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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闲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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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照晚看了一眼,淡淡道:“哦,果然是匹好马。”
  
  风入松又道:“这马性子烈,常人骑不了,我费了好些力气才制服了它。想不到山亭轻易就骑了上去,真是奇怪。”
  
  “……想来是他们有缘。”
  
  风入松闻言微笑起来:“说起来若非这马,我也不会结识山亭。几月前我去遛马,后来躺在野外草地上睡着了,醒来时怎么都找不到马儿。我寻了一阵,到了一处小溪边,看见一个全身白衣头戴纱帽之人牵着我的马站在溪边,风吹着他的衣衫,象是仙人一样……”
  
  说到这里他面上露出悠然神往之色,仿若又回到了那日。片刻后他收敛了神色,淡笑道:“……而那人便是山亭了。原来是我的马四处乱跑冲撞了人,他刚好路过,便制服了它。后来我们聊起来,他说是来京城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姑妈,我问了他姑妈的姓名籍贯,可巧是歌雪的娘亲——你说巧不巧?”他满脸兴奋地望着江照晚,似是等着他的赞同。
  
  江照晚干着嗓子道:“那可实在是巧得很,又或许是你们有缘。”说完便直直朝寺里走,也没有等风入松。风入松望着他的背影眼珠转动了片刻,唇角渐渐扯出一个古怪的笑意,似是得意,又似是苦涩。
  
  两人在小沙弥净心的引领下到了寺庙的后院,远远看见一绿一白两人在亭中对弈。绿衣的是头戴纱帽的燕山亭,白衣的是个青年和尚,面容俊秀儒雅,唇角微微噙笑,令人见之忘俗。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们一起看了过来,白衣僧人起身朝江照晚含笑颔首道:“照晚来了。”又朝风入松作了个揖,“贫僧拂尘有礼了。”
  
  燕山亭有些冷淡地向风入松道:“你怎么来了?”
  
  风入松正觉得尴尬,江照晚笑着道:“是我硬拉他来的,一个人赶路未免有些无趣。”
  
  拂尘微微一笑:“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来,原来是懒得赶路。”说话间让他们落座,忽又道:“几乎忘了倒茶,这样怠慢照晚更要不来了。”
  
  风入松因想着喝茶时难免又要坐在这里听拂尘讲经,正要推辞,江照晚忙道:“拂尘的茶是一定要喝的,否则算是白来了一趟。”拂尘笑了笑,出了亭子缓步去了。
  
  江照晚看了看桌上的残局,之后朝燕山亭道:“燕兄果然是技艺高超,眼下看来你们谁胜谁负尚且未知,不像我每次都被他杀得丢盔弃甲。”
  
  燕山亭“嗯”了一声,算是作答。他一向对江照晚很冷淡,又或者说他一向对所有人都很冷淡,只除了他表妹风歌雪之外——世上恐怕无人能对风歌雪那张脸冷淡得起来。
  
  不多时拂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风入松接过茶杯饮了一口,果然是清香馥鼻,也不知什么原料制的。曾听人说有人用梅花上的新雪融成水煮茶,难道如今喝的也是这一类的?
  
  江照晚看了他一眼,道:“拂尘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风入松一怔,忍不住笑着道:“你倒是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
  
  江照晚脱口道:“难道我说错了?”
  
  风入松轻轻瞄了他一眼,悄声道:“不,没错……你总是知道我的。”他这话说的亲昵暧昧,江照晚忙别过了脸去。
  
  拂尘哑然失笑,插言道:“两位在打什么哑谜?贫僧已经听糊涂了,燕公子听得明白么?”
  
  燕山亭漠然道:“与我无干之事我又何必明白?”
  
  风入松笑道:“是是是,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神情中明显带着宠溺之意,又端起茶杯站起身来,询问拂尘哪里可以加水。
  
  江照晚见他杯里几乎滴水不剩,茶叶干巴巴地粘在茶杯内壁上,因为脱水失却了先前的碧绿。他忍不住低低道:“你这人!总是把茶喝得这么干,连汁都没了——可惜了拂尘的好茶。”然而这话一出口,又不禁觉得尴尬。虽说从前也有时会因风入松的这个坏习惯说他,可如今许多东西早变了。他只得赶紧低头喝茶掩饰。
  
  风入松却反而微笑起来,道:“你喝的不是和我一样干?”
  
  江照晚一怔,看向自己的杯子,经过他适才一通猛饮,果然也不比风入松好去多少,顿时面上一热,讷讷说不出话来。
  
  拂尘见他困窘,忙解围道:“无妨,难得两位不嫌弃,待贫僧去重泡两杯。”说话间站起身来。又对风入松道:“风公子应该没有来过清明寺罢,不如贫僧引着你四处看看。”
  
  见风入松有些犹豫,江照晚抬起头来,道:“寺里风景相当不错,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去看看罢,也免得白来一趟。”又指着桌上的残局向拂尘道,“拂尘你若是不反对,我就借用你的残棋向燕兄讨教一番。”
  
  拂尘欣然应允,又看向风入松。风入松虽然没有什么兴致游寺,可想着坐在这里观棋也无聊得很,便随他一起去了。清明寺的风景固然颇佳,但尚未到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步,闲走了一阵后风入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正觉得有些失礼,拂尘已笑着道:“风公子想必是昨夜没有睡好,估计照晚他们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不如找间禅房小憩片刻。”
  
  风入松想想觉得这样也好,便随着他去了一个小院落。拂尘道:“这院落就贫僧一个人住,幽静得很。”说话间引着他进了一间屋子。风入松见里面虽然陈设简单,却出奇得干净,床上的被子折得连个皱褶都没有。他在屋外时觉得尚可支撑,此刻一看见干净的床,顿时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脑中也是模糊得一片。隐约听见拂尘说了几句什么,可他实在无法分辨,往床上一躺,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 8 章
      (八)
  
  江照晚与燕山亭沉默着下了一阵,江照晚闲闲问道:“这些日子燕兄还住的惯么?”
  
  燕山亭“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手指捏着棋子,望着棋盘沉思着。他的指甲是浅浅的粉红,象是桃花的颜色,玉色的手指修长,甚是好看。清风吹拂着他面上的白纱,隐约可见面部俊美的轮廓。江照晚忍不住在心里猜度着他的容貌:风入松对他这般痴迷,该是生得极好才对罢?
  
  静寂了片刻,江照晚又没话找话问道:“对于韩斐的死,燕兄可有什么见解?”
  
  “……那夜大约二更天时,我经过浅草湖边时看见他在接水阁外徘徊。”燕山亭淡淡道。
  
  江照晚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他在那里做什么?”心念一动忽然明白过来,“难道他……”
  
  “正是。”燕山亭接过他的话淡淡道。他虽说的含混,江照晚心中却是通亮——看来韩斐喜欢风歌雪并非只是他的怀疑。
  
  他叹了口气,“若非我娶了歌雪,或许他也不会被杀。”又苦笑一声,“眼下说这些并无意义。”同时他忍不住在心里思忖着燕山亭半夜三更怎会经过那里,难道也是与韩斐同样的理由?
  
  拂尘回到亭中时,两人正在收棋子。看见他进来,燕山亭起身道:“时候不早,山亭先行告辞。”与江照晚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走了,旁人见了估计决计想不到眼下燕山亭正在他家里做客。这等冷心淡情之人莫说是江照晚,就是阅人众多的拂尘也是生平仅见。
  
  等燕山亭离开后江照晚问拂尘:“他睡了?”
  
  见拂尘点头,他略松了口气,“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把他诓了过来。”又问:“他怎样了?”
  
  “说来奇怪,他的梦游症并不严重,反而是心思郁结这点令人堪忧。”拂尘想了想,“不如今夜就让他睡在这里,待我给他催眠试试,看看能不能解开他的心结。对了,他知道自己有这个病么?”
  
  “过去知道,不过好几年前我就骗他说他已经好了,而那几年他除了有时砍树割草,梦话连篇之外,也没有干过什么危险的事情。近几年的情形我不大了解,我试探着问过他妹妹,好像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哥哥还有这个毛病,看来近几年他没有闹出过什么乱子。”
  
  拂尘轻轻点头,见江照晚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问他:“可是最近他又出了什么事?”
  
  江照晚心里一震,强笑了一下道:“没有,只是有一夜偶然撞见他又在梦游,所以把他带来让你看看。”想到韩斐的死或许与风入松有关,心头一片沉重。
  
  拂尘看出他有事瞒着自己,也不说破,他忽然转移了话题:“据传漕帮陆从容认定是令尊杀了他父亲,这些日子想必照晚一直在为此事忧心罢。”
  
  江照晚轻叹了一声:“此事实在蹊跷得紧,我与家父苦思多日,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何人故意栽赃。如今只能一边调查,一边加紧防范了。”
  
  拂尘淡淡点头,见天色不早,他道:“近日府上事情众多,照晚又是新婚燕尔,今夜不必守在这里。明日一早我让他自己回去便是。”
  
  见江照晚神色犹豫,欲言又止,拂尘静静道:“照晚,你是否为他操心过度了?”
  
  “啊?”江照晚有些错愕地望着他。拂尘叹着道:“从这里回随音山庄不过两个时辰的路途,你用得着这么放不下么?”
  
  江照晚面色一白,呆了片刻才幽幽道:“习惯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明明知道一切都变了,却还总是要不由自主。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彻底放下?”
  
  两年前他与拂尘偶然相识,一见如故,成为知交。而拂尘也大致知道他与风入松的纠葛,对此他只说过一句:“不伦之恋,若能斩断,便该斩断,否则害人害己。”说这话时似乎有些神伤,江照晚猜想他或许也有一段伤心往事,只是如今他既已出了家,便等于是放下了过去,故而他也不想探问,以免惹他伤感。
  
  江照晚骑着马走在山道上,背后是淡黄的斜阳。山风掀起他一侧的衣襟,远远望去,象是一只折翼的鸟儿。
  
  临行前拂尘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江照晚不禁开始自省自己是否真对风入松关心过多。在风入松五岁那年他父亲风一帆被调往京城任职,于是举家搬离了洛城。等到风一帆失踪后江子奇又把十二岁的风入松接回了洛城,见到他时江照晚大吃一惊:眼前的少年满脸阴郁,任何人靠近他都全副戒备的模样,从不开口说话。江照晚实在不能将他与从前那个狡猾顽劣,喜欢大放厥词的五岁孩童联系在一起。
  
  江子奇特意将风入松安排在与他年纪相仿的江照晚隔壁居住。有一夜江照晚睡得正熟,忽然觉得不能呼吸,他睁开眼,却发现是风入松在掐着自己的脖子。好不容易挣脱开,风入松却忽然惊醒过来,惊恐地坐在那里浑身发颤,原来他先前是在梦游。江照晚想要过去安抚他,他却用力将江照晚推倒在地,掉头冲出了房间,然后回隔壁将自己锁在了房里,无论江照晚怎么敲门他都不理。
  
  江照晚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只因他猜想风入松或许不愿意被人知道。他与风入松一样母亲早亡,可江子奇并未再娶,风一帆却很快娶了新妇。他早就听说风一帆的续弦叶青对风入松并不亲近,故而对风入松颇有些同情。如今见他沉默阴沉,更是心疼。旁人虽是不敢接近风入松,他却不然。因父亲对他颇为严厉,不许他出去交游,他的成长颇为寂寞。而十五岁正是热血澎湃的年纪,又处于孩童与成人的交界点,照顾风入松让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他在潜意识中把小他三岁的风入松当成了自己的责任,一心想要使他快活起来。
  
  自此他开始偷偷为风入松寻医问药,夜里也一直浅眠,只要隔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马上醒过来,悄悄前去查看。有一夜从风入松的梦呓发现了他的秘密,惊恐万分之际却更是同情。虽然风入松对他冷漠敌视,他还是毫不介怀地陪在他身边,悉心照料着他,事无巨细。工夫不负有心人,这样过了两年,风入松终于肯开口说话,也开始接受他的好意。只是对别人还是不理不睬,全山庄除了江照晚再无人喜欢他。
  
  然而与他熟悉之后风入松开始渐渐暴露出本质,他生性霸道偏激,许多时候江照晚根本不能接受他那些诡异扭曲的念头与想法。可是因为习惯了对他好,也不忍心多责怪他。如今回想起来,伤心的同时他忍不住开始检讨自己。或许正因为自己对他的姑息纵容,才使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到如今已几成陌路。
  
  待江照晚行到一片丛林里时,夕阳已彻底落下,林间的阴湿让他打了个寒战,连马儿也扬起前啼嘶叫了一声。他裹紧身上的衣衫,正准备扬鞭加快马速,忽然“呼”一声响,他只觉四肢分别一紧,整个人便被绳子勒着四肢吊到了头顶的大树上。正在心中迅速思索着会是谁下的陷阱,已看见数人从四周的灌木丛里钻出了身子,而正对着他的那个正是漕帮的陆从容。
  
  江照晚暗叫一声“糟糕”,陆从容恨极了随音山庄,落到他手中恐怕会比死还要痛苦。又想着这样拙劣的陷阱按说自己该能发现才是,可是之前他的心思全在别处,故此才失了警戒心,一时间不由懊悔不已。
  
  那些人很快到了他前面,为首的陆从容咬牙切齿道:“姓江的,那夜你不是嚣张么?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照晚哈哈笑了一声,道:“你真信那个女人的话么?如今杀死你爹的真凶只怕在偷笑呢!而你爹多半也正在阴间骂你愚蠢得象头猪,不过没有办法,猪生猪也是人之常情……”
  
  “放屁!”陆从容气得怒吼了一声,整个人跳起来持刀朝江照晚砍去。只是江照晚被吊得过高,他跳了一下居然没有砍到,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对着一个下属喝道:“把他放低些!”
  
  漕帮的总管杨玉明连忙劝说他道:“少帮主,他这是故意激怒你,少帮主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教训他一下。”陆从容狡辩道。
  
  有人把绳子稍微放低了些,陆从容拿起随从的鞭子在江照晚身上狠抽了起来。江照晚忍着痛,高声问道:“陆从容,韩斐是你派人杀的么?”
  
  “韩斐又是那根葱?老子才没时间杀他!”陆从容抽得更狠了些,抽了一阵有些乏力,便甩下马鞭喝令下属继续,立即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对着江照晚抽打着,不多时江照晚已是体无完肤。
  
  杨玉明见江照晚闭目耷拉着脑袋,口角流血,似乎已经晕过去的样子,他忙朝陆从容道:“少帮主,若是杀死了他,就不能拿他去要挟江子奇了。”
  
  陆从容“嗯”了一声,吩咐一个手下道:“去把他的右手砍下来送去给江子奇,让他只身到漕帮总坛来,否则到时送去的便是死尸。”
  
  那手下依言将江照晚放在了地上,正要去砍他的右手,江照晚忽然一跃而起,一脚朝他踢了过去。那手下急忙闪躲,脚下一滑,手中的刀便落到地上。江照晚趁机捡起朝身上的绳子砍去,一边分神对付围上来的人。虽说那些人除了陆从容之外武功并不高强,可江照晚身毕竟刚受了鞭打,又加上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落了下风。
  
  正这时忽有一人一马横冲过来,一道银光在空中扫过,随即便听见数人惨叫,鲜血溅了江照晚一身。江照晚尚未来得及看清来人长相,便被那人拖上马背。两人策马急速向前奔驰而去,不多时便将那群人远远甩在了后头。
  
    
第 9 章
      (九)
  
  两人一马狂奔了一阵后到了一间小茅屋外,那人一勒缰绳,马儿收住了蹄。下了马后江照晚朝那人抱拳道:“多谢谷大侠相救。”原来救他的正是在他迎亲那日坐骑惊了花轿的谷潜流。
  
  谷潜流潇洒地将银刀插入背后,含笑道:“那日扰了江兄喜事,今日只算是还江兄一个人情,莫要与我客气。”他五官虽有些粗枝大叶,却是眉清目朗,器宇轩昂,令人一望便生好感。
  
  见江照晚衣衫破碎,浑身是血,他道:“这屋子是我暂时的居处,江兄不如进去换件衣衫歇息一下,看起来你好像已经伤了内脏……”一句话未完江照晚便喷出一口血来,谷潜流急忙扶着他进了屋里,到床边坐下。
  
  趁着谷潜流找衣衫时江照晚靠在床头打量了一下屋里,虽然有些乱,却并不脏。谷潜流过来将一件衣衫递给他,一边道:“真是抱歉,我不喜欢收拾,这里乱成了一团。”口中虽这么说着,面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江照晚笑着道:“我要不是房里有朱朱帮着收拾,也是乱得很。”又补充道:“朱朱就是那次十里亭边对你大呼小叫的那个姑娘。”
  
  “她啊……”谷潜流呵呵笑了一声,“真是个凶丫头。”见江照晚脱衣衫时不小心触了伤处,痛得只抽凉气,他忙道:“我来帮你。”
  
  帮江照晚脱下上衣后,看见他原本白皙光滑的背上鞭伤纵横交错,忍不住咬牙骂道:“那些该挨千刀的!”又忙从怀里拿出个药瓶往他身上倒药粉,口中解释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你身上鞭伤这么多,可不能马虎了。”
  
  江照晚见他言谈举止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却很是细心,擦起伤药来手指所经之处完全感觉不到痛楚,想必是刻意控制了力道。
  
  收拾完后谷潜流拿来一壶酒递给他,道:“喝点压压惊。”一边坐在他对面拿起另一壶酒仰头痛饮了几口,倒似那酒与他有仇一般。江照晚本想着烈酒对伤口不利,可是见谷潜流饮得这么酣畅,便也仰头饮了一大口,感觉入口香醇清冽,忍不住赞道:“好酒!”
  
  “这是凌波酒楼的招牌酒‘凌波一醉’,你想必是知道的。”谷潜流道。
  
  江照晚又痛饮了几口,方点头笑道:“当然听说过,只是因为有一年因为醉酒误了事,此后便极少饮酒,若非你提醒我倒没有发现这便是凌波一醉。”想到那次醉酒后发生的故事,不禁有些惘然。
  
  饮酒间两人交谈起来,谷潜流说自己自幼父母双亡,后被一个郎中收为徒弟,从他那里学了些粗浅的医术与武功。大一些后离开了郎中开始浪迹江湖,这么多年来走了不少地方,又向江照晚说了些见闻。他本来见多识广,加上口才亦是极佳,江照晚听得入迷,不觉间已到了二更。谷潜流留他住宿,江照晚想着自己没有马匹,这样摸黑下山只怕到家已经天亮,而且如今受了伤,若是在途中遇见陆从容恐怕不妙,便欣然应允了。
  
  夜里两人挑灯夜谈。因江子奇的约束,江照晚少有机会行走江湖。从前他只当父亲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如今想想父亲大概是因为鱼龙舞的缘故,所以才让整座山庄都淡出江湖。然而江照晚与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总希望能出去看看,多结交些朋友,故此对谷潜流甚是羡慕,也真心对他的游历感兴趣。面对这样一个好听众,谷潜流自然说得格外尽兴卖力。等到蜡烛燃尽,两人却并不觉得室内昏暗时,才发现天色差不多已经大亮。
  
  虽是一夜未睡,但两人年轻身健,倒也不见困倦之态。江照晚起身抱拳道:“谷兄,照晚还有些事,这就告辞了。改日定请谷兄到寒舍一叙,寒舍厨子下酒菜做的相当不错。”
  
  谷潜流爽快地答应了,又道:“你有伤在身,万一遇见那群人恐怕糟糕,不如我送你一程,正好我要去城里买酒。”
  
  两人共乘一骑往城里赶,走到一下坡处有一人一骑迎面飞奔而来,看见两人时那人忽然勒马停在了那里,挡住了去路。坐在前面的江照晚连忙勒住马头,由于太过突然,又是下坡,马儿惊了一惊,谷潜流下意识搂紧江照晚的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一瞥间留意到十几丈外那一人一马,于是问道:“是来接你的么?”话音未落前面那人却忽然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江照晚来不及向他解释,连忙拍马跟上,口里喊道:“入松等等!我与你一起回山庄去。”等距离足够近时他双足在马腹上一蹭,人便斜斜跃了出去,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身,人便落在了风入松身后马背上。
  
  他又回身朝谷潜流含笑抱拳道:“谷兄后会有期,照晚在寒舍静候谷兄大驾光临。”
  
  谷潜流笑着朝他摆摆手,之后策马朝另一条山路奔去。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江照晚忽觉有些不舍,就算是在拂尘面前,因想着对方是方外之人,他总还有些保留,可在潇洒不羁的谷潜流面前,他却不用再有半点伪装,即便有时两人说些粗俗之事,也觉得无妨。昨夜一席谈话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酣畅。
  
  “你的脖子扭得不酸么?”身前之人忽然冷冷说了一句。江照晚只得回过头来,他看着风入松的发髻道:“怎么头发这么乱?没梳头么?”
  
  “……你认为清明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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