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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上海晨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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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不约而同地登载了蓝衣社八个队的花名册,这在紧张的局势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柳晨曦看完了那些化名,放下报纸。
  
  中午,柳彦杰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向伊藤健一道了谢。柳晨曦想,他们或许是在哪家中立的饭店里吃了饭,或许是彦杰送了礼物。柳晨曦没有出面,但伊藤健一仍是找了他。日本人的手法越来越隐秘,他给柳晨曦写了封信,这信通过看诊的病人交到了柳晨曦的手里。
  
  那病人一定是伊藤健一的手下,日本人控制了不少中国人。那人除了一些慢性病没有其他特别明显的症状,柳晨曦替他开了些药。等人走后,柳晨曦快速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寥寥几句,用的都是汉字:
  
  悉先生平安,得以宽慰。虽战火不断,承诺依旧,望先生保重。
  
  落款用草书张扬地写了个“伊”字。柳晨曦看完信后,立刻把它揉成一团丢进烟缸,划了根洋火柴。
  
  火焰染红了柳晨曦的眼睛。
  
  柳晨曦在紧张中度过了几日。他敏感地觉得身后总有他看不到的眼睛在窥视自己。他好像看到了街角张末根的斯蒂别克,又好像看到了跟踪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有的穿着蓝衣、有的身穿洋装、甚至还有穿日本军服的人。他们总是不经意地走过,用狠毒地眼睛直刺到他的身上钻进肉里。
  
  柳晨曦想把这不安的感受同柳彦杰说,却又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毫无证据的猜想。柳彦杰最近很忙碌,他似乎在准备什么重要的事。每当柳晨曦遇见他的时候,他总是神秘地避开。
  
  日历被一张一张地撕下。
  
  星期天的黎明,柳晨曦被柳彦杰唤醒。天还没有大亮,床头拉起一盏灯,光色柔和。柳彦杰穿了一套新西装,双手背在身后,笔挺地站在他床前。他面带笑容,语气兴奋,带着一种学生时代才有的激情口吻问道:“柳晨曦先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柳彦杰很少有那么快乐的表情。柳晨曦被他的情绪带动了。他坐起身,仔细地想了想,又抬头去看还来不及更换的万年历,同样有些激动地说:“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的,”柳彦杰从身后捧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请你穿上它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柳晨曦笑着问。
  
  柳彦杰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去了就知道。”
  
  柳晨曦小心翼翼地解开纸盒上大红色的缎带,一边解一边说:“今天,你很不一样,有点绅士,让我有些不好适应。”
  
  柳彦杰在灯光下,低沉地说:“原来,柳晨曦先生比较喜欢流氓。”
  
  “不,我绝不是喜欢流氓,”柳晨曦连忙否认,他抬头对视柳彦杰的眼睛,“我是喜欢你。”
  
  “真的吗?”柳彦杰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心中的一切重新苏醒,有了倾心的人,有了生命,有了眼泪,有了爱情,也有了你。’”
  
  “普希金的改编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带了流氓味。”柳晨曦哈哈大笑。柳彦杰很少开这种文艺青年似的玩笑。他能感觉到彦杰今日不同寻常的喜悦情绪。 
  
  “你喜欢的!”柳彦杰沈声道。
  
  盒子被打开,里面整齐地摆放了一套白色西服,羊毛的好料,在柔和的光线下散让人感到别样的味道。
  
  柳彦杰凑近说:“我想你穿上它,跟我一起去国际礼拜堂做一次礼拜。”
  
  “做礼拜?”柳晨曦起身向外叫了美娟准备水梳洗,又对柳彦杰说,“回来了那么久,倒真是没有到礼拜堂去过。其实,你有这样的信仰,我真的觉得很好。信仰能给人无穷的精神力量,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悲的。”
  
  “晨曦,你的信仰是什么?”柳彦杰问。
  
  柳晨曦想了想,转过身说:“从今天起,你的信仰就是我的信仰。”
  
  简单用过早餐,柳晨曦利索地换上柳彦杰替他准备的衣服。他站在大地镜前,仔细整理了衣领。白色有种天然的神圣感,柳晨曦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比平时更气质出众了。柳彦杰站在他身后,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一句:“和我想象的一样英俊。”
  
  柳晨曦冲镜子中的柳彦杰微笑。
  
  柳彦杰掏出怀表看了时间。“我想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退尽,整条贝当路隐在朦胧飘渺间,路灯微弱的光让身在道路上的人感到进入了虚幻的梦境。柳晨曦和柳彦杰肩并肩走在贝当路上。这是柳晨曦第一次陪柳彦杰去礼拜堂,他能从柳彦杰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中看出他的兴奋与紧张。他为什么要紧张呢?“真的是去做礼拜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柳晨曦问。
  
  “没有,”柳彦杰神秘地说,“我带你去做礼拜,顺便还要参加一场婚礼。”
  
  柳晨曦盯着他的眼睛:“谁的婚礼?”
  
  “一个道友,你并不认识,是一场特殊的婚礼。”柳彦杰说。
  
  早晨路上行人稀少,他拉起柳晨曦的手,快速向礼拜堂的方向跑去。一片调皮的梧桐树叶温柔地落在两人牵住的手上。奔跑中的柳彦杰回过头,刘海在跑动中自然地起伏,他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这让平日老成的他看上去年轻,柳晨曦的心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怦怦跳动。柳彦杰爽朗地说:“我还要给你一份特别的礼物!这份礼物将永远属于你和我。”
  
  东方一线泛红,朝阳逐渐从远方的黄浦江面上升起。礼拜堂外树木高大,虽落了叶子,交错的枝桠仍是神秘地将礼拜堂包容在圣洁宁静之中。浅红映衬下的国际礼拜堂庄严肃穆,院外的镂花大铁门紧紧关闭着,铁门上挂了两个简洁的十字架。柳彦杰带着柳晨曦走近西面的小铁门,三短三长地敲了敲挂在门上的铁锁后,静静地与柳晨曦在门外等候。
  
  很快有人出来替他们开了门。
  
  柳晨曦紧跟柳彦杰身后,穿过充满浓郁宗教气息的拱形长廊。这里的春天一定很美丽,柳晨曦注意到长廊上有盘错的藤条,那也许是紫藤。走道两旁摆放了不少盆景花卉,长廊外还有一片草坪,如果不是深秋,它必定是绿荫缭绕的。
  
  礼拜堂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高大而庄重的尖拱长廊,一排排整齐的长凳,深处三扇立式弧拱形窗下,摆放着庄严古朴的十字架。
  
  礼堂的长凳上已经坐了一些年轻人,他们与柳彦杰一样穿着整齐,三三两两地极小声说话。圣坛上有三支没有点燃的白色蜡烛,一旁还有一排排点缀的小蜡烛。礼堂里摆放了不少鲜花,长凳上装饰着圣洁的白色长纱。唱诗班的孩子们在一旁准备着,他们看起来高兴又有些紧张。
  
  四年前,柳彦杰和林若梅也曾在这里举办过婚礼。在这间偌大的殿堂中,柳彦杰曾与他的妻子交换了誓言。那时有教会的乐队演奏钢琴曲,有唱诗班的歌声,每条长凳上坐满了给予他们祝福的亲属与朋友们。柳晨曦曾坐在其中,见证过他们的爱情誓言。
  
  柳彦杰与他坐在角落的长凳上。很快司烛点燃了圣坛上的小蜡烛。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
  柳晨曦看到一位牧师与新郎走到了圣坛前,他们站在典雅的大堂内等待新娘的到来。
  
  “这场婚礼到底有什么特殊?”柳晨曦问。
  
  “你仔细看。”柳彦杰说。
  
  随着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走进礼堂,柳晨曦发现她没有人陪同。渐渐地,他似乎也发现了教堂里并没有新娘与新郎的亲属。所有在礼堂中的人都是像柳彦杰一样的教徒。
  
  “新郎原本是个中国军官,”柳彦杰靠近柳晨曦说,“而那个漂亮的新娘,是日本人。两家人都不接受他们的结合。今天参加婚礼的都是道友。”
  
  “我明白,”柳晨曦沉痛地说,“中国人和日本人结合,是一场得不到祝福的婚姻。”
  
  牧师替他们点燃了圣坛上左右两支白蜡烛。
  
  牧师的宣召在柳晨曦听来就像海关的钟声,沉重、庄严、悠远。“在这个特别的时刻,我将见证你们在上帝面前,在神圣婚约中,结合成为一体。” 柳晨曦好像想到了过去的事。
  
  圣坛前,牧师慎重地向他们询问彼此的诺言。
  
  “羡慕吗?”柳彦杰问。
  
  “你是说结婚?” 
  
  “你不想吗?”
  
  “有点想。” 
  
  “我也想。”柳彦杰挨近他耳边小声地说。
  
  “这永远不可能。”柳晨曦说。
  
  “或许不可能。或许哪天就可能了。世界是会变的。人的信念也会变。”柳彦杰说情话的时候,声音总是特别沉。
  
  突然,柳彦杰挨近柳晨曦,在他耳边说:“柳晨曦,你愿意柳彦杰做你的伴侣,爱他、尊敬他、保护他,在你们的一生中永远忠心不变?”
  
  柳晨曦吃惊地凝视着柳彦杰。他想到柳彦杰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白西装。柳晨曦心里有了一种猜测,这猜测搅地他的心头酸热酸热的。
  
  “你说话!”柳彦杰焦急地催促。
  
  面前的柳彦杰,身穿庄重的黑色西服,柳晨曦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满满的自己的身影。
  
  “我愿意。”柳晨曦认真地回答。
  
  柳彦杰显得很高兴,他鼓励柳晨曦开口。
  
  柳晨曦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红,他同样凑到柳彦杰耳旁,轻声地说:“柳彦杰,你愿意柳晨曦做你的伴侣,爱他、尊敬他、保护他,在你们的一生中永远忠心不变?”
  
  “我愿意。”柳彦杰同样认真地回答。
  
  清浅的晨光透过梅花纹的玻璃洒下一片圣洁的光芒,落在柳晨曦与柳彦杰的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柳晨曦静静地望着面前的柳彦杰,他好像从没那么仔细那么久地用如此深情的目光专注地看自己。这一刻的时光柳晨曦希望能停留下来,或是永永远远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牧师在为新人们祷告。
  
  爱是永不止息。此刻,爱的火焰正在柳晨曦心中燃烧,他紧紧拉住柳彦杰的手,同时他也能感受到柳彦杰强而有力的手正牢牢地握住自己。柳晨曦听到耳边响起了唱诗班美妙的歌声。
  
  圣坛前,新郎与他的日本新娘说着彼此婚约的誓言。柳彦杰将他们的话默默地在柳晨曦耳畔重复着。当牧师请新人们交换戒指时,柳晨曦看到,柳彦杰从怀里取出了两枚戒指。这个离经叛道的男人!
  
  “晨曦,我将这戒指套在你的手指上,从今天开始,直到永远。戴着这戒指表明我们承诺的约定。”柳彦杰极慎重地说,他伸出手,有些颤抖地将戒指戴在柳晨曦无名指上。柳晨曦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张,心中震动不已。
  
  柳晨曦同样真心地说着柳彦杰刚对他说的话,把戒指戴在柳彦杰手上。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为什么?”这为什么中有太多复杂的含义,柳晨曦感到心跳加速。
  
  柳彦杰笑着说:“你知道,没什么事是我柳彦杰不敢做的。只要我觉得值得去做的事,就一定会做。遵循自己的意志很重要。晨曦,我爱你,所以,我觉得这是我值得并且必须做的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伴侣。”柳彦杰有些语无伦次,柳晨曦知道人在过分紧张与感动的时候就会语无伦次。
  
  不知为什么,柳晨曦感到一阵阵酸热。从清晨开始,这种酸热一直在蔓延,先是他的心,接着是他的眼睛,如今是全身。他好像越来越难控制自己,浑身血液里都流淌了一股想要紧紧拥抱柳彦杰的感动。过去怎么没有发现柳彦杰是这样一个执着的人呢。今天,他坚定地要给自己一个承诺,这需要勇气与决心。柳晨曦感到自己的心在狂热地跳动,这个男人是值得他去爱、去欣赏、去保护的!
  
  柳彦杰说:“今天虽然没有为我俩准备的乐曲、唱诗班、亲属,只有我们,还有这个礼堂。仪式是从未有过的简单,但记着,无论多么简陋,它都无比神圣。”
  
  柳晨曦望着他。今日,他成为了柳彦杰一生的伴侣。这是个名分。人的命运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牧师将手抚在新郎与新娘的手上:“我宣布你们成为彼此的伴侣。”周围是热烈地掌声,柳晨曦觉得这掌声仿佛也是他们的。
  
  新郎接过一支正在燃烧的小蜡烛,携新娘的手一同点燃了正中那支“合一之烛”。金色的火苗慢慢燃起,它迅速地升腾,温暖了圣坛前的人。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动,柳晨曦无法言明。是被承认、被认同、是被彼此的誓言牵绊的感动吗?从这刻起,他们多了一种承诺、一个约定、一份责任。
  
  牧师和善地伸出手,搭在新人们的手上,说道:“接下来是我个人对你们的祝愿。你们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即使将来可能会经历各种风雨,有坎坷有磨难,但爱是永永远远,希望你们能共同面对、克服、渡过它们,踏上幸福的道路。” 
 41、第三十一章全 。。。 
 
 
  
  柳晨曦与柳彦杰双手覆在一起,有感动、有诺言。
  
  极简单的仪式,短短的五分钟,却让柳晨曦心中始终暖暖的,这股暖流在身体中热烈地流淌无法停歇。他感谢柳彦杰,这个男人总是不断地给他惊喜,他能感到柳彦杰是真的爱自己,那么地爱。
  
  礼毕后,牧师与同工们收拾了圣坛上的蜡烛。很快,同工们要来大堂里清扫做事。柳彦杰带着柳晨曦暂别了礼堂,来到屋外的庭院里。
  
  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麻雀在枝条间喳喳地叫。东边,橙黄带着红晕的光越来越浓重。它已经跃上了远处民房的屋檐。
  
  “那就是晨曦!”柳彦杰指了指朝阳带来的光亮,“父亲给你取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名字。”
  
  柳晨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晨曦的光将周遭晕染成了浅红与金黄,就像一幅生动的画。柳彦杰继续道:“他爱你的母亲,他把你看做是生命的新起点,我也是。”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让人充满期待。你同样也是我的起点。”柳晨曦在一株黄杨旁停下脚步,手肘搭在柳彦杰肩头。
  
  风轻轻地吹。
  
  “我们会有许多共同的回忆,”柳彦杰转向柳晨曦,“将来有很长的日子等着我们。”
  
  柳晨曦枕在靠着柳彦杰的手肘上,微笑着,没有说话。
  
  礼拜堂建造地很典雅,两人在庭院里又慢步了一会儿。柳彦杰向他轻声介绍着这里的建筑与宗教文化。礼拜开始前,柳彦杰带着柳晨曦重新进入大堂。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西洋人、也有东方人。柳晨曦领了圣经与赞美诗,随柳彦杰在后排的位置上坐下。
  
  这是柳晨曦第一次在教堂里唱赞歌读礼文。虽然带了极强烈的宗教色彩,但众人齐声的声势确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神奇地令人觉得战争远去了,人心好像再一次地融合在了一起,没有名利没有猜疑。如果,没有战争,人们应该会是这样融洽与和睦的,柳晨曦想。
  
  祭祀讲道时,柳晨曦认真地听了。有时他会看向身边的柳彦杰,柳彦杰也在注意他。柳彦杰的侧脸硬朗坚毅,眼神深邃,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会微微地眯起眼睛,那是极细微的动作。无论赞赏还是不屑,他都不会露出太多的情绪,仅仅浅谈地笑。过去,柳晨曦很难分辨他笑容的真伪,如今他能看出倪端了。柳彦杰对宗教的信仰没有表面上那么虔诚,或许,他也仅仅是在享受这份宁静的心境。
  
  礼拜后,柳彦杰带着柳晨曦见了今天主礼婚礼的牧师。
  
  柳彦杰向柳晨曦介绍道:“这位是纪牧师,是个中国人。他是这里唯一的国人牧师。”接着,他又介绍起柳晨曦:“纪牧师,这位就是柳晨曦。”
  
  柳晨曦不是宗教信徒,他以国人的方式礼貌地伸出手,微笑着说:“你好,纪牧师,我是柳晨曦。”
  
  对方同样礼貌地与他握手,大方地打量了下他,说道:“你好。彦杰经常向我提起你,果然好相貌,气质卓越,又有修养。难怪,他把你当做宝贝。”
  
  柳晨曦垂下脸,纪牧师的话让他感到脸红。他没想到会被人用宝贝来形容,不免尴尬。
  
  “彦杰总是做出令人吃惊的事。四年前他把他的宝贝带来我这里的时候,我吃惊了。没想到,四年后,他带来的更令我吃惊。”纪牧师笑着说。
  
  三人间的气氛很好,大家又轻轻地说了些话。之后柳彦杰还与牧师单独做了简单的祷告。
  
  “这里是神奇的国度,它能包容世事万物,”离开礼拜堂的时候,柳彦杰在柳晨曦耳边轻声说,“它能保护人们的心,还有其他外界保护不了的东西。”
  
  回红屋的路上,柳晨曦又见到了那个卖花的老太,没有花开的日子,地上摊位前摆了好几副新做的鞋垫。柳晨曦买了两副,他经常买老太的东西。给钱时,老太太从怀里的布包中掏一双小人的虎头鞋,塞进柳晨曦手里。柳晨曦不知所措,他要再给老太太钱,老太坚决地不肯收下。她说鞋子是送给他小人的。
  
  “她很喜欢你。”柳彦杰对柳晨曦说。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老太太应该能抱孙子了,其乐融融是这个年纪的老人应该享有福。柳晨曦说下次抱小人来谢奶奶,老太的眼睛湿润了。
  
  今天是个愉快的日子。柳晨曦托着一双可爱的虎头鞋与柳彦杰并肩走在贝当路上,遗忘了连日的紧张与不安。他已经在想象小人的笑脸,甚至憧憬浪漫的夜晚……
  




42

42、第三十二章全 。。。 
 
 
  第三十二章
  
  清晨,站在黄浦江边,听江水拍打船板,看一艘艘外国的船占据中国的码头,柳彦杰心头的思绪被这一切以及停泊在远处挂着太阳旗的舰船搅扰着。东洋人的势力开始明目张胆地伸入租界码头。几日前,租界董事们与日本人召开了会议,下月把租界内的各类行政权归还南京政府。西洋人在上海的势力就快要终结了,但这根本不是中国的胜利,上海即将陷入了另一片无止尽的苦海之中。
  
  天蒙蒙亮,柳彦杰独自将车开往白凌桀在公共租界的另一栋公馆。人说狡兔三穴,白凌桀在上海有不少秘密公馆。这栋处在海格路的房子,隐藏在高大的香樟树中,外表朴实无华,里面仍是优雅而闲淡。柳彦杰记得白凌桀年轻时常在这边替办派对,赵雨辰就是在派对上与他相识。娶了这个女人后,这栋房子逐渐被白凌桀淡忘了。
  
  院子很大,前院的黄杨、松柏最近刚刚修剪过,有不同的绿篱、球形造型。东边原本干涸的人工池塘也是这几天又蓄了水,几条红鲤鱼在池塘里游来游去。池塘旁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在高大的植被下蜿蜿蜒蜒,通向一间仿古的小凉亭。凉亭外矮有丛丛灌木海棠,高有株株成片的石榴树,这倒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柳彦杰不禁想。公馆的下人极少,只有一个不会讲话的中年人替公馆看门,有时他也会打扫房间。柳彦杰进入客厅时,白凌桀还在二楼卧室休息。柳彦杰等了许久,白凌桀才披着厚重的棉袍,面带倦意地走下楼。他走近的时候,柳彦杰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
  
  两人进了书房。哑巴替他们生着了暖炉后,退出了房间。
  
  “来这里前,我去了一次码头。”柳彦杰说。
  
  “那边情况怎么样?”白三爷打起精神,坐直身子。
  
  “有日本人的舰船在码头停泊。”
  
  “他们是来查货的?”
  
  “他们只查货船,”柳彦杰说,“最近许多西洋船正在渡送士兵与民众回国,他们的东西,日本人不查!”
  
  “人手够吗?”
  
  “没有问题。”
  
  柳彦杰接着说:“箱子已秘密运送到丁香花园。警务处之前因为丽丽的案子,对丁香花园进行过搜查,不会再有人注意到那里。”
  
  “丁香花园里有许多道具,与那些道具混在一起不易被发现,”白凌桀又问,“文物都安全吗?”
  
  “你放心。”
  
  柳彦杰又说:“目前只能考虑先出上海,之后的事由接手的人负责。” 
  
  “什么时候走?” 
  
  “初定在后天。”
  
  “时间很紧”
  
  “越早越好,要是有变动,我一定再通知你。”
  
  “那个人怎么说?”白凌桀加重了语气,“做这种事随时都要准备牺牲!”
  
  “他明白的。”
  
  白凌桀换了坐姿,仰靠在椅背上。今天不知是什么让他好像不太舒服,每隔几分钟,他都要移动一下位置。片刻后,他说道:“一会儿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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