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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未了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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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亏是从入定中醒了过来,但四肢仍是虚弱无力,气血行运也仍是时急时缓,以至于身子忽冷忽热,痛苦万分。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缓缓的俯下身子打算休息片刻,忽见那伏在一旁的顾明轩身子一颤,一个激灵,随后握着短刀的五指微微蜷动,眼皮子下的眸子动了动,紧闭着的双眼也缓缓睁了开,竟是醒了。
对方仍是虚弱,又闭了眼片刻,再度睁开,才好不容易回了神,撑起身体的时候手臂还在打颤。但端木此时的情况却是更糟,且不说四肢几乎是疲乏无力,此时气血紊乱,忽如置身火炭,忽如覆以冰雪,可以说此时任何人都可能伤到他。
真正是世事难料,端木万万想不到,这大好的形势会突然间倒转了过来。
顾明轩撑起身子看了他片刻,眼中终于渐渐回了神,与此同时,也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短刀。他虽是气血虚弱,眼神却比平日里更清明,端木此时的虚弱,他敏锐的意识到了。
“你胆敢动我。”端木沉声威胁,声音却掩不住疲乏而嘶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虚张声势。
顾明轩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阴冷而坚定,不顾衣襟大开的衣衫,他撑着地面爬到端木身边,跨坐在那无力反抗的人身上。他已没什么力气,歪头咬着刀柄上的红色丝带,靠着左手拔出短刀这平常的举动,都费劲的很。
背光见身上的人衣襟大开,往日里束起的长发此时散落大半,白皙的肤色上还留着引人遐思的爱/痕,侧着头咬着红丝带,削瘦的颈项曲线和凸起的锁骨历历可见。
大限将至,端木竟不合时宜的觉得眼前这一幕简直凄绝动人。
听见刀鞘被丢到一旁的落地声,随后便见对方举起刀子狠狠扎了下来,端木无力的闭上眼,胸前顿时一痛,却大概因为施力不足,只是伤到皮肉,未及心口。端木再度睁开眼,见顾明轩是满脸的不甘,拔出短刀又要扎。
“呵。”
“……”动作一顿,顾明轩抬眼看了看,只见那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端木仰面朝天,青丝散了一地,死到临头脸上仍是挂着狂狷的笑意,顾明轩明知不该多言,仍是忍不住的愤怒,他此时应该后悔留下自己的性命,应该忏悔犯下的恶行,应该哭喊,毫无尊严的求饶,就是不该带着这种笑意。“你笑什么!”
端木垂下眼帘,看着顾明轩的眼神竟带着几分嘲弄:“本座笑你这一刀下来,杀得不止是魔教教主,你师弟凌盟主的性命恐怕也被你亲手葬送。”
顾明轩眼中明显的掺了复杂神色,却固执道:“你骗不到我……”
“你可知凌初身中金线蛊?只要琳琅有心,哪怕千里之外,也能催动金线蛊与寄主玉石俱焚。之前一直留着凌初性命,一来是随时可要挟你乖乖听话,二来是便于洞晓承天剑派动向。若是本座死在了你手里,端木府寒露教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拼个鱼死网破,到那时,凌盟主恐怕是头一个下黄泉陪本座的。”
果不其然,话方出口,那握着刀柄的手便开始犹豫的打颤。
“你……”
“顾明轩,端木世代经商,方才你毫无本钱便要与本座谈条件,本座自是不会答应的。如今你手中有了珠玉,是要玉碎瓦全,还是与端木做个双赢的交易,就看你的意思了。”
“只要你将本座好好的送回端木府,本座自会命琳琅解去凌盟主身上的金线蛊。”
“放过承天剑派,放过你。”
谈着条件,端木的声音沉稳的仿佛现在命悬一线的并非是自己,而是对方。
心底的恨意在催促着他动手,顾明轩的眼前却模糊了,视线与耳边全换成了师弟的音容,剑眉星目,皓齿薄唇,握着剑,带着笑,美得像画中出来的剑士。那外冷内热,器宇轩昂的师弟,从来也不擅说情话,却每次总能又稳又准的击中自己的心,明明年幼一岁,这么多年来却其实一直是默默的照顾着自己。为了他,自己尚且可以从这山崖跳下,试问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沉默良久,顾明轩终于是稳住声线,再度开了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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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思凉的针灸调节下,苦痛稍稍平息了一些,凌初立刻领着人下山寻找,却是寻遍了崖底也不见顾明轩的身影。他的担忧自不必讲,却也有几分庆幸,庆幸他至少没有找到师兄摔得血肉模糊的尸身。但一连找了三日,仍是找不见两人的踪迹,那点庆幸也开始淡然无存。
如今对凌初来讲,只要师兄还活着就好,什么江湖大义早已不再重要,哪怕什么都没了,即便与师兄在一起的日子少了二十年,也好过现在这样,没来得及好好话别,就此阴阳两相隔。
端木在西域是个大户,找不到人的凌初心急火燎,只能放低了姿态以寻常人的身份拜访。凌初觉得自己愿做任何事,只要端木留下师兄的性命,将师兄还给他。
端木府的下人领着他进客堂,在堂中静候了片刻,便见到阔别三日的端木沿着回廊缓步而来,凌初扫见他身后的琳琅身边隐隐约约跟着一个身着浅色襦衣的身影,惊喜之下扶着椅子站起,正要呼出师兄,却是突然一怔。即便距离遥远,也看得出端木身侧的青年无论身形容貌都不是他的师兄,想必方才只是思念过度,看得晃了神。
端木手里握着一封信,领着苏谦与琳琅迈入客堂。三日前两人还是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此刻却是没有半分紧张气氛,就像招待客人一般,端木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未知凌盟主大驾,下人们怠慢了。”说罢,吩咐苏谦道,“去,上壶……”
“不必了。”凌初出声打断,自打端木进屋,他便感到一股威压逼近,对方的武学造诣较之三日前简直翻了不知几番,更证明了师兄现在凶多吉少,他哪还有闲情跟端木客套。
“端木,我师兄现在在哪。”凌初心乱如麻,索性开门见山。
“凌盟主竟是来讨人的……”端木眼角弯弯,言语却是彻骨的寒冷,“难道尊驾觉得,本座会浪费一丝气血吗。”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便直直逼来,幸而端木早有防备,反手便抽出苏谦拿在手中的剑,稳稳的格挡了下来,剑刃间立刻交错出一声巨响。凌初剑法精妙,此时更是杀红了眼,招招只为夺命,端木虽是一一挡下,手中之剑却已发出不堪重负的翁鸣,端木索性不再防守,左手成掌绕开那剑刃便朝凌初击去。却不料对方并未回剑格挡,反而更以迅猛的身法持剑袭来,端木闷哼一声吃下一剑,对方也被内力震退数丈,伤及心脉,半跪在地,但手上仍是紧握着剑柄,又支着剑起了身,摆明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才肯罢休。
心知教主此番回府功夫已不能与三日前同日而语,见端木受伤,一直站在后面摇头晃脑的琳琅有些惊讶,正准备从袖中取出银铃来,却被端木伸出一手拦了下来。
“凌盟主,你明知与端木没有公平对抗的条件,何以一心寻死?”
凌初以袖轻拭嘴角,雪白的衣袖霎时一抹血红,支着剑,凌初晃了晃身形,却还是站了起来:“阁下就当凌某生无可恋,还望成全。”
“的确,生又何欢,死又何哀……可尊驾有家有室,并非了无牵挂吧?”
霎时,凌初身形一震,端木也不再多言,房里弥漫着诡异的静谧。最终,还是凌初打破了沉默:“你知道了。”
“尽管凌盟主做的高明,命人仿了我端木府的金漆封口,每半月便以寒露教密信报平安,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将手中持剑反手插入苏谦手中的剑鞘,端木眼帘半阖道,“算算时日,再过个把月,便是尊夫人临盆的大喜之日,端木是不是该在这里提前恭贺凌盟主?”
“……”
凌初没有作声,但那警惕的眼神充分的说明了他有多么在意这即将出世的孩子,确认了这点,端木才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凌盟主,本座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在一日,从今往后,寒露教不会染指中原武林,更不会动承天剑派任何一人。”
面对端木的信誓旦旦,凌初并未轻易动心,而是眯起眼,道:“为何?”
“……因为”被这一问,脑海中便浮现了那青衫青年的身影,端木心中五味陈杂,隐隐愧疚,叹了口气,只言简意赅道,“本座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在端木示意下,苏谦将剑收好,从袖中取出两个物件来,上前了几步递了上去:“凌盟主,这是金线蛊的解药。……还有顾公子留给阁下的信。”
凌初原本怀疑与警惕的眼神,在听见后半句话一扫而空,他从苏谦手中夺过信笺,连剑都丢了,手指带着颤动,打开信笺。
水墨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一副日落景图顿时铺开在面前,凌初霎时红了眼眶。曾几何时,凌初还对自家师兄这写写画画的爱好嗤之以鼻,他理所当然的觉得,纵是再多笔墨,又哪有身临体会的感受来的强烈,有空将那东西画上个三四个时辰甚至三四天,倒不如趁着美景在前,好好的欣赏。
因为他从未想过,人生苦短,世事变迁,那样的摄人心魄美景,那样的安心舒服的感受,也许有过一次,就再也没有第二次。
式微,式微,胡不归。日落了,何不回去呢。
想到那一向软弱胆小的师兄,面对即将到来死亡,唯一想到的事却是劝自己回去不要以卵击石,凌初蓄在眼眶中的泪霎时断了线。可如今他一败涂地,连至爱之人都没有护好,那没有了师兄的承天剑派,他又该以如何的心境而归。
端木以无辜孩童的性命要挟自己活下去,却也是师兄的意思。世间还有太多良辰美景,师兄自然是留恋的,那样惜命的一个人,却是没法再去体会,再去观赏,反过来便只能希望最牵挂的人能好好生活下去。
端木看着眼前这白衣青年握着薄薄一张宣纸垂首饮泣,却终于是收了声,他像沉默的雪狮一般缓缓起身,拾起剑收入剑鞘,整个人也同剑一般锋芒尽敛,接过端木府苏管事手中的药瓶。一言不发,便稳着脚步,转身朝府外去了。
第四十二章
折腾了许久,昆仑心法终于是落入了端木之手,江湖中各个门派人人自危,对这西域魔教敢怒不敢言,大败而归的凌初在江湖中的名声远没有父亲来的好。当初跟着凌初前去西域的也只有丐帮少林弟子,对其他这些只晓得指指点点的门派,凌珊简直气的半死,但凌初坦然得很,并不在意,从西域回来之后便辞去了盟主之位,接手承天剑派,从此便与父亲一样,长期坐镇容山。
个把月后,凌夫人便给凌家喜添了两个同胞男娃娃,凌初给两个孩子起了名字,一个叫凌式,一个叫凌微。将孩子抚养到一周大,凌夫人于孟秋便安静的离开了容山。各中原因,连凌珊也不知晓,但凌珊对于讨厌的女人离开自是高兴的,凌夫人走后,她待两个孩子更是像亲姐姐一样细致入微。
在这悉心的照顾下,四年后凌式凌微便长成了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尤为讨人喜欢,五官也逐渐的成型。
一日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日光太晃眼,凌珊坐在摇椅上,看得有些走神,半晌才扭头对大表哥笑。
“真是奇怪呀大表哥,式儿微儿怎么越长越不像你,倒好像大师兄,尤其是微儿。看。”
闻言看向玩在一块嬉笑打闹,无忧无虑的凌式凌微,靠在廊边无所事事的凌初也露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屈指一算竟已快五年,七月初始,转眼又快到七月廿一,凌初又开始着手准备前往西域,这每年一次的西域之行,凌初一直坚持着,式儿微儿只知道是拜祭亲人,却并不知是什么亲人。往年式儿微儿年纪小,凌珊都要自告奋勇的跟着,今年却是放了手。“才不是因为要和山下那个邢老二过七夕呢。”凌珊这么说道。
昆仑山上常年冰雪覆盖,凌初单手拎着镂空食盒,寸兵未带,徒步上山,就像寻常人家清明一般。两个孩子都裹着厚厚的棉袄,带着鹿皮小帽熊皮小手套,还是冻得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天气寒冷兴致却不减,在凌初跟前一前一后的打闹。
两个孩子都是顽皮,刚学会走就开始跑,见到这漫山遍野的雪,自然玩心大起,哥哥搓雪球丢弟弟,弟弟就抱着脑袋捂着帽子到处躲,跑的慌了,左脚拌右脚,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小帽子都飞了出去,孩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咯咯笑着,突然就是哇一声哭出来。
凌式小跑了几步上前捡起弟弟掉在地上的帽子,也盖在自己脑袋上,回过头做鬼脸。
“微微爱哭鬼,像个小姑娘。”
凌微边哭还不忘回嘴:“哥哥才是小姑娘。”
孩子就是孩子,玩得好好的突然就吵了起来,凌初只好放下食盒上前将凌微抱了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好在棉衣棉裤柔软,衣裳穿的厚了,也没摔伤。
“不哭了。乖。”
凌微从小就最听父亲的话,立刻就抹了眼泪,但忍着哽咽,肥嘟嘟的小手却将他脖子一环,就这么赖在了他怀里。
“爹爹,微儿腿好痛。”
“等会儿下山,爹爹给你买烤肉好不好?”
“好。”嘴上说好,却还是不肯撒手,凌微在父亲的肩窝蹭了蹭,把眼泪都糊在那雪白的衣襟上。
无奈的笑了笑,凌初只能让小儿子坐在自己臂上,侧了侧身子拎起食盒,继续朝山上而去。
扒着鹿皮小帽,凌式绕到凌初的背后,笑吟吟的把帽子丢了上去,凌微不领情,气呼呼的甩掉,凌式便接下又丢回去,几番之后,凌微终于将帽子戴回头上,看着哥哥的笑容,想装作生气的模样,却嘟着嘴耸着鼻子忍不住笑了。两个孩子总是这样吵起来快,和好也快,就着上山的步调,凌式凌微开始念童谣。
……
“一去二三里,
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
□十枝花。”
……
到了山崖边,凌初放下了凌微,提醒两个孩子注意安全不要瞎闹,便弯下腰来,将食盒中几碟小菜取出,满上酒盅。
其实提醒也是多余的,对于气氛的察觉,孩子是最为敏感的,每年到了这个时间,两个孩子便会格外的安静,一左一右的站在凌初的身边。
从学会说话起,凌式每年都会好奇的问:“爹爹,这些喝的东西,您是洒给谁?”今年也是不例外。
“我知道!”
弟弟凌微懂事比较晚,往年从来不多问的他,此时却眼角弯弯的,甜甜笑着,自信道:“是娘亲!”
从凝重的气氛中被一下子拉了回来,凌初笑了。
而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两个孩子不仅仅是他生命的支柱,更总能像这样,及时的将他从伤痛中拉回现实。
没有了挚爱,如今的生活虽难免残缺的遗憾,却是美丽而快乐的,没有当初那么多的含恨与不如意。
他庆幸着调查端木时,从他丹青雅阁帐下的小宅子中找到了这怀有身孕的于孟秋,他与于孟秋完婚,而后又好好的安顿了她,对方是个青楼女子,赎了身又有了钱财,便也乐得去寻觅后半生的幸福了。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凌式凌微是他凌初的骨肉,只要端木守信,这两个孩子身上便不会再发生相同的风波。
“爹爹在拜祭的,是爹爹的师兄。”
听见爹爹终于肯开口,凌式立马来了精神,眼睛闪亮亮的,凌微却是盘腿坐了下来,或许是玩得累了,他靠着父亲,小声的打了个哈欠。
崖边风起,凌初感到思绪被带回了很久以前,师兄的音容笑貌仿佛历历可见。
“从记事起,他就一直在爹爹身边,他又活泼,又贪玩,总是拉着爹爹到处疯。那个时候,虽然爹爹没有开口表达,也经常欺负他,但其实爹爹好喜欢他。”
“可是,之后……出了一些事,爹爹觉得他拖累了爹爹的一家人,就刻意疏远了他。”
想到与师兄的多少岁月浪费在相互的隔阂,有多少年,两个人住在对面的房间,却疏远的不如陌生人,凌初不知如何再继续说下去,便停了下来。式儿却听得有些着急了,忙问道:“那,那后来呢?”
凌初抿了抿嘴,放下酒盅,仔细的排回食盒中。凌式拉着爹爹的衣摆抬头看,却见爹爹眼角有闪闪的水珠,然后他闭眼片刻,那水珠便化作水汽,蒙在了明亮的眸子上。
“后来……爹爹认识到错误了……可还没来得及将过往的遗憾弥补,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初识人世的凌式这才想起来,他们此番前来是“祭拜”,所谓“祭拜”,意思就是对方已不在人世了……所以这个故事,无论怎么蜿蜒曲折……
注定会走向一个不幸的结局。
“式儿不喜欢这个故事。”
凌初换上淡笑,宽大的手掌便抚在了嘟着嘴纠结着眉毛的凌式的额头:“爹爹也不喜欢。”
收拾完食盒,凌初便摇醒了睡在脚边的微儿。
“微儿,还要不要下山吃烤肉了?”
凌微睡得稀里糊涂,听见烤肉两个字还是迷迷糊糊的转醒了,扭头就扒住了凌初的腿,吸溜了一下口水:“要的要的。爹爹。要的。”凌珊说的不错,这呆头呆脑的微儿还真是同数年前的那个人一个样子。
准备下山,凌微又闹着脚疼吵着要抱,差点就自己扒着爹爹爬上去了,凌初苦笑着一手将他抱起,三人正要下山,凌初便听得微儿在他耳边咯咯笑。
“春天里,东风多,吹来燕子做新窝。爹爹你看,现在不是春天,也有燕子。爹爹你看………你看看嘛。”
“好。好。”昆仑山这常年不消的严寒积雪,怎么会有燕子。凌初被闹的没辙了,才苦笑着回过头,却在一瞬间变了表情。
薄雾散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颗高大雪松上,倒悬着一只燕子纸鸢。凌初感到全身的血液忽然冲向脑子,这种熟悉而异样的情绪让他整个人几乎要站不稳,放下凌微,他几下跃上了雪松,将那只倒悬的纸鸢摘了下来。
纸鸢的线头断了,缠在了雪松的枝桠间,才会倒悬才此。纸鸢本是平常,可放飞纸鸢,带走一年的晦气,这是中原清明的习俗。
而观这燕子的翎羽,笔触,又是那么的熟悉。
第四十三章
“说真的,这究竟是什么?”
顾明轩自打那长发锦衣男子进来时就没什么好脸色,见他又随手乱动他挂在墙上的玉坠子,更是心急火燎,上前就夺了下来:“不要乱碰!”
看着对方小心的将那坠子挂回床边的墙上,端木在桌边一坐,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屋里家徒四壁,也就这玩意看上去值个几两银子,值得本座碰一碰了。你在这吃不好穿不暖的,买个这么好看的坠子挂在墙上干什么。”
“……”将坠子小心的固定好,顾明轩仍是不肯回答,手指缠着坠子下的穗子绕了几圈,丝质的金线从指尖溜走后,他微微回神,回头就是一番质问:“你又来做什么?”
“顾兄可真是无情,自打从端木这里得知了师弟家境美满,一家平安之后,就把本座一脚踹开了。每次来,连杯客套的茶都没了。唉。”
听见他提及师弟,顾明轩心里便又矛盾开来。他并非不想得知师弟的近况,只是担心打听得越多,就越按捺不住去找他的心情,到时反而让原本生活美满的师弟左右为难,处境难堪。
“本座可是向来睚眦必报,顾兄如此待本座,就不怕本座报复么?”
而端木——这些年来端木在西域一家独大,是响当当寒露教教主,可在顾明轩跟前,却是越来越没脸没皮,叫人看不透了。
顾明轩不愿与他闲扯,抓了些要洗的笔,扭头便要往里屋躲,端木却早早的斜靠在了门边。
“顾兄。上次本座的建议,你考虑的如何了。”
端木看似闲散的靠在门边,一番话说得顾明轩多少有些害怕,进出里屋的那道原本就不宽敞的门被他堵了一半,只剩下一些狭小的距离。顾明轩不敢面露惧色,只好硬着头皮想要经过,却还是被端木一手抵住门框,拦下了去路,看似轻轻一按,竟是将他的门框都压得凹了进去
顾明轩被吓了一跳,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回答。”端木冷冷吐出两个字。
顾明轩气的够呛,也不甘示弱,报以一个字。
“滚。”
被劈头盖脸砸来一个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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