,道:“但是姐姐不想嫁。”

云生闪亮的眼眸黯淡了下来,闷闷抱住了她的腰,道:“姐姐嫁了,是不是就要走了?”

阮小幺失笑,“我会把你一起带走。”

小孩儿猛地抬头,咧着嘴笑,“好!”

李家血脉不少他一个,从前也是没人在乎的小可怜,今后若有人舍不得,也怪不得阮小幺心狠。

歇够了几日,阮小幺仍是每日往太医院跑,一面继续研习医书,也顺理成章承了叶晴湖所有的遗物,有他一副多年的银针、数种稀奇古怪的药草、还有几只百年老龟,衣物之类悉数烧了,另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

她把这些东西都带了回去,几次看着那匣子,终于忍不住把锁撬了,打开来看时,却只是一沓老旧的纸张,俱是她自己写去的信。

有北燕的、有大宣的,字迹先是虚浮难看,后一点点有了长进,成了蝇头小楷,后又逐渐潦草起来,带着一分漫不经心的随意,都被他一张张铺好,似乎没怎么看过,只是的安安静静躺在匣子中。

阮小幺心中百味感触,看了一晌,重新上了锁,把匣子塞到了箱底。

叶晴湖于她,亦师亦友亦父,却又不知何时,渐渐积淀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她如今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因为他死了,斯人只可追念,恍然而生的错觉。

两月之后,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消息,北燕又有使团来京,此次是为了和亲而来。

阮小幺连问了数人,最后问到了宣督师头上,连他也不大知晓求和亲的是何许人,只说似乎是个世子。

她心中砰砰的跳,是不是察罕来了?

与上回北燕使团阵仗相比,此次一行人前来,简单了许多,只近百人,用度规制也不如皇子所使,显然不是为兰莫或其他皇子准备。

使团仍在馆驿中歇息,皇上也缓了一日再行朝见,以表等级礼仪不同。

阮小幺又换了男子衣装,躲在人群中,偷偷地瞧那使团中为首之人。那人高头大马,身形魁梧,面色微黑,然而转过头来,看清面貌时,却是个黑脸的貌丑男子,除了衣裳华贵些,几乎看不出哪里有“世子”的仪表。

她瞠目结舌,连着旁边数人纷纷议论,评头论足。

“这世子果真如个黑面神一般,皇上忍心嫁了公主过去?”

“听说宫中待嫁的公主本就不多,个个都似宝贝一般,谁去嫁他?若是上回那面貌威严的皇子,还有人嫁去,这回……”

“你懂什么?和亲看的不是相貌!这人只是个世子,一不是皇帝、二不是皇子,肯定是娶不到公主的!”

“就是寻常皇亲国戚家的小姐,恐怕也没几个想嫁的吧!”

阮小幺又在人群中张望了半天,最后心一凉,闷闷不乐回去了。

本以为是察罕,结果……

结果,两日后皇上又把她叫了过去。

阮小幺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思进了宫,在一处有亭台楼台的御花园谒见了皇帝。

他正一身浅色龙袍,身姿威严,负手走在河池中的小径之上,远远看去,身形半在荷叶莲花之中,犹如云端天神一般。

身后有嫔妃跟着,并不是程珺,见她来了,便要起身回避,又被皇上拉住,只道:“都是女子,无需避嫌。两位爱妃都听一听便是了。”

两人诺诺应了。

阮小幺近了前,一看这二位后妃,神仙样人儿,一个是丽妃、另一个并不认得,年纪不大,想是新得恩宠的。

程珺有孕时,这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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