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你看起来很好吃-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错。”男人嘴角浮现一丝自豪的微笑,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更加阴沉。“那个时候,还有人把安平叫做小长安。”
  虽然现在只是个破败的小城,人口不足两万,到处都是荒废的宅院小楼,但是高元知道这里曾是南下的必经之路,往来商旅络绎不绝,人口兴旺,百业俱兴。刚刚取得功名就能到这样的县里做县令,尚书大人一定比自己更得朝廷器重。
  “当时这里有个醉风楼,里面有位姑娘名叫棣棠,尚书大人是否还记得?”
  他没有回答。
  “尚书大人应该不会忘记。”高元继续说,“你应该到安平没多久就认识了这位棣棠姑娘,你们二人还有了一个男孩。棣棠姑娘不求名分,自己偷偷地抚养孩子,而你则继续做你的县令,两个人暗中往来。可惜好景不长,鱼弘志的义女对大人您芳心暗许,希望能跟你共结连理。你也看上了鱼弘志能够助你平步青云,于是答应了这门亲事。这时候,棣棠姑娘和她的儿子就成了你唯一的阻碍。她为你付出这么多,一定不肯与你分开,而鱼姑娘自小娇生惯养,是大小姐脾气,如果被她知道你曾与青楼女子有一个儿子,一定不会与你成亲。于是棣棠姑娘和那个孩子就成了你仕途的唯一阻碍。”
  那位棣棠姑娘就是林琰的姨母,高元不知道那早已消陨在大火之中的容颜如何,不过一定跟初夏绽放的棣棠花一样高贵娇艳。
  “开成三年七月二十三,你把棣棠叫到醉风楼附近,残忍地杀害了她。你害怕醉风楼里会有知道你和棣棠姑娘的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醉风楼付之一炬。醉风楼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加上棣棠总共二十三人全部命丧你手。然后你准备斩草除根,但是到了棣棠姑娘的住处你才发现,那个男孩竟然不见了。你当时一定心惊胆战,害怕有人发现了你的罪行,但是你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你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搁下,与鱼姑娘成亲以后立刻离开了安平。”
  高元顿了顿,悲哀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为了仕途不择手段,滥杀无辜,然后终生都活在恐惧之中。他谨慎,他沉稳,他细心,因为他不得不如此。心存恐惧的人,总是无时无刻不看着自己的身后,把所有的人都当做自己的敌人。
  “你人虽然离开了安平,却始终没有放弃寻找那个男孩,十年之后,你找到了把那个男孩送走的人。你想逼她说出孩子的去向,但是那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你杀了她,还杀了她家的园丁,将两人放在一起,做出好像殉情自杀的样子。但是你不知道的是,那两个人其实是亲姐弟,不可能有私情的。她的丈夫虽然怀疑,却怎么也想不到远在长安的尚书大人就是凶手,亲姐弟这件事他也不能向官府诉说,最后只好不了了之。”高元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六年以后,你竟然在自己家里见到了那个孩童。你认出了那块玉佩吧?当时你的心里是觉得喜悦还是悲哀?那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不能放过他。只有杀了他,你才能消除自己心里的恐惧不是吗?”
  哪怕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高元低声呢喃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人一旦丢掉良心,却能比蛇蝎猛兽恐怖一千倍一万倍。
  “在京城杀人不容易,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新科进士。你发现他倾心于自己的妾室紫嫣,就心生一计。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说服紫嫣姑娘牺牲性命的,她欺骗赵芳姿一同跳崖殉情,可惜失掉性命的却是自己。赵芳姿为樵夫所救,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双腿已经残疾。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无声无息地离开长安,回到最初的故乡安平,只想平平静静地度此残生。你也以为他死了,心安理得地做你的尚书。可惜一纸公文破坏了这份平静,你在公文之中,看到了本应死去的人的名字。你借口来到安平,为的就是除去这个眼中钉。”高元说着,不禁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第一次,你派人破坏了他的轮椅,可惜被清弥及时发现,还引起我的注意,派人暗中保护,又破坏了你的第二次计划。”
  高元能发现这几起案子之间的联系全拜于此。自从接受这个案子,殉情就不断地出现。也许行凶者自己没有发现,但是伪装成殉情自杀这个手法,几乎成了他的标志。用过一次成功了,第二次就忍不住还想用,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就是这个习惯出卖了他。
  “恰巧这个时候,安平县发生了□案,而那个地点就在他家附近。于是你想到利用这个巧合,光明正大地杀死他,然后推到那个犯人身上。县衙那次着火也是你的杰作吧?真可惜,我喝了那碗加了迷药的鸡汤,差点成了替死鬼。在那之后,我们的保护加强了,杀他更加困难,于是你就利用紫嫣那件事要他自杀。他为了保全你的名誉,临死还把现场伪装得好像他杀一样。如果知道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千方百计要自己死,他的心情会如何呢?这个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啊,他已经躺在棺材里,永远都不能再说话了。所以我想问问尚书大人,杀死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感觉如何?”
  死一般的静默好像吞噬了一切,只有油灯里灯芯燃烧发出的小小的咻咻声还能证明这里不是地狱。突然,尖利的笑声划破了寂静。尚书大人好像无法抑制似地狂笑起来。
  高元默默地看着这个好像在发疯一样的男人。明明在笑,脸上却好像在哭。高元既不明白他的笑,也不明白他的哭,但是他已不想再听下去:“我已经把我找到的证据交给了御史台,马上就会有人来,到时候,林琰的清白自会有人证明,你也无法再为所欲为了!”
  “你说的证据是这个吗?”
  尚书大人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高元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寄给御史台的,不过封印已经开启,显然已经被拆阅过了。他的心凉了一半,最后的希望竟然破碎得这么容易,他该那什么来救林琰呢?
  “是尚书大人……拦截了我的书信吗?”
  “拦截?”尚书大人终于停止了他的怪笑,“如果拦截的话,我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开始行动了。”
  不是拦截?这个冲击比亲眼看到他拿出那封书信还要大。
  “这是御史大夫派人六百里加急送还给我的!”说着,那封信砸在了高元脸上。“年轻人就是天真,以为揪出一个杀人魔就完满了。你以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能让一个县荒废吗?”
  难道说,安平的衰落也跟这件事有关?的确,安平的衰落实在太奇怪了。朝廷突然在距离安平不到百里的县城大兴土木,又将官道刻意绕开,所派来的县令也都非精明干练的人。如果非要说的话,简直就跟杀掉这个县城没什么区别。但这些事又岂是区区一个刑部尚书能够办到的?高元呆呆地望着掉在腿上的信,他知道这天下间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个人,额头上渐渐地冒出了冷汗。
  “高县令果然是聪明人。”尚书大人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高元的眼睛问,“你想知道吗?我、的、秘、密。”
  高元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跟皇室有关,这件事跟皇室有关。尚书犯法他可以向御史台告状,御史大夫不管他还可以向皇帝告发。可是皇帝犯法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天理昭昭,但是何曾实现过呢?
  “事到如今,你后悔也晚了。反正都是死,我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尚书大人在灯火的阴影中开口,把两个人拖回那个繁华富庶的安平。
  “我十九岁中进士,被朝廷分配到安平任县令。正如你所说,我一到这里就爱上了棣棠,不过并不是在醉风楼,而是在城外的清溪亭。”
  安平并没有什么清溪亭,高元困惑地皱起了眉头。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轻轻一笑解释道:“啊,差点忘了,现在那已经改成蒙馆了。我们在那里互通诗文很长时间,可是我从没见过她的真面目。我很好奇,想知道这个才华横溢的人是谁,于是偷偷地躲在亭子旁的草丛里,等待她到来。看到她的身影时我很惊讶,一下子冲了出来。只是惊鸿一瞥,我就再也忘不了那个人了。”
  高元听了只是在心里冷笑一声。
  “我找了她四个月,兜兜转转,最后竟是在想要纾解苦闷去醉风楼饮酒的时候遇见了她。最初她不肯见我,但是这样反而让我更加确定她对我也有情意。后来我们终于两情相悦,棣棠腹中还有了我的骨肉。我在醉风楼附近买了一所宅院,掩人耳目地在那里生活。渐渐地,棣棠才跟我道出自己的身世。她原本姓宋,本家的叔公官拜一品,却因为得罪了宦官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她全家也被连累。我当时年轻气盛,一心想要为她全家翻案,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绝望虚空1

  “那年的乞巧节,太子府请醉风楼去表演。棣棠原本不想去的,她想留在安平陪我和孩子。我知道太子对于宦官干涉朝政非常不满,一直想要惩治他们,夺回皇帝的朝政大权。我以为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棣棠能够见到太子,说不定可以博得他的同情,借太子之力为宋家平反。这样我和棣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成亲,我的儿子就可以挺起胸膛告诉别人他姓杨,而不是整天被那些人指指点点,说他是野种。棣棠听了我的话,结果真的获得太子垂青。七月中旬,太子府派人说过几天太子会微服前来,要棣棠做好准备。我们当时很高兴,以为机会终于来了,我还准备再买一所好一点的宅院作为我们以后的家。”
  尚书大人说着剪了剪灯芯,屋里顿时明亮了许多。二十一年前的太子……应该是庄恪太子,高元记得他好像不得皇帝欢心,也没为任何一个被宦官所害的人平反过。
  “七月二十三酉时三刻,棣棠的使唤丫头小萝跑来告诉我太子已经来了,我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赶到醉风楼。没想到一进门,刀就架在了脖子上。屋子里很昏暗,所有的窗子和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我以为那人是太子殿下的护卫,连忙报出自己的身份,还给他看了自己的鱼符。那人放下了刀,可是一转身,他就把小萝的喉咙割开了。我呆住了,这时我才发现屋子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而且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说到这里,尚书大人好像又回到了二十一年前,近乎疯癫的表情令高元毛骨悚然。
  “死了,全死了。棣棠、老鸨、小萝。醉风楼里所有人都死了。棣棠跟小萝一样,被人一刀割破了喉咙,连眼睛都来不及合上就断气了。我是想救她的,没想到却害死了她。原来血洗醉风楼的人,就是当时的颍王。”
  “颍王?”高元难掩惊愕之情,“你的意思是,他杀了太子?”
  尚书大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仇士良为什么要大力扶植他登基称帝?”他冷冷地说。
  “可是仇士良手下千万,这件事又何须颍王亲自动手?”
  “想要控制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收买,而是让他犯下不可告人的罪行。仇士良想要的,是一个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人,这既是测试,也是他以后要挟的筹码。”
  高元闭上了嘴,觉得好像有蟑螂在自己身上爬过,厌恶得寒毛直竖。为了皇位的争斗与其说是残酷,不如说是恶心:父母、子女、兄弟、叔侄、舅甥,不管是谁,只要挡住自己就毫不犹豫地动手杀害。天子天子,天之骄子。可是这种手足间的杀戮真是上天的旨意吗?这种事他不明白,也永远不会明白。
  “他们确定没有活口以后,就趁着天黑在醉风楼四周浇上灯油,准备付之一炬。太子来到的时候,手下把醉风楼附近都清空了,附近本来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可是点火的时候,颍王竟然发现旁边的小巷里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那人发现事情不对立刻转身逃跑了。颍王扔到我面前一把刀,要我去杀掉那两个人。连想一想的时间都没给我,他的手下就已经把我团团围住。”
  “你去追了?”高元知道那两个人,一个是林琰的母亲,另一个就是尚书大人的亲生儿子赵芳姿。
  “我还可以选吗?但是我看见那是我的儿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我回去骗颍王说没追到,他表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派手下调查我。我是县令,杀我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也不相信我。他逼我跟鱼弘志的义女成亲,之后又把我调离安平。仇士良则哄骗皇上改变官道,想让这个秘密随着安平的衰落长埋地下。”
  “然后你就心安理得地做了他们的狗?”高元冷眼看着这个男人。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却立刻倒戈相向,还好意思说什么爱。他的叹息,他的心痛,他的所有都让高元觉得恶心。
  “全天下谁不是皇帝的狗?”尚书大人涨红了脸,“要你吃你就吃,要你叫你就叫,要你死你就死!”
  “要你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就杀?”
  “哼,皇帝还没对我信任到那种程度。你说对吧,何公公?”尚书大人的视线越过高元的肩膀,投向了后堂的大门。高元转过头,看到何磊握着剑,无声无息地不知站了多久。
  “我不知道。”何磊大步走过来,睨视高元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只蚂蚁。也许自己在他眼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如,高元暗暗自嘲,他们要自己死,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可是赵芳姿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赵芳姿非死不可,虽然他曾经看到过不该看到的东西,但那个时候他还小,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
  “记不记得根本不重要。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死,就是完全归顺,没有别的选择。杀太子是颍王必须要做的,而我必须要做的,就是献上自己的儿子。那天我在家里看到芳姿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我的儿子。轻身起舞红烛前,芳姿艳态妖且妍。回眸转袖暗催弦,凉风萧萧流水急。是我写给棣棠的诗。我没有跟他相认的打算,只要能看他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没想到,他却喜欢上了紫嫣。”
  外面突然一声惊雷,好像老天也震怒了。
  “紫嫣是我在长安见到的歌姬。她的容貌,简直跟棣棠一模一样。我不顾夫人反对将她娶入府中,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她们只是容貌相似而已,性情一点都不一样。虽说芳姿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但是母亲的脸还是深深地刻在他脑海吧?我没怪罪芳姿,这不是他的错。何公公,你就是这么察觉的吧?”尚书大人惨然地望着何磊。
  “不全是。”何磊回答得很简短。
  “你撒谎!”高元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五年前你见到赵芳姿的时候,颍王已经驾崩,光王登基。他们叔侄关系恶劣,光王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帮颍王隐瞒。”
  尚书大人叹了口气。“所以说你还是不明白啊。陛下并不是帮颍王隐瞒,而是为了整个李氏宗族。你以为太子之死没人知道是颍王所为吗?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为了李氏的脸面谁都不能说。杀兄弑父这种事如果被百姓知道了,他们肯定又要叫唤着什么‘苍天已死’,到处造反了。只要这江山还是姓李的,这件事就要隐瞒下去。”
  “那尚书大人还是为国为民在牺牲了?”
  男人没有回答。
  高元忍住不笑了。为国为民?这简直是他今生所听过的最好笑的事。尚书大人皱起眉头看着他,但是他止不住。为国为民,为国为民,为国为民。这个人是怪物,皇帝是怪物,御史大夫也是怪物。他们的身体被朝廷这个怪物占满了,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国已经被他们自私愚蠢的斗争破坏殆尽,民早已死在他们的刀下,他们还觉得自己为国为民?好笑,真好笑。他大笑着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何磊的剑立刻抵住他的喉咙,尚书大人却示意他放下。
  “等下任县令到了再说,无故多惹出事端来陛下会怪罪。”
  是啊,杀一个平民必杀一个县令省事多了。高元好像事不关己似地想道。
  “尚书大人,杜子美有句诗不知道您听过没有?”高元扬起头看着尚书大人,“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说完,他踢开后堂的门,走进了暴雨中。
  冰冷的雨滴打在他的身上,不一会儿,他全身都湿透了。吸满水分的衣衫令他脚步沉重。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也流不出眼泪。突然他觉得好空虚。世界为什么变成这样?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如果真的有上天,他希望有人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他希望赵芳姿正跟清弥抱怨书肆,他希望林琰正在给西苑的菊花浇水,他希望可以回到家里,跟爹娘发脾气,跟高艺吵架。这些对他来说才是最珍贵的、无法舍弃的东西。
  他没换衣服就躺在了床上,彻夜无眠。第二天,还是没能睡着。第三天,他仍旧睁着眼睛度过了整整一夜。
  早上,尚书大人突然叫他上堂,要他与自己一同审问林琰。高元明白,这个人要自己尝尝不得不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的痛苦。
  林琰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他似乎被鞭打过,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大堂上轮不到他来说话,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琰虽然吃尽了苦头,但是对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他始终不承认。
  就是要这样,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绝对不要承认。高元在心里为林琰打气。
  尚书大人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打!”高元看着三十大板一下一下地落在林琰身上,那感觉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痛。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输,绝对不能输。不能输给那些怪物,不能变成那样的怪物。忽然他想到,这些怪物看起来强大无比,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
  这就是你们的死穴。高元不着痕迹地笑了。                    
    
    
    ☆、绝望虚空2

  无论尚书大人如何逼问,林琰都否认与张方兴同谋。张方兴一口咬定自己曾与林琰交易过三次,而且每次都是林琰亲自前去,甚至就连时间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看着尚书大人得意的神情,高元就无法静静地坐在位子上。
  “你说去年的正元节曾跟林琰交易过,具体是什么时辰?”高元问道。
  张方兴偷偷看了尚书大人一眼,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戌牌时分。”他低下头回答。
  撒谎,高元暗暗断定。去年的正元节,他受邀到刺史府参加宴会。那天高元戌时一刻到达刺史府,而林琰就躲在附近偷偷地看着自己,试问张方兴又如何能在同一时间与林琰在安平见面呢?但是自己如果现在就揭穿,一定会给尚书大人留下口实,不过他已经可以确定张方兴是他们匆忙准备的证人,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
  “你第一次与他交易是在大中十年的三月十二,对吗?”
  “对。”
  “你大中十二年和大中十年所见到的,是否就是堂上之人?”
  “没错。”
  “你能否形容一下当时所见?”
  “什么?”张方兴抬起头,视线投向尚书大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形容一下当时所见。”高元故意强调“当时”二字。
  张方兴有些疑惑,他犹犹豫豫地指向林琰。“草民见到的就是这个人啊。”
  “别无二致?”高元追问道。
  “嗯……”张方兴转了转眼珠,“头发整齐些,穿得更体面,不过就是这个人,一模一样。”
  “你撒谎!”高元使劲地敲了一下惊堂木,吓得张方兴缩起了脖子。
  “没有,草民……”张方兴向尚书大人投去求助的视线,“绝无虚言。”
  “尚书大人,我想请一位堂外听审的百姓进来作证。”高元挑衅似地望向尚书大人。真不愧是官场老手,脸上一点惊慌之色都没有。
  “高县令请自便。”尚书大人毫无抑扬顿挫地回答道。
  “那就由尚书大人来指定一位。”
  尚书大人扫视了一下堂外廊庑上站着听审的百姓,指着一个膀大腰圆、穿着粗布短衣的男人说:“就他吧。”高元一看,原来是在城里菜市卖肉的王屠户。他突然被点到,吓得眼睛都睁圆了,伈伈睍睍地走进公堂,跪在了离张方兴和林琰稍远的地方。
  “本县问你,你可认识堂下之人林琰?”高元郑重地说。
  王屠户抬头扫了一眼,小声回答:“认识。”
  “你可记得他一年前的样貌?”
  “嗯。”
  “能否形容一下?”
  王屠户听了以后,看看林琰又看看高元,左右为难。想了一会儿,他战战兢兢地说:“比……比我家的猪……还胖。”
  “多胖?”高元追问道。林琰红着脸怨恨地看了他一眼。
  “像这样。”王屠户边说边比划,把手放在自己腰两侧,相隔足有三尺宽,“连走路都困难。”
  高元满意地点了点头。“尚书大人您也听到了。林琰曾经体态肥胖,安平县的百姓无人不知。试问张方兴是如何在大中十二年和大中十年见到体态清瘦的林琰的呢?”
  廊庑之下立刻议论纷纷,大多是为林琰抱不平。尚书大人决定押后再审,但是高元知道自己离胜利不远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