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策瑜_权瑜)复十年-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只是他不说你不说,谁心里都明白,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初十那天孙权带着周瑜回宗祠祭祖,对着那一块块冷硬的牌位孙权总有很多话要说,等到屏退了众人独坐在宗祠里,低低念叨着他的父兄他的母亲,一个一个在他生命中无比重要却又匆匆离去的至亲,只不过孙权对着他们又总是笑着的,像多年前一样温顺而乖巧的笑意,弯着眉眼笑吟吟说他们的子侄他们的江东,说着说着,那双浅眸里便会带出湿润的泪来,只是此刻没有旁人,他的父母兄长自然不会笑话他,想哭那便哭吧。
  
  周瑜在一旁陪着他,那个他只见过数面的破虏将军,那个他奉若己母的太夫人,还有一个,贴在心底的故讨逆将军,跟孙权一同跪在孙氏宗祠的感觉太过复杂,复杂到让他觉得自己从十六岁那年就陷进了一个跳不出的梦境,只不过这种恍然只是一瞬,在他瞧见孙权流着泪笑着唤他的父母兄长时,周瑜已经清醒的明白,那些走过路遇到的人,他跟孙权,是同步的。
  
  十五那天的上元节,月色皎洁得让人恨不得收入怀中,孙权瞅着碗里的七色元子笑得有些孩子气,名副其实的家宴让这筵席之上并无旁人,好吧,一旁坐着的周瑜他是向来不把他当做旁人的。
  
  孙权儿时爱吃甜食,长大了虽不如儿时那么执念,但是终归是喜欢过的事物,孙家的子侄们耐不住性子,吃过汤圆就扎成一堆跑出去放灯点爆竹去了,席上剩下的人不多,看周瑜似乎对元子兴趣不大的模样,极自然的从他碗里拨出几个放进自己碗里:“这十五的元子,公瑾总要尝尝吧。”
  
  周瑜笑着看他拨弄那些溜滑的元子,“瑜已经吃过了,只不过主公你刚才没看到罢了。”
  
  “哦?”孙权闻言当真就去数他碗里剩下的汤圆,统共也不过四五个元子在碧绿的茶汤里打转,便也笑笑不再勉强,外头十多个半大小子闹成一团,索性起身带着周瑜离席看那些后辈小子们烧爆竹。
  
  看了一会就又领着周瑜出了侯府,他也不叫车马,两人就那么慢慢走着回周府,空气清冷,街上人来人往的极为热闹,挑灯笼演皮影的还有些街边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莫名让二人心境放松不少。
  
  他们走走看看,连路边耍猴戏的都要凑过去瞅上两眼,周瑜一路上都是笑盈盈的模样,孙权落得轻松,举手投足间都随性了不少,直到走到周瑜府邸,门前俩风灯映着橘红的暖光,周瑜微一欠身准备迎孙权进去,却不曾想那人忽然顿了脚步,脸上虽然还笑着,言语间却带着一份严肃:“公瑾。”
  
  “主公?”
  
  孙权看着他,灯下的阴影莫名的让他有些清冷:“孤想过了,公瑾还是回去南郡吧。”
  
  周瑜没想到孙权会突然冒出那么一句话来,一时有点愣住,只是愣愣的想不出该怎么接话,倘若孙权开口说让他留在柴桑另寻他人接管南郡,周瑜或许还会摆出个一二三来说服他,只是等孙权这么坦然的开口让自己离开,说不上什么的感情的,抬眼看进孙权眼底,半晌才叹息一般的叫了一声主公啊。
  
  夜色清冷,于是那声主公也就带着几分冷清,慢慢走近了,门下的风灯给两人拉出一个极长的影子,微不可查的,周瑜又唤了声仲谋啊,低哑柔和的声调缠进心里再也剥离不开。
  

                  七十五
  柒伍
  
  周瑜走近了叫孙权的名字,低哑的堪称温柔,他向来都是知道孙权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只是很少会瞧见到月色下他的那双浅色眸子混着柔情与决绝的模样,周瑜在心里说等江陵那边局势稳了他就回来,只是想了想,临到嘴边却成了主公要去家里坐坐么?
  
  周家候在门后的老仆听到动静已经开了门拎着盏灯笼走出来,似是没想到站在门外跟周瑜说话的会是吴侯,微一愣,便慌忙招呼了门童去开正门。
  
  孙权也不管那边厢厚重的开门声,只那么看着周瑜,就在后者以为他要再凑近一些时,孙权忽然就稍显颓然的开口:“不必了,公瑾先回去吧,孤明早来为你送行。”
  
  摆手止住周瑜吩咐人准备车马的架势,示意不必送,只是他不进屋,也不转身,就那么看着周瑜,似是没注意到身后熙攘的人流,又或许是注意到了却毫不在意,良久才慢慢露出个笑:“公瑾总要回来的是不是?”
  
  于是周瑜埋在心底的话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口:“等江陵安置妥当,瑜就回来。”
  
  然后孙权就实打实的笑了,清澈的浅眸里笑意晏晏:“孤信公瑾。”
  
  习惯性的去握周瑜的手,指尖蹭在他腕上,言语里的神情仿若亲吻,抬眼去看周瑜弯在嘴角的笑,良久才松了手:“公瑾回去吧。”
  
  说完便转身,似乎不忍再看第二眼一般的走进了熙熙人潮中。
  
  孙权走得并不快,只那步态太过决然,以至于多多少少便带了几分生冷,半月来各自无数次揣度过彼此的想法,就如同孙权知道周瑜府上早已备好的西进行装一样,周瑜在那人的言行举止中,把摆在吴侯案上奏表的内容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周瑜不问政事,却非不晓政事,明里暗里的闲言碎语赤壁之后便未听过,江东子民敬他爱他,只不过有敬便是少不了还有畏惧提防,有人上疏孙权并不稀奇,只不过各方的权衡,孙权终是偏向他的,他知道他的计划,让他回去只是第一步,接着的第二第三,那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必然会全力支持。
  
  那中间的权衡曲折周瑜不愿去想,只最后的结果是孙权说信他,周瑜一步步看着那人从一个早慧的孩子成长为江东的主公,各种情绪复杂的难以言表,他总想着自己在给他遮风挡雨,却在不知不觉间,才发现那人已经展开了自己的羽翼把他护在怀中,那个人,终是长大了。
  
  这个认知有点难以消化,于是在周瑜回到南郡开始处理各项事物批改各种公文接见各色贤达被各色热情民众围观的时候,时不时的回想起来,还会摸摸心口然后念叨一句自己都难以辨别的感慨。
  
  好在周瑜并不是一个容易悲春伤秋的人,偶尔闪过的感慨之后更多的也只是欣喜,以至于在跟庞士元喝茶聊天提及吴侯时脸上不经意流露的自豪总让对面那张本来就惊世的脸上又多了两分骇俗的表情。
  
  周瑜这人表面上温良恭谦进退得度,但骨子的傲气却是藏不住的,能让他感到自豪骄傲的,曾经的小霸王自然是首当其冲,另一个,就是那人口中笑晏晏的‘我家主公了’。
  
  庞统承认这跟当时周瑜在死命挖墙脚意图把自己堆到他们江东墙头上不无关系,但是那一口一个的‘我家’,怎么听都未免太频繁了点。
  
  草长莺飞的时候周瑜跟孙权合计着把刘备哄进柴桑,哄人的诱饵有点难以启齿,打着孙刘联盟再结秦晋之好的旗号把人骗来了,初始往公安送信的时候孙权还问周瑜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点,骗亲掳人这种挑战人格底线的事周瑜也是头一回做,后来自我安慰说成大事不拘小节顺道开导开导孙权,于是当刘备快马加鞭的回信放在孙权案头,孙权揉揉脸收拾收拾表情,像模像样的开始筹备招亲。
  
  只不过凡事并非都是想当然,这俩人想当然的困住刘备用他的兵用他的马,却没有想到孙家小妹会想当然的真真要嫁给那个年近五旬的刘玄德,只不过这事本就是他们理亏在先,她说愿嫁,孙权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都不知道,那周瑜更加不知道了,亏得孙权还一脸苦大仇深的当着孙小妹的面给周瑜写信诉苦,只不过他家小妹历来彪悍,居然还掏出手绢来擦擦他哥的脸说二哥做人要言而有信啊。
  
  于是孙权就顺着话头去劝,不是哥不讲信用是二哥舍不得你啊。
  
  所以说孙小妹彪悍那不是没道理的,孙权话还没说完就差点被掀了桌子:“那你当初是怎么想的?”
  
  周瑜走了那么久,孙权第一次开始深刻的后悔自己怎么就让他走了,怎么就没跟他一起去了。
  
  于是写给周瑜的书信里怎么看怎么都带了那么几分悲愤,周瑜远在千里之外,瞅着院落里盛开的桃花对着孙权的书信爱莫能助,然后对着庞士元那个促狭的笑说句我家主公自然是了不起什么的,这都是后话了。
  
  不管中间的变故,总之周瑜想要留住刘备借此调遣关张二将的战略意图算是成功了一半,荆州人治理荆州的方法效果不错,周瑜乐见其成,于是西取益州的日程也日加紧张起来。
  
  他跟孙权的书信来往空前的密切,密切到给了彼此一个如胶似漆的错觉,较之赤壁时的那种荣辱与共,现在的相处到更像是共同开拓未来的激烈缠绵。
  
  那种感觉太过美好,美好到让一切似乎都有点不真实的称心如意。
  
  周瑜精神头好,身体恢复的速度自然也就极快,建安十五年的春天似乎特别短暂,也许跟周瑜内心火热的激情有关,上上下下都是股蒸蒸日上热火朝天。
  
  像是吃饱了风的顺风船,扬帆起锚堪堪要开动时,千里之外的柴桑突然就传来消息,刘备跑了。
  
  那书信上用的确实是个‘跑’字,以至于周瑜把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终于肯相信,那个刘玄德是真真从孙权眼皮子底下离开了柴桑,而且不仅自己跑了,顺带还捎着孙家小妹一同走了!
  
  
                  七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前一更!踩着元旦的尾巴个大家说新年快乐!
那个福利,会有的【看俺严肃的表情  柒陆
  
  不得不说哪怕在那个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流言的传播也总是会保持着一个匪夷所思的近光速,就在周瑜还没把孙权写给他书信里刘备跑掉的既成事实消化完全,那一边,各色的传闻已经沿着长江飞满了整个吴地。
  
  内容包罗万象千奇百怪,堪称是上古神话市井流言家长里短与人民智慧的完美结合,相对平淡诸如的卢马再次发威身负刘皇叔与孙小妹逆江而上回归公安,尾巴上还拖着吴侯给他的几十万金银细软;还有一种说是远在公安的卧龙先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连夜将刘皇叔连同吴侯赏赐的东府一并搬回了自家大营,更有甚者,还有皇叔趁夜乘船赏月赏着赏着触景生情无比思念自家的军师兄弟,结果眼睛一闭又一睁居然真的回家了。
  
  周瑜单手支在桌案上抚额不语,吕蒙在他下首挑挑拣拣的把这些传闻给他说了,时值盛夏,周瑜轻袍缓带的绣纹广袖遮住了大半个面孔,于是吱呀吱呀的蝉鸣鸟叫里,吕蒙也就没瞅见周瑜嘴角抽搐的表情。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任谁热血澎湃的准备勇往直前一鼓作气被生生打住都会不好受,尤其是在那个被打住的理由还那么千奇百怪匪夷所思时,任是好修养的如周瑜周公瑾此刻也很想学着某些人踹翻几案砍断桌角,只不过好在周瑜他只是气急,还没有败坏,抚额的手改为揉揉眉心,不紧不慢的抬头看着吕蒙:“子明你刚才那句,刘玄德给主公说了什么?”
  
  吕蒙正在严肃活泼的给周瑜讲解另一个流传极为广泛的版本,跟趁夜赏月闭眼到家的母本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在刘皇叔得到神灵相助西进回家时被同样乘着飞云大船赏月喝酒的吴侯碰了个正着,好客的吴侯请妹夫一同上船饮宴,席间谈及那个在东吴民众心中封神的周瑜都督,刘皇叔他酒后吐真言道出了周都督的心声。
  
  周瑜暗想他跟刘备喝酒的时候那人都没给自己酒后吐真言道出吴侯的心声,这会儿哪来的周都督心声人民群众的发散思维果然还是不靠谱,然后抬眼示意吕蒙继续。
  
  吕蒙顿了顿,终于还是收拾好表情一字一句:“刘备说都督你万人之英,恐不久为人下也。”
  
  说实话周瑜在听到那句‘不为人下’时实实在在的愣了一会儿,在他向来很正直的思维模式里居然难得的想到那种不怎么正直的词义联想,毕竟俩人喝着酒赏着月还要屏退左右这个前提已经让谈话的内容本身产生了必然的神奇联想,所以周瑜在楞了一会儿后才终于想起了那句话的正直解释,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再去看吕蒙,后者显然也在憋着笑,这里我们不得不先插一句那时候的吕蒙还没被孙权苦口婆心的劝学过,所以他对那句话八成理解的也是字面上的意思,加上周瑜脸上的尴尬,于是猜测很想当然的被坐实了……
  
  果然口口相传的事情总会偏离他的原有轨道的,面对面尚且如此,更别说千里之外的柴桑又是怎么一种情况了。
  
  于是周瑜连眉心也不揉了,继续抚额,最后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子明收拾东西我们回柴桑。
  
  那话里并没有赌气的成分,平淡且理所当然的好似说明天照常巡军一般,吕蒙也就一脸正经的起身领命,临到门口却被周瑜叫住了,那人说子明,把夫人的行装也收拾了,我们一并回去。
  
  吕蒙应了,转身利落的走开了。
  
  行军之人向来的高效,从周瑜决定回去到布置好南郡的政务琐事最后一行人浩浩汤汤的上船安置拔锚起航,前后也不过是不满两天的事情,若非小乔夫人身体不便,他们这会儿指不定已经跑出南郡了。
  
  他送与孙权的书信是随自己起航时一并发出的,刘备的离开像是一个召他回去的信号,只是孙权没有明说,却是彼此的心知肚明,不管为了哪种原因,原有计划改变,周瑜无论怎样都要回去见孙权一面重做打算的。
  
  小乔已经有了四五个月身孕,整个行程也就相对缓了进度,周瑜在与众人议事之余,便也有更多时间去好好思索一下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只不过另一个当事人不在面前,所有的一切,也都成了揣度和臆想。
  
  其实思来想去,也不过是四五天的时间,送信的走舸船小轻便,早两天到了柴桑,于是在周瑜立在自家楼船上眺望映入眼帘的柴桑边防时,丝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排场甚为隆重的迎接队伍,还有更加宏大的熙熙攘攘的围观百姓。
  
  再近一些,已经能够分辨人影的距离里周瑜一眼便认出了孙权,被众人拥在中央,看着自己驶来的方向,太远看不清表情,只周瑜闭眼也能猜得出那人脸上此刻的笑意,明朗而纯良。
  
  如是这般的排场,周瑜虽不惊讶,但终归还是有几分感动的,他一下船就被孙权携住了手腕,掩不住的喜色和亲厚的叫他公瑾,然后在自己躬身施礼的空挡,又被那人借机往怀里揽近几分。
  
  七月份的天气已经极为炎热,孙权额上早已覆上一层薄汗,周瑜瞧了一眼,于是原本想要挣脱的手也就停了动作,只藏在袖中悄悄勾了尾指。
  
  接风洗尘自然是少不了的,况且照着孙权的性子来办,等一众文臣武将从侯府陆续散去,早已是月上柳梢了。周瑜心中有话,自然是留到了最后,孙权知道必然会有此一会,眼看众人散去,便着人另在书房摆茶,带着周瑜一并过去了。
  
  久别重逢周瑜原不想去问刘备是如何走脱的,只没想到孙权会那么坦荡的承认刘备走脱之前,自己确实是追过的,而且还正如那些不靠谱的传闻所言,真真是追上了,不仅追上了,还把酒话别了。
  
  周瑜想孙权那么多年,是没给自己说过假话的,到了这时候他突然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心底隐隐有那么个年头,在这事上,孙权许是该骗骗自己刘备之事并非他所愿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端着茶的周瑜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想孙权认识的刘备,终归是这庙堂上的刘备,而自己认识的刘备,确实货真价实战场上的刘备,认知的差异带来的判断差异不可避免,而那刘备十数年来辗转各大军团阵营,又何时真真吃过闷亏了?能哄得孙权放他回去,自然也不必稀奇。
  
  想到这的周瑜索性便释然了,放下杯子理理声音:“主公想让他回去,那就回去吧。这西川,也并非一定要两家合作才能拿得到。”
  
  他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小小的怅然,静默了一会儿,周瑜想要起身告辞,身边的孙权却突然抢先一步拖住了他的手:“公瑾先别走。”
  
  看周瑜一脸诧异,便又接着道:“至少孤不能让你就这么走。”
  
  “此事尚未理清,西川之事也未商议妥当,公瑾若是这么走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必然也会怨孤的对不对?”
  
  周瑜看着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于是孙权握着他的手紧几分:“在此之前,公瑾便在孤这儿住下吧。”
  
  那原本是个祈使句,却被孙权问出几分征求意见的意思,于是周瑜也坐下来,看进孙权眼睛,然后慢慢说了句好。
  
  
                  七十七
  柒柒
  
  周瑜答应留下,然后这一住,就住了小半月,孙权还是照旧的忙,周瑜也总有这样那样的事要去做,只不过他答应了孙权住在他那儿,所以无论多晚都会回侯府,有时孙权会在屋里等他,有时候会比周瑜还要晚些,他们习惯了等另一个人回来,于是在独自对着灯烛静默时,跳跃的火光心底漫开的情绪让这些潮热的夏夜也变得不是那么难熬,不管愿不愿意承认,那股期盼却是抹不掉的。
  
  这季节已经到了夏天最热的几天,俩人习惯性的沐浴后就寝,孙权有时会说不上是故意还是图省事的只随意披着外衣就走进寝室,然后张着手臂仰着脖颈让周瑜帮他系好腰带,虽然用不了多久就得再脱掉,但是孙权依然兴致勃勃乐此不疲,依旧湿漉漉的进来,挨着很近的距离,看同样清清爽爽的周瑜微微低了头给他束腰封,有时他会叫他名字,有时就不说话,然后系好了各自伏在一张桌案上继续看地图批公文做模拟战役的互不干涉,他知道周瑜在跟他置气,于是就借着各种机会去讨一些俩人才会有的小亲密,周瑜明白他那点心思,也不去戳穿,任由他带着自己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柴桑的天气着实算不得好,冬季阴冷夏天又潮热的难以入睡,周瑜之前的箭伤已经基本痊愈,但终是留了后遗症,季节变更气温陡变都会引发呼吸不畅,刚到柴桑的几日因为水土变化,周瑜着实是难受了几天,每每后半夜都气闷的睡不着,一呼一吸间肺叶像是老旧的风箱呼呼喘气却总也抓不住空气般的难过,他跟孙权同睡一榻,自然是瞒不过,那人也会像以往在南郡时那样半搂着抬高周瑜身体帮他顺气,周瑜呼吸的功夫尚且不够,自然没力气挣开,等好些了,就会微撇着眉往一边挣,孙权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勉强,周瑜难得会对他使这种小性子,加上心中有愧,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也就是开始那么几天,再往后周瑜半夜就没再难过的醒来,折磨人的气喘似乎突然间好了,睁眼就是天亮的感觉的太美好,于是连带心情也明朗起来。他不知是自己适应了柴桑的天气还是这病症原本就难以捉摸,好了便是好了,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为什么会好。
  
  孙权喜欢摆宴找人喝酒,周瑜回来后更是如此,有时找上四五个,有时就只是他们和鲁肃三人,慢悠悠的喝酒,顺带讨论些政事,周瑜跟鲁肃是故交,于是政见不合也都表现在了酒桌上,嬉笑怒骂的无伤大雅,说过了骂过了就还是好朋友,孙权这种时候就笑吟吟坐在他俩中间,也不劝,鲁肃比二人都年长,性格又颇多包容,于是周瑜也会像多年前那样对着鲁肃说些磨人的玩笑话,鲁肃就笑,孙权在座他不好说得太直白,只把酒碗端起来带着几分无奈的笑着说公瑾啊公瑾,怎么这么些年,脾气还是老样子。
  
  孙权就想原来周瑜也是会撒娇的,只是那么多年,面对自己面对江东群臣都摆出了个沉着温文泰然自若的模样,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忘了这些年以前,周瑜原本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孙权就有些心疼,伸手压住了周瑜还要添酒的手,说公瑾醉了别再喝了。然后又扭头对着鲁肃笑笑,子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鲁肃也就起身,微醺的给孙权施礼告退,孙权起身送了两步,就去拉周瑜,周瑜也是真的醉了,乖顺的被孙权扶回房里,躺在榻上就老老实实的闭眼睡觉,孙权沐浴更衣回来,那人已经睡着了。
  
  手上浸湿的帕子还带着凉爽的意思,孙权俯身给周瑜擦擦脸,又把手也擦擦,这才蹬了鞋子翻身上榻,他伸手把周瑜圈到自己身边来,又怕闷着他似的保持了一个亲昵得暧昧距离,月光下去看周瑜的眉眼,然后醉意袭来,也慢慢睡了。
  
  子夜时孙权蓦然惊醒,身边的周瑜似乎又有气喘的征兆,鼻翼一张一翕总有那么些吃力的模样,小心的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