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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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色鬼。上一次居然能忍着做一半？嗯？”
　　他愧疚地遮住那双眼。他怕那眼里的悲伤。那里面的悲伤都是自己施与的。
　　“你知道吗。你背上没有痣。”
　　“嗯？”不能理解。
　　“你真笨！”他气鼓鼓地敲成臻脑袋。“许冬瓜最讨厌室内放花草了，许冬瓜只爱明亮的吊灯，许冬瓜说了以后一定要用推拉的壁橱，许冬瓜答应我浴缸一定是那台大圆形的碗。”
　　他用力抱住哀伤的男人。
　　“所以，我想告诉你。现在，我爱你。成臻。不是许乔冬。我都知道。”
　　成臻眼角微湿。
　　我预计用一生无望来陪你。
　　你却给了我永远的幸福。
　　“我爱你，沈栩意。”
　　爱得好痛苦。
　　我承担了你的痛。
　　你痛的时候我翻倍代你承受。
　　这一切多么值得。
　　所有，我只在等这句话。
　　成臻抱他温存良久，说：“这段时间不去公司了好吗？”
　　“咦？”
　　“你知道，事情闹得……”其实他也大概明白。他又混乱了又伤人了。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很多次。
　　“好。”他乖巧地笑。“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去。”
　　“你啊，懒得不像样。”成臻亲亲他嘴角。“饿不饿？”
　　“饿——”他满足地撒娇。
　　“吃什么？”
　　吃你。“喝粥好不好？我最爱的鲜虾粥。”他抓他手指玩。
　　成臻反手捏他手掌。“你忘了？我海鲜过敏呀。”
　　“咦？”他疑惑地抬头。“不是好了吗？”
　　成臻反击敲他：“这个怎么好得了？小傻瓜。”
　　他嘻嘻笑：“好吧，那我们吃别的。”
　　“出去吃吧？带你去吃辣。”
　　“好！”他欢呼。
　　成臻掀开被子下床，从壁橱里拿出一套衣服帮他穿上。
　　乖乖地伸手穿好。还在为出去吃辣而开心。
　　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不管了。
　　他忍不住在成臻脸上咬一口。
　　你在我身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途，风沙肆虐过后是湛蓝安宁的天穹。
　　不用上班的日子，依偎着窝在专属的小房子里细细珍惜。
　　走再远，兜一圈还是会回来。
　　靠在怀里睡到自然醒。
　　用同一个水杯刷牙。
　　下楼逛超市买食材。
　　看场电影。
　　吃过饭牵着手在小区散步。
　　夜里或温情或狂野的缠绵。
　　时间游走得让人不舍又期待。
　　没有人觉得需要改变。
　　他们难得可以停下脚步看对方。
　　日子重复。
　　重复得连超市的收银女孩都认得他们。
　　他们推着车去结账的时候，收银女孩每次都很紧张，飞快地撩一眼成臻，又羞涩地低下头。说话全对着成臻说，沈栩意看不过眼去插句话，收银女孩扫了他一眼又娇滴滴地和成臻攀谈。
　　太嚣张了。
　　他气得肚子都鼓。这种快三十岁的家伙居然还能有引诱小妹妹的魅力？！
　　沈栩意一把勾住成臻的手臂，扬起下巴骄傲地对着收银女孩。你觊觎？这是我男人好不好！
　　收银女孩明显愣了一下，又羞羞地低下头。
　　成臻嘴角微翘，习惯性地揉他头顶碎发：“别闹了，把钱包拿出来。”
　　他还是瞥了眼收银女孩，不情不愿地去掏钱包。
　　收银女孩接过纸币，还是忍不住抬头看成臻，小声地问：“你，你是不是演员？”
　　成臻愣了一下。“不是。”
　　沈栩意听懂了，忽然间鼻子都翘上天。他凑过脑袋：“你是不是觉得我男人很帅？嗯哼，很有明星样？”那的得意劲比听别人说自己帅气还高涨。
　　看那摇尾巴样，成臻笑着摇了摇头。
　　收银女孩脸都红了，只是低下头，轻轻地自言自语：“我还以为是演员。”
　　走出超市好几米，沈栩意回头，还看到收银女孩昂着脑袋往他们的方向张望。
　　他吃醋了。
　　“哼。你有比我帅吗？那女孩理都不理我，就顾着和你害羞。”
　　成臻把购物袋提到左手，右手牵着他，俯过身亲他额角。“是，我的小意最帅了。”
　　他吓得后退了一步。“你怎么又在大街上……”他悄悄抬眼望了望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吧。
　　成臻微笑地看着他。
　　“你，你不要又用这种表情掩饰过去。”这种眼神和笑容总是害他心神荡漾。
　　“我要掩饰什么。我眼中的只有你。”成臻又牵住他。
　　这家伙，对别人瘫着脸，对自己偏偏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不过沈栩意就是愿意这样被他吃牢了。
　　何必在意别人眼光呢。
　　他们十指相扣。
　　未来还有好长，不如现在就握紧了给彼此看。
　　他是想搜一些影片，却意外地翻出一本相册。
　　成臻在厨房做饭，他贼兮兮地抱着相册躲到卧室里翻看。
　　翻开第一页他就乐了。胖墩墩的几岁小孩就套着个裤衩蹲在地上傻笑着看镜头。
　　开学时怯生生站在校门口的他。
　　校运会上被拥着得奖的他。
　　坐在驾驶座摆酷的他。
　　逗着肥折耳猫的他。
　　每一张都是美好的成臻。
　　阳光帅气，开怀自由　。
　　七月份的天明明热得窗外的树叶都可以滴出汗。
　　他抱着相册牙齿颤抖。
　　他半攀爬地奔出书房，扔下相册，落荒而逃。
　　成臻正仰着头喝水，手里捏着白色的药品。
　　像是被触电般，他惧意骤起，冲过去恶狠狠地扫开水杯。
　　摔落在地，水溅出地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些什么颜色混杂其中。
　　“你在吃什么？！不准吃！”他用力掰开成臻的手，药片跌落在水滩里，慢慢化开。
　　他松了口气，心脏却快跳出喉咙。
　　成臻顿了顿，伸手抱住他。
　　“别怕，我只不过是吃药。”
　　“吃什么药！”语气安定不下来，仍旧那么冲。
　　成臻轻轻地微笑：“不过是普通的过敏药而已。”
　　“过敏？”
　　“中午有道菜里有蟹膏，有点过敏。”
　　沈栩意仔细想了想，中午在外面吃，好像……是有蟹膏。
　　“你真的会过敏吗？”怪怪的。但他说不出哪里怪。
　　“你啊。”成臻双手轻拍他的脸。“怎么又问这个问题。而且，你忘了吧，你也是会过敏的。”
　　沈栩意愣了一下。“我也会海鲜过敏？”
　　“你又忘了吧？”成臻叹了口气，眼里有点化不开的哀伤。
　　他心里被这明显的哀伤刺痛。“没忘。我没忘。我记得。前年我偷偷和董事们吃了海鲜大餐，差点痒死了，还是你一整夜没睡帮我擦药油。”他想起来，疼痛又深了一分。
　　“我总是忘记。”他委屈地抱住成臻。“你别嫌弃我。”
　　“怎么会呢。”成臻笑着吻他。“你也吃片药吧，免得待会痒了。”
　　“好。”两人各吞咽了一片白色药片。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成臻吞下药片后对他笑了笑。
　　这样就对了。好像这样就对了。
　　沈栩意半夜醒来好几次。
　　睁开眼就看到身侧熟睡的成臻。
　　他看着熟悉的脸，半晌轻轻地嘴唇触碰了一下，才又闭眼睡去。
　　他从来不记得梦境，甚至连自己是否有做梦都无从得知。
　　可他还是惊吓般挣开了眼。
　　缓了缓呼吸，拥住成臻，再闭眼。
　　可是睡着了还是满心的担忧。
　　风平浪静之上小日子仔仔细细地徜徉。
　　吃过晚饭牵手的散步，像黄昏西落与子偕老了一生。
　　公园里很多人在遛狗。沈栩意眨着眼看狗打滚。“呐，我们养只狗吧。”
　　成臻捂住他的眼将人带往小径。“养你就够忙了。”
　　“切，我那么好养。”
　　沙堆处有一座小滑梯。沈栩意身子往那儿蹭。“呐，坐滑梯去吧。”
　　成臻当听不见，笑揽着人远离那地。“小孩玩意儿。”
　　“切，我就小孩怎么了。”
　　推车那排了长队在买冰淇淋。沈栩意伸长脖子示意。“呐，请我吃冰淇淋吧。”
　　可是这回他没来得及听成臻说什么。
　　“何小猪。”
　　学妹笑吟吟地站在远处大声叫：“学长。”
　　“学长在这干嘛？”何雪又扔下她男朋友跑了过来。
　　“散步呀。你不是？”沈栩意往她身后使眼色。
　　何雪嘟嘴：“不理他。学长没和青白学长在一起呀？”
　　沈栩意身子僵了僵。
　　“那个，何雪，给你介绍，这是我……朋友，成臻。”
　　他好不容易拐了个话题，何雪却歪着头茫然地看他。
　　“啊，你别看他这个冷冷的样子，其实……”
　　“学长。”何雪打断他。“学长你在说什么呀？你朋友在哪里？”
　　阴阴的寒冷瞬间刺遍他全身。
　　指尖不可抑制地发抖。
　　“学长？”
　　“走啦。”何雪还想说什么，又一次被她男朋友拖走了。还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诶，学长……下次找你和青白学长出来玩啊。”何雪远远地还喊。
　　但沈栩意已经听不见了。
　　刚才还牵着成臻的手空荡荡的冰冷。
　　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什么东西压在了他心上，喘不过气。
　　是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
　　他不敢转头。
　　转头如果看不见身边的人怎么办。
　　可是，他的成臻明明就在那里。
　　怎么可以有人问他成臻在哪里？
　　他蹲下身。
　　闭上眼，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侧过头。
　　再一点点一点点地睁眼眼睛。
　　谁能帮我保佑。
　　呼吸都快窒死，他无法坚持，汹涌的泪水就快夺眶而出。
　　终于，在泪雾朦胧中。
　　他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那双鞋。和办公室里出现在他视野里的那双鞋一样。
　　“哇啊……”他忍耐不住哭出了声。
　　鞋的主人焦急地蹲下身。
　　“小意，怎么了？”
　　听到声音，沈栩意扑了上去，成臻后退两步，重心不稳被撞坐在地。
　　两只手里的冰淇淋被好好地护住。
　　“你去买冰淇淋了？”沈栩意抽搭着，绽开了满是泪的笑脸。
　　“是啊，你不是说想吃吗？怎么了？”成臻分明的焦急。
　　“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就跑去买！你知不知道我害怕！”沈栩意捶着他的肩，肆无忌惮地发泄不安。
　　成臻手足无措，低着头亲吻他的发顶。“我错了，我错了。别害怕，小意。”
　　“你不能再吓我！你不能离开我！”鼻涕糊着眼泪全都抹成臻身上了。
　　“好，我答应你！”成臻把冰淇淋伸到他面前涂他鼻尖。“小傻瓜，别哭了。我一直都在。”
　　成臻可怜兮兮地舔了一口，冰冰的，大力抽了一下鼻子。
　　“成臻，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我会死的。”
　　成臻凑过去舔他鼻子。
　　“不会，绝对不会。”
　　一字一顿，像用锤子，重重地钉住。
　　可惜承诺是钉不牢的。
　　沈栩意半夜又被空白的梦境吓醒，醒来后就跌入地狱。
　　身边空空如也。
　　他翻下床。
　　房子也就那么大。他连衣柜壁橱都打开了。
　　可是没有。除了他自己，没有成臻。
　　他蜷着腿缩在沙发，惊恐地注视着某一个地方。这空荡荡的房子吞噬了他的影子，害他行尸走肉。
　　他想叫。
　　可是他叫不出来。他答应了成臻他安安静静不叫了。
　　可是成臻骗了他。
　　成臻趁他睡觉的时候丢弃了他。
　　啊——啊——
　　他心里翻江倒海地痉挛癫狂。
　　可是他出不了声。
　　你怎么可以骗我。
　　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
　　他想记起那双和他相爱的眼睛。
　　可是他记不起来了。
　　这比成臻的消失更让他惊慌。
　　他可以忘记任何事。
　　可他不能忘了成臻。
　　他不能忘了那双深爱着他的眼睛。
　　他发现他连动都动不了。
　　只能更紧地缩起腿，紧紧抱住自己。
　　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都很困难。我就要窒息了是吗？我就要死了是吗？死了可以和想见的人永远在一起了吗？
　　他就这样痴痴地梦想。
　　然后他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成臻，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屏住了呼吸那么久。
　　成臻眼里弥漫了那熟悉的哀伤。
　　他向沈栩意走过来。
　　每一步，都像耗费了半生的力气。
　　“小意。”他伸手抱住蜷缩的人。“乖，回床上睡。”
　　沈栩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伸手摸他的脸。
　　怎么可以忘了。
　　他要记住，这双眼，这个人。
　　怎么可以忘了！
　　他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他，凑过去吻他的唇。
　　成臻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躺上去从背后拥住他。
　　那力道，让他都觉得痛。
　　他以为他可以安心了。
　　就像噩梦的轮回。
　　他开始害怕睡觉。睁大眼，紧紧地盯着成臻，跟在他身后。
　　“怎么了？”成臻还是那么宠溺地对他笑。
　　“你说多一点话好不好？”他乞求。
　　“嗯？”
　　“不，你不要这样。不对，这样不对。”他紧紧抓住成臻的手，关节紧绷。
　　“怎么了？”成臻任他抓着，还是微笑。
　　心里的风浪又开始翻腾。
　　“不对啊，你不是这样的。”他惊疑地摇头，自顾自地说。“你不是这样的成臻……不是这样……”他说不出来，但是什么都不对劲。
　　他拉着成臻的手，急急地往书房去。
　　他手忙脚乱地翻那本相册。
　　“你看，成臻你是这样的！”他指着相册里笑得阳光灿烂的男人。“你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拼命地摇头，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成臻只是微笑着看他。
　　“不，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他害怕，这样不是成臻。可是他不敢松开手。
　　“不要这样看我！你变回成臻好不好？你不要装成许乔冬好不好？我知道的，成臻只是成臻，成臻和许乔冬不一样的……你不用再学许乔冬说话了好不好……”
　　他结结巴巴，怕成臻无法理解，又去搬另外几本相册。
　　他踩着踏板去勾，没注意哗啦一声书本都掉下来。他蹲着身在散乱的书册里找到另外的相册，急匆匆又有些兴奋地回头给成臻看。“呐，你看，还有这样的……”
　　笨重的相册无力地摔在他脚上。
　　他愣愣地看着前方，心如死灰。
　　成臻不见了。
　　成臻又不见了。
　　他是生气了吗？
　　不然成臻怎么会又不见了呢？
　　我不说了。
　　我不说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浮着脚步走出书房的。怯生生的，像是害怕惊吓了这寂寥的空气，害怕惊吓了躲在这房子里某个地方的成臻。
　　可是他不喜欢玩躲猫猫啊。
　　他悄悄推开卧室的门，厕所的门，阳台的门。
　　那么多门，没有一个通向他的男人。
　　他茫然地站在客厅，忽然猛地一把撞开了厨房的门。
　　成臻拿着长勺转过身笑着看他。
　　“怎么了？”
　　他呐呐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成臻伸手揉他的头。“准备吃饭吧？你最爱的鲜虾粥。”
　　他想说，不要鲜虾粥。成臻海鲜过敏，不能喝。
　　可是他没说出口。
　　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好像记起来了，他和成臻，初识那会和社团的人跑到海边吃了几天海鲜，还意犹未尽。
　　他顺从地任成臻帮他洗手，帮他开风扇吹凉了粥。
　　他迷蒙中似乎听见成臻还是那么宠溺的声音。
　　“想太多了，小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末章

　　
　　成臻的消失越来越频繁。
　　纵然沈栩意坚持着不睡觉，但忍不住了打个盹，就那恍惚之间清醒过来，成臻就不在了。
　　再后来，就算牵着他的手，只要转个头忘了看着他，成臻就不见了。
　　他从惊慌到忍耐。
　　心里荒凉成一片。可他还是会赤脚去打开一扇扇门。
　　然后成臻就会在某扇门后微笑着看他。
　　但是那双眼睛。
　　沈栩意记不起来了。
　　他拼命地去想。想得心都裂了，他也没能想起来。
　　他不敢和成臻说话，他怕说错什么成臻又不见了。
　　每时每刻，活在天堂和地狱的夹缝里。
　　门铃响的时候他窝在被窝里。
　　因为醒来的时候成臻不在，他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然后坚持去寻找。
　　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勇气被门铃震碎。
　　他颤了颤。
　　泪就掉了下来。
　　心里太空虚了，整个人就像漂浮在空中，无依无靠。
　　他捂着耳朵。
　　门铃像极了一道催命符。
　　打开门，他就会死去。
　　他紧闭着眼睛选择忽略。
　　可是铃声比他更固执。
　　一声一声，似乎断定了房子里有人。
　　会不会是，成臻？
　　他抖了抖。
　　成臻出去了，忘了带钥匙。
　　对啊，自己好久没去超市了，成臻总是不在肯定是去买食物了。
　　成臻天天都做饭给自己吃，肯定要出去买东西的。
　　所以他才会不见啊。
　　他觉得心又活了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膝盖磕碰了好几次都没有感觉。
　　可是门外的人不是成臻。
　　是一对中年夫妇。
　　沈栩意看到来人刷白了脸。
　　单薄的身子像随时倒地。
　　“你们来做什么？！”他粗哑了声质问。
　　妇人捂着嘴，半天才叫出声：“栩意……”
　　“你们来做什么？！你们又要来拆散我和成臻吗？就像那时候一样……”沈栩意胸膛剧烈起伏，往事太不堪回首，这对夫妇带给他莫大的伤痛，纵使过了多少年仍无法减轻一点。
　　“滚！滚出去！”他把头顶在门板上，挤着门板要关门。
　　中年男人握住了把手，挡在门缝处。“栩意，听我说，是成臻叫我们来的。”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但是这把声音对沈栩意来说就像是罗刹。
　　他不顾一切地想关上门，大力而毫无章法地甩动着门板。可是被中年男人的半个身子抵住，怎么也关不紧。
　　“栩意，是成臻叫我们来的。成臻给我们打电话了。”
　　中年男人固执地重复。
　　沈栩意顿了顿，门就被哐地一声甩到墙上去。
　　“成臻？真的是成臻叫你们来的？”
　　“是的。”
　　“你骗人！”沈栩意跑进卧室捧起手机，手指颤巍巍地按了9，没想抖得太厉害按偏了，按了8　。电话拨出去了，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串数字和名字，焦急地等待接通。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焦急感越来越强烈，他快拿不出那部巴掌大的手机了。
　　中年男人一直在背后看着他。“你不用打了，他刚刚和我们说他在开会。”
　　沈栩意猛然回过头，红着眼问：“他回去上班了？”
　　中年男人面不改色地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沈栩意防备地看着他。
　　“你看看，成臻发给我的短信。他拜托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直勾勾地看着中年男人，慢慢伸手，碰到那部手机后又立即抓紧收了回来。屏幕上是条短信，他自己辨认了一下，是成臻的手机号。
　　“他为什么要你带我去？”他眯起眼睛质疑。
　　中年男人顿了顿，说：“他想给你个惊喜。我不能说太多。”
　　惊喜？
　　沈栩意眼里流露出期待，嘴上还是硬。“你没骗我？”
　　“没有。”
　　“你，你们不会像以前那样？”
　　中年男人放软了声。“不会了。”
　　“好吧，我跟你们去。”沈栩意扬起笑容。他知道成臻很爱他，所以成臻会花心思去给他准备惊喜。
　　原来成臻的失踪不见，是为了给自己惊喜啊。
　　他如愿地笑了。
　　车厢里，他尽可能地离那个妇人远一点。
　　沈母偶尔抬起头看他，眼里总含着泪。
　　沈栩意受不了，他这一生非常排斥女人。但是为了成臻的惊喜，他受不了也得忍受。
　　那对夫妇带他到一间很质朴房间，房外通向小花园。
　　他没有去听中年男人讲了什么，只是在那稀少的石垣和花盆后细细地搜寻。
　　他在想成臻可能会藏些什么东西在后面。
　　他也不想面对那两个人。
　　听到他们的声音总觉得尖锐。那种噎住喉咙的感觉。
　　他让自己投入于寻宝活动。
　　那两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
　　可是他累到不得不歇下的时候也没找到惊喜。
　　有些委屈。
　　他扁扁嘴，望了望昏暗的天空。他在想成臻怎么还不来。
　　他就是这样想念着，再低头看的时候，成臻就站在了他眼前，手里提着一个宠物箱。
　　小狗冲他汪汪直叫，成臻对他绽开笑容一把抱住了他。
　　“小傻瓜，发什么傻呢？”
　　成臻失笑地揉着他的头。“不是想养狗吗，我可给你带来了。”
　　沈栩意转头看狗，又呆呆地回头看着他。
　　“先声明，我可不会养，喂饭清洁都要你包办哦。”
　　沈栩意机械般迟缓地点头。
　　“看你这小呆样，又忘了我？还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