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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蝴蝶·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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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翔脸上还是全无表情,淡淡道:“我衣服被人抓着的时候,从不喜欢说话!”
  老伯怒目瞪着,他眼珠都似已凸出,额上青筋一根根暴起。
  律香川似已吓呆了,他从未见到老伯如此盛怒,从来想不到老伯也有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孟星魂也吓呆了。一听到了“孙蝶”这名字的时候,他就已吓呆了。
  他做梦也未想到,他要来杀的人,竟是他心上人的父亲。
  但他却已知道叶翔的来意。叶翔就是来告诉他这件事的,免得他做出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
  叶翔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告诉他这件事,不仅是为了孟星魂,也是为了小蝶——原来他惟一真正爱过的人就是小蝶。他不惜为她而死!
  “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小蝶那孩子的父亲,真的就是叶翔?”孟星魂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似在他面前崩溃。
  他整个人似乎也已崩溃,几乎已支持不住,几乎已将倒下去!
  老伯站在叶翔面前发抖,全身都已发抖。
  他终于松开手,双拳却握得更紧,道:“好,现在你说,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叶翔道:“不是。”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着道:“但我却希望是的,我宁愿牺牲一切,去做那孩子的父亲。”
  老伯咬着牙嘶声道:“那畜生,那野种……”
  叶翔道:“你为什么要恨那孩子?孩子并没有错,他已没有父亲,已够可怜,做祖父的就该分外疼他才是。”
  老伯道:“谁是他祖父?”
  叶翔道:“你,你是他祖父。”
  他也提高声音,大声道:“你想不承认也不行,因为他是你血中的血、肉中的肉。”
  他的话没有说完,老伯已扑过来,挥拳痛击他的脸。
  他没有闪避,因为根本无法闪避。
  老伯的拳灵如闪电、如蛇信,却比闪电更快,比蛇信更毒。
  叶翔根本没有看到他的拳头,只觉眼前一黑,宛如天崩地裂。
  他并没有晕过去,因为老伯另一只拳头已击中他的下腹。
  痛苦使他清醒,清醒得无法忍受。
  他身子一曲,倒下,双手护住小腹,弯曲着在地上痉挛呕吐。
  鲜血和胆汁酸水一齐吐出来,他只觉满嘴又腥又酸又苦。
  孟星魂整个人都似已将裂成碎片。
  他忍不住,不能忍受。
  他几乎已忍不住要不顾一切出手。
  但他必须看着,忍受着,否则他也是死!
  那么叶翔为他牺牲的一切,就也变得全无代价,死也无法瞑目。
  他更不忍这样做。
  叶翔还在不停地痉挛和呕吐,老伯的拳头就像世上最毒的毒刑,令他尝到没有人尝过的巨大的痛苦。
  老伯看着他,怒气已发泄,似已渐渐平静,只是在轻轻喘息着。
  突然间,抽缩着的叶翔又跃起。
  他手里的串铃突然暴射出十余点寒星,比流星更迅急的寒星。
  他的右手已抽出一柄短剑,身子与剑似已化为一体。
  剑光如飞虹,在寒星中飞出,比寒星更急。
  寒星与飞虹已将老伯所有的去路都封死!
  这一击之威,简直没有人能够抵抗,没有人能够闪避。
  孟星魂当然知道叶翔是个多么可怕的杀人者,却从未亲眼看到过。
  现在他看到了。
  最近他已渐渐怀疑,几乎不相信以前有那么多人死在叶翔手上。
  现在他相信了。
  叶翔这一击不但选择了最出人意外的时机,也快得令人无法想像。最出人意外的时机,就是最正确的时机。
  只要一出手,就绝不给对方留下任何退路。
  狠毒、准确、迅速。
  这就是杀人最基本的条件,也是最重要的。
  这三种条件加在一起,意思就等于是“死”!
  最近看过叶翔的人,绝不会相信他还能发出如此可怕的一击。他似已又恢复了昔日巅峰时的状况,对孟星魂的友情、对小蝶的恋情,使得他发出了最后一分潜力。
  这已是最后一击!
  没有人能避开他这一击。
  没有别人,只有老伯!
  短剑冲天飞出,落下来时已断成两截。
  叶翔的身子腾起、跌下,右腕已被折断。
  老伯还是站在那里,神像般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他虽然用袖子挥开十余点寒星,但孟星魂还是看到有几点寒星打在他胸膛上。
  至少有四五点。
  孟星魂看得清楚,确信绝不会看错。
  他也很清楚这种暗器的威力,因为他准备用来杀老伯的也是这种暗器。
  无论谁被这种暗器击中,都立刻要倒下,倒下后立刻就死!
  老伯没有倒下,也没有死!
  暗器打在他身上,就好像打在铁人身上,甚至还发出“叮”的一响。
  老伯也许可以算是个超人,是个巨人,但无论如何,总不是铁人!
  孟星魂终于发现,在老伯身上穿的那件平凡而陈旧的布袍下,一定还有件不平凡的衣服。
  他虽然不知道这件衣服是不是用金丝织成的,但却已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暗器能够射透这件衣服的。
  他若以这种暗器来杀老伯,他就得死!
  这就是孟星魂得到的教训。
  这教训却不是从他自己的痛苦经验中得来的,而是用叶翔的命换来的。
  叶翔挣扎着,要爬起,又重重跌倒,伏在地上,狗一般喘息,忽然大笑道:“我没有错,果然没有错!”
  他笑声疯狂而凄厉,又道:“我果然杀不死你,果然没有人能杀得死你!”
  老伯道:“但却有很多人能杀得死你!”
  他忽然说出这句话,忽然转身而去。
  他没有再看叶翔一眼,却看了看律香川。
  律香川懂得他的意思。
  老伯要这人死,但却不愿杀一个已倒下去的人。
  老伯不愿做的事,律香川就要做。
  律香川冷冷地看着叶翔在地上挣扎,看了很久,目光突然转向孟星魂,道:“你的刀呢?”
  孟星魂道:“我没有刀。”
  律香川道:“你杀人不用刀?”
  孟星魂道:“用,用别人的。别人手里的兵器,我都能用。”
  他的确已能说话,已说得出声来。
  但他自己却好像是在听着别人说话,这声音听来陌生而遥远。
  律香川看着他。目中露出满意之色,忽然自地上拾起那柄短剑道:“你用这柄断剑能不能杀人?”
  孟星魂道:“能。”
  律香川笑了笑,道:“你还没有为老伯杀过人,这就是你的机会。”
  他笑得很奇怪,慢慢地接着道:“我说过,你不必着急,这种机会随时都会有的。现在你总该相信吧。”
  孟星魂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剑本来就很短,折断后就显得更笨拙丑陋。
  孟星魂接过剑,转向叶翔。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耳朵嗡嗡地发响,眼前天旋地转,根本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却知道叶翔的意思,就算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为了这一刻,叶翔已准备了很久,等了很久。
  他来的时候已没有想再活着回去,因为他自己活着也全无意义,全无希望,他只希望孟星魂能替他活下去。
  他已将孟星魂看成他的影子,已将自己的生命和爱情全都转移到孟星魂身上。
  孟星魂就是他生命的延续。
  这种感情也许很少人能了解,但孟星魂却是很了解,他知道叶翔这样做,是表示愿意死在他手上。可是他不忍。
  他宁死也不忍下手!
  剑柄上缠着白绸,白绸被他掌心流出的冷汗湿透。
  他突然抛下剑,道:“我不能杀这个人。”
  律香川盯着他,过了很久,才淡淡道:“为什么?他是你的朋友?”
  孟星魂冷冷道:“我可以杀朋友,但却不杀已倒下去的人。”
  律香川道:“为了老伯也不肯破例?”
  孟星魂道:“我可以为老伯杀别的人,可以等下次机会,这种机会反正随时都会有。”
  律香川看着他,既不愤怒,也不惊异,既不威迫,也不勉强。
  他连一句话都不再说,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孟星魂从他面前走开。
  孟星魂也没有回头。
  他还没有走远,就已听到叶翔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呼。
  他还是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流泪。
  他眼泪要等到夜半无人时再流。
  虽非夜半,却已无人。
  孟星魂伏在床上,眼泪湿透了枕头。
  “小蝶是老伯的女儿!”
  “你杀不死老伯。”
  叶翔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为的就是要告诉他这两件事。
  叶翔要他活下去,要他跟小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这是叶翔自己做不到的。
  “我能做到吗?”
  孟星魂握紧拳头,对自己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到!
  这已是他惟一报答叶翔的法子。
  他欠高老大的虽然还很多,但那以后可以用别的法子报答。
  这件事他必须放弃,现在他必须离开这里。
  他能走得了吗?
  花园外面很多坟墓,坟墓里埋葬的都是老伯的“朋友”。
  “无论谁只要一进入我们这种组织,就永远休想脱离,无论死活都休想。”
  “你就算要死,也得死在这里。”
  “但是无论是死是活,老伯都会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这是他们经过那些坟墓时,律香川对孟星魂说的。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仿佛有很多感慨。
  孟星魂并不知道律香川这是真的有感而发,还是在警告他。
  他总觉得律香川对他的态度很特别,刚才的态度尤其特别,好像已看出他和叶翔的关系,看出了他的秘密。
  但是他并没有勉强他做任何事。
  “律香川也许会放我走的,但陆漫天呢?”
  孟星魂心里的激动稍微平静时,就开始想得更多。
  “连叶翔都知道老伯是杀不死的,陆漫天又怎会不知道?”
  “陆漫天和老伯的关系比谁都密切,对老伯的了解自然也比别人多。”
  “他既然知道我没有杀死老伯的能力,为什么要叫我来做这件事?”
  孟星魂的眼泪停止,掌心却已出了冷汗。
  他忽然发现陆漫天的计划,远比他想像中还要可怕得多。
  这计划的重点并不是要他真的去杀死老伯,而是要他来做梯子。陆漫天先得从这梯子上踩过去,才能达到目的。
  孟星魂心中的悲恸已变为愤怒。
  没有人愿意做别人的梯子,让别人从自己头上踩过去。
  孟星魂擦干眼泪,坐起来,等着。
  等着陆漫天。
  他知道陆漫天一定不会让他走,一定会来找他的!
  陆漫天来得比孟星魂预料中还要早。
  律香川还没有回来,屋子里好像没有别的人,静得很,所以陆漫天一推门走进来,孟星魂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沉着而缓慢,就好像回到自己的家里来一样,显然对一切事都充满自信。
  他的神情更镇定,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怀叵测的叛徒。
  无论谁要出卖老伯这种人,都难免会觉得有点紧张不安,但是他却完全没有。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一种将别人都当作呆子的微笑。
  孟星魂勉强抑制着心中的愤怒,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陆漫天微笑着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来看你准备好了没有,现在时候已快到了。”
  孟星魂道:“我没有准备。”
  陆漫天皱皱眉,道:“没有准备?无论你多有经验,杀人前还是要准备的。”
  孟星魂道:“我没有准备杀人。”
  陆漫天道:“可是你非杀不可。”
  孟星魂突然冷笑,道:“假如我一定要杀人,杀的不是老伯,而是你!”
  陆漫天好像很吃惊,道:“杀我?为什么?”
  孟星魂道:“因为我不喜欢让人从我头上踩过去,不喜欢被人当作梯子。”
  陆漫天道:“梯子?什么梯子?”
  孟星魂道:“你要我来,并不是真的要我刺杀老伯,因为你当然早已知道,我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
  陆漫天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瞳孔却已开始收缩,道:“那么我为何要你来?”
  孟星魂道:“也许你已有了刺杀老伯的计划;而且确信一定成功。”
  陆漫天道:“那么我就更不必要你来了。”
  孟星魂道:“但你却不承担刺杀老伯的罪名,因为你怕别人会为老伯复仇,更怕别的人不肯让你代替老伯的地位,所以,要我来替你承担这个罪名。”
  陆漫天道:“说下去。”
  孟星魂道:“你要我在那地洞中等待着刺杀老伯,但我也许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你也许就已先发现了我。”
  陆漫天道:“然后呢?”
  孟星魂道:“你一开始就表示不信任我,老伯当然绝不会怀疑这计划是你安排的,你为他捉住了刺客,他当然更信任你。”
  陆漫天道:“然后呢?”
  孟星魂道:“你就会在他最信任你的时候,向他出手。”
  陆漫天道:“你认为我能杀得了他?”
  孟星魂冷笑道:“你是他多年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当然比别人更知道他的弱点,何况你早已计划周密,他对你却完全没有防备。”
  陆漫天道:“所以你认为我的机会很大。”
  孟星魂道:“世上假如只有一个人能杀得了老伯,那人就是你。”
  陆漫天忽然笑了,但笑得很特别,道:“谢谢你,你好像把我看得很高。”
  孟星魂道:“你杀了他之后,就可以对别人宣布,你已抓住了刺杀老伯的刺客,已经替老伯报了仇,别的人自然更不会怀疑你,你就可顺理成章地取代老伯的地位。”
  他冷笑着接着道:“这就是你的计划,你不但要出卖老伯,也要出卖我。”
  陆漫天冷冷道:“但你也有嘴,你也可以说话的。”
  孟星魂道:“谁会相信我的话?何况,你也许根本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
  陆漫天看着他,脸上还是全无表情,过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居然很聪明,做刺客的人本不应如此聪明的。”
  他微笑着,好像在为孟星魂解释,又道:“因为自己冒险动手去杀人,已是件很愚蠢的事,为别人杀人更愚蠢,聪明人是绝不会做的。”
  孟星魂目中露出痛苦之色,因为他知道陆漫天这句话并没有说错。
  这句话实已触及了他的隐痛。
  陆漫天正欣赏他的痛苦,目中带着满意的表情,悠然道:“但聪明人通常都有个毛病,聪明人都怕死。”
  孟星魂道:“怕死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陆漫天道:“那只因你以前还不够聪明,但现在你显然已懂得能活着是件很好的事,无论如何总比死好些。”
  他忽又笑了笑,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来的那个人叫叶翔?”
  孟星魂咬紧牙。
  陆漫天又道:“你当然知道,因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你却看着他在你面前被人杀死,连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又是为了什么?”
  他微笑着,接着道:“那只因你已变得聪明了,已不愿陪他死,就算你还有别的理由,也一定是自己在骗自己。”
  孟星魂的心在刺痛。
  他的确是看着叶翔死的,他一直在为自己解释,这么样做,只不过因为不忍叶翔的牺牲变得毫无代价,只不过因为叶翔要他活下去。
  但现在,陆漫天的话却像是一根针。
  他忽然发觉自己并不如想像中那么伟大,他那么做也许真的只不过是因为怕死。
  他现在的确不愿死。
  陆漫天缓缓道:“你说的不错,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会怀疑我,我随时都可以揭破你的身份,随时都可以要你死。”
  他凝视着孟星魂,就像是猫在看着爪下的老鼠,微笑着接道:“所以你若还想活下去,就只能听我的话去做,因为你根本已无路可走。”
  孟星魂握紧双拳,哼声道:“我就算做了,结果岂非还是死?”
  陆漫天道:“你若做得很好,我也许会让你活着的,我可以找另外一个人来替你死,我可以将那人的脸打得稀烂,要别人认为他就是你,那样你就可以远走高飞,找个没有人认得你的地方活下去,只要你不来麻烦我,就没有别人会去麻烦你。”
  他微笑着又道:“我甚至还可以给你一笔很大的报酬,让你活得舒服些,一个人只要能舒舒服服地活着,就算活得并不光荣也是很值得的。”
  第十六回  阴霾逼人
  他的微笑动人,说的话更动人。
  孟星魂迟疑着,道:“你说的话,我怎能相信?”
  陆漫天道:“你非相信不可,因为这是你惟一的机会,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陆漫天走了,走的时候还是充满了自信。
  “你好好准备吧,最好莫要玩别的花样,因为我随时随地都在注意你。”
  他当然并不信任孟星魂,但却知道孟星魂根本没有花样可玩。
  孟星魂已是他网中的鱼。
  “我难道真的没有第二条路走?”
  就算真的已无路可走,也不能走这条路。
  “我绝对不能去杀老伯,绝对不能去杀小蝶的父亲。”
  何况,陆漫天说的话,孟星魂连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他知道陆漫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那么,我难道只有死?”
  死,有时的确是种很好的解脱。
  很久以前,孟星魂就曾经想到过自己迟早要用这种方法来解脱。
  他久已觉得厌倦,死,对他来说,非但不困难,也不痛苦。但现在呢?
  秋已深,秋日的黄昏仿佛来得特别早。
  菊花虽已渐渐开始凋零,但在暮色中看来,还是那么美丽。
  菊花和蝴蝶一样,它的生命总是在最美丽的时候就已开始枯萎凋谢。
  这岂非是件很令人悲哀的事?
  孟星魂忽然想起了小蝶的话:
  “蝴蝶的生命虽然如鲜花般脆弱,可是它活得芬芳,活得美丽,它的生命已有价值,所以就算死,也没有什么值得悲哀的。”
  人的生命岂非也一样。
  一个人能活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他怎么样活着,活得是否有价值?
  晚风中已传来悦耳的铃声!
  孟星魂的心忽然抽紧。
  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我绝不能死。”
  他还没有真正地活过,所以绝不能死!
  可是,要怎么样他才能活下去呢?
  秋风萧索,连菊花都已到了将要凋谢的时候。
  尤其是这一丛菊花!
  这丛菊花开得很早,也开得最美,所以也凋谢得最快。
  老伯以指尖轻抚着脆弱的花瓣,心里忽然有很多感慨。
  他的手指虽仍如少年时那么稳定而有力,但心境却已和少年时大不相同。
  少年时他对什么事都看得很开。
  “菊花谢了,还有梅花,梅花谢了,还有桃花,既然我四季都有鲜花可赏,为什么要为那些枯萎的花木去惋惜感叹?”
  花若谢了,就已不再有任何价值,就已不值得他去顾念。
  人也一样。
  他从不同情死人,从不为死人悲哀,因为人一死也就变得全无价值,他从不将任何一样没有价值的东西放在心上。
  但现在,他的想法却似已渐渐在变了。
  他已渐渐发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在他的死活,而在于和那人之间的感情。
  他已渐渐将情感看得更重。
  “难道这就是老人的心情?难道我已真的老了么?”
  老伯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就看到孟星魂正向他走过来。
  孟星魂的脸色虽沉重但脚步矫健轻快。在暮色中看来他的眼睛依然发着光,皮肤依然光滑紧密,肌肉充满弹性,身材依然笔挺。
  他还年轻。
  老伯看着这年轻人,心里忽然有种羡慕的感觉,也许嫉妒更多于羡慕。
  本来只有孙剑是他老来唯一的安慰,是他生命唯一的延续。但现在孙剑已死了。
  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多老年人不死,死的为什么偏偏是孙剑?
  孟星魂已走过来,走到他面前。
  老伯忽然道:“律香川难道没有告诉你?你不知道这是吃饭的时候?”
  孟星魂道:“我知道。”
  老伯的脸色很难看,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时候出来散步?”
  孟星魂道:“因为你不愿被人打扰。”
  老伯道:“所以你是根本不该来的。”
  孟星魂忽然笑了笑,道:“我现在本该在什么地方,你也许永远想不到。”
  老伯道:“你本该在哪里?”
  孟星魂道:“就在这里!”
  他忽然拔起老伯面前的菊花,露出花下的洞穴。
  老伯凝视着这个穴,目中露出深思之色,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本该在这里干什么?”
  孟星魂道:“杀你!”
  老伯霍然抬起头,盯着他,但面上并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像是想看穿他的心。
  孟星魂说道:“我到这里来,本就为的是要杀你。”
  老伯又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孟星魂反而吃了一惊,道:“你知道?”
  老伯道:“你不是秦中亭。”
  孟星魂动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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