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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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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扫过少年纤细的手指,对方的身体很明显颤抖了一下,却固执地没有松开手。
苏叔阳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累了。杀人从来不是苏叔阳的兴趣爱好,眼下自己懒得杀死这个少年,可是却不意味着自己会去救他。自己想逃得更远,那么意味着如果选择带着这个不会武功的男宠一起走,恐怕是行不通的。
苏叔阳也没有办法一脚踹开他。面对少年那样一张美丽的脸蛋,以及可怜兮兮的眼神,没有谁可以真正狠下心来拒绝吧。
“不行。”他终于还是挥开了少年的手,“王府的大门现在可是敞开的,你自己走吧。”
少年踉跄着后退,整个人几乎跌坐在地上。他看着苏叔阳的背影消失于门口,却没有办法再一次追上。
少年听不懂苏叔阳的话语,却莫名体会到了不曾再有过的绝望。那种情绪大概并不属于现在的他,却依然盘旋在心底。


6。
少年傻傻地伫立在原地,藏剑阁的大门大开着,随着夜风一摇一摇的,却不曾被合拢。
苏叔阳本已要离开安世王府,却在准备提气越过王府围墙溜走的那一刻想起了藏剑阁中的少年。
苏叔阳虽然不清楚这王府中藏着什么猫腻,却也早已发现自己在安世王爷床上发现的男宠并非正常人,很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他不像是疯了,倒像是一个傻子,还傻的不轻,否则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逃跑呢?整个王府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拦住少年了,而他偏偏要跟着差点下手杀了他的自己。
苏叔阳微皱着眉,他突然心里有点莫名的愤愤,特别是当他眼前闪现过少年那张脸的时候。
自己不杀那傻子可不是为了让那帮朝廷或者碧水宫的人赶来收拾他的,若是自己想要少年的性命,也不至于要借他们的手。
灭了整个安世王府的苏叔阳独独留了一个男宠活下来,却被一帮随后而来的垃圾给杀了……苏叔阳越想越气,折身便又往藏剑阁去。
少年此刻仍在藏剑阁中。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门,人却窝在角落里。
直到一双沾满血的靴子出现在他的面前,黛青色的衣摆带出一阵清风旋起地上的尘埃,他才愣愣地抬头。
苏叔阳逆着光站在他面前,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却清晰可见,“喂,你怎么还在这里?”
少年微微张着嘴看他。
苏叔阳看着他一脸呆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并非什么圣人,也没想过要救谁的性命,但是在这要命的关头自己却管起了别人的闲事,对方还一副不懂得领情的样子。
苏叔阳懒得去细究自己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只是板起一张脸看着少年,冷冰冰地道:“我可以带你出王府,活不活的下来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少年沉默不语。
苏叔阳知道他讲不了什么话,这会儿也不是纠结他给不给个“恩”“啊”“哦”的时候,上前一步捞起少年就走。
“啊……”那少年被似乎被吓到了,两只手紧紧揪住了苏叔阳的衣襟。
少年看起来再轻,也是有一定分量的。苏叔阳虽然不觉得他重,心里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捞着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跑一路,他对自己完全是个拖累。
除了王府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把他丢下吧,至于少年能不能活下来,苏叔阳可管不了那么多。
他脑海中不禁又浮起少年的面容,这样美丽的人,一定会有人因为怜惜而救他吧?
只是往后怎么个活法……苏叔阳不愿再多想了。

苏叔阳多少年没干过这种灭人全家的勾当了,这次又是一时兴起,杀人的时候还好说,逃的时候就多少显得有些经验不足。
何况他为数不多几次灭门经历都是跟在前宫主屁股后面干的,嚣张惯了,更没养成干了坏事要赶紧溜走、免得夜长梦多的习惯。
苏叔阳在安世王府里磨蹭了太久,还没能窜出多少路便被一帮人在半道上堵了个正着。
苏叔阳打量着一眼,这肯定不是碧水宫的人,估计就连柳柯舟也没能想到苏叔阳半路改道去把安世王爷连窝端了,这会儿那帮蠢货应该还朝着东面去追他们心里认定的苏叔阳。
那么眼前这帮人只可能是朝廷的了。万幸的是来的人不多才十几个,不是一窝一窝的朝廷官兵;不幸的是……苏叔阳冷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们,只怕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要比那些蝗虫似的官兵难缠不少。
朝廷的动作也是够快的,但是还不够快啊。虽然这些人要难缠些,但是对于苏叔阳来说,却仍然能轻松解决掉。
他拎着一直捞在自己的怀里的少年的衣领,把他往自己的身后一丢,只说了一个字:“滚。”
那帮黑衣人的领头难得是个不说废话的,一招手便蜂拥着朝苏叔阳扑了过去。
一个人对着一伙人,两边乒乒乓乓地在小树林里打起来了。

朝廷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和江湖之事、江湖之人丝毫不搭关系,可是私底下多少也培养了些武功高手,毕竟能坐在那个占满鲜血的龙以上的人哪个没有疑心病,恨不得下一秒就有刺客要往自己面前钻。
就更别提现在正坐在那位子上的天子。他唯一活着的皇弟便是拜在玉清派下,所以朝廷不仅是养了一些武林高手,只怕是养了很多,半个正道可能都和朝廷脱不了关系。
但苏叔阳爆发的太突然了,朝廷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派出最底下的人手去搜寻凶手。
这组成小队的十几个人便是普通武者中能横着走,但是遇上稍微有点真才实学的武林人士便准完蛋的类型,更何况苏叔阳这种大魔头。能截到他,也不知道是这帮人的幸还是不幸。
黑衣人的领头自然清楚凭借他们几个人是不可能抓住苏叔阳的,更别提杀死他。于是他和手下唯一的想法便是尽可能的缠住他,说不准拖着拖着还能等到救兵。
奈何他们想法是好的,可是实践起来才发现两方实力悬殊太大,黑衣人没多久就被苏叔阳和砍蔬菜瓜果似的解决掉了四五个。
领头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个一个倒下去,再冷静的人也不禁心生怨恨。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战斗,凭什么要他们这帮人白白送命?
他们虽然被派出来捉拿血洗王府的凶手的时候有些匆忙,但不是毫无准备。领头咬咬牙,自己又不是来送人头,反正总归是死,死前多挣扎一下说不准还能拉个垫背。若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自己都不用死了。
他这么想着,一边暗中指示自己的手下再将苏叔阳缠紧一些。他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到苏叔阳背后,躲到一棵树旁不动了。
苏叔阳自然是留神到鬼鬼祟祟的他,可是没怎么在意。毕竟这世上惜命的人很多,他眼前还有不少不要命的,他才没空理会那个人是否准备逃走。
至于被他丢进树林里的少年……那个傻子多半是自己跑路了,没见着这边在杀人嘛,他那种的只能招惹麻烦,不如跑了。
苏叔阳本身就已十分疲惫,这么一分神,被对面黑衣人逮着机会就要扑上来咬他一口。他抬手一剑便要捅进那人毫无防备的胸膛,却听见背后传来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刺耳声音。
然后是一个温暖身体狠狠撞在自己背上的冲击感。
苏叔阳清晰地听见了骨头碎裂时的“咔擦”声,以及,鼻息间突然涌来了淡淡的、新鲜血液的味道。


7。
不仅是苏叔阳因为这场意外而微微愣神,甚至连躲在树后偷袭的黑衣人领头都大吃一惊。
他本以为自己即便无法成功杀死苏叔阳,也能重创他,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人从树林里扑出来替苏叔阳挡了一箭。
他心底一沉——难不成树林里还藏着接应苏叔阳的人,只是为什么之前又不现身呢?
他再仔细一看,后背一阵冷汗冒出——苏叔阳已经几乎杀光了拦在他面前的黑衣人,起落手之间最后一个强撑着的人也倒了下去,血随着拨出的剑喷洒了出来,撒了一地。
苏叔阳缓缓回身,一双眼睛里只剩下阴冷的凶狠。
领头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里顺着脊椎迅速蔓延至全身,他转头便朝小树林外奔去。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不能逃脱,只怕自己要比他的手下死的更要凄惨。
难以言说的愤怒与恨意让苏叔阳几乎要将那个偷袭的黑衣人碎尸万段。他刚想追上去,心间传来剧烈的疼痛,一阵抽搐却让他差点踉跄摔倒。
苏叔阳眼前一黑,勉强用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再抬头时那个逃走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小树林里恢复了寂静,若不是地上的一片混乱,仿佛刚才刀剑相撞的叮当乱声不过是幻觉。
苏叔阳勉强调理了混乱的内息,这才能分神去探看瘫倒在地上的人。
少年右肩深深扎着一只箭,乌木的箭杆衬着白色的衣料,斑斑点点的血迹落在他几近透明的皮肤上,像是盛开在雪中的红梅。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具尸体。呼吸已经很浅了,苏叔阳几乎看不到他胸膛的起伏。
苏叔阳凝视着他,一时间无语。他遇见这个少年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可是经历的事情却比前几天要惊心动魄的多。
苏叔阳不曾想过要保护这个傻子的命,若是半路被人所杀,他也不会插手救他。可是苏叔阳怎么也没有预料到危险来得这么快,更何况这个傻子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
他怎么没有一个人逃走?又怎么会扑出来替自己挡那一箭?他如此孱弱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和身手?
他不是个傻子吗?
苏叔阳闭上了眼睛。这些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他,而且他却必须现在就做出选择。
这个昏迷过去的人,他救还是不救?

临江村的江大夫正裹着被子睡得正香,下一秒便被人提出了温暖的被窝。
他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脖子上却被抵上了一个冰冷的尖锐之物。
“闭嘴。”那人压低声音在江大夫耳边说道。对方将江大夫拖下了床,那尖尖的东西往他皮肤里稍稍深入了些,带来热‘辣的疼痛。江大夫感觉到了自己皮肤在流血。
他被丢到桌边,颤颤地点燃桌子上的蜡烛后,江大夫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一个白衣的少年。
身后的人轻轻推了他一把,“救他。”
江大夫没敢回头看劫持自己的人长什么模样,不过听着声音是个年轻男人,声音带着凉意,略微有些沙哑,倒也不像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等他走近床前定睛一看,心里不禁一阵惊惧,差点失手将蜡烛丢在地上。床上躺着的少年一头乌发披散着,遮去了半边脸,露出苍白的皮肤,凌乱的衣衫上粘着血迹与泥土,肩膀上扎着一只明晃晃的箭。
“这……”江大夫连声音都在发抖。他不过是村子里一个小小的大夫罢了,平常替村民治治小病,开点解热止痛的草药,甚至很长时间都见不到血的。
可是这回……江大夫嘴里发苦,自己是招惹了大麻烦啊!
“别磨蹭,快救人。”背后的人冷声说道,“否则……”
“是是是!”江大夫只得凑上身去,撩起那昏迷过去的少年的长发,想将伤口看得清楚,却无意瞥到了对方的容貌。
“嘶——”江大夫倒抽一口凉气,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模样,却无法掩饰少年的昳丽的容貌。
他看起来活脱脱像一只鬼,一直披着画皮的鬼,一只艳鬼。 



8。
苏叔阳拿着剑抵着大夫脖子的手微微松了松,他人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却仍然在声音里憋出一丝威胁的语气来:“我限你今天中午之前让他睁开眼睛。”
那大夫背对着他慌慌张张地点头,可是人却仍然站在床前一动不动。
苏叔阳看着他轻轻发抖的背影,无声地收起了剑,转身就出了房间。
这大夫似乎是独身,家不大,一个小院子加三间房。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晾晒的药材,也正是因为这个苏叔阳才在这个村里找上了他。
少年伤的很重,苏叔阳没有把握能在野外救治他。他虽然能处理些小伤,可是和专业的大夫比还是差远了,更何况少年看起来和快要死掉一般。苏叔阳不得已带着他又跑了几里路,才找到眼下这个小村子。至于这个村子里的大夫会不会疗伤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不会替人看病,还配叫什么大夫?
苏叔阳随手推开一扇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月光顺着门缝照进去,隐约可以看见不少书的影子。大概是那大夫的书房吧,苏叔阳也没有精力再折腾了,进了房间摸到一张软榻便往上一坐,运功调息起来。
这些天苏叔阳几乎就没有瞌过眼,再强大的精力也要被耗空了,不断的打斗杀人过程中又受了点儿伤,而且这些小小的意外就这样累积起来,最终在愤怒的苏叔阳在准备杀死偷袭的领头时爆发,内息错乱在一瞬间错乱,搅得心头一阵剧痛。
也许并不只是这么简单,苏叔阳却没有办法思考那么多。他将喉头那口鲜血又咽了回去,若是当时便调整内息,只怕要比眼下的情况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但是自己看那倒在地上的少年若是不及早救治,一条命怕是就没了。
苏叔阳眼眸微垂——他将少年从王府里带出来不过是一时兴起,也未曾细想过。当时觉得半路丢下便好,哪晓得少年在自己手上便受了如此重的伤,还是为了救他的命。
苏叔阳心底略过一丝奇怪的滋味。他自小就被前宫主收养,看着碧水宫里那些人自相残杀长大,使出的阴谋诡计、下作手段数不胜数,却是为了要身边伙伴的性命,好换得更高的身份与更多的财富。若是对方有了危险,不冲上去踩一脚已经是仁慈,更别说出手相救。
苏叔阳身为前宫主的亲传弟子与下一任宫主的候选人,虽不至于要这般算计,可是身边巴结的人却都少有真心,私底下的算盘是打的啪啪响。
按理说那傻子都知道求自己救他出去,再傻也算是个有点儿心计的傻子,而且只怕是很不想死的,遇上那种关头竟然不是私自逃命,最后还回来替自己挨了一箭……苏叔阳想不出对方这般做能图自己什么,万一丢了性命岂不是糟糕——更何况那少年那副傻样,也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心思。
他越想心情越微妙,一不小心原本已经平静的内息又有混乱的征兆。苏叔阳只得收敛心神,趁着大夫治疗少年这段时间加紧把这奇怪的内伤压制下去。 


9。
苏叔阳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发亮。苍白的光透过薄纸渗进屋子里,寒意在冷寂的书房里蔓延开,显得满柜的书愈发的死气沉沉。
他跃下软榻,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余光一扫整间书房,却发现这个小村大夫的书房并非看似那么简单。房间应该是常年没有人打扫,书和纸胡乱的堆在一起,一摞又一摞地立在角落里。案上毛笔倒是摆得整齐,一叠纸放在中央,似乎是已经写完的。四个大书柜占据了内室所有的墙壁,只余一小扇窗子挂在桌子之后。
这件书房没有什么格外值钱的东西,苏叔阳收回目光,但是就那四大柜子的书籍,对于一个小小的乡村大夫来说,会不会显得太奢华了一些?

江大夫大半夜没睡,这会儿已经困得头脑发胀,恨不得立刻就倒在床上睡死过去。可是他又不敢,好不容易将受伤的少年收拾妥当,那个护送少年来的青年又不见了。
江大夫不敢胡乱去找,万一撞见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事情只怕是更麻烦。更何况那受伤的少年的伤刚刚处理完,状态也不十分的好,江大夫不敢离得太远,只得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
等到天明的时候江大夫才跨出房门,准备打水烧,却见那消失不见的青年慢步走进院子里。他身后是半掩的书房的门。
江大夫的表情不可见的扭曲了一下,不过他低着头掩饰的很好,苏叔阳只看见他弯曲的脊背。
“怎么样了?”青年的冰冷而沙哑,他在江大夫背后站定,看着对方吭哧吭哧地将水桶提上井口,然后惶恐着回答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是他身体本来就弱,加之伤势严重,骨头全碎,流血太多,只怕要昏睡不少时间……”

苏叔阳皱了皱眉,他们不能在这个小村子呆很长时间,没人能确定官府的人什么时候会搜查过来。“那什么时候能醒?”他看着头几乎要埋到胸口里去的大夫,自己就长得这么吓人?
江大夫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苏叔阳,又低下去:“这……一天?两……两天……也不可能……很长的……”
苏叔阳打断了他磕磕巴巴的回答:“那伤势呢?”
“啊?”江大夫一愣,然后急急忙忙说:“那个,没事了,呃……就是要休息……还有那个什么……”他小心瞄了一眼苏叔阳,却看见对方脸上挂着冷淡的表情,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哪个什么?”苏叔阳有些不耐烦,这大夫站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本来就显得瘦弱的身体此刻都快要蜷成一团,他长的不丑,可是这副姿态就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懦弱与猥琐。
“没……没什么……”江大夫缩着脑袋,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没说出口。眼前的青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少年会伤得那么重并不止是那支箭带来的。他身上其余地方的伤只比那个更加骇人,又叫人作呕。江大夫偷看了一眼苏叔阳,却发现对方眼神中的茫然,对此并不知情。难道这不是他做的吗?可是明明……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苏叔阳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就要离开。
江大夫以为对方要抽他,赶紧抱住了脑袋,却见对方只是从他身边走过跨进了卧房的门。他一呆,随即苦笑了一下,拎着水桶拐进了院后的小厨房。

卧房里窗子上的帘子未拉,整间屋子昏昏暗暗的,只有一小撮火苗在桌上的油灯里蹿着,照亮了小一小块屋角。
苏叔阳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有很微弱的血腥的味道,不过大部分都被浓重的药的味道盖住了。他走到床前,少年此刻正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素白的脸。 
大夫应该是用水帮他清洁过了,少年一张脸愈发显得白‘皙脆弱起来。苏叔阳只知道他长的好看,在此之前却没能仔细地打量,这一看,便有些挪不开眼。
少年皮肤不仅白而且细腻,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他的五官精致秀气,衬在小小的脸上,特别是眉毛,细细弯弯的,似笔画出来的一般,非常好看。
苏叔阳忍不住“啧”了一声,少年的这张脸虽然看起来有些女气,但是没有人能说他不漂亮。也许是少年醒着的时候脸上呆呆傻傻的表情冲淡了他容貌上的惊艳,苏叔阳看着少年此刻安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卷翘出舒展的弧度,竟是淡而隽永的美好。

10。
少年的伤被料理的很得当,苏叔阳掀开被子去,看着缠在他肩上的雪白纱布,对这个大夫倒是多了一分好奇。他不曾期许过这个人有多么高超的医术,但是眼下看也是不差的。
少年一直在昏睡,若不是他还有浅浅的呼吸声,苏叔阳几乎要错以为他已经死了。
桌上的烛光颤抖了两下,苏叔阳看了一眼快要燃尽的红烛——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少年醒过来,若是官府的人搜查到这里,他们可就一个也跑不掉了。
更何况少年原本就是一个碍事的拖油瓶,这会儿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苏叔阳没有办法带着他跑太远。若是把他丢在这里呢?苏叔阳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王府里死了那么多人,又有谁会注意到少了一个小小的男宠?朝廷捉拿的必定是自己,他大可以多给这个大夫一点银子,让少年在这里养伤,以后跟着这个大夫说不定还能治治脑袋。跟着自己逃亡并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苏叔阳原本也没有要躲起来隐居的想法,抱着能逃一天是一天的心思,但这个少年的身体可不一定熬得住。苏叔阳这么想着,刚准备起身去找那个大夫,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他回过头,却发现是床上原本安静沉睡着的少年发出的。
他姣好的容貌扭作一团,细密的汗珠爬满额头,两道细眉紧紧揪在一起,一小点白色的牙齿磕在唇上,几乎要流出血来。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整个人似乎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身体想要蜷缩起来,却被厚重的被子压住不得动弹。
苏叔阳心底一惊,回身将少年从被子里捞出搂紧怀里,本想帮少年调理一下内息以缓解不适,指尖刚搭上他的手腕,一颗心却直直往下落——这少年竟是经脉俱废。
他震惊之余,不禁将少年搂得更紧了些,怀里的人不断地扭动,也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恐惧。
苏叔阳面无表情地在床边坐着,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本以为这少年不过是安世王爷床上的脔宠,不会武功、身体柔弱很是正常,没料到他浑身经脉竟然尽数被废掉了。
谁干的?若只是普通的男宠根本必要这样对待,少年也并不像是天生残废。经脉俱废,只此一种痛苦便让很多人无法承受了,碧水宫里常用这个招数折磨囚犯,苏叔阳亲眼看见许多正义凛然的武林高手因此自杀。这个少年是怎么熬下来的?苏叔阳突然想起对方模糊不清的神志……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心底的疑惑、不安与恼怒像是涟漪一般一圈一圈振荡开,苏叔阳也只能抱紧少年而已。他握住少年的手,却发现对方的肌肤冰冷,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一点一点的血从他的唇上蔓延开来,几乎要滴落……
“大夫!”苏叔阳惊慌起来,他没料到死亡在这一刻离自己这么近。这与夺取敌人的生命有所不同,气息一点点被从身体抽走所带来的恐惧,远比铺天盖地的鲜血要让人心惊。
 

11。
江大夫正蹲在灶台下面往炉膛里揣柴火。火焰舔过棕色的枝干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江大夫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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