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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韶殇-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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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很不好,听得晚雩心里头咯得慌,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便没有说什么,乖乖跟在了他身后。
在长秋殿住了这么多天,她惊奇地发现靠近大门的地方竟然有一处断墙,墙体经过长年的风吹日晒,已经腐朽得只剩下大半人高的高度。等从那边反过来的时候,手上多了许多石灰屑。
那人拽着她躲进墙影中,熟门熟路地往外走去,两人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那人示意她站在原地,自己却走到假山边,伸手掏着什么,晚雩心里头莫名的涌上一个想法,他该不是想在这儿杀了自己吧。
顿时,脑海中出现一把闪亮的匕首和狰狞的脸,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红刀子再进,白刀子再出……
她狠狠甩了甩头,一抬头那个黑衣人就已经站到了面前,他把包袱递过去,道:“快换上!”
晚雩眉头一挑,接过包袱打了开来,是一件舞姬的衣服,上面绣了琳琅满目的亮片,在月光下熠熠闪着光,那人见她反应慢了半拍,不耐地催促了她。
“你快点!要是错过了就来不及了!”说着竟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扒她的外罩。
“你干什么!”
晚雩又气又急,一把推开他,月光照亮了这偏僻的一角,也使她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人的面目,虽然蒙了面,可细细的眉毛,白皙的皮肤,甚至微微凸起的胸部,都彰显了眼前这个人的性别。
她这次稍稍释然,背过身去快速换上了衣服。
看到从广阳殿醉醺醺出来的李郁,晚雩总算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黑衣人给了她一个眼色,她点点头,装作不经意从他面前经过。
“站住!”李郁甩开小太监的手,眯着眼睛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他用身体遮住了身后两个人的视线,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打量着晚雩,眼睛却透着清明的神采,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估计身后两个小太监也识了趣,冲他告了退。
李郁整个人靠在晚雩身上,摇摇晃晃向宫门口走去,因他平时不羁惯了,守卫都认识了他 ,便痛痛快快地放了行,甚至都没有盘问。
太顺利了,晚雩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搀着李郁走出了守卫们的视线,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了!”
李郁挥挥手,很不在意地笑了,“举手之劳而已。”说着偏了偏头,不远处的拐角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的斗笠遮得极低,正背对着他们在擦马,尽管看不到他的正脸,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隔了再久,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真的,谢谢!”她回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想了半天,还是只剩下谢谢二字。
“客气什么,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晚雩便不再多说什么,对着他颔首一笑,转身往项陵走去,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是用跑的,一下子扑到项陵的怀中,许是因为太过高兴,她没有察觉到项陵瞬间僵硬的身子。
隔了这么久,再次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晚雩心一下就安了,项陵的手在半空中犹豫很久,终是垂了下去,他拉开她,将她抱上了马车。
马蹄哒哒地远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李郁张口打了个哈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笑嘻嘻地走了,只是这笑容中,多少带了些寂寞。
舒珏发现的很快,两人还没出长安,便被暴跳如雷的他下令封锁长安城,只是这道指令终究是晚了一步,眼看着城门在身后被缓缓关上,晚雩一颗心真正放了下来,项陵皱了皱眉头,驾着马往北快速奔去。
马车里什么都有,换洗的衣服,干粮什么的,一应俱全,看来这一路上,是免不了要长期逃亡了。
“陵,我们要去哪里?”她一个人坐的无趣,便掀了帘子坐在项陵身边,项陵很认真地赶马车,半天才凉凉地说道:“去沃阳。”
“沃阳?在哪里?”车轮不知道被什么硌了一下,晚雩没坐稳,差点就摔下去,项陵一把拉住她的手,总算稳住了她,他很快就松开她的手,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并州雁门。”
感觉他今天不是一般二般的冷淡,晚雩草草说了几句话就不再开口,她还以为他是疲乏了。看他的眉心总是拧着,一直都没有松开过,脸色也冷得好比秋月。
后面虽然没有追兵,可是稍作停留,说不定就会有危险,这样神经高度紧张地逃跑,任是谁都会累。
她忽然想起来,他的父亲告老以后,好像就隐居在沃阳。老爷子喜欢清静,临走之前没让他们跟着走,就这么潇潇洒洒地一个人离开了,三年来,他们也很少去看他,双方的联系就是半年一次的家书。
也好,就当去看看他了,老人嘛,最是容易寂寞了。
李郁回到府中的时候,老管家很吃惊他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见他情绪高昂,口中酒气熏人,便下意识以为他喝醉了,忙不迭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
李郁没有喝醉,可是行为却跟喝醉的人差不多,他嘿嘿嘻嘻着,一双眼睛暗含桃花,使劲冲着老管家放电,老管家自以为伺候这个主子这么多年了,神经早就粗成麻绳了,这时候见他这么暧昧地冲着自己笑,整个人猛然一震,刚想远离他,就被李郁一把抓住。
他嘟起了嘴,作亲吻状凑了过来,老管家脸色大骇,慌忙躲闪,好不容易躲开了,李郁却皱皱眉,一把推开他,脚步凌乱地往里走。
“快去准备醒酒汤和热水。”他想跟上去,却忌惮他又像刚才一样发酒疯,原地想了想,拊掌一笑,拉过了一个长相颇为标致,平时也算规矩的丫鬟。
他压低声音在丫鬟耳边交代了几句,丫鬟的脸颊当场爆红,一路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她扭捏了一会儿,老管家有些不高兴,冷了脸说了几句,小丫鬟终于点了头。
李郁半眯着眼睛一边打盹一边泡澡,忽见眼前一道粉色的影子闪过,屋子里多了一个女人,正红着脸站在他面前,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究竟风月场的他只一眼就明白了意思,他伸出手招了招,待那个丫鬟走近了,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装作不明白地道:“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他本想和往常一样托病不去,反正他本身在朝中也无多大权力,然天刚蒙蒙亮,老管家就在门外候着,说是柴大人亲自派人来接他上朝。
李郁虽然为人放荡,可凡事和柴忠秀挂上了边,便会认真起来,因此当他蓦然听到柴大人三个字,眼睛猛地睁开,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被衾里熟睡的人动了动,发出一声嘤咛,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人……”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看见李郁一溜烟下了地,灵活的就跟一只猴子似的。
“你睡吧,我去上朝。”他匆匆穿上衣服,守在门外的侍从立刻就端了洗漱用具进来。
去皇宫的路上,李郁一直在奇怪,平时他也经常托病不去上朝,舒珏乐的他不管事,每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见鬼不怪了,今天老师怎么会突然来叫他?
怕是和晚雩的逃离脱不了干系吧……
他万分头痛地抚了抚额头,昨夜的宿醉和放纵,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头疼不已。
“老师。”他冲柴忠秀拱了拱手,柴忠秀见他一脸的疲惫,虚弱不堪的样子,没什么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沉沉叹一口气。
整个早朝很平静,因为舒珏只是来了露一下脸,很快就走了,经过李郁身边的时候,刻意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李郁这才明白过来柴忠秀非要让他来上朝的原因。
舒珏一定是怀疑了他,却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晚雩的身份也不好公开,如果今天他没有来,舒珏一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恐怕到时候自己一觉醒来不是在温柔乡,而是在天牢里了。
他擦了擦汗,众人各自回家,柴忠秀叫了李郁一起走,趁着周围无人,他眉头拧得死死的,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的陛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更不是先帝,你凡事都要有个度,不然,别说我一老头子,就是凌皇后在世,也救不了你。”
李郁低着头:“学生知道了。”
说来也可笑,他和先帝同辈,都为昭宣时期凌皇后的孙子,然在岁数上却整整差了二十几年,记得还小的时候,带发修行的凌皇后临死之前,孤零零躺在延寿寺一间禅房,嘱咐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和皇家沾亲。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隐在天子脚下,潇洒又快活。他明明比晚雩和项陵大不了几岁,可是在辈分上,却是叔侄。叔侄啊,从一开始就注定两个人不可能……
李郁叹口气,心情更加郁闷了。
第138章 花落无声(2)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项陵刻意专挑偏僻的路赶,哪里山多人少就往哪里去,北方大大小小的山脉很多,往往一座连着一座,从进山到出山,要花上好几天的工夫。他准备的干粮很多,足够两个人吃上七八天了,因此即使没什么人烟,也不至于被饿死。
唯一不舒服的是,野外的蚊虫太凶猛了,一叮一个包,不挠痒,身上手上一颗颗红的,就像过敏了一样,甚至连脸颊上都被叮了一下。
燃起一堆篝火,蚊虫趋光而来,嗡嗡地扇着翅膀在晚雩和项陵身边飞来飞去,瞅准了机会就扑下来吸血,晚雩挥挥手,把鱼翻了个身继续烤,一时间鱼香四溢,馋的她食指大动。
“很快就要好了。”她冲他笑了笑,一只蚊子刚好扑过来,直直撞进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一眨眼睛,蚊子便倒霉地被眼皮夹死,尸体留在了她的眼睛里。泪水立刻就像决堤了一样落下来,她忙捂住了眼睛。
“别揉!”项陵本冷着一张脸望着篝火出身,此刻脸上浮现出一丝僵硬的温和,然晚雩死死闭着眼睛,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他拿出一块干净的绢帕,轻柔地拿开她的手,隔了绢帕的手触摸上她的眼脸,传递过一阵温暖,晚雩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整只眼睛通红通红的。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他脸上难道的一丝温柔,然再看过去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没有,和前两天一样,冷得就像一块冰。
他不是个喜欢将心情表露在外的人,很少笑,冷着脸的时候看上去就像在生气,令人望而却步,然自从成亲以来,他对她,很少冷脸,像最近这样一连好几天都面无表情的,还是第一次。
她问过,他却总是沉默一会,然后说没事。
怎么会没事?晚雩想继续问,却想想作罢,还是过一段时间躲过了追兵再说。
项陵没什么表情地擦去她的泪,轻轻翻起她的眼皮,俯过身子凑了过去。他还没开始吹,晚雩就本能地开始眨眼睛,泪水又掉了出来,不过刺痛感倒是少了很多。
“别动。”他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轻轻一口气吹出,温热的气骤然闯入眼睛,晚雩眼皮一抖,泪水落得更凶猛了,项陵又吹了好几下,那已经被夹得七零八落的蚊虫尸体终于随着泪水流出她的眼睛,然他一松手,晚雩的眼睛就肿的老高,就像一只核桃。
项陵换了绢帕一角给她擦眼睛,许是因为篝火不够旺盛,晚雩微扬着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总觉得看不清楚。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不想项陵侧过头,躲开了她的手。
她的手就这么空荡荡地举在半空,眼中一闪而逝惊诧,埋了好几天的疑问终是忍不住问出。
“你这两天究竟怎么了?”
项陵的手一顿,不再擦拭她的泪水,默不作声坐了回去,他看了眼手中的帕子,上面沾满了泪,还有些许蚊虫的尸体,像墨碳一样。
脏了……
他抬手就丢掉了绢帕。
晚雩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这个动作无疑挑起了她的不满,这块绢帕是她们三个姐妹凑在一起无聊的时候绣的,绣了很多,庄子里每个人都有一块,他们几个男人当然更多。脏了可以洗,为什么这么毫不留情地丢掉!
她抓着他的手腕,声音蒙上一层委屈:“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啊,拿东西撒什么气。”
项陵使劲抽回手,挪了挪屁股,离她更远些,篝火发出哔啵的一声,几颗火星爆了出来,刚好喷在他手上,他却皮糙肉厚的,没什么感觉,眉头依旧拧得死死地,晚雩盯着他的发红的手背看了一会,挨了过去,她握住他的手,想看看伤得怎么样,项陵却再次抽回手,不耐地说道:“鱼好了,你不是一直说要吃吗?”
晚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因为这两天总是吃干粮,吃的她口里泛涩,一看到干粮就没胃口,便提了句想吃鱼,没想到他却记住了,当晚便去溪边逮了两条鱼。
于是便有了这两条即将被烤焦的鱼。
鱼皮已经开始发黑了,有一股很淡地烤焦味传出,晚雩忙不迭拿起,给了他一条。
他态度如此冷淡,晚雩便没了说话的心情,闷头开始吃鱼,可是自己随便烤的鱼,一没加料二外焦里生,怎么能跟平时吃的鱼相比,一口咬下去,嘴巴里竟是苦味,舌头都要烫掉了,被烤焦的皮黑乎乎脆生生,就好像在吃碳,靠近鱼骨头的地方,甚至是红色的。
她望着这个失败的作品半天,想丢掉又不舍得,最终还是认命地啃掉了。
反观项陵,无论好吃难吃,始终面无表情。
夜越来越深,蚊虫越来越多,嗡嗡地围绕着他们,时不时吸一两口血,等晚雩去打的时候眼疾手快,一下子就飞得老远。
项陵侧目看了她一会,拉过她的手站了起来,几下踩灭火堆,往马车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心有些凉,甚至还有汗,弄的她的手心也油油腻腻的,晚雩收拢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心道他也许只是心情不好吧,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出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马儿哼哧哼哧地从鼻子里喷出气来,好像也很讨厌这烦人的蚊虫,项陵撩开帘子,示意她进去。
“不要,里面太闷太挤了。”她走到马边,摸了摸马毛,道:“你看它,被蚊子骚扰地都没法睡觉了,明天还要跑那么远,太可怜了。”
项陵垂下了眼睛,不再看她。晚雩拿出帕子挥了挥,空气中的嗡嗡声终于少了一些。马儿犯了困,四肢屈起坐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呼呼睡去了。
夏天的夜晚除了遍地的蚊虫,便是呱呱的蛙鸣,东边半轮残月慢慢爬上中天,伴随着明灭的星光,落下一地的银灰,银河像一条长长的玉带从西南天空延伸到东北,不远处的河水泛着粼粼的水光,照亮了河岸边的水草。
记得小的时候她还很调皮,经常趁着姥姥睡着,偷溜出去抓萤火虫,好几次被姥姥发现,然姥姥却没有怪她,甚至和她一起抓,一老一少在自家菜园兼花园里欢腾的情景至今还留在她的记忆中,只是时间久了,她也只能记得两个背影了。
那时候的日子,虽清苦,却快乐。
她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闪烁起柔和的光,项陵一抬头就看到了她泛着幸福之色的神情,心情突然变得很低落,他偏过了头去。
手上突然一热,晚雩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去河边坐坐吧。”她冲他一笑,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拽他走到了河边。
潺潺的水声从脚下流过,晚雩头靠在他肩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嘴角始终弯着一个弧度。
“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特别安宁吗?”前提是除掉刚才的不愉快。
项陵正走神着,没听清她说什么,他侧头看过去,只见晚雩红肿的眼睛已经消下一大半,看不出什么痕迹了,晚雩同时抬起头,微微一笑,项陵心头一动,积压心头多日的沉闷忽然间被扫去不少。
“这里挺凉快的。”她双手一伸,环住了他的腰,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项陵默默地嗯了一声,脸颊竟然慢慢地飞红,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连日来每天只要一空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怀疑这十八年来的夫妻感情,怀疑她,怀疑她的过去,怀疑一切。将他们十八年夫妻生涯的所有温存全部否定,脑海里尽是从容两个字,她的笑一下子变得那么虚伪,她的深情,就好像都是假的。
他很想当面问她所有的事,可是怕就怕那个真相,是自己无法承受之重。
他收紧了手,更加紧地抱住了她,月色清宁,水声安静,呱呱的蛙声还原了最原始的情景,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不曾经历,他的心渐渐安宁。
晚雩靠在他的肩头望着天边的星空,脑海中浮现出多年不曾梦到的姥姥的笑脸,仿佛在祝福着她,她无声笑了,却绝不会想到,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平静。
第139章 花落无声(3)
马车在无人的山坳坳里又行了好几天,总算到了中陵城。意外的是,中陵城一派风平浪静,大街小巷别说是他们的画像了,就连一张公告也没有。
还有三四天就能到沃阳了,这一路逃来,追兵意外地少,就算遇上,也被他们轻松地躲过去,只是一直在野外过夜,多少会人困马乏,思量再三,项陵便打算进城,却想不到城内是如此安静。
关上房门,晚雩将自己丢在床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就有人敲门,原是小二送来了吃食,项陵卸去一身的紧张,开门接过托盘,一把就将小二关在了门外。
这里靠近关外,风土人情和中原相比变化不少,连吃的也一样,看到满盘子都是粗糙的食物,晚雩顿时没了胃口,那一大盘肉被切成一大块一大块丢在盘子里,就像一块块砖头,她还真怕牙齿被硌掉。
“你吃吧,我不想吃。”她伸伸懒腰,重新趴回了床上。
项陵望着大盘肉很久,才拿起刀子,切下一小块来。
“陵,莞尔她们也在沃阳等我们吗?”想起他们几个,晚雩心里的石头掉地,心情好了很多,她半支着头看项陵,紧闭的窗户挡住了外面大好的太阳,房间内有些昏暗,他的脸藏在刘海之下,令人看不清表情。
晚雩见他不说话,便坐了起来,走过去轻轻捏着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不轻也不重,以前她就经常为他捏肩,很能缓解他的疲惫,他也很享受,可是此时,他却一点也不想她接近自己。
“别捏了。”他扭了一下肩膀,躲开了晚雩的手。
晚雩终是忍不住,坐在了他的对面,紧紧盯着他,“你究竟是怎么了?从离开长安就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我一直忍着没有问你。现在快到沃阳了,你难道想就这样去见父亲吗?”她握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我们好歹是夫妻,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项陵愣怔地看着被她握住的手,扭过了头去。
“陵!”
他一下子抽出自己的手,顺势一推,晚雩猝不及防,差点连人带凳摔倒,这一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她很吃惊。
从前两个人都很少闹矛盾,就算有矛盾了,也是坐下来打开天窗说亮话,误会解除就好了,从来也没有动过手,这一次,他却推了她,狠狠地。
就好像她是他仇人。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分了,他生硬地道了歉,却背对着她,不肯回头。
晚雩气结,她一步冲到他面前,项陵立刻扭过头去,她掰过他的脸。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啊!你要是对我有意见,我改就是,你这样算什么?我们十八年的路都走过来了,你却突然这样,我会伤心的。”
项陵冷笑了一下,叱的一声讥讽地看着她:“能说出伤心二字的,还是伤心吗?你知道什么事心痛到无话可说吗?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他不想再忍了,就算真相是伤人的,他也要知道,总好比,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傻子,而他,最讨厌傻子。
晚雩听的糊涂,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手被猛然握住,项陵的气力大得惊人,没多久她的手腕就被捏红,“我只问你,谁是从容?”
挣扎在一刹那就停住,晚雩蓦然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震惊,很快,她掩藏住那抹神情,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傻啊,那不就是你自己吗?”
手被寸寸捏紧,晚雩痛得皱起了眉头,却没能让项陵松手,他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我再问你一次,谁是从容?”
那个名字背后含了太多她美好的,却更痛苦的回忆,她全身心的投入,却换来天人永隔,他们所有的海誓山盟,再刻骨铭心,也挡不住生死,时间是那么地狠,一点点带走属于他的回忆,然再想起来,却是连他的笑容都要模糊。她刻骨的恨意,那么想要报仇,老天却不让她如意,眼看就要成功了,又莫名地来到这个地方,再也回不去。
两个人除了样貌一样,其余没一处是相似的,一个阳光一个阴冷,如果硬要算的话,那就是温柔,只是从容对谁都温柔,而他,只对自己人温柔。
可就是因为那一份难得的温柔,让她渐渐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十八年的平静都过去了,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提起?!
“说了是你就是你!”她没注意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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