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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衣作者:子言获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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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啊……夫人。”
女人顿时发了狂。
仿佛霎时间被人用勾矛刺进心底,揭开了愈合不了的伤疤剜出了心口的肉,带出淋漓的鲜血。她的神经紧紧地搐成了一团。她发了疯似的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头发,摑他的脸,然后又妄图掐住他的脖子。
动静太大,一时案上的茶水翻将下去碎在地上,破成无数尖锐的恨意,泛起一片冷色的水珠。
“你这个贱人!!!”高贵的女人顿时从咽喉中挤出没了形状的声音,全然不顾身份地与他扭打在一起。
“口出狂言不算,还敢侮辱本夫人!果然祁氏出的都是贱种,嫁进去的女人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生出来的儿子下作低贱还勾引男人!!!你们这些贱人,背地里都不知道和几个男人干过龌龊不堪的事!!!”
俄顷便有怒意升腾如火。鲤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将她重重推开,她身子一倒,发上的金钗顿时松却,长发便如乌云般落下了一半。
鲤忿然回道:“想必夫人前来也是秘密行事,若是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被人知晓,大王会不追究?小人的确低贱,却也好过年纪轻轻就死了的短命之徒!”
事态突然难以收拾,此时的宣于宴已然已直起身贴在屏风之后,努力按捺着性子克制着冲动不让自己冲出去。
“夫人还是早早回去吧,万一被门外闻讯之人背地里往大王处进言说是夫人曾经私自前来,夫人打算如何应对?”
“小子,你以为我没跟这里的下人打好招呼?!”
“那么夫人难道就不会想到,也许小人与他们有什么勾结?”鲤冷得令人生寒地笑着说,“夫人可是自己方才说过,小人是会勾引男人的贱种。”
“你……!!!”
楚桐夫人忿然唤着的同时,宣于宴亦生生愣了一下,而后他只听得屏风之外传来了那女人绝不甘休的尖利声音以及愤然的脚步:“狂妄的小子,你等着!本夫人看你在眼皮底下究竟能活到何时!!!”
脚步俱去,铁锁咯咯地响,一切就在片刻之间恢复了平静。
屋内再无半点声响。
在确定楚桐夫人一干人等已离开之后,宣于宴从屏风后探出了眼光,赶紧去到鲤的身边。
“鲤……!”他低声而唤。
鲤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颊,抬眼看他时,眼中仍有一丝焦虑,却已然轻松了下来。
“公子。”
“你……若不是我今日贸然前来,就不至于让事态变得如此。”他的容色中满是愧疚,伸手去试探着抚摸他的面颊,他却立刻回避。
“不,即便公子不在,楚桐夫人也是来者不善,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也许情况会更坏也说不定。”
“但她怎么居然会好端端地到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从刚才她所说的那些话里,也听不出来。总该不会是好奇,或者只是特意来羞辱我一番。”
“假使如此,她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你被幽禁一年后的今天?”宣于宴咂唇而言。
鲤凝眉不言,宣于宴因想到了什么,复问道:“对了,你方才说的很多话……听来都不像是你说的。那一套一套的说辞,我听着总像是……”
“像是辛垣先生说的?”鲤立刻接过了话端。
宣于宴破出一点苦笑,颔首。
“毕竟,我曾在先生身边做杂事,那套说辞总会学来一点。”鲤轻声说。
宣于宴忍不住无声地笑了半晌,而后却又平静下来,疑惑地问:“那你刚才说的那句……是真是假?”
“哪句?”鲤迷惑不解。
“你和这里的侍卫……”
此言一出,鲤突然愣了须臾。
“……自然是骗她的,难道公子还真以为……?”
他还没说完,就被宣于宴抱在了怀里。
他附在他耳边轻声而戏谑地说:“嗯,我就知道,这里的侍卫哪里比得上我英俊。”
他听到耳畔传来了鲤十分轻悄的笑。
倏忽,鸠鸣之声响了起来,唤醒了敏锐的神经。
他们骤然间分开。
“公子,快走。”鲤颦眉对他说。
“我知道,我近期不会再来。我会与王兄知会此事,加强对你的保护。近来你一定要格外留心。”
鲤认真地点头。
宣于宴揭开了窗,躁动的光线迫不及待地涌进了屋内。
“希望下次见面时,不会有更糟的局面。”在他离开之前,微微笑着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第68章 桃花(一)
曙色熹微,天际微微卷出了些蔷薇的颜色。
辛垣焕翻身上马。
鸣蝉急急地来,笑得面如桃花,切切问道:“先生,要去哪里啊?”
他微微斜下眼角,平静地笑道:“外出散散心……听闻这时节,江岸的桃花已是开了,想来应是一番好风景。”
鸣蝉霎时来了兴致,眼眉一挑便缠道:“先生带我去如何?”
然而辛垣焕答得十分干脆:“不行。”
“为何?”他拉长了音调愠愠地说。
“府中之事,需你操持,片刻之后,应有贵客来。”
“啊?”
他没有多言,只淡然如云地抛下一句“我先走了”,便策马扬尘飘扬了衣裾,一径而去。
一刻钟之后,长公子宣于静央的车驾停在了三公子府门前。
那一日,宣于静央凝着眉间郁结的忧虑,直入三公子府。
期间他有意无意地四下扫视,却不见辛垣焕的人影。
是故他有些音调不稳地问上前迎来的鸣蝉,旁敲侧击道:“鸣蝉,今日由你执掌府中之事?”
鸣蝉合袖而躬,笑容明朗:“是的,先生一刻钟之前出去了,出门前还说,片刻之后便有贵客来,还真是神机妙算呢。”
“是么……”他苦苦地笑,似是有些纾解,心情却又在另一面拧得很紧。虽说已不想见,心头却思念得分明,分明得难捱。然而纵然是见了,也只能激起身躯之中的一片无边苦涩。
他颦眉,闭眼摇了摇头。
宣于宴现出身来,将他迎到了正堂之上。
他一面亲自斟着酒,一面问道:“王兄,你说楚桐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那里也没有消息,她这次的做法当真是莫名其妙……”宣于静央接过杯盏,淡淡呷了一口。
“我昨夜已与焕商讨过……”宣于宴此言一出,宣于静央将酒盏放回案上时,便有些不稳。
宣于宴留意到了这一点,眼帘向上挑了一下,却没继续注视自己王兄的脸。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闭眼用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说:“……是我让他今天出去的。”
宣于静央苦笑了一下:“不必骗我,宴,如今我对他的了解不下于你。”他说:“他就是不想见我,那样也好,因为我也不想见他。”
“何必如此?”
“他根本……无心对我。”
宣于宴愣了一下,然后又说:“我看并非如此。”
他还想说下去,却见宣于静央倏地抬手阻止了他。
“说正事,宴。”他沉了音调径直说。
宣于宴摇头,只得说:“那末我提到他或他说的话时,你可别继续愁眉苦脸。”
长公子虚弱地笑了一下。
是故宣于宴继续说道:“按照他的看法,几乎不会有我前去看鲤的同时就遇上楚桐夫人那么巧的事。他觉得我的行踪也许暴露了……”
宣于静央眼睫一绽,横眉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楚桐夫人从来不做对自己无利的事,她既然前去禁宫,多半说明她觉得自己能够从中获利。”
“那么难道真是因为我暴露了行踪?”宣于宴靠近了他,低声问。
“当真不好说,说是巧合,几率太小,说是阴谋,又找不到证据……”他咂唇。
宣于宴认真询问道:“那么楚桐夫人昨日有何举动?”
“一离开那里就回去了,据说她十分生气,拿下人泄愤,砸了不少东西。后来她一直没离开后宫。”
“也就是说,她没去父王那里告状?”
“她大抵没脸去告。她也知道自己是偷偷跑去的,本就违背了父王的命令,而且胧雾姬的儿子在父王那里,终归是个特殊的存在。”
宣于宴点了点头。
然而宣于静央说:“但以她的做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近期我们要格外留心了。”三公子不屑地冷笑道,“之前是深衣之事,而假使她真有所动作,便不知这次又会是什么。”
“是的……总之近期你不要再冒险到鲤那里去。我已暗中置换了几名禁宫侍从以防生变。假如出了事,你我也能即刻知晓。楚桐夫人那里,我也会继续派人监视。”
“嗯。”宣于宴回道,一抬手将酒一饮而尽。
宣于静央将视线往窗外投去,只见此前明朗的天空中俄然显出了一脉浓淡相合的乌色,隐隐透出些不安。
“这天,似是将有雨来……”长公子望着天边积聚的阴霾,淡淡颦眉说道。
一缕凉意点到了鸣蝉的鼻尖。
“咦?”从庭中路过的他伸手摸了摸鼻尖,然后抬头望了望淡墨色的天空。
天边有一道隐隐约约的光,然而乌黑的云层积得甚厚。
“下雨了?”他摊出掌心去,恰逢又一滴雨点落入掌中。
他身边的门客应和道:“是的。这几日天气闷热,从这云看来,雨势似是不会小。”
“可方才不是还颇为晴朗吗?”鸣蝉回头问。
俄顷,雨点较为密集地倾泻下来。
“的确变得太快。”门客高高抬起了衣袖,疾声唤道,“大人,还是快回屋吧。”
鸣蝉方迈开一步,倏忽想到一事,猝然停了脚步问道:“对了,刚刚……先生出门时,似乎没带伞?”
“诶?”
鸣蝉眸子一动旋即笑上眉梢,对身边的门客下令说:“你快去给我备一辆车,再拿把伞来!”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门客不解地问。
“去给先生送伞,”他盈盈地笑着,尽是调皮模样。
门客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为难地出言道:“如今辛垣先生不在,大人又要出门,那府中……”
“杂事早就打点完了,还需你提起?你快去备车拿伞!顺便为我向二位公子禀报一声,就说我去去就回!”
离三公子府最近的满是桃树的江岸只有一处,每年花开之时,都不乏游人的造访。
雨水将明研的花瓣悉数打了下来,零零碎碎地铺散于地面宛如夜空中聚散离合的星辰。那桃红在雨中渐渐没了生气,四下摇晃,煞是可怜。
雨水带出了泥土的气息。
鸣蝉坐在车里,揭起后方车帘的一角,仔细向外看着。他只知辛垣焕来了此处,却不知此时他正在哪里。
怕也是寻了何处去躲雨。然而鸣蝉从挤满了躲雨的游人的亭子里一路看来,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他也没有见到骑马而去的人中,有他熟悉的那张面孔。
怕他挨雨淋,又怕找不见,是故少年连眼都不舍得去眨。
“哎呀……真是的,”鸣蝉皱眉咬唇道,“雨越下越大了,人却还没找着,可别淋坏了呀。”
正在这时,进入眼睛余光的不远处的两人,却倏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伞面在明红底色上,撑起了一树雪白的梨花。伞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雨水顺着伞沿,携着洁净的质感纷纷坠落,连成一缕缕银丝。持伞的少女长发妖娆如夜,华衣锦绣,天青色的长袖上错落着精细的花纹,编织出一片繁盛的光景。她背对鸣蝉而立,且与男子伫立在较为偏僻之处交谈着,然而那牵着白马而行的高挑男子,鸣蝉只消投去一眼,便知是谁。
“先——”他见了他便开心地开口去唤,笑得甚是欣喜,然而声音未落,他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他远远地看到了伞下的男子唇边淡漠的笑,而后,又看到了女子在桃花相掩下,主动送到他脸颊上的朱唇。
辛垣焕似是微有一愣,却又不见得内心究竟惊诧了几分。
而后女子将手中的伞柄递到了他手里。
他没有回绝。俄然有恭候一旁的马车上了前来,年轻女子登车前目光一直不离他身,乃至那悻悻的视线终于被阻隔于放下的帏帘。
那张脸,鸣蝉来不及看清,也不想去看。
他只觉得那时候,对他而言,天都塌了下来。
第69章 桃花(二)
一辆马车停下,一辆马车走了。
雨声变得更大,喧嚣着惑乱了无绪的思想。
辛垣焕一手撑伞一手牵马,在雨中若有所思地走着,方行数步,突然逢上了车上之人的视线。
在停下的车中掀开车帘斜坐着的鸣蝉,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他,那种神色难以言喻。
辛垣焕的眼底突然抽出了一丝难有的惊异。
他蓦地止住步子与他对视了半晌,而后唇角微弧,淡然笑道:“鸣蝉,你怎么来了?”
鸣蝉惊醒,回过神后依然失神似的说了一句:“……因为,先生没有带伞……”
辛垣焕的眼睫微微地动,在风中被吹散的雨点沾上了他的长发,晃似寒夜的露珠坠在纤细的发梢。
“原来如此,多谢了。”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方才的一切都很正常,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肤色如雪的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躲在伞底亲吻了他的脸。
鸣蝉突然压制不了心中的嫉意与愤怒,就在辛垣焕将马系在车后,然后收了少女所赠的伞登车之时,他忿忿地问道:“先生,方才那女子是谁?”
似是料到他必会问起,辛垣焕不慌不忙地回应:“一户尊贵人家的千金。”
被打湿了粘在他肩上的一片殷红的花瓣,顺着长袖滑到了车上。
“先生认识她?”
“我平日外出时,有过几面之缘。”
“她刚才怎么……?!”鸣蝉说着说着,不觉音调升高,却又因说不出口而停在了那里。
“嗯?”辛垣焕平静地反问道,“怎么了?”
“你……她……她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可以大白天的在道上做出这种事?!简直不害臊!”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于是偏转了话端,直直地只骂那女子以泄愤。
“我也没料到。”他依旧冷静,不受一点干扰。
“先生你为何……就不回避一下呢?难道你……对她……”鸣蝉红着脸,气急败坏地说。
辛垣焕淡淡将看不出情感的笑意引上了眼角。“没有的事,”他说,“不回避只是因为身份罢了。”
“身份?”
“我们终究是寄食之人,门下之客。试问世上有哪个门客,是会明知对方身份高贵,还故意招得对方不悦的?”
“可你是三公子的首席门客啊!你以为你是寻常朝臣家的下客么?!”在摇动着前行的车里,鸣蝉止不住地叫了出来。
“鸣蝉,门客就是门客,不论职事高低,在别人眼里,始终低人一等,”他静静地坐在一隅,波澜不惊地看着他,翕合着朱色的唇角淡然得残酷地说道,“为客之人,最得罪不得的就是为主之人。即便我们是三公子的门客,也不能轻易获罪于任何一名朝臣与他们的亲眷。这一点,你我都明白。是故她有心于此,我亦不好阻拦。”
鸣蝉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不好阻拦?那年轻女子是何身份,会让先生如此忌惮?”
“身份……?”辛垣焕难得有些苦涩地笑了一瞬,“难缠之人。”
面有愠色的少年此时忽而唤道:“难道先生最近时常外出,就是因为——”
“并非如此,”他尚未说完的话被辛垣焕俄然打断,“我只是出来散心的,与任何人都无关联。”
“我……我不信!”鸣蝉颦眉对他叫了起来,“先生,你最近变得很奇怪!从前若有人将自己送到跟前,你分明看都不看一眼!从前即便可以休息你也不往外头去,现在却天天往外跑!而且你最近怎么……说话也好做事也好,态度总是冷得紧,一点也不像从前!”
“嗯?我自己倒是觉得,并没有什么变化。”
“没变化才怪呢!”他怒得霎时站起身来,却因猛地撞到了头而惊呼一声赶紧缩回了身去。
辛垣焕忽而愣住,转而忍俊不禁。
他很快凑过身去替他轻柔地揉着脑袋,没有忍住从唇角流泻出来的笑。
“当心些,何至于如此激动?”
“我当然激动,我……”
他还没说完,突然车身剧烈一颤,辛垣焕没有稳住身子,一不留神便压靠在他身上。车轮似是碾到了麻烦的物件,车身震个不休。为了不继续压着他,他努力用手撑住了车壁,然而两人依然停留在一个十分暧昧的距离上。
鸣蝉噤声,倏地涨红了脸。
车身再度平稳,辛垣焕重新撑起身子时,他发现那个平时吵吵嚷嚷的少年正一言不发且满面通红地看着他。
“……怎么,弄疼你了?”他问。
促狭不安的鸣蝉使劲地摇头。
“脸怎么这样红?真像桃花一样。”辛垣焕柔和地笑着说。
然而这句话却令鸣蝉面上的红晕愈发浓重。
“先……先生……”他怯生生地,伸出手去捉住了他濡湿的袖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和那女子……没什么?”
“嗯。”他甚是干脆地回答。
“那……你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他扬着睫羽,然而显得有些胆怯。
辛垣焕从鼻腔里送出一声轻笑,继而缓缓摇头。
鸣蝉迟疑久矣,盯了他许久,方战战兢兢地,试探着开了口,像个有着诸多渴望却又担心无法实现的孩子,拧住他的衣袖便不愿放开,且缓缓开口问道:“那么……先生你能不能……喜欢我?”
紫色的电光从天际延伸出去,一瞬绽开了扭曲的形态后又一刹收拢,继而空中隐隐有雷,隐而未发地酝酿在蔽了天日的云层之中,荡出些沉闷的咆哮。
宣于静央执盏的手略略停住。
“啧啧,真大的雨……”宣于宴被雷声引去了目光,望着窗外的一片暗色,如是喟叹。
“这样大的雨,恐怕连待会儿回宫都颇为困难……”宣于静央说。
“是啊,焕和鸣蝉也还没有回来,也许还得再等……”宣于宴尚未说完,就发现估计自己又被兄长在心里咒骂了一遍。
他果然还是看到了宣于静央低沉的脸色。
于是他干咳了一下,说道:“等雨小些再走吧,王兄。”
“能的话,我倒是希望现在雨势就收小一些……”他沉默了少时,然后忧郁地笑着回答。
辛垣焕很久都没说话。
鸣蝉一直红着脸,捉着他的长袖,惊惶地看着他。
车外雨声很大,伴着车轮碾在道路上的生硬声响,落得一片嘈杂。
然而车内却静得令人不安。
俄然,辛垣焕噙住了唇边清淡如旧的笑,闭眼轻轻摇了摇头,说:“鸣蝉,何必如此?”
闻者突然愣住,只因完全不能明白这句话出口的意味。
“什么……何必如此?”他睁大了双眼,分寸不离地看着他。
“如今这般有何不好?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呢?”长发的男子置着言辞,淡然若絮。
“当然不好!”鸣蝉直起上身,迫切地说,“我、我一直都不希望……”
“好了。”他突然出言打断了他,平静地说道,“鸣蝉,不要说不值得的话,不要做不值得的事。”
“……先生什么意思?”
辛垣焕笑着说:“鸣蝉,你不了解,我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个样子。我不值得你喜欢。”
“我才不管先生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径直说,捏住他衣服的手紧了又紧,“反正我只想跟着先生!”
辛垣焕没有说话,苦苦地笑了起来。
他再次摇头,似是自言自语一般,低下眼睫撩起唇角,带着嘲讽的语气暗自嗫嚅:“上天……你这是要教我,负几个人……”
鸣蝉的心狠狠一拧,身体的各个部分变得不安分起来,他努力压制着性子,唇齿颤抖地问:“是……拒绝的意思吗?”
辛垣焕没说话,那时,也没有真正看着他。
“是吗,先生?”他复追问道。
他转过目光与他四目相叠,疏离而又有些苍白地笑:“我本比任何人都不愿见你伤心,鸣蝉。”
“所以……”鸣蝉唇齿颤抖,低沉而不顺畅地说,“我到底……哪里不好……?”
他笑:“你哪里都很好。”
“那你为什么……?!”他突然大声吼了起来,几乎震掉倏忽涌上眼瞳的泪水。
“平静一点,鸣蝉。”
“我怎么可能平静?!你……先生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
他忍不住心口涌上的那一片阻滞了他呼吸的莫大疼痛,狂躁的思想令他的行动也变得疯狂。
那时,他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遽然扑上前去,不顾一切地,将吻胡乱地送到了他的唇边。
第70章 桃花(三)
“鸣蝉!”惊诧的辛垣焕猛地将他推开,推开那个孤注一掷而笨拙地亲吻着自己的绝望的少年。
“鸣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冷静一点!”他躲避着,而后推开了他,然而他却又一步不退地逼了上来,誓不罢休地纠缠。
“我不冷静!我冷静又能如何?!”辛垣焕听着那少年发狂般嘶吼的声音,从哪调子里听出了他情绪的极度震荡。
他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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