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by树下老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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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BY树下老猫
（1）茶　

天宫清冷，嫌着无聊就想找人打架，打着打着就天下无敌，手痒难耐。　
天界第一神将飞蓬正臭着一张脸等着剑仙那厮从人间溜号回来，这里还配称为他敌手的人居然成天不在天上当值，天天跑下界去游戏风尘，神仙当成这样，他也够逍遥了。　

“紧打鼓来慢打锣，　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也唱过，　听我唱过十八摸。　老板听了十八摸，不花银两摸不着。老头听了十八摸，浑身上下打哆嗦。小伙子听了十八摸，抱着枕头喊老婆。”　


耳听这样的艳词，还能不变脸色的，南天门上只有飞蓬大将军一人了。南天门心理素质差的天将很丢脸地当场晕翻几个。　
剩下那些没晕倒的天将，表情也够呛。　

一身破烂衣衫还是显得那么仙风道骨的男子，刚唱着小曲出现在南天门，就看到某个银甲高大的身影矗在那里恭候他多时了。　

一剑横扫而来，毫不留情。　
这知道是比划剑法，不知道还以为在杀人了。　

一指封住了某人剑势，被称为剑仙的落拓男子，笑眯眯道：“飞蓬将军好大的火气，就算不高兴见到小神也不用这么欢迎我吧！”　

银甲英武青年剑锋荡开，冷笑道：“剑仙你老人家难得会‘准时’和我交班，在下怎么会不热烈欢迎你。”　

原本还脸上挂着笑的男人，听到这话，立刻垮下脸道：“什么老人家，老子也只比你大三百岁而已，别乱叫！”　

收剑回鞘，俊美冷漠的男子，冷声道：“一兮大哥，原来你还记得你比我大啊！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小，要我成天跟在你后面擦屁股了。”　

“呵呵！飞蓬小老弟，你不在这么说嘛，看哥哥从人间带什么好东西给你了。”　
他莫一兮向来不和小老弟计较的，小老弟严肃惯了，棺材脸就是棺材脸，不生气不生气，哄哄他就好。　

看到剑仙又从怀里掏出葫芦，某人眉头一挑，这厮不会又是从人间那处弄到好酒拿出来炫吧！　

“我不喝酒，酒只会让我剑变慢！”　

这货的脸都还赶上南极仙翁家的冰窖了，莫大剑仙真的很想踹这家伙两脚，可一想到以后无人给他顶班，他忍住了。　

“不是酒，是茶，绝顶的好茶！”　

茶，剑仙这家伙什么时候改喝茶了，不一直是个酒鬼吗？　
某人冷眼看着剑仙大人。　

等到剑仙得意洋洋从葫芦里倒出一杯色泽柔和，清香扑鼻的好茶时，某人的眼神变了，就算他不懂茶，也知道这茶好。　
端起杯子，浅抿，果真口齿留香！　
好喝！　

禁不住，自己把剑仙葫芦拿过来，又倒一杯。　

“呵呵！好喝吧！是我在人间找到的宝哦，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泡的，他泡茶的手艺真是一等一好，好像是姓顾的，你要是想再喝，我下次去人间时，再给你讨点。”　

“凡夫俗子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冷冷咄了一声，青年将葫芦抛还给剑仙。　
一个心中只有剑的人，　这种东西怎么入得了眼。　

剑仙错愕看着那个倨傲神情的青年冷冷转身走开，挠挠了头，实在不明白这家伙想什么咧！　
明明刚才喝茶样子像是很开心的，为什么一定要硬逼着自己有好东西不要了？　
唉！又是一个练剑练坏脑袋的家伙，关他屁事啊！　
这茶还有半壶了，虽然很好，但是他也不怎么喝茶了，要不要送给别人啊！　

“你上次当班晚了一时三刻，理应受罚。就罚你七天不许喝酒，葫芦给我。”去而复返的英武青年，忽的抛下一句让他当场恨不得痛哭流涕的话来。　
然后，那家伙真拎走他那宝贝。　
不是吧！　
这样也行，以前他天天迟到，也不会有这种待遇滴。　
为什么会这样？　
飞蓬那家伙在乱用职权吧！　
是吧是吧！　

知道酒剑仙在他身后欲哭无泪，英武青年唇角滑过一丝淡不可见的笑意，他走开三步，唇舌里都还残留着这茶水的清香甘甜，剑仙那家伙不喝这玩艺的，一定会奉送给他人。　
那还不如给他了，每次给那货善后，总得要回来点筹劳不是。　
呵！　

（2）事　

天界的清闲好日子是没有几天滴，特别是剑仙不喝洒的时候，日子更短。　　　　　
—―――南天门守门某小兵语　

“为什么剑仙当值时，丢失东西要我去找。”　

天庭清冷大殿上，比空气还冷的是银甲天界第一神将的脸色。　

剑仙的眼睛眨啊眨得看着天帝，连声附和道：“就是啊！是我当值时弄丢金铃子的，理应我去找啊！”　

深谙让剑仙下界去找金铃子跟肉包子打狗是一样的结果，天帝咳了一声，道：“剑仙当值玩乎职守，要在天界受罚，试问受罚的人怎么能下界去找金铃子啊！”　

“小神虽然职微，但也有要务在身，天帝您还是另请贤能吧！”天界第一神将不紧不慢的开口，神情漠然似冰雪，淡淡道。　

天帝陛下差点被这软硬不吃硬脾气家伙气得半死，要不是盗走金铃子是一头恶蛟，天界最能打就是这位了，他也不会让这家伙下去惹事，不，是除妖啊！　

“卿之职务可由其他仙家代为打理，这样可否！”天帝深呼吸，努力沉声故做威严道。　

好像再不领命，天帝老人家就快爆血管了。　
虽然某人是很想看，不过，这话传出去了太难听了。　
某人还不想在天界出这种名。　

“时间！”　

“找回既可，不限时间！”　

见那个硬脾气家伙松口，老奸巨滑，不，英明神武如天帝之人，那有不打蛇棍上的道理。　
唉！飞蓬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傲，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属下领命！”　
天界第一神将，神情漠然吐出这句话。行礼毕后，头也不回走出大殿。　

剑仙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家伙的背影，对天帝道：“不是吧！陛下您真让飞蓬去啊！万一那头恶蛟用金铃子惹怒他，他一气之下把恶蛟和那一万年才成熟的金铃给一起毁了怎么办！”　

天帝捋须，无奈摇头，那金铃子是天界最古怪的神物，它的功用，说可怕也可怕，说可笑也可笑。　
毁去就毁去吧！没有什么可惜的。　
只是就算是飞蓬下界，他就能毁去金铃子吗？　
一想到飞蓬那双冷情冰封的眼睛。　
天帝老大叹了一口气。　
唉！如果飞蓬还不行，这世上就没有人行了。　

下界之前，飞蓬没有回自己的神府而去了神树，繁花叶下，一袭轻薄纱裙的高贵神女正等着他。　
而他却颇有几分不耐烦，儿女情长这种家于仙家而言只是朝露夕雾，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仙子对他心存幻想。　

“夕瑶，为什么托人传话要我一定过来一趟。”他慢步到树下，面无表情道。　

水晶花饰随着神女转身回头，轻晃，光华耀眼，却仍比不过神女浅浅一笑动人。　
“飞蓬，听说你要下界去找金铃子，你可知道金铃子长什么样子吗？”　

飞蓬微皱眉，道：“知道，如无他事，我要下界了。”　

说罢，他欲走。　

“等等，飞蓬！金铃子没有别的用处，只是拥有他的人可以散发一种异香，让所有人都疯狂爱上拥有金铃子之人，而这种香气只在初月之夜显现，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抓恶蛟，当心被它所迷惑！”　
神女柔声焦灼道，目光柔情似水看着这个高贵冷漠的男子。　
飞蓬是强，可是不是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那人没有回头，漠然道：“迷惑我，我倒很想见识能够迷惑我的妖物长什么样子。”　

夕瑶不说倒罢，说了，他还非要在初月之夜去会会那只恶蛟，哼，世间还有他杀不了的妖物吗？　
真想看看啊！　

“飞蓬，你等等，金铃子还……”　

夕瑶再说什么，他早就听不进去。　
最近闲得骨头都快生锈了，再不找人揍揍，他怕自己没病都要憋出病来。　
行至南天门，剑仙那厮正靠着门柱，喝着小酒优哉游哉了，一见他，满脸不怀好意的笑，道：“小老弟，你又惹哭几个仙女啊！”　

冷冷睨这没正形的家伙一眼，他淡淡道：“你上次说泡茶的那家人姓顾吧！家在那里！”　

咦！　
还惦着那茶水了，少见这棺材脸这样啊！　

剑仙蓦的站直身子，眉开眼笑道：“那茶好喝吧！”　
如果剑仙有尾巴，肯定是狐狸一样毛茸茸，而且现在铁定摇个不停了。　

“怎么，还没有被我罚够吗？”某人出声，扬眉。　

“徽洲顾家。”　
摇尾巴家伙，看到情况不对，立刻收起看好戏的神情，正儿八经道。　

表情冷淡的青年听罢后，再没有过说一句，真当他是空气的离开。　

剑仙扬扬眉，想，到底要不要提醒一下这家伙，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咧！　
这小老弟罚他整整七天不许喝酒。　
现在七天刚过，当年泡茶的少年，现如今都二十一岁，这家伙下凡别找错人了。　

但转念一想，切，管这家伙干嘛，脾气大得跟什么似的，一点都不可爱。　
让他找错人，喝不到茶去。　
关他什么事！　

咦！不对啊！　
这棺材脸下界是去找金铃子，除妖的，问他泡茶的人在那里干什么。　
这家伙又乱职权了吧！　
是啊！还明目张胆啊！　
等等，他要告这家伙小状去。　

“剑仙，入室面壁的时间到了。”　

那谁，别拉他走啊！　
飞蓬那家伙也是下界去玩的啊！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面壁思过啊！　
啊！！！他才不要啊！！！　

（3）味　

徽洲，人杰地灵，山青水秀。　
正是人间繁华地，如花美眷顾盼辉映景。　

徽洲最出名的不是美人多，而是这里的茶风天下闻名。在这里走上五步路，就会在青翠绿竹中就发现一家竹林茶庄。　
那茶庄通常临溪，景致是小桥流水，美人如花。当然更有茶香四溢，让人乐而忘返。　

徽洲最出名的茶庄，是顾家茶庄。　

可此时此刻的顾家茶庄，所有伙计都胆颤心惊看着茶舍竹椅上端坐的那人，且不说这人模样好得好得令人惊心。　
一见这人就只觉得眸若点漆，鼻若悬瞻，唇若浅朱，再瞧这人身着银色长袍，气宇轩昂，态度雍容，然那骨子里所透露出的上位者之姿，掌生杀大权之态，却又仿佛蛛网一般朝人罩来，令人感觉呼吸一滞。　

“这位公子……少爷……不……不在，他去山上采茶了，不知几时回来！”　
伙记大着胆子，声音颤抖对这个一进门就拿出少爷名满天下的春江醉的人中龙凤道。　
没有办法好好说话啊！谁要只是被这人看一眼好像就要被拉出去杀头似的。　
这人不会是什么王公贵胄之类人物吧！　

少爷不在家是常事，这几天连老爷都不在家！　
他们这些做伙记，如何招呼得这样客人。　

去山上采茶了。　
银袍男子微蹙眉头，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独自上山采茶，人界已穷得养不起孩子了吗？　


他随后冷声道：“那座山！”　

“是是……黄山……”　
伙记想好好回答，却无法找到发音的地方。　

那人起身，丢下一大锭金子，拂袖便走。　

“公公……子……”　
伙记还想对那人多说一句，那人只是轻轻回首瞥了他一眼，他声音立噎，脚软了下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物，无端端被他一看，自己立刻渺如尘埃，而那人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可是都传黄山上有恶蛟，少爷是为了那少见仙茶而去了。那人却是为了喝少爷所泡之茶而去。　
都是好茶，痴茶之人，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啊！　

待到伙记清醒，追出门要提醒时，门外却不见那银袍高大的公子的身影。　
怎么会走这么快？　
那人不是人吧！　
伙记当场又脚软倒地不起。　

黄山多奇峰峻岭，深山之处，峭壁之上，更生长着世间罕有的茶树。　
寻常人千金求之不得，采茶人训猴采之，只可惜猴儿再灵，也不能采到完好无损的茶叶，不过摘到的，毕竟罕有，卖价极高。　
只是那样的茶还是不够完美！　

抓着一截茶树枝杆，脚下空荡荡可以看见山间的云彩。　
风景真好，凉风习习。　
如若他不是被悬在这半空之中，真的很想拿出茶具，纵情山水呢。　

苦笑看着腰间的茶袋，又看看这株千年茶树枝头最绿的地方光秃秃。　
呵！他还真不该把人家的新叶全部摘光啊！　
这不，马上就有恶报了。　
脚下一滑，就这么吊在树上，上不得下不得。　
真想喊救命啊！　
只是这里人迹罕至，没有人听得见吧！　

不过，天好蓝，云好白，花好香，景好美！　
死在这样的地方，也算是好去处吧！　

感觉手已经麻木抓不住了，再次轻笑。　
也罢，这样的死法，一掉去，立刻脑袋开花，不会很痛的。　

咔嚓，听到这株老茶树枝桠发出断裂之声。　

不是吧！　
他临死前还要扯断这茶树的枝条，这茶树被他摘光新叶，已经够可怜了。　

“对不起了，害你难受了。我马上松手！”　
再笑，只是贪看了天空白云枝头嫩芽最后一眼。　
便让自己的手放开了。　

耳边听到呼啸风声了，闭眸。　
原来要死是这种感觉，不是很可怕啊！　

天界第一神将刚从徽洲随变找了个地，划破虚空，直接跨到了黄山山间。　
还没有来得及去人多的地方抓个人问问，有没有见一个十四岁的采茶少年时。　
忽的，有一物从万丈绝壁上掉下来了。　
本想退开几步，让那物摔到那里是那里。　
结果，以他的眼力看去，自然看得到高速坠下是个大活人。　

妈的，虽然他脾气不好，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　

等他回神时，他已经接住那个重重撞入他怀里的家伙，这样的冲击力量连他都震碎了脚下山石才站定。　
蛛网一样的纹路由他脚下蔓延开，尘烟四起。　

嗯！　
这家伙眼睫很长，其次长得还算顺眼，再次这人睁开眼眸，眼神干净清澄，微微笑起，让人如沐春风。　

“谢谢兄台搭救之恩，不过，可否放下在下了。”　

飞蓬大将军想都不想的松手，直接让这俊秀青年狼狈的摔到地上。　

刚才他是怎么了，看一个凡人看得出神，天界什么样的人物没有，为何！　

那个芝兰玉树的青年，被他摔了也没见发脾气，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仍是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对他道：“谢谢了，请问兄台大名，容留芳日后相报！”　

听说有人天生眼眸就是带笑的，大概就是说眼前这个青年吧！　
他向来不喜欢跟凡人多接触，惟有这个青年的笑容朗朗，让他看得移不开眼。　

“轩辕飞蓬！”　

“原来是轩辕兄，失敬失敬！”　

他刚才报出自己神族的姓和神名，对一个刚见的面凡人？？　

“在下顾留芳，是徽洲顾家茶庄少东，今日出来采茶，结果失足坠下，让兄台见笑了。”　
那青年说话温温和和，却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奇特能耐。　

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　

等会，这青年说他姓顾，是徽洲顾家茶庄少东。徽洲顾家茶庄只有一家，别无分号。那么说这个青年就是他要找那个泡茶的小子。　
十四岁？　
这人那里只十四岁！　

对了，剑仙那厮是七日前给他的茶，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所以，果真是他吗？　
这也太巧了吧！　

“这是你泡的茶的吗？”　
他将腰间葫芦丢给那个脸庞温润如玉的蓝衫青年。　

那青年打开葫芦，轻轻一嗅，然后抬头，轻笑道：“剑仙前辈的葫芦真的是宝贝，茶水居然到现在还是好好的，有七年了吧！”　

真的就是他。　
顾留芳！　

“喂！你刚才说要报答我吧！”　

“嗯！是啊！”　

“我会这里逗留几日，你几日就跟着我，给我泡茶当报答好了！”　

看到那人微微吃惊张嘴，他心中立刻不悦起来，这人不是刚说要报答他就后悔了吧！　

“呵！轩辕兄，这种小事怎么能算报答，留芳定会尽到全力，让你喝到最好喝的茶。”　

那人又笑了，笑容温煦如阳，不是刻意的显露，而是自然而然。　
那般美好，让人在他身边便能感受如在春光明媚的三月。　

空中飘浮着点点香气，身边白蝶翩跹飞舞。　
顾家少东也看着这个身形高大，气度不凡的银袍男子，这人说话虽然语短霸道，却不求金银之物回报只是要他泡茶，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了。　
虽然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人还接得住是有些奇怪，可说不定这人和剑仙前辈一样是个世外高人了。　

等到他真的为这人泡茶喝时，他才是真真正正的惊讶了。　

“这茶你是泡得黄山云海！”　

“这茶你泡得是洞庭花月夜！”　

“这茶泡是星海瀚夜。”　

“这……顾留芳，这泡得是月下花雪海！”　

呵呵！　
他轻笑不已。　
这人是少见的懂茶之人，世人皆说他茶艺无双，可是没有几个能品出真味的，这人却可，还能一语中的……　
见这人喝茶时，化了眼底冰冷，脸庞柔和不少。　
他亦开心。　

洗茶，三斟三落，最后一道茶了。　
他以前都没有泡好过，因为心情不一，而今天，好像泡得出来。　
最后一道凤凰点水后，茶雾蒸腾，异像出现了。　
茶雾蒙胧间，似有一个白纱仙子在雾间持剑起舞，且舞姿曼妙，美不胜收。　

飞蓬注视这一幕，也未见他有惊奇的样子，只是端茶，轻轻一抿，然后道：“以后，都泡这道茶给我喝吧！”　

“这茶泡得是什么？”那青年嘴角似乎挂着万年不变的浅笑，注视着他道。　

“不知道！”飞蓬冷冷道：“但喝过你泡得所有茶，这茶最好喝！”　

青年听罢这话，开心得眼眸弯如新月，淡然恬雅风度悄悄的染在眉梢眼角。　

“倾慕！”见那人挑眉看他，青年浅笑道：“是这茶名！”　

倾慕吗！　
难怪他喝不出来，只有这滋味他未品过了。　

飞蓬眸中笑意一闪而过，看来这几日他不会无聊得发慌了，有这个凡人陪伴，比和剑仙打架还有意思！　
那恶蛟就放它几日好了，只要它不惹事，他现在也懒得理它。　
喝茶，喝茶！（4）眠　

鸟儿啾鸣，山花灿漫。　
一银一蓝两个美青年行与山间，更让山景如梦如幻……　

“轩辕兄，再往山间走，就可以到了流云飞涧了，茶水分三品，最好的水是无根之水。不过冬日梅枝扫雪太麻烦了，黄山流云飞涧的水传说是从天上流下来，水质最纯，份量最重，也不失为泡茶最好的水。”　

蓝衫青年边走边笑着说道，他身旁的友人高贵俊美，走了多天都不见这人有任何狼狈和疲乏的样子，看起来真令人羡慕，他常在山中行走，也不及这人写意轻松。　

“中午吃烤野味吧！”友人淡淡道。　

“啊！好！”　

他微愣之后，立刻明白友人在说什么，这几天都习惯这人说话简短了，虽然像是下命令似的，但是很清晰明了，非常好懂！　
总而言之，比山外那些说话绕圈子绕得他头痛的人好太多，比山外之人，他更喜欢友人这脾气！　

他们又行至半日，到了那传说中天下流下来水涧……流云。　
一帘山泉如瀑，泻入山间潭水之中。　
那潭是少见的深浅两半阴阳碧水潭，水清可见底。　
深的那半，偶还可见鱼儿游来游去；浅的那边，一池荷花摇曳生姿。　

友人到后，便随意坐在草地上，往后一躺，午间绿荫凉风有送，看来友人是想小憩了。　

他轻轻一笑，放下身上那些零碎的东西，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已非常熟知友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习性了。　
所以每次吃饭都是他自发自觉去山间找吃的。　
不然要等友人动手，非饿死自己不可。　

面有清风徐拂，耳边有蝉鸣吱吱，闭眸的天界第一神将听到青年悄然远去的脚步声，嘴角悄然滑过一丝浅笑。　
这几日和这青年相处下来，本以会喝茶喝到腻味。　
那知道顾家少东不但茶泡得好，饭也做得好，几千年米饭未打牙的人都会被这位烤得野味香得勾起馋虫，兴起食欲来。　
人间烟火，原来还有这般滋味，他再多留几天又何妨了。　

也不担心那个看似文弱的青年会在山里出事，据他所见，剑仙为这青年曾经筑基，这青年本身根骨奇佳自不多说。　
剑仙是想渡这青年入道吧！　
不过，这个小茶痴要是能抛下他心中所好茶艺，改为专心修道，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呵！　
他心情这几天一直非常好。　

以至于他真的以天为盖，以地为庐，随便躺着就睡着了。　

再醒时，天已全黑，身边早就生好的火堆，一只山鸡串在树枝上，正烤得滋滋的流油，而烤山鸡的香味并不是那么油腻，反而带着一股清香。　
想也不想的，他取过树枝。　
随意从潭边取一片荷叶为盘，以指为刃将山鸡切成厚薄均匀的肉片，山鸡腹中还裹有黄山特有的野山菌。　
离他不远，茶海在身侧，上放一杯清茶，香飘四溢，轻抿一口甘香悠远，回味无穷。　

睡醒，吃饭，喝茶。　

深潭那边隐隐有水声，修长匀称的四肢，宛若游鱼的灵活身手，眸中带笑抓鱼抓得正欢的青年。　
口福，眼福，他可全部是享到了。　

“轩辕兄，你慢点吃，待会还有烤鱼了。”　
青年在潭水里冲他招手，他嘴角又缓缓勾起一抹笑，柔和了凌厉霸气的五官。　

那青年见他笑了，目光里有着些许温柔的笑意，很快，那青年嘴角大大扬起，又神采熠熠精神十足下潭捉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