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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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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他与江允成相遇相知。
  九年前,他与江允成、君游、沈砚冰结拜。同年,武林盟成立。
  六年前,武林盟分裂,他与江允成亦反目成仇。
  三年前,北盟灭,南盟散。
  他与江允成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经十年了,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呢?所幸的是,不久之后的决斗,不是他死,就是江允成亡。这一段长达十年的孽缘,是时候该结束了。
  可是,结束了又如何呢?
  武林盟还是覆灭了,昔日的兄弟不是死了就是各奔东西,他与江允成——也回不到过去。
  但是,若是没有一个结果,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故事总是要有一个结局的,悲欢也罢,离合也罢。有一个结局,故事才算完整,看客才会心满意足。至于看客们是为故事里的人物鞠一把泪,还是嘲笑他们的痴愚,都不关这些人物的事了。
  何夕仰头,天上冰轮已满,清辉泠泠,城中景物都好似笼着一层薄纱。他想起东坡居士的词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明月无心,除了他,又照着哪个失意人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江允成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他于是披衣起来,在院子中踱步。他身上的奇毒未解,走了没多久,就感觉气喘吁吁。他感觉自己是真的不中用了,这几年的逃亡生涯极大地损害了他的健康。想当年,他不仅身中赤火掌还失血严重,照样背着何夕走了几十里。
  他在台阶上坐下,月光透过灌木,在台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月色是那么明亮,庭院中好似积了水,而那些影子则像是肆无忌惮的水草。
  他怔怔的看着天上的玉盘,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想,又好像回顾了一生。
  他出生名门,才气纵横,年纪轻轻就撑起了武林盟偌大的家业。何夕冲动,砚冰散漫,君游孤傲,谁也不及他长袖善舞、洞明练达。然后,他又成为北盟之主,天子红人。最后,他声名狼藉,举国通缉。
  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下场。若这是他人的一生,他作为看客,说不定要为此写上一篇长赋,大大讥讽一番。可这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偏偏是他自己。
  “怎么还不睡?”沈砚冰端着烛台款款行来。
  江允成微笑道:“你不是也没睡。”
  沈砚冰在江允成身旁坐下,“明日就是你和阿夕的比武之期,我如何能睡得着。”
  江允成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明日我和阿夕都不会有事。”
  “你说没事,那么一定没事。”沈砚冰把烛台放在了他和江允成之间,“你既然不担心明天的比武,为何睡不着呢?”
  “……想起了一些事。”江允成语气含糊。
  沈砚冰并没有深究,他进退有度,从不会做让江允成感到不舒服的事。他用余光不露声色地注视着江允成,“看着你和阿夕,我也想起了许多往事。”
  “人不可能活在往事中。”江允成的笑容沾染了些苦涩的味道。
  “是啊,人不能活在往事中。”沈砚冰附和道。
  江允成吹熄了两人之间的蜡烛,“我倦了,你也早点睡吧。”他站起身,想要离开。
  “允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沈砚冰没有如往常一样称呼江允成为“大哥”。
  江允成敏感地察觉到了沈砚冰声音里不同寻常的意味,“三弟,你应该是太累了,所以不清醒。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沈砚冰没有说话,他盯着身旁的烛台看,好像烛台上开出了一朵花。
  江允成走了。他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远处的沈砚冰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他又将头转了回去,直到他关上房门,他都没有再回一次头。
  沈砚冰听到关门的声音,猛然回过神来。他拿起身旁的烛台,狠狠砸到了地上。他咬牙切齿地说:“何夕!都是你,何夕!”

  第四章 明月相同梦不同

  沈砚冰弯下腰,将烛台捡了起来。此时,他嘴角带笑,一点也没有发怒的痕迹,只是他的手指在蜡烛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他是武林盟的智囊,以智计闻名江湖。曾有人把他比作诸葛,他淡淡道:“应变将略,非我所长。”
  他有无数种方法让江允成和何夕之间的仇恨更深,却一种也没有用过。而原因,仅仅是他不忍见江允成伤心憔悴。
  他也有无数种方法让江允成和何夕和好如初,他也没有用过。他不是圣人,如何能将他心心念念的人推向别人身旁。
  北盟未灭之前,他只是待在江允成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北盟覆灭之后,他也只是默默等待江允成——这个或许会来找他也或许不会的人。
  若是有人写一本关于江允成的书,何夕一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他,估计是稍稍提及。
  秦楼楚馆,倚红偎翠,他风流之名天下相传。可楚腰卫鬓,解不了他的相思苦;红巾翠袖,搵不了他的英雄泪。
  沈砚冰拿着烛台在长廊上行走,夜风不仅吹拂着他的长发和青衫,还送来了不知何种植物发出的清幽香气。
  他步入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在床上睡下。
  也许是今夜和江允成的交谈的缘故,他做了一个关于往事的梦。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上,明月在窗外窥伺着这个入梦的失意人。
  “受死吧,北盟的走狗们!”
  “我道是谁,原来是南盟的鼠辈!”
  两队人马战至一处,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武林中人,不受拘束,若要他们日夜操练,排兵布阵,无疑是个笑话。但他们若是各自为战,又不成气候。于是北盟副盟主沈砚冰便让北盟盟众以小队为单位进行活动,着实让南盟吃了大亏。南盟吃亏之后,也效仿北盟,将盟众分为小队。南盟与北盟的争斗,也因此愈发激烈。
  北盟的这一队人马,与寻常的小队不同,队伍中不仅有北盟最顶尖的高手,还有北盟副盟主沈砚冰和北盟盟主江允成。因为这一对人马运送的是一件名为“九龙令”的武林至宝,据说“九龙令”不仅可以号令黑道,还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沈砚冰为了此事,可谓是殚精竭虑,布了不少疑阵扰乱视线。他此时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队南盟人马,不知是君游看破了自己的布置,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观察了一阵,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南盟的这一队人马,只是南盟中的普通高手。若君游知道了他们准确的位置,不可能只派这些人。
  南盟这边渐渐不支,其中一人从怀中拿出烟花与火折子,准备点燃烟花求救。
  沈砚冰眼疾手快,一枚飞蝗石出手,将烟花打落在地。
  江允成刀锋凛冽,划过那人脖颈。那人捂着脖子倒地,气绝而亡。
  可巧的是,何夕正领着一队人马在附近巡查。本来以他南盟副盟主之尊,是不必做这些事的,可他厌恶勾心斗角,宁愿领着一队人马与北盟厮杀。他的行为颇得南盟盟众的欣赏,在南盟之中的声望,竟比南盟盟主君游还要高。若这南盟盟主不是君游,而君游素知他的禀性,恐怕会猜忌于他。
  何夕听得打斗声,一马当先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施展轻功跑去。他身后的南盟人马也连忙跟上,但是各人轻功修为不同,这一队人马各有先后。
  何夕第一眼便看见了江允成,他吼道:“江允成,纳命来!”他弯弓搭箭,射出三箭,分别指向江允成的眉心、心口和小腹。
  “阿夕,别来无恙。”江允成刀光雪亮,只用了一招,就将三箭斩落。
  何夕十分清楚江允成的武功,早已料到了江允成的应对。他不急不躁,又射出三箭,三箭都指向江允成的喉咙。
  江允成用刀斩落第一箭,再扭身躲开了第二箭和第三箭。他余光看到自己身后正是沈砚冰,欲要相救,奈何招式已老,无能为力。
  沈砚冰用铁箫挡开第二箭,虎口发麻,第三箭他是万万挡不开了。他本不该中如此简单的计谋,可惜关心则乱。那一箭射中了他的右肩,鲜血染红了他的青衫。
  江允成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怒火中烧。他素以为何夕心性单纯,没想到何夕居然骗到了他和沈砚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他之前只用了腰间的第五把刀,现在他一边说话一边抽出了第七把刀。
  江湖人都知道,江允成有十二把刀,分别叫不同的名字。他对付不同的对手,会用不同的刀。他的第一把刀,是他最弱的刀,而第十二把刀,则是他最强的刀。至今为止,江湖中人还只见过他的第八把刀。
  何夕箭如疾雨,江允成刀如幻光。
  忽然,何夕卖个破绽。江允成的刀略微迟疑,却已被何夕抓住机会,他的袖中射出一支弩箭。江允成竭力躲闪,却还是被弩箭射中了右胸。江允成捂着胸口掷出手中的短刀,何夕竟然不躲,让那把短刀划过自己的腰。
  何夕的腰上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直流。他抹了一把腰上的血,看着自己染上鲜红的手掌,笑道:“悬崖之下,寒潭之旁,蒙君喂血,今日还君。”
  刹那间,江允成心痛如绞,“我……”
  何夕抱拳道:“我知你们运送的是‘九龙令’,我不阻挡,当全了昔日兄弟情义。他日相见,你我即是死敌。北盟的诸位,请吧。”
  江允成看着何夕,“阿夕……”
  沈砚冰何等聪明,略作思索便明白何夕这是以退为进。南盟这一队人马虽然算得上精锐,可北盟这边更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若是何夕率领南盟人马死战,恐怕南盟除了何夕无人可以生还。何夕口上说卖江允成一个人情,为的是使江允成心软,放过南盟盟众。他虽明白这是何夕的计谋,却不能点破,若是点破,他与江允成恐生嫌隙。所谓疏不间亲,正是如此。
  “我们走。”江允成在北盟人马的簇拥下离去,他在人群中回头,却看不到何夕的身影。他于是只能转过头来,不动色声地走下去。
  一位南盟中少年侠士不甘地说:“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派一个轻功好的人远远跟着,另外通知君游。”何夕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包裹住腰上的伤口,“我说的不阻挡,是不阻挡他们去死。”
  九月初三,北盟运送“九龙令”的队伍遭君游率领的大批南盟盟众围攻,北门盟主江允成及副盟主沈砚冰均重伤,“九龙令”失踪。
  沈砚冰从睡梦中惊醒时,天才蒙蒙亮。
  他呆坐在床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子里的一个花瓶。花瓶是青花瓷的,上绘栩栩如生的花鸟。他的眼光顺着瓶上的线条流淌,想着当初的匠师是如何在瓷器上留下如此卓越的杰作。
  他如果不让自己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怕自己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等到天完全亮时,沈砚冰已经把房内的摆设研究了个遍。他看着外面的天色,估计江允成已经起床。于是他略作洗漱,打算去看江允成。
  扰乱了沈砚冰心绪的罪魁祸首却一夜无梦,正在院中练刀。刀光霍霍,照亮了沈砚冰的眼睛。
  看到江允成,沈砚冰的愁闷都如冰雪消融。他笑着问:“怎么起得这么早?”
  “睡醒了就起来了。”江允成停下动作,将刀插回了腰上的囊袋。
  沈砚冰又问:“用过早饭了吗?”
  “没有,我等你一起吃。”江允成神情很温柔,温柔得近乎不真实。
  沈砚冰却没有察觉,他满心欢喜地说:“好啊,我们一起。”
  两人一起在江允成的房间中吃早饭,沈砚冰吩咐仆人将这一顿早饭做得很是丰盛,各种食物摆满了一张桌子。
  在吃饭过程中,江允成给沈砚冰夹了一个他最爱吃的金丝酥雀。沈砚冰简直受宠若惊,那一个金丝酥雀尝起来也分外可口。
  江允成其实之前并不知道沈砚冰喜欢金丝酥雀,他只是看沈砚冰对着金丝酥雀频频伸筷,便为沈砚冰夹了一个。
  沈砚冰则对江允成的喜好了如指掌,他也为江允成夹了一个江允成最爱吃的翠玉豆糕。
  早饭过后,江允成还陪着沈砚冰喝了一会儿茶。
  茶是从福州运过来的茉莉雀舌毫,同时也是江允成和沈砚冰两人都很喜欢的一种绿茶。其滋味鲜爽醇厚,汤色嫩绿明亮,饮之令人忘俗。
  在茉莉雀舌毫馥郁的香气中,沈砚冰并不知道,这一场决斗,无论输赢,江允成都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第五章 君既多情又无情

  何夕与江允成的决斗,约在城外的一处树林中。
  江湖中有句老话,“逢林莫入,欲水随流”。因为林中多藏有盗匪,而顺着水流多半能找到人家。
  何夕的兵器,是江湖中少见的长弓。江湖中又有一句老话,“三年练刀,十年练剑,一辈子练枪”。但是长弓这种东西,若是没有天赋,一辈子也练不成,即使是练成了,因为长弓这种兵器本身上的局限,在与人近身动手时常常处于下风。
  何夕可以算是江湖中用弓的第一高手了,可要是让他对上全盛时期的江允成,他只敢说自己有三分胜算。但是在树林之中,他就敢说自己有五分胜算。
  何夕提前了半个时辰到了城外树林,他用轻功飞至一颗树上,站在了树枝上。他看着那条通向城中的小路,静静等候江允成的到来。
  江允成是按时到达树林的,他一进入树林,一支羽箭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的足前。他笑着抬头,“阿夕,早啊。”
  何夕在树上冷冷地看着江允成,“拔你的刀。”
  江允成叹口气,“我只有六把刀。”
  何夕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就只用‘鹤雪’,不用暗器陷阱。”
  江允成拔出了腰间的第八个囊袋里的刀,“我一点都不想拿刀对着你,你为什么总是逼我?”
  何夕仿佛听了一个笑话,他冷笑几声,“我逼你?是你先逼我的!”
  江允成又怒又疑惑,“我何时逼过你了?”
  何夕质问道:“你当初分裂武林盟,难道不是逼我跟你走么?”
  听到何夕的话,江允成的心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你为什么要走!”何夕吼道。
  两人面红耳赤的对峙着,像两只竖起羽毛的斗鸡。
  江允成深吸几口气,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当初以为,哪怕整个江湖都与我为敌,你也会站在我身边。我却没有想到,最后跟我走的,却不是你。”
  “我当初也以为,哪怕武林盟只剩下一人,那个人一定会是你。”何夕的手放在树上,手指不自觉地插入树干之中。
  江允成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武林盟?武林盟不过是一群赳赳武夫罢了,能成什么气候。”
  “武林盟纵使成不了气候,它也是我们兄弟四人的心血。”何夕冲江允成射出一箭,“你自毁长城,如今举国通缉,众叛亲离,你可快活?”
  江允成并不躲闪,那一箭擦过他的脸庞,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我不快活,我也不后悔。”
  何夕握住长弓的手收紧,“好一个不后悔!我以前以为你是个伪君子,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真小人。”
  “我虽然落得如此下场,但三弟没事,君游没事,你……也没事。”江允成也用轻功跃上了树,他和何夕站在一根树枝上,彼此之间只有三尺的距离。
  何夕与江允成对视,一如许多年之前一样,他们彼此倒映在彼此的眼睛里,只是不再年轻。
  何夕偏过头说:“我宁愿和你一同为武林盟战死,也不愿同你一起苟活于世。”
  江允成往前踏了一步,“却宁愿你活着,即使我背负骂名,千夫所指。”
  何夕后退一步,“看来你我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什么是道呢?道只是一个谁也说不清的东西。”江允成的语气里充满了诱惑,“你我寻一个地方隐居,我会像湘君一样,为你在水中建一座荷叶覆盖、荪草饰壁、紫贝铺满庭坛以及厅堂撒满香椒的屋子。我们一起看日升月落,再也不问江湖事。”
  何夕不可抑制地心生向往,但他还是强压内心的渴望,用轻功飞到了另一棵树上。那一棵树的树枝较为纤柔,他的身体在树枝上起伏不定。远离了那个总让他失去理智他的对象,他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总是你再巧言令色,我也不会受你欺骗,收起你那副令人恶心的嘴脸吧。”他说完,便朝江允成连射三箭。
  江允成躲过了那三支箭,但他躲避的方式却是直直地从树上掉了下去。
  何夕用轻功飞到了离江允成最近的一棵树,他拨开枝叶观察江允成。江允成紧闭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何夕心中惊疑不定,他在树上待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见江允成动弹。他于是跃下树来,小心翼翼的靠近江允成。
  等到何夕靠近,江允成挣开眼睛,嘴角流出一缕黑血。他的形容很是狼狈,但他还是微笑着看着何夕。
  何夕蹲下身子,“你中毒了?”
  “是的,我中毒了。”江允成想要抬起手抹去嘴角的黑血,可他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动作也做不到,手臂一下子仿佛变得有千斤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何夕从袖口撕下一块布,擦去了江允成嘴角的黑血。
  江允成的嘴角涌出更多的黑血,“我怕你不信。”
  何夕忽然感到心酸,“你既然中毒,我便是赢了你,也胜之不武。等你的毒伤痊愈之后,我们再决斗。”
  江允成问:“要是我这毒解不了呢?”
  “要是这毒解不了,那三杯酒之约,依然作数。”何夕边说边背起了江允成。
  江允成无力地趴在何夕的背上,他想起那三杯酒之约,悲喜交加,感慨万千。
  何夕背着江允成去了城中的医馆。
  江允成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
  何夕感觉背上的江允成渐渐变冷,心中生出难以言说的恐惧。他想自己要不要趁着江允成还没死,给江允成一个痛快,也算是全了他多年的夙愿。
  何夕将江允成放在了医馆的桌子上,喊道:“大夫呢?快救救他!”
  从医馆的柜台后走出一位老人,老人为江允成诊了脉,摸着胡子说:“这毒好生奇怪,老夫行医数十年,竟是从未见过。”
  “不求解毒,但求抑制毒性,这也不行么?”何夕已经料到这种奇毒普通大夫无能为力,只是不肯放弃一线希望。
  老人叹息道:“我连是何种毒都不清楚,冒然下药,只会害了这位公子。”
  何夕听到老人的话,心凉了一片。他抱拳道:“多谢大夫。”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江允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然后他背起江允成,准备离开医馆。
  这时,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走进了医馆。他一进医馆就皱起了眉头,“好浓的‘啼血’的味道。”
  “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何夕伸出手想要抓住少年的手臂,却被少年躲开。
  少年的身法极为潇洒,一看就是不仅师出名门而且天赋不凡。他看了江允成一眼,肯定的说:“你的朋友中了‘啼血’,这种毒药会使人吐血不止,最后血尽而亡。”
  何夕希冀地说:“你既然知道这种毒,那么你知道这种毒的解法吗?”
  少年的眼珠骨溜溜一转,“我没有十成把握,不过愿意一试,不知你愿不愿意将你朋友的性命交给我?”
  何夕沉默半晌,“我想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既然愿意将你的朋友的性命托付于我,那么我也一定竭尽全力为你的朋友医治。”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是一套金针。他将几枚金针扎在江允成的几个穴道上,江允成无意识地抽搐。
  何夕看着少年为江允成施针,忽然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仇人。”
  少年好奇地问:“他是你的仇人,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江允成昏迷着,何夕觉得有些不能对故人说的话,对着这个少年却说得出口,“他曾经是我的朋友,后来变成了仇人。”
  少年接着问:“你们为什么变成了仇人呢?”
  何夕面无表情地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我有三个结拜兄弟,我们一同创建了一个组织。后他离开了这个组织另起炉灶,即使他把借口说得多么动听,我心里还是明白他为的不过是名利二字。这时我只是有些生气,于是赌气没有随他离开。后来,我们两帮人起了些争执,矛盾日益激化,最后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我被卷入了争斗,好几次濒临死境。有一次,我快要死了,躺在雪地里,流了很多血。那一刻,我非常恨他,恨透了他,恨不得食他的肉、寝他的皮。我终于看清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舍不得杀我,也不能让我死在他面前,可只要我不是死在他面前,他就不会管。而且我若是死了,他就会娶妻生子,顶多为我伤心一阵。他就是一个这么无情的多情人。”
  若是江湖中人在此,一定能听出何夕说的就是武林盟的旧事,但少年长居深山,并不知晓这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盟的创立者。
  少年若有所思地说:“我若是你,也会恨他。”
  “他对我说,想与我一起隐居,为我在水中建一座荷叶覆盖、荪草饰壁、紫贝铺满庭坛以及厅堂撒满香椒的屋子,和我一起看日升月落,再也不问江湖事。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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