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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之一:枪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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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着,将他们淘汰。他一天抽四包烟。他的爸爸不会咳嗽,但他的笑容很僵硬,他总也不会厌倦他的那句可口可乐的笑话。
他沿着街走。他的妈妈给了他坐出租车的钱,但只要不下雨他就步行。他边走边晃着自己的书包(有时是他的保龄球包,尽管多数时候它被留在他的储物柜里)。在其他人眼里,他是个典型的美国男孩,有着一头金黄色头发和蓝色的眼睛。女孩们早就开始注意他(当然有她们母亲的批准),他也并没有以害羞小男孩的傲慢来避开她们。他跟她们说话时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专业态度,总是把她们都吓走了。他喜欢地理,喜欢在下午打保龄球。他爸爸拥有一家生产保龄球馆用的自动排瓶机的公司的股票,但是中城保龄球馆不用那个牌子。他以为他没有注意这一点,但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
沿街走时他会经过布麓蜜百货商店,橱窗里的模特穿着裘皮大衣,爱德华式的六颗纽扣的西服;有一些一丝不挂,一些“差不多是全裸”的。这些模特——专门穿时装供展览的模特儿——也都十分专业,而他憎恨所有的专业态度。他还太小,还不知道会恨自己,但是种子早已播下了;给他些时间,种子会发芽,会结出苦涩的果实。
他站在街角,拎着书包。车流轰鸣而过——有咕哝着的巴士,都是蓝白相间,有黄色的出租车,“大众”汽车,一辆大卡车。他只是个孩子,但和平常孩子不同,他从眼角里看到了杀死他的人。是黑衣人,但是男孩没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飘动的长袍,伸长的双手,和那个僵硬的专业微笑。他跌倒在街上,双臂前伸,还拉着他的书包,包里面格丽塔·肖太太做的极度专业的三明治完好无损。他瞥到一张完全吓呆了的脸,是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的;那是一个戴着顶深蓝色帽子的商人,帽子的绶带上还插着根很小但惹眼的羽毛。某个地方有台收音机里正传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远处人行道上的一位老妇人尖叫起来——她戴着顶黑色帽子,还有面纱。那层黑色面纱没什么特别,看上去倒像是穿丧服时戴的面纱。杰克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有些吃惊,还有一些他通常有的那种不知所措感——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在他的保龄球打到二百七十分前?他重重地跌在街上,看到离眼睛两英寸的地方有一条沥青的接缝。书包从他手里震了出去。他正在想膝盖是不是擦破了皮,这时那个戴着深蓝色帽子、插着惹眼羽毛的商人的车从他身上开过。那是辆巨大的一九七六凯迪拉克,有着侧壁是白圈的费尔斯通轮胎。这辆车的颜色几乎和商人戴的帽子一样。它压碎了杰克的背部,把他的内脏挤成了汁水,他的血从嘴里喷出来,像高压龙头喷水那样。他别过头,看到凯迪拉克闪亮的尾灯,已经抱死的后轮下面喷射出许多黑烟。汽车也碾过了他的书包,留下了一条很宽的黑色轮胎印。他又转过头,看到一辆灰色的福特车尖叫着急刹车,停在离他几英寸远的地方。一个推手推车卖椒盐卷饼和汽水的黑人向他跑过来。血从杰克的鼻孔、耳朵、眼睛和直肠里流出来。他的生殖器官都被碾碎了。他很烦躁地想知道他膝盖上的皮被擦成什么样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上学要迟到了。现在那个凯迪拉克的司机朝他跑来,嘴里胡言乱语。不远处有个可怕的、平静的声音传来,那是个象征着死亡的声音:“我是个牧师。让我过去。《悔罪经》……”
他看到黑色长袍,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就是他,黑衣人。杰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转过脸。收音机里现在放的是摇滚乐队“亲吻”唱的一首歌。他看到自己的手在人行道上拖动,很小,白色的,很好看。他从来没咬过自己的手指甲。
看着他的手,杰克离开了那个世界。
4
       枪侠蹲下来,紧锁着眉陷入沉思。他很疲惫,全身酸疼,他的思路越来越慢。他对面的这个男孩简直不可思议;他睡得很沉,双手合在膝上,呼吸平静。他回忆时几乎没有流露任何感情,只是接近末尾,讲到“牧师”和“《悔罪经》”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当然没对枪侠讲他的家庭,和他自己的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但也有些零星地触及——足够让枪侠拼凑出一整幅图画了。但男孩所描述的那个城市从来没有存在过(除非是神话中的路德城),这点让枪侠十分不安。他所有的叙述都让枪侠不安。枪侠最怕那些影射的意思。
“杰克?”
“什么?”
“你醒过来后想记得这些事,还是全部忘记?”
“忘记。”男孩很快回答。“当血从我嘴巴里喷出来时,我都能闻到自己的屎的臭味。”
“好吧。你现在就要睡着了,懂吗?现在是真正的睡着。过去,躺下,如果你觉得舒服的话。”
杰克躺下来,一动不动,看上去非常小。但是枪侠不相信他会一点危害都没有。对他,枪侠有种致命的感觉,这又像一个圈套。他不喜欢自己的这种直觉,但是他喜欢这个男孩。他非常喜欢他。
“杰克?”
“嘘。我睡了。我想睡了。”
“对。你醒过来时什么都不会记得。”
“行。好的。”
枪侠看着杰克,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童年。他通常总觉得自己的童年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穿越了时间的奇妙透镜变成了另一个人——但现在看来,他突然觉得童年近在咫尺,近得让人难以忍受。驿站的马厩里非常热,他小心地喝了几口水。他起身绕到房子后面,探头去看其中一个关马的隔室。角落里有一小堆白色的干草,和一条叠得有棱有角的毯子,但是没有一点马的气味。马厩里任何气味都没有。烈日蒸发了所有的气味,一点不剩。
在马厩后面,有个很小的暗室,正当中放了一台不锈钢机器。机器上没有一点锈迹或腐渍,看上去就像台炼黄油的搅乳器。在机器左边,一根镀铬的管子延伸出来,直伸到地上的排水沟里。在其他干旱地带,枪侠见到过类似的抽水机,但如此大型的倒是头一回见识。他无法想像人们(那些早已逝去多年的人们)挖了多深才探到水,那沙漠底下永远黑色的秘密。
驿站被废弃后,为什么没有人把这台抽水机搬走?
也许是,魔鬼。
他突然打了个冷颤,背部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然后慢慢消散了。他走到控制闸门边,按了启动按钮。机器开始轰鸣。约莫半分钟后,一股清冽的水流从管子里喷涌而出,流入排水沟,准备重新循环。大约抽了三加仑水后,抽水机戛然而止。这个机器在此时此地显得那样突兀,就像“真爱”这个概念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机器却是真真切切地立在眼前,像上帝的审判那样真切,它沉默不语,但却能让人想起世界开始变化前的那段日子。也许水泵的运转靠的是原子能,因为方圆几千里之内都没有供电站;假使它用的是干电池,电也早该耗尽了。制造厂商的名字赫然刻在机器上:北方中央电子。枪侠不大喜欢这种方式。
他走回原处,坐在男孩身边。他睡得很熟,一只手枕在脸下。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孩。枪侠又喝了点水,像印度人那样盘腿坐下。男孩像住在沙漠边缘那个养鸟(佐坦,枪侠突然记起来,那只鸟的名字是佐坦)的年轻人一样,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但枪侠能肯定自己离黑衣人越来越近了。不止一次,枪侠觉得黑衣人是故意让他赶上的。也许,他是将枪侠玩弄于股掌之间。枪侠很难想像两人正面遭遇时的情景会是怎样。
他仍然觉得非常燥热,但比起刚才,头疼已经好多了。摇篮曲又开始在耳边吟唱,但这次他想到的不是母亲而是柯特——柯特,就像台永不生锈的机器。他的脸上疤痕累累,砖头,子弹和钝器都曾是罪魁祸首;这些疤痕都是战争和他教授战术的见证。他不知道柯特有没有一段能和这些纪念碑似的疤痕相称的爱情。他十分怀疑。他想到了苏珊,他的母亲,还有马藤,那个奸诈的巫师。
枪侠不是一个怀旧的人;对未来隐约的概念和特有的情感个性才让他还不至于沦落为一个没有丝毫想像力的蠢蛋。因此,此刻回忆的潮涌让他颇为吃惊。每个熟悉的名字又唤起其他名字——库斯伯特,阿兰,声音颤抖的老人乔纳斯;苏珊的名字也再次出现了,这个坐在窗边的可爱女孩。枪侠的思绪总是会回到苏珊,回到那片叫鲛坡的草原,回到清海边渔夫撒网的情景。
特岙的那个钢琴手(他也死了,就像其他所有特岙人一样,而且都是死于枪侠手中)知道那些地方,尽管他和枪侠只在那一晚谈起过那里。席伯很喜欢老歌,曾在一个叫“游客之家”的沙龙里弹奏老歌,枪侠无声地哼唱起一首不成调的老歌:
爱情哦,爱情,哦,不顾一切的爱情
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枪侠笑了,觉得很茫然。我是那个绿色世界,暖色世界的惟一幸存者。对他的怀旧,枪侠并没有自怜。世界冷酷无情地向前走着,而他的双腿仍十分强健,离黑衣人也越来越近了。枪侠睡着了。
5
       等枪侠醒来时,天已经暗了。男孩不在屋里。
枪侠站起来时听到自己的关节咔拉作响,他走到马厩门口。旅馆的游廊上一小簇火花在黑暗中跳舞。他朝火光走去,黑乎乎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赭红色的光影中。
杰克坐在一盏煤油灯旁。“油在一个桶里。”他说,“但我不敢在屋子里点亮它。太干燥了——”
“你做得对。”枪侠坐下来,看到自己坐下时升腾起的尘埃,但却不在意。他觉得在两人的重压下游廊尚未坍塌,已经是个奇迹了。油灯的火光照在男孩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Qī…shū…ωǎng|枪侠拿出他的小袋,卷了支烟。
“我们得谈些事务。”他说。
杰克点点头,对他的措词微微一笑。
“我想,你知道,我在追踪你看到的那个人。”
“你要杀了他吗?”
“我不知道。我得让他告诉我些事情。可能会让他带我到某个地方去。”
“哪里?”
“去找一座塔。”枪侠说。他把烟放在灯罩上方,吸了一口;烟随着晚风飘散。杰克看着他,他的脸上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好奇的表情,显然也没有热情。
“所以,我明天就要动身。”枪侠说,“你得跟我走。还剩下多少干肉?”
“只有一点点。”
“玉米?”
“比肉多一点。”
枪侠点点头。“这里有地窖吗?”
“有。”杰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瞳孔大得似乎要涨破了。“地上有个环,拉起来就是地窖。不过我没下去过,我害怕梯子会断掉,那我就再也上不来了。而且它有股臭味,在这里,这是惟一有气味的地方。”
“我们明天一早就起来,下去看看有没有值得带上的东西。然后我们就上路。”
“好。”男孩顿了顿,又说:“幸好我没趁你睡着时杀了你。我有个草耙,我想过那样做。但我没有,现在我睡觉时再也不会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
男孩看着他,一副不祥的表情:“鬼怪。他也可能回来。”
“黑衣人。”枪侠说。并不是一个问句。
“对。他是个坏人吗?”
“我想那要取决于你的立足点。”枪侠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站起来,把烟头扔到地上。“我去睡了。”
男孩羞怯地看着他。“我能跟你睡在一间屋里吗?”
“当然。”
枪侠站在台阶上,仰头看着星空,男孩走到他身旁。星星高悬在夜空中,包括金星。枪侠几乎觉得,若他闭上眼睛,就能听到春天的第一声蛙叫,闻到宫殿前的草坪在春天第一次割草后那种夏天般绿色的气息(可能,还会听到轻轻的木球敲击声,那肯定是东宫的夫人们在暮霭将至时玩九柱戏呢),他甚至可以看到库斯伯特和杰米从树篱的缺口走出来,大声喊他一起去骑马……
他突然如此怀恋往事,这并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他转身拿起油灯。“我们进去吧。”他说。
他们一同穿过院子走进马厩。
6
       第二天早上,他下了地窖。
杰克说得没错,那儿臭气冲天。习惯了沙漠和马厩中没有丝毫气味的纯净后,这种潮湿的沼气般的恶臭熏得他恶心,甚至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地窖闻上去有白菜、萝卜和土豆腐烂多年的气味。不过,下地窖的梯子看起来倒十分结实,枪侠爬了下去。
地面是土质的,他的头差点就撞上了顶上的横梁。这下面还住着许多蜘蛛,色彩斑驳的身子大得吓人。许多都是变异的种,真正的基因早已消失了。有的肢节上长着眼睛,有的看上去长了十六条腿。
枪侠向四周环顾着,需要一些时间视力才能适应地下的黑暗。
“你没事吧?”杰克紧张地朝下面喊。
“没事。”他盯着角落看。“这里有罐头。等着。”
他小心地弓着腰走到角落里。那儿有个破旧的箱子,一边有个搭扣。里面有些蔬菜罐头——四季豆,黄豆——还有三罐腌咸牛肉。
他捧起一堆罐头,走到梯子边,爬了几阶后将罐头举起来,杰克跪在地上伸手接过去。然后他回到地窖拿剩下的罐头。
他第三次下来时,听到地基发出吱嘎声。
他转身,仔细看着,一种梦幻般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这是一种让人霎时虚弱无力又心生恶感的恐惧。
地基是由巨大的砂岩石块组成的,驿站刚建成时,这些石块也许被平整地砌合在一起,但现在每块石头都像喝醉了似的,朝不同的角度歪斜着。这使墙壁看起来像是刻满了扭曲的象形文字。在两条深深的裂缝交合处,一股细沙往外流出,仿佛在墙另一边有东西正拼命地想挖穿墙出来。
吱嘎声起起落落,声音越变越响,最后整个地窖充满了一种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疯狂地使劲,充满撕裂般的痛苦。
“快上来!”杰克大声尖叫着,“哦,耶稣,先生,快上来!”
“走开。”枪侠平静地说,“在外边等我。如果你数到两……不,三百的时候,我还不上来,那就赶快离开这地方。”
   “上来!”杰克又尖声唤他。
   枪侠没有再搭理他。他右手掏出枪。
   现在墙上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洞。尽管他已笼罩在恐惧之中,但还是听到了杰克跑远的脚步声。这时,往外涌的沙流止住了。痛苦的呻吟也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大声的喘气声。
“你是谁?”枪侠问。
没有回答。
罗兰用高等语问,雷鸣般的声音里充满了命令语气:“你是谁,魔鬼?说话,如果你能说话。我的时间不多。我的耐性更有限。”
“慢慢走。”墙壁里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吃力地说。枪侠觉得那梦幻般的恐惧加深了,几乎快凝固了。这是爱丽丝的声音,他在特岙同居几日的情人。但是,她已经死了(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亲眼看到她倒下去的,眉宇中留下了一个弹孔。他仿佛身处海洋深处,一个个海洋深度测量仪从眼前漂过,下沉。“慢慢走过废墟,枪侠。提防着獭辛。当你和那个男孩同行时,黑衣人将你的灵魂装在他的口袋里。”
“什么意思?继续说!”
但是呼吸声消失了。
枪侠站在那里,愣住了,直到一只巨型蜘蛛落在他的手臂上。蜘蛛仓皇地爬上他的肩膀,他不由自主地叫出声,一把将蜘蛛捋下来扔到地上。他不想继续下一步,但是规矩是严格的,几乎是不能触犯的。一句老话说,从死者那取走尸骨;只有尸体才可能会告诉你真实的预言。他走到洞前,捶打了几下。洞边缘的砂岩非常容易地被打碎了,他将手伸进墙内,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摸到一块硬东西,上面有凸出来且磨损过的疙瘩。他拿出来后才看清楚,手里握着的是块颚骨,一边已经有些腐蚀。颚骨上的牙齿前凸后伸,参差不齐。
“好吧。”他轻声说。他将骨头硬塞进裤子后的口袋里,笨拙地抱着剩余的罐头走到梯子边。他爬上地面后没盖上地窖的门,这样太阳能射到里面,杀死那些变异的蜘蛛。
杰克站在马厩前的院子中,面对着开裂的土地发抖。他看到枪侠时尖叫起来,向后踉跄了一两步,然后哭着向他奔来。
“我以为它捉住你了,捉住你了。我以为——”
“它没有。任何东西都捉不住我。”他搂住了男孩,感到靠在他胸前的脸庞热乎乎的,而贴在他的脊背上的手非常干燥。他可以感觉到男孩快速的心跳。后来,他才意识到,那一刻他开始爱上了这个男孩——当然,黑衣人肯定计划已久了。还有什么陷阱比得上爱的陷阱呢?
“它是魔鬼吗?”声音闷声闷气的。
“是的,一个说话的魔鬼。我们不用再回那里了。来吧。让我们先走上几里路。”
他们走进马厩,枪侠用睡觉时垫着的毯子——尽管那既热又粗硬,但别无他物了——草草扎成个包袱,又用抽水机灌满了水袋。
“你拿一个水袋。”枪侠说,“围在你的肩上——像这样,行吗?”
“行。”男孩崇拜地抬头看着他,但很快把那表情掩饰起来。他抡起一个水袋,扛在自己肩上。
“会不会太重?”
“不重。可以。”
“现在你得说实话。如果你中暑晕倒,我可没法背你。”
“我不会中暑。我没事的。”
枪侠点点头。
“我们要去那边的山里,是吗?”
“是。”
他们迈步走进烈日的暴晒中。杰克走在枪侠右边,略领先几步,他的头才刚到枪侠甩动的肘部,水袋上包着生牛皮的底几乎要悬到他的小腿处了。枪侠肩上交叉挎着两个水袋,将一袋食物夹在腋下,左手拎着个袋子,而右手则提着他的背包、烟袋和其余的家当。
他们走出驿站的后门,看到客运车的轨道又隐约开始延续。他们走了约十五分钟后,杰克转身向两幢房子挥手道别。它们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依偎在一起。
“再见了!”杰克喊,“再见!”他转向枪侠,十分不安地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注视着我们。”
“某样东西,或某个人。”枪侠同意他的感觉。
“有人躲在那里?一直以来都躲在那里?”
“我不知道。我不这么认为。”
“我们回去吧?回去——”
“不。我们跟那个地方已经作了了断。”
“好。”杰克说,语气坚决。
他们继续往前走。有一段轨道被沙子形成的鼓丘淹没了。当枪侠向四周环顾时发现已经看不到驿站了。再一次,周围都是沙漠,而且只有沙漠。
7
       他们离开驿站已有三天,远处的山脉变得越来越清晰。他们可以看到沙漠平缓地延伸成为小丘,那些还是光秃秃不长一草一木的斜坡。一些基岩从土地表层爆发出来,带着愠怒的胜利表情。再往远处,土地消失了一段后又重新出现,那是在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来枪侠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有生命的绿色。草,矮种云杉,甚至还有柳树,都是靠远方融化的积雪滋润着,越过那片绿色是赤裸的岩石,巨大的岩山矗立着,一直延伸到刺眼的雪山顶。在岩山左边的是一大片低洼沼泽,越过沼泽地后可以看到略小的腐蚀了的砂岩峭壁和方山,再远处便是几座孤山。这幅景象有时因连绵阵雨的灰色幕帘而变得模糊。晚上,在入睡前的几分钟,杰克总会坐着出神,望着远方白色和紫色的闪电构成舞剑图,在清澈的夜空显得格外耀眼。
男孩在路上表现很好。他很坚毅,但更可贵的是当他疲惫不堪时,总能平静地靠意志力战胜疲惫,仿佛他的意志储备是无穷的。对这一点,枪侠十分欣赏,甚至赞叹不已。他的话不多,也不问东问西,甚至连枪侠在晚上抽烟时手上转个不停的那块颚骨,他都没有问。枪侠的直觉告诉他,男孩为能有枪侠做伴感到十分荣幸——可能这让他如此意气风发——这点让枪侠有些不安。男孩像一颗棋子一样被放置在他的路途上——当你和那个男孩同行时,黑衣人将你的灵魂装在他的口袋里——杰克并没有成为障碍,减慢他的行程,但这可能只是将他引向了更为凶险的路途。
每经过一定距离,他们便会看到黑衣人留下的规则的营火痕迹,在枪侠看来这些痕迹要比沙漠中看到的新鲜许多。第三个晚上,枪侠确信他可以看到远处的一点火光,大约在山丘刚开始凸起的方位。和他以往想像的不同,这没让他感到高兴。他想到柯特说过的话:对假装跛行的人要提高警惕。
离开驿站的第四天,将近两点时,杰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里。坐下。”枪侠说。
“不用,我还行。”
“坐下。”
男孩顺从地坐下。枪侠蹲在旁边,好让杰克坐在自己的阴影下。
“喝水。”
“我们说好的,现在还不到喝水的时间,要到——”
“喝。”
男孩拿起水袋,喝了三口。毯子扎成的包裹已经轻了不少,枪侠将毯子的边缘弄湿后擦拭男孩的手腕和额头,那儿就像发高烧时那样烫。
“从现在开始,每天下午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停下来休息十五分钟。你想打个盹吗?”
“不。”男孩十分惭愧地看着他。枪侠显得毫不介意,表情十分温和。他漫不经心地掏出一粒子弹,在手指间来回转着。男孩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真有趣。”他说。
枪侠点点头。“是呀!”他停顿了一会。“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我住在一个四周都是城墙围着的地方。我告诉过你吗?”
男孩充满睡意地摇摇头。
“当然。那里有个非常邪恶的人——”
“那个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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