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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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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
作者:阑

备注:
     夏军千夫长齐卡洛这辈子有两个心愿:

抱个忒漂亮的媳妇,叫兄弟们羡慕;

杀了凉军主帅曹禹,为兄弟们报仇!

这看似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两个愿望,却有一天,搅合在了一道儿!

到底是“抱”还是“杀”,憨实的胡汉齐卡洛迷惘了……

************************************************

注:本文为《烽火凉夏》大修后的外传。

文中情节、人名、地名、官职、人物个性都与05版有出入。

《烽火凉夏》正文暂定于2013年大修,完成时间待定。

☆、楔子

  架空历史
  
  楔子
  
  辰阳河岸,无垠天地间气势磅礴的战旗赫然飘扬。千夫长齐卡洛勒马立于北岸山岗之上,一双虎目远眺河边浩荡直立的夏军水师,豪气万丈。千条战船即将入河,强势渡江,大举攻入辰阳城,齐卡洛难掩心中振奋,浓眉悦舒,手中大刀亦跃跃欲试地微微鸣震。
  
  伴随嘹亮号角,夏军气势雄壮压近河岸。
  
  齐卡洛勒紧缰绳策马前行,疾风刮过他黝黑的脸庞,身后千名夏军勇士展开队列与他一同策马齐行。齐卡洛年近而立,一身北方胡族高大健壮的体魄,高鼻深目,脸廓硬朗。今日他领兵千人,与中军将领阿布鲁的三万步骑共守北方高地,配合大将军赫连重与卫将军布拉衣率领的水师,以水路攻破辰阳河。
  
  马蹄在北山脚下停步,齐卡洛踌躇满志,站立在阵前,横眉冷竖,声大如宏:“大将军有令!攻克辰阳,进军中原!”
  
  嗬!嗬!嗬!数千步骑齐声同喝,声势壮大。
  
  号角再起!夏军所有水师列阵三队,斗舰、先登、赤马依次被拖上阵前,一队掩护,一队身背弓箭拖船入水,强行过河。战船下江后,顺流而下,直指凉军巨式艘艨。火红赤马,型小快捷,上载十数名水兵,急速驶向凉军在辰阳河上竖起的防线。斗舰船型狭长紧随其后,只待赤马兵士放箭砍网破除防线,便能深入敌军,撞击凉军战船。最后再以先登临靠,将夏军士兵送上敌军战舰。今日风向顺了夏军,所有舰船行速显优于凉师。很快,齐卡洛见登载大将军赫连重的楼船也缓缓驶入江河。卫将军布衣拉率领的百艘艨艟如影随形。
  
  鼓声雷动,江面顿时樯桅如林,气壮山河。
  
  河心几艘凉军艨艟如蝼蚁般一沉一浮,艰难的前行于辰阳河上。赤马、斗舰亦不如夏军战舰来得迅猛,在夏军驶来前凉军勉强展开方形阵型。
  
  双方水师在辰阳河上交汇。
  
  夏军由斗舰赤马当前,艨艟、楼船角逐于后,再由送兵入舰的先登压阵,浩浩荡荡摆出圆形阵势冲向凉军水师。夏方斗舰、赤马,在将领喝令下,士兵们执盾持弓各守其职,与战船上的凉军于辰阳河上织成一张箭网。夏军战船中兵器充足,得将令后,士兵箭阵更为犀利,近乎没有漏洞。凉军近日屡次战败,气势上已逊夏军,加之对辰阳河寡妇渡前的山岭要塞充满依赖,许是兵器准备不足的缘故,半个时辰后,箭网开始稀疏,不少中箭的凉兵翻身落入辰阳河中。
  
  船型巨大的艨艟,所到之处无不泛起层层激浪。卫将军布拉衣率领十数艘艨艟,借着风势速快力猛冲向凉军斗舰。凉军斗舰不及反应,被隔开多米。布拉衣发令,艨艟两层船舱中的士兵向凉军放箭,箭箭射向凉军斗舰。此时楼船也已逼近凉军,风驰电掣地朝凉军大型战船发动攻击,甲板上抛石机抛出的巨石,弓箭手的厉箭同样直指凉军战船。凉军战船不敌强攻,樯桅折断,船身进水,不少斗舰摇晃着侧翻入河。凉军水师被破了阵型,霎时慌乱,无力反击,纷纷朝辰阳河下游的寡妇渡撤退。夏军奋起直追慌忙逃逸的凉军战船。
  
  高岗上的齐卡洛见夏军战舰已近山岭峡口,兴奋异常。以今日战况,齐卡洛猜度,这辰阳城不出一个时辰就将是夏军的囊中之物。
  
  凉军顺风撤走,快速退进以木排铁锁封闭的峡口。夏军水师迅雷般追至封锁地带。楼船上的抛石机在大将军赫连重军命下再起雄风,硕大的石块骤雨般砸向木排铁锁。不堪撞击的木排很快被砸出破口,铁锁也禁不住巨石擂动摇摇欲坠。赤马、斗舰上的士兵不断向木排射去火箭。不多时,封闭的铁锁断裂,木排燃烧,峡口失了防锁,门户大开。夏军战船以泰山压顶之势冲入峡道。
  
  “好!百舰进入河道包抄他凉人那些残船破舟,还有什么打不胜的道理!”齐卡洛喜上眉梢。 
  
  正在夏军振奋雀跃之时,却听峡口处,传来凉军悠长嘹亮的号角声。数十只号角齐声共鸣,一时间响彻山谷。那是聚兵号!辰阳河要塞旁山岭高地上顷刻涌起千万战骑,那盔甲战服在幽暗的山谷中亦透出森森寒光,凉军红底银带的旌旗刹那间纵横山野,将锅灰色的天空映得汹涌似火。
  
  “发生了什么事?”夏军阵中有人疾呼。
  
  山岭上,战鼓雷鸣,震天颤地。是凉军将士们在回应将领号角。顷刻,只闻山谷间凉军坚定决绝的共喝:“共赴国难,痛歼夏军!共赴国难,痛歼夏军!”
  
  隆隆战鼓席卷天地,弓箭乱石从山岭高处骤雨急下般投向江河,砸向夏军水师。从被夏军砍断的铁锁处,又拉开一张铁网,将夏方包括楼船在内的数百艘战船围在其中。战事陡然逆转,夏军水师忽成瓮中之鳖。要塞内仓惶逃逸的凉军战舰未再摆开阵型,乱石利箭同样砸在他们身上。这些凉军水师却不见慌乱,他们抡起斧子砍向船身,黑色液体正源源不断从船体内部倘入江水。
  
  山岭凉军弓箭手拉弓齐放,带着火苗的利箭星雨般落入江中,瞬间窜起的火舌,跳跃着,咆哮着,叹息着即将亡去的生命。突如其来的异变使夏军一时乱了阵脚。眼见夏军陷入火阵,高岗凉兵换上更利的弓箭,箭羽顺风破浪来得更猛射得更远。失去控制的战船剧烈摇晃,飞凌的利箭刺穿士兵的胸膛,顿时痛苦的呻吟盖住了整条辰阳河。
  
  倏忽之间,混杂着血肉的江水翻滚,辰阳河充斥着焦烟刺鼻的血腥以及嘶哑无力的怒吼。
  
  夏军军号声起,齐卡洛手持大刀,与亚克率领铁骑分南北两路冲向东部山岭,以陆地之战再援夏军水师。齐卡洛狠狠甩动马鞭,带领铁骑部队疾驰飞奔在原野上。接近山岭五百米处,齐卡洛的骑队与防御在此的凉军展开厮杀。
  
  马蹄云起,黄尘万丈。
  
  天边黑云滚滚压至,未有多时,一场暴雨猝然而下。齐卡洛感到眼前模糊,敌我难辨,只闻辰阳河上死亡的哀呼。他身上已有多处刀伤,黏糊的血液透过伤口渗入紧贴肉身的衣物,仍有不断涌出的迹象。齐卡洛凭着一身蛮力冲向敌方战形中的将领。更多厉箭朝他射来,他不住挥刀隔开身边的箭羽。
  
  急促的鸣金之声来自峡口夏军的楼船之上。暴雨扑灭不少火焰,夏军战船趁此调转船头再次摆开阵型,向着隐蔽处拉扯铁锁凉军射去密集箭雨。铁网外夏军水师协同大将军赫连重向铁锁抛去巨石,强行砸断阻拦。打开缺口后,夏军战船险险驶出峡口。
  
  夏军水师重舟逆水。齐卡洛与亚克率领的铁骑,因夏军水师追赶凉军时行速过快,又遇凉军阻截,难以接近援救。齐卡洛心焦气闷,憋着一股怒气撞开围在身旁的凉军骑兵,直冲发号的将领。凉兵们未料胡人这般凶猛,连忙持刀抵挡,却非是齐卡洛的对手。齐卡洛再施蛮劲,向着凉兵的颈项手起刀落。飞撒的鲜血溅在齐卡洛刚毅的脸上。混战中,他又闻夏军鸣金收兵的锣鼓。齐卡洛心有不甘却军命难为,只得率领骑兵退出辰阳河岸。
  
  此时,山岭间又回荡起凉将声声威严的军令:“放箭——”
  
  齐卡洛紧拉缰绳,急停战马,回首再望,但见数千强弓硬弩已将赫连重指挥的楼船当做活靶,支支利箭急如骤雨。楼船上大夏的将领、士兵不及呼喊,顿时被射来的锐箭戳穿盔甲,纷纷跌落江河。辰阳河水上,涌起狂风暴雨,卷出层层漩涡,激浪翻滚久久难平……
  
  “他奶奶的,哪个畜生这般心狠手辣!”齐卡洛面色铁青,如不是驰于战马之上,此时他必是砸拳顿足,咆哮痛吼。
  
  山岭间霍然竖起无数巨大的绸子旗。旗心奇兽飞腾,旗边火焰纹迎风赫赫张扬,偌大的“曹”字在狂风暴雨中依旧清晰可辨。
  
  “曹禹?”齐卡洛咬牙切齿。他虎目圆瞠,举起大刀向着纛旗狠狠咒骂:“歹人曹禹!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第一章

  第一章
  
  凉夏二国战于辰阳经月有余。
  
  七月炎阳高挂,巡兵走动的脚步扬起阵阵黄尘,远处辰阳河平静无波,秃鹰在寡妇渡口嘶鸣,为酷热的炎夏又增添了几许燥闷。凉国大军扎于辰阳城后,街口每隔数仗,便有两三名兵丁持刀守卫。老旧的土著围墙上到处被官兵们贴满了戒严的告示。城中百姓几乎闭不出户,亦不敢多有惊慌议论。长街上曾经最大的五开间商坊被征为医营,辰阳官署则作了凉军主帅的暂栖与议事之地。那医营虽是城内最大的商坊,亦不过两层木楼,连日战事致伤兵不断,木楼与后方庭院早已拥挤不堪、恶臭难闻。几个清点箭支的小兵,在将士命令下,放下手中活计,抬走院内士兵的尸体至后山焚烧。巷间陡然响起的匆匆碎步,是数队小兵向马厩方向搬运大垛干草,土色兵服粘在劲壮的身子上,浮出大片汗迹。空气中弥散着马畜刺鼻的骚气。
  
  辰阳官署,几枝垂头莲蓬寂静地伫立在池塘中央,默默无声。柏木堂内,身着白茶棕边纱质宽袖长衫,头戴漆纱笼冠的曹禹坐在官帽椅上,聆听几位将士陈述战事。
  
  “夏军情况如何?”中军将领周康站立在屋内询问负责监视敌方动向的斥候。
  
  “夏军伤亡万人。这些天一直有夏国兵丁在沿岸下游走动,已被我方将士擒获。”斥候将领低头向周康回复。
  
  周康将目光转向端坐在座椅中的曹禹。
  
  曹禹嗓音温稳低沉:“将捷报递到都城去。” 
  
  “是。”周康摆手遣退来人。
  
  右军将领赵胜背手立在堂内,环走数圈,不时张望上方的曹禹。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出来。”曹禹说。
  
  “末将没什么要说的。”赵胜心口不一。
  
  曹禹缓缓望向赵胜:“五千将士的酬赏我已报去皇城,大捷之后,兵部会将赏饷分于他们家人。赵胜,我知道那诱敌的五千将士是你多年共事的下属,你与他们有感情。”
  
  “谢曹大将军。” 赵胜拱手道。
  
  曹禹一身文人衣衫,尽显儒雅,挺拔修长的身形更衬出他卓越不凡的气质。“夏军近日频繁在辰阳河下游搜寻,李将军可知他们在找什么?”曹禹将目光转向坐在左首一言不发的李政。
  
  李政从旁站起:“属下正在勘查。”
  
  “夏军此战折损不少将士,不潜心修养反而探入我凉军地界,此事甚是蹊跷,须得谨慎!” 曹禹语气深沉:“这件事就交予李将军勘办,切勿大意。”
  
  “谨遵将令。” 李政垂下脸一对细长冷酷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睨了一眼座椅上的曹禹。自曹禹北上后,李政失去统领权。他对曹禹心有不甘。
  
  曹禹察觉到李政那有意的一瞥,不动声色,挥动宽袖:“去吧。”
  
  “末将告退。”
  
  远方最后一丝白亮消失在群山之间,辰阳城内一片寂寥。夜间宵禁,偶尔传来几声兵丁轮岗的夜号。自怀朔、固阳而来无家可归的避难百姓,身裹单薄布衣蜷缩在屋檐与商坊的廊道下,他们或叹息或迷茫地仰望头顶那几只摇摇欲坠的苍白风灯,微弱的烛光好似凉国衰老的朝政,奄奄待毙。月光无力,辰阳城下佝偻的影子渐渐隐没在苍茫萧条的夜色之中。
  
  巷道深处的碎石路细窄悠长,一如辰阳河水繁支错杂、蜿蜒曲折,缓慢悠然地通向城外野郊。清瘦巽风吹进河边摇曳的芦荡,芦花轻轻拂动,泛起几许夏夜的清凉。
  
  一盏摇晃的灯笼瑟缩地穿行在辰阳河岸的芦苇荡中。
  
  齐卡洛身披土褐布袍,头戴栗色斗笠,背上包裹中塞满了从贩子处兜买而来的零碎小件。他矮身提着一个纸糊的白灯笼,小心穿梭在凉军地界的辰阳支流旁。辰阳河水流湍急,礁石积聚,支流繁多,齐卡洛从傍晚起沿着河水已走了数里地,依旧毫无收获。他心中浮躁,猛力拨开芦杆大步向前。
  
  东天云层白厚,月光稀迷,使这片浩瀚的芦苇地更显扑朔迷离。齐卡洛乱步疾走,一时惊起泽地莺鸟无数。他顿住脚步,警惕地抬眼望向远处城楼。城头火光闪烁,凉兵巡守严密。齐卡洛顾忌凉方侦兵,只得再次放缓脚步慢慢搜寻。
  
  山野河岸蛙声鸣鸣,萤虫似带,前方突有奇石屹立,隐约间有不寻常的水流之声。齐卡洛提着灯笼小心移至怪石之后,探身向水声处张望。只见一片临风摇摆的芦苇旁,支着一盏火红的纸灯笼,金红焰火照亮了周遭的碎石板。碎石板上一顶风帽、一件青碧广袖长衫与一条褐黄帛带,冥冥中透出一股恬静,消散了无尽战乱带来的烦闷。
  
  焰火余威尚未从眼中退去,齐卡洛一双虎目再向前望,幽暗间只可隐隐视物。南风带走一阵云絮,清明的月色从天穹泻下,醉意朦胧,照映出水中之人柔和的身影。
  
  那身影颀长优雅,似银鱼入水,水浪随其轻盈地侧翻,扬出层层水波。时而水下畅游,时而又从河水中的腾起,滴滴水流顺着黑瀑般的头发又落回池塘,荡起阵阵涟漪。水珠泛在肢体上闪现出迷人光色。一种依稀迷蒙由暗生明的变化,令齐卡洛忽有种恍如生在梦境的异样之感。他瞠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水中人的背影。月光下那人遮掩不住的藕色腰际与丰润紧实的圆臀,在流动的河水中时隐时现。
  
  齐卡洛被眼前的迤逦景象搔抓地心痒难耐,一股热流在小腹内一个劲乱串。他咽了下口水,手中灯笼不禁晃动了一下。
  
  对方停下手中动作,静止片刻,猝不及防地侧首朝齐卡洛方向望来。齐卡洛被对方眼中的寒光惊出一身冷汗。他做贼心虚慌忙后退,无奈他身形魁梧,躲于石下亦不过藏头露尾,仓促间竟不慎摔落了手中的灯笼。烛火点燃了纸糊的灯面忽地窜起来,齐卡洛急忙抬起大脚猛力踩灭火势。
  
  流水声从辰阳河支流处缓缓传来,逐渐转至岸边。齐卡洛听到对方悉悉索索穿衣系带的声音。他紧张地背对那人,红着一张黑脸,嘴里喃喃道:“老子不是故意要偷看。老子其实……其实啥也没看见。”
  
  城头灯火连绵,辰阳河水静静流淌,芦花成群。齐卡洛感到对方渐渐走近的脚步。齐卡洛慌忙转过身,手足无措地用眼角余光将人偷偷打量。但见那人头戴白纱风帽,身形纤长,轻纱下一双神秘深邃的眼睛正静静地审视他。
  
  齐卡洛见她不说话,紧张地又道:“你不要这么看着老子!老子真的没看到什么!你头发那么长,老子能看到啥呀?你别寻死觅活!要是觉着吃了亏,老子就让你揍几下,你看成不成?” 
  
  绿衣人沉默地站立在齐卡洛身前。一旁红灯笼里泄出的光,隐隐撒在两人脚边。
  
  对方缄默不语,齐卡洛心中不知为何更加忐忑。
  
  不远处忽然莺鸟惊飞,芦荡中隐约闪烁起点点火光。两人同时回首望向发出异响的地方。齐卡洛一个箭步跃上奇石,举目远望。百米外,十数个凉军侦兵正提着灯笼朝这边疾行而来。许是方才燃起的火焰引起了城头的注意。齐卡洛跳下大石,大手一挥,又对那绿衣人道:“老子要先走了。不是老子不守信用,老子今夜还有事。欠了你的老子以后再还!”
  
  齐卡洛跳下岩石,抓起地上的包裹便要冲向西边的芦苇地,不想却被人拽住了手臂。“你拉着老子干什么?”齐卡洛试着抽出手臂,“放手,快放手!”
  
  绿衣人看似柔软的手却相当有力,齐卡洛震甩了几回,竟未能挣脱。拉扯间,凉军脚步渐进,齐卡洛亦有些不耐烦。他一个反手猛地使劲拽住对方的手腕,虎眼一眯,咧开大嘴笑道:“既然那么放不下老子,那就跟老子一起走。”
  
  对方也是一惊,原想展开身法的手陡然收势,被齐卡洛拉着奔向西面的芦苇荡。齐卡洛在前方不停挥开一人多高的芦杆,大脚将杆子踩得吱吱作响。他警觉地向后张望。芦荡不住摇动,数十道脚步声紧随其后。齐卡洛感到有疾风袭来,立刻旋身躲闪。数箭齐发直射二人,齐卡洛施力将绿衣人护在身下就地侧滚,险险避过射来的厉箭。那一排羽箭射在离两人不过一尺的土地上。他俩不约而同地朝那厉箭撇去一眼。
  
  “快起来!”齐卡洛拉起她撒腿就跑。
  
  又一阵箭雨急射而来。齐卡洛掣出一把匕首,左摇右晃地仓皇应对。芦荡中,只闻利器呯砰交击的声响。箭越来越多,支支锋芒锐利,劲道十足,逐渐由两边向他们包围过来。齐卡洛只身上下仅有短匕,带着绿衣人疲于招架,他低声喝道:“你快跑,这里由老子来应付!”
  
  此时又有破空袭来的旋风直袭二人,齐卡洛未曾细想,一个振臂将她带入怀中。突然,凌空寒光乍现,只闻在“锵”的一声,那利器不知何故忽然落在了地上。齐卡洛正奇怪,绿衣人却猛地擒住他的手臂,乘风破浪般向芦荡深处疾驰而去。
  
  齐卡洛只觉耳边一阵阵呼啸的风声。她好像一只绿色的蝴蝶,飞舞在连绵成片广袤无垠的芦苇荡中。齐卡洛跟她跑得越久越感到有些迷途,渐渐地,进入了另一片神秘的芦海。前方人脚步轻盈,偶尔回首,轻纱与碧绿衣袂,随着微风悠然拂动。
  
  不知跑了多久,齐卡洛见没有追兵,喘着粗气道:“行了,没人了,歇一会儿。”
  
  绿衣人放缓脚步,随着齐卡洛的拉扯,走到一处宽阔的河岸边。
  
  齐卡洛放开她,丢了斗笠,跪在岸边,大脸朝着河水,咕咕喝了个痛快。齐卡洛抹了抹嘴巴,朝那绿衣人说:“你也来喝点儿!”
  
  对方蹲□,摘去风帽,鞠了一手清水,喝了几口,又将河水扑在脸上。她甩了甩头发。发带落在地上,她却毫不在意,只是豪爽地抹了下脸。
  
  “嘿!爽快!”齐卡洛扭头夸她。
  
  对方也侧首朝他看来,一双黑眸沉静神秘,微微含笑又有些莫测高深。她眼尾略长,睫毛浓密,几滴水珠在其间泛起银白亮泽,更添了些许旖旎。未等齐卡洛细看,她又戴上了风帽。
  
  齐卡洛意犹未尽,暗暗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真他奶奶的好看,能让老子带回去当媳妇就好了。
  
  对方站了起来,找了后方一块岩石坐下。齐卡洛连忙拍拍屁股跟了过去。夜色下的芦苇荡幽静迷人,又带了几分羞涩,随着清风微微摆荡。低垂的芦花好像刚刚邂逅了一场情缘,默默地吐露着绵长的芬芳。
  
  “你跑得可真快,老子差点跟不上。”齐卡洛说。
  
  绿衣人但笑不语。
  
  “咱们这都不知道跑到哪儿了,”齐卡洛举目四下张望,问她,“你知不知道?”
  
  对方摇了摇头。
  
  齐卡洛背靠在大石上,仰头看着她:“没事,你别怕。过会儿,老子就送你回城。”
  
  绿衣人低下头朝他细细端详。
  
  齐卡洛被她那双漂亮眼睛看得很不自在,挠着脑袋解释:“刚才那些凉兵是在找老子,不过老子其实也不是怕他们。老子力气大,来十个老子就打他十个。老子是怕揍人的时候伤到你才跑的。就算老子不伤你,老子也怕那些凉军会伤到你!”
  
  她举首望向星空,齐卡洛知道她不信他。
  
  “你别以为你是汉人,他们也是汉人,就不会害你!汉族男人阴险,你要是相信他们早晚要吃亏!”齐卡洛又说,“我知道,你们汉人瞧不起老子这样的人,说老子是蛮子!但老子即使是蛮子,也绝对不会害你!老子不伤老百姓!”
  
  对方朝他淡淡地笑了,齐卡洛看到她扬起的嘴角,心情霎时大好。
  
  他挨近对方。“你一定没瞧见那场辰阳河战!凉兵真他奶奶的阴狠!那天整条辰阳河都是红的,到处是血!”说完,齐卡洛小心地瞧了她一眼,又讪讪道:“其实我跟你说这些也没啥意思,说了你也听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子看到你,就特想同你多说说话。你不会害怕吧?”
  
  对方摇了摇头。
  
  齐卡洛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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