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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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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的两人那敢怠慢,立即急起直追。

那知进入松林,眨眼之间,已不见淑宜姑娘影踪。

两个家伙正茫然四顾,不料淑宜姑娘却从一株苍松上纵身而下,冷声喝问:“你们是在找我吗?”

他们出其不意地一惊,但反应相当快,双双一转身,已各自拔刀出鞘,由其中一人昂然说:“是又怎样?”

“我知道你们是东厂鹰犬,当然不能怎样。”淑宜姑娘眼皮朝他们一翻:“但我游湖也犯法吗?”

那家伙皮笑肉不笑说:“大概不是游湖,而是在找人吧?”

“找人?”

淑宜姑娘反问他:“我找谁?”

那家伙冷冷一哼,盛气凌人说:“找一个钦命逃犯,想助他逃出西湖,凭这项罪名,我们就有权逮捕你!”

淑宜姑娘双手向前一伸:“请!”

两人一怔,反而不知所措起来,因为他们奉命跟踪这少女,任何情况下,严禁打草惊蛇,以免失去这条寄以厚望的线索。

想不到这少女如此镇定,居然东手就擒,等于反将了他们一军。

两个家伙正无所适从,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突闻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由远而近,风骋电驰般来到了松关。

来的有五人,一马当先的正是夺魂一钩东郭雄,这位新近投靠东厂的苏杭织造局监督管事,身后带着千里独行刘彪,以及霍山三魔剑。

他们在石坊前勒马翻身而下,直入道旁松林。

那两个家伙如释重负,一个守住淑宜姑娘,另一个忙迎了出林,执礼甚恭地向东郭雄禀报:“监督管事来得正好,小的们已经……”

不等他说完,五人已冲入林内。

东郭雄目光一扫,只有淑宜姑娘神色自若地站在那里,未见彭小魁和玉芙蓉,急问:“那对姓董的夫妇呢?”

守住淑宜姑娘的家伙一怔,茫然说:“小的们奉命盯住这姑娘,没注意什么夫妇……”

“他妈的!”

东郭雄怒骂一声,走向淑宜姑娘面前,厉声喝问。“他们人呢?”

淑宜姑娘莫名其妙:“你说的‘他们’是谁?”

“少跟我装蒜!”

东郭雄盛气凌人:“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打算接应那小子,助他逃出西湖,对不对?嘿嘿,别做梦,西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插翅罗飞!”

淑宜姑娘若有所悟:“我刚才行径行春桥时,倒是遇见一对年轻男女,可是我不认识他们,更不是什么一伙的,就算你们狐假虎威,仗东厂之势欺人,也欺不到本姑娘头上来!”

“好一张利嘴!”

东郭雄怒形于色:“不仗权,不仗势,就凭咱们这些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你这黄毛丫头?”

“你们想对付我?”

淑宜姑娘估计目前情势,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真要动起武来,凭自己一人一剑,确实应付不了。

但她力持镇定:“凭什么?”

东郭雄狞笑说:“就凭咱们都是男人,而你是个落单的漂亮年轻姑娘,这附近又四下无人,你呼天不应,叫地不灵,难道还不凭什么吗?哈哈……”

其他几人也附和地哄然大笑,露出一张张不怀好意的嘴脸。

淑宜姑娘暗惊。

此时此地,这批凶神恶煞真要恃强施暴,她确实难逃魔掌。

情急之下,她惟有先下手为强,拔剑就向东郭雄猛然攻去。

东郭雄的银钩斜插背后,钩与戟相似,但戟的头部有分叉利刃,钩却状如剑单边带钩,前端约一尺长的部份,套人特制钢套缚于腰后。

只见他反手抽出银钩,动作迅速俐落,“锵”地一声金铁交呜,荡开淑宜姑娘的来剑,嘿然冷笑:

“凭你那两手剑法,也敢跟我动手?劝你省省力气吧!”

邪剑贺斌更在一旁讥讽:“就是嘛,要玩剑,还得跟咱们三魔剑学学,待会儿我来教教你。”

幻剑车朝阳也不甘寂寞,跟着起哄:“老大,人家的师父是追风剑客,大名鼎鼎的陈留罗家主人罗方,剑法不用你教,你还是教她点别的吧,譬如你最擅长的‘倒凤颠鸾’呀!哈哈……”

淑宜姑娘顿时羞愤交迸,一咬牙,豁出去了,抡剑连连向东郭雄一阵猛攻。

十余丈外的一株苍松上,玉芙蓉看出彭小魁巳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忙劝阻说:“不要冲动,张姑娘虽非那几个凶神恶煞对手,但他们决不会伤她的。”

彭小魁忧急说:

“你没听见吗?他们对张姑娘已不怀好意,那比伤她更糟!”

“小魁,你且稍安无躁。”

玉芙蓉胸有成竹地笑笑:“我敢向你保证,他们就算对张姑娘施暴,我负责她少不了一根寒毛!”

彭小魁听她说得如此有把握,只好按兵不动了。

放眼看去,淑宜姑娘果然家学渊博,又经名师授业,将刀法剑法熔于一炉,使东郭雄一时竟奈何她不得。

东郭雄仗夺魂一钩成名,也凭这手精湛钩法,始得投身东厂,混上个比档头职位更高的监督管事,在苏杭织造局的地位仅次于负责人监督大监李实。

像千里独行刘彪,目前只是跟着东郭雄打混,连个档头都还没混上。

霍山三魔剑更没捱上边,他们扮演的角色仍是职业杀手,只不过是受幕后主使人之托,透过旧识刘彪的关系,许以重酬,请出了东郭雄,及正在西湖作客的百变神君相助,合力对付彭政宗而已。

当着这批人的面前,东郭雄要连一个淑宜姑娘都制不住,教他的脸往哪儿搁。

是以他不让其他人插手,决心独力制住这少女,让她见识见识夺魂一钩的厉害。

银钩倏地一紧,果然名不虚传,顿时钩发如虹,森森杀气飞腾,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淑宜姑娘圈在层层密密的一片银光钩影中。

淑宜姑娘心中暗自大惊,想不到对方钩法如此凌厉,比她的估计高出甚多,颇出意料之外。

她之所以一出手就攻东郭雄,原想这家伙既是带头的,只要先挫他的气势,至少可收到先声夺人的效果,其他人就比较好对付了。

那知判断错误,这东厂鹰犬一发狠,钩法竟然如此精湛凶悍,霸气十足。

淑宜姑娘虽全力奋战,仍然险象环生,完全处于挨打的劣势。

彭小魁看在眼里,心急如焚,他已抽出藏在衣内的八尺长麻绳,正待不顾一切赶去助淑宜姑娘退敝。

突闻玉芙蓉轻声说:

“你看,那边又有人来了。”

彭小魁急向石坊那边看去,遥见苍松夹道上,果有两人从灵隐寺方向飞奔而来。

由于距离太远,只能辨出似为一老一少,但无法看清是什么人。

老少二人的身法极快,眨眼间已由远而近,到了石坊下。

彭小魁终于认出来人,不禁既感惊喜,又觉意外,急向身旁的玉芙蓉振奋说:“是无尘居士和他的徒弟小黑啊—”

“哦?”

玉芙蓉如释重负:“吉人自有天相,张姑娘这下有人替她解围了。无尘居士一定是风闻智圆大师的噩耗,及你受创被困在西湖,特地赶来的。”

彭小魁点点头:

“刚才我们未能进入灵隐寺,否则就遇见他们了。”

玉芙蓉笑笑说:“遇见了他们也认不出你,你更不能暴露身分相识,寺内极可能派有东厂鹰犬暗中监视呢!”

两人说话之间,老少二人似已听出林内有人打斗,立时竹林查看究竟。

淑宜姑娘败象已露,正感招架不住。

突闻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哼!这么多江湖成名人物,欺侮一个小姑娘,未免有失身分吧!”

霍山三魔剑从未见过无尘居士,却听千里独行刘彪失声惊呼:“无尘居士苗老!”

“好眼力!”

无尘居士笑笑:“阁下一眼就能认出老朽,实在令人佩服。可惜老夫眼拙得很,却不认识阁下。”

刘彪正待自报名号,霍山三魔剑已猛然认出了小黑。

邪剑贺斌顿时若有所悟,指着小黑怒声说:

“原来那日在仙岩镇小店遇见的就是你这小鬼,咱们的谈话全被你听见,难怪害咱们栽在姓彭的小子手里!”

小黑笑笑:“你们应该感谢彭爷,要不是他放你一马,我就把你们拖回去喂狗啦!”

东郭雄正占尽上风,打算速战速决,尽快制住淑宜姑娘,无暇理会来了什么人。

照他的估计,无论来的是何方神圣,由千里独行和霍山三魔剑应付,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不料一听来人赫然是无尘居士,倒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地暗自一惊。

无尘居士生平与世无争,更从不过问江湖事。

霍山三魔剑与济南双豪联手,就是看准了这点,即使突袭无尘山庄,对象是彭政宗,这位武林异人也决不敢插手。

据传这位异人的武功,已臻高深莫测化境,但究竟有多高多深,却因从无人跟他交过手,谁也无法评估。

想不到西湖正值风声鹤唳,他老人家竟然出现西湖,怎不令人感到意外。

东郭雄以这批人的龙头自居,只得停止攻击已呈不支的淑宜姑娘,收势一个暴退,转向无尘居士喝问:“苗老庄主要横加插手?”

无尘居士心平气和说:“老朽从不过问江湖是非,何况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更不必多管闲事。此来西湖灵隐寺,只为惊闻老友智圆大师圆寂,特来凭吊而已,刚才经过林外,听得打斗之声,一时好奇,入林来看看究竟罢了。”

东郭雄脸色一沉:

“咱们只是捉拿嫌犯,没什么好看的,请吧!”

无尘居士仍然保持平静:“恕老朽眼拙,敢问阁下可是东郭管事?”

东郭雄眼一瞪:“是又怎样?”

无尘居士双手一拱:

“失敬了,东郭管事既在,老朽正有一事想请教……”

东郭雄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无尘居士正色说:“智圆大师身为灵隐寺住持,一旦圆寂,按照寺中礼法惯例,理当入缸坐化密封,以保法体、水存。但据寺内僧人告知,当夜东郭管事即下令火化,不知所为何故?”

东郭雄脸色霍地一变:“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无权过问,更管不着!”

“东郭管事言重了,只有官管民,那有民管官的。”

无尘居士置之一笑:“不过,老朽深觉此事大有蹊跷,除非是智圆大师死因可疑,唯恐被人查明真相,才会来个毁尸灭迹吧!”

“你是指我?”东郭雄怒问。

“不敢!”

无尘居士仍然保持冷静:“据老朽所知,苏杭织造局虽属东厂所辖,但只管造丝织布,好像管不了民间寺庙,阁下连一个老和尚的后事都管,岂不管得太多了?”

东郭雄怒哼一声:“你既知织造局直属东厂,就该知东厂所司何职,没有管不了的事。”

无尘居士针锋相对:“智圆大师死因死疑,东郭管事是否也该管一管,查一查?”

东郭雄沉声说:“我早查过了,老和尚死于瘪螺痧,亦即霍乱症,具有强烈传染性,所以必须尽速火化!这答覆你满意了吗?”

“原来如此,老朽倒是多疑了,抱歉抱歉,耽搁了各位的公事,告辞!”无尘居士双手一拱,转身就走。

“师父!”

小黑却指着霍山三魔剑说:“上回夜袭无尘山庄的,就有这三个家伙在内!”

无尘居士笑笑说:“反正他们未惊扰到我,就当没那回事吧,咱们走。”

霍山三魔剑如释重负,刚松了口气,不料淑宜姑娘却情急大叫:“老人家,他们要杀我,请救救我吧!”

“哦?”

无尘居士转过身来:“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会要杀你这小姑娘?”

东郭雄怒形于色:“不关你的事,请吧!”

无尘居士脸色霍地一沉:

“老朽生平从来不管闲事,但却不能见死不救—”

东郭雄心知这老者武功高深莫测,倒也有些顾忌,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忙说:“你别听她胡说,咱们只是捉拿嫌犯。”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不知所犯何罪?”无尘居士好奇地问。

东郭雄只得耐着性子回答:“咱们要抓的是名逃犯,目前尚藏匿西湖某处,她是赶来接应的……”

无尘居士一听,心知“逃犯”必是彭小魁。

目光不由地转向霍山三魔剑说:“你们三位好像不属东厂,居然也改行抓起逃犯来了?”

霍山三魔剑齐齐一怔,不禁面面相觑。

无尘居士哼了一声,单刀直入说:“那夜你们与济南双豪联手,企图夜袭无尘山庄,想对付的大概就是这个‘逃犯’吧?”

话既已挑明,邪剑贺斌也就无所顾忌了,索性把心一横:“东郭兄,这老儿师徒赶来西湖,分明也是接应那小子的!”

无尘居士哈哈一笑:

“这么说,老朽也成了嫌犯罗?”

东郭雄一使眼色:“上!”

他示意千里独行刘彪,及跟踪的两个家伙扑向淑宜姑娘,自己则与霍山三魔剑,卯上了无尘居士师徒。

 

   

云中岳 《武林情仇》 

 十二

双方激战一触即发之际,突见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满身污泥,其丑无比的女子闯入林来,气急败坏地大叫:“东郭管事,姓彭的小子现身啦,快赶去呀……”

东郭雄尚未及问话,她已转身飞奔出林。

虽然谁也认不出这赶来告急的女子,但东厂为了搜寻彭政宗,动员了大批人手。

尤其暗中监视画舫上那对可疑的年轻夫妇,派出的人均经过改装,有的扮成游客,也有的扮成舟子或小贩,甚至还有扮成乞丐的。

是以东郭雄并末起疑,既然彭政宗已现身,他们那还顾得无尘居士师徒和淑宜姑娘,立时呼啸而去。

丑女疾奔如飞,任凭东郭雄在后大声喝令她停住,她却充耳不闻,直朝行春桥奔去。

“他妈的!”

东郭雄怒骂一声,无可奈何,只好率众急起直追。

林内的老少三人正待跟出,突见一位身着华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飘然而至。

“三位快随我来!”

公子哥儿转身就走。

不料无尘居士身形一晃,已将他拦住:“阁下是什么人?”

公子哥儿笑笑说:“在下不是江湖中人,老庄主就不必多问啦。”

无尘居士一听,便知他是经过易容改装的彭小魁,不禁喜出望外:“你……”

彭小魁急使眼色,示意不要道破他身分,故作急切说:“我们用的是调虎离山计,趁那批鹰犬发觉中计之前,赶快离开这里啊。”

无尘居士既不疑有他,淑宜姑娘也只有跟着走了。

彭小姐在前带路,领着老少三人从林内绕道疾行,避开沿途一处处明哨暗桩及眼线,直奔泊在岸边的画舫。

东郭雄这回为了搜索身受重创的彭小魁,可真是劳师动众,出动了大批人手,照他的判断,彭小魁中了百变神君的摧心断脉掌,纵能命大不死,也绝对无法逃远。

湖中既无发现尸体,又搜遍各处未见他踪迹,就必然受人掩护藏身在西湖附近一带。

但目前最可疑的,即是画舫上的那对年轻夫妇。

尽管船上当天就搜查过,毫无发现。

但很可能是他们将彭小魁藏在某处,每日须前往送食及换药,是以只要昼舫上一有人离船登岸,便有人暗中跟踪。

接连数日,离船上岸的只有赵升,他匆匆去杭州城里购了食物就回船,使跟踪的人大失所望。

今天已是第五日,他们一早双双登岸,立时引起附近严密监视的人注意,一面派人紧急通知东郭雄,一面派人暗中跟踪。

一路跟向灵隐寺,他们刚折返,跟踪的人又发现淑宜姑娘独自前往。

跟踪的两个家伙目标是淑宜姑娘,所以经过彭小魁和玉芙蓉面前,连正眼都不敢看,以免他们起疑。

况且,负责跟踪这对可疑夫妇的另有其人,等他们一离行春桥,自有乔扮游客的人尾随。

因而东郭雄一接到消息,急率霍山三魔剑及千里独行刘彪匆匆赶来,一见林内只有淑宜姑娘,便向那两个家伙追问姓董的夫妇。

反而是无尘居士师徒没人注意,以为他们是游客,老少二人始得通行无阻,又因灵隐寺的僧人,大都见过智圆大师的这位方外知交,才能让他们入寺。

也正因如此,寺内僧人才敢将东郭雄勒令火化智圆大师遗体之事据实相告。

但东郭雄等人一跟追赶那丑女,追至苏堤附近,却一转眼不见了她的踪影。

夺魂一钩不愧是老江湖,猛然想到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由地勃然大怒,立即怀疑是那对年轻夫妇捣鬼。

由于那对夫妇一上岸,画舫便无需监视,附近一带的人手立即改为跟踪。

这一来,彭小魁正好带领老少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潜回了画舫。

那知玉芙蓉反而先回来了,并且已更好衣,洗净面上污泥,梳妆得整整齐齐。

一见他们突然回船,急说:“三位委屈一下,暂时先避一避,那批鹰犬随时会到!”

不待无尘居士表示可否,她又掀起牙床,露出床下暗舱的入口。

果然不出所料,一阵杂沓脚步声已直奔岸边而来。

老少三人那敢怠慢,急急进入了暗舱。

玉芙蓉刚将牙床恢复原状,一群凶神恶煞已登船。

他们以东郭雄为首,不顾赵升阻拦,直闯舱房。

“砰”然一脚喘开舱房门,只见小俩口正拥卧床上在亲热,倒使东郭雄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地怔住了。

玉芙蓉霍地撑身坐起,羞愤交迫地怒问:“你们这是干嘛?”

东郭雄忙不迭告罪:“抱歉!抱歉……”

他自知理屈,二话不说,带上门扭头就走。

不料玉芙蓉竟追了出来:“好!你们连新婚夫妻的闺房事都管,等我回京,倒要问问我干爹,东厂的人如此胡作非为,是不是他老人家授意的?”

东郭雄大惊,吓得又回身解释:“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咱们是发现逃犯逃在这边来,唯恐惊扰了你们,才不得不登船查看……”

玉芙蓉毫不领情:“不劳费心,只要你们不来惊扰就行了!”

其实东郭雄心中一团疑云:据跟踪的人报告,这对可疑的夫妇分明去了灵隐寺,怎会这么快就回到了船上?

但他不敢追问,只得再次告罪,带着一伙人匆匆下了船。

彭小魁这时撩开少许窗帘,从冰花格窗望出去,眼见一群鹰犬去远,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等玉芙蓉回房关上门,他不由地把大拇指一竖:“你真行,佩服!”

“这叫对症下药,他们就吃这一套!”

玉芙蓉得意地笑笑:“把请他们三位出来吧!”

彭小魁忙掀起牙床,向下面招呼:“苗老伯,你们可以出来啦。”

密舱是在船的底舱,老少三人立即由扶梯上来,彭小魁随即将牙床恢复原状。

淑宜姑娘打量着这对年轻男女,双手一抱拳:“多承相助,不知……”

无尘居士接口笑问:“这位姑娘,听东郭雄说,你不是来西湖接应那‘逃犯’的吗?”

“我……我……”

淑宜姑娘对眼前的四人,没有一个认识,一时不知何作答。

无尘居士却哈哈一笑,指着彭小魁说:“他不就是那‘逃犯’吗?”

淑宜姑娘一怔,睁大眼睛望着彭小魁:“你……”

彭小魁正待揭下面具,玉芙蓉急忙阻止:“别揭它,这张脸还派得上用场,戴上去很宝事的呢!”

“那天你不是很快就替我戴上了吗?”彭小魁笑问。

玉芙蓉解释说:“那是做好还没用过的,用过一次,就得重新整修,还得清除周围的色膏黏胶,你说费不费事。”

“原来如此。”

彭小魁笑了笑,转向淑宜姑娘:“你一点也认不出我了?”

淑宜姑娘先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若有所悟,振奋说:“你是彭爷!”

彭小魁忙将食指在唇间一竖:“嘘!小声点,别忘了我是‘逃犯’。”

淑宜姑娘喜出望外:“彭爷,真的是你啊!我,我找得你好苦……”

一时激动,她竟喜极而泣起来。

彭小魁深深一叹:“我匆匆离开少林,原本是不想让任何人为我受到牵连,审慎思考之下,才决定暂时去无尘山庄静养的,因为苗老伯与先父是莫逆之交,且生平与世无争,甚至很少人还记得他老人家,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结果我还是替苗老伯惹来麻烦……”

无尘居士洒脱地哈哈一笑:“那算得了什么,当年若非令尊妙手回春,老朽这条命早就客死他乡,死在了京都啦!”

彭小魁仍难释怀,自责说:“智圆大省却是无辜的,因我而惹上杀身之祸……”

“这也怪不得贤侄。”

无尘居士神情肃然:“要怪只能怪老朽,是我提议你来西湖灵隐寺的,不过,老朽即使晚节不保,也誓为智圆大师讨回公道,否则决不罢休!”

彭小魁自告奋勇说:“苗老伯,你老人家一生与世无争,万万不可冲动,此事由我而起

,就让愚侄来处理吧!你老人家犯不着……”

玉芙蓉附和说:“苗老庄主,他说的不错,你老人家实犯不着跟那批江湖败类去斗。”

无尘居士这才双手一拱:“尚未请教这位姑娘……”

玉芙蓉抱拳答礼:“晚辈玉芙蓉。”

“哇!”

小黑一脸惊讶:“你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千面飞狐?”

“小黑,不可失礼!”

无尘居士轻斥一声,转向玉芙蓉连连拱手:“原来是玉女侠,失敬失敬。”

彭小魁接口说:“那天要不是幸遇玉姑娘,承她主仆相救,我恐怕早就葬身湖底了。”

淑宜姑娘一时忘了自己跟彭小魁毫无名份,竟趋前致意:“多谢玉姐姐。”

玉芙蓉笑笑,亲切地执起她的手:“张姑娘说哪儿的话,这是彭爷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湖中那么多船,他偏偏向我这艘画舫求助,又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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