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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很好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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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庑之下立刻议论纷纷,大多是为林琰抱不平。尚书大人决定押后再审,但是高元知道自己离胜利不远了。能得罪的人他都已经得罪了,只要能救出林琰,他什么都不在乎。虽然三天没睡,高元却觉得很兴奋,就好像吃了五石散一样。
  看着林琰被衙役押回大牢,高元起身回到后堂。哪知刚一踏进后堂的门槛,他的腹部就挨了一脚。他的身体随着冲击飞了出去,撞倒了椅子和几桌。肚子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第二脚就踢在了同一个位置。他捂着肚子弓起身体,本能地用后背保护自己的身体。
  好痛。高元脑袋里只有这两个字。一记重击之下,他觉得喉咙火辣辣地,趴在地上吐了出来。折磨总算停止,他一面咳嗽一面抬起头望向尚书大人。对方双眼通红,蹲下身来揪住了他的头发。
  “你胆子倒是不小。”尚书大人轻拍着他的脸说,“不如就由你来逼他招供,怎么样啊?”
  “不……去……”高元断断续续地回答。肚子里面好像灼烧一样地痛,他无法正常呼吸。尚书大人放开了手,高元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终于结束了吗?时间虽短,高元却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身处地狱。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尚书大人却趁机踩住了他的左手。加在脚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指尖先是觉得发胀,剧痛紧随其后到来。
  “去不去?”尚书大人说着加重了力量,高元觉得手快要被压碎了。他咬牙忍住叫声,一字一顿地说:“不、去。”
  尚书大人没有再问,开始用力碾搓高元的指尖。擦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血痕,高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还不如死了好。这个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就立刻警觉起来。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可是他希望这种折磨能早点结束,打心底里期盼着。他觉得自己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一切痛苦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股酸臭的气味中醒来。后堂一个人都没有了,门也紧闭着。肚子已经不怎么痛了,但是左手上依旧疼得钻心。他看到手指的惨状时,真不愿意相信那是自己的手——指甲开裂,几乎每个都与指床分离,指甲下面已经血肉模糊。
  从地上爬起来,他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住的书斋。把手指泡在冰凉的清水中之后,疼痛似乎减轻了一点。大拇指的情况还算好,不过其他的指甲保不住了。他咬紧牙关剥下那四片开裂的指甲,盆里的水很快就被染成了淡红色。他想哭,但是流不出眼泪,自己没有资格哭泣,更没有资格觉得痛苦。
  到了下午他开始发烧,不想被人问受伤的原因,他喝了一碗热汤,然后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一片漆黑,今晚就连月亮都没有出来。醒来以后就再也睡不着,手还是钻心地痛,人家都说十指连心,果然不假。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林琰受了多少折磨。不过尚书大人为了自己仅存的那点自尊,应该不会屈打成招才对。
  又是夜夜无眠地过了两天,尚书大人都没有再提那件事。正在高元给手指换药的时候,听到了新县令到任的消息。他连忙换上官服,拿了官印与新任县令正式交接。那是个看起来有点懦弱的男人,说话轻声细语,永远弓着背,接过官印的手也颤颤巍巍的。交接完毕以后,就开始清点县衙账目,新任县令则忙着去安顿家眷。
  “你过来。”尚书大人说完,带着高元走进了后堂。刚一坐下,何磊就端上了热茶。跟尚书大人见面以来,高元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礼遇,不知道尚书大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有些惴惴不安。
  “你觉得那种人当了县令,安平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吗?”尚书大人说着啜饮了一口热茶。
  “朝廷的决定,下官不敢妄加评论。”
  “哼,不让你说的时候你不闭嘴,让你说的时候你倒不说了吗?”尚书大人冷笑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别看那个人对你我恭恭敬敬,好像老实又懦弱,不过他对平民百姓可就不一定了。我的经验是,对上峰越低三下四,对百姓越张扬跋扈。虽然不至于百试不爽,但十中也有□。”
  高元一时没有明白他话中含义,于是低着头没有回答。后来他懂了,现在尚书大人准备用怀柔政策,想要拉拢自己。他不禁暗暗冷笑,握紧自己受伤的手指,让疼痛提醒自己绝对不要落入对方的圈套。“也许这位新人县令就是那最后一个呢?”
  “算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其实知道这个秘密也没什么,只要你能管好自己的嘴,以后高官厚禄自然不会少。你高堂健在,难道真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想起自己的爹娘,高元不禁一阵揪心。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跟尚书大人同流合污,他们会更伤心。“尚书大人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我劝说林琰招认罢了。您想让我踏着他的尸体平步青云,我绝对办不到。”
  “你不要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能杀他。”
  “尚书大人想做的话,当然办得到,但是陛下会高兴吗?”高元向尚书大人投去讽刺的一瞥,“陛下要您悄悄地处理这件事吧?一个秘密不想让人知道,杀人灭口自然是上策,但是杀戮过了头,反而会惹来更多的麻烦。所以尚书大人跟何公公一直以来费尽心力,就是不希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我。现在这个县衙,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你、我跟何公公三人吧?如果大人屈打成招,您的部下绝对会有所怀疑。如果您就这么结案,凭大人的势力当然能够判林琰死刑。但是后果呢?大人想过吗?要判一个人死刑,公文必须经刑部、门下省、中书省、尚书都省及御史台审查核实,经手官员数十,试问大人又怎么能保证当中不会有心存疑惑的人吗?只怕到时候陛下嫌你办事不力,被灭口的,就是您自己了。”
  一声巨响,尚书大人手中的茶杯已经摔成了碎片。
  “你想保住他的命,死的就是你。”                    
    
    
    ☆、劫后余生1

  “我知道。”高元回答道,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算今天你为了他而死,他又能记你多久呢?三年,最多五年,他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值得吗?”尚书大人的声音近乎私语。他微微前倾,好像一位热心的长者在语重心长地劝导。
  高元笑了。前几天他还不大明白,不过现在他全懂了:尚书大人就是要他陷入跟自己当年一样的境地。二十多年的谎言就连自己都骗不了,不知道该说可悲还是可叹。
  “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他,更不是为了要谁一辈子记住自己。我不想跟尚书大人变成一样的人,这就是原因。尚书大人,你并不是没有选择,而是选择杀死自己的儿子来保全自己吧?”
  尚书大人的眼神霎时变得冰冷锐利。
  “那日你所见到的女子,其实是朝廷钦犯。她生于安平长于安平,一出门就会被人认出来。她在林家隐匿了十七年,有段时间她经常出门,可是从未被人认出来,这是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她出门会蒙上面纱。那天她抱着孩子去看大夫,一定也蒙着面纱,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她的长相。尚书大人,那天你追上他们了,而且还扯下了女子的面纱。你看到她跟棣棠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时一定很惊慌,以为那是棣棠的鬼魂。不是你放过他们,而是女子趁你惊慌之时自己逃走的。是你告诉何公公女子的样貌,他们才顺藤摸瓜找到她的。至于赵芳姿,何公公的确是从你的态度发现了端倪,但是他一定向你求证过。你不仅说了,还举出了他确实的证据——赵芳姿所戴的玉佩。那是你的东西吧?一般的父母在小孩子出生时不会给他们戴玉佩,而是金锁片。但你的孩子并没有冠你的姓氏,所以你把自己的玉佩给了孩子,以此作为父子的象征。你有选择,你可以选择不出卖他们,但是你没有。”高元顿了顿,注视着尚书的眼睛说,“因为你贪生怕死。”
  沉默降临在他们两之间。尚书大人一动不动,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伪装的慈祥,也没有了黑冷的锐利,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一副空荡荡的躯壳。“我叫你准备东西可以拿上来了。”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府。
  片刻之间,何磊便端着一杯黑漆漆的东西放在了高元面前。看来尚书大人是要毒死自己,面对死亡,高元竟然异常冷静,只希望这杯毒药不要太苦。
  他静静地喝下了毒药。苦涩辛辣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流到身体里就变成了一团火,烧灼他的五脏六腑。高元感到自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尽量张大嘴巴呼吸,然而吸入的空气却好像灯油一般让自己身体里的火燃得更旺。
  “扔到河里。”这是高元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四个字。
  看着模糊晃动的桌脚,他一想到自己最后看到的竟是这么无聊的东西,就觉得无比悲哀。他很后悔在行院那晚对林琰发脾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更温柔,会拉着林琰的手入睡。可惜这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他会被扔进河里,成为鱼虾的食物。一切都结束了。黑暗降临,一切归于沉寂。
  ……
  高元睁开眼睛只看到白色的帷帐,四周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他觉得很渴,好像有人在他喉咙放了一把火似地。不知道地府有没有水喝……他转过头,竟然看到高艺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高艺也死了吗?他的脑袋一片混乱。
  “你醒了。”高艺连忙放下水盆,高兴地走了过来。
  他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张开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高元不由得惊慌起来。他不只不能说话,就连最基本的“啊”都发不出来。他摸着自己的喉咙,无论再怎么用力,都没有一丝丝的震动。
  这是怎么回事?他向高艺投去求助的视线,对方为难地低下了头,掰开他握着脖子的双手塞进被子里。
  “你可能……不能说话了……”高艺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能说话了……不能说话了……高艺的话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自己没有死,却变成哑巴了。他茫然地望着头顶的帐子,脑袋一片空白。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他不知道。他该觉得痛苦还是高兴呢?他也不知道。不能再说话,这就是事实,冰冷冷地摆在他面前,不容辩驳。
  “你别乱动,我去叫朱掌柜过来。”高艺扔下这句话,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很快,他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吗?”
  “发不出来。”
  虽然在门外压低了声音,但高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随后,朱掌柜重重地叹了口气,打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地为高元把脉,脸色看起来非常凝重。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他捏开高元的嘴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随后再次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我去煎药。”朱掌柜站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指着房间的书柜说,“那有纸笔,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纸笔……高元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恐怕以后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两样东西了吧。
  高艺轻轻地扶他坐了起来,把温水送到他唇边。醒来时他太过震惊,居然都没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渴得阵阵发痛。转眼间他就把水喝得一干二净,高艺满意地笑了一下,把碗放回桌上。
  “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马上告诉你。”高艺用好像宣读公文一样的语气说,“林琰已经放出来了,不过那个姓杨的认定他误收赃款,把他所有的家产全都没收了。”
  高元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些是林家祖祖辈辈的苦心经营,虽说林琰不是守财奴,但是林家百年基业都毁在他手上,他一定非常难受。不过更令高元在意的是本应在母亲家乡的高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家里出了事?
  “你不用担心老爷夫人,他们都很好。”高艺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连忙补充道,“我在桃源县给他们置办了五亩田地。银子还剩下不少,他们想买个铺子继续卖胡麻饼,叶姑娘也在那里帮他们的忙。还有,皇帝突然驾崩,那个姓杨的王八蛋立马就屁滚尿流地回长安了。”
  皇帝驾崩了——也就是说至少有一阵子他们无暇顾及这件陈年往事。这恐怕是他醒来以后最值得高兴的事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惩罚他在为了一个人的死而庆幸,突然之间,他的肚子就好像被人用手在里面搅弄似地痛了起来。
  “怎么了?”高艺紧张地问。
  他无法回答,只能咬着嘴唇忍住痛楚,两只手捂在了肚子上。
  “你是不是肚子疼啊?”高艺问,他点了点头,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高艺迅速跑到桌边,拿起一个盖着纱布的大碗,倒出一杯淡黄色的汤水。他一走近,高元就闻到一股生姜的辛辣气味。“快点把这个喝了。”高艺说完,半喂半灌地让高元喝了下去。“你中了生半夏的毒。那个姓杨的王八蛋,世上那么毒药不选,偏偏让你喝最痛苦的,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幸好我求朱掌柜在生半夏里掺了点法半夏,不然你的小命真的就保不住了。”
  喝下生姜水以后,疼痛减轻了一点。高元终于有点余地可以思考。高艺一定是担心自己才会安顿好爹娘以后立刻赶回安平,如果没有他,自己恐怕早就沉尸河中了。
  “药是用来救人,不是拿来害人的。”好像商量好了一样,高艺刚说完,朱掌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脸上好像写着义愤填膺四个字,“那些人简直就是糟蹋我家的上好药材。”朱掌柜好像敞开了话匣子就再也收不住,一边监督高元喝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起他的状况。五脏俱损,元气大伤,还因为被扔进冰冷的河水里而使寒气入体。无需朱掌柜明言,高元也知道自己下半生都要与汤药为伍了。
  自己原本就不怎么健壮,现在又成了病书生。废人。自己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一想及此,他的心就不由得黯淡起来。他不仅害了自己,还害得林琰祖业尽毁。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可是说不了话的自己只能拼命指着书柜,等高艺把纸笔拿来。
  “我的香囊呢?”他无声地问道。
  高艺虽然有点困惑,还是很快就走到床尾那边,从衣服上解下香囊递给他。他连忙解开,看到那颗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夜明珠以后松了口气。他从里面取出夜明珠,放在了高艺手上。
  “还给他。”他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高艺惊讶看着这晶莹流光的珠子,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他居然送过你这么名贵的东西。”他叹着气说,“你不准备再见他了吗?”
  高元点了点头。“你就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我明白了。我回来以后就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回家。”高艺说完走出了门口。
  高元看着那紧闭的门扉,心如刀割。他把林琰过去拥有的一切都毁掉了,已经无法弥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未来还给林琰。就像尚书大人说的,忘了我吧。他在心里暗暗祈祷。他拿出香囊里的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打开来,却发现上面的字迹已经全都糊掉,无法辨识。
  就连林琰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都毁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舍弃。                    
    
    
    ☆、劫后余生2

  离开安平县已经九个月,现在正值仲夏,天气闷热得好像随时随地都裹着两层棉被。只是拎着一个小桶给鸡喂食,高元的额头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一边欢快地扑打翅膀争抢食物,一边发出叽叽喳喳叫声的小鸡,嘴角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微笑。
  十个月前,高艺带他回到了母亲的家乡。虽然已经苏醒,他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路上只能躺在马车里。母亲一见他,就立刻抱着他大哭起来,哭得高元的心都要碎了。无法下床的三个月,母亲的白发明显增加了不少,可是自己却连一句谢谢都无法亲口说出。这让他再次感觉到无法说话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
  “能帮我个忙吗?”叶姑娘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从房里走了出来。高艺回安平之前的那晚,似乎也有了前途未卜的预感,竟然跟叶姑娘偷偷做了相当了不得的事。两个半月之后,叶姑娘开始觉得胃不舒服,动不动就恶心呕吐。大夫诊出是喜脉以后,全家都惊呆了,唯有高艺连头都不敢抬。
  可怜的高艺被母亲拿着扫帚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高元记得他十一岁之后好像就没再被打过,看来这次母亲是真的气极了。不过气归气,她还是给两个人办了亲事。他们在这里亲朋好友不多,喜事办得也很简单,但是家里人都很高兴。
  后来,高元能够下床走动,也不再需要随时有人在跟前照顾,父亲便重开了饼铺,母亲则在店里帮忙。春天一到,高艺就几乎把时间都花在了田地里,家里白天就只有高元和叶姑娘两个人。
  她拎着食盒,摇摇晃晃地走到高元跟前。“我有点肚子疼,想到稳婆那去一趟,麻烦你把艺哥的午饭送过去。”
  “我叫他回来陪你吧!”高元拿起地上的树枝写道。
  “不用,以前也疼过好几次,没事的。”她摆摆手说,“我还真希望这孩子能早点出来,可他就是不肯。”有点急性子的叶姑娘没等高元写完就走出了家门。高元阻止不了,只好拿着食盒向田边走去。
  正午烈日当空,骄阳似火。热气好像凝固了一样,连偶尔的一丝清风都没有。
  走到田里时,高元已经筋疲力竭,干渴的喉咙阵阵刺痛,脑袋也觉得晕眩。他远远看到高艺的草帽在三尺多高的稻田间晃动,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高艺大概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直起身子,一边擦掉脸上的汗珠一边问道。他最近晒得很黑,肌肉也更结实。
  高元在肚子前画了个半圆,使劲皱起眉头摆了摆手。
  最近他随便比划比划高艺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小蝶没事吧?”他扭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问道。
  高元摇摇头,指了指门口红布飘扬的稳婆家。高艺的脸放松下来,低头看着手里的锄头说:“你到那边的树荫等会儿,我马上过去。”说完,他弯腰开始拔一株蓑衣草。
  高元提着食盒走到河岸边的树荫下,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丝丝清凉。河面波光粼粼,清流欢快地击打着河岸。四周只有乡村的宁静:鸟鸣声,马蹄声,枝叶摩擦的飒飒声。没有锣鼓,没有吆喝,也没有马车的扎扎声。
  “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高元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他全身都僵住了,眼睛一眨一眨,握紧食盒的手有点发疼。
  是他。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幻觉,而是活生生的林琰。
  “你为什么要骗我?”林琰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为什么说自己死了?为什么逃走?”
  林琰的双眼闪动着气愤的怒火,高元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捏碎了。
  “告诉我!”他怒吼道,“连要去哪都不告诉我,你知道距离安平三四天路程的地方有多少吗?”
  高元就这么呆立原地,像个傻瓜似的瞪着眼睛。他不能说话,即使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
  大概会被林琰揍上一拳。
  ——真有你的。
  一定会被揍得更惨。
  林琰就站在他面前,怒目而视,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每一处都在诉说着怒气。
  “你倒是说句话啊!”林琰摇晃着他的身体说,高元低下了头。
  “他已经不能说话了。”高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摘下草帽背在背上,到河边洗干净手,硬是掰开林琰的手,挡在了两人中间。
  “不能说话了?”林琰的视线越过高艺的肩膀,射向高元,“你不能说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高艺戴上草帽,故意挡住林琰,“哑巴,明白吗?”
  虽然早已知道这是事实,但哑巴二字还是令高元感到冲击。
  “哑巴?”林琰梦呓般地重复道。
  “没错!他永远都不能再说……”高艺突然停住,连忙推开林琰,堆了满脸笑容说,“夫人。”
  “生了,”母亲兴奋地说,脸也激动得涨红了,“小蝶生了。”
  “啊?”高艺呆愣地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呀!还不赶快回家。”
  “哦。”高艺点点头,撒腿就跑,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
  虽然低着头,高元却始终能感觉到林琰的视线。他不敢回应,甚至不敢去确认,他害怕自己会在林琰的眼中看到怜惜,悲悯,或是厌弃。
  “你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母亲指着林琰,扭过头来问高元。高元无法回答,只好看着林琰。他惊异地发现林琰看他的眼神仍旧怒气冲天。
  林琰正了正身子,对高元的母亲行一大礼,毕恭毕敬地说:“我是在安平县得您相救的林琰,非常感谢您。”
  “你来的真是时候。一起来吧,难得家里有喜事,多个人更热闹。”母亲热情地招呼起林琰,“小肉包的朋友也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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