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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菊待开作者:本末颠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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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馋了也不能一口气吃那么多,今天给你做几道,明天给你做几道。”
  杨立青满足地点点头,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话锋一转:
  “之前那谁谁谁为什么要见我?是要去了吗?”
  杨桑燕一愣,反应过来立刻蹙起眉说:“说什么呐?!”
  杨立青冷冷一笑,说:“不然咧?怎么二十几年都不想见,突然就要见我?”
  杨桑燕面有难色,支吾片刻,才鼓起勇气说:“其实,你会不会恨妈妈没有给你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杨立青突然笑起来,说:“怎么突然就……”
  但他妈依然看着他,杨立青知道,那是想得到答案的表情。于是他轻轻吁了口气,说:“我不恨。”
  杨桑燕的表情有些好转,但仍然不见笑容。她也叹了一声,说:“你和你爸爸太像了,无论是样子还是言行。即使你们没有见面,你还是和他很像。我怕,要是让你们相见了,你就会离我而去。妈妈,是不是很自私?”
  杨立青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
  两者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过长的沉默让在场的两人都有点胆颤心惊。
  “他是他,我是我,不要将我和他混为一谈。我不会和他一样抛弃你的。所以妈,你不用担心。”
  杨桑燕看着杨立青,眼圈有些发红。
  她的双唇颤抖着张开,娓娓而道:“当年离婚,你爸想把你抱走,我死活不让。你外婆和他说明利害关系,他才慢慢放手。”
  “我没印象。”不也是没有坚持到最后么?杨立青苦笑着想。
  “之后他也有给我们打电话,不过我没让你接。”
  杨立青依然是用很无所谓的表情说:“那就算了。”
  杨桑燕抹了抹眼角,问杨立青:“你真的不恨妈妈吗?”
  杨立青叹了口气说:“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打算管。将我养大的人是你,和我最亲的人也是你,这些都无法改变。”
  杨桑燕终于绷不住,嘤嘤的哭出声来。
  杨立青也红了眼眶,伸手轻轻拍着他妈妈的背。
  吃了晚饭,杨立青站在厨房门边看他妈洗碗。
  杨立青看着洗碗盘里的洗洁精泡沫一个接着一个破掉。良久,他才看着杨桑燕双鬓有些花白的头发,突然问:“那你想我去看他吗?”
  杨桑燕动作一滞,复又恢复。
  “去吧。”她手上的动作不停,似乎想掩饰一些慌张。
  杨立青换了个姿势,又问:“你不恨他吗?”
  杨桑燕答:“我不恨,没什么好恨的。”
  “好。”杨立青顿了顿,又说:“我买后天的车票。”
  

    ☆、叁拾叁

  陈清榆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批阅文件。翻开一个文件夹,赫然出现陈沛的名字。
  这是一个批假请求,想将今年的年假提前批了。
  文件上要求的时间很紧迫,陈清榆皱了皱眉,大手一挥,批了。
  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将陈沛的批假缘由调查清楚才酌情批准。但如今呢?
  那日陈沛在会议室所说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陈清榆像被人用木棒,往后脑勺上狠狠敲了一下一样。
  陈清榆明白橡皮筋绷得越紧越容易断裂的道理,所以他觉得现在得学着如何放松。
  陈沛的假批下来了。他走得不疾不徐,不开快车,反而选择了安全的铁路。
  他不容许自己因为任何意外死去,他要亲手抓住那个卑鄙的家伙,让那个卑鄙的家伙再也不敢从自己身边逃开。
  杨立青背上背囊,里面装着一些换洗的衣服。
  他爸在邻省,坐火车需要十来个小时。
  他妈告诉他,他爸姓饶,叫饶国臣。和他妈离婚后三年,已经和别的女人重新建立了家庭,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杨立青捏着口袋里的车票,苦笑着走下楼梯。让他去干什么?做客?
  这个叫饶国臣的男人太过可笑,然而他杨立青也是。
  见了面要叫他什么?叔叔?难不成还要叫他爸爸?
  那个音,他能发准吗?
  思及此,杨立青的脚步一顿,他甚至不想去了,想打退堂鼓。
  他一步一停,甚至是挪着前进。时间还很充足,容许他这样慢吞吞地前进,也让他有很多次反悔的机会。
  门铃被按响,杨桑燕以为杨立青落下什么又跑回来了,打开门她才吓了一跳。
  “你是……小陈?”杨桑燕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也不知这人的来意。
  “阿姨您好,请问杨立青在吗?”陈沛便问边往里瞧,似乎想寻找证据证明杨立青在这里。
  杨桑燕不知道陈沛的来意,只问:“他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陈沛笑着说:“辞职?并不是的,他是旷工。”既然这样,说明杨立青已经回到家了,而且撒了谎。
  “啊?”杨桑燕明显很吃惊,“怎么会这样?”
  陈沛继续笑着,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量自然些:“详细的我以后和您解释,他现在人在哪里?”
  杨桑燕这才想起来打开门,她站出来和陈沛说:“他去看他爸了。”
  陈沛一愣,之后立刻问:“怎么去的?什么时候走的?”
  “火车,刚出门。”
  陈沛马上撒腿就跑,跑了几步又倒回来和杨桑燕说:“阿姨,能不能麻烦您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他,不过您打电话的时候不要说我找他,您就说他有东西落在家里了,让他在原地等,您给他送过去。”
  杨桑燕点点头,返回屋里按他说的办。
  一会儿杨桑燕又倒出来和陈沛说:“他在家附近的天桥上,我让他在那里等我。”
  “谢谢啊。”陈沛说完立刻就跑了。
  “小陈,你会去吗?”杨桑燕跑到楼梯口朝下喊了一句。
  “会!”闻声,也不见人影。
  杨桑燕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不太简单,她倒回去拿了钥匙,也跟了上去。
  杨立青趴在天桥上的石栏杆上,时不时掏出手机看时间。他根本没有东西落在家里,说不定是他妈突然矫情起来,让他别去了。
  杨立青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杨立青。”
  听到有人叫自己,但又不是他妈的声音,而是个男人的……
  杨立青一回头,吓得撒腿就跑。
  陈沛一咬牙,两三步就追上了他,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按在石栏杆上。
  “逃啊,你给我逃啊!看我今天不打折你的腿。”陈沛说着,举起手正要往他的腿上劈。
  杨立青被他摁着,又怕又气地大喊道:“陈沛!你疯了啊!快放开我!”
  陈沛放下手,依然摁着他说:“是啊,我是疯了。”
  杨立青吼道:“放开我。”
  “不放。”
  陈沛就这样摁着杨立青,夜色中天桥上空无一人,只有桥下依然车水马龙。
  “那个就是你承诺过的‘明白’吗?”
  杨立青移开视线,抿着嘴不说话。
  “我他妈的就不明白了,我明白个屁!”陈沛说着就放开了他。
  杨立青慢慢站起来,知道自己跑不过陈沛,干脆站直瞪着他。
  陈沛双手抱胸,说:“杨立青啊杨立青,你有够狡猾的啊。”
  “不这样做你会放过我吗?”杨立青半眯着眼看他。
  陈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就算这样做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杨立青冷笑几声,又说:“你给我下套,什么一年不许辞职,之后又说追求什么的,之后又苦苦纠缠。你绕了那么大一个弯,不就是为了干我么?”
  “哈?”陈沛眯着眼走近他,又用力揪住他的领口,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个混账!混账!”
  杨立青斜睨着陈沛,笑了起来。
  陈沛慢慢闭上眼,颤抖着双唇说:“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么?”
  杨立青点点头说:“知道。”
  “我那么喜欢你……”
  杨立青亲眼看着那眼泪从男人的眼角冒出,然后在脸颊滑下两道水痕。
  “我那么爱你!”陈沛吼着,用力推开了杨立青。
  杨立青后退几步,险些摔倒。他扶着栏杆站直,定定看着他。
  男人的眼眶红着,泛着水光。
  “我知道。”杨立青从容答道。
  陈沛一挥手,吼道:“你知道个屁!”
  “所以我更加不敢辜负你。”
  陈沛走前几步,打了他一个耳光。
  “放狗屁!你现在就没辜负我了吗?老子弄死你,再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杨立青被他打得脑袋嗡嗡直响,他甩了甩头才站定。
  陈沛咬住唇,捏紧了拳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刚才打了青年的地方此时火辣辣地疼。他看着青年有些站不稳的样子,有点后悔。
  “陈沛,你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是我不懂,我用将近一年的时间想要弄明白那种感觉,但是我没弄懂。”
  “我总怕自己过于沉溺在你给的温情里,然后有一天你对我说,你走吧。我怕那天我走不了,我怕早在那天之前,我就被你炖成田鸡汤了。”
  “啥?”陈沛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田鸡汤?”
  陈沛自嘲地笑了起来,他用食指撮着自己的胸膛说:“现在被炖成汤的是我,您还是口密闭高压锅,老子给你炖的尸骨无存。”
  杨立青摇摇头,笑着对他说:“陈沛,放开我吧。”
  “放?”陈沛冷笑几下,“我就是抓得太松了,才一不留神就被你溜掉了。”
  他走前几步,对杨立青狠狠地说:“老子这辈子跟你没完!”
  “何苦?”杨立青苦笑几下,就想走下天桥。
  陈沛手疾眼快将人扯住,又把人摁在石栏杆上。
  “你又想跑?你再敢跑一步,信不信我就将你从这里丢下去。”陈沛压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威胁到。
  杨立青还是平静地看着他,尽管自己大半个身子已经伸出栏杆外。
  他说:“我信你敢这样做,但你不舍得这样做。”
  陈沛看着他的脸,慢慢笑了起来,这种笑容却比哭更难看。
  杨立青看着陈沛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又一滴一滴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觉得这种咸涩的液体和硫酸差不多,都有强大的腐蚀性。
  “杨立青你个孬种……”陈沛将他扯了回来,然后慢慢松开手,“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你不过是不敢喜欢罢了……”
  “我告诉你杨立青,我这辈子跟你没完,老子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沛在他眼前哭了两次。杨立青现在陈沛面前,有点走不动。
  自己害怕背叛,然而自己恰恰用背叛,将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弄得遍体鳞伤。
  他,和他最讨厌的人一样。
  是啊,父子之间,必得真传。
  “别哭了,真难看。”杨立青抬手拭去陈沛脸上的眼泪,然后从他面前挪开,快步离去。
  杨立青的脚底刚离开最后一级阶梯,突然听到男人的叫声:
  “杨自私!你个孬种!”
  他看着天桥,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他边走边哭,最后甚至跑起来。
  像他这样的人,凭什么拥有一个爱他且他爱的人?
  陈沛蹲在天桥上,用力地抹了把脸。
  杨立青还是从他手里溜走了。
  青年说的对。即使现在变好了,有些事发生过,就很难回头了。
  像他这样的人,凭什么拥有一个他爱且爱他的人?
  杨桑燕刚才一上天桥,就听见隔空传来一句男人的怒吼。
  “我那么爱你!”
  如此真挚且有力的,甚至还带着一点恨的爱意。
  她看过去,陈沛正揪着她儿子的衣领。
  杨桑燕险些眼前一黑,从楼梯上滚下去。
  “我那么爱你。”她从未拥有过这样一句情话。
  她稳住气息,悄悄靠近。
  那个稳重的男人哭了,因为自己的儿子。这个男人竟然爱着自己的儿子,多么荒唐可笑。
  从来未有一个她爱且爱她的男人为她流过一滴眼泪,但她的儿子却有肯为他掉泪的人在,尽管那是一个多么荒唐的对象。
  “我刚才以为,你要将我的儿子扔下去。”她走到蹲着的男人旁边。
  陈沛被她吓了一跳,慌张地站起来。
  “阿姨,对不起。”
  “你就没有对得起我的地方。”
  陈沛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像我儿子说的那样,放开他吧。”
  陈沛咬咬牙说:“我不放。”
  杨桑燕怒斥道:“荒唐!你脸皮有够厚的。”
  陈沛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杨桑燕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陈沛连忙上前迈了一步,拉住了她。
  “放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陈沛通通无视,只看着她问:“阿姨,能告诉我,他要去什么地方么?”
  杨桑燕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这么苦苦纠缠究竟为了什么?”
  陈沛顿了顿,又说:“因为能够用心爱他的人,实在太少了。”
  杨桑燕用力甩开陈沛的手,瞪着他说:“杨立青不需要你廉价的同情!”她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
  陈沛再次拉住了她。
  “我不同情他。”
  “我只是想好好爱他。”
  杨桑燕一愣,木然地扭过头去看他。
  背光而站的男人很高大,他的肩膀很宽很宽,宽得容许他承受一个男人的重量。
  她胸口很闷,感觉全身的力气在刚才那一瞬都被抽离自己的身体——以至于她再无力甩开这只手。
  

    ☆、叁拾肆

  在东去的列车上,杨立青首次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饶国臣热心地问他要不要到车站去接他,他一口回绝。他相信,他会选择最慢的方式到达饶国臣的家。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让杨立青开始想象他的样子。
  下了火车,杨立青上了一辆观光巴士。这一路他都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让自己用平常心对待。
  车子从清晨摇晃到中午,终于到达。杨立青下了车,深呼吸几下才迈步走向一个巷子。
  这边的人都是自己起房子,经济实力雄厚的就会建七层,一般的就是三四层。杨立青经过巷子入口的那几幢房,再走几步就看到一幢房子前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头上没有白发,皮肤白净,身材发福。
  杨立青很讨厌这种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的感觉,因为这样就证明自己和他的样子真的非常相似。
  饶国臣看到杨立青朝他走来,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兴奋。
  “家东。”饶国臣亲切地叫了一声。
  杨立青停住了脚步,静静看他。饶国臣虽然已经发福,但不难看出他的五官标致,他身高目测也有一米七五六公分,自己不过比他高一两公分,此时几乎是与之平视。
  自己和这个人如此地相似,血缘这种东西真的让人难以抵赖。
  杨立青移开目光,支吾几声才叫了一声:“爸……”声音颤抖得厉害。
  太难看了。杨立青自责到。
  “哎,快进来吧。房间我已经替你收拾好了,进去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杨立青一路低着头前进,楼梯是回旋式的,走得他头晕目眩。
  房间非常安静,采光很好,阳光直接射进房间,还有几缕散射到杨立青坐着的床上。
  杨立青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青菜下锅的声音,锅铲和锅相碰撞的声音,他爸哼歌的声音……
  他轻轻侧过脸,看着那扇很大的窗子。这里是二楼,从这里跳出去应该不会死吧?能不能从这里逃走,消失在这个被人叫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且不属于他的地方?
  最终,杨立青站了起来,走向那扇房门。
  听到他的脚步声,饶国臣背着他问:“怎么不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杨立青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近那个光着膀子炒菜的人。
  饶国臣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看着某个地方发愣,也不再说话。
  “你不是有老婆吗?怎么是你做饭做菜?”不知隔了多久,杨立青才问了这么一句话。
  那人拿着锅铲站在灶前等水开,依然背对着他说:“你阿姨她去摆摊了,我在单位的工作比较清闲。”
  得到这样的答案让杨立青内心一阵讥讽和恶寒。
  “待会儿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先去送饭,回来和你一起吃。你要是饿了也可以先吃。”
  杨立青心中的憎恨如同雷雨前的乌云,正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在胸口。
  “我去睡觉,你回来叫我。”他扔下这句话就跑回自己房间。
  他回房,将自己用力摔在床上。
  凭什么!凭什么饶国臣不肯将这些温柔和体贴放在他们娘俩身上?如果当初……
  杨立青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猛地收紧了自己的下颚。
  他怀着怨恨睡着了,直到有人来叫他。
  “哥,吃饭了。”
  杨立青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坐起来应了一声。
  哥?杨立青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洗了把脸才走上顶楼开餐。不过刚露出一个脑袋,就听见饶国臣叫他:
  “家东,赶紧过来吃饭,饿坏了吧?”
  杨立青看到刚才叫他‘哥’的少年。他和饶国臣长得不像,不过同样的,他们的皮肤都很白。
  饶国臣知道杨立青看着饶慧恒,赶紧说:“慧恒,给你哥盛饭。”
  少年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杨立青立刻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饶慧恒将饭碗和饭勺递给杨立青,然后走开。
  他们不是一家人。饶慧恒叫他‘哥’和他叫饶国臣‘爸’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这是一顿无言的午饭,听着他们父子的对话,杨立青夹着菜,吃着饭,如同嚼腊。
  饶慧恒放下碗,有礼地打了声招呼就跑走了。
  杨立青也放下饭碗,多余地问了一句:“他去哪里?”
  “别管他,贪玩。”饶国臣还在吃饭,饶慧恒和他的饭量都很大,“他这几天都住在他朋友家,净知道玩。”
  杨立青随便应了几声。
  晚饭过后,杨立青依然缩回房间,甚至在离开这个地方之前,他都不愿再踏出这个暂时领地一步。
  他不出去,自然就会有人攻进来。
  饶国臣敲响了他的房门,杨立青没有立场将人拒于门外。他坐在了杨立青的床上,杨立青从包包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他。
  饶国臣摇摇头,说:“早戒了。”
  杨立青将烟拿回来,给自己点上。
  “你也少抽点。”
  饶国臣问了杨立青的近况,时不时也问问他妈的。
  杨立青自顾自地吞烟吐雾,敷衍地应着他。
  “你妈妈……还是一个人?”饶国臣问的小心翼翼。
  杨立青咬着烟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饶国臣笑了笑,说:“我以为你妈妈当初嫌我不够上进,是因为有了别的人选。”
  杨立青浑身一僵,继续盯着他。
  “她也是怕我不能给你们带来更好的生活吧,那你们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杨立青咬着烟,口齿不清地答:“很好。”
  饶国臣“嗯”了一声,许久都不说话,直到杨立青在一边抽完了一支烟。
  “那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饶国臣一拍床,站了起来。
  杨立青也跟着站起来,说:“好的。”然后将他送出去,关门的同时也锁上门。
  他走到窗前,拉开一边的窗帘,接着将窗拉开。他趴在窗框上,给自己点燃了这一晚的第二支烟。
  他抽得很急,一口接一口,马不停蹄地。
  杨立青很后悔,他恨自己每次都被好奇心害得很惨。
  他想看看那个背叛了他和母亲的人长什么样子,想看看那个在他心中始终是黑暗最大boss的人长什么样子。
  他来了,却发现一直影响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母亲上班,家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他几乎一个人活了近二十年。寂寞无聊时,他觉得聊天和想东西最能打发时间。他想的东西很多,同一样事物他总喜欢分作很多个面来想,以至于他养成了谨慎的性格,也养成了他多疑和难以信人的心理。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懂得自我保护没错,能少吃亏,减少损失。
  但他筑起的铜墙铁壁,让外敌难以进攻,自己也围墙自困。
  杨立青用两指夹着烟屁股,用拇指和无名指揉了揉额角。
  他掐熄了烟屁股,扔掉,再重新点了一支烟。
  陈沛藏在他对面那家建筑制造的阴影里,仰着头,静静看他抽烟。
  他从窗台往下扔烟头,一个、两个、三个……
  直到青年拉上纱窗,转身离开窗台,陈沛才走带那堆烟蒂旁,慢慢蹲下捡起一个,让它在自己手心躺着,它甚至还带着余温。陈沛觉得有些烫手,连忙将东西扔了。
  他站起来,犹豫再三,最终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杨立青想上厕所,但他的房间里没有。他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尽量不发出声音。在主卧房旁有一间厕所,他的目的地就在三楼。
  楼道的灯光很暗,想必这家人都睡了。他走向厕所,但隐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
  往厕所瞧了几眼,没人。是从主卧房传来的,他悄悄走过去,留心听。
  隔着一道门,他们又是用方言聊天,杨立青不能听得太清楚。
  “你将他叫来什么意思?”
  “你看饶慧恒都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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