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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故事之婆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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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言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熬不到日出的雪花。车厢里飘荡著薰衣草香,淡淡的味道,却熏得季子祺眼睛酸涩。
  “到了。”苏言将车停在他楼下,转过头说:“今天晚上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心里话了。”
  他觉得很忏愧,连苏言的脸都不敢看,打算默默地下车。这时,有双温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
  “谢谢你。”
  那双仿佛摄尽天地灵气而成的眼眸顾盼生辉,盈光流转。季子祺感觉自己喉头酸溜溜的,千言万语全化作哽咽,却被堵在咽喉间。
  这个享有万千宠爱的人,被公认为夜阁头牌的人,对他讲,自己很久没有说过真心话了。
  夕阳渐斜,微红的暖光充斥客厅。
  凌霄在黄昏时醒来,揉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因为和季子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渐渐也习惯他日夜颠倒的作息。
  他倒杯清水,一口气喝光,然後走到阳台,叼著烟看太阳逐渐下沈。直到天完全黑了,他才走回客厅,打开电视机,思绪却飘荡到不知名的远方,直到开门声传来。
  季子祺没有像往常般打招呼,拿在手里的挎包掉到地板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他蹲下身,微曲的卷发遮住眼睛,双手盲目地在地上摸索。
  “你怎麽了?”
  察觉到他的异常,凌霄难得的主动开口。
  但季子祺却像没听到他的话般,手里抓满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掉了,他又重新捡起来,动作机械化地重复著。
  凌霄感到有点烦躁,将抱枕砸到他身上,大声叫:“季子祺!”
  季子祺的身躯震一下,捡起脚边的格子抱枕,然後,好不容易才捡完的东西再次掉光。
  他将脸埋进抱枕里,闷闷地说:“阿宝死了。”
  凌霄冷冷看著他,面无表情。
  “多麽好笑,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说没就没了。那家夥死得还真是难看,赤裸裸的被掐死在浴缸里,你说是不是活该?谁让他整天做白日梦,凭那点姿色,还妄想要当红牌……”
  季子祺也不管有没人在听,只是不停自言自语地唠叨,讲些连他自己也不懂的话。

  第九章 报复

  在这个繁华又冷漠的城市,人心和露水一样的薄凉,风一吹,便被蒸发掉。鲜活的生命亦是如此。
  夜阁里依然灯红酒绿,依然夜夜笙歌,欢场之中,情比纸薄。
  “王总,我实在走不开,之前一直在休养,领班对我已经颇有怨言了。”季子祺说。
  “没事,回头我打电话说一声,谅他也不敢为难你。”王总不由分说地拉他上车。
  季子祺赔著笑脸推辞:“我一会还有事呢,你看下次成不?”
  “难道请你吃顿饭还要挑日子?”
  季子祺不作声,也不肯跟他走。
  王总坠下的眼皮和浮肿的眼袋中间眯出一条缝来,寒著脸道:“小祺,你又不乖了。”
  他无言以对,耷拉著脑袋坐进车里,换来王总满意的笑容。
  自从阿宝出事以来,季子祺的心情一直低落,警局他亲自去了不下三趟,但丝毫进展也没有,仿佛男妓这种生物根本是死有余辜。
  “小祺,我们去吃法国菜好吗?”王总和蔼可亲地问。
  “随便。”季子祺答。
  他越是冷淡,王总却越是热情,更不时地毛手毛脚。仿佛那个高傲的季子祺回来了,还坐在自己身旁,用三分鄙夷七分蔑视的目光看著他,令人又爱又恨。
  王总承认自己有点的变态倾向。平时,他爱死季子祺不可一世的模样,越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越是想要发狠地作践他,让他像狗一样跪在自己脚下,那画面想想都令人热血沸腾。
  环境优雅的法国餐厅里,季子祺坐在长桌对面,中间隔著烛台和一大段距离。他身穿纯白色的T恤,浅蓝色牛仔裤,手腕戴著电子表,与周遭高尚的氛围格格不入。
  即使心不在焉,他的举动仍是大方得体,良好的餐桌礼仪已经融入他骨血中,难以更改。
  王总不时地看著他,目光尽是迷恋。看他拿住刀叉的优雅,端起酒杯的高贵,滑动的喉结那样动人。
  “我吃完了。”季子祺淡淡地说。
  王总关怀地问:“这里的菜合你胃口吗?”
  “还好。”他抬手看表。
  “你要是喜欢下次再来吧。”王总讨好地笑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过去,说:“上次你忘在别墅里了,我已经帮你充好电。”
  “谢谢。”季子祺总算露出点笑容来。
  “不客气,等我吃完我们就走。”
  王总低下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鹅肝。他的吃相比凌霄还粗野,不时发出声音,连黑丛露酱汁沾到衣襟上也不知。
  季子祺不愿看他,便百般无聊地打开手机,屏幕亮起来後,短信和留言也接踵而来。他删除完乱七八糟的短信,便开始接听留言,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电话为什麽关机了?我刚刚从你家出来,有些事想对你说,算了,留言给你也一样。”
  呱噪的声音停顿片刻,又再次响起。
  “我试探了一下,你藏在家里的奸夫还不错,虽然看上去呆板些,但总比夜阁里的客人好得多,好好对人家吧。还有,我刚刚摸了他的大腿,你不会介意吧?大不了给你摸回来……”
  季子祺有点听不下去,他站起来,匆匆往洗手间的方向走。王总仍在大快朵颐,只是抬眼看一看,便继续进食。
  等他吃完以後,季子祺也正巧回来,用微红眼睛瞪著他,半嗔半怒地道:“都是你的错,明知我穿得随便,就不该来这里吃饭的,害我被人取笑了!”
  王总愣了愣,好声好气地说:“是我疏忽了。”
  季子祺用鼻子哼一声,转身便走,王总掏出钱包,丢下几张大面额的钞票後,连忙赶紧追上去。
  “小祺,你别生气,以後我一定注意。”
  “不生气才怪。”季子祺站在餐厅的旋转门前,恨恨地说:“陪我买衣服去,不然下次休想我再跟你出来吃饭。”
  王总立刻眉开眼笑,连声答应。
  上车以後,季子祺问:“我要买西装,你说什麽颜色好看?”
  “白色,小祺最适合白色了。”
  “好,就依你。”
  王总一把将人拽进自己怀里,连在他脸上用力亲几下,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
  当天夜里,季子祺提著盒子回家,里面装著套崭新洁白的西装。他却看也不看,随手丢到一边,用力摇晃正在沙发上打盹的凌霄。
  “告诉我,你杀一个人要多少钱?”
  凌霄早已清醒,只是懒得睁开眼,当作他在发疯。季子祺飞快地跑会房间,过一会儿,把几张银行卡和钞票放在茶几上。
  “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季子祺问。
  “我只和陌生人做生意。”凌霄说。
  “我们难道不是陌生人吗?”
  “不算是。”
  季子祺咬咬牙,说:“那你教我怎麽样杀人,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你资质不行。”凌霄毫不客气地说。
  “你……”
  季子祺气得骂不出话来,把钞票和银行卡全砸到他身上,转身跑进房间里。凌霄感到莫名其妙,他杀人只为生存,不懂得这种非要置对方於死地的浓烈怨念。
  金说,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不杀才需要。
  想起金这个变态,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联系他。凌霄感到诧异,印象中,他和金虽然很少见面,却从未超过三天了无音讯。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金的存在和骚扰,如今想来,确实有点寂寥。
  或许,他是时候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季子祺穿著白色的西装走出房间。一流的剪裁衬托出顺畅的线条感,深蓝色的暗花丝质领带,别致的银色蔷薇袖扣,张扬但又很讲究。
  微曲的刘海被发蜡固定,将饱满的额头和分明的轮廓呈现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像随时都可以上台领奖的有为青年。
  凌霄原本正打算告别,张开嘴,却忘记了语言,如木头似的杵在客厅里。
  “我穿成这样合适吗?”季子祺问。
  “很合适……”凌霄有点结巴。
  季子祺自信地笑笑,说:“我先走了。”
  “等一下。”凌霄叫住他。
  “我赶时间,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季子祺打开门,又回过头来,在他的唇边滑过一个吻。
  轻不可及的触感,如微风拂过水面,很轻很轻,却吹皱不懂情愁的春水。
  “银行卡的密码是六个三。”
  丢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他便飘然离去。
  凌霄注意到,季子祺今天依然背著挎包,而放在冰箱顶的水果刀,竟然不见其踪影。
  本是月明星稀,暮色阑珊,偏偏别墅内灯火辉煌,盖过那清丽委婉的夜色。
  他的身躯微微倾斜,慵懒地依靠在十六世纪的宫廷式仿古沙发上,如油画中散漫的贵族公子,嘴角噙著丝丝轻蔑。
  “小祺,你真是太好看了。”王总搓著手掌说,想碰,却又不敢碰。
  “有多好看?”季子祺问。
  王总绞尽脑汁,方能回答:“就像是……就像天上的月亮。”
  “月亮吗?”季子祺嗤之以鼻,又问:“那你知道自己像什麽吗?”
  “像什麽?”
  “流著口水的癞蛤蟆。”
  王总的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地瞪他。
  季子祺却不知悔改地笑了,勾勾手指道:“来,给你一个吃天鹅的机会。”
  於是,癞蛤蟆扑了上去,撕扯著天鹅的羽翼,他要撕烂这双洁白的翅膀,让天鹅再也无法飞翔。天鹅没有反抗,伸长白皙的脖子,遥望著窗外幽黑的夜空。
  连月亮和繁星都被乌云笼罩时,哪里还能寻找到光明。与其被黑暗拘禁,不如,竭尽全力的展翅,纵使无法高飞,也要优雅的坠落。
  季子祺闭起眼,握住刀柄的手捅向前去,恶心的癞蛤蟆,发出鬼哭狼嚎似的惨叫声。
  真难听,季子祺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肥肉,拼命地喘著气,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捡回刚才被剥落的衣服。
  但王总却突然扑过来,用力掐住季子祺的脖子,他肚皮底下的脂肪太厚,足以抵挡用来削水果的刀刃。季子祺拼命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很快,失去氧气的他开始乏力,连手都没办法抬起来。
  意识逐渐散涣,当他终於放弃反抗时,王总却松开手,满身肥肉不停颤动。季子祺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如此近距离地目睹死亡的过程。
  那条深蓝色的领带,正勒在王总的脖子上,而抓住领带两端的人,竟然会是凌霄。
  他面无表情,眼神是一如往常冷冽,若非是看到他手背有青筋突出,根本无法想象有人能用同一个神态吃饭和杀人。
  季子祺眼睁睁地看著一切发生,王总仍压在他的身上,脸离他只有几公分距离,能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挣扎、恐惧、绝望再到断气。
  当凌霄拔出水果刀,再拉起他跑出别墅时,季子祺仍是浑浑噩噩的。下山的路很黑,迂回蜿蜒,耳边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没有刺眼的灯光,整片夜空清澈得多,月色皎洁,繁星闪烁。
  跑到山脚时,季子祺已是筋疲力尽,凌霄硬把他拽入路旁的丛林中,粗重的喘气声回荡著,两人在黑暗中凝视对方。
  “为什麽?”季子祺问。
  这是很多个问题的总和,凌霄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办法回答。从他跟踪季子祺,到动手杀人,再到带著他逃跑,一连串发生的事,已经早已超出预料。
  如果非要有理由,或许是不想欠他人情,又或许,是因为那一个仿佛会过电的吻。
  “无论如何,谢谢你。”
  “我会向你收钱的。”凌霄忿忿地说。
  “多少?”
  “五……万。”
  季子祺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五十万。”
  他没有见到,黑暗中凌霄的脸色异常难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季子祺本该害怕的,但经过刚才的一番狂奔,仿佛把所有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全发泄出来,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倒是凌霄,表情复杂地问:“你不怕吗?”
  “怕什麽?”
  凌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於是转身便走。
  “你是想问我怕不怕你对吗?”季子祺狡黠地笑笑,说:“不怕,我佩服你。”
  凌霄用古怪的眼神看看他,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让季子祺脱掉上衣,然後走进树丛深处,把水果刀和染血的衣服埋好。
  两人放慢脚步,肩并肩走著,不一会,前方已能看到零零落落的灯光。
  季子祺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他有凌霄一半的本事,就可以亲手为阿宝报仇。
  阿宝的留言还有後半段。他说自己勾引王总,并且拍下录像,还取笑季子祺长得丑,留在夜阁只会丢人现眼,趁现在有人要就赶紧从良。
  那张乌鸦嘴吐不出好话,最中听的一句,便是要包养季子祺,只要他好好读书就行,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用担心。
  季子祺已经很久没哭过,那天在法国餐厅里的洗手间里,他哭得声嘶力竭,像被上帝抛弃後又穷途末路的信徒。
  报复,惟有报复。方能祭奠那因他而早逝的青春。

  第十章 困境

  凌霄和季子祺是步行回家的,途经时代广场,花都夜市,还有灯火通明的会展中心。花了两个多小时,才终於回到清净的宁安街。
  走到楼下时,凌霄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将季子祺拽到保安亭後面。
  “别出声。”凌霄说。
  有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从他住的那栋楼走出来,坐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车子很驶出小区,眨眼就消失於黑夜中。
  季子祺刚想走,却又被拦住,凌霄严肃地说:“等一下再上去。”
  “你瞎紧张什麽,我困了,赶紧上楼吧。”
  话语刚落,只听见一声巨响,花火从七楼的一个单位窜出来,整栋楼房的玻璃窗都被震碎,纷纷掉落到地面上。季子祺瞪大眼睛,那火光冲天的单位,正是他家。
  “先离开这里。”凌霄也不管他呆若木鸡,拉人起就走。
  “我没看错?那真的是我家?”
  “你没看错。”凌霄答。
  季子祺觉得自己要疯了,唯一能想到的是什麽都烧没了,於是他问:“凌霄,你介意钱债肉偿吗?”
  凌霄转过头,用眼刀狠狠剐了他一下。
  命运之神捻著笔,让故事绕个圈後又再回到起点。同一家时锺旅馆,同一个房间,这次没有苟合的肉体,没有四溅的血花。
  季子祺疲惫不堪,呈大字形倒在床上,动也不动。凌霄站在窗户前,确定没人跟踪後,才将窗帘严严实实地拉好,不留一丝缝隙。
  那厢,季子祺已经睡著,睡相是极差的。他霸占整张床,枕头脑袋用一个,怀里抱一个,发出轻微的鼻鼾声,不时还磨牙。
  天亮以後,凌霄摇醒他,说:“我要出去,你起来把门锁好。”
  季子祺睡得迷迷糊糊,毫不客气地送他一个脚丫子,然後翻个身,再度与周公相会。
  当他晌午清醒时,已见不到凌霄的人影,原本放在床头柜位数不多的现金也不见,顿时心凉了半截。再过两个小时便到退房时间,而他身无分文,无家可归,连那唯一的朋友也天人永隔。
  “卑鄙无耻,禽兽不如,阴险小人!”季子祺气捶打枕头发泄。
  身後,有道阴影无声无息地靠近,问:“你在说什麽?”
  季子祺吓得脸色发青,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後,气愤地骂:“难道没长耳朵吗?就是在骂你这个阴险小人!”
  凌霄冷冷地看他半晌,转身,果断地打开窗户。季子祺连忙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
  “凌霄,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麽。你可不能丢下我,都是我嘴贱,我才是阴险小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了。”
  凌霄看著他声泪俱下的模样,心道,这哪是天上的月亮,纯粹就是一只癞皮狗。
  稍晚时,凌霄认真对他说:“我要走了。”
  他已经回到原本的住处,并且跟金联系过,再回到时锺旅馆,不过是为了把话说清楚。
  季子祺问:“什麽时候回来?顺便带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不会再回来。”凌霄答。
  季子祺懵了,问:“你真的要丢下我?”
  “我们已经互不相欠。”
  见他又走向窗边,季子祺连忙叫:“等下!你就这样走了我怎麽办?”
  “自己看著办。”
  “不行,你得保护我。”
  “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凌霄说。
  “那你要怎麽样?”季子祺抓住他的胳膊,问:“你要钱是吧?要多少,你说!”
  凌霄怔了怔,他是杀手并不是保镖,也没打算和季子祺交易。但他没有理由拒绝,反正都是卖命,前提是,对方必须出得起钱。
  “一百万。”凌霄面不改色地说:“你能给出一百万,我就保护你。”
  “什麽?”季子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道:“别忘了,你杀一个人才收五万而已!”
  “你可以拒绝。”
  季子祺瞪著凌霄,脑子却飞快的转动著。片刻後,他说:“好,但你要给我些时间。”
  “下午两点之前见不到钱我就走。”
  那时正是退房时间,季子祺点点头,说:“你等著。”
  凌霄当然不会傻傻地在房间等他,季子祺前脚刚离开,他後脚便走出旅馆。并非不守信用,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找个隐秘的地方,能远远看到时锺旅馆的大门,然後掏出烟来,不急不徐地吞吐著云雾。
  凌霄猜得没错,季子祺已经走投无路,正打算出卖他。但又想起陈向南的为人,对方毕竟是黑社会,如若他带人回去时凌霄已不在,恐怕两边不讨好。
  思来想去,竟没有一个好办法。
  季子祺不知不觉走到夜阁,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他想起自己曾经发疯似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如今却像倦鸟归巢。
  “哟,又好些天不见人,我还以为你发财了呢!”领班冷笑著说。
  季子祺也跟著笑,说:“我惹了些麻烦,不敢再来上班了。”
  “什麽麻烦?是有客人纠缠你吗?”
  “没有。”季子祺摇头。
  “那和夜阁有关吗?”
  “也没有。”
  领班摊开双手说:“那没办法,夜阁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见他满脸愁云,领班难得不再尖酸刻薄,拍拍他肩膀说:“你好自为之吧。”
  季子祺道过谢後,便不再逗留。他恍恍惚惚地乘坐电梯,却忘记按楼层,直接降到停车场,然後碰巧看见刚下车的苏言。
  “子祺,好巧啊。”苏言跟他打招呼。
  季子祺发愣地望著他,差点移不开眼睛。
  苏言穿著简洁的米白色运动服,脚上踩著一双迷彩色的休闲鞋,笑容很迷人,看上去神清气爽,和之前相见时差别很大。
  “真巧。”季子祺走过去,问:“你可以借钱给我吗?”
  下意识的,他不想跟苏言兜圈,说一些很虚伪的客套话,便很直接地问出来,却也没抱多大希望。
  “可以,你要多少?”苏言也很干脆地说。
  “一百万……”说出这个数字时,他还是感到有点心虚,解释道:“我惹上些麻烦的事,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还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苏言考虑片刻,掏出皮夹,拿出一张已经签好名字的支票,问:“一百万够了吗?”
  看到季子祺点头,他回到车厢里找出笔,在支票上填好金额,然後递过去。
  季子祺接过支票一看,差点吓得掉到地上,金额和他所说的相同,不过签名却是本城无人不晓的商业大亨。
  苏言含蓄地笑笑,说:“自己小心一点,有事打我电话,号码写在支票後面了。”
  季子祺备受感动,重重地点头。
  他们这类人的生活就像是赤著脚板过河,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踩到什麽,咬紧牙关,眼泪需强忍,笑里带著惨。只有同是走在河流里的人,才能明白其中辛酸,在光鲜的外表下,同样有双伤痕累累的脚丫。
  前有一个阿宝,後有一个苏言,相互取笑相互扶持,旁人很难明白这种从未说出口的情谊,但走在中间的季子祺,比谁都要清楚。
  当遇到患难中的真情,无需言谢。
  他迎著晚霞向前行,脸上渡著一层金光,身影依然消瘦,依然苍白,却不再感到迷茫。
  远处的男人用脚捻灭烟蒂,不耐地吐出两个字:“真慢。”
  还是同样冰冷的眼神,没有多余的情感,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盯著他,宛如死寂深渊里一闪而过的花火。
  季子祺笑了。他发现这双冷然的眼睛,也有暖人心窝的时候。

  第十一章 出逃

  季子祺是在报纸的时事版看到某篇新闻後,他无奈地笑了笑。对於一个从不开火煮食,连锅碗瓢盆也没有的人来说,家里会发生天然气泄漏,只能当作笑话看待。
  正当他百般无聊,将报纸折成纸飞机满屋乱扔的时候,凌霄回来了。
  “闷死我了,你这破地方,连电视机也没有,真不明白你是怎麽过的。”季子祺抱怨著。
  凌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里面有把普通手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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