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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性恋盲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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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贴了好几天的条子叫他来领,也一直都没来……」


  管理员伯伯一面说着,一面弯腰到柜台下面翻找,拿出一个包裹。


  「你帮个忙,顺便拿上去好吗?」


  方恒绿一看那包裹,简直就要昏倒了--那不就是自己上星期请快递送来的
二校稿吗?原来是管理员签收的,陆时忍竟然都没来领取?


  他吞了吞口水,从管理员伯伯手里接过包裹,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电梯抵
达一楼之前,他向管理员问了锁匠和警察局的电话。


  「问这电话干什麽呀?」管理员伯伯一头雾水。


  「没事,谢谢您,我上楼了。」


  方恒绿挥挥手进了电梯,没有多讲什麽。除了怕吓着老人家,也怕再给自己
增添更多惊惧。


  出电梯之後急急跑向走廊尽头,陆时忍租的小公寓位在采光良好的最边间。


  方恒绿深吸一口气,抱紧了手里的纸袋和包裹,用颤抖的手指按下门铃。门
铃的啾啾声响从门内传出来,他竖耳细听,隐约听见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往大门奔
近。


  还--还活着!门都还没打开,方恒绿就高兴到脚软;听见开锁的声音时,
他差点要跪下来感谢上苍了。


  「谁呀?」


  大门霍地拉开,迎出来的却是个陌生的女人。

(待续)



代理性恋盲症(十八)

  方恒绿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礼貌周到地朝对方微微欠身,问道:「陆
妈妈午安,请问时忍大哥在吗?」


  来开门的正是陆时忍的母亲。她一见这年轻人长得漂亮又有礼貌,心情就愉
快起来,一边让方恒绿进屋,一边咯咯笑着说:


  「在喏当然在,他变这样还能跑去哪?啊不过你怎麽知道我是他妈妈?他搬
到这里之後我还没来过……」


  陆时忍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你当然是我妈,不然你这把年纪看起来难道
像我妹吗?」


  「你马卡差不多咧!」


  陆妈妈回头骂人,音量提高双手插腰,刚好完全挡住方恒绿的视线。他只知
道陆时忍人在客厅。


  眼见陆妈妈正要发飙,方恒绿按下急躁的心情,笑着打圆场:


  「因为您跟陆大哥长得像啊!身材修长,鼻子又挺,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好
看,一看就知道是母子。」


  被这麽顺水推舟地一捧,陆妈妈果然怒气全消,一阵咯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真的齁!我跟阿忍真的有像齁?小孩子就是不能偷生嘛!」


  「妈,帮忙泡杯茶吧……」


  陆时忍的声音这次多了点无奈。方恒绿微一探头,终於从沙发背面看见他冒
出一点点的头顶。


  「好啦好啦。」陆妈妈轻哼一声,招呼方恒绿「啊你随便坐」,就转进厨房
去煮水泡茶了。


  她一转身,方恒绿立刻冲向沙发;还来不及坐下,就被陆时忍的样子吓得半
晌说不出话来。


  「恒绿。」


  陆时忍苦笑着叫了他一声。


  其实看到来应门的人是陆妈妈,方恒绿就猜到陆时忍可能是受伤或生病了;
但他还是想不到会伤成这个样子、伤在这种地方--


  「怎麽了……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会这样?」


  听见方恒绿颤抖的问句,陆时忍伸手摸了摸蒙在自己双眼上的纱布。纱布下
方还覆着保护用的金属罩子。


  「出了个小车祸,其他地方没有大碍,就是伤到眼睛。我看起来很惨吗?」


  陆时忍靠坐在沙发一角,头发很乱,满是胡渣的脸上除了已结痂的大小擦伤
外,还留有几处不甚明显的青紫。或许是因为看不到的关系,他身上的运动服里
外穿反了。


  但这种种狼狈都不如那遮眼的纱布来得触目惊心。


  方恒绿抿一抿嘴,收拾起心酸心疼等种种情绪,慢慢在陆时忍的对面坐下,
问道:


  「什麽时候发生的事?眼睛……医生怎麽说?要多久才能拆纱布?」


  他措辞很小心,但陆时忍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以後还能看见吗」「会不会
就这样失明了」。


  猜测着对方此刻脸上的表情,陆时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态度开朗:
「就是上次我们……我们吃快炒那天,我在回家路上的那段上坡处被摩托车撞到,
车速不快,但角度太准……」


  「啊他就被撞到反过去,掉到那个斜坡下面的花圃里啦,流好多鼻血,眼睛
还去撞到围在花圃旁边的砖头墙,你说是不是很注死?两颗眼珠都跑掉了装不回
去,医生说要快点开刀塞假的进去,不然搞不好以後看不见耶。我听了都吓死了,
只好什麽都给他签下去……」


  不甘寂寞的陆妈妈从厨房探头出来加入谈话,想提供更详细的情报,但她透
露的细节却惊得方恒绿脸色惨白--两颗眼珠都跑掉了?塞假的进去?搞不好以
後看不见?


  「妈,水烧开了。」陆时忍叹口气,安抚方恒绿道:「其实没那麽严重,你
别听她乱说……」


  「我哪有乱说,你躺在床上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我和医生在参详的咧。」陆
妈妈飞快关掉瓦斯炉,又攀回厨房门口反驳儿子的澄清。


  「我眼珠没有『跑掉』。」陆时忍现在的表情跟他的名字很相称。


  「医生明明说眼珠跑掉了不能用超音波什麽的,一定要开刀塞假眼珠。」


  「那是水晶体位移比较严重,不能用超音波的小切口手术治疗,要用传统手
术置入人工水晶体。而传统手术因为切口较大,所以复原期会比较长,大约要一
个月左右。」


  陆时忍对於纠正母亲已经不抱期望了,他是说给方恒绿听的。


  「那……愈後的视力状况跟以前会有差别吗?」


  听了陆时忍的说明,方恒绿心神略定,说话的声音也没那麽担忧了。


  陆妈妈又探头出来。


  「医生说齁,不一定啦,可能会差一点,但也可能差很多,因为像他这种受
伤的白目--」


  「就说那不叫白目!」陆时忍怒声截断她的话,接着马上伸手扶额,眉头紧
蹙,状甚痛苦。


  「不是白目不然是啥?」她的嗓音中总是带着专属於欧巴桑的理直气壮。


  「白内障啦,外伤性白内障,给我念一百遍!不要到处跟别人说我车祸撞成
白目,你才白目!」陆时忍毫无保留地怒吼出声。


  「欸欸欸欸卡拜托咧,别这样大小声,眼珠会爆出来捏。医生说不可以生气
或大笑,也不能弯腰,不能拿重的东西,也不可以剧烈运动。还有要每天点目药。」


  虽然对病因有误解,陆妈妈对休养时的宜忌倒是记得不差。她端着茶盘走出
来,後半段话也是朝着方恒绿说的。


  「那你还每天惹我生气……」陆时忍一脸槁木死灰。


  「是你性地太歹,关我什麽代志。」陆妈妈放下茶盘,拿了一杯茶给方恒绿,
说了句「你说对不对啊」,态度亲热得很。


  目击他们这段母子相声,方恒绿接过茶杯陪笑,心想陆时忍这礼拜不会都是
这样过的吧,这样要怎麽养伤?他从没见过他这麽暴躁的模样。


  陆妈妈似乎很爱讲话,她一坐下就絮絮叨叨地再度打开话匣子:「阿忍都这
麽大一个人了,还这麽不小心,走路也会被车撞,我那天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真
的吓死了--」


  「你刚刚已经吓死过了,人不能死两次的。」


  陆妈妈转头怒道:「你是按怎啦!」


  方恒绿连忙拉拉她袖子,随便找个话题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您是一接到
电话就来照顾陆大哥?真是辛苦您……」


  哪知这一转移话题,就又引发另一波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抱怨浪潮;虽然
方恒绿中流砥柱,竭力想保持清醒,最後还是不支投降,任凭神智跟着陆妈妈的
踅踅念翻腾浮沉,一路奔流到海不复回。

(待续)



代理性恋盲症(十九)

  「你别看陆妈妈在这里没事干,其实我是很忙的呢,我这几天在这边,家里
就没人顾了,阿忍他阿嫂一个人带两个小孩一定无闲得要死;还有晚上的跳舞班,
我那麽久没去跳,那些同学不知道会怎麽讲我……」


  「那你回去嘛,我可以照顾自己。」陆时忍闷闷地搭话。


  「你这阵青瞑是要怎麽照顾自己,想要饿死唷?我平常都只顾你哥那两个孩
子,你出事了当然也要来给你关心一下,不然传出去人家说我偏心怎麽办?手心
手背都是肉,告诉你,你们兄弟两个从小到大我可是没有偏心过。」


  「对对对没有偏心过,没偏心就不必怕人家怎麽说。」


  陆时忍念经似地念出这句话;而陆妈妈显然并不需要任何回应,她只是想讲,
不管是谁在听或是有没有人要听,她就是要讲讲讲讲讲。


  她先是钜细靡遗地说明她在家中地位多麽重要,这岁数了还要按捺一家老小
有多辛苦多难熬;然後描述两个小孙子是如何地活泼调皮聪明又可爱,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阿嬷想他们想得心都要揪起来。


  接下来话锋一转,她开始数落陆时忍不懂得照顾自己,一个人住得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好不容易有个交往久一点的女朋友竟然让她落跑,年纪也不小了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孤老一生要怎麽是好。


  陆妈妈嘴里的弹药彷佛永无穷尽之日,方恒绿先是瞪眼,後是傻眼;到了日
薄西山、夜色渐临的时候,他的眼神终於完全死掉了。


  因此当陆妈妈问他要不要吃甜甜圈时,他忙不迭地说好好好,只求她能暂时
离开以换取片刻的安静。


  「那我去弄喔,你们等一下。」


  陆妈妈进了厨房,客厅里似乎隐约遗留着嗡嗡的残响。


  方恒绿头昏眼花地望向陆时忍,後者整个人软瘫在沙发上,嘴角微撇,呈现
一副放弃一切的姿态。


  「陆大哥,你妈妈……好有精神。」明明没讲什麽话,方恒绿却觉得喉咙非
常乾涩。


  陆时忍还是只能苦笑。


  「你讲话总是这麽含蓄。对不起啊,让你听她念这麽久;我是很想开口阻止,
但又不想在你面前跟她大呼小叫。」


  「我没关系。」方恒绿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向前倾身小声问道:「她平常
也这样吗?我是说只有你们两人在家的时候。」


  「一样一样,你在她还比较客气,只有我们独处时,她念我念得更起劲。再
这样下去我眼睛还没好,耳朵就要先故障……」


  哔哔啵啵的油爆声传进耳里,浓浓的油烟味从厨房飘了出来。方恒绿注意到
陆时忍的神情在瞬间变得更加郁闷,眉头也皱得更深了。他知道他很讨厌油腻的
味道。


  见陆时忍这麽沮丧的样子,方恒绿百般不忍,正打算自告奋勇接下照顾伤患
的任务,对方抢先一步叫了他的名字。


  陆时忍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了两下;方恒绿想也没想地立刻伸手与他相触,
碰着那凉凉的手指,却不敢用力。


  「什麽事?」


  「拜托……帮我。」


  陆时忍的身心压力几乎到达临界点;他另一只手也伸来握住方恒绿的手,像
请求垂怜似地把额头靠了上去。


  「跟我妈说你要照顾我,让她回家去。她在这里我脑子完全无法运作,快被
她搞疯了。」


  点头之後才想到陆时忍现在目不视物,方恒绿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回道:
「没问题。」


  过了几分钟,陆妈妈端着刚炸好的甜甜圈走出来。


  刚炸好又急着献宝的甜甜圈糖粉沾裹不够而且稍嫌油腻,但方恒绿一连吃了
三个,还频频称赞陆妈妈动作快、手艺好、能干俐落得不得了,惹得眼上蒙着纱
布的陆时忍不由自主地转头朝他那边「看」了几下。


  「很好吃齁?唉唷,我看电视学的啦,呵呵呵呵……」


  「您一定常常做给孙子们吃吧?小朋友都喜欢甜甜圈,您做的又这麽好吃。」


  陆时忍又「看」了方恒绿一眼。


  听到他提起孙子,本就溺爱小孩的陆妈妈立马被勾起思孙之情,当下长吁短
叹起来:


  「唉哦说到那两个小的,平常皮得要死,不过真的是很可爱,几天不见还真
正会想欸,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阿嬷?小的那个有够黏我的,晚上都要跟我一起
睡……」


  「他们一定很想阿嬷。我小时候跟爸爸睡,爸爸出差时我还会梦游呢。」


  说到这里,陆时忍已经知道方恒绿的手法了,他跟着接腔:「对啊,你这麽
多天没回去看一下,哥有打电话给我,说成成每天晚上都会哭闹,要阿嬷回去抱
他睡觉。」


  陆妈妈眼睛一瞪:「真的?那我打回去时你阿嫂怎麽说没事没事?」


  因为真的没这回事啊。陆时忍大气不喘一口:「她可能不想让你多烦恼。」


  「是喔……成成每天哭着要阿嬷喔?唉……」陆妈妈一脸心疼,看来恨不得
能插翅飞回孙子身边。「可是阿忍又不能没人陪,要是有人可以替一下……」


  就是在等这句话。方恒绿向前挪了挪身子,对陆妈妈说道:


  「陆妈妈,我可以陪着陆大哥,您就放心回去照顾小朋友吧。」


  陆妈妈闻言连连摇手说「这怎麽好意思」,脸上却已露出喜色--看来她窝
在这里一个星期也是闷坏了。


  「您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陆大哥,虽然没办法像您那麽仔细,不过至少我
们都是男生,有些事情由我来总是比较方便。」


  「对啊妈,恒绿很细心,有他帮忙我还可以处理一些工作的事;你就安心回
去,家里这几天没有你在,一定也是一团乱。」


  在方恒绿的示范下,陆时忍略为掌握到了跟母亲说话的诀窍。


  「唉唷,好吧,真的是很歹势,那我们阿忍就拜托你了……」


  在两人温言软语劝说下,陆妈妈勉为其难但又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原本她想等方恒绿隔天过来再换班,但陆时忍心怕过了一夜她又反悔,便用
「今天晚上成成不知道会哭多久」进行了一次有效的攻击;陆妈妈中招後果然归
心似箭,迅速收拾好行李,三两下就跟方恒绿交接完毕。

(待续)



代理性恋盲症(二十)

  「那我回去了喔。」往门口踏了半步,陆妈妈突然又向後转头,朝陆时忍念
道:「阿忍你要卡温顺卡合作咧,毕竟是拜托人家照顾,脾气不要那麽大知道吗?
然後啊,等眼睛好了,要记得谢谢人家……」


  「好好好,我知道,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娘之将走,其言也善;陆时忍难得地没有顶嘴。


  方恒绿帮陆妈妈提着行李和打包好的甜甜圈,原本想一起下楼为她叫计程车,
却被她婉拒了。两人才走到电梯前,她就接过方恒绿手上的东西,要他不必再送。


  「囝仔大汉了就是跟朋友在一起才会轻松,再来就麻烦你,陆妈妈先代替阿
忍跟你说多谢;若是他心情不好哼哼叫,也着要靠你忍气开导。」


  陆妈妈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方恒绿却听出她的语重心长;他点头答了声好,
正想再说几句承诺的话,电梯门叮地一声打了开来。


  陆妈妈走进电梯,按下按钮後就摆手赶他回去;电梯门很快关上,方恒绿看
着灯号开始沿楼层下降,才转身跑回屋里。


  在屋里待了一下午,没有注意到外头天光的变化;从灯光明亮的走廊再回到
没开灯的客厅,方恒绿这才惊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很黑了。


  而陆时忍正坐在一片黑暗中。

  听见开门声,陆时忍自然把脸转向门口,接着传进耳里的是清脆的开关切换
声。


  方恒绿在屋里大步走了一圈,把室内各处灯光全都打亮。


  「陆大哥,现在还没六点,我先回公司跟胡姊说一下,然後到我家拿点东西,
回来时再帮你带晚餐。我会尽量在七点半之前回来。」


  「好,你不必太赶,骑车要小心。」


  陆时忍顿了顿,想了想,虽然有点不甘愿,但还是这样说了:「其实你不必
真的来照顾我,在我妈面前装装样子让她放心就可以了。对了,还要帮我把手机
充好电,我妈说她不会弄……」


  方恒绿似乎是笑了,陆时忍听见他从鼻子出气的声音。


  「说那是什麽话,我才刚答应你妈妈,怎麽可以背信忘义。手机在哪?」


  帮陆时忍找出因没电而关机的手机後,方恒绿把充电线移到沙发旁,再将插
好充电线的手机放在陆时忍手边。


  「你要开电脑听广播,还是开电视?」


  陆时忍想了一下。「电视好了,听听新闻台。」陆妈妈是不看电视主义者,
他已经与世隔绝一星期了。


  电视遥控器被交到陆时忍手里的同时,原先挂在电脑椅上的懒人毯也降落到
他膝盖上。


  摸到那柔软的人造纤维布料,陆时忍一阵失笑。自己这样可真像个失能老人
了,坐在沙发上等年轻人送饭,电视用听的,还要盖厚毯子暖脚。


  「可以跟你拿大门的钥匙吗?」方恒绿赶着回公司,正在玄关处准备穿鞋,
没有察觉他脸上的笑容。


  「应该在鞋柜上。」


  「谢谢,那我出门了,马上就回来。」


  「再见……啊,那副钥匙你收着,不必还我了。」


  陆时忍又说了这麽一句话,关门的声音戛然停止。几秒後,门边那人才轻轻
地「嗯」了一声,小心把门带上。


  方恒绿一离开,四周就又静了下来。


  陆时忍拉了拉腿上的懒人毯,拿起遥控器摸到电源键,把电视打开。


  新闻主播那略嫌刺耳的嗓音此刻入耳如逢老友,平时觉得吵杂的SNG现场收音
现在听来更是无比亲切。


  陆时忍舒了口长气,听着莫名其妙的社会新闻和乱七八糟的政治口水,终於
有了生活回到常轨的实在感──即使他的眼睛还是看不见。

     *     *     *     *     *

  方恒绿还没七点就回来了;陆时忍先是听到开门声,接着闻到食物的香味。


  「陆大哥。」方恒绿进门後先出声打招呼。


  「怎麽那麽快?」新闻才刚开始重复第二轮而已。


  「我没回家,怕你饿所以直接从公司过来。晚一点我再到楼下便利商店买盥
洗用具。」


  「不要买,牙刷毛巾我有备用的;明天好像会变冷,衣服外套你也尽量拿去
穿。」


  「……好,那我就不用再下楼……你要吃猪排丼还是炸虾丼?」


  「都可以,你先挑吧。」


  方恒绿先到厨房拿好餐具,再把食物带到茶几上打开。


  日式酱油的咸香味扑鼻而来,让陆时忍好生感动。说来不肖,妈妈的手艺吃
了一星期,他超级想念外食的味道。


  「呐,给你猪排饭。」方恒绿把纸碗和汤匙放进他手里。「我有请老板把猪
排稍微切小块一点。」


  炸猪排、半熟蛋汁、洋葱和花椰菜。这种把所有食材放在一个碗里的餐点对
陆时忍来说很方便。他深深觉得方恒绿细心。


  「能自己吃饭真好。」陆时忍大口大口地咀嚼着。「我妈坚持要喂我,说什
麽我眼睛看不见怕我把饭吃到鼻孔里,拜托,我被她弄得快要胃溃疡了。」


  「不会吧,那她喂你喂了一礼拜?」


  方恒绿吃东西很安静,陆时忍只能从他动筷的细微声响间确认两人正在一起
用餐。


  「第一天而已,我後来坚持自己吃,她就用剪刀把所有食物都剪得碎碎的搅
成一碗,完全把我当婴幼儿看待,我到今天才知道为什麽我侄子吃饭都要追着跑
来跑去,那种东西实在太难吃了。」


  陆时忍边吃边说话,讲到激动处,也不怎麽介意仪态。


  「忍了两餐之後,我就跟她说我想吃三明治面包披萨那类东西,虽然吃多了
也很腻,但至少不用吃副食品,也不必让她一口一口地喂……唔?」


  嚼嚼嚼嚼嚼。「我的猪排饭里怎麽有炸虾?」


  「不知道欸,可能是老板心情好,额外奉送。」


  方恒绿一边回答,一边又从自己碗里分了几块切好的炸虾过去。


  陆时忍停下汤匙,冲着方恒绿直笑。他喜欢他偷偷分炸虾给他的善心,也喜
欢他说「不知道」时,从淡淡的语气间泄漏出的笑意。


  「笑什麽?你下巴有饭粒。」


  感觉到方恒绿的手指在自己下巴上捺了一下,陆时忍乖巧地张开嘴巴。


  虽然没听见什麽声音,但他知道方恒绿在把饭粒弹进自己嘴里时肯定也是笑
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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