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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蝉后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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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这伤都是去剿匪的时候受的?”我插话道。
  他得意地点点头,就像谈的不是他的伤而是他的军功一样:“是啊,我带的兄弟不多,一时大意受了点伤,不过现在我营下已经有一群武功高强的士兵,受再重的伤也值了!”
  我被他这股什么都不怕的劲儿弄得哭笑不得,再看祁靖山,跟我的态度如出一辙。
  “你看我连难以驯服的山匪都收了,不如你也投到我营下当我的军师吧?”祁连山认真地看着我,我正不知如何回答,祁靖山就抢先开口:“耀祖以后还要为计划辛劳,你就不要给他找麻烦了。你也是,眼看就要实施计划了,老老实实练你的兵,别再折腾了。”
  祁连山耸了耸肩膀,有些不以为意,看到桌上的兵书,立刻来了兴趣。他几步走到书桌前把兵书捧起来,歪着头问我:“好几天没跟耀祖你研究兵法了,这书我以前没见过,正好你现在也没事,给我讲讲吧?”
  我看看祁靖山,他冲我点点头,于是我对祁连山说:“我刚才正与靖山研究这书,很多东西都没搞懂,不如你跟我们一起研究,众人拾柴火焰高。”
  祁连山的兴奋溢于言表:“你们俩都搞不懂,如果我搞懂了,不就说明我的用兵能力比你们都强?那我们快开始吧!”
  看他这孩子气的表现,我与祁靖山不禁会心一笑。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实施计划的日子。天启昭告天下,即将登基的太子其实是个冒牌货,是摄政王孟子秋找的一个与太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而真正的太子在逃过摄政王的灭口后被天启相救。为了维护皇权,天启将率兵前往都城,讨伐企图对皇位不轨的摄政王孟子秋。
  他的这一举动立刻在全国掀起了轩然大波,让原本平静的王朝一下子陷入恐慌与猜忌。我经由天启的授意,偶尔在百姓面前露个面,以证实天启的说辞。经过这一番表演,不少对此深信不疑的百姓前来投奔天启,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第 19 章

  天启考虑到当下“太子”的势力,决定兵分多路以不同的路线前往都城。他率领多数人马最先出发,祁靖山主要负责保护我,所以会带着我最后出发。祁连山得知他与我不在一个队伍中,立刻有些不悦,可是迫于天启的压力,先于祁靖山跟我出发了。
  为他送行那天,我在他身边看到了一个熟人,出于好奇,我把祁连山拉到一边低声问他:“这不是之前那个山匪吗?你把他放身边没问题吗?”
  祁连山冲我自信地笑笑:“放心吧,兵家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他的品性已经了如指掌,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
  见他态度坚定,我便没把这事再放心上,毕竟他是久经沙场的大将,而我连战争都没见过。
  最后作别时,我话刚说完,他便一把抱住我,力气之大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依依不舍:“耀祖,我们日后相逢,一定要畅饮一番,喝他个一醉方休!”
  我向他郑重地点点头,看着他利落地上了马,与我深深地对视良久才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出发了。
  我跟祁靖山出发那天下着小雨,对于出行的人来说这绝对算不上什么好天气。再加上我们面对的是整个国家的安危与自己未来的命运,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我在马车里,听着雨水击打在马车上发出的沙沙声,渐渐陷入浅眠。
  恍惚间听到有人叫我,我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让我害怕的几乎尖叫出声的脸。
  “天择,怎么自己在这儿玩?”摄政王孟子秋对我笑的温和,可我却吓得动也不敢动。我想拔腿离开,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变成了七八岁大的娃娃,逃跑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妄想。
  “怎么不说话?回答舅舅的问题啊?你登这么高的塔楼,不害怕吗?”孟子秋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我,我出于本能一步步往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身体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舅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你这么大胆。小时候玩伴们爬树攀高,我都只能在下面看着,他们在上面嘲笑我,冲我扔鸟蛋,我被蛋黄染了一身,回去还会被父母责骂。我当时恨死他们了,我曾经发誓,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人上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他停下话语,虽然面对着我,目光却已经放空,像是在回想什么。
  我看着他渐渐变得狰狞的脸,想要趁他没注意时逃走,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就惊动了他。他的目光一下子回到我身上,大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从没想过自己真的有机会成为人上人,这还要多亏你母亲虹盈,如果不是她成为皇上的宠妃,我也不会因为外戚身份被重视。我等了这么久,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誓言。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他们的吗?”
  我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他凶狠的瞪视下努力摇了摇头。
  他似乎就是在等我这个答案,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把我拎起来,我的整个身体被他腾空暴露到窗外。
  我本能地抓住他抓着我衣领的手臂,挣扎着想要回到地面,可是却一点机会也没有。不经意地瞥见塔楼下面的树木,最高的一株比我所在的地方还要矮上许多。我从未这么接近死亡,我感到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我把他们捧的很高,就像你现在这样,然后我一松手,把他们狠狠摔了下去。啧啧,你真该看看他们摔下去的惨状,可惜,那时你还没出生呢。”他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目光愈加阴狠。
  忽然身体一震,我立刻惊醒,终于从刚才的窒息感中恢复过来。我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中,外面的雨没有停,隐约有淅沥的雨声。
  我粗重地喘着气,额头上冒着冷汗,混身也被汗水湿透,一阵凉意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知行进了多久,我正又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车外有人喊:“我们是天启殿下的人,快开城门!”
  我急忙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高高的城楼上写着“聊城”两个血红大字,心中不禁一紧。
  聊城本是父王给天明的封地,可惜天明没等到受封就离世了,后来这城就准备留给最小的弟弟,天启是何时跟这聊城驻将有所联系的?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还不待我思考完毕,就听城门轰轰地打开了,马车再次行驶起来。
  走了没多久,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咚咚”有人敲了几下马车,只听祁靖山的声音传来:“耀祖,时候不早了,今天我们先在这儿休息,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我出了马车,跟着祁靖山进了眼前挂着漆红大字“逢君”的客栈。
  店小二殷勤地为我们带路,说着俏皮话讨我们开心,让我想起了小三子,不知他现在怎样了。还有格外照顾我的红姐,不知我走后,她生意如何。对我青睐有加的洪秀秀是否已经出嫁?虽然很想向祁靖山打听一下,毕竟身为表哥,他一定对洪秀秀的终身大事有所耳闻。
  我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出神,一时竟没察觉他们停住了脚步,一个不注意撞到了走在我前面的祁靖山背上。
  虽然我们走路慢,但祁靖山炼就的一身铁般的筋骨硬是撞得我疼得直咬牙。
  “耀祖你没事吧?”祁靖山扶住我,检查我有没有被撞伤。
  我揉了揉被撞痛的胸口,回答道:“没事没事,就是撞了下而已,我又不是玉做的,不碍事。”
  祁靖山勉强笑了笑,叮嘱我道:“我们现在处在随时应战的时候,没办法带侍从来,你凡事自己小心着点儿,有什么事做不来的可以叫我做。”
  我点点头,一边答应着一边跟他进了屋。
  “两位爷先歇着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小二说完,接了祁靖山的赏钱连连道谢后走了。
  我看了看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再看了看正在脱外套的祁靖山,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祁靖山不经意地捕捉到我困惑的眼神,立刻解释道:“这聊城不太大,客栈的床位又有限,所以得委屈你跟我睡一张床,等我们到了暮城,就可以给你单独安排一间屋子了。你看今天,我们……”
  我理解地点点头,回他:“没关系,你跟我都是大老爷们儿,没那么多忌讳,正好我们也可以聊聊前几天没破开的那个阵法。”
  提到阵法,祁靖山立刻精神为之一振,兴奋地说:“说的是,那个阵法实在玄妙,不过我已经有了些头绪。”
  他脱得只剩里衣,大敞的领口露出胸前雄壮的胸肌,袖子半卷,精硕的小臂像是蓄积着无穷的力量,我被深深地迷住,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伸手摸一摸他的肌肉是不是像铁一样硬。
  我本来不是瘦弱的类型,但跟他一对比,便显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公子。
  我俩并排躺在床上,我听着他谈论他说的那些头绪,不知不觉地,他的声音渐渐模糊,直到最后,我完全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了,陷入了深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吃过饭便继续赶路,我刚上了马车,祁靖山后脚就跟了上来,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他解释道:“前路凶险,我贴身保护你,以防发生不测。”我点点头,请他坐下。他又开口:“昨晚说好讨论那个阵法,结果我说了还不到一半就发现你睡着了,我说的有那么无聊吗?”
  我有些歉意地回答他:“太久没有这样长途跋涉,我又不像你们做将士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不过我们反正现在也没事可做,不如你继续说,这次我保证不会睡着了。”
  他理解地点点头,说:“那我从哪开始说起?你记不记得睡着前我说到哪了?”
  我努力想了想,把我最后有意识时听到的话告诉了他,看着他认真地又开始给我讲解,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祁靖山痴迷兵法到了这种地步,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与祁靖山竟能平心静气地讨论兵法。
  探讨兵法累了,我俩面对面坐着休息,他不时从窗口探出头去,察看外面的状况。我拿着本书随手翻看,看到有趣的地方就跟他讨论一番,不知不觉就到了暮城。
  像在聊城一样,一个士兵喊话,表明我们的身份,驻城将士出其迅速地打开城门放我们进了城,又亲自接待我们去他府上居住。见他这么热情,我们便没有拒绝,把大部队留在城外整顿,仅带了十几个贴身士兵。我们进城休整是次要的,说服驻将做我们的后援才是最终目的。不过看驻将接待我们的态度,八成是我们这一边的。
  驻将对我们格外热情,晚宴上灌了我们不少酒,我不胜酒力,最后不知是被谁搀回了卧房,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我正在一个梦中辗转挣扎,忽然有人打了我一巴掌,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见祁靖山的脸几乎贴到我脸上。
  我正要张嘴说话,他忽然用手堵住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大睁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一排脚步声在我的屋外响起,过了一会儿又走远了,祁靖山这才放开我,轻声对我说:“这个驻将在酒里下了药,幸亏我长了个心眼把酒都倒了,其他士兵也接到我的暗示没有喝,本想提醒你,可是你看不懂我的暗示,只好让你遂了他们的愿。我估计他想等我们都睡熟了再有所行动,我们得找个机会快点儿逃出去与大部队汇合。”
  我听了他的话,立刻发觉自己醉的不正常,想到驻将可能会抓了我去向孟子秋邀功,不禁起了一身冷汗。不过现在不是后怕的时候,我跟祁靖山静静地等待时机,随时准备着从这里逃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祁靖山拉着我走向门口,小声说:“那群巡逻的士兵差不多走远了,我们趁现在快走。”
  我紧跟着他,正要推门,忽然“笃笃”几声,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第 20 章

  我与祁靖山立刻摒住了呼吸,相互对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外面的人敲了会儿门见没人开门,便没再继续。我俩又等了一会儿,以为那人走了,正要再行动,忽然一把短刀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吓得我差点尖叫出来,要不是祁靖山及时捂住我的嘴,估计这会儿我们已经惊动驻将府的士兵了。
  眼看着门就要被撬开,祁靖山拉着我回到床上,自己闪身躲在柱子后,示意我盖上被子假睡。
  我把被子盖在身上,恨不得连脑袋一起盖上,静静等着外面的人的举动。
  “咔嗒”一声,门被打开,那人的脚步放得很轻,但速度却很快,没几步便到了床头。我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抑制住颤抖,听着对方的动静。
  才感到被子被掀开,祁靖山就从柱子后跳出来,把来人逼退开来。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俩过了几招,忽然都停了下来。我正想问祁靖山怎么回事,只听来人略带疑惑地开口:“祁将军?”
  祁靖山走近他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面目,立刻放松下来:“原来是你。不是说好在外面会合吗?”
  “我们在外面等了很久见你们没出来,怕你们发生了意外,所以我进来看看。”来人解释道。祁靖山看我一眼,有些无奈地说:“耀祖被他们灌了太多药跟酒,我怎么叫他都不醒,最后还是一巴掌把他打醒的,我刚出手有些重,还请耀祖你见谅。”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但考虑到他也是为了救我,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怨恨呢?
  事不宜迟,我们三人见现在时机刚好,立刻行动,万分小心地出了驻将府。
  看到府外等候我们的几位兵士,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过由于是逃跑,我们被迫放弃了马车,我这个没有骑马经验的人被扔上了祁靖山的马。
  双手紧紧环抱着祁靖山的腰身,我一刻也不敢松懈。好不容易到了城下,领头的士兵跳下马跑到我们跟前报告说:“将军,城门锁了。”
  祁靖山抬头看了眼城楼,吩咐道:“李辉,你跟张夺、赵成去城楼上找钥匙,王山,你看看我们有没有追兵。其他人先下马跟我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大家领命行事,我紧跟在祁靖山身后,跟他隐藏在附近一个小巷里。过了片刻,忽然传来几声猫叫,我根本没当回事,祁靖山却抓着我的手轻声说:“是李辉他们的暗号,钥匙到手了,我们快走。”
  祁靖山一个翻身上了马,又一把把我拽了上去。我还来不及感叹他的力气之大,他就一挥马鞭,迅速朝城门奔去。我门到城门前时,城门正好打开,紧接着就传来王山的喊声:“将军快走,他们追来了!啊——”
  王山的惨叫声响彻天际,祁靖山头也没回地大喝一声“驾”,带着其余人飞驰出城。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祁靖山向后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说:“不行,他们的马不知从哪找来的,速度奇快,我们又一直赶路,马早就疲惫不堪了,跟本跑不过他们,必须要阻拦他们才行。耀祖,我这匹马是天下闻名的良驹,你放心,它会平安带你回大部队的。”
  我正要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把缰绳往我手里一塞,一个翻身跳下了马,站定后说:“李辉、张夺,你们护送耀祖回大部队求助后援,其余的人跟我给他们断后!”
  祁靖山命令一下,李辉、张夺立刻在我身边并骑,其他人勒住缰绳挡住了后路。我死死攥住缰绳,片刻也不敢停歇。身后打杀声越来越小,直至什么也听不到,我便知道祁靖山他们掩护成功了。
  我们狂奔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大部队,值勤的士兵认出了我们,听了李辉的报告,立刻叫人前去支援。
  我经过这一番奔逃早就脱力了,被人搀下马扶进了营帐,一个士兵被吩咐留下照顾我。
  当我终于缓过来的时候,我便开始担心祁靖山他们的处境。士兵让我先休息,可我怎么睡得着呢?
  心情烦躁又无可奈何,我只能在营帐中来回转圈。外面不时有士兵跑动的声音,我一开始以为只是去救援的,可跑动的声音持续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我走到帐帘前要出去看看情况,负责照顾我的士兵立刻拦住我说:“副将命我保护您的安全,现在外面情况多变,您还是不要出去乱走的好。”
  我只得又走回营帐中间坐了下来,这一坐,就坐到第二天早上,这期间没有一点祁靖山的消息,我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按理说只是去救援不会用这么长时间,该不是祁靖山遭遇不测,将士们悲痛欲绝去攻城给他报仇了?
  这么一想,之前那持续不断的脚步声便可以解释了,那分明是调兵作战的迹象。从未想过,为我而死的人中竟然会有祁靖山,我心中顿时五味杂尘。想到我们当初探讨兵法的场景,我不禁鼻子犯酸,立刻抬起袖子抹了把脸。
  士兵看我表现怪异,走上前问我:“张公子,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
  我摆了摆手,正想回答他,忽然帐帘被掀开,满身是血的祁靖山大步走了进来。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照顾我的士兵激动地叫了声“将军”,我才回过神来,立刻站起来几步走到他跟前。
  “你没事就好。”他打量了我一番,只说了这一句话,而这句话本是我想对他说的。
  待稍微平静下来,我扶他坐下,问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染了一身血……快叫军医!”才平静下来的心境又被他这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打乱了,慌张地想叫人帮忙。
  “不用,我就受了些皮肉伤,这些血都是暮城将士的。”祁靖山倒是十分镇定。
  我点点头,又问他:“你这么久不回来,是跟暮城将士打了一仗?”
  “正是,”他点点头回答,“暮城对于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日后如果跟太子他们打起来,势必要通过暮城运送粮草,否则绕路拉长战线对我们极其不利。本以为暮城驻将那么热情接待我们,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竟是瓮中捉鳖,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我就想,暮城是我们必争之地,趁着他们城门大开追杀我们之际,不如杀他个回马枪,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
  “那暮城现在……”我继续追问,话还没说完,祁靖山便明白了我们意思,自觉回答我:“暮城现在是我们的了,我已经派了我们的人负责驻守,原来的驻将看到无力回天,挥剑自尽了。”
  听到原驻将的举动,我倒吸口气,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忠心的将领。”
  祁靖山赞同地点点头:“这样的将士不能为我们所用,实在是可惜。”
  我俩相顾无言又对坐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动静,祁靖山立刻站起来要出去查看。我紧跟着站起来,可连一步都没迈出去,就觉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当我再度恢复意识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我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虽然浑身软绵绵的,但精力却充足,像是睡了几百年,把所有的精力补回来了一样。
  我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推开门,眼前一片花团锦簇,竟然是个花园。这时门旁一个侍女发现了我,立刻向我走过来问道:“公子总算是醒了,我这就去向将军禀报,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暖莹。”
  她说完转身走了,她身后的侍女走上前来问我有什么需要,我摆摆手,只是看着花园发呆。
  这就像是一场梦,前一刻我还处在危机重重的军营中,一眨眼却到了世外桃源。
  “你要再不醒,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丢了魂魄、得找个巫士去找你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转身,看到神情激动的祁靖山大步向我走来。
  我困惑地看着他,问道:“我睡了很久?这是哪儿?”
  他伸出三根手指,回答:“三天,你整整睡了三天,怎么叫都不醒。至于这里,是原驻将府。”
  我正想问他我们现在处在什么境况,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起来,我有些窘迫地看向祁靖山,他忍着笑对身旁的侍女道:“耀祖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快去给他准备点吃的送过来。”
  侍女应了声是匆匆离开,祁靖山与我对视良久,表情怪异,我被他盯得快起鸡皮疙瘩时他才说:“你之前中了迷药,可为了等我却一晚上没睡,所以这次才会睡这么久。”
  我恍然,对他笑笑:“当时只顾着担心你会不会出事,根本就没有睡意,等看到你没事了,精神就一下子松懈下来,再也抵抗不了睡意了。”
  “没想到你对我竟这么关心。”他继续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我,“想起以前对你的所作所为,我真是愧疚难当。”
  我开口想要安慰他几句,可话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张公子。”这声音甚是耳熟,我回身看向来人,正是熊百药。
  





☆、第 21 章

  “这是军医熊百药,听说你醒了,我马上叫人把他叫来看看你有没有大碍。”祁靖山为我介绍道。
  熊百药与我客套了两句,就对祁靖山道:“看张公子的气色,已无大碍。”
  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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