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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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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君墨咬牙,侧身让开。

“本宫的话你还没回答,你要去哪里?”

哪料屠岳卿横跨一步,再次将她拦下。

只要是他看中的人,看中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何况是一个仰人鼻息的囚奴。

“你………五皇子何苦、何苦迫人太甚?!”

北堂君墨颤抖着,若不是微仰起了脸,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她受屠子卿的胁迫还不够吗,还要再来受五皇子的羞辱。

“本宫就是迫你了,怎样?”

屠岳卿哈哈一笑,大为得意,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别人向他哭泣求饶,任他凌辱,好不痛快。

“你………五皇子恕罪,小女子失陪。”

北堂君墨刹白了脸,长袖一甩,绕过他就走。

这样蛮横无理的人,她是第一次遇见。

这样比起来,屠子卿好像也不是那样可恨了,至少他只是为了把薛昭楚逼出来,才会对她……那样做,其他时候,他还是很尊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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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美人难得,皇位之争

“我准你走了吗?”


屠岳卿也火了,北堂君墨与他擦身而过之时,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狠狠用力。


“好疼………”北堂君墨本能地沉肩,颊飞红晕,“五皇子,自重!”


一个一个都拿她当什么了,想碰就碰的吗?

“五皇子不可如此………”


离人吓白了脸,心疼北堂君墨,却又惧于皇室之威,自是不敢造次。


屠岳卿根本就不理会离人,兀自抓紧了北堂君墨。


“我偏不自重,怎样?”屠岳卿抓紧了她,残忍地笑,“你说,你到底要去哪里?”


他是真的有点奇怪,按说做为阶下囚,北堂君傲绝不该一身华服,金钗银饰,环佩叮当。


她应该被下在牢狱,或者没入浣衣局为奴才对。


“我的事,不用你管!”


北堂君墨挣也挣不脱,心下也火了,眼神一寒,厉声冷叱。


“不用我管?哈哈,”意外的是,屠岳卿居然不恼,甚至还是那样笑着,“北堂君墨,你当这是在文景国吗,任你所为?”


这女子一定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然怎会如此嚣张。


“我………”


北堂君墨一怔,突然停止了挣扎。


是的,她忘了,这是在古井国,她是人家的俘虏,是“囚奴”!

“没话说了吗?我看你刚刚行色匆匆,是要找什么人吗?”


屠岳卿松手,也不怕北堂君墨会再跑掉。


因为他虽不是绝顶聪明,也看出来一件事:他刚才的话,问着了。


不然,北堂君墨也不会突然就煞白了脸色,眼神惊慌。


“我、我不………”


她颤抖着,想要见到哥哥跟薛哥哥的强烈渴望让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但,她不能说。


五皇子亦是古井国皇室中人,怎可能是真心想要帮她?


“不说?信不过我吗?”


屠岳卿眼神邪邪的,笑容轻佻,这样子叫人家怎么相信。


“不、不必了,”北堂君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去,“五皇子好意,小女子心领,小女子自己的事,自己可以应付,失陪。”


如今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越少人知道哥哥们的事,他们就越安全。


可是她却忘了,这些事怎么可能由她说了算。


“北堂君墨,总有一天你会求到我,你相不相信?”


屠岳卿任由她远去,声音却又不紧不慢地传来。


我……


但愿不会!


北堂君墨胸口一凝,鬼使神差般地保持了沉默。


难道,她真的会有求到他的一天?

“想我帮忙了,只管来景榭宫找我就是!”


虽然人家不肯回应,屠岳卿还是自顾自对她许下承诺。


“姑娘,你没事吗?”


离人脸色一变,北堂君墨痛苦而迟疑的样子,她自是看得分明。


可是,北堂君墨不明白五皇子为人,难道她也不知道吗?


若是跟五皇子有了牵扯,这辈子都纠缠不清了。


“我……没事,快走!”


北堂君墨摇头,加快了脚步。


日后是不是会求到屠岳卿,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在这古井国皇宫,没人会把她当人看。


她只是个囚奴,低贱的囚奴!


离人的话没错,屠子卿这几天早去晚归的,的确是侯在天启殿。


自从那日大宴群臣,屠苏的身体又差了很多,几乎下不来床。


不然,伊皇后哪里敢公然跟邵与极颠鸾倒凤,实在是只要皇上不行了,她就最大。


屠羽卿也是一样,自从父皇病倒,他就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比屠子卿去得还要早。


“羽卿,你………咳………你可有、可有中意的人了?”


屠苏呛咳着,眼睛看着屠羽卿,脸色蜡黄。


这些年来,有一件事他始终放不下,那就是四子的婚姻之事,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是没为四子操心过,但结果总是不好。


“回父皇,儿臣……还不曾想这些。”


屠羽卿微低下头去,不敢看父皇的眼睛。


他年已十八,若论起来,早该有自己的妃子。


但,这些年来有那么多红颜自他眼前过,却无一人能够看透他的心。


“怎么能不想呢,也不是小孩子了,”屠苏慈爱地笑笑,摸了摸他的头,又呛咳了几声,“朕大去之期想必不远………”


“父皇?!”屠羽卿失声叫,脸色陡然煞白,“父皇一定会好起来,怎能说这样的话?”


他颤抖了指尖,母妃刚刚在去年仙逝,若是父皇再………

他不敢想。


“傻孩子,父皇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吗?”


屠苏笑笑,许是看透了生死吧,眼神很是清澈。


“父皇………”


屠羽卿深深低下头去,眼眶已湿。


这时,门外珠帘轻轻一晃,似是有人进来。


大概看到这父子二人正自深情,来人手一摆,阻止了婢女的通报,静静站立。


“生死由命,朕也不至怨天尤人,只是这太子之位………羽卿,你说朕该立哪个?”


立太子之事他一直犹豫不决,他喜欢二子的果敢坚强,同样也喜欢四子的宽厚仁慈。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回首这大半生的所作所为,他突然为自己的杀戮罪孽感到不安。


所以,就看着宅心仁厚的四子格外好了。


“储君之位事关重大,儿臣怎敢胡乱言语?”


大概不止一次听到父皇为此事忧虑了吧,屠羽卿轻拭眼角,哑声回话。


“呵呵,”屠苏再笑,嗔怪地白他一眼,“倒是会说话,为君者自当有容人之量,朕看羽卿你颇有此风,不如………”


“儿臣不敢!”屠羽卿吓了一跳,就势跪了下去,“父皇不可如此,祖制不可废,大皇兄虽已……儿臣亦不敢乱了朝纲!”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当皇上,只想尽力相助皇兄就好。


“朕看得不错,你绝无此念,”屠苏眼中精光一闪,有洞悉一切的睿智,“羽卿,你对朕说句实话,这刚才的话,可是出自真心?”


屠羽卿眼神决绝,举起右掌,“儿臣对天起誓,绝无犯上之心,如违此誓,愿遭天打雷霹!”


连这样的誓言都敢发,他已将话说得很绝。


“傻孩子,起来,”屠苏咳着,吃力地扶起他,“朕只是要你一句实话,又哪里要你发这等毒誓,那你倒是说说,谁可在朕百年之后,继承大统?”


除了四子羽卿,就只有二子屠子卿,三子屠长卿而已,非此即彼。


至于五子屠岳卿,尚在屠羽卿之后,若是四子都无资格,他又算什么。


也难怪伊皇后会急了。


“自古长幼有序,二皇兄可替父皇分忧。”


屠羽卿小心地答,怕这不是父皇心中所想。


“子卿吗,倒是处事果敢,雷厉风行,”屠苏轻叹,很爱怜的样子,“羽卿啊,你这做弟弟的一直谦让兄长,朕甚感安慰,但愿子卿能做个好皇帝。”


“二皇兄心思敏锐,冷静睿智,儿臣一直难望项背,”屠羽卿咬咬唇,犹豫着要不要说,“可是,此次讨伐文景国,儿臣觉得二皇兄的杀戮之心越来越重,叫人寒心………”


“叫人寒心?寒了谁的心?”


压抑到极致的怒声响起,屠子卿“唰啦”一下挑帘而入,面色煞白。


一人随后跟进,十八九岁年纪,样貌清秀,气质尊贵,就是眼神太利,似乎不怀好意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他屈膝跪拜,眉梢眼角有嘲讽的笑意。


他就是三皇子屠长卿,为仪贵妃所生。


坏了!


屠羽卿打个激灵,面色惨变,也顾不上跟屠长卿见礼,别忘了二皇兄一直以来就以为他要跟他抢什么,所以对他心怀芥蒂。


他刚刚的话好巧不巧被二皇兄听到,这要如何解释得清?!

“二皇兄误会了,我………”


“儿臣参见父皇!”


屠子卿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是向屠苏行礼。


“子卿莫要错怪了羽卿,他所说也是朕所担心的,起来说话吧。”


屠苏摆摆手,没有意识到他这句为屠羽卿开脱的话,反成了欲盖弥彰之语。


“谢父皇。”


屠子卿咬牙起身,向四弟投去凌厉一瞥:想毁我吗?


“二皇兄,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

屠羽卿面色煞白,已将唇咬出血来。


“四弟何必急着解释什么,清者自清嘛。”


屠长卿不凉不热地笑,居然不肯替屠羽卿担待一二。


刚刚他明明就比屠子卿先来,这父子俩的话他自是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看起来,屠子卿跟屠羽卿若是反目成仇,绝对是他愿意看到的事。


“三皇兄,我、我不是………”


屠羽卿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知道屠长卿说的是事实,这个时候越解释越糟糕。


“好了,你们也都向朕问过安,都散了吧,朕累了,想……咳、咳………想休息。”


屠苏疲惫至极地挥手,他是太累了,没有精力,也没心思管这些。


“儿臣告退。”


弟兄三个行过礼出来,却在门口碰到刚刚过来的屠岳卿。


“二哥,三哥,四哥,”屠岳卿挨个儿招呼一声,“怎么这就走了?”


他因为路上跟北堂君墨纠缠一阵子,晚来了一步。


屠子卿寒着一张脸,理都不理会他,疾步而去。


“五弟,父皇睡了,我们明天再来给父皇请安。”


屠羽卿匆匆说一句,追着屠子卿去。


他必须向他说明白刚才的事,否则这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睡了?”


屠岳卿皱眉,他又不是笨蛋,怎会看不出这兄弟两个又闹别扭。


“三哥,怎么回事?”


屠长卿只是挑挑眉,耸耸肩,优哉游哉地回自己宫去。


“莫名其妙。”


屠岳卿撇撇嘴,回头就走。


不见就不见,以为他很想看到老不死的吗?

又不肯立他为太子,见他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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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是为你,以血为誓

稍稍转了转,不曾见到北堂君傲跟薛昭楚,北堂君墨又是失望,又因为屠岳卿的事而心慌,便回了景澜宫。


“你……是谁?”


温婉而微带讶异的声音响起,跟着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醉。


北堂君墨條然回身,脸色犹自煞白。


“你……”


她同样不认的来人,只是对方身上这种雍容华贵的气质,令她看过一眼之后,不自禁地低垂了眼睑。


“大胆!见到梅妃娘娘,还不行礼?”


来人正是二皇子妃梅潇,身为景澜宫最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她居然不知道何时有了这样的绝色女子,怎不叫她诧异。


王腾板着脸喝斥一声,梅潇一摆手,他便退了下去。


“梅妃娘娘?小女子北堂君墨,见过娘娘。”


北堂君墨回神,矮身行礼。


原来是湘王妃吗,虽说还不及有深交,她却本能觉得,这是个好女子。


“北堂君墨?你是………”


梅潇吃了一惊,就是文景国俘虏吗?


原来,是这样的人间绝色。


“小女子正是文景国囚奴,不知梅妃娘娘有何指教?”


那半句话虽未出口,北堂君墨仍再次尝到被羞辱的滋味儿。


可是,她气又能怎样,文景国江山亡于古井国之手,她本来就是囚奴,又怎么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你……”


这话是怎样说的?


梅潇怔怔瞧着她,说不出话来。


“王爷回宫!”


路遗一板一眼的声音响起,总算解了这两人的围。


“妾身恭迎王爷。”


梅潇立刻施礼,屠子卿已将她扶了起来,“不必多礼,潇儿,你先进去。”


他这时候自是烦躁得要命,何况四弟还在后面,他不想让太多人在。


“……是,妾身告退。”


看出来屠子卿心情不好,梅潇担忧地皱眉,又不好多说,转身进去。


北堂君墨咬唇,正主儿都走了,她自是没有道理留下来,才要转身离去………

“站住,我准你走了吗?”


屠子卿冷冷喝斥一句,北堂君墨便猛地停下脚步来。


哥哥他们还在他手上,她不敢不听他的话。


“王爷不是不想见别人。”


北堂君墨握紧了拢于袖中的手,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惧,她身子泛起一阵颤抖。


“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本王,坐下。”


屠子卿似乎冷笑一声,未等北堂君墨再说什么,已一把按住她的肩,手上一用力,她便不由自主地坐到椅上去。


“二皇兄…………”


屠羽卿一路追来,才要说什么,一转目间看到北堂君墨也在,生生住了口。


“四皇子?”


北堂君墨一惊,本能地要起身,却忘了屠子卿仍按着她的肩,身体才一前倾,又落了回去。


“怎么,几日不见,想念得紧了?”


屠子卿冷笑,眼神怨毒,“四弟,我知道你亦对她有意,不如你带她走,怎样?”


什么?

北堂君墨身子一震,脸容惨变:


“你、你这是………”


什么意思?!


“二皇兄何出此言?!”


屠羽卿更是惊得踉跄后退一步,“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说过………”


“何必你亲口说出来,我难道看不出吗?”屠子卿松手,慢慢走过去,“在文景国,在金叶寺,你不是三番两次要放她离开?”


如果不是对她有意,你怎会在乎她的生死。


“二皇兄知道………”


屠羽卿低声惊呼,跟着眼睛一亮,对了,那时候二皇兄虽然去找住持说话,但有路遗在,他从来不会瞒二皇兄什么事。


“四弟,从小到大,母妃和父皇都很疼你,叫我这做哥哥的相当惭愧呢,如今母妃已故,父皇又这般模样,俗语说长兄如父,只要是你想的,哥哥都成全了你,怎样?”


屠子卿这话,绝对不是真心话。


否则他怎会脸上有怒,眼中有恨,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我没有………”


天哪,我要怎么解释?!

屠羽卿一下子垮下来,暗骂自己一句该死。


为什么要对父皇说那句话,又偏偏被二皇兄听到?

“没有?你有,你当然有,”屠子卿打个哈哈,也不管北堂君墨又是羞又是茫然,“我喜好杀戮,不懂得笼络人心,你宅心仁厚,人人都向着你,你才是最佳的储君人选,不是吗?”


也许,屠子卿并不是真的非当这个太子不可。


别忘了屠羽卿是他同父同母的兄弟,他怎会跟他计较。


实在是屠羽卿那句最不该的话被他听到,他也是气得狠了。


“不是………”


屠羽卿身子一晃,手已抠紧了桌沿。


“怎么不是,就是!”屠子卿突然伸手,攥紧了他的手腕,“在你眼里,我虽杀人不眨眼,却一向言出必行,你要当太子,你去,你要这个女人,给你,你要是不要?!”


只要这些是他想要的,都无所谓。


“二皇兄!”


屠羽卿面色惨变,呼吸已急促,“扑通”一声跪倒在屠子卿面前。


右腕兀自被屠子卿握住,高举于额前。


“二皇兄,不是,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只是、只是看到二皇兄在文景国杀气太重,所以、所以担心二皇兄会失了本性而已!二皇兄天纵奇才,最有资格继承大统,在父皇面前,我也是这般说的,二皇兄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十六年的兄弟啊,二哥会不了解他对他的心吗?


没有人比他们之间的血缘更近,如果他连他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

屠羽卿仰脸看着他,双唇哆嗦着,北堂君墨在一旁看到这般情景,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


“是吗?”


屠子卿目光闪动,似乎是信了。


“好!这个我先信你,那你说,你对她,是不是有意?”


说话间又把矛盾引到北堂君墨身上去,她一惊,几乎要夺路而逃。


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我?

“我……没有!”


屠羽卿咬牙,眼角余光看到北堂君墨身子似乎震了震,他根本不敢看她。


“真的没有?”


屠子卿手上用力,咯吱,轻响声传来,屠羽卿痛得皱眉,本能地屈肘挣扎。


“没有,二皇兄相信我!”


因为疼痛而抿紧了唇角,这时候的屠羽卿在北堂君墨眼中,好想叫人疼惜。


可是她一直不肯开口,是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吗………他们根本不当她是有尊严的人,而只当她是可以随手送来送去的东西。


“是吗?”屠子卿再问,目光在北堂君墨脸上一转,突然冷酷一笑,“四弟,你既然这样说,我便信你一回!”


说话间他突然一翻腕,一柄三寸长的匕首便滑落手中,刀锋雪亮。


“王爷?!”


北堂君墨终于沉不住气,猛地惊跳起来:你不是信了他吗,为什么还要刀剑相向?

“四弟,你我之间不必立什么字据,但我总要让你记得自己今天说过的话!”


不等屠羽卿明白过来,他眼神一寒,手起刀落,刀尖瞬间没入屠羽卿手臂中。


“哦!”


尖锐的疼痛自手臂直传入心里,屠羽卿身子一震,眼神痛苦。


不只是因为手上痛,更叫人绝望的是心痛。


“很痛是吗?”


屠子卿冷笑,使力拔出匕首,鲜血便汩汩而出,顺着屠羽卿手臂而下,聚于手肘,湿透棉服,而后便一滴一滴落下来。


“四弟,记得这有多痛,若有朝一日你没有做到自己所说过的,同样深的一刀就会刺进你心里。”


屠子卿松手,手腕一翻,匕首已消失不见。


他甚至不把染于其上的血擦去。


屠羽卿震惊地看着他,根本无法相信,二皇兄会说得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北堂君墨死死咬住唇,狠狠扭过头去。


这样残酷的场面,她看不下去了。


“我……会记得……”


屠羽卿咬牙,伤口已痛到麻木,感觉不到血流。


“起来,回你的景峦宫。“


屠子卿冷冷回身而去,也不招呼北堂君墨一声。


“四皇子,你怎么样?”


北堂君墨颤栗着过去,想要帮他。


他流了太多血了,这一下手臂垂落,血已将他的手染红。


“我没事,北堂姑娘自重。”


屠羽卿语声虽不至冰冷,却有距离。


“你………”


北堂君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刚刚屠羽卿的话,她亦听得分明。


“北堂姑娘,你若不想亲人有事,就莫要惹怒二皇兄,听不听在你。”


屠羽卿看她一眼,摇晃着起身,转身离去。


他走得不快,但决不回头,也不曾停下。


“你既不理会我,又何必在意我的死活。”


北堂君墨自嘲地笑,眼泪唰啦就流下来。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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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男儿薄幸,女儿柔肠

先行回房的梅潇一直觉得心里不安,心口隐隐的疼着。


两人虽已是三年的夫妻,她却不得不承认,她不明白屠子卿,很不明白。


这感觉时常叫她心慌,也叫她伤心。


夫妻一体,本是应该的事,但在他们两个之间,却是那么难。


“潇儿。”


梅潇正胡思乱想间,屠子卿负手进来,隐有怒容。


“王爷,出了什么事吗?”


梅潇立刻迎上去,很担心的样子。


“没事,不用担心我。”


屠子卿一向习惯于自己担下这些事来,他不想梅潇跟着担无谓的心。


“对了,王爷,刚才那位北堂姑娘,是………”


想起北堂君墨那怨毒的眼神,梅潇就忍不住地打个哆嗦。


那是对人恨到极至时才会有的眼神,如果她明白北堂君墨那时候的心情,她会更吃惊。


因为北堂君墨的眼里,明明就闪着想要给予所恨的人最残忍报复的朦胧欲望。


这让她感到心惊。


“潇儿见到了吗?她是文景国太傅的妹妹,文景国国君的皇后。”


屠子卿并未打算瞒着她,是还没有找到机会说。


“哦,那王爷的意思………”


梅潇脸上一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也很清楚王室中人妻妾成群是很自然不过的事。


因而她虽会因屠子卿的另结新欢而伤心难过,却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两个人之间的夫妻情份。


她唯一介意的,是北堂君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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