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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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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还是不带走?
  来不及了。
  他没时间了,他必须在隔壁那一团混乱结束之前赶紧跑回去。 
  带走任何一片纸,或者留下一根头发丝,都是暴露有人曾经来过。
  楚珣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咬住嘴角。他单膝跪在保险柜前,把信封平摊,闭上眼,手掌压上去,缓慢地、一寸一寸地、仔仔细细地,碾压过信笺……
  他用指纹和掌纹压了好几遍,还是不太满意,后心重又洇出汗,可是实在没有时间了,只能读到多少算多少。
  原物归置,抹除一切痕迹,楚珣出来时没敢再攀天桥。楼下被各种车辆包围,警灯闪烁。芝加哥的警察来得快,办事儿效率却慢,一个个儿跩着肥壮的身体,抄着枪,在楼外嚎叫,部署。 
  楚珣这回沿着主楼某一条通道,上了天台,打算从天台跃下悄悄潜回。
  用力拧开常年不用几乎生锈卡住的门把手,肩膀撞开通往天台的铁门,一股凛冽清新的夜风猛然扑入鼻腔,鲜润而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硝烟味儿。
  一转头,天台上等待他的是一个穿警方制服、手提电棍的男人,大约是当地人。
  对方正要进来,也是一抬头。
  俩人同时刹住脚,都是一惊。
  警服男子下意识堵住楚珣的去路:“你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楚珣略瘦的肩膀怕冷似的抖了抖,两手摊开:“保安先生,我住店,出来吹个风儿。”
  警服男精明地扫视楚珣全身上下:“走这条路?你要去哪里?”
  楚珣无辜地耸肩:“真不知道这条路不能走,既然这么不好走,我能回去吗……”
  楚珣甩出一记他惯常的轻松又温存的笑,让对方放松,同时环视四周,琢磨退路,制服男子这时缓缓从怀中掏出枪,铁灰色枪管上装有消音器,抬手瞄上楚珣的脸,冷笑道:“别想回去,中国人。”
  楚珣脸上的笑容褪去,表情从嘴角收敛殆尽。
  对方显然就不是什么“保安”。
  俩人八成是同行了,同道中人,行家挡路,这回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枪管咔一声上了膛,抵住楚珣的脖子,喉结上方,“我想我们认识你,楚先生,真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楚珣歪过头,哼了一声:“没想到什么啊?”
  对方眼神曝露出发现大鱼、得知真相一瞬间的兴奋,哑着嗓子问:“爆炸是你做的?你的目的绝对不这么简单吧?你刚才拿了什么?楚先生,说实话吧。”
  楚珣无奈地伸手拍拍身上和破烂的裤子:“我真的,什么都没拿你们的,我拿你什么啊?不信你搜……”
  “举起手别乱动,别跟我耍心眼儿。”
  男人喝道,冰冷的枪管毫不留情。
  楚珣面无表情,慢慢地举起双手。
  今儿个真他妈点儿背,碰上这么一个愣货。
  “伙计,别开枪,真的,我不想跟你玩儿命。”
  “别用枪,我还不想死,就这么捐躯了壮烈了,咱不值当的……咱俩谈谈价钱。”
  楚珣讪笑着哄着对方那一根枪管子,脑子里飞快地搅动。他右手中指与无名指之间夹了一根毫米粗的钢针,是刚才从身上拍进手心儿里的。
  楚珣不停咕哝着,不断示弱,后退。对方咄咄逼人,步步紧逼,持枪将他逼入墙角,突然飞起一脚扫向他的头!
  面对枪口无可躲避,也不能还手,这一脚重重踢到楚珣脸侧。
  楚珣后背撞上墙壁,踉跄着摔倒,出溜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右半张脸赫然印了半只鞋掌印,鞋印下面缓缓凸出一大块青肿,鼻血扑簌涌了出来。
  那男的大约也是看出来,楚公子细胳膊细腿儿的文弱相,不能打,也很不禁打,脸上不由露出轻蔑和轻视,志在必得。
  楚珣无可奈何,轻声说道:“你别这么拿枪逼我,我特怕枪。”
  “我是做生意的,我就是为钱。”
  “你看,咱俩就不是一个工种儿的,你干的都是糙活儿,老子好歹也算个高知技术工吧你打我打这么狠你干嘛啊,你这不是欺负人呢么?!我就不是干这个的,你把枪挪开成不成?”
  楚珣委委屈屈地抹一把血,嘟囔着,喘着,鼻血塞鼻,话腔儿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对方眼里射出精光,眼神发绿:“国会大厦窃案是你做的,米高梅饭店爆炸也是你,你是北京军方养的那条‘眼镜王蛇’……你一定是。”
  楚珣靠墙缓缓起身,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就乐了,歪着脑袋笑道:“还眼镜王蛇,扯淡吧。”
  “我要是什么蛇,我早就……”
  “一口……”
  “咬死你了……”
  最后那几个字出口的瞬间,对方闪现千分之一秒的惊愕和迟疑,楚珣从牙缝儿里迸出“死”这个字就是暗语,手上动作快似闪电。与此同时,几百米开外某座楼顶,暗夜中爆出一丛微弱的光,如香烟烟头上一点红星,转瞬熄灭……
  滚烫的弹头撕裂夜空,无声无息而至。
  噗。
  一声闷响。
  楚珣面前持枪的男人头颅微微一扯,整个身体僵住,一侧太阳穴被狙击子弹从斜后方洞穿,眉骨眼眶处爆出一团血肉渣子,直接爆了楚珣一脸!
  濒死之前最后一声嚎叫被楚珣一掌摁回喉咙,剧毒的钢针像毒蛇的牙从那人喉头斜着刺入,左臂勒住对方的脑袋,扼制住最后生机。一阵窸窸窣窣的神经性肢体颤动之后,他扼住的人两腿彻底瘫软,死透了。 
  楚珣站起身,垂着两条胳膊,重重地抹一把脸,看着自己手掌心儿,心里直搓火。
  血沫子,还有脑浆子,活活溅了他一头一脸,恶心透了。
  他哑声骂了一句,爷们儿真不是来干这糙活儿的,老子明明是个技术工种,真够委屈的!
  他两手往衬衫上狂抹几下,结果就是把乱七八糟东西又抹到自己胸前衣服上……
  歪过头,斜眼瞪着子弹打过来的方向,楚珣顿了两秒钟,像是在向对方挑衅。
  楚珣眼里浮出一丝笑,冷冷的,又是促狭的,这时候抬起右手,冲着远方的狙击枪瞄准镜,优雅地比了一枚中指:二爷操你。
  崩我一脸,恶心巴拉的。
  老子回去再咬你的。
  ……                      
 
  第三章黑暗中的影子

  就因为这么个小插曲,比原计划耽误了五六分钟。楚珣重新回到隔壁大楼的爆炸地点时,惊慌混乱的宾客已经逃离浓烟四起的现场,电梯停运,人群从各条通道拥挤着往楼下奔。
  楚珣在某条楼梯拐角撞到吕诗诗。
  俩人都极其狼狈,凌乱,满身狼藉。
  吕诗诗惊魂未定,一抬头:“楚老板,你、你脸怎么啦?”
  楚珣的眼镜镜片碎掉一块,眼镜歪架在鼻梁上,右脸肿起一片。这人本来皮肤就白,瘀伤呈现粉红色,泛出细碎血珠。
  楚珣嘴角抽动,捂着脸:“房顶上掉东西,砸我了,砸的。”
  吕诗诗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头顶盘好的长发半散不散的,从前额上坠下来闪着亮片的一大坨,挡着半张脸,这才露陷儿了,原来脑顶乌黑油亮的一坨全是续的假发。她的群摆被火星燎出几个洞,高跟鞋也跑没了。
  吕诗诗原本这一副尊容羞于示人,这会儿乍一看楚珣那德性,满脸满身糊着脏痕,头发凌乱,土渣和着热汗,愁眉苦脸,狼狈不堪,活像刚让人打了一顿。她这心里立时就放下了,油然生出一种逃难路上同命相连感同身受的心情,惺惺相惜起来。
  一伙人被浓烟追逐着,从顶楼往一层逃窜,乱跑。
  吕诗诗裙摆太大,跑得慢,楚珣简直比她更慢,呼哧带喘,踉跄拌蒜,一路上却还很绅士地从身后帮她拎裙摆。俩人互相搭把手搀着,吕诗诗这不由得,对楚二公子更生出一片强烈的好感与爱慕。 
  眼看快跑到一层大厅,人群前拥后挤,吕诗诗被身旁人剐倒,一个前扑就跪在了地上。
  楚珣在她身后不慎一脚踩到她裙子,脚下拌蒜,也给娘娘跪了。
  吕诗诗前扑的姿势撅着臀部,楚珣这一跪,前边这女的再往后一拱,丰满的臀照着楚珣的脸就呼了上来……
  “唔……”
  楚珣连哼都没哼出来,就被硕大的黑影扑头盖脸罩上来。他挺直的鼻梁毫无反抗机会,被迫亲密接触了吕诗诗的臀缝儿……
  我操……
  唱美声和民歌的女的,身材一般都很丰满,前凸后翘,胸前自带一口风箱,后面还有个肥硕的大屁股。楚珣这怄得,有苦说不出,在心里骂娘,顺手抄起地上一根破木头棍子,照着眼眉前吕诗诗的臀部,重重抽了一棍子!
  吕诗诗正要爬起来,香臀被打,捂住,惊诧地扭回头:“你,打我?”
  楚珣扶了扶眼镜,伸手一指天花板,无辜地分辩道:“屋顶上,掉、掉下来一根儿……砸着你了……”
  大楼外人山人海,围拢着警车,急救车,电台的采访车,各家电台记者举着话筒追逐衣衫狼狈的酒店客人。
  拍卖会由几家知名大公司运作,事先在媒体上做足了宣传炒作,没想到出这样一场意外。现场并未死人,但是坐在前座竞拍的好几位重要客人,受了伤,砸伤,烧伤,烟火呛伤,用担架抬着出来。 
  侯一群长手长腿,逃得飞快,只是头脸身上被爆炸碎屑崩出几处小口子。
  侯公子这时候站在一辆救护车前,燥郁地走来走去。他从护士手里夺过一只氧气罐,氧气管插到鼻子里,用力吸了几口,试图冲淡肺管儿里憋闷的一腔火气。
  侯一群冲着电话里的人吼:“姥姥的,东西毁了,谁他妈想到屋顶上的灯能砸下来,烧坏了,都烧黑了烧成一块破铜烂铁了!”
  “没事儿,老子没损失……损失的是英国人和高崎家,那两拨人正掐呢。”
  “哼,反正货不是真的,烧了也好,真的还在老子手里,让那两帮人打去吧。”
  侯一群锉着牙冷笑。
  这笔买卖他赚不到中介了,但是货真价实的圆明园水法青铜龙首仍然留在他手里。主席台上被砸毁烧黑的龙首是一件极为逼真的赝品,一早就被从中掉了包,糊弄日本买主的。侯公子做走私文物起家,自诩为圈内大行家,这个行当坐吃国宝、无本万利,论买卖精明谁比得上他一根指头?
  这回赝品被毁,英国人百口莫辩,日本人不依不饶,他侯公子只管从中渔利,才不在乎那两拨人掐架。这一尊龙首他干脆自己私藏留下,挂家里墙上,给你侯爷当个古董衣帽架,多么尊贵。 
  电话里的人结结巴巴,带着哭腔儿:“老板,我们这、这,也出事儿了,货、货……”
  侯一群问:“你们出什么事儿?”
  电话里的人说:“龙首丢了,就刚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们都盯着的,可是真找不见影儿了……老板,我们,怎么办……”
  侯一群大惊失色,张着大嘴说不出话。
  丢了……
  丢了?!
  他脸色由红转白,由白变青,直到彻底黑面,表情阴冷。
  下属在电话里问:“老板,要不要报警?”
  侯一群破口大骂:“报你妈了个逼的警!报警让所有人都知道挂拍那东西是假的,真的让老子弄丢了吗?!你们个废物。”  
  侯一群脑子可也不笨,真货转瞬之间不翼而飞,就是被盗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是一出局,他在台前算计别人,有人也在背后算计他。
  半小时前拍卖会场电光四射烟尘漫天,根本就不是意外,有人同时毁掉假龙首,盗走真龙首,顺便再把他阴一把,让他这个中间人到手的利润飞了,还跟着丢脸、坐蜡;而且还不能报警,不敢声张,结结实实吃了个闷亏。
  侯一群气急败坏,茫然四顾,一眼瞅见停车场对面另一辆救护车旁边站的人。
  吕诗诗披头散发,脸上妆都花了,顶着一对大熊猫眼儿,裙摆凌乱,勉强挺着胸脯维持风度,跟她的经纪人和助理诉苦。
  霍欢欢也在不远处。她的礼服裙摆短,腿脚又灵,关键时候逃得特别快,早跑出来了。这会儿,霍欢欢和她助理正站在君悦饭店大楼门前,霍欢欢身披羽绒服,重新整理好发型,补妆,涂上红色唇膏,以冒出浓烟的顶楼为背景,摆拍各种姿势,准备第一时间往国内发图片。
  最凄惨的就是楚二公子,孤零零被甩在路边。楚二少在皱巴的衬衫长裤外裹了一层毛毯,脸上带伤,鼻子里还塞着两粒棉花球,瑟缩地站在马路牙子上,接受两名警员的例行问询。这人本来就瘦骨伶仃一副小样儿,这么缩着,更显得弱质、狼狈。
  侯一群遥遥地盯着楚珣,哼了一声,目光鄙夷,姓楚的显然也没捞着好,瞧那个衰样儿。他心里对楚珣有三分忌惮,嫌这人总是晃来晃去的碍眼,又有七分不屑,姓楚的也不过如此,仗着一张耐看的小白脸儿,靠脸吃饭,嘴巴又甜,特会来事儿,整天跟女人混在一处,左勾右抱,花花公子一个,其实没什么本事。 
  他眼光掠过楚珣时,心里偶然一动,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谁敢在背后算计侯爷,阴了老子。
  侯爷捏死他。
  侯一群往复扫了一圈儿,视线重又转回到楚珣身上,眯起眼睛,上下端详。那略显苍白的瘦脸,小细腰,一双长腿,长得确实不赖,很够味儿……侯公子轻笑,下意识舔舔嘴唇,觉得楚小二也挺有意思。 
  楚珣在街边吹了一会儿冷风,灰头土脸,两腿发软,最后是让警局的人开车送回下榻酒店。
  他自己住在市中心不远的希尔顿,百十来年历史的老饭店,走廊幽静,转角墙上装饰着黄铜色的雕塑壁灯。
  他一步跨进房门,毛毯从肩膀滑落,背靠着门,两腿发软,缓缓地弯下腰,双手捂脸,终于长吁出一口气。
  真的很累。
  楚珣蹲下去,坐到地毯上,两腿大敞,靠在门边呆坐了一会儿,身体四肢极度疲乏,疼痛。他强撑着站起来,连门廊和客厅大灯都没开,径直进了洗手间,打开墙上小灯,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
  他把鼻孔里带血的棉球扔掉,毛巾蘸着温水,洗了好几遍脸,到处闻一闻,仍然觉着自己手上身上一股子浓重的腥味儿,让人淋了一头狗血的愤懑。
  昏暗的门廊传出声响。
  楚珣伸脖子照着镜子,衬衫前胸敞开,察看肩膀上的小伤口,头都没回,用眼尾余光扫了一眼。
  有人从外面用工具轻轻拨动门锁,啪嗒的轻响,锁头转开。
  高高瘦瘦的一袭黑影闪了进来,房门迅速阖拢。 
  楚珣没回头,也没搭理,继续仰着下巴照他的胸膛和肩膀,脖子一百八十度绕环。
  黑影也没出声儿,默默地进屋,脚步极轻,没有开灯。肩上扛一把长枪,枪管修直,模糊的光影打在墙上,人与枪仿佛合二为一,同样的瘦削、笔直、冷酷、锋利,周身捎进来深夜的一缕寒气。
  影子在黑暗中身体贴着墙,把整个房间,每一面墙,每一处角落,每一件家具,吊灯,台灯,床头柜,床下,仔仔细细亲手摸排一遍;甚至踩上沙发扶手,攀在墙上,摸察房间四角天花板的接缝。 
  “干净?”楚珣问。
  “干净。”对方答,声音沉稳。
  黑暗中的守护者放下肩上的长枪,慢慢踱到洗手间门口,与楚珣平视,幽暗的壁灯光晕下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
  “传武,拿到货了?”楚珣问道。
  “嗯。”传武微微点头。
  “我隔着一条街都瞅见姓侯的发疯了,我就知道你搞定了,利索。”楚珣侧过脸来,眼神明亮,嘴角浮现对姓侯的一丝轻蔑。
  霍传武一眼就看见楚珣脸上的伤,眉头紧皱:“你脸那样儿了?”
  楚珣哼道:“脸哪样了?”
  传武:“……出血了。”
  楚珣扭脸,顶着半边淤青,冷冷地看着人:“你再看看,我脸上有什么?”
  传武一时愣住,暗暗咽一口口水,楚珣的脸瘦长,精致,双目细长,却永远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带着某种淡淡的威胁性和凌驾欲望。
  楚珣指着自个儿:“我脸上是什么?”
  “都是那人的脑浆子。”
  楚珣把细长的眼瞪得挺大:“你刚才崩我一脸!”
  霍传武让他一说,心里反而松下来,操,霍爷不就喷你一脸血么。
  传武轻声道:“我听你说‘死’,我才开的枪。”
  言外之意,是二爷您亲口下的令,我听命令扣扳机,这玩意儿你赖谁啊?
  你还跟我竖中指……
  楚珣一点头:“我是让你崩他,你瞄对方向了?”
  楚珣不依不饶得,一边拿毛巾用力擦,把一张小白脸儿擦出粉红色,几乎擦掉一层嫩皮,一边嘟囔:“你那枪正着开,脑浆是往墙上喷。你斜着从后脑勺狙他,血可不是正好喷我一脸?俩眼珠子跟忒么喷泉似的,突突地崩出来,然后‘哗’,爆了,吓死我了……”
  霍传武原本冷漠的一张脸,没什么表情,让楚珣一说,嘴角绷不住甩出一丝笑,笑意转瞬即逝。
  喷你一脸算轻的,老子在半公里开外也瞅你好几个小时了,捯饬得英俊潇洒、眉飞色舞的,一晚上手上脚上哪处活儿你闲着了?
  楚珣斜眼瞟着人:“再乐一个?”
  “你故意的?!”
  霍传武不乐了,肩膀靠着门框,两手插裤兜,眼睛扫射墙壁……
  传武个头跟楚珣一边高,穿上衣服时身材都差不离儿,刺短的平头硬发,两鬓和脑后削得露出淡青色头皮,整个人透出金属硬度,漆黑的剑眉斜斜地并入晒成铜色的发迹皮肤。
  如果说楚珣这个人儿是软的,揉一把恨不能立时就变一副样子,永远令人捉摸不透,千种表象,脾气百变,八面玲珑,霍传武这个人就是硬的,永远是一张脸,一种性子,这人从来不会变,可是,仍然令人看不太透。
  楚二爷就觉着,看不透。                     

  第四章无声的默契

  霍传武迈进洗手间,狭窄的小房间一下子挤进去俩人,夹杂着呼吸声的肩肘动作挤在一处,立刻就显得局促。
  传武从药箱里拿出纱布、棉签、消炎药水,楚珣站在镜子前,撇着嘴,拎起洗手池上的牙膏,在手里甩动,表达不爽。
  楚珣从镜子里盯着人:“你说你,天台上那人,你毙得那个,你当时就没瞅见那儿藏一大活人?”
  传武停下动作:“……我没注意。”
  楚珣拉下脸,严肃地说:“我当时还犹豫,拿不拿那封信,我怕暴露。”
  “我最后没拿。早知道要交火,反正也暴露了,我肯定一锅端,把东西全部带走。”
  霍传武是个闷脾气,但是闷不等于笨,听也听得出来,楚二爷这是埋怨他在外面望风盯梢没盯好。
  霍传武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当时真没看见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楚珣嘴角一耸:“就那么巴掌大点儿地方,有个活物动弹你都没瞅见,你当时看什么呢?俩眼往天上看星星?”
  霍传武哑声说:“我没看星星。”
  传武脸也冷下来,直直地盯着镜子里楚珣的眼睛。一码归一码的,俩人谈工作都很严肃,一闭眼再一睁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儿,绝对开不起玩笑。
  “我一直瞄你来着,跟着你进屋,视野不够,所以没看见外面天台上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
  霍传武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镜中眼珠漆黑。
  楚珣甩着牙膏管子,刨根问底:“你可真是毛病了,你瞄我干什么?就我后脑勺那针尖儿大的一块半球体,你瞄我,你哪天手指头一哆嗦走火了再直接把我给点了!合着你每回做活儿都不视野、不瞭望、不警戒,你那一寸半的狙击镜,就专门守着我的脑袋,你老看我干什么啊……”
  传武:“……”
  楚珣:“……”
  楚珣话音未落,注视镜子里两个人影,突然住了口。
  他猛一扭头,凌厉的视线带着勾,楔住对方眼底闪烁不定的光芒,毫不掩饰,丝毫不留情面。
  传武迅速调开视线,别过脸去,嘴唇抿成坚实的一条线,表情就好像突然让人一锥子下去戳到最痛的痛点,剖离出内心那点儿秘密,这就给暴露了!
  楚珣表情玩味,嘴角卷出挑衅的弧度,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盯着对方隐隐发红的耳廓。
  霍传武直接扭脸走出去了,后脊梁绷得直直的,姿势僵硬。
  楚珣一眨不眨盯着传武的后背,视线流连在这人后腰处,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笑得孩子气,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对着那个挺直的背影,张开嘴,狠狠吃了一口空气,意犹未尽。
  你说不走,守着我,你还当真这样守着我。
  霍传武,二爷咬你…… 
  眼皮子一开一阖的工夫,小霍同志又回来了,表情严肃,心里憋着一肚子话,简直不吐不快。
  传武说:“其实,我原本就不同意你今天的计划,太危险了,我说这样儿不行,你非要干。”
  楚珣不假思索回道:“侯一群今天让我撞上了,我没看见也就算了,我看见了,我忍不了。”
  “不亲手弄死他,我气死他。”
  楚珣即使说“死”这个字表情也很优雅,口吻云淡风轻。
  传武漆黑的眉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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