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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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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愣愣地看着,突然道:“这么漂亮的人!诶,难怪呢!”
什么?苏叔阳偏过头看了一眼满脸可惜之色的老太太,只听对方说道:“叫她赶紧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娘子是哑巴,儿子准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叔阳扯着少年匆匆离开了那个胡言乱语的老太太的摊子。


26。
苏叔阳和少年在城中逛了快一天,等到天色暗下来才往城门口走去。
那位啰里吧嗦的老太太给的糖葫芦虽然没能吃掉,少年却一直捏在手里,粘糊糊的,看的苏叔阳直嫌弃。一路上总有些人会递上来一些小玩意儿,苏叔阳自然是不想收的,奈何少年都是一副很有趣的模样。
此时进出城门的人非常得多,守城盘查的士兵大多饿了一天,只等着换班吃饭,天色又暗,不过瞄两眼便放人通行了。
苏叔阳打算带着少年混在人群当中走出城门。自己的易容在进城门时没有失败,出城门也不会出太大差错。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料原本缓慢前进的人群却突然受到了阻碍般地停了下来。苏叔阳抬头一看,却发现城门口不知何时多出几个人,正在与守城士兵交谈。
他心里一紧,只觉得事情有变。刚想拉着少年离开,两边突然涌出了大量士兵,将人群整个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陌生人缓缓走到人群之前,开口朗声说道:“大家不必惊慌,请在此稍作停留,经历过盘查的人自然就可以出城了。”同时左手拎着一个卷轴,一抖,露出一张画像来。
本来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自动排出一条队伍往城门口慢慢挪动。苏叔阳拉着少年不得已跟着众人的脚步往前走去,趁着两旁士兵不注意,顺着城墙溜回了城内。

太阳完全沉下了山,滞留的一点点暖橘色的阳光渐渐也被升起的月亮所吞噬。青石街旁的小巷子极为冷清,苏叔阳牵着少年的手走在狭窄的石板路上,两人长长的倒影挂在身后。
苏叔阳此刻只觉得事情变得极为麻烦。傍晚时的盘查显然是官府收到了什么通知、针对自己才开始的,而派来的也绝对不止官府的人,只怕有高手暗藏其中,特别是今天下午现身的几个陌生人。自己的易容技巧肯定瞒不过明眼人,更何况自己身边还带着莫名引人注目的少年。
可若是今日不出城,明日自己就真的成了瓮中捉鳖的那只鳖了。苏叔阳只觉得安阳城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阴沉沉地压在自己头上。
突然,一声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苏叔阳猛然转身,却见一盏红灯笼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他们走过得巷尾。
朦胧的灯球在空中飘浮着,向着苏叔阳和少年靠近。少年一脸迷茫,看着那一团暖光上下抖动,颤颤巍巍得煞是可爱,伸手便想去抓。
苏叔阳拔出长剑,一阵小风穿过巷子,撩起少年脸上的面纱后不曾停留,最后消失于那盏红灯笼走过的漆黑之中。
“啊呀,若不是因为赵郎中,我说不定就真的错过你们了呢。”随着红色灯笼,青年的身形缓缓地显现在苏叔阳眼前,“你们怎么在这里?”
苏叔阳冷冷地打量着青年熟悉的面容,依旧是昨日的眉眼,然而神情和气质已是天差地别:“是你?”
“你我也是有缘,安阳城中客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偏偏选了我家。”晏小山将灯笼提至面前,“出门办了件事,倒是你们两位,不是说要出城么?”
苏叔阳的视线落在小山垂在身侧的右手:“赵郎中?”
“喏。”一个圆溜溜的东西裹着乌黑散乱的发丝被丢了出来,发出沉闷的“啪”的声音,在石板上滚了两滚,落在少年脚下。
少年刚想蹲下‘身,却被苏叔阳一把扯到自己身后。
“别看。”苏叔阳低着声音说道。
那是一颗头颅,刚从它主人的脖颈上砍下,似乎还是温热的,只是血已经流尽了。散乱的头发黏乎乎地粘在皮肤上,遮住了主人无法再闭上的双眼。
是赵郎中。
苏叔阳闭了闭眼。他不禁又想起前几天在山谷中死掉的那些黑衣人,浓郁的鲜血和破碎的尸体叫人想要作呕。“你杀了他?”
“这种人渣,死了也罢。”小山随意地挥了挥手,“他和桃缘客栈对门的同仁堂勾结了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前些天才查清楚。其实什么医术也不通,胆子大着给人开药,真是。。。。。”
苏叔阳闻言皱眉,小山歪着头看他脸色,笑道:“尊夫人喝的药可没什么问题,我可是亲自去抓的。”
“你到底是谁?”苏叔阳“唰”地拔剑。
“桃缘客栈的店小二啊。”小山原本挺直的背又微微佝起来,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既然客官不出城,那不如再去我那客栈坐坐?”

一片乌云缓缓将天空中的月亮遮住大半,洒在巷子里的月光渐渐暗淡下去。苏叔阳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店小二,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不知道眼前的青年是什么来头,杀了赵郎中又是什么目的,是否与今日城门紧急的盘查有关。对方没有暴露一点点杀意,反而将周身令人警惕的气息收得干干净净,仿佛还是前几日那个猥琐而低贱的下人。
但是无论他多么有心遮掩,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身血的气味。
两个人一时无话,在阴暗的小巷子中僵持不下。小山提着灯笼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笑,只等苏叔阳开口。
“好,我与你回去。”又过了半刻,苏叔阳道:“还是原来那间房。”
“好嘞客官,这边请。”小山侧过身子,“我那间房,可是专空着等您呐。”
苏叔阳迈出一步,可随着他这一步而出,却是瞬间出鞘、寒光肆意的长剑。 


27。
晏小山似乎脚下一绊,身子重重往前跌去,苏叔阳的剑尖只得划破他后背的衣衫。
他摔在地上,扭头近乎惊恐地看向苏叔阳,手中的那盏灯笼“轰”地被翻腾起来的火焰所吞噬,苏叔阳目光一闪,晏小山已经张口大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就这么消失于苏叔阳的视线之中。
苏叔阳盯着他的背影,随后便发现自己与少年被一群官兵围困住,里面甚至还夹杂着不少黑衣人——
糟糕!苏叔阳心中一凛,这店小二只怕并非常人——否则他一嗓子,这些官兵又怎么会如此快便聚集到此处?
这一群官兵中,为首的却是一位衣着、相貌皆是平平的中年男子。他站在巷口一个馄饨摊的椅子上,看着苏叔阳和身后的少年,冰冷凌厉的目光一扫,开口说道:“杀。”
一时间,整个小巷子血光四起,苏叔阳将少年搂进怀里,一柄长剑接连砍尽数人的脖颈之中。
金属切进骨肉之间的顿涩之感并不能让苏叔阳感受到收割生命的快乐,只有一阵又一阵的疲惫涌上心头。他并不在意杀人,可也不喜欢杀人。
而这段时间,他拿走了太多该死的、或不该死的人的性命。
小巷很窄,尸体很快便垒叠成了一小摞,而士兵仍在前赴后继往苏叔阳站立的位置涌来。
少年被他护在怀里,头埋在衣物中。苏叔阳极力避免那些刀剑伤到他,却一直没能低头查看自己是否成功了。
血的味道散不出去,只能浓浓地团在所有人的头顶。苏叔阳将一小队准备从他后背袭击的士兵解决掉,终于得空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少年。
除了脸色有一点白,其余都好。
苏叔阳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保护少年,也许是因为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又或是血腥味激发了他的杀意。这些天平复安稳的内息此刻又疯狂地翻涌起来,隐隐透着肆意后的彻底崩溃。
直到最后一个士兵倒下、摔在别人的尸体上后,一直有所动作的中年男子终于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从长椅上一跃而起,如猛虎扑兔般冲向苏叔阳。
当两柄长剑“铮”一声磕碰在一起,迸发出银色的火花,中年人盯着苏叔阳的眼睛,开口道:“束手就擒吧。”
他的嗓子又低又哑,随着这句话,两个人各退了半步,苏叔阳闻言挑眉:“废话少说。”
风打着旋儿绕过他们的脚边,撩起衣角,吹过那些安静地躺在地上的士兵。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冰冷的月光照进小巷,落在剑锋之上,被温柔的斩断。
中年男子手中的剑比寻常要长要宽,看起来古朴而笨重,然而挥舞起来却如同游龙一般灵动,招招指向苏叔阳的周身要害。
苏叔阳在此前的轮战中为了护住少年,本就受了不少小伤,血一点点流逝,加之内息愈发混乱、接近溃散,只能见招拆招、挡住中年男子的攻势。
你来我往之间,苏叔阳再添新伤,中年人肩上也中了一剑。
“苏叔阳,你既然敢血洗安世王府,现在为何又四处逃窜呢?”中年人退至巷口,捂住鲜血浸染的伤处,“若是……”
“引颈就戮才算英雄,贺门主,你当我是傻子?”苏叔阳将脸色苍白的少年放到地上,勉强压抑住喉头不断泛上的腥甜,“倒是你……如今甘为朝廷走狗,说出去才是叫人笑掉大牙吧。”
贺岫群沉默不语,只是复又举起手中长剑横在胸前。
“当真要杀我?”苏叔阳将剑上的鲜血抖去,“当初你就不及我,现在拜在朝廷脚下,那就……更不及了。”
“多说无益。”贺岫群默然,又道,“你受伤了。”
“哈哈,”苏叔阳闻言,竟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受伤?我便受伤了你也是做梦!”
直到尘土与血花溅起又落下,如落英点点沾在石块上,贺岫群睁大眼睛看着没入自己左胸的长剑,而自己的剑尖却没能触及对方的咽喉。
“就算这个江湖不是武林人的江湖,你也是个武林人。”那是他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精彩。”随着轻巧的脚步声,晏小山缓缓出现在巷口,他仍然提着那盏红灯笼,“苏帮主果然名不虚传。”
来不及喘口气,苏叔阳只得又举起长剑,“你是谁?”
“桃缘客栈的店小二。”晏小山微微躬身,“这回烦劳苏教主解决了这帮官兵,辛苦辛苦。”
“你借刀杀人?”苏叔阳冰冷着一张脸,心底渐渐有火气升腾而起。
“哪能呢?”晏小山笑眯眯地说,“我不过是帮苏教主跑了个腿,顺便替自己谋个福利罢了。”
他见苏叔阳只是冷冰冰的盯着自己看,不禁搓了搓手,笑着解释:“那帮官兵也忒烦了,我家客栈这些天都没什么进账,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喝西北风啦……”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而且……那些官兵哪里比得上苏教主呢?”
言罢, 随着红色的灯笼纸被燃烧得只剩下一小片灰烬从半空中落下,苏叔阳将少年往外面猛然一推,空气被两根由不同方向飞来的竹筷划破,直直刺向他的眼睛。
挥剑将竹筷斩落,苏叔阳余光扫向那跌落在石板上、断成两截的细长竹条,微微皱眉,却在下一秒不得不横剑抵住晏小山顺势掷来的银针。
光芒微闪,一阵叮叮当当,晏小山的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容,在苏叔阳面前闪现,又很快隐于黑暗之中,只剩下一句:“出门在外,只能顺手了几只竹筷,将就一下,见谅。”
少年摔倒在地上,甚至还没有来的爬起身,晏小山已经越过苏叔阳站在了他的身后。面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露出少年一张艳丽的容颜。
“确实是好身姿,怪不得苏教主你。。。。。。”晏小山压低声音感概道,抬手便欲结果了对方的性命。却不料他的话语未落,背后一阵凌厉剑风袭来,他侧身闪躲,月光下寒气四溢的锋刃仍是割裂了他的发带,一头乌发披散下来,苏叔阳趁着这一瞬间,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晏小山心底一惊,抬手便挥出原本搭在肩上的长抹布,软嗒嗒的布料如同灵蛇一般缠上苏叔阳的长剑。他手臂一收,竟是想把剑从对方手中夺走。
“哼。”苏叔阳心底冷笑一声,顺势跃到晏小山的身旁,左掌拍向他的胸口。
晏小山避之不及,只得生生受了这一掌。两人一触即分,晏小山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大步,勉强稳住身体,眼睛却盯着如同一只展翅的飞鸟翩然落在地上的苏叔阳,近乎着迷地感慨道:“果然是雁荡决的传人啊……”
苏叔阳只觉得胸口一阵血气上涌,眼睛近乎看不清就站在不远处的晏小山:“你到底想做什么?”
“啊,师兄与我说江湖中难得有值得交手的人,苏教主就是其中之一。既然机会难得,我自然要把握住了。”小山理了理头发,“果然受教了。”
他朝苏叔阳躬身行了个礼:“此时安阳城无人把守,苏教主趁早离开吧。”说完,转身便跃上附近的围墙,很快便消失在屋顶之上。


28。
苏叔阳以剑支撑着身体,看着晏小山走远。少年已经从地上爬起身来,手脚并用地朝他站立的地方跑去。
苏叔阳看了一眼狼狈的少年,卸去易容的面容上沾染上了少许血液,身上的衣衫略微凌乱,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被惊吓到了。
“你……”他一句话没说完,只觉得胸口有一股腥甜的液体上涌。苏叔阳喉头一紧,只看见一小口鲜血从自己口中吐出,落在地上,溅出一朵红艳的血花。
少年原本想扑到他的怀里,此刻却停在他身前两步,一动也不敢动。他虽不懂很多事情,但是依然惧怕着苏叔阳嘴角边那一条歪歪曲曲、缓缓流下而成的血痕。
他只觉得那是危险的东西。
苏叔阳大约是想张口安慰他,可是却不出任何声音来了。他眼前一片模糊,头也是晕晕沉沉的,只觉得身体极度疲惫,恨不得立刻瘫倒在地上。
“快走……”他闭上眼睛,将长剑插回剑鞘,拉过少年,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城门跑去。

青石街上空无一人,漆黑的夜色沉沉压在头顶,让人心底不禁冒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与恐惧。
大街的尽头便是安阳城的城门,苏叔阳原本还以为又要杀几个人才得以出城,等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城门居然没有关上——荒诞地留出一条供人通行的小缝,而两旁并无把守的士兵。
这是……若换作平时,苏叔阳大概还要思考一下会不会是个陷阱,然而此刻他甚至都未停留,便拉着少年出了城。
作为一个陷阱,它也太过美妙了一些,而苏叔阳几乎不再具有思考的能力。

呼……城外小树林里的空气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和清爽,月亮遥遥地挂在远方,苏叔阳紧绷的神经一松懈,腿一软整个人便栽倒在松软的落叶堆上。
少年一直被他扯着袖子,如此一来也跟着摔倒。两个人就这么傻傻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那一轮月亮,苏叔阳不说话,一时间就沉默了下来。
直到他突然笑了起来,从抑制不住的轻笑到最后的放声大笑,惊起了树上一只困倦的飞鸟。
苏叔阳翻了个身,撑起手臂压在仰躺着的少年的上方,“那么,你受没受伤?”
他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脸上,并没有期许自己能够听到回答。少年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精神还算好,一脸懵懂给苏叔阳打量。
视线顺着少年的额头滑落到他的眼睛再到他柔软的唇,复又看向他的眼眸,苏叔阳这才发现少年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两个人视线柔柔地纠缠在一起。苏叔阳凝望着少年灰色的眸子,那是一双总是带着点水光的眼睛,干净而清澈,拥有本不该属于他的纯粹。
也许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或是月光太美、气氛正好,呼吸交缠着,苏叔阳总觉得自己心间多一点微酸、亦或是柔软的情绪。几乎是不禁思考的,他略微低下了头,吻住了少年。
两个人安静地拥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温度,轻轻啃咬着少年的唇,舌尖互相追逐舔舐,将口中血的味道分享。苏叔阳的手抚上少年的脸庞,脑海中想要将对方吞噬的想法疯狂滋长。
灵魂战栗着发出哀鸣,为什么不拥有他呢?他们只剩下对方了。
少年不会拒绝的。他如何拒绝呢?他甚至不懂得……
直到细小的呜咽打断了苏叔阳的动作,他才猛然回过神来,狼狈而惊恐地爬起身,背对着少年,大口地喘起气来。
他在想什么?
苏叔阳略微有一些崩溃,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哪里出错了?还是谁做错了?
少年缓缓从落叶堆上坐起。他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懂他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看起来是那样悲哀。
他伸出手扯住苏叔阳的衣角,用力拽了拽,因为亲吻而红润的唇张开,但是只能发出轻微的“啊……”的声音。
苏叔阳侧过头,他不敢看少年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们走吧。”


29。
小树林的尽头是一堵围墙。苏叔阳绕着它走了几十步,寻到了农庄的大门。
看着似曾相识的木门,苏叔阳突然想起自己是来过的,进城之前偷摸进去拿了不少东西,不过留了银子,虽然没经过主人同意。
不知道这家人生活得如何?也许没什么变化吧,这才短短几天罢了。
苏叔阳很想走进去歇一歇,但是想到自己浑身鲜血,只怕没有人敢……
等等,这门……为什么没有关上?
苏叔阳的视线落在两扇门板间的那一小条缝隙上,好像下一秒变会有什么东西从那里涌出。
少年本来远远地跟在后面,这会儿却凑上来和苏叔阳一起盯着那门缝看。他偷偷瞧了一眼苏叔阳凝重的脸色,然后伸手推了一下大门。
随着“嘎吱”一声,苏叔阳下意识便拉着少年躲到门边,等了好几秒,却发现门内毫无动静。
四周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甚至最初那一声刺耳的“嘎吱”声,都成了幻觉。
苏叔阳一时间愣在原地,他一步一步跨进大门,将整个农庄都走了一遍,一个虽不清晰但已明确的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整个农庄都是空的,原先住着人的房间的门或是敞开或是微合,桌上的书、砚台里的墨,铜镜前的散乱的首饰,八仙桌上的冷茶,好似它们的主人只是暂时出门,很快便会回来。
——也许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
自己并没有杀他们。苏叔阳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虽然沾满了鲜血,但是没有一点一滴是属于这个农庄里的人们的。
——也许并非如此。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可是十恶不赦的魔教教主,杀人如麻才算合格吧。这一点点血,还会让他害怕?果然身体受伤了,心智也会变得软弱。
苏叔阳微微一笑,他还要怎么办呢?

于是一个晚上没有合眼的苏叔阳决定找个床铺先睡上一觉。尽管胸口内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入眠,但还是强迫自己休息得舒服一点。
说不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抓紧时间好好享受。
少年被他丢尽了另一间卧室。此刻的苏叔阳不是很想看见少年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而且少年只要进了一间房间,就绝对不会自己出来——他似乎很害怕靠近房门。
等到第二天天光微亮的时候,苏叔阳睁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决定好好搜索这个农庄,把里面可以搜刮走的东西都拿走,好应付后面的逃亡。
此地不宜久留,只怕安阳城中过一会儿要翻天了。
少年被他从被窝里刨了出来。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睡的缘故,他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球,缩在被子里。
两个人手牵手,像是逛花园一般将空荡荡的农庄走了一遍。没什么可看的景色,也没有值得看上眼的宝贝,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此也等到了太阳完全升起,他们才来到最后一间书房门口。
苏叔阳将少年丢在门口,独自跨进了这个位于后园的书房。本来的主人应该也很少使用它,大部分的东西上都堆满了一层灰尘。
浏览过一遍书架,他在陈旧书案上找到了一些纸和一支毛笔,甚至还有半砚没干透的墨。
苏叔阳突然起了要教少年写字的兴致。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特别是——如果对方真的是顾家的人的话。
他一直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哪怕少年是一个什么事情也不懂的傻子,他仍然不愿意去少年到底是顾家的什么人。
但是无论如何,少年没疯之前必然是学读书写字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写一手好字呢?
苏叔阳抬起头,少年正蹲在门口看蚂蚁搬家。暖暖的阳光笼罩在他单薄的背上,裹在他身上的软薄衣衫像是化作了透明的蝉翼。
他脸上的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只有不能再淡然的平静,可是苏叔阳却油然地感到从心底泛起的愉悦。
“喂,你过来。”他朝少年喊道,“我教你一个有趣的东西好不好?”
少年站起身来,慢吞吞地朝苏叔阳走来。他听不太懂苏叔阳的话,却能辨别他的声音和语气。他知晓对方在喊他过去,虽然不明白苏叔阳想做什么,但他仍然乖乖地挪了过去。
苏叔阳把笔塞进他的手里,又把他整个人按在那张破旧不堪的椅子上。“啪”地将一张纸拍在少年的面前,苏叔阳本想毫不客气地命令他,话到口边却变成了轻柔的语气:“会吗?”
少年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笔。
苏叔阳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语气却莫名有些高兴起来:“不会写字了?那我教……”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苏叔阳,还没等他动作,就已经抓着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起来了。
苏叔阳的手僵在半空中,虽然他知道没有第三个人看着,但是还是觉得莫名地尴尬。
可是哪怕少年连抓笔的姿势都不对,但是他确实在纸上写了什么,而不只是单纯的乱涂乱画。他写完了以后把笔放下,甚至还知道搭在砚台边上。
苏叔阳将少年面前那张留了他“墨宝”的纸抽走,才发现上面写的是三个字。
顾之川。
“顾之川……”苏叔阳喃喃念道,“顾……”
他蓦然瞪大了眼睛,视线慌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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