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弈之迷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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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间再次沉稳抽出两支羽箭，一同架在弓柄之上，只见两支羽箭一前一后飞向同一只箭靶，一声闷响，先行而至的羽箭正中靶心，另一支羽箭紧随其后，竟然将先前一支羽箭破成两片后正正插在靶心之上。观众席上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紧随绿间之后是紫原敦，身材高大，但生性如同孩童的紫原敦使的竟然是一对短柄铜锤，战场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当属短柄铜锤，但是对使用之人和胯【下座骑的要求最高，铜锤沉重，舞动十分困难，即使能够舞动，胯【下坐骑也是难以禁得住如此重压，因此极少有人使用。但紫原敦却是将其舞得虎虎生风，将气氛带上又一高峰。
　　
　　在观众的高呼声中，青峰大辉斜背着蜻蛉切，站上比武场，黝黑的皮肤，靛青色短发给人极大的胁迫之感。全长一丈四尺四寸三分的蜻蛉切闪着寒光，拿在青峰手中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给人感觉枪与人已经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
　　
　　寒光闪动，枪花点点，青峰大辉脸上笑意粲然，双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完全沉浸在招式运用的喜悦之中。
　　
　　高台之上，黄濑凉太看着绿间几人展示武道，脸上写满敬佩羡慕之情。目光流转，看见坐在一院生徒中的黑子，突然发现之前比试武道的一院生徒中竟然没有黑子哲也，甚是奇怪。不过如此一来正合黄濑凉太之意，心中策划着，脸上更是笑容满面，一派阳光灿烂。
　　
　　轮到黄濑凉太，只见黄濑站上比武场，并不曾拿出武器，却是朝着高台上的赤司行一礼道：“承蒙洛山少君关爱，考虑我初来乍到，将自己的贴身侍卫借之于我，我黄濑凉太着实感激。”话语略略停顿，微微上提的丹凤眼斜斜看向坐在场下的黑子。
　　
　　“比武乃是一院众生皆要参与，黑子哲也也是一院生徒，并且单我一人在此展示，岂非无趣？如若赤司少君不介意，可否将黑子哲也借我一用，与我互动几招？”黄濑此番话语毫无破绽，又言辞恳切，当着众多生徒，赤司没有制止，欣然应允，看着场下黑子道：“黑子哲也，你陪海常少君过几招吧。”
　　
　　“是，殿下。”黑子恭敬站起，轻步迈上比武场，浅蓝色发丝随风飞扬，面上神色淡薄，浅蓝色大眼中却是写满坚定。
　　
　　黄濑接过侍从递过来之佩剑，竟然是两柄长剑。剑身通体白色，长二尺八寸，剑刃的样子形似菖蒲叶，剑身较厚，剑柄的装饰犹如鱼的骨节，与平日所见之刀剑大不相同。
　　
　　“哦，草薙剑的仿制品吗？”高台上，青峰微露惊异之色。“青峰，你认识黄濑的武器？”绿间正往手指上缠着素绫，闻得青峰的话，不禁出言询问。
　　
　　“嗯，传说须佐之男素盏鸣尊斩杀八歧大蛇后从其尾部取得，所以命名为天丛云剑，后成为大神倭建命的佩剑，改名为草薙。”
　　
　　青峰略作停顿道：“这柄神剑即使是在我国也只是一个传说，我桐皇铸造武器的能人巧匠众多，也不曾有人能够将其复制，而黄濑竟然拿出两柄。阿哲靠的就是淡薄的存在感加上移动的敏捷，还有葵纹削金如泥的性能，这下子和黄濑一对一，阿哲要吃些苦头了。”脸上不禁微露担忧。
　　
　　“失礼了，黄濑殿下，我不会让步的。”黑子从腰间拔出葵纹，摆好架势，眼神坚定。“哦？葵纹吗？”一见黑子手中武器，黄濑脸上笑容更甚，“看来今天能够好好玩一玩了。”手中双剑起势，脚下发力，敏捷迅猛的冲向黑子哲也。
　　
　　一瞬之间，黄濑便已是冲到黑子跟前，却突然眼前少年不知何时已然失去踪影，留下的竟然是一个残影。“咦？”心中微惊，脚下步子却是更加敏捷，手中招式更加凌厉，两柄白色长剑已然舞出一片雪白的光圈。
　　
　　黑子敏捷的游走于光圈的缝隙之中，躲避招架着黄濑的攻击，无奈黄濑招招凌厉，每招架一招都震得手臂发麻，虎口生疼，手中葵纹仿佛要脱手而出，颇是艰难。
　　
　　缠斗一刻钟之后，黑子逐渐体力不支，呼吸紊乱，背后汗水已是濡湿衣衫，白皙的脸上汗如雨下。招架之时一个不留神，手中葵纹竟然脱手而飞，脚下一软已是坐在地上，场下生徒发出一片嘘声。
　　
　　“太弱了，你。”黄濑趁势上前，将手中长剑架于黑子脖颈之处。“阿哲！”青峰大辉见状猛然从座位上站起，准备冲下比武场。“大辉，稍安勿躁。”一直默默观察着场中情形的赤司站起身，往场中走去。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之弱，我真是不明白，你凭什么进入一院，又凭什么住进别苑，看来你只不过是借着护卫的名义，躲在赤司的羽翼之下罢了。”黄濑居高临下，看着黑子，一双丹凤眼中，写满蔑视，场下生徒中嘘声再起。
　　
　　黄濑凉太的话如同针芒，深深刺入黑子的心头，听着场下生徒的嘘声，黑子面上神情凝滞，　“果然，我还是不够强大吗？赤司君。”从进入书院以来，赤司的种种关爱涌入脑海，浅蓝色大眼中渐渐氤氲出雾气。
　　
　　“黄濑，够了。”赤司站上比武场，赤红双眸中金色竖瞳突现，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气压，强烈的威压感更是令得直接承受冲击的黄濑凉太站立不稳，单膝跪倒于地，场下众多学员则大多数不敢动弹。
　　
　　“今日帝光院祭到此结束，诸位生徒各自回到训练场继续练习。”赤司傲视诸人，果断下令。听得赤司发令，场下诸生迅速离去，唯恐落于他人之后。
　　
　　“哲也，能站起来吗？”赤司将手伸向坐在地上的黑子，眼中金色竖瞳隐没不见，只余下一片温柔。伸手搭住赤司的手，黑子艰难的站起身，低头小声道：“抱歉，我令得赤司君面上无光了。”
　　
　　看着黑子难过的模样，赤司微微一笑道：“哲也，你的能力我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听闻赤司的话，黑子惊讶的抬头，“原来我一直误解了赤司君的温柔吗？”心中如此想着，淡薄安宁的浅蓝色大眼中情愫渐起，“嗯！”黑子坚定的回答，语气中多了几分喜悦。
　　
　　院祭结束后，赤司前往大殿觐见洛山王，处理政事，黑子则是跟着黄濑回到别苑，一路上二人均是不曾交谈。
　　
　　回到别苑，黑子坐在黄濑住处之外的廊檐之下，虽然白日黄濑令自己颇为难堪，但黑子还是尽职尽责，履行着自己护卫的职责，哪怕黄濑是正眼也不曾瞧过自己一眼。
　　
　　月色如水，树上残樱飘落，在柔和的月光之下翻着淡淡的粉光，望着飘扬洒落的残樱，黑子想着白日比武场上赤司为自己善后的威严，波澜不惊的脸上溢出丝丝暖意。
　　
　　先前只注意到赤司对自己的严厉，哪怕是常有的温柔，黑子也是选择视而不见，而今日，黑子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赤司的温柔，那只对自己绽放的温柔。
　　
　　黄濑却早已是熄灭火烛，室内一片安静。回想着白日之事，阵阵困意袭来，黑子想了想，躺在廊檐之下，和衣而眠，渐渐沉入梦乡。
　　
　　洛山王宫大殿之内，赤司坐在案桌前处理政事，白日少年沮丧难过的举动浮现在脑海中，令得赤司内心一阵烦躁，再无心思翻阅奏章，揉揉眉心，站起身招来护卫返回别苑。
　　
　　回到别苑已是深夜，走到外间黑子床前，却不见少年身影，赤司心中一阵慌乱，走出寝宫，四处寻找，总算在黄濑寝宫之外发现了那蜷缩而眠的柔弱身影。
　　
　　坐在廊檐上，将少年抱在怀中，把头埋进少年柔软的淡蓝色长发中，嗅着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赤司总算安下心来。黑子窝在赤司的怀抱之中，寻找着温暖的来源，口中呢喃着“赤司君”，听着睡梦中的黑子叫着自己的名字，赤司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低头在黑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触唇之感，一片冰凉。
　　
　　“哲也，醒醒。”赤司轻轻摇晃着少年。黑子睁开惺忪睡眼，“赤司君？”，迷迷糊糊坐起身，揉着眼睛，看着黑子迷糊的模样，赤司唇角微提。“哲也，在这里睡了很久了？”赤司眼中泛起冷冽之意。“刚刚才入睡。”看着赤司神色突变，黑子连忙澄清。
　　
　　“走吧，我们一起去泡泡温泉，你在这露天之下入睡，如若不将身体泡泡暖和，唯恐染上风寒。”赤司站起身，伸手拉起黑子，二人并肩往别苑温泉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青峰、黄濑、黑子的武器均是日本战国时期的名刀，赤司大人的武器，我一直不知道用什么才配的上他，所以到现在也没让赤司大人的武器亮相过……惭愧……




☆、第二十二章　　欲望

　　黑子随着赤司走进别苑后院，推开纸隔扇，里面赫然一池温泉，卵石将温泉围砌成不规则的图形，边角圆润，水汽氤氲。
　　
　　池边几棵粉色樱花，在外面残樱几点的时节，借着温泉的暖气，竟然开得很是繁茂，白中透红，掩映重迭、争妍斗艳，虽是在夜色中，也是颇为醒目，夜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落入池中，混杂着水汽，颇为美丽。黑子深深吸一口气，暗香四溢，掺杂着温泉的水汽，温润柔和，比平日所闻的樱花香味更胜几分。
　　
　　住进别苑大半年，黑子从未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温泉，尚在明洸之时，黑子最喜欢的就是和荻原君一起泡着温泉，两人在泉水中嬉戏打闹，是最开心的事情。来到洛山一年多，不曾泡过温泉，不曾想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如今见得如此美丽的温泉，心里自然是无比喜悦，只是……黑子偷偷斜眼看看站在身边的赤司，第一次与赤司一起泡温泉，黑子心中略微有些紧张和羞涩。
　　
　　赤司脱去华服，只着素白内里，率先跨进池水之中。黑子站在池边，很是踌躇，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想着与赤司一同泡温泉，黑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温润莹白的肤色衬着红扑扑的脸颊，显得更是可爱。
　　
　　“哲也，下来。”赤司柔声道。黑子闪避着赤司的眼神，脱掉身上所着影忍衣饰，只剩下素白丝质内里，除去外衣，黑子的身体暴露在赤司眼前，只见眼前少年，身躯细瘦而不干瘪，丰腴而不臃肿，真是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那样的秾纤合度，玲珑饱满。
　　
　　黑子犹犹豫豫迈入池中，浸泡在泉水中，贴身的衬衣已经完全粘在了少年的身上，隐约透出下面的嫩白肌肤，因为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胸前那犹如粉樱一般的乳珠也微微地挺立了起来，就像要让人采摘一般。
　　
　　浅蓝的长发也披散开来，被湿润的热气粘在了脸颊上，那通红的脸色暴露了少年的紧张。像是不敢与人直视般闪躲着目光，微微颤动的长睫，紧咬着的下唇，粉红小巧的耳垂，黑子身上的每一处散发着的少年的青涩和暧昧的气氛交相融合，每一秒都像隔着纱帘诱惑着赤司，让他迫不及待想拉开那薄薄的最后防线看到里面的美景。
　　
　　“哲也，坐过来。”赤司赤红双眸中的强烈欲望也让黑子一惊，即使是在温泉中，赤司也散发着强大气势，黑子只得乖乖走到赤司身边坐下。
　　
　　赤司揽住少年细瘦而不干枯的细腰，劈开泉水，把少年收入双臂之中，两人对望。黑子在赤司的怀抱中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赤司的身体，脖子，如火般的目光，黑子觉得自己全身都被赤司的男性气息所包围着，没有逃开的空隙。
　　
　　赤司吻上了一直想要含在口中让它融化的双唇，不出意料，柔软而带着淡淡薄荷香的唇瓣，味道好到了极致。“哲也，你的身心都只能属于我赤司征十郎。”蹂躏着黑子柔软的双唇，赤司心中涌起独占怀中少年的欲望。
　　
　　“唔……赤司君……”黑子艰难的挣扎着，寻求着丝丝空气，因为缺氧和紧张，黑子脸上的红晕竟然变成了艳丽的赤色。赤司放开被蹂躏半天的双唇，满意的看着平时白嫩而平静的脸上出现只属于他的颜色。
　　
　　赤司附上黑子丰腴圆润的肩头，拉开身上的最后一层薄膜，黑子小巧而形状美好的锁骨暴露在视线中，赤司忍不住吻了上去。这刺激使得黑子仰起头，伸直好看的脖子，让赤司更容易的咬上了他的喉结，轻轻地舔舐，黑子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呻【吟。
　　
　　黑子的细微呻【吟刺激了赤司本在压抑的欲望，想要继续一路的吻下去，吻过胸前的粉樱，让它变成夜里发光的红樱。
　　
　　“阿哲，赤司，是你们吗？”蓦然，青峰大辉的声音响起。黑子透过朦胧水汽，看见青峰大辉身着浴衣站在池边。“赤司君，青峰君来了，请放开我。”黑子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头却是垂得更低，那赤色已是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之间。
　　
　　挣扎着离开赤司的怀抱，黑子从池水中站起，招呼着青峰：“青峰君，这么晚了你还未休息么？”
　　
　　“阿哲，今天的比试可是让我血脉喷张啊，回来后我又一人去了竹林，在那儿练到现在。”青峰大大咧咧跨进池中，哗啦哗啦趟着池水，大步走到黑子和赤司中间，拉着黑子坐下，随手将胳膊搭在黑子的肩膀之上。
　　
　　“青峰君，别苑也有道馆，你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到书院竹林呢？”黑子心中疑虑，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阿哲你不知道吗？别苑和书院乃是相邻而建，正门却是背向而开，因两处皆是面积巨大，所以两道正门之间相隔遥远。但是因为身份礼制问题，我们四人很少走侧门。”青峰一脸惊讶，为黑子解释道：“书院竹林下面便是赤司的棋室，赤司之所以找到你，应该也是因为听到你的笛声吧。”
　　
　　“阿哲，今天对付黄濑，你累坏了吧？”青峰低头望着黑子，脸上尽是关怀之色。“嗯，还算好。黄濑君应是使出了全力的吧。”黑子低头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
　　
　　“阿哲，你也不要灰心，放眼天下，武道之中，站在顶端的只有我们五个，你能在黄濑手下挺住一刻钟，已是非常厉害了。”青峰伸出拳头，等着黑子的回应。“嗯，我知道了，青峰君。”双拳相碰，青峰面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我说，赤司，你就放纵黄濑一直这样对待阿哲吗？”青峰转头看着赤司。“不要紧，大辉，凉太很快就会了解到哲也是和我们有着不一样能力的人。”赤司微微一笑，眼眸中闪耀着大局尽在掌控中的耀眼光芒。
　　
　　泡好温泉回到自己的寝宫，青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日黄濑对待阿哲的态度着实令自己生气，但是自己更在意的是赤司的态度。原以为赤司亲近阿哲只是因为觉得有趣，但从今日赤司维护阿哲的态度来看，远远不只是有趣那么简单。
　　
　　刚才在温泉之中，虽是雾气弥漫，看不分明，但赤司与黑子的姿势……白日的所见，已是令得青峰内心烦躁，所以才在竹林狠练武道，想要借此来回复平静，不曾想回到别苑竟然看到如此场景。“阿哲，赤司可不是表面所见的温柔啊。”坐起身，青峰一拳狠狠锤在墙壁之上。“阿哲，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赤司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发难

　　转眼之间，十几日弹指而过，这十几日来，因为海常新近加入同盟，赤司对黄濑也是诸多照顾，每日与黄濑一同往返于书院和别苑之间。黑子每天跟在黄濑身边，而黄濑仍是对黑子不理不睬。甚至于不愿意与黑子一同乘坐马车，每日自己独自一人御马而行。反倒是赤司每日舍弃马匹，与黑子同坐马车之中。
　　
　　虽是同坐马车之中，但是温泉中赤司超越以往的举动着实令黑子惊骇，心情十分复杂，羞涩，尴尬，害怕皆有。这十几日来更是不敢主动找赤司说话，赤司也不曾主动打破沉默，每日两人都是如此这般对坐无言。
　　
　　今日因书院事务耽搁，三人从书院出来已是夕阳西斜，微风拂过，碧云摇曳。黄濑因不喜欢黑子的弱小，所以独自御马而行，更是不曾谈话，因此三人均是无言，只闻得声声马蹄和车轮发出的辘辘之声。
　　
　　猛然，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惊醒众人，侍卫们迅速结成阵型，将三人围于其中，无奈弩箭力量巨大，侍从仅仅支撑片刻便被一一射倒于地，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一时之间，浓烈的血腥气弥漫空中。
　　
　　黄濑迅速拔出背上草薙剑，将双剑舞成一圈雪白，众多羽箭纷纷落下，无奈却是无法顾忌胯【下坐骑，一瞬间，胯【下名驹便被射成个硕大的刺猬，连悲鸣也不曾发出一声，便已是倒毙于地。黄濑失去平衡，从马上栽下，尚未从地上跃起，便见一支弩箭向着心窝之处疾射而来，弩箭挟着风声，速度极快，使得黄濑来不及应对，只得闭上双眼，准备承受痛楚。
　　
　　预料之中的痛楚却未如约而至，黄濑惊讶的睁开双眼，只见一抹深蓝色影子挡于自己面前，手中两柄葵纹，一左一右，一低一高，将疾射而来的弩箭斩为两段，纷纷落于地下。影子正对着满天晚霞，在一片灿烂之中，显得更加深邃，微风拂过，浅蓝色长发纷纷飘拂，如此美丽。
　　
　　“黄濑君，没事吧？”趁着弩箭暂息，黑子匕首架于胸前，略微扭头询问着黄濑，眼角余光却是防范着羽箭再至，眼神凌厉，平日的温和平静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威风凛凛之姿。
　　
　　“没……没事。”看着与平日的温和安静大不相同的黑子，黄濑凉太怦然心动。
　　
　　“凉太，不要发呆，第二波攻击将至，小心些。”赤司早已从马车中跃出，立于二人身旁，手中虽未握得武器，但面上却是神情凛然，给人极大的压迫之感，仿佛赤司自己便是天底下最锋利的武器。
　　
　　“是！”黄濑敏捷的跃起，紧握手中草薙剑，目光搜索巡视，防范着羽箭。果然，第二波弩箭迅速而至，黄濑手中双剑急速舞动，一片雪白剑光之中，弩箭纷纷而折。
　　
　　赤司眼中金色竖瞳隐现，移动身形，在弩箭射来之前便是轻松躲过，游走于弩箭之中。黑子则是敏捷的在弩箭中穿梭，所过之处，断箭如雨。
　　
　　“出来吧。”躲开最后一支弩箭，赤司双目中金色竖曈反而更为明显，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黑影从路边树林中不断窜出，将三人围于其中。黄濑略微估算人数，大吃一惊，竟然有上百人之多。
　　
　　百余人同时发难，手执利刃，冲向三人。“哲也，你这是初阵，小心一些，不要再受伤了。”赤司温柔的吩咐黑子道。“是，赤司君。”语气是一贯的平和安宁，手中葵纹的攻势却是凌厉了许多。
　　
　　与刺客刀剑相交，黄濑便已是发觉刺客非同一般，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属于上乘，定是精心训练而成。同时与几人交手，渐渐的黄濑便感觉颇为吃力，一剑砍倒身边刺客，不禁为三人中最弱的黑子而担忧。
　　
　　目光斜视，却见全身深蓝色紧身衣的黑子敏捷游走于刺客之间，手中葵纹挑、拨、点、刺、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发丝飞扬，步伐鬼魅，身姿妙曼，如同舞蹈，但招式却是极为凌厉，并且诡异的是即使手握利刃，也并无刺客注意到黑子，所有攻击都集中在自己和赤司身上，因此黑子反倒成了三人之中最为轻松之人。
　　
　　砍倒最后一名刺客，黄濑大步跳到黑子身边，“小黑子，你真的好厉害。”伸手搂住黑子，黏在黑子身上，也不顾两人浑身血腥。“黄濑君，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黑子微微皱眉，拨开黄濑如同八爪章鱼般缠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赤司君，你没事吧？”黑子刚开口询问赤司，一阵大风刮过，卷起地上血腥，直冲鼻端。“呕……”黑子迅速寻找到一片远离尸体的空地，弯腰一阵干呕。直起身，看着自己外衣上鲜血斑驳，黑子眼前渐渐模糊，身体摇晃，已然陷入昏迷。
　　
　　“喂！喂！小黑子！”黄濑大步冲上前，接住往后倾倒的黑子，大声呼喊着。“哲也还是不能见血腥吗。”赤司看着晕倒在黄濑怀中的黑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
　　
　　与此同时，黑子和人押送着赈济官粮来到洛山边境，往来百姓皆是面呈菜色，更有甚者，已是瘦成皮包骨头，相互搀扶着有气无力的行走在官道上。素来悲悯百姓的黑子和人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招来仆人平山，让他将随行人马做饭所用大锅拿出，就地埋锅，架起柴火，熬起米粥。米粥的清香味顺着清风远远飘去，引来大批饥民。黑子和人命令随从安抚饥民，自己拿出文书交予平山，令其速速前往当地官府通报迎接。自己则是亲自拿起锅勺，替饥民分食米粥。
　　
　　因为黑子先生温雅和蔼，饥民虽是腹中饥【饿难耐，却未曾发生哄抢之事，静静围坐着等待分粥，秩序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