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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哪位-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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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张了张嘴,安卉就立刻俯身过来,“你想要什么峥鹏?渴吗?要喝水吗?”
  他闭了下眼皮。
  她立刻起身去倒水,回来后半扶起他,慢慢地喂他喝下去。
  喝完后,她小心地扶他躺回去,再拿来毛巾给他擦嘴。
  他静静地看着她。
  明明心里有一大堆的话,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正如她所说,她真的不会走,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她做到了。而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再也给不了她什么了!
  除了这具急剧衰败的身体,他还能给她带来什么?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害怕自己会在她温柔而坚定的眼神里沉沦下去!他的沉沦,除了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死,不会再有别的作用了。可是——
  “峥鹏……”
  突然间,安卉轻轻地趴在了他的胸口上,娓娓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遇到再坏的事,都没有比你抛弃我更让我难过!”
  唐峥鹏胸口一滞。那种令人迷茫的痛苦又一次袭来了。
  安卉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他,幽幽地问道,“峥鹏,你还是喜 欢'炫。书。网'我的对不对?”
  喜 欢'炫。书。网'你,喜 欢'炫。书。网'你,从没停止过,一直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停止地喜 欢'炫。书。网'你。
  像是能听到唐峥鹏的心声似的,安卉浅浅地笑了笑,然后就又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也是的,我也还是喜 欢'炫。书。网'你的,而且是越来越喜 欢'炫。书。网'的那一种,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一旦认准目标了,就绝不放弃的!以前,我曾经因为家里的事想过抛弃你,可后来我发现我这样做除了只会更深地伤害你之外什么也没有,所以,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为了不伤害对方而离开对方,这是一种最愚蠢的想法!天底下,没有比两个相爱的人硬要分开更痛苦的事了,所以,生病也好,死掉也好,都没什么了不起的,该面对的,咱就去面对,一起去面对!”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愚蠢却又更动听的情话了。
  这世上,也再没有比这更痛苦却又更幸福的相守了。
  第二天早上,唐峥鹏没有再赶安卉走,安卉打水帮他洗漱的时候,他也乖乖的,没有乱动。
  安卉高兴坏了,一边帮他擦脸,一边抿嘴偷乐。
  唐峥鹏有气无力地白她一眼,“笑什么笑……本少爷长得有那么好笑吗?”
  安卉的眼睛亮了起来,突然就把毛巾撤掉,把脸凑过来,叭唧就是一口!
  唐峥鹏捂住脸,气极却又无力地抱怨,“你怎么耍流氓啊……”
  安卉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峥鹏,我爱你。”
  她捧着他的脸,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爱惜地看着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明白的吧!”
  他垂下眼眉,心痛得无以复加。
  “所以呢,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地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好么?”她认真地盯着他看。她的眼神,坚定得让他觉得有点害怕。安卉见他没回答,便又摇了摇他,脸上笑着,可怜兮兮的,“哪怕是为了我呢,就当是陪着我呢,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呀,咱们就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吧,好不好?”
  他无言以对。
  一颗泪,静静地,火花般地迸出了他的眼角。

  【四十七】

  安卉要他答应她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现在,除了不再叫她滚蛋,尽量配合医生的治疗,他实在无法再给她更多的承诺与安慰了。
  死神,从来不会因为你的贪生而变得仁慈。
  他做不到可以心安理得地给她无谓的希望。
  医院里,不断有更新的病人入住,同时,也不断有旧的病人随时死去。
  在唐峥鹏的隔壁病房,一星期前住进了一个17岁的少年,急性再障,一米八的高个子,据说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长相清秀,青春勃发的,当时入院时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可没过几天就因为大出血引发败血症死掉了,走的时候,整个病房楼道里响彻着他父母亲此消彼涨的号啕大哭声,呼天抢地,凄厉哀绝,唐峥鹏原先就因为失眠一直没睡着,后来就起来,慢慢走到病房门口打算去看看,结果,他一眼就看到了安卉。
  站在那少年的病房门口,安卉泪眼婆娑地朝里看着,捂着嘴哭个不停。
  他的心骤然就痛了起来!他捂着胸口站在门框那里呆呆地想,仅仅只是一个陌生病友的离世,她就哭成这样,也不知道当自己离开的那天,她又会怎样呢?
  他没有去打扰安卉,静静地转回身,爬上病床,默默地拉上被子躺了进去。即使盖着厚厚的棉被,他也感到全身发冷,像是已经到达地界,那黑暗而冰冷的所在。后来安卉回到病房,他就开始装睡,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也不愿意看到她为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安卉似乎站在他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又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陪护床上。
  那天晚上,他一夜没睡。
  安卉虽然没发出声音,但他知道,她也一夜没睡。
  但是第二天一早,安卉又恢复了原样。
  “醒了吗?感觉还好吗?”一张明亮而欢喜的脸,趴在床头,出现在他苏醒的那一刻,像春日般明媚,他微微一笑,回答道,“嗯,很好。”
  “那就起来吧,我帮你洗脸。”她转头,一蹦一跳地走了。
  唐峥鹏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后,才付之以酸酸的一笑。
  这天上午的早饭唐峥鹏没吃,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安卉硬哄着他喂了两三口,结果吃了马上又吐了,安卉只得悻悻作罢,可是嘴里却不饶人,“还真是大少爷,嫌医院饭菜不好吃是不是?挑食的家伙,不乖!”
  他向她吐了吐舌头,可现在,即使做这种调皮的动作,他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开始感到全身疼得厉害,怕她担心,他就借故困了,躺进被子里装睡忍着。安卉一直就坐在边上看着他睡,后来好像唐妈妈来了,安卉这才起身忙活去了。
  唐峥鹏躲在被窝里疼得几次快要喘不上气来,却始终一声不吭。
  下午医生进来例行检查,完了后就跟把唐妈妈和安卉一起请到办公室去了,大概总是商量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什么的,他也不感兴趣。
  安卉和唐妈妈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起了床,半靠在床上拿本书在看,安卉反正一见他就笑眯眯的,他把目光停留在妈妈脸上一小会儿,心里就有数了。
  这天晚上,他早早就睡了。
  隔天中午,路之遥来了。
  安卉说自己要出去一趟,病房里便只留下了哥儿俩。
  “安卉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治病,别没事儿折腾人家了。”许久后,路之遥说。
  唐峥鹏淡淡一笑,语气却点委屈地说道,“怎么连你也说我……”
  路之遥后来没多久就回去了,反倒是安卉,一直快到傍晚才回来,扛着一大包东西推门进来,神情疲惫。唐峥鹏问她去哪儿了回来得这么晚,她笑着说回了一趟公寓,带了些换洗衣服和书什么的,唐峥鹏就问怎么去了这么久?她说顺便把家里打扫了一下,太久没回去了,积了好多灰,唐峥鹏就略微责备地嘟哝了一句,“反正又回不去,有什么好打扫的。”安卉“呀”了一声,走过来掐了掐他的脸,“你又阴阳怪调的说什么呐!”唐峥鹏咧了咧嘴,刚想反驳两句,恰好这时晚餐送来了,打断了他本想继续的话。
  安卉起身准备,他的目光尾随着她,看着她把餐盘接过来,放在移动小桌上,再把桌子推到他面前,然后打开餐盒,拆开餐具包,“来,趁热吃吧。”她把勺子递过来,他呶着嘴说,“我要你喂……”安卉噗哧一声就笑了。
  她一边卷袖子一边笑说,“怎么突然乖得像小孩子一样,真拿你没办法……”
  唐峥鹏也笑,就这么一下子,他感到轻松了。
  其实,笑一笑也没什么难的么,可是这时,他突然在安卉卷起衣袖的手臂上看到了什么,他猛的抓住了安卉的手腕,“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安卉的小臂上不知怎么的擦伤了一大片,一条条的伤痕上还渗着丝丝血迹,唐峥鹏心疼坏了,腾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走!赶紧去护士那儿处理一下!”
  “哎呀没关系啦,就那么一点点……”可安卉根本挣不开他,就这样一路被他拉到了护士站。
  护士帮忙清创上药的时候,唐峥鹏就像捧文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托着安卉的手,一边还像过去那样,不时地回头安慰她,“忍着点啊,药水下去会有点疼……”
  不知为什么,今天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安卉直想哭。
  弄好后,唐峥鹏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带她回病房,到了这时,他才忍不住骂起她来,“好好的,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今天出去又给我去抓小偷去了?”他瞪着安卉,却不等她辩解,就又急急忙忙地骂下去,“真是的,还以为自己是便衣警察吗?成天管这些闲事,好像自己真的有三头六臂似的,我看你八成是嫌我命太长了,所以才故意拿这种事情来吓唬我!”骂着骂着,他居然就真的生起气来,一脸恨恨地丢开安卉的手,自顾自往前走去。
  安卉冲上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唐峥鹏的腰。
  他一愣,转而皱眉,“你干嘛?”
  安卉在他背后幽幽开口,“峥鹏,你都已经好 久:炫:书:网:,没这么关心过我了……”
  他心里所有的防备,在安卉的这句话后,轰然倒蹋。
  他很快转过身,捧起安卉的脸,用力地吻了下去……
  他顾不得了,此时,他的整个胸腔里,装得满满的全是自责与懊悔。
  第二天,他在吃过早饭后问安卉,“安卉,咱们今天出去逛逛吧?”
  她立刻吃惊地张大眼睛看着他。
  好 久:炫:书:网:都没看到她这么纯真可爱的表情了,他突然觉得开心,便笑起来,“远的地方去不了,咱们就还是老样子,从后门出去,沿着湖边逛一圈,顺便还可以划划船,我看今天的今天很不错,是个踏青泛舟的好日子。”
  安卉这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立刻伸臂圈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一叠声地嚷道,“这太棒了!峥鹏,你真好,真好!”她一边嚷一边还连连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她是个多么容易就能高兴的家伙,像个小孩子一样。
  而他却觉得心酸。到底谁是好人,谁是不知好歹的笨蛋,一目了然!他真想杀了之前的他自己。
  医生巡诊之后,他们就开始动手准备,安卉帮唐峥鹏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再戴上口罩,又在自己包包里放上急救包和一些应急药品,然后他们就出发了。
  一路上两人佯装镇定地躲避着医生和护士,一个侦察一个押后,小心而快速地潜行,倒颇有一种拍警匪片的感觉。
  “哎,你说一会儿要真被陈医生发现了怎么办?”安卉有些担心地问。
  “那你就告诉她,主谋是我。”
  安卉眯眯一笑,“行!”
  下了电梯,出了住院大楼,他们沿着西病区的围墙向后门走去,一路顺利,到了之后,安卉把掩在一丛绿叶中的门闩轻轻拉开,再走回来牵起唐峥鹏的手,两人一同钻出门去。
  室外的喧嚣,随着阳光,一下子就热辣辣地迎面扑来。
  真好,活着的味道!
  湖并不远,过了马路再往前行进十多米就是。
  春末的湖岸,杨柳轻轻,桃花簇簇,真正是桃红柳绿,霎是喜人,他们在湖边租了一条自划船,上船后,由唐峥鹏掌舵安卉划浆,然后缓缓地向着湖心划去。明媚的春光,打在他们的脸上、身上,散下一大片灿烂的金色,暖洋洋,热烘烘的,照例是活着的味道。
  安卉显然高兴坏了,尽管浆被她划得乱七八糟,湖水四溅,小船也因此一直停留在水面上打着无聊的圈圈,她也照样开心得不得了。她的笑声不断飞掠过湖面,像夜莺的歌声般钻进唐峥鹏的耳朵里,那么动听。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累了,大剌剌地把浆一丢,说道,“算了,不划了,就停这儿吧,我划不动了!”说完,她就把身体往后一倒,把脸仰起来,闭着眼睛享受春光。
  唐峥鹏坐在船头笑眯眯地看着她,心情无比愉悦。
  “过来一起坐吧。”过了一会儿,唐峥鹏提议道。
  安卉睁开眼,坐起身,冲唐峥鹏抿嘴一笑。
  她起身朝他走过来。小船由于她的脚步而开始轻轻摇晃,她支起双臂掌握平衡,而唐峥鹏也是早早就伸出双手等着接她。她看着焦急等待着自己的他,笑得越发甜了。
  等她一到,唐峥鹏便牵她在自己前面坐下,他支开双腿,从背后环抱着她,她靠着他,把自己的双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迎面的阳光,此时似乎变得更加热烈了。
  小船停止了晃动,湖水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了,远处响起了一连串鸟的啼叫,唧唧啾啾,带着穿林而过的沙沙声,满载着枝叶间的绿意,听起来生机勃勃,安卉忽然轻幽幽地叹了口气,“峥鹏,今天的你,真好。”
  他取掉口罩,低下头细细地吻她。
  “安卉,答应我,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为我哭太久,因为,我只喜 欢'炫。书。网'看见你笑的样子。”

  【四十八】

  从湖边回来后,唐峥鹏显得很累,安卉扶他躺进床里,没过多久他就闭上眼睛睡着了,他的睡颜很安详,是入院以来从未有过的安详,安卉一直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入睡,直到他发出轻微的鼾声,她才小心地帮他掖好被角后离开。到护士站交待了一声后,安卉往大楼外走去。
  她走到医院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再回到住院大楼后面的花园里坐下来。把烟盒撕开,轻轻敲出一支,再用打火机点燃。桔红色的火苗叭的一声窜起后,她皱着眉,就着火吸了一口。
  把烟深深地吸进肺里,再从鼻子和口腔里缓缓地释放出来,这些动作她做得既流畅又熟稔,但实际上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抽烟了。这之后她又连连地深吸了好几口,淡蓝色的烟雾很快就包围了她。渐渐的,她的眼泪就滚落下来了。
  刚刚在船上唐峥鹏对她所说的话,现在又逐字逐句地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你和我都知道,我这病最终会走向什么结果。半年,还是一年,或者,只能等待奇迹的出现。我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也赶不走你了,我接受,所以我也会好好面对,尽一切力量活下来,不仅仅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因为我也一样的离不开你。”
  “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能一味往好处想,有时候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我知道医生已经在为我找配型做移植准备了,我也知道,路之遥的配型已不算最优的选择,短时间内要再找到合适的配型并不容易,而且就算找到了,我的身体也未必能接受得了,不过不管怎样,我都答应你,不再任性颓废了,我刚刚也说了,我只喜 欢'炫。书。网'看见你笑的样子,哪怕只想逗你笑呢,我也要天天高兴给你看笑给你看。”
  “所以,你也得答应我,不管我死不死,什么时候死,你也要笑给我看,笑着送我走,行吗?”
  他什么都想好了,想好了,连最后一面要见到怎样的我都想好了!他怎么能一下子变这么冷静,冷静得都让人觉得害怕了!安卉彻底慒了。
  下船的时候,安卉一个不当心踩到了坑里,整只右脚都沾满了黑乎乎的泥巴,可她也就那么傻站着,动也不动。唐峥鹏笑着过来拉她,“你这个笨蛋,旁边这么好的路你不走,你非得自己往泥坑里跳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她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一下子就酸了起来。
  唐峥鹏蹲下身帮她把鞋脱了,“自己去洗洗吧,笨丫头。”
  她把鞋从他手里接过来,转身默默地往湖边走,背后此时又传来唐峥鹏的叮咛,“小心点,别再把自个儿也掉到湖里去你这个倒霉蛋!”
  她鼓起勇气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就看见他笑了。一瞬间,她终于才明白,他叫她笑的意义。
  因为如果不那样做的话,他的眼泪就会忍耐不住地滚涌出来。
  而她也是一样的!
  “你说,你遇上我,是不是也挺倒霉的?”回程的路上,唐峥鹏这样问她。
  她紧紧地抱着他,努力掩饰哽咽,“嗯,是挺倒霉的,大概我天生就是个丫头的命吧,老天专门派我来侍候你的。”唐峥鹏笑了笑,没说什么。
  而安卉接着又说,“可是我也挺开心的,真的,哪怕是给你当牛做马呢,我也觉得很幸福,不骗你。”“我相信。”唐峥鹏说。
  长椅周围的地上已不知不觉地丢满了烟头,安卉终于觉得她哭够了,便站起身,把手上的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熄,再拿起烟盒放在手心里捏成一团,走到垃圾桶那里把烟连同打火机一起丢了进去。
  罢了罢了,眼泪,就到此为止吧!哪怕是为了他笑呢,以后也要笑得漂漂亮亮的,让他每天都能欢欢喜喜的。
  她快步跑回了大楼,此时她的脸上,已扬起坚定的笑脸。
  第二天,安卉又回了一趟公寓,抱来了吉它,CD机,还去文具店买来了纸笔。
  唐峥鹏一脸好奇地问她干嘛呢,她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写歌了。
  他眼睛都瞪圆起来,“怎么突然就想到要写歌呢?”
  她说,“你都要那么努力了,我又怎么能不努力呢?”
  她抱起吉它,又说,“其实这也算是我的梦想了,我跟你说过的吧,高中的时候我组过乐队的,只是后来解散了,那现在呢,反正我除了陪你也没什么事做,干脆就写写歌弹弹琴,还能给你解闷呢,你说好吧?”
  “好!”他由衷地点头。
  这真是再好也不过了!看呐,她的笑脸,是那么的动人。
  新一番的治疗开始了。
  一天,在打针的时候,他们玩起了在手心里写字猜字的游戏。
  安——这是他第一个写出来的字,安卉一下就猜出来了,紧接着第二个她也很快就猜出来了,“是卉字。是我的名字嘛这么简单……”
  他不说话,继续拿指尖慢慢地在她手心里笔划着。
  她抬头看天花板,仔细地体会……
  这个字是什么呢?好像笔划有点多的样子,好像是个草字头,哦不不不,应该是竹字头,“……是笨?”
  唐峥鹏抿唇偷笑,接着写下去,这下安卉马上猜出来了,柳眉一竖她大吼道,“是笨蛋,你居然敢写我是笨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唐峥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刚好这时扎完针了,护士也跟着笑了。
  安卉一把拽过他的手,“这次换我来,抬头,不许看!”
  唐峥鹏乖乖抬头。
  护士调好点滴后就出去了。
  手心痒痒的,安卉小小的指尖像春风拂动般轻柔。
  “……你……”他根据感觉把字轻声地念出来:“……是……什么什么……瓜?傻,瓜?你居然说我是傻瓜?!”他也怒了,抓起后背的枕头就想砸过来,可是,哪舍得呢?
  他一脸苦笑地看着她,然后重新拖起她的手,拿指尖慢慢,慢慢地在那上面划着——
  “……爱……你……爱……你……爱……你……”
  念完这些字后,安卉的眼圈红了。
  治疗在继续,病程在进行,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是脑袋里的血块已逐步消退,偏瘫的症状好了许多,脸部已彻底恢复,手臂也已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坏消息是,所有的血象数值没有丝毫好转,甚至是往坏的方向发展。
  但他们没有放弃希望。
  他们仍然没有忘记每天笑着。
  但大多时候,唐峥鹏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经常是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不过不管何时精神稍好些,他必定会坚持坐起来,跟安卉说说话,听她唱唱歌。
  最近她已经写出一首歌了,只是还只有旋律。
  “哪天你给我谱上歌词吧?”给他哼完一遍后,安卉问他。
  他无力地笑笑,“我哪有那才能啊……”
  “想想呗,你那么聪明!”她放下吉它,温柔地摸着他的头,把他额上那漂亮的黑发一缕缕地拨好。
  “那好吧……既然有了这么聪明的脑瓜……不用就可惜了,是吧?”
  她拼命地点头,“就是说嘛。”
  “嗯……”他点着头,渐渐地又陷入了昏睡。
  实际上这样的昏沉,对他来说还是最舒服的,因为至少没有感知。
  随着病情的发展,他全身脏器也在迅速地衰败当中,每天总有几次的发作,全身剧痛。心,肝,肺,甚至是手指脚趾无一处不在撕裂着,疼痛排山倒海般来势汹汹,让他几乎死去活来。
  真的,那时候,他真想马上死掉算了,可再一想想,安卉在边上呐,她就在边上呐,现在死了,把她吓着了可怎么办啊……忍啊,忍忍就可以过去了吧!就这么想着,他就咬牙忍着,忍到全身冷汗涔涔,嘴唇也咬破了,可就是不说。
  这些,都还可以掩饰,唯有吃不下饭,可就真的没辙了。
  其实之前他就已经不怎么吃得下饭,到了最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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