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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流殇作者:乱水倾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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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聆水:…………b
由的二人打足了官腔,白衣公子忽问:“为何这几日独不见八殿下?”
“诶,是啊。就连那次围猎,也都未见到小八呢。”某人闲闲接口。“可惜了,本王猎的二只银狐的英姿,小八就此错过了~”
能‘小八小八’就这么叫出口的,且完全不知低调为何物的……某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宇文绮容满头黑线。
曲聆水蹙眉:“什么?殿下已多日未早朝了?”
自那日围猎后,他便一直不适。这些时日他一直称抱病在府,怎知朝中出了何种变故?
“公主可知殿下近日如何?”
“八哥哥,他……听说被父皇关了禁闭,我也好几日不曾见了。”宇文绮容嗫嚅着,像是陈述一个连自己都怀疑的事实。
八哥哥一向是父皇的疼爱的儿子,为人处事皆是严谨。又是因了何事,被关禁闭?这些时日,她一直醉心于自己婚礼的准备。到也真未注意到,这个往日里最疼爱自己的兄长近几日的异样。此时讲起,不禁有些愧疚。
而不仅宇文绮容,曲聆水也是迫切想要知道:“公主可知所为何事?”
“这,绮容也不太清楚……”宇文绮容为难地斟酌着用辞,“只听宫里的嬷嬷说……七天前的那夜里,八哥哥在父皇寝宫外跪了整整一宿。第二日,便被父皇关了禁闭。听父皇宫里的执事公公说,那日父皇本来心情甚好。不知八哥哥说了什么,与父皇争执的厉害。问崔公公他却不肯说为了何事。”
“诶,这可就不像小八了啊。”凤流殇偷眼看了面色不郁的清贵公子,怪声怪气道。
曲聆水淡看了他一眼,不语也不恼。
凤流殇确实说的不错。宇文饰非决非如此任性冲动之人,非要把事情做到如此僵持的地步。更何况,帝王有意废储。此时正是他立储的大好机会。任何一点纰漏都将成为太子一党的把柄。到时,便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七天前,那不是他应了婚事那日么?
那日帝王走之前分明还心情愉悦,怎会突生事端?他又是何事须深夜求见?还惹得龙颜大怒?究竟——
那日发生了什么?
他仰头看了看渐晦涩的天,心下莫名蹿起一丝不安。为友人的反常,亦为了这朝野中风起云涌的暗流。
眼底,凄艳泪痣忽地疼了起来。
流殇天下 【卷一】 第十三章
“小聆有心事?”
他执杯的指微微一滞,继而又继续凑至唇边呷饮。从素色衣袍里一截清秀的腕骨,形状美好绝伦。
“准新郎却在这里和闷酒……”不知何时从哪儿冒出的狐狸,带了调笑的魅人嗓音却不依不饶:“怎么,是终于认清了本王的千般好。小聆后悔了,不想娶了?”
看来,是该叫界错加紧府中的防卫了。
“凤王倒是好闲情,竟有空在此开曲某的玩笑。”他伸手,素净而瘦削的指去勾壶耳。衣袖滑落,露出腕骨以上一小节细瘦的臂。瘦却不显突兀,更无纹理青筋在皮下纵横。其间风情,一如他自身的清冷莲香。
狐狸的凤眼倏然眯起,忽然笑道:“小聆好风情。”
他正伸手拂去额边的一缕发,闻言一滞。眉宇间的幽柔蹙起,朝狐狸狠狠瞪去。“怎及得上凤王仪态万千。”
殊不知,这一眼沾了点嗔怒染了点幽柔。其间风情,比之方才更甚。
凤陵狐狸摸了摸鼻子,却也不再调笑。来人家府中蹭酒喝的话,还是莫要惹恼了主人家才好吧?
不过在曲聆水看来,自那日狩场围猎出尽了风头,凤陵王爷近来却倒是低调了许多。只仗着当时白衣公子的一诺,便往天策府蹭酒蹭的愈发勤快了。以至于天策府酒酿消耗,比往来都高出不少。而跑得同样勤的,另一个便是公主宇文绮容——
同样,是难缠的人物。
念此,他幽幽一叹。不——
或许潜意识里,软硬不吃的凤陵狐狸还要更难应付些。否则此刻,太阳穴亦不会跳动地如此厉害了。
喜静的素衣公子每日都要应对难缠的两人,着实头疼。不过,若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罢?号称名高天下的大湘第一人,公子聆水竟也有怕了某人的时候?
“小聆何时成亲?”
白衣素锦的少年人微微一愣,片刻水亮的瞳子直直望向庭院中:“钦天监已择了吉日,待入秋之时罢……”
入秋之时……
多事之秋,只徒增悲情。又怎会是吉日?
少年人淡寞开阖唇瓣,余下的话语愈加渺然地似陷入遐思一般。庭院里挟了夹竹桃瓣的风穿堂而过,拂过一阵幽柔的香气。
那袭红衣忽倾身过来,他的视线瞬间被殷红弥漫。
被覆在阴影下的瞬间,幽柔的夹竹桃香间夹了丝丝容华醉的酒香缠绵。那只略带了薄茧的手,就在他面前堪堪停住。
“凤……?”
“别动……”狐狸说‘别动’,然后他便真的未动。过近的距离,从华服款款的少年王侯口腔鼻息间喷洒出的热气,明显掺杂了酒香。
……醉了?
正好,酒闷狐狸。
“你的发上沾了花瓣。”狐样的少年淡笑着说,然后**的指小心翼翼地从他发间取下一枚夹竹桃瓣。
那一刻不知为何,白衣素锦的少年人只觉一阵释然。只是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眉宇间的幽柔更甚。白衣素锦虚掩不住的颈子,藏不住底下脉搏一瞬间的加速。
凤陵王爷弯着一双斜挑凤眼,人畜无害。略带薄茧的指取下花瓣时,从浓密的睫羽里窥见那一抹风情。然后指似是无意的,从那冷玉般的颊边擦过,触了一手冰凉的暧昧。
毫不意外的,激起少年公子条件反射地向后一缩:“凤王?!”
他在他略带诧异的声音中退开,不紧不慢风度翩翩。
仿佛方才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吃人豆腐的不是他凤流殇一样。面对责问的凤陵狐狸收回了爪子,恢复了本性一脸无辜地装蒜。
可隐匿在袍袖中的掌,却竟微微紧张地收紧。
见凤陵狐狸悻悻作罢,白衣公子倒也不再对狐性难改的某人做过多要求。象征性道:“届时务必请凤王观礼。”
但其实不来,更合我意。
谁知凤陵狐狸耷拉了凤眼,一脸惋惜:
“入秋呀,本王……怕是来不了。”
流殇天下 【卷一】 第十四章
他闻言,竟又是一滞。
“……欸?小聆怎么这副表情?放心啦~本王岂是小气之人?”狐狸挥了挥爪子,魅意横生的眼弯成一条缝:“届时,本王一定派人为小聆送上一份大礼来!”
这狐狸说话,总是避重就轻呀。闻言,雪衣的公子笑着摇了摇头。
也……罢。
然而调笑的狐狸却在此时敛了笑意,一字一顿:“你不高兴。”
白衣公子执杯而笑,清秀绝伦:“哦?凤王何以见得,难不成王爷是曲某肚里的虫?”
“本王倒想做的。”他看着他,狐狸狭长的凤眼里诡异莫测:“若是论智计谋略,天下人唯恐趋之不及。本王便是做了小聆肚里的虫又如何?”
“凤王何必自谦?”他老实不不客气还击。以王爷狐狸的本性,当不输与任何人。
而凤陵的年轻王爷忽垂了双目,右掌隔着款款华服,轻贴上左心:“可我知你,这里……有事。”
从头至尾,白衣公子清隽面容上未止了的笑意,在一刻间被敛起。万丈软红,人世能得一知己。何幸?又何哀?
是友,亦是敌。
知他解己。
便是连纠缠对弈,都是诈而不实。因为知己知彼,所以更不能信。只因怕一招落子错,换满盘皆输。
曲聆水细瘦的手指却有力,对弈落子之时亦是掷地有声。毫不犹疑,这样的力度,却是连一截腕骨都已是风情万种。他斟酒递与凤流殇:“府里的新酿,可要尝尝?”
有一瞬那双凤眼里流转的光华,曲聆水几乎以为是错觉。然而狐狸毕竟还是贪杯的,微带了薄茧的掌从他手里接过瓷滑的杯。收回时,带茧的指腹轻擦过他的腕。
甫一入口,狐狸竟是克制不住的咳了出来:“小聆,什么酒名?竟是如此辛辣?”
于容华醉的幽柔绵长,完全不同的刺激口感。
冷冽的,毫不客气地直击味蕾。细细回味却在那刺激的辛辣后,慢慢回升起起一股香甜浓郁的滋味来。缠绵着由舌尖向两侧分散去,渐化成一种苦涩与甜腻共存的感官享受,在口腔中久久萦回。
醇酒如人,以其味观其人。
但公子聆水,不应当是温润如玉的么?
“名字么,还未起好。”曲聆水从白袖中伸出的细瘦手指,轻轻地摩娑着结白的杯壁。眉宇间的幽柔,恍然地带了点漫不经心与迫不及待。
凤流殇忽弯了双凤眼:“那么,便叫刀恋吧。”
“刀恋……”
“是啊。这酒初入口时冷冽若刀刃,却在过后有一种甜美暧昧的醇香,最后渐带入一丝苦涩。”一贯调笑的狐狸开始深沉:“好似刀锋上的爱恋……冷冽刺激苦甜并存,酸涩无奈暧昧横生。……小聆以为呢?”
听得他白眼一翻: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一样,这普天下还有你凤王得不到的芳心?
凤流殇听他无心之言,顿时语塞。
“这么说来,刀恋此名既少文采,亦太过直白。倒还真像了,凤王您的风范呢。”素衣公子漫不经心道,温润的眉目里看不到一丝波澜。忽话锋一转::“不过,既是凤王赐名。也罢,便叫刀恋吧。”
某只狐狸一时找不出理由,反驳牙尖嘴利的人。摸了摸鼻子,只得悻悻收兵作罢。
然后他们各自坐定,一尺之距。
他继续饮酒。
他临窗望天。
西方一抹青白渐隐入的一角飞檐,天色竟已渐晦。
白衣素锦沾染了夜色,模糊不堪。最后一丝光亮勾他眉目如画,淡雅清隽。他忽回过头来凝视他的睡颜片刻,立起身甩袖而去。
那双阖着的眼,忽悠悠张开。
直到那一片被他衣服所掠起的夹竹桃瓣,颜色浅淡地落定。他方才立起身来,如血染就的红衣在夜风中漾起一阵阵衣风。有力的指执了小小的杯,在眼前轻轻晃动,引得里面的液体香气四溢。
凤陵的年轻王爷生就的一双邪魅凤眼,盈了夜色而魅意横生。忽勾唇:
“你也是一样……不信本王呢。”
流殇天下 【卷一】 第十五章
冷香不愧为天策府最美妙的迷药。加入酒中,不仅丝毫不影响酒液的醇香。反而更能催发出酒的滋味,使人**。
而吸入冷香的人,会睡上整整一日。
对于宫内地形,曲聆水自然熟悉地很。
夜闯禁宫的罪名说来不小,论罪当诛。他容不得自己所做之事,隐藏半丝风险。而凤流殇此人虽值得深交,但也信不得。
一路偷偷潜入,他直觉诡异。这一路太过顺利,未遇一丝阻拦,仿若便是等着他前来。即使被软禁,但堂堂八皇子寝宫内竟连一个内侍也没有,委实也太不寻常了。
细长有力的手指方搭上门扉,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谁在那里?!”
怎么,还是中了埋伏么?
凭借听声辨位加上微弱视觉,他转身的同时一支银针已从指间飞离。虽不能致命,但针上的迷药却能使人陷入昏迷。然而——
“铛!”的一声,对方竟用剑格挡了暗夜里突然袭来的细小银针!
即使看不见对方,也能感觉到暗夜里那人周身的杀气骤然上升:“你究竟是谁?!”
曲聆水不禁失笑,想不到先前竟是低估对方。偷袭失败即已失先机,唯今之计只有放手一搏。他一动不动,古井无波的眸子借着微弱视觉紧盯着对方,手中暗暗握紧袖剑。
对方与他身形相若,且武功在他之上。
以武将来说,未免过于纤细。但对方周身散发出属于武将的森冷气势,却是能让人在瞬间不寒而栗。要真动起手来,决占不了任何便宜。若是瞄准机会,便走位上罢。
想起鱼玄机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摇头晃脑说徒儿你命里坎坷,劫数不断。他心下是叹了又叹,想来是他曲聆水又何曾如此狼狈过啊。
然而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竟不动声色的移动身体阻去了后路。曲聆水心下溢出丝微不可闻的叹息,瞬间数支袖箭齐齐向对方掠去!
然而,那人的速度却更快!
几乎是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数箭并发下不见了踪影,下一刻便出现在曲聆水面前!青锋划破暗夜的浓郁,亮了那人黑到不可思议的眸子。刀风破空而出,直逼向他!
“魅上将军,住手!”
一声惊喝,三尺青锋在他脆弱的咽部堪堪停住。抵着脆弱的动脉,一股寒意从与利刃相触的**处流入体内。
好快的速度!好利的剑!!!
压制的力道与角度的控制,恰到好处。偏他没有放开的意思,曲聆水被压制地无法动弹。他抬眼,搜寻出声阻止的那人。却从压制自己的人身后看到,从身后渐渐靠近他们的**轮廓,是如此的熟悉。
玄衣金边,华贵雍容。
温雅的眉眼,对上了他温润无波的眼眸。良久玄衣华贵的少年人欣然一笑,令人如沐春风:“聆水,你来了。”
黑巾蒙面,夜色如沉。
无法看清那清贵少年的表情,却见那双无瑕若碧的眼眸里光华流转。他说:“我来了。”
声音依旧清冷如月辉,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淡然令人心安。这世上就是有这么种人。他无需一言一语,仅是一个眼神,就足让你打消一切顾虑毫不迟疑地选择相信他。
而宇文饰非觉得,曲聆水便是这种人。
直到确认了此人绝非刺客,年轻的武将这才收了剑:“得罪了。”
“我便知聆水你定然会来。”温雅的友人将他引入殿内,淡笑着做了开场白。
余光瞥见桌上散乱着几本《战国策》、《军献》,曲聆水心下顿时明了几分。但觉时间紧迫,他已无暇顾及其它。只得直奔主题:“圣上为何关殿下禁闭?”
面对友人的直接,宇文饰非顾左右而言他:“聆水莫不是不知,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纵是父子,也未有什么不可能的。”
闻言他蹙眉,友人分明是不愿说实话。偏他无法勉强,只幽幽地叹了口气:“殿下,你不肯说我又如何帮你?”
“你亦帮不了我,聆水。”玄袍少年长身而立,道不出的无奈:
“虽然我知,自小——你一直站在我这边。”
流殇天下 【卷一】第十六章
虽我知,自小——
你便站在我这边。
然而……
“那是因为,你做的是对的。”曲聆水打断他,语气平淡而真实。
在他看来,宇文饰非一直是一众皇子中的翘楚。不论是处事方式,亦或是能力。恩威并施德刑并用,既服了人心又达成目的。他相信他日若是登基,必然是个能有一番作为的君主。
“是么?”宇文饰非淡淡温吞地笑,眉眼间竟一改往昔的自信与决然:“聆水,其实我……并非做每件事都是对的。有时我便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做错了?”
他忽道:“有。”
音量不大不小,却干脆利落地掷地有声。玄衣少年明显蓦地一怔,没料到友人如此直接。
那往日里贯了白衣素锦、锦绣琳琅的少年人,此刻一袭夜行衣衬得愈加瘦削。然而,那清隽面容上却有一种可悲称之坚毅的情愫:“不论如何,殿下不当与圣上顶撞闹至禁闭的地步。生生给太子一党,落井下石的机会。”
“聆水果然还是这般不留情面……”玄衣少年继一愣之后,温吞一笑:“不过其实,围猎那日之后父皇已经赦了我的禁闭。只不过是,我自己倦了罢……”
“明日朝堂之上,我定会让聆水看到个和以往一样的宇文饰非。”
“如此便好。”曲聆水暗叹口气,却又隐隐觉得有何不妥。
夜凉如水,二人间便突然静默下来。
许久,忽听玄袍的少年人问:“聆水,我听闻你答应了与九妹的婚事?”
那样慎重的语气沉入这凝重的夜里,划碎一时寂静。
他颔首回应。
“聆水,可是爱九妹的么?”他问的时候,心跳些微乱了频率。
闻言那白衣清贵的少年只是轻浅一笑,并不做任何言语。
没有否定与肯定,只有宇文饰非懂得这便是他的答复。这男子眉目柔和,朱砂多情。却同时也冷情地,连一句拒绝的话也不肯给。
“殿下……”他又道:“我只记得,潇湘苑的小容儿已经早夭了。绮容她……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
“你的记忆……?碍,果然你能记得的,真是愈发少了……”宇文饰非突然干笑,却无法掩饰其中的尴尬。“早夭的容衍,是绮容的同胞哥哥。四岁那年……得天花逝了。”
曲聆水静默听着,一言未发。
当真……只是天花那么简单么?传言当年的小殿下可是深得皇帝的喜爱,据说帝王曾有意立幼。帝王的宠爱之下,又有谁知那样幼小的生命要承受多少恶毒的诅咒?宫帷之争…………………
所行往往令人发指,但如此丑闻必定影响皇室声誉。因而便有了种种欲盖弥章的说法。历朝历代中,凡是牵涉到立储之事早夭的龙子龙女。不是亡于意外,便是夭折于疾病。真相又有几人能知?就算知晓,又有几人能在乎那夭亡的生命?
“我一直很疼惜这个妹妹。”他道:“母妃逝后的绮容,便孤身一人。虽然绮容看起来任性了些,本性却是不坏的。记得那时容衍夭后,潇妃便得了疯病。医治无效不久后便香消玉殒,她才四岁。”
再然后……便是姐姐奉旨入宫。那时,他五岁。
那时他,再聪明伶俐再能言善道,也还只是个孩子。他忽然怜惜起这个女子:“我会好生待她一世。”
良久,宇文饰非只看着他幽深的瞳子。最后他摇了摇头:“聆水,我更不愿看到你勉强自己。”
仿佛多年达成的,友人之间的默契。他不愿说,那么他便也只是心照不宣。宇文饰非只见那清贵如神邸的少年即使一身沉郁黑色,也掩不去那一身的温润莲香。仿佛只是看着,也能给人以无尽的力量。
他忽然很想问问他:如若有一日,他做了一件连他无法挽回的事。到头来却又发现,根本就是错的一塌糊涂。那时,你还站在我这边么?
然而,最后他却又忍住了。直到——
门外传来武将‘时候不早’的提醒。
“告辞。”在手搭上门的一刻,清贵少年顿了一顿。声音依然清冷如月魄:“殿下。无论何时,你也只须知道,曲某必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话音迅速同消瘦的身形,一并消融在夜色中。
诺大的宫殿内,只剩玄衣少年一人孑然独立。他微仰头,高冠束发,发际鬓角刻着温雅与高贵。晦暗的,看不清任何物的夜。却从宽袖里探出的**指节覆上眼眸,隔绝一池凄凉。
我已不敢如此奢望……
良久的,仿佛从暗夜里传来一声低不可闻地叹息:
“若有那么一日,我盼你……莫要恨我。”
流殇天下 【卷一】 第十七章
埋头苦研《战国策》、《番略》十日之后,八皇子宇文饰非提出的对番政策受到朝野的一致重视。
广殿之上,玄袍的少年长身而立,眉宇间的意气风发,与他自身的雍容华贵相得益彰。
帝王笑问群臣可有何见地,冷锐的眼里高深莫测。
白衣素锦的少年公子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然而眉宇间的神色却是赞赏的。
方出殿门,他遥遥便见到一身暗红衣袍的青年迎面而来。
那夜,清冷月辉下的那一袭暗红武将衣袍的绝丽青年抱剑而立。背影虽颀长消瘦,却有身经百战的属于武将的挺直和干练。
他性子本冷清,淡扫过一眼后决定悄然离开。谁知绯衣武将似感应到背后之人,忽然回过头来。一个欲走,一个不知开口。一时之间,二人怔在当场。
气氛顿时尴尬。
借着月辉,他望见方才执剑肃杀的青年武将。
一张绝美的面容似乎融进了月魄的清冷,艳丽的动魄惊心。
这便是,那大破北钺十万兵锐的魅上将军了么?少年人的心底叹服,却忽想到若说凤陵的狐狸是艳丽腥红的张扬。
那么眼前这位魅上将军,便是暗红近玄的沉郁。
魅上绯的眼睛带有军人的特质,黑曜石般的瞳孔冰冷而坚硬。
沉郁地,又载着与自身的美艳极为和谐的杀戮与血腥。那双眸子仿佛正贪恋少年人身上的清贵与温润,又或是出于自身的戒备而久久不曾移开。
“将军。”
青年武将不置可否地点头,并无多少歉意的成分:【方才得罪了。】
【将军的青城,确是把好剑。】白衣素锦的少年公子忽道。眉眼间沾染了夜色的清隽风华,细看之下蒙昧不清。
魅上绯微一错愕,随即平整了那张绝丽面容上的表情:【多谢。】
【告辞。】
【……恩。】
——只一面之缘,双方对彼此的印象却是深刻的。
他忆着他身为武将悍然的气势,他则震惊于他绝世的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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