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无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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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高台已经兵刃相接。以前听大美人说不是切磋武艺么？看上去怎么倒是万分像动真格。
　　我和梨挤在外围。熙攘的人群注意力不是在高台的打斗上，就是在高台外围半悬于空的阁楼上。阁楼自然没
　　什么好看的，吸引人的是阁楼上坐着的大美人，当然他身边的美男子和那耳钉男也蛮养眼的。还有四大帮派
　　都有代表在阁楼侧面观战，至于那个位于侧面最高处，斜睨着大美人的人是···怎么觉得像艳裳呢？
　　“呵~艳裳这装扮倒是像个小王爷了。”梨伸手指了下，正好是我视线所落之处。
　　真是艳裳啊？！他居然把艳红的头发梳了起来，衣服穿得工工整整，多了几分英俊倜傥，少了几分妖媚风流
　　。嘿，看他这正经样，貌似势在必得啊！
　　“仁，你看。”梨猛得拍了我手臂一下，指向不远处。
　　我看过去，居然是龙，他竟然拉着药王不知道说着什么，内一身白衣，淡笑着站在药王身边，和睦融融的样
　　子。
　　“他怎么在这儿？隼··”梨看我，见我没在意他提哥哥，便把话说完，“隼人怎么办？”
　　梨讶异，我却是早知道的。但我并不担心哥哥会出什么事，自从知道龙喜欢我哥哥后。因为龙这人虽然有时
　　孩子气重了些，但若没能力保护得了自己在意的东西，他也就不是游龙公子了。
　　梨突然凑过来，盯着我，肯定的语气：“仁，你知道，你瞒我？”
　　我赶紧表态：“我知道他会来，但我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不不不，我想哥哥一定没事的··”
　　明彦仿佛感到周围太多陌生的气息，不安分地哇了声。
　　梨俯身亲了下明彦水灵脸颊，安抚地拍了拍他后背，他立马不闹了，往梨怀里缩缩继续睡。
　　梨摸了下明彦的头，然后看我，眯眼一笑：“呵~隼人出事，损失的是他。”
　　我一愣，然后开怀地笑没了眼。就是啊，自己喜欢的人，能不上心么！
　　好奇心驱动，待龙走开，我拉着梨堵了老农民的路。
　　老农民见我，瞪大了眼。内见我，笑没了眸。
　　“内内~~”我张开手臂。
　　“仁仁！”内就势扑过来。
　　我莫名受到暗袭，还是两处。小腹被砸了拳，小腿被踢了脚。
　　我拥抱未遂，痛得半蹲下去。回神，只见老农民甩甩手，梨抖抖脚。
　　内拉了拉药王的手臂：“小亮，别欺负仁仁。”
　　缩在梨怀里的明彦应景地“咯咯”笑了声，幸灾乐祸的小样！这一对比，差点没把我气死！
　　“小子，没事别挡路。”药王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猛得起身，用头砸了下他下巴：“既然拦你，当然有事啊！！”
　　药王吃痛地揉着下巴，咬牙切齿地说：“有事就更不该来找我了，我又不会帮你这个小兔崽子！”
　　我立马跟这个老农民卯上了。
　　梨冲内一笑，内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见梨眉目柔和，便笑着上前几步。
　　“内，方才游龙公子问的事是不是跟天香雪蓉有关？”梨试探地问。
　　内点点头：“嗯，小亮跟他说了下药效生效的阶段。”
　　“哦。”梨一付“果然如此”的神色。原来他还是惦记着隼人的事的。
　　“幽梨公子，孩子真可爱~”内睁着大大的眼睛，伸出手指触了下明彦脸颊白里透红的肉，“皮肤比豆腐都
　　细腻，好可爱啊！”
　　梨听了，一脸恬静的笑意：“内也是可爱的孩子。”
　　“我可以抱抱么？”内似是摸了下不过瘾。
　　梨点头递过孩子，内稳稳搂住，然后摇晃着手臂，嘴里念念有词：“宝宝好可爱好漂亮，宝宝最好看了！给
　　内内亲亲好不好？宝宝，么么~~内内好喜欢宝宝~~最喜欢宝宝了~~”
　　我和药王同时停下，转身，看着大孩子抱着小孩子。
　　“内！”药王呵了声，像是愠怒。但眼神含着妒意，整个人酸溜溜的。
　　“别晃了！小心孩子哭啊~~”我深知明彦的敏感。最怕他哭了，小心脏都会绞痛。
　　不知这小鬼是不是刻意对爹爹我过不去，我话才落，满带欢喜的咯咯笑声便传开了。
　　我身子僵住，伸出去制止的手傻傻停在空中，进退皆尴尬。
　　药王黑着脸，走过去，看着内，发送着强烈的信号，可惜沉醉在明彦无敌魅力中的内无视了一切。
　　梨将我僵着的手臂按下，搭上我肩头，轻轻捏了捏，笑道：“彦儿挺喜欢和仁唱反调的呢~”
　　我看向梨，摆出苦瓜似的脸。
　　“开玩笑的。”梨摸了下我的脸颊，解释道，“内没有武功，身上没杀气没戾气，彦儿自然不觉危险。加上
　　内有一张孩子气的脸蛋，对彦儿挺有吸引力的，同类相吸么~”
　　药王终是忍受不了一再被忽视，大吼一声：“内！把那丑小孩放下，我们走！！”
　　我闻声一个趔趄，梨一把扶住我手臂，无奈地笑。
　　死农民，居然说我的心肝儿丑？！！
　　正欲争辩，内已经先开口：“小亮！别瞎说，宝宝很可爱！”
　　“可爱个鬼，放下，走人！”药王瞪了内一眼。
　　内急着跺跺脚，将明彦往药王那儿递递，据理力争道：“小亮，你看你看，真的漂亮极了！”
　　药王被内闹得不行，只得勉为其难地瞥了眼，然后收回眼神：“哼，也不怎么样··额··”语塞，药王又
　　望了明彦一眼，刹那被电到似的，呆看了许久，移开视线，晃了晃头。然后又似不甘地再看过去，这一看，
　　目光彻底动不了了，越看眼神越温和，越看人越沦陷。
　　“是不是很可爱？”内见势凑近些，得意道。
　　“嗯··好··可爱··”药王结巴说完，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摸明彦一把。
　　“咳咳咳！”我见机猛咳，看好戏似的迎视他闻声投来的抱怨目光。
　　药王缩回手，回神摆摆衣袖：“这孩子是漂亮，但绝不是像你！”说完横了我一眼，转身走开。
　　内赶紧把明彦放到我怀里，恋恋不舍地亲了口，然后道：“仁仁，别听小亮的，我觉得仁仁很好看。”说着
　　冲药王追了过去。
　　梨笑着望我像是要说什么，却被人群一阵倒吸气声打断。
　　我看向高台，不知不觉，居然已到高手对阵。此刻台上的是修竹和樱日。
　　修竹一身白衣上墨竹剪影，身型峻拔修长。泛着莹玉光泽的玉质竹竿，直抵樱日喉头。
　　樱日握着椅把的手紧了紧，目光不由瞟向阁楼高处的翎宫主。翎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口型似是“辛苦了”
　　。樱日转过头，看着修竹，声音硬朗充满中气：“武林代出豪杰。修竹公子，好功夫。”
　　修竹收了竹竿，抱拳一笑，礼貌道：“承让。”
　　樱日不言，转动椅轮，离开高台。我怎么看他怎么像不甘，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梨搂紧明彦，在我身边低声道：“怕是顾及血缘联系，翎嘱咐手下留情的。”
　　我看向梨，猛然点点头道：“方才见樱日脸上带着几分不甘，或许就是因为留情才会败了。”
　　“呵~当然了，修竹还是有些能耐的。”梨客观补充了句。
　　“啊啊啊~”我激动地摇晃梨的手臂，手指颤微微地指着高台，“美男子出场啦！！”
　　明彦像是被我吵到了，很是不满地拿小脚蹬了我手臂一下。
　　“蹬得好。”梨呢喃，凑下去，拿鼻尖摩挲明彦的脸颊。
　　我刮了梨脸蛋一下，说道：“梨瞎想什么啊！终于可以看他使剑了。我能不激动么？！嘿嘿，还是说，梨吃
　　醋了？”
　　梨墨绿眼眸一斜，流光溢彩：“看你的美男子吧。”
　　我迅速在梨嘴角一啄，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高台。
　　梨抿嘴，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亦看向高台。明彦在梨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眯着眼，静静的。
　　艳裳敛着眸，手托下巴，斜倚着看了眼翎，然后定格在慢慢走上高台的樱辰。待他走上高台，艳裳微微侧身
　　，对身边的智久不知说着什么，说得智久咬着唇，握紧了拳，眼底几分担心地看着台上的修竹。
　　两人在台上一对峙，皆风度翩翩，夺人眼球。
　　风起，吹动修竹衣摆，白衣上的墨色竹子灵动似真，淡浅的笑意掩藏在墨色发丝中。
　　风亦吹着樱辰身上淡蓝羽毛，发出轻微声响。湛蓝的眸子深处，是无限的冰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出招吧。”修竹嗖得一声挥出竹竿，直指樱辰。
　　樱辰微动，腰间银色链子端的蓝色羽毛轻摆，身影至侧站稳，剑身抵着竹竿，拇指一顶，利剑出鞘。
　　剑身折出的光刺得修竹眯了眼，赶紧后退一步。一个空挡，樱辰拔剑迎上去。
　　“好快！”我兴奋地握紧自己的剑。
　　梨勾勾嘴角，望着高台上，淡淡道：“仁也可以的。”
　　高台上疾驰而过的刀光剑影不允许我抽空去感慨梨对我的信心。
　　修竹索性闭上眼，侧耳听了下，似是本能地一一挡下。
　　两人速度之快，肉眼难辨兵器。几回下来，平分秋色。
　　“修竹不赖么~”我道。对于樱辰这种奇怪的剑路，他都能接下，确实颇有能耐。
　　梨低头宠溺地看着明彦，一边替他掖领口，一边轻声道：“修竹不使剑，自然不觉樱辰剑路的奇异。接招也
　　是循着经验。”
　　我默不作声，掂量着自己能否拆掉樱辰的剑招。
　　“仁，修竹是打不过樱辰的。”梨突然说，双眸晶亮地看着我。
　　“为什么啊？”我忍不住看向艳裳，他怎么想的？他不是不会打输的仗么？！
　　艳裳似是满不在意，慵懒地松着身子，闭眸按着太阳穴。倒是一旁的智久，死死盯着台上，小手握得紧紧。
　　“樱辰自小便担着保护翎宫主安全的责任，武功修为如何自然不用我多说。对战时招招已成本能，融入骨子
　　里。一个凭本能，一个循经验，仁说谁会赢？”
　　“我··”无须我多言。台上两人再战已经出结果，混沌散去，樱辰傲立，用剑指着倒在地上修竹的心脏处
　　。修竹身上几道血淋淋的伤痕，不是很大的口子，但如皮肤迸裂，出了很多血。
　　人群炸开锅似的，说话声不断，有叫好有争议的，也有哭声··嗯？我转头，看着哭声来源。
　　明彦蹬着腿，挥舞着手臂，嚎啕大哭。
　　“小心肝儿，别闹别闹，台上出事了，你别跟着瞎起哄哈！”这小鬼怎么一无聊就吵闹呢！我伸手想掐他脸
　　蛋一把以示警告，谁知一摸，心头一紧，湿的！他是真的哭了。
　　梨锁眉说道：“彦儿太敏感了，感到剑气已经害怕，再嗅到血腥味就忍不住了··我··仁，我带彦儿去远
　　处走走，把他哄睡了··再回来。”
　　我只得点点头，突然发觉之前梨是对的，带孩子出来确实麻烦。
　　往前挤了挤，看得更清楚。道道血痕入眼帘，如鞭鞭抽在我心上。
　　修竹抿唇无言，望向阁楼上的艳裳，樱辰望向翎。
　　翎轻轻摇头，艳裳则点了下头。
　　修竹握紧竹竿，杆柄一旋，向樱辰扫去。樱辰本想收剑，见他来势汹汹，想也没想，避开的同时，剑头扎进
　　去。一刹那，没由来的一阵厉风扫过高台。樱辰的剑如冻住般，刺不进半分，但剑头已没入，血喷涌后，如
　　小溪分支，潺潺而下，弯弯曲曲，几分狰狞。
　　我凝了呼吸，然后慢慢呼出，沉重不堪。好在不是太深致命的样子。
　　翎坐直了身子，看着艳裳，表情纷繁复杂。艳裳甩了下袖子，手缩进去，继续端坐，仿佛什么事也没有。身
　　边的智久已经没了影。
　　一时鸦雀无声，蹬楼梯而下的声音响亮回绕。
　　智久哭成了大花猫，狼狈地爬上高台，一把抱住修竹带血的身子：“修修··你别有事··久久错了··不
　　该不理修修的···呜呜··久久离不开你··修修··”孩童的声音本该稚嫩，此刻智久的声音却是凄惨
　　如寥秋，听了的人都不由一阵心疼。
　　闻言，修竹敛着的眸睁开了下，便又吃疼地皱起眉眯起眼，手按在胸口剑端周围，细微颤抖。
　　智久见修竹那么疼的样子，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白嫩的小手抓上锋利剑身，使出吃奶劲地往外拔
　　：“坏人把剑拿开！坏人··呜呜··放开修修··呜··”
　　修竹吃力地伸手握住智久的手腕，用力将他手从剑身拽开，哑着声音道：“智久不哭。别伤了自己··”
　　看着原本白嫩无暇的胖嘟嘟的小手血痕道道，修竹眼底泛起亮晶晶的东西。
　　樱辰腾出手将智久拉开些。智久死赖着不肯动，一急，狠狠朝樱辰的手咬下去，一咬便怎么也不松口。
　　樱辰剑眉一挑，眼神一凌，松了剑柄就想一掌冲智久后颈劈下去。
　　“辰！”不是很强硬的呵声，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樱辰硬生生收住势头，改而伸出手指，轻轻点下。智久身体一僵，动作皆戛然而止，然后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似是睡着了，一下子安静下来。
　　艳裳托着下巴，小手指就势在唇瓣上轻轻摩挲，看着翎，眼角弯弯，满是鬼魅的笑意。
　　翎眼神不经意瞟过去，艳裳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一笑。翎呼吸一凝，转正脸，缓缓呼出，应付地云淡风轻
　　。艳裳眼神一黯，低下头，目光落在地面，谁也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樱辰招了招手，台边的人才反应过来，把智久抱走了。
　　迅速点了修竹几个穴，樱辰才将剑头拔出，没带出一点儿血。
　　又几个人上台，将修竹抬了下去。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伤口处血肉模糊，胃里翻滚心头抽搐。不是说
　　切磋武功么，为什么要见血··胸口一剑下去，修竹一定很疼，他这么倔强要面子的人，一定疼死也不啃声
　　的··方才听到了他细细的□□声，那是要多疼啊···
　　樱辰拿起别人递来的白布，抹干净剑身后，随手往台边一扔。
　　“还有想切磋的朋友请上来，樱辰恭候。”冷冷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白布上斑斑血迹，亦触目惊心。一
　　时间，场面降到零点以下。
　　这时，艳裳突然站起来，仅仅一个动作，如破冰般，场面渐渐转暖，人□□头接耳。
　　众人目光全聚在艳裳身上，有期待的有好奇的。
　　樱辰抬头看向艳裳，没说什么，一脸惯有的冷然。
　　翎犹豫了下，被迫看向艳裳，眼神淡淡的，心却跳得不太正常。
　　仿佛感触到翎的视线，艳裳看过去，语气带点儿挑衅却不失优雅：“翎宫主，我想暂停一下大会，可好？”
　　翎未来得及表态，就被樱星扯了扯手臂，只得凑过去，听着樱星的耳语。
　　我将那口型看了个大概，大约是说什么正在势头上暂停不好之类的。我想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大美人当众不
　　能太迁就艳裳。
　　翎听完后，默了片刻，淡淡开口：“一向无这惯例，况且这关系在场所有人，不是长司大人说了算的。”
　　“哼~所以要请示翎宫主。”艳裳侧着身睨着翎，有几分咄咄逼人和淡淡的恼怒。
　　“为何非要停呢··你··”翎忍不住问。见艳裳这神色，翎心里很不好受。
　　“翎宫主觉得我放心得下长座大人和我弟弟的伤势么？”艳裳或许不是真为这个理由，但这理由确实是触动
　　了翎。
　　“那好。”翎应下。同时樱星猛得一拽翎的衣角，满带不解地轻喊了声“羽毛儿”。
　　翎握了下樱星的手，淡浅一笑。
　　艳裳顿觉刺目，甩了下衣袖走进内室。
　　樱辰见状，心里了然万分。微微侧过头，风吹起发丝遮住冷峻的侧颜，湛蓝的眸子藏不住的黯淡。
　　我想得没错，艳裳不可能单单因为什么担心修竹和智久而随便出面。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借此空隙，
　　有事找我。直到被带到他面前，我都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我脸上的疑惑显而易见，艳裳开门见山道：“仁师弟，我知道你一直想找机会跟辰堂主切磋剑术··”
　　“别拉扯上我！”还好我反应快，打断艳裳的话，“你们所谓的‘切磋’都见血了，我可不干。”
　　“哼~”艳裳一笑，梳起头发露出的脸精美绝伦，微吊的眼角几分英气，“修竹武功不如樱辰，自然会受伤
　　。但你就不一样，你··”
　　“那你还让修竹上去受罪？！”我恼怒道。
　　艳裳收起笑意，认真道：“不就是受罪么？又不是受死。”
　　“你··”我脑袋里冒出很多骂人的话，但一多就杂，一时什么都堵在喉头。
　　“哼，你恼前拜托动动脑子好么？我的人落败，我还有脸了？”艳裳表情特真诚，“还不是之前为了件事两
　　人呕着气，谁都不让步，谁都不痛快。我不就刺激了下智久么，懂不，哼？”
　　这样的刺激法？！你艳裳还真狠得下心！虽然知道了这事不是平白无故，但心里还是堵得不爽。
　　“泷泽师傅把内力给了你，你有责任帮我。”艳裳边说着边打量我，眼睛眯着无限风情。
　　我不由挺了挺胸。说实话，被艳裳上眼，我还挺得意的。
　　“虽然我也没窘迫到没你帮忙不行··”艳裳墨色眸子溢出一点儿傲气，随后一勾嘴角，“但仁师弟确实想
　　和他过招的吧？哼？”
　　我苦恼地退一步。他说得没错。
　　艳裳随之上前一步，身体微倾，脸凑得很近：“仁师弟之前看着就很兴奋了吧，哼？”
　　我下意识地握紧剑柄。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之前就特想上台和樱辰过几招，就是怕梨怨我掺和事而
　　不高兴。
　　艳裳摆出那该死的魅惑众生的笑容，字字诱惑：“仁若有把握胜他一筹，便不用顾忌谁会受伤了。你不会伤
　　他就好了，不是么，哼？”
　　我避得不能再避，索性猛得竖直身子，和他鼻尖触鼻尖，眼睛对眼睛，极力给他施压的语气：“你是想让我
　　替你千羽教而战，是么？”
　　“哼~~你本就入了我教，不记得了么？哼？”艳裳似是没被我的气势压迫到，沉稳地让我受挫。
　　偏生他说的又不是毫无根据，我确实混入千羽教，然后稀里糊涂成了他教的人。
　　“默认了？那还有什么问题么？”艳裳似是又夺回了主动权。
　　“有！”我坦白地说。
　　“师弟诚实得让我不忍心下毒手，你问吧，我如实回答便是。”艳裳转身坐下，慢悠悠地沏起茶来。
　　“那你如实告诉我，我跟樱辰打，赢的机会几成？”我不是怕输了没面子，而是输了会疼，我身上的伤和梨
　　的心都会疼的。
　　艳裳漾开笑意，按住壶盖往杯里注茶水，清晰的两字飘出唇齿：“十成。”
　　我惊吓了下，就算你看得起我，但哄人也不是这样哄的吧？！
　　艳裳抬眼看了我一下，端起茶杯递到我面前，魅惑笑靥：“不信我的话，就不会问我。问后不信的话，自可
　　别往心上去。哼？”
　　“凭什么··就把握十足了？”说着接过茶杯。我见他不像是开玩笑，问清楚心里图个踏实。
　　“哼，你就这么没自信？亏了你体内如此强大的内力。”艳裳抽了抽嘴角，指尖摩挲着杯沿。
　　“这是比剑术，不是拼内力。”我心里清楚，上层极致的武功才是比拼内力，譬如梨落。而我，只是单纯喜
　　欢舞剑飒爽飘逸的快感，也一曾为了精益剑术而苦练。此刻被艳裳套上贪了泷泽前辈内力的便宜，我心里很
　　不舒服。
　　“哼，万物皆有联系。剑术和内力是相辅相成的，仁师弟莫非不知？”艳裳抿了口茶，头也懒得动，只是用
　　眼眸斜睨了我一下。
　　“我··”我只是想表明，自己不是单单要靠别人的内力才能成事，我渴望众人对自己努力的肯定。我甚至
　　有些赌气，偏生不想动用体内他人的内力，想凭自己的本事，打一场。
　　艳裳见我犹犹豫豫难于开口，便摆摆手打断，自顾说道：“你无需有顾忌。不谈你内力胜他数倍，就谈你们
　　手上的兵器，你的也不逊色于他。”
　　我讶异地看了看手上的剑，是梨送的，一直带在身边，很厉害的剑么？
　　艳裳见我神色诧异，指尖轻点茶水，冲我封剑口处一弹。剑柄随之微震，出鞘的一刹那，剑身耀眼的光芒比
　　平日强了些许。定格一瞬间，嗖得一声，重重入鞘。
　　回神后，我晃了晃剑，问道：“这剑很特别么？”
　　“哼，樱辰手上是把好剑，而你手上的却是把名剑。名号我就不说了，说了估计你也不知道。”艳裳边说边
　　又拿来个空杯子，往里注了热水，拈得几片菊花瓣洒在上面。
　　原来梨如此用心，送了这么一把名剑给我，我定不能辜负他的期待。和樱辰的一场比试，或许是在所难免了
　　。但心里依旧几分不踏实，因为每每按艳裳之意做事，都是牵扯阴谋其中，搞得自己像个帮凶。
　　看艳裳凝着浮在水面的菊花瓣发呆了会儿，才端起细细品了口。我脑内一个影像一闪而过，脱口而道：“翎
　　也喜欢喝菊花茶，没想到你也有这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