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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千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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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说着,一时又听得沈天桐领着堂妹沈天樱来了。

陈珠扯扯贺圆的袖角道:“这沈家是文官之首,一向与咱们蒋家不合。沈天桐因是蜀王伴读,这才跟着蜀王上将军府学武的。沈家其它人向来不踏蒋家的府门,沈天桐今儿居然领着堂妹过来,这是何意?”

“沈天桐向有才名,今日作诗却屈在小白之下,回府时,兄弟姐妹们一定要问及当时情形的。闻得这沈天樱今年十岁,也会作诗,莫不是听得小白作的诗比沈天桐好,为沈天桐抱不平,想来会会咱家小白?”贺圆笑吟吟道:“这些小孩儿全是争强好胜的,今晚有好戏看了。”

“你,你这个做娘的居然幸灾乐祸?”陈珠翻翻白眼道:“再如何,也不能叫人上门欺负咱家小白呀!”

“你见过小白被欺负么?”贺圆不由捂嘴笑了,“但愿他们莫要反被小白欺负就好。再说了,还真得有人为难一下小白,小白才会痛下决心学作诗,而不是存着作弊的心思。”

“小白和青哥儿一样,一向不喜读书,这学作诗,真能学得成?”

“小白虽不喜读书,记性和悟性却好,若肯下苦功,不一定能作出什么令人惊艳的好诗,但是作几首应付人,应该能成。”

沈天樱确实如贺圆所料,是特意来会蒋白的。一时随婆子进得将军府的园子,见得园内种植着好多不知名的花草,两边更有大树掩映,虽是炎夏,倒有凉风扑面,消了好多暑意。前头又有欢声笑语传来,循声望去,这才见着一个极大的凉亭中已是热热闹闹坐着好几人,不由侧头跟沈天桐道:“哥哥,那不是晴姐儿和潆姐儿么?”

“嗯,晴姐儿和潆姐儿平素喜和蒋白一处玩,听得他今日露脸,自然随她们的哥哥一起来给蒋白庆祝。”沈天桐点点头道:“我想着她们也会来,这才答应领你一起来的。若不然,席间只有你一个女娃却不妥。”

南昌国女娃儿若是过了十五岁,便不能随便见男客,更不要说到其它府里给哥儿庆祝什么的。但是未上十五岁的,却有各种名目见各府里的哥儿。因此到了说婚的时候,提起某某府里的某哥儿某姐儿,有许多倒是小时见过的,有一个印象在。有了这点印象,男女双方也不算全是盲婚哑婚,倒避免了一些惨剧出现。这回沈天樱跟着沈天桐来将军府,府里大人倒是默许的。

却说蒋白今儿作诗比武的,着实有些累,这会却是洗了一个澡,躲着睡了一觉才出来的。听得众位哥儿姐儿早早来了,忙往园子里去见。还没到凉亭前,便听得贺信之正绘声绘色把他作诗压唐世成一头的情景说给几位姐儿听,听的几位姐儿拍掌直笑。

“白哥儿来了!”宋晴儿拍着手,见得蒋白领着折桂来了,忙站起来喊道:“白哥儿坐我们这桌吧!”

自然要坐你们这一桌,要不,怎么收拾宋建这小子?蒋白见人多,不好当众给宋建难看,眼刀却乱飞,一下一下戳在宋建身上。如果不是你这小子喊那么一声,我也不用下场去作诗。这下好了,从明儿开始,要学作诗了,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这位就是白哥儿。”因沈天樱是第一次见蒋白,沈天桐便站起来为她介绍,又对蒋白道:“白哥儿,这是我妹妹天樱。”

蒋白听得沈天桐的话,这才注意到席间除了自己认识的哥儿姐儿外,还多了一位不认识的姐儿,一时上去厮见,因见沈天樱秀雅,不由端详着道:“姐姐真漂亮!”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一见女娃就喜欢凑上来说话。沈天樱微不可察的皱皱眉,稍稍把头仰后,淡淡道:“你也很漂亮!”只有女娃才被形容漂亮,沈天樱这么说,是讽刺蒋白像女娃。不想蒋白笑嘻嘻道:“谢谢姐姐夸奖!”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

22

22、一对熊猫眼 。。。

蒋华安和贺圆诧异之余少不得细问当时情景,及听得莫若平和蒋白耳语了一阵,蒋白又仰头欣赏了一会月色才作出诗来,心下明镜似的,都摇摇头,身边这么多帮着作弊的人,沈天樱注定讨不了好去。

莫若平虽在将军府住着,但一心要从科举出身,平素只苦读书,并无人见过他作诗,因此他刚才和蒋白耳语之事,众人也不放在心上,这会见蒋白作出诗来,沈天桐和贺信之品评了几句,都说略过得去,都少不得夸蒋白几句。

沈天樱打小聪慧,颇为沈夫人喜爱,常带在身边往各府里应酬,各府里多有夸奖的。因她今年作的两首诗得了府里大人的赞叹,一时传了出来,外间人便悄悄称其为小才女。她既得府里大人宠爱,难免心高气傲,平素除了沈天桐,只以为其它府里同年纪的哥儿姐儿再不能和她比的,谁知听得蒋白有诗才,心下却不肯相信一个武将家的哥儿突然会作诗的,自然要来会会。不想蒋白当着她的面又作出一首诗来,虽比不过今儿在宫里作的那首,却也算过得去了,一时作不得声,只低头去喝茶。

蒋白见沈天樱再没有话说,却得意的凑过去问道:“姐姐,我作的诗好不好?”

“好!”沈天樱见蒋白笑的眉眼开花,心下不是滋味,只转了头去和宋晴儿说话,偏蒋白还不肯放过她,又举杯过来道:“既是我作的诗好,姐姐该敬我一杯!”

“我敬你一杯!”沈天桐见蒋白缠着沈天樱,暗暗警惕,端了酒杯不动声色挡在蒋白和沈天樱中间,淡淡道:“白哥儿既然作得诗,我们春季办诗会时,也给你发个帖子如何?”这小子今儿虽在宫里作了一首诗,这会又作一首,但看来看去,总觉得这诗不像他能作出来的。往常就听得这小子作弊手段高超,指不定这两首诗是早就准备好作弊用的,恰好他运道好,撞巧就用上了呢?

“好啊!”蒋白听得沈天桐的话,知道他还是不信自己会作诗,不由暗翻白眼,哼哼,你们会作几首破诗很了不起吗?一个两个又是考较又是试探的。我从明儿就开始全副精神学作诗,到时凭真才实学压你们这些所谓的小才子小才女一头,让你们全靠边站去。

顾秋波见沈天桐给蒋白敬酒,自然也端起杯子凑热闹,众人也纷纷举杯敬蒋白,蒋白心下高兴,又是在自己府里,自然来者不拒,灌了许多杯果子酒下肚,一时脸如桃花,越法俊美。

“白哥儿,不要再喝了,这酒虽没酒味,喝多了也一样会醉。”莫若慧见蒋白这会已是双颊酡红,忙叫人另倒醒酒汤过来,又拿湿巾子给蒋白擦脸,怕她喝多几杯会失态。

“慧姐姐,你对我真好!”蒋白这会只觉脸颊发热,被莫若慧用湿巾子一擦,舒服了许多,一时回头见宋晴儿脸颊和鼻尖也红红的,却拿湿巾子去给宋晴儿擦,一边道:“晴姐儿,你等会要是醉的走不动,就安歇在我们将军府好了。”

这小子还真是左右逢源啊!沈天桐正和顾正充讨论着今儿唐世成出的招式,一回头见蒋白一时凑在莫若慧耳边说话,一时又拿果子去强喂宋晴儿,不由微微皱眉,你既和人家慧姐儿亲密,就不该又招惹人家晴姐儿,怪道宋建看你不顺眼呢!

“晴姐儿过来,我有话说。”沈天樱心下也觉蒋白样子轻狂,暗暗瞪她一眼,伸手拉了宋晴儿到一边去,低声道:“你过了年也十岁了,怎么还这么贪玩?那白少爷年岁虽也不大,毕竟男女有别,你还得避忌些。”

白哥儿除了着男装,其它方面诸如说话举止等等,总让人错觉他是女娃,一时倒忘了男女大妨。宋晴儿瞥一眼那边的蒋白,点点头道:“谢谢表姐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们这里说话,那边突然传来喧哗声,却是乔成有了醉意,正大声说话呢!

“白哥儿,你今儿在宫里散了头发时,样子比女娃更像女娃,这会喝了酒也极像。”乔成酒量浅,虽是果子酒,他喝得几杯也有了酒意,这会话语冲口而出,还突然把身子一倾,把手绕过蒋玄的椅背伸向蒋白的头上,迅捷摘下蒋白的头巾,笑嘻嘻学戏曲中山贼的样子道:“头巾在此,有胆的来取!”

“大胆贼子,安敢欺我?”蒋白跳上椅子,也学戏曲中壮士的样子吼了一声,一时又跳下去,要去抢回乔成手中的头巾。

“成哥儿,白哥儿,你们醉了!”众人一愣,却又笑起来,因见蒋白头发散开,脸如桃花,眼如水波,居然比旁边的莫若慧还要好看,一时都起了玩心,嚷道:“咱们把白哥儿扮成女娃,看看是不是比女娃还要女娃!”

“你们别乱来,我会生气的!”蒋白见众人涌过来,说道要剥了她的衣裳换上女装,一时大急,跺脚喊了一句,转身想溜,众人却只觉好玩,哪里容她走,待要去追,却被蒋玄和蒋青拦下,一时忙喝离蒋白最近的沈天桐道:“桐哥儿,快拦住白哥儿,莫要让他跑了!”

“别跑!”难得有机会捉弄蒋白,沈天桐如何会放过,自然伸手来拦。

蒋白争于脱身,一拳就往沈天桐胸口挥去。沈天桐这两年勤学武艺,身手却是比前敏捷了许子,只向旁边一让就让了开去。因见蒋白回身就跑,沈天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从后扑向蒋白,把蒋白连着手臂搂住,回首向后边的人道:“捉住了!”

“捉住了,未必吧?”蒋白被沈天桐搂个结实,心下又羞又恼,抬脚踩在沈天桐脚背上,趁着他吃痛,把头一仰,手肘向后一撞,早从沈天桐怀里挣出来,回身狠狠一拳就挥过去。

沈天桐平素并不喜和人拉扯,因今晚喝了几杯果子酒,兴致颇高,众人又哄闹,这才会伸手去拦蒋白,因存了闹着玩的心思,自然没太提防蒋白的拳头,待蒋白的小拳头挥到眼前时,已是避无可避,只听一声闷响,左眼处竟是结结实实着了一拳。

蒋玄好容易把乔成等人拦下,回头却见蒋白和沈天桐拳来脚往,竟是打了起来,却也不着急,反笑嘻嘻道:“咦,两个切搓起拳脚来了,我赌白哥儿胜出!”

“我赌桐哥儿胜出!”乔成和宋建见沈天桐脚步稳健,蒋白却有些虚浮,都笑道:“白哥儿有些醉了,要赢桐哥儿只怕不易!”

“白哥儿胜在身手灵活,桐哥儿却胜在稳健,谁胜谁负却难以预料。”顾正充和顾秋波也凑过来评议。

贺信之听得众人要脱蒋白的衣裳把她扮成女娃,自然帮着蒋玄和蒋青拦着众人,这会见众人停下动作,只讨论蒋白和沈天桐谁会得胜,这才放下心来。哼哼,白哥儿本来就是女娃,哪用扮?一时想到蒋白是女娃这件事顾秋波等人并不知道,自己却知道,不由有些得意,一侧头见莫若慧焦急的看着蒋白和沈天桐对打,却暗暗可怜莫若慧,唉,慧姐儿,你若对白哥儿上心,将来只怕会哭死!

莫若慧不知道贺信之的心思,只怕蒋白被人揭穿身份损了阳气,一时招手叫过一个小丫头,让她快去后头请蒋华安和贺圆出来。

却说沈天桐伸手拦蒋白,蒋白挥拳,引致打起来这一幕,都发生在一瞬间,众男娃以为他们是玩闹着切搓拳脚,只在一边叫好评论,也不去拦下,却不知道蒋白和沈天桐这一回都憋了气要把对方打趴下,出招都极为凶狠。

蒋白总归是女娃,平素虽和男娃混在一处习武,除了拆招之外,却没有和他们拉拉扯扯。谁知今晚突然被乔成拆了头巾,不由微微不快,及至沈天桐来拦自己,因拦不止,还伸手把自己搂住了,自然又羞又恼,这会一拳砸过去之后,见沈天桐并不退让,也挥拳打过来,自然出全力和他打起来。

沈天桐两年前被蒋白打个鼻青脸肿之时,没少被顾秋波等人取笑,只忍着一口气习武,想着有朝一日要打回蒋白报仇。因今晚又着了蒋白一拳,这会觉得左眼肿了起来,辣辣的痛,心下极是恼怒,好小子,你又一次朝我脸上打,这一回不往你脸上也招呼两拳,把你打成熊猫眼,我还有面子吗?

沈天樱听得吵嚷声,还没瞧清楚发生何事,已见蒋白和沈天桐缠斗起来,心下大急,却听得众人说道两人只是在切搓功夫,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见旁边的宋晴儿忘形的为蒋白呐喊助威,不由皱皱眉。宋晴儿喊了两声,这才想起沈天桐待人虽冷淡,总归是自己表哥,自己不为他助威反为蒋白助威却有些说不过去,再一见沈天樱皱眉,一时便有些讪讪的,拉了沈天樱道:“表姐,他们打着玩的,你别担心。”

众女娃一心以为沈天桐和蒋白是打着玩的,蒋玄等人却瞧出不对来。只见沈天桐右拳直挥向蒋白面门,待蒋白往右边侧身一避,右腿突然一伸横绊过去,护在胸前的左手也趁机直击出去。

夏夜闷热,没有风,蒋白微微气喘,呼吸时,有微微的果子酒酒香散出,缠斗间,披散的长头有几缕拂过沈天桐的手背。沈天桐拳势先还刚猛,蒋白的长头拂过他手背时,左手这一击却微微一滞。

众人眼看蒋白避得了沈天桐的右腿就避不了左手那一拳,都不由“啊”了一声。却见蒋白一矮身避过沈天桐的拳头,同时顺势向下一坐,坐在沈天桐横扫过来的小腿上,未等沈天桐缩腿,她早伸右手攀在沈天桐左手臂上借力站起,左手一拳极快挥过去,这回正好挥在沈天桐右眼上。

未等沈天桐还手,蒋玄和蒋青已是冲过去拦下他们,都喊道:“切搓功夫而已,点到为止就是了,不一定要分出胜负。”

蒋华安和贺圆赶到园子里时,见蒋玄拦着蒋白,蒋青拦着沈天桐。蒋白虽披头散发,脸上倒没有损伤,眼睛还亮闪闪的。再看沈天桐,头巾没歪,衣裳也好好的,双眼却高高肿起,眼角乌青,瞧着正是一双熊猫眼。沈天樱却在一边怒视蒋白,一边拿帕子给沈天桐擦眼角。

“快叫人煮几个鸡蛋,剥了壳拿纱布包着,拿来给桐哥儿敷一下眼睛。”贺圆一边吩咐丫头,一边回头责骂蒋白,“小白,桐哥儿跟你切搓武功,你怎么不知道轻重呢?”

“娘,他们要捉住我,把我扮成女娃。”蒋白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沈天桐虽被打肿了双眼,但这回的事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自然不好作声,待丫头拿鸡蛋来给他敷完眼睛后,便带着沈天樱要告辞。

沈夫人虽和尚婕不对盘,但蒋华安之前既和沈愿之交好,对沈天桐自也看待的不同,这会少不得也责骂了蒋白两句,自己亲送沈天桐和沈天樱出府门口,又安抚几句,令管家亲驾马车送去沈府,向沈夫人等人分说几句再回来。

沈天桐肿着眼睛回来,沈夫人自然大怒,虽是沈天桐和将军府管家分别说了当时情景,却犹自不能息怒,只拍案道:“蒋家欺沈家无人了吗?出手这么不知轻重。若是把眼睛打瞎了,他们拿什么赔?我明儿就进宫,向皇上皇后分说分说,给桐哥儿辞了蜀王伴读这个事,也就不用跟着蜀王上蒋府去,免受他们蒋家欺负。”

“祖母,此回实是我自己理亏在先,且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其它。若是闹到皇上皇后跟前去,只怕也讨不了好。”沈天桐今晚再次被蒋白所打,只觉脸全丢尽了,听沈夫人说要告到皇上皇后跟前去,心里哀叹一声,祖母呀,你这么一闹,只会更丢脸而已,可千万不要闹,得加强学武,下次切搓,轻轻松松打回蒋白,这才是正经。

蒋白今儿在宫里扬威露脸,帝后俱赞,这会儿风头正健,自己若是去闹,确实讨不了好处。若想压蒋家一头,只有另想法子了。沈夫人理智尚存,思忖得一回,勉强压下怒气,令沈天桐下去敷眼睛,却留了沈天樱细问今晚之事。

沈天樱一一说了,沈夫人听得蒋华安和贺圆当众责骂了蒋白,蒋华安更亲自送了他们兄妹出府门口,脸色稍霁,点头道:“蒋华安一向和你们愿之叔叔交好,愿之虽辞了官,听得蒋华安倒念旧,还托人问好,这倒也罢了!”

待得沈天樱也下去安歇后,沈夫人沉吟半晌,却叫进胡妈妈,淡淡道:“你远房堂妹是尚府管事妈妈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老夫人,我跟这个远房堂妹失散多年,一向不知道她在尚府当差,还是上回跟着你往子母庙里上香碰到她,这才知晓的。只咱们府跟尚府没有往来,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也不敢张扬,因此上我和堂妹虽私下相认了,除了老夫人,其它人并没告诉。”

沈夫人点点头,让胡妈妈靠近自己坐着,说了一番话,又道:“外间对尚府几房姑娘的人品相貌的传言,自然有不尽不实之处,你让你堂妹好生留意尚府里几房姑娘的作派。”

因当今太后和皇后俱出之尚府,外间便有传言,太子顾正充到时选妃,必也会选尚府的姑娘。胡妈妈作为沈夫人的心腹,自然也听过这个传言,这会听得沈夫人的话,忙应下了,悄悄道:“将来的太子妃人选,真会从尚府里选?”

“那可不一定。”沈夫人低了声音,“太后和皇后自然希望从尚府里选,皇上却未必同意。”

胡妈妈一下明白了过来,若是皇上不支持尚府,则沈府里的姑娘也有望成为太子妃。只有沈府姑娘成了太子妃,这才有可能压制蒋家。无论蒋白将来如何出色都好,总是臣子,要搓圆搓扁,还不是皇家一句话。

23

23、风骚折花郎 。。。

将军府往日来访的多是武将,这段日子却频频有文官家的夫人领了哥儿姐儿来走动。这些夫人不绝口夸奖蒋白诗才的同时,又让哥儿向蒋白请教作诗之道。蒋白虽练就厚脸皮,至此也不由红了脸,只得找借口溜了。待蒋华安请了善作诗的先生过府时,蒋白真个下苦功学起作诗来,合府称奇。

只是这作诗之道非一朝一夕可成,纵是蒋白努力,也只学了一个基础。至年底,诗还作不出来,却作得许多顺口溜。幸好先生促的紧,倒是背诵了几百首诗在肚子内,总算有点小收获。

待过了年,蒋白却收到沈天桐的帖子,邀她参加各府里哥儿联办的春季诗会。若是春季武会,蒋白兴许会参加,这春季诗会,自然不肯去献丑,只说春季犯了时疾出不得门,推脱了此事。

却说沈夫人着胡妈妈打探尚府里各房姑娘的人品相貌,不多时却是摸清了底,一时讶异,“这么说,明年太子选妃,尚府却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尚府本来有三位年龄合适的嫡女人选,只其中一位体弱,日日请医,自然入不得人选名单。再有一位,温柔贤淑,只才貌却普通,也不可能入选。另一位倒是才貌双全,人人称道,偏生她眼下生了米粒大一颗小痣,疑为相书所云的泪痣,再如何,尚府也不敢让她入宫的。”胡妈妈扳着指头把得来的消息一一细禀,笑道:“其它姑娘不是旁支庶出,就是年岁尚小,论起来,也是上不得名单的。”

“若有年纪合适的嫡女人选,又太后和皇后一力支持,尚府还有可能再出一位太子妃,如今既是没有合适的嫡女人选,明年太子妃人选,尚府却一定会落空了。”沈夫人呷了一口茶,把其它各府里出挑的姑娘在脑中过了一遍,又出神半晌,这才吩咐胡妈妈道:“把几位太太请来,太子妃人选未定之前,倒要让她们看好姑娘们,紧着学规矩和针线。不相干的应酬也不必去了。”

胡妈妈应了,才揭帘子出去,却见大丫头翠云跑来道:“胡妈妈,敏王妃派了一位嬷嬷来了,说是要见老夫人。”

“快请进来!”胡妈妈听得是沈玉照派来的嬷嬷,顾不得去请几位太太,倒先进去跟沈夫人禀报了一声。

原来沈玉照得知今年的折花郎名单中却有沈天桐的名字,便让嬷嬷先来知会一声,让沈府先给沈天桐准备衣物。

折花郎大选,起源于南昌国太祖给心爱的小公主选驸马。当时小公主言道,要选一位文武双全,俊美出众的驸马。太祖便把各府里出色的少年郎召进宫里,让小公主暗中察看。小公主为了考较他们,吩咐内侍让他们按顺序跃上桃花树顶,把树顶最美的那朵桃花撷下。后来小公主选中了撷桃花时身姿最优美的那位少年郎当驸马。史称这位驸马为折花郎。之后每年桃花盛开时,便有少年郎攀树折之,赠给心爱的姑娘,或是姑娘们折下桃花赠与心仪的少年郎。渐渐演变为现在每三年一次的折花郎大选。

折花郎大选之前,由户部官员明察暗访,把京城里十岁至十五岁,家世清白,文武双全,相貌俊美的少年郎记录在册,上呈礼部。礼部再择优选出十个至十二个折花郎,于三月三日这天,让这些折花郎坐了御赐的八人大抬软轿游街。软轿每至一处有桃花的地方,便停下来坐等围看的少女们折了桃花上前相赠。一路下来,那位折花郎收到的桃花最多,最受少女们欢迎,就当选为折花郎大使。折花郎大使即日便可以在礼部任职,领取国家俸禄。(礼部每三年便入驻一位折花郎大使,于是,南昌国的礼部,便成了美男集中地,经常有花痴少女群集在去礼部的必经之路,议论礼部哪位大人最俊美。)

京城里权贵家的子弟虽不稀罕礼部那个无实权的小职位,但若能当选为折花郎大使,却是脸上有光,可以夸耀一时之事,自然趋之若鹜。

沈夫人听得沈天桐上了折花郎名单,怔得一怔,却笑了出来,“沈府哥儿向来只习文,鲜有同时习武的,这文武双全一向论不上。之前还取笑几位哥儿,说道若不是不会武,指不定能当选折花郎。不想桐哥儿这回倒上了折花郎名单。”

“老夫人,桐哥儿自小有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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