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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衣作者:子言获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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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于宴想到他,突然用手扶住了额头。
  “王兄……”他不住地摇头,神情痛苦。
  “可恶……当真没有更妥当的办法了吗……?我们若是少算一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暂且交给臣,如何?”倏忽,辛垣焕撩起眼帘,平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
  宣于宴愣住,有些发怔地看着他:“你说王兄……焕,你……”
  “只能是暂且。”辛垣焕沉着面色,神情肃杀而忧郁地说,“臣已不能做得更多。”
  宣于宴沉默着,看了他许久。
  “好,”他目光如炬地说,“那么,朝政之处,由王兄与你去处理,而我和鲤,去把该引出来的,全都引出来。”
  辛垣焕缓而沉地点了点头。
  马车剧烈地晃动,撞得人心乱如麻,在日光正浓之时,曲折地奔向了惶然未知的危险的前方。
  屋内的靳玥突然从座上惊起。
  “什么?!”他发狂地厉声吼道,“楚桐夫人死了?!”
  传令之人颤抖地匍匐在他脚下,颤巍巍地答道:“是……是的。”
  身边的近侍猝然上前一步,在他耳边犹豫着问道:“难道……难道是少爷你……”
  “你找死!!!”他一个耳光扇在了近侍脸上,骇得他霎时捂住了脸,失足滚在地上。
  “我连日来连后宫都没踏入半步!与我何干?!我发了疯才会去动后宫的人!我还想要自己的命!!!”
  他努力平息了心头盛怒,忿忿地咬住失了血色的唇,音调突然降了下来:“怎么回事……他为何……为何要这样做……?”
  “这么险,这么险的棋,为何要走……究竟有何好处……?”他说着,睁大了充满恐惧的双眼,握在肩头上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侍从不解地抬头看他,因恐惧而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些,留他在原地不知具体因什么而惊慌失措。
  靳玥将手按在唇上,手指不住地抖。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晃似夜空中孤独地悬挂着的石头。
  “必会出事……逃不过了……竟会惹出这般严重的事态,”靳玥惶恐地睁着眼,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一朝事发,只怕便不能相见……”
  他毫不在意身后的侍从万分不解的目光,音调忧戚地暗自念道:“最怕的是,永生都……”
  他独自站在角落里,空空睁着虚无的眼。
  唯见一道清浅的水痕,从眼角轻轻滑落了下来。
  门外传来了铁链碰撞的坚硬的声响。
  鲤处在极度敏感状态下的神经,因这动静而剧烈抽搐起来。
  屋中唯有他一人。他死死望着门口的方向,步子却不由得往后挪移。
  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又会是怎样令人心惊的命运。
  门被豁然打开,日光在一瞬间挤满视线,而进入门内的人影,让他的心在那时几乎跃出了身体。
  “公子……!”他不禁出声急切地唤了起来,而宣于宴疾步上前,倏地将他紧紧拥在了怀里。
  鲤微微红了眼眶,在他怀里与他紧紧相拥。
  “我无法更早赶来,你还好吗?是否被吓到了?”宣于宴抚摸着他的头,音调促然地关切地问。
  “我没事……长公子来过了,多亏他特意赶来……”鲤努力按捺着复杂的情绪,却因过于激动,身子轻微地抖。
  “别害怕,现在我在这里……”他锁住眉峰,蓦然低头深深吻上了他的朱唇。
  伫立一隅的辛垣焕愣了一刹,将眼光移开许久,却发觉他们未有片刻停歇,于是只得尴尬地咳了一声。
  两人因反应过来而突然分开。
  鲤倏地涨红了脸。
  “公子,鲤,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我们须赶紧离开此处。”
  “离开此处?”鲤霎时惊慌地问。
  “是的,离开王宫。”宣于宴回答。
  “不,不行……”他睁大了眼,摇头道,“我有嫌疑在身,此一去岂不成了畏罪潜逃?”
  “畏罪尚可潜逃,留在此处,却只有死路一条。”宣于宴严肃而定然地对他说,“鲤,你信不信我?”
  鲤按捺着躁动的内心,听了他末的那一句话,望住他沉沉地点了点头。
  宣于宴明亮地笑了起来。
  他紧紧牵住了鲤的手,拉起就走,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走。”
  随着他快速迈开步子的鲤这时急切地问道:“可公子,我们去哪里?”
  “哪里都好。”
  “哪里都好?”
  “只要能离开这里。”
  鲤突然愣住,只因这对话的熟悉。
  这是那一年,他与宣于宴初见时的对话,只是如今,本末倒置。
  只有一处是相似的,那就是,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来到他面前,然后带他离开。
  鲤怔忡地看着他。
  “在父王的任何一项命令下达之前,在被人发现之前,我们必须离开王宫!”
  他还有些茫然,却被他拉着,飞速离开了那间幽闭了他一年多的屋子。
  日光突然很烈,烈得他睁不开眼,在他的记忆里,太阳是没有这么刺眼的。
  日光也很灼,灼得他们紧握的双手间握住的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灼得他分明寒冷的心突然满涨了厚重的温暖。
  尽管他应该殚精竭虑,极度恐慌,因为他的性命正被安置在随时将倾的边缘,然而这时的他,却觉得意外的安心。
  数年前,这样的结识为他们定下了今日的一切。
  情节在回环往复,只是不知这一次究竟能走出怎样的轨迹,修出如何的因果。
  尽管那是个最初逃亡是宣于宴布下的一场骗局。
  那么,如今呢?
  鲤望着攥紧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奔跑着的身影,突然觉得眼角有泪,盈盈将落。
  
  
  
  第78章 东窗(四)
  他们径直上了一辆马车。
  携带令牌的辛垣焕骑马相随。
  出了宫门之后,另有十骑车马按计划跟着他们迅速离去。
  宣于宴与鲤深深对视着,许久。之后宣于宴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公子……我们如今究竟要如何做?”鲤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担忧地说。
  “暂且离开王宫,见机行事。”宣于宴轻轻吻着他的脸颊,说道,“鲤,你要做好准备,我们定会遇到危险……父王绝不会轻易放过‘畏罪潜逃’的你,以及将你带走的我。”
  “我知道……可,公子这是打算与我一同离开?”出言之时,他想起一切,他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嗯,先离开数日……这其间,朝野必定生变,若事态平息,也许我们还将折回。”他说着,突然沉了音调,紧紧拢他在怀中,“然而倘若不能回宫,真相不白而父王又意欲将你赶尽杀绝的话……我们就只能……浪迹天涯了。”
  鲤怔怔地抬头看他。
  “什么……?”俊秀的少年唇齿颤抖地说,“公子,你怎么可能会去过这样的生活?这里的一切,你怎么可能放得下?长公子他一个人……”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你先别着急,”他抱着他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发,平稳着他的情绪,“先听我的,我们有如今正在做的事。为了能把背后的人引出来……为了王兄将来的社稷。”
  鲤顿住神情,似乎有些明瞭,于是稍微安下了心。他说:“原来如此……”然后便低下头,埋在他胸前。
  “鲤,你现在所要做的事,就是安心地跟着我,同时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宣于宴说着,从车座下抽出一把长剑,递到了他眼前。
  锋利的长剑是把危险的程度一瞬间呈现在了眼前。
  鲤心中忐忑,将它接了过来,系在腰间。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旋即眼睫微微地颤。
  倏地,他开了口,轻声问眼前的男子道:“公子……是为了什么,而要将我救出来的?”他问:“依然是因为……一时兴起?”
  宣于宴一听,舒尔扬起眼角,怔忡地看了他许久。
  那一年的场景,那一年的对话,还在记忆彼端轻轻叫嚣,到头来,谁也不曾忘却。
  宣于宴蓦地撩起了镌着邪气的唇角。
  “喔,是啊,”他像当初一样,戏谑而灼人地笑着,用魅惑的声音缓缓回答,“我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和你白头偕老。”
  鲤睁大了玄色的瞳眸,通透的眸子里映着他攫人的微笑。
  宣于宴笑着,再次缓缓靠近了他的面颊。
  “如何……?”他的呼吸轻轻拍散在他长而密的睫毛上,撩出微微的痒。他问:“如此的一时兴起,你愿意吗?”
  他白如冰雪的脸上,俄然镀上了一层暖色的红晕,宛如初春之霞。
  “我……”
  “怎么样……?”他逼到他眼前,暧昧不已地看着他,唇角几乎触到了一起。
  鲤心中暗自恼着,恼他总爱说这样的话,明知自己如今的心思,却还总是咄咄逼人地要他去回答。
  见他避开了眼光,且缄默久久,宣于宴敦促道:“诶?不愿的话,我可就把你扔下车,回宫了啊。”
  “你……!”
  在这种时候还开得出玩笑来。鲤想着,倏忽抬眼,有些忿然地看着他,这时却遇上了他笑盈盈地送来的柔软的吻。
  车身不停地晃,然而此时车中的人却不会去分神在意。
  从唇舌的纠缠中撩出的甜蜜让他们忘乎所以地贴近着身躯。
  “唔,公子……”鲤净白的脸色又变得微红。他轻喘着说:“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的确不是恰当的时候……不过,好不容易我们可以恣意亲昵,却偏偏逢上了……这样的情势。”他埋首于他的颊侧不住地吻着,并无退让之意,却用低沉的嗓音捎起他耳边的痒。
  “不行,快住手……”鲤竭力想要推开他。
  宣于宴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我不会怎么样的,我只是想稍微尝一下而已……而且之前我们也没有做完呢。”
  鲤的脸刷的一下涨红起来。
  “当做补偿,稍微慰藉一下我的相思之苦,如何……?”
  “这……”
  宣于宴刚说完,就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鲤迟疑地伸出双臂环着他,那公子从他的唇角一直吻到了颀长的脖子上。
  隔着衣物,他热切地爱抚着那少年的身躯,而后轻轻地将他的衣襟拉了下去,露出了雪白的肩。
  长发在肌肤上缠着,丝绸似的绕在肩上,流于雪色的肌肤之上。
  他紧紧揽住他纤细的腰身便俯身去啃噬他的锁骨,鲤的手指不觉便紧紧扣在了他的衣上,嵌入凌乱的褶皱之中。
  当手探入衣下,滑过了他胸前敏感的部位之时,鲤轻声唤了出来。
  宣于宴轻微地撩起了齿间的笑,然后将朱唇送到了那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随行的十辆马车远远停在后方。
  辛垣焕飞身下马来到主车边上,方撩起车帘一角往里投去一眼,便瞬间白了脸色把车帘放了下来。
  光线的变化与声音令车内的两人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们恢复了理智,开始匆匆整理凌乱的衣物。
  “啧,真是……”宣于宴有些忿忿地说,“果真不是好时候。”
  “公子,我都说过了,你偏……”鲤低压了声音,既恼又羞地向他唤道。
  辛垣焕站立在车外,听到车内的动静,不禁缓和了此前心中的紧张,摇着头笑了起来。
  这时宣于宴尴尬地咳了一声。
  “启禀公子,此处已距王宫近二十里,并无追兵,应当暂时安全了。”辛垣焕听到他的暗示,毕恭毕敬地说。
  宣于宴将车帘挑了起来。
  那时的鲤还在侧过身子面对车壁理着衣襟,没有去看他二人。
  “……那么,一切按原计划行事。”他端凝了神色,十分认真地说。
  “遵命。臣即刻返回宫中,放出公子携鲤私逃的消息。”
  鲤听闻,下意识地往他们那里投去了一眼,念及宣于宴心中自有计划,于是虽然不解,却没多言。
  “嗯。”宣于宴颔首。
  这时的辛垣焕向车厢内的鲤睥睨了一瞬。
  而后他收拢了视线,对眼前的主人说道:“臣还有些事,望与公子私谈。”
  宣于宴与鲤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那公子笑笑说:“我下车。”随即离开了车厢。
  他们离开数十步后,宣于宴方开口问道:“何事?”
  “公子。”辛垣焕停下脚步,些微欠身道。
  “嗯。”
  “要看场合,不要性急。”
  宣于宴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却发现自己没有理解错对方的意思。
  他无言地端详了他一会儿,而后愤懑地说道:“这种时候……你还能跟我开玩笑?”
  辛垣焕轻轻拢住唇角的笑:“只因,不知是否是最后一次玩笑而已。”
  玩闹的心情突然退去,宣于宴霎时认真地看着他,颓然生出心中的郁结。
  辛垣焕合袖躬身,直接进入了正题,道:“公子,虽最好的结果是事件一旦平息,公子与鲤便可返回,但毕竟不知事态究竟会向何方发展,亦不知此一别是否能再相见,是故臣不得不为公子做最长远的打算。”
  宣于宴面色凝重地颔首:“你继续说。”
  辛垣焕从长袖中取出锦囊,递到他手中:“公子若当真流亡在外,必不能与鲤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锦囊之中的名字与该名的凭证,希望公子妥善留存。以此名此物为凭,在王都乃至全国的钱庄当中,都可提取钱财。然而,公子也必是要节衣缩食,才可渡过一生。或以此财力到它地隐居,置些田产做些买卖,虽屈尊降贵,却是生存下去的路途。公子若不能回宫,必要做好这一轮的打算。假使能与可信任的大臣疏通关系而为公子与鲤提供去处,长公子必会主动与你们联系,但目前看来,这样做较有风险。”
  宣于宴不由得颦眉而答:“嗯,我知道。”
  “每当离开一座城池,要与当地的军队传一声招呼。”辛垣焕如是说。
  宣于宴霎时不解:“为何?”
  “如今军队的实权掌握在上将军樊川手中,长公子夫人出身樊氏,是故上将军如今必属长公子阵营,更何况凭长公子与樊氏的关系,今后长公子要收回军权,顺理成章。湛国于各地皆有驻军,与军队联系,可保证公子与长公子之间的联系,也有利于公子和鲤的安全。”
  “话虽如此,可军队人杂,我担心徒生枝节。”
  “以军令命之,他们必然严谨对待。”
  他想着,点了点头:“对。”
  “囊中还有公子的令牌、印章,以做身份凭证。只是公子必不可轻易以真实身份示人。”
  宣于宴听闻便揭开锦囊,查看了物件。
  他悉心看了,然后在取出其中一个物件之后,眼睫一触即分。
  辛垣焕看到他的反应,没说什么,只是撩起了眼角沉默地看着他。
  “好的,焕,我知道了。”他看了之后,将物件重新放回囊中,收到了袖里。
  辛垣焕推袖言道:“除去现在需去寻找长公子并放话于朝野,臣还需回府布置诸多事宜。但逢变故,门下群客必乱。”
  他说完这句,宣于宴生出了片刻的思忖,然后说:“焕,至于门下之客及仆从,若愿留下,便将他们好生安置,若要离开,也不必强留。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一朝失势,任是门客散尽也不稀奇,世道从来如此。”
  辛垣焕垂眸颔首,应道:“是。”
  “所以,你若要走,我亦不会强留。”
  宣于宴突然掷出这么一句话,猝不及防。辛垣焕遽然抬起了眼。
  那公子看着他惊诧的神色,蓦然而笑,伸手拍在了他的肩上:“你已为我做了许多,又无攀附王兄,晋身朝野之心。我平日张扬跋扈,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因此我若不能回来,你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不甚要紧,公子不必为臣担忧。”辛垣焕诚恳地说。
  “我之所念,是希望你能留在王兄身边辅佐他,毋令我担忧。我府中之事,就算你不在,鸣蝉不在,也有必然有不会离开的家老。”
  他见辛垣焕没有说话,便舒缓了神色,无奈地笑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大抵意料得到。”宣于宴微笑着对他说,“不论你愿不愿意留在王兄身边,都是出于为他好的心。但是你认为这样对他好,他却不一定也那么认为……王兄是个非常看重感情的人,从小就是。”
  辛垣焕轻微地匀开了唇角:“公子所言不假,但如今不是细说的时候。不论臣做了什么,都望公子能相信臣的做法。”
  宣于宴定然地笑道:“我当然相信你。”
  辛垣焕的笑容有些苍白。
  他端正地合袖,缓缓推于身前,正色注视着他,真诚地说:“知遇之恩,本当涌泉相报。公子对臣的关照与信任,臣没齿难忘,只愿今日一别尚有后会之期,使臣能够得幸,再报公子的恩德。”
  宣于宴笑着让他免去礼节。
  而辛垣焕噙着笑意的样子,看起来却有三分忧戚。
  宣于宴没有多问,直说:“多年来,亏难你尽职尽责地陪伴着我。你是我手下,最优秀的门客,也俨然应是朝中英明的辅臣。”
  “臣担当不起。”
  “担不担得起,我很清楚,王兄也很清楚。”念及时间紧迫,宣于宴说道,“……如今事态紧急,不能多言,你先去吧。”
  辛垣焕应允,旋即翻身上马。
  “三日之内,公子必须严加防范,提防途中变故。”
  他忧心忡忡地说完,引过缰绳,灵活地调转了马头的方向。马尾轻轻扫出一记凉风。
  他正要策马,忽听得宣于宴唤出了一声:“对了,焕。”
  “公子何事?”他连忙回过身。
  逆着光,宣于宴撩起了唇角一向张扬的笑。
  他说:“‘辛垣焕’真是个好名字。”
  骑马的男子神色微微凝滞,一瞬的惊讶从面上扫过,随后不见余痕。
  辛垣焕自嘲却又释然般的笑了起来,牵着马缰,庄重地再次合袖道:“一日为臣,终生为臣。辛垣焕谨记于心。公子,千万珍重。”
  宣于宴亦笑着合袖,以同等之礼礼之。分别之前,两人合袖深躬。
  忽而有凉风从袖际袭过,万籁亦簌簌有声。
  车轮与马蹄声都远去了,各自消失在不同方向的地平线上。
  
  
  
  第79章 罹乱(一)
  传出几封密信之后,辛垣焕策马向三公子府飞奔而去。
  “先生,出了何事?公子呢?!”一见到辛垣焕的身影,鸣蝉便焦急地跟了上去。非常时刻,亦顾不得此前的种种芥蒂。
  下马后的辛垣焕急速走着,望向前方对身边紧紧相随的他有条不紊地说:“鸣蝉,随我来,我需将府中大小事宜托付给你,如今有我需立即着手的紧要任务,因此府中事务由你全权代理。记住,现在你是这个府邸中权力最高的人。”末了,他又续上一句:“门客中若有要离去的,不必阻拦,留下的,好生安待。”
  “什么?!”鸣蝉难以置信地唤道,“为什么这样说?公子呢,公子到哪里去了?!”
  “一时不能回来,所以,你一定要管好此处。”辛垣焕认真地对他说。
  他将所需托付的事物清点了记在账上,又将府中诸事向鸣蝉甚快地嘱咐了一遍,最后将公子府的印符交到了他手中。
  而后不及鸣蝉问他更多的话,他便屏退了他,独自进屋去取了不知何物,之后再次匆匆上马。
  “先生!”追出来的鸣蝉猝然高声去唤,“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有我必须做的事,你勿多问。若赶不及,公子、长公子还有鲤都会有危险。”
  此前无法意料到事情严重性的鸣蝉呆呆地立着,一阵寒流从躯体中极速驶过。
  他遽然颤抖地扯住了他的袖角。
  “先、先生,不会有危险吧?大家都……会安然无恙的吧?”他睁大了惊惧的瞳眸仰视着马上的他。
  “别担心,我会尽我所能。”
  “可我担心管不好府邸,万一大王的使者寻上门来,我……”
  他张皇失措地说着,辛垣焕忽而从马上俯下了身子,拉过他的脑袋轻轻靠在了自己身上,拢住他削瘦的肩。
  “相信自己,鸣蝉。不知如何处置之时,便想想假使是我,会如何去做。若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长公子必会插手,你不必过于担忧。”他在他耳边柔和地说,“……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我们既已生得卑贱,就更应好好地活下去,不让任何人看轻。”
  鸣蝉诧异地看着他,唇齿轻颤地说:“先生,你这话怎么说得好像……”
  辛垣焕直起身子,从唇角落下了清淡如许的笑。
  “我走了,鸣蝉。”他牵动缰绳,马蹄在原地叩出了声响。
  他突然一惊,高高仰头唤道:“先生,你可要平安归来啊!”
  辛垣焕没说话,唇角依然挂着疏离而让人无法捉摸的笑。
  他策马扬鞭,白马飞身而出。
  “你会回来的吧,先生?!这里可不能没有你!”
  身影和马蹄声渐次远去。
  唯有鸣蝉的声音依然响亮,携着他莫名而起的甚大的忧虑。
  “先生!要回来啊,先生!”
  白马突然降临于宫门之前。
  辛垣焕无下马之意,马匹径自向着宫门处狂奔。
  戒严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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