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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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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可以解释成是条件不允许,但这几年浪荡江湖,身心皆自由,他还是没有做过。也许,是自己还没接受这回事儿吧。但是,为什么现在又站在那人的门前呢?
  他定了定心神,抬手敲了敲门。
  静谧,还是静谧,顾寻皱眉,犹豫了顷刻,推门而入。
  他知道这样太奇怪了,甚至可以说是诡异。但是,从他遇见他,又有什么是正常的呢。
  
  顾寻推门而入,室内静谧氤氲,水汽浮在空气中,带着些湿润,不知是沐浴的搓盐还是什么,一股淡香沁入心脾。他环视四周,空无一人,屏风后有个人影,一动不动。故意把步子踩重些,来到屏风后,看那人歪着脑袋靠在桶上一动不动,那瞬间,他的心猛跳了一下,心慌。
  他试探的把那软巾掀掉,看那人紧闭双眼,脸色还泛着点儿白,心如擂鼓。颤着手指,放到那人鼻下,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直到感觉一股温热,才放下心来。额上竟都出了汗。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尔后,视线流转,看到乌黑的发些许垂在水里,脖颈修长白皙,锁骨细致纤薄,再往下,水挡住了视线,却也隐约可以瞧见轮廓。腰腹纤细,白花花一片。顾寻觉得脸开始发热,口干舌燥,努力转移视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试了试水温,脸色一变,伸手把那人的脑袋推进了浴桶里。
  白小爷做梦正香呢,冷不丁被微凉的水一刺激,瞬间清醒。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泡澡,在瞟见身边的高大身影时,被呛了一下,尔后才想起发飙,气急败坏的骂他,你丫什么毛病啊,有你这样喊人的吗?!想呛死小爷啊!眼睛亮晶晶,水光潋滟,满是怒气。
  顾寻若无其事,一本正经道,这样最快。然后施施然转身走到屏风前,快点穿衣服吧,你发烧刚好,可不能再影响本侯的行程了。
  白小爷怒,好啊,终于说出你的心声了吧,还是觉得小爷是累赘是吧,他愤愤,怒极反笑,那您就先走啊,甭管我这祸害了呗。一边从水里站起来,抄起矮凳上的衣服换上。
  顾寻笑,坐在桌子边慢悠悠喝茶,说,愚兄不是说了嘛,之后要好好待你,又怎么会嫌弃你是累赘呢,愚兄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啊。啧,好茶好茶。
  忽地桌子被人一拍,顾寻懒懒抬眼,看那人衣衫不整怒气冲冲,脸色比刚才好看许多,泛着些红,他心中甚为满意。
  白与之看着那厮自在的喝茶说些酸里酸气的话,恶从胆边生。
  只见白小爷任由湿湿的黑发散落,微微滴着水,眉眼含笑,嘴唇红润,衣襟大开,露出大片白腻肌肤,一点点向顾寻靠近。
  顾寻在抬眼看那人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清纯又妖冶,亮晶晶的眼睛满是笑意,他直觉不好,却又没法儿抵抗那种诱惑,只希望他再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最好,到他的怀里。他心中万马奔腾尘土飞扬,面上还强作镇定。
  两人一点点靠近,白与之已经俯身到他面前,鼻息相闻,近到,顾寻可以数清白与之有多少根睫毛,可以看到那人眼角极小的一颗痣。
  白与之笑,气息惑人,道,顾兄,你是如何看待同性相爱的呢?
  顾寻心中大震,有种被人知晓心中秘密的窘迫与恐慌。他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与之继续笑,把脸从他面前挪开,来到他身后,双手若有似无的撩拨他脖颈,继续道,顾兄是被吓到了吧,啧,也是呢,顾寻如此正派的人,怎会了解这些肮脏龌龊的事呢。
  在说到后面几个字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附在顾寻耳边,吐字清晰,语调诡秘。                    
作者有话要说:  咳,小小福利来一发~




☆、别扭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室内变得微凉。白与之说完,一脸得意,坐到顾寻对面,仿佛说累了,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精力十足的等待顾寻的反击,却没想到那人什么都没有说。白与之有些惊愕,呆呆的看着那人,那人只是垂下眼睑,睫毛微颤,面无表情,手指无力的握着杯身。
  两人相坐无语。白与之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怎么着,只能那人随意欺辱自己,自己难道就不能言语反击一下么?他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放下杯子起身批了件长衫,开门走了出去。
  白小爷莫名心烦,出门闲逛,看到一家酒馆,酒幡古朴,竹窗竹门,门口悬着两盏木框灯,散发着温暖光芒。他迈步走了进去。
  酒馆不大,人也不怎么多,许是刚过完年不久。他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喊来小二,要了壶热酒和一盘花生米一份水煮牛肉。打量了四周,算他在内只有三桌有人,一桌穿着官服,像是侍卫之类;一桌是夫妻模样的两个中年人,女的四十岁上下,容貌秀丽,带着种异域风情,男的看着年纪大些,气质沉稳威严。
  酒菜上桌,他先把酒坛抱在手里,暖暖微凉的双手,刚才拍桌子那下真疼啊。接着又把脸贴在酒坛上,那桌侍卫模样的人看到他这样,不禁笑了出来,还低声嚷,真是富家公子哥儿啊。白与之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气愤,但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又都那么大块头,心中有气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埋头喝酒。
  这时却听到有人说话,是那位漂亮的中年妇人。她边摇晃酒杯里的酒,边笑着走到白与之桌前,漫不经心的说,哎,掌柜的,你们这怎么还放乱咬人的狗进来啊,啧,这喝个酒都不安生哪。说完,还朝白与之眨了眨眼。
  白与之愣,继而开始忍着不笑,那几个侍卫怒,欲向前找那妇人麻烦,却被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侍卫拦下,眼神示意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侍卫们只好作罢。
  那妇人毫无顾忌的坐到白与之面前,和他碰了碰杯。白与之冲她感激一笑。却没料到那妇人突然伸出手来,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脸,还赞叹着说,哎,这小公子皮肤真好啊,跟个小姑娘似的。
  白与之囧了,脸上留下淡淡的指痕,红了一片,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情况。怎么着?难道小爷这是被一个已婚妇女调戏了么?他心思狂乱,有些可怜巴巴的望着那个威严不语的男子。
  那大爷也终于意识到自家夫人做的有些出格了,站起身,也坐到白与之那桌,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真对不住啊,我家夫人自小养在西北,民风比较豪放,并无冒犯之意,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抱拳,自罚一杯,一饮而尽。
  然后,捏了捏那夫人的手,有些无奈的朝她笑了笑,眼里满是笑意。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况且,人家还帮他出头,白与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也喝了一杯,有些惊异,如此威严沉默的人竟是如此宠爱妻子啊。
  那夫人看夫君一如既往没有责备她,有些得意,干脆让小二把自己那桌的酒食也端过来,三人一起喝酒。
  白小爷先是容貌上征服一大批小姑娘,再靠那张口吐莲花的巧嘴再次赢得一大帮人的青睐与喜爱,上至花甲老太,下至垂髫小姑娘,口碑非常之好。这不,他向二位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只说自己是泉州人氏,此行北上进京赶考,又殷勤给二人倒酒,开始和人唠嗑。
  原来那夫妻二人是汴京人氏,此行南下,是为了寻找那出走多年的儿子。说到此处时,夫妻二人的表情有些古怪,白与之看人并没有想多说的样子,便也不再细问,笑嘻嘻安慰说,看二位都是面善之人,想必肯定就快找到那位大哥了,二位莫要多虑,还是身体重要。
  那妇人眼眶微红,看着白与之,笑道,借小兄弟吉言,我那儿子今年就二十有三了呢,小兄弟你多大啊,我看你年纪挺小的,说不定还真要喊一声大哥呢。
  白与之道,我今年二十岁整。
  那妇人笑,有些促狭,问,小兄弟可曾娶妻?
  白与之干笑,挥挥手说,没啊哈哈,大丈夫应当先国后家,娶妻什么的以后再说。
  那妇人也跟着笑,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眶又红了,那沉默男子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白与之把玩着酒杯,笑看二人。
  
  月头升起,白与之挥别夫妻二人,说以后抵达汴京一定前去府上拜访。然后有些脚步虚浮的朝客栈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了~好开森~~(≧▽≦)/~




☆、逃不掉

  白与之回到房间的时候,室内一片昏暗,脑袋发胀,踉跄扑倒在床上,然后就呼呼睡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桌子上的黑影。
  顾寻看着那人醉醺醺的回来,进屋,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倒床上睡了,心里阵阵发凉,想笑也笑不出来。
  在他俯身一点点靠近的他的时候,在他附在他耳边吐着那些话气息温热的时候,在他下午满脸不耐烦甩门而去的时候,他的心情从天堂跌落到谷底,又从谷底深陷入地狱。
  他知道自己和别的男子是不同的。他高大英武,武功高强,战功显赫,但他喜欢男子,单就这一点,就已经把他推入黑暗永远不得翻身。
  
  在十八岁那年,当他胸前负伤,躺在床上,看着那个年轻大夫轻柔抚过他伤口,俯身小心翼翼包扎,呼吸间全是那人满是药香的体味。心跳的不成样子,他恐慌至极。
  在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营里兄弟笑的诡秘而猥琐开一些玩笑时,他一点也不觉得兴奋,甚至,可以说是没感觉。
  后来,养伤的那段时间,那位大夫偶尔过来给他换药。他内心恐惧又期待,更多的是期待,带着种隐秘的欢喜。
  两人也会偶尔交谈,听那人满脸笑意的说起在故乡等他回去的妻子,他只能笑,低声应和,男人本来就该那样子啊。
  那人听出他语气的落寞,疑惑问他怎么了,他笑,说,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今年也十八岁了,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那人大笑,说他也长大了,开始想媳妇儿了,眼带促狭。
  伤还没痊愈,他就给家里写了封家书,请父亲上奏圣上,说自己伤重,已不再适合上战场杀敌。半月有余,父亲回信,只说让他先回家。不出几天,圣上的圣旨就到了。
  他十二岁那年,就选择了跟从父亲,南征北战,而没有跟大哥一样入朝当官。血浴沙场,刀剑磨砺。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戎马生涯,整个生命都献给西北那片土地。他以为是那样的。
  接到圣旨后不久,他就策马东奔,回到汴京。母亲焦灼的站在门口张望,父亲则一脸沉静。他翻身下马,也不顾满身风尘,直接跪倒在二老面前,脊背挺直,沉默不语。
  顾将军看了自己儿子那倔强沉默的脸,叹了口气,起身把他拽起来,拍了拍肩膀,道,回来就好,有什么话迟些再说。一只手揽着夫人肩膀,另一只手牵着顾寻,进了顾将军府。
  
  他一开始知道自己的不同之处时,有过恐慌,有过绝望,更多的却是无以言说的落寞。他耳闻过世人对这种事的看法,那些人的眼神他连想都不敢想,他从来没有奢望别人能够理解。
  竭力克制颤抖,平静的向父母说完自己的发现后,他垂下眼,不敢去看二老,他觉得没有那个能力去承受他们失望伤痛的眼神。
  大厅静默了很长时间,沙漏发出沙沙的声音。良久,顾将军起身,把顾寻拉起来,道,先去洗漱吧,然后吃饭,至于……,你开心就好。声音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岁。
  顾母也赶紧过来,擦了擦眼角,努力装出开心的样子,说,哎呀,就是,阿寻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呢,我赶紧让下人准备些你爱吃的,不对,不对,我要去亲自下厨。说完,就脚步略颤的离开了。
  顾寻没有说话,嘴角紧抿,竭力稳住身形,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这几年在江湖上行走,从北到南,从西到东,从落寞无助到狂肆堕落,再从不羁回落于沉静寡言。
  他一度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一辈子到处漂泊了,直到遇到他。
  他才相信,世界上是真存在命中注定这回事的,逃也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在构思后面的剧情的时候,咳,无数次挣扎要不要炖肉…╭(╯3╰)╮
  看文的童鞋可以说说看想法撒~~~




☆、白语芷

  顾寻在黑暗中注视了那人良久,月头升的越来越高,窗外一片明亮,月光斜斜的洒了进来,却没照亮顾寻。
  他保持一个姿势沉默了很久很久,只觉有飞鸟群飞而过,打更人缓慢而睡意朦胧的走过,三更了,他隐约觉得有些冷,收回脚,蜷缩起身子。
  
  第二天日上三竿,天字一号房一片静谧,白与之在床上挣扎了会儿,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的翻身起来,踉跄的来到桌子前,倒了杯水,漱口,尔后开门喊小二,让人送洗脸水。那小二屁颠屁颠跑来,边答应边屁颠屁颠跑下楼去。
  白小爷收拾完自己,慢吞吞下楼时,已经要吃午饭了,他要了些清淡小菜和小米粥,坐在大堂里吃饭。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何况,白与之本来就不是酒量很好的人,至于喝酒什么的,只是他欣赏的一种生活方式,竹林七贤,李太白,人生得意须尽欢罢了。
  他极其缓慢的夹菜,仿佛手脚很不灵活一般。后来,索性,放下了碗筷,像是做出了很大决定,风一样来到掌柜面前,问,掌柜,请问可曾见过和我一同打尖儿的那位白衣男子?语气温文尔雅。
  掌柜的一边拨算盘,一边抖着小胡子,心不在焉的打量了下白与之,后又捏着下巴苦想了一番,恍然大悟道,噢,那位公子啊,他天没亮就走了。
  白与之愣了,有些着急的问,啊?那他有说是因为什么说去哪里了吗?他原来住哪件房啊?
  掌柜望着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低声嚷,没啊,客人的事我们又如何多嘴呢,不是说你们住一起的吗?
  白与之已经被顾寻的突然走开弄的有些心烦,担心那厮是被昨日里自己的言行伤到了,压根儿没注意到掌柜最后那句话,也没看清掌柜那黑豆小眼儿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白小爷垂着脑袋朝掌柜挥了挥手,慢吞吞上了楼,清瘦的身子像只抽了筋的虾。
  掌柜的挠了挠头,有些纳闷,难道这小两口还没和好?
  
  下午,白小爷百无聊赖的在街上闲逛,大病初愈,他的脸色还是不大好,脚步有些虚浮,他望着街上人来人往,有大户人家乘着马车郊游回来,在街上横冲直撞,他皱了皱眉,却也知道自己单身力薄,不想在那个大麻烦走后,再招惹什么事。
  他仰头长叹,第一万零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太孩子气。
  刚出平江府时,他和顾寻被一场春雨打湿,狼狈烧火取暖,那会儿他看到那人右肩后的牙印,清晰而深刻。那瞬间他有些怔忡,脑海中回放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会儿白夫子一家还住在京城,白与之五岁,身材瘦小,头发又黑又软,小脸又白又肉,眼睛黑亮,又乖又爱笑。白娘娘那会儿还是脾气火爆想什么就是什么的脾气,呃,其实这么多年她老人家根本没什么变化。
  白娘娘特羡慕人家周夫人可以每天逗弄自己家小闺女,想怎么打扮就这么打扮,无论穿成什么样儿都会有一大群人围着说,哎呀真可爱呀哎呀真是小心肝儿啊,种种,白娘娘的虚荣心发酵并开始无限膨胀,于是,有一天,白夫子从学堂回来后,发现自己家院子里围着一大群中老年妇女。
  他疑惑的眯眼,悄悄踱到那群人后面,仗着身高的优势,不费力的看到了妇女群中间的那个稀罕物儿——一枚粉嫩粉嫩的小姑娘。
  粉红小衫儿,月白色小裙子,脚底还穿着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本来白皙的小脸儿被涂了些胭脂,有些刻意,但却让人发笑。
  白夫子好笑的打量着那小姑娘,和自家夫人使了个眼色,问,这是谁家姑娘啊,真好看。却没注意到白娘娘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表情有些异样,她笑嘻嘻走过来挽他的手,把他悄悄拉到一边,低声道,他爹,这是咱家儿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哟~^ ^




☆、牙印

  白娘娘道,他爹,这是咱家儿子啊。语带得意,带着点儿炫耀,神情傲慢的像一只等待被主人夸奖的猫。
  白夫子汗,一直知道自家娘子行事不靠谱,但没想到如此之不靠谱。他慢慢的转头,看那被人群包围的儿子,在心里默了默,儿子,爹对不住你啊,没料想你娘还有这招啊。
  此后,白娘娘在自家夫君的“默许”下,愈加无法无天,经常带着自家小姑娘出去溜达,逢人就给人炫耀,无比嘚瑟。
  后来,因为白夫人总是把自己家公子当成个姑娘来养,邻里都知晓此事,说来都是乐儿。其中也包括白夫人的邻居,顾将军一家。
  顾将军虽为正二品,却一点不摆架子,待人接物都是极有礼,只是不太爱笑,显得略严肃罢了,他夫人原是西北沙漠有名的铁娘子,人称“瀚海玫瑰”,武艺高强,长的漂亮。他们二人是在西北一次战役中相识相爱,后来,顾将军策马东归时,马背上就载着一美人。
  后来顾将军和美人育有两位公子,长公子顾桑年方十岁,已是京都略有名气的小才子了,小公子顾寻八岁,年纪虽小,却有些不符年龄的老成。顾母来自西北,热情豪放,不拘小节,白娘娘喜爱养花,整个后院都是各种奇花异草,清新怡人,两家夫人经常往来,致使,两家公子也经常一起玩儿。
  不同的是,顾寻小时候不苟言笑,也不大爱和人玩儿,习武完毕一般就待在自己屋里不再出来,像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有一天,大哥顾桑牵来一个小妹妹,粉嫩粉嫩的,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顾寻的心像是被一片儿羽毛挠了一下,又刺又痒。他直直的看着那小姑娘,第一次从大哥手里抢过什么东西,不知不觉。
  
  后来,那个小姑娘就成了顾寻的独有物。
  
  练武的时候,他把她抱在一边,给她一块糖,她很乖,不哭不闹,可以安静的在那看他练完;吃饭的时候,也霸着不放,无论那小妹妹的娘亲和自家娘亲如何劝说,他愣是不乐意,两家夫人看那小爷第一次如此固执,索性也就由着他去;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白娘娘才神色委屈的把自家儿子牵回家。
  顾寻不大说话,可他没想到那个妹妹话更少,她和他玩了那么久,她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只是用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柔软,觉得做小孩子也没想象中的讨厌。
  他突然想和她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他转过微微出汗的脸,看着那小人儿,道,你叫什么啊。
  小人儿抬头,舔了舔手指上的糖丝,软软说,小之。
  听到回应,他突然觉得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小芷,小芷,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被唤作小芷的小之君,浑然不觉,慢吞吞道,知道呀,娘亲每晚都会说你的。
  顾寻更加兴奋了,第一次表现的像个八岁小孩儿,连忙问,诶?都说些什么啊?
  小人儿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笑嘻嘻说,娘亲说小哥哥为人太霸道,都不把她闺女还给她。诶,小哥哥,娘亲的闺女是谁啊,小之认识吗?
  顾寻大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小芷肯定认识的呀,她还长的很好看呢。
  小人儿懵懂的看着他,继而又低头继续舔手指。
  
  那天晚上,白娘娘一时有事来不了接她家闺女回家,顾寻自告奋勇,坚定说,肯定把妹妹送回家,却没看到顾母在他身后忍笑忍到抽筋。
  他虽然才八岁,却因为练武的缘故,已经比同龄人高了许多,身体也结实。他看着那小人儿困的连路都走不稳,就一把把她抱起,小心翼翼把她脑袋歪在自己右肩上,一步一步,走的小心而缓慢。
  两家离的很进,只有一条巷子的距离,月光如水,夏天要来了。肩上突然动了下,他低头看那人,那人也仰着小脸看他,迷迷糊糊,他对她笑了笑,那人也对他笑,糯米一样的牙齿。
  他说,小芷妹妹,哥哥送你回家哦。
  却没想到,肩上那人突然埋头就啃,刚开始不疼,毕竟那人年纪小,力气也不大,他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好硬把那人拉开,怕伤了她。强忍着,却没想到那人像是发了狠,死死咬住不放。
  终于,在顾寻快被咬哭的时候,那人终于松了口。顾寻看那人,那人却只把头别到一边,从他身上挣脱下来。顾寻无奈,只好放她下来,想牵她,那人却一落地就跑了。
  他望着那小人儿的背影,表情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3=~每个周末都是木有上午滴~【感觉好罪恶




☆、寂寞如雪

  白与之找了家茶馆坐下,要了壶茶。小时候的事儿每次想起都会觉得一阵难堪,可自家娘亲仿佛没意识到这点一样,总是有事没事拿这取乐儿,直到后来又一次他对她冷了脸,白娘娘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好像,有那么点儿过了……
  他想起顾寻,就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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