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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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类，顶多活到一百几十岁，生命就会终结，你不一样，我的宝贝，你还有好几百年的寿命，不管过多久，也许到死的时候你也仍然会是这么美，”他梦呓般地喃喃道，“可我，几十年后，就会年老力衰，到那时，我……会被你讨厌，被你嫌弃吧？”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带上了些许颤抖。
“就算我活着的时候独占你，可死了以后，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不管你现在是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我终究会被你遗忘吧？宝贝，我不甘心，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想成为你心里永远不可磨灭的一部分……可我再怎么不甘心，也赢不了时间……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宝贝，告诉我，几十年、几百年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卡妙闭着眼，没有回答，即使是清醒着的，估计他也不会回答，他经历了太多的事，面对和人类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感情纠葛早已身心俱疲，不敢面对，也承担不起，于是，在受了一次伤害后他很自然地选择了他很不擅长的一件事——逃避。
他会忘记撒加吗？有很多旁观者也许会认为他永远都不会，可他自己是给不出确切答案的。他比撒加早很多年来到这世上，而且，如撒加所说，他将来还有几百年的寿命，不管多么刻骨铭心的事，他都有足够的时间去遗忘，毕竟和撒加认识到现在，也只有5年多，在可以吞噬一切的时间面前，不管是人类还是合成人，他们的承诺和决心都显得微不足道。也许那些有血有肉有爱情有灵魂的人们会指着未来道路上那孤寂的背影嘲笑他们是行尸走肉，可殊不知那些背影回头看他们，却只能看到一堆即将要化为尘土的白骨，他们现在的灿烂对那背影来说，只不过是曾经经历过的镜花水月一场虚幻而已。
5年和几百年相比……渺小得可悲。
撒加的确了解卡妙，他知道卡妙会怎样想、怎样做。
他看着睡在自己怀里那再真实不过的人，笑着，笑中带着哀伤。
“宝贝，答应我，”他把怀中人抱得更紧，一对强有力的臂膀微微颤抖着，“就算是骗我也好……答应我，就算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你也要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撒加的人类爱过你！”

……

后来，在亚历山大那幢白色的大厦里的人就没有再见过撒加和卡妙，有人见到撒加在接了一个可视电话后往空间走廊去了，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当卡妙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一个狭小但很舒适，同时也是密封着的空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
他四下环视着，很快便发现，自己在一辆车的后车厢里，而且正在飞速行驶中！
他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用拳头发疯一般地猛击着四面的墙壁，他那超人的力量在车厢中激起可怕的巨响，但无论他怎么敲打、撞击，车厢四壁还是纹丝不动。
……他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这辆车很明显和他被抓入智能联合时用来锁他的那条铁链一样，是根据他最大的施力极限制造的高密度合金制成的，他就算是撞死在这里也奈何这辆车不得。
车还在飞驰中，他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哪里，但有一点他非常肯定，那就是他一定得回去！不管怎样都得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送出了多远，万一来不及……
不！一定要回去！一定来得及！
那种事，绝不能发生！
……
他的所有武器都整齐地搁在床边的架子上，他把它们拿起，一一佩上。
就在他思索着怎么从这车厢中出去的时候，车厢突然剧烈震荡起来，同时外面隐隐传来一连串的枪炮声！很快，车停了，枪炮声更加密集。
这辆车被袭击了！
他焦急地在车厢里四下寻找着，想找到一个离开这车厢的办法，可这个车厢已经被完全封死，除了一个换气装置和那个小小的窗子外完全没有和外界产生联系的东西！
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似乎有更多的人加入到战斗中来……
他心急有如火燎，但被困在这个车厢中却无计可施，只有一下又一下地用拳头徒劳地砸着车厢门！
就在这时，只听“嗒”地一声，紧闭着的车厢门开了一条缝。
卡妙有些疑惑，但还是警惕地掏出枪，躲在一块门板后，伸手去推另一块门板——
门开了！
就在门开的一瞬间，数十发子弹雨点般击来，在正对大门的车厢内壁上弹出片片火花！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而且都想要他的命！
他握定手中的枪，稳稳心神，正要探身出去还击，突然一道刺眼的绿光从车厢门外一闪而过！
“023前辈！”绿光闪过，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车厢外叫道。
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过后，一个身着重装甲、手持大型脉冲枪的身影一跃上了车厢，迎着卡妙的枪口，毫不慌乱地摘下自己的头盔，竟是魔铃！
卡妙移开自己的枪口，定定地看着她，满腹疑云。
而魔铃此时更关心的是卡妙的状况。
“没事吧，023前辈？”她急急地问，“我们来救您了！”
卡妙蹙眉看着她，不答。
魔铃深知卡妙的秉性，于是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没有受伤。
“没事就好，”她放心地长吁一声，“还好来得及，我们是接到了……”
“我知道。”卡妙又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这下该轮到魔铃诧异了，她愣愣地看着卡妙，重复了一遍：“您知道？”
卡妙点头，一脸淡然。
魔铃一下子糊涂了，之前准备好要告诉卡妙的很多话也堵在了嘴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离亚历山大的智能联合大厦有多远？”卡妙紧接着问。
魔铃回过神来，忙回答：“已经快出亚历山大了，离智能联合大厦……快一点也得2个小时的车程。”
卡妙微微蹙眉，往车外看了一眼，又问：“这里你们应付得来吗？”
车外，合成人反抗组织和袭击卡妙的那帮人仍在激战中，虽然目前未见分晓，但合成人反抗组织人多势众，战斗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魔铃点头：“没有问题。”
“把你们最快的车借我。”卡妙道。
魔铃没有多想，从身上重装甲的小置物仓里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您骑我的摩托车去吧，就是左边20步远那辆红色的。”
卡妙接过钥匙，连谢字也没说便跳下车厢，就在这时，又是几发子弹冲着他迎面而来，却在他不躲不避的情况下弹射到别处！
魔铃也跟着举枪下车，掩护卡妙。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人突然从旁跳出，高举手中的日本太刀朝卡妙迎头劈来！
卡妙也不转头，一拳挥出，只听“篷”地一声，拳背正中偷袭者的面门，一股极大极猛的力量将他子弹般地往后击出十几米远！
卡妙的拳头一挥一收，干脆利落，步子也一刻未停，直奔不远处那辆红色摩托车而去。
另一边，又是两个拿太刀的黑衣人杀到！
魔铃从背后举起她的脉冲枪，一道绿光射出，两个黑衣人同时化为灰烬！
卡妙似乎是料到魔铃会出手，根本就没有回头去看两个偷袭者，骑上魔铃那辆红色摩托车，打开车上的电子地图，发动引擎飞驰而去！
几个黑衣人试图追上去，却被合成人反抗组织的战士拦住……
“023前辈，您要小心啊！”魔铃在后面追出几步，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高喊。
……
其实，魔铃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她并不明白卡妙所说那个“我知道”究竟包含着什么深意，尽管如此，她还是让卡妙离开了，因为她看见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透射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仿佛这双眼睛的主人对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再清楚不过，魔铃虽然不知道卡妙到底“知道”多少，但她相信卡妙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与此同时，另一边——

“你逃不了了。”
面对艾俄罗斯和大批黑衣人的团团包围，撒加一脸满不在乎的冷笑。
艾俄罗斯看着撒加，眼角的肌肉似在抽搐。
“没什么话好说吗？”他再次开口。
撒加还是冷笑着不答。
然而艾俄罗斯却愈加忿恨：“你故意纵容PPX—023用杀手卫星毁了不可删除数据终端，又把你手里所有的智能联合股份卖给了联合政府！你是安了心想要毁灭一切么？”
“……”
“回答我！”艾俄罗斯提高了声调，“你有必要把我们都牵扯到你的疯狂当中去么？”
“……”
“我们和你不同，我们是想要拯救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
“可你却毁了我们所有的希望！”
“……”
“你这是在逼我杀你！”艾俄罗斯盯着撒加，第一次目露凶光。

艾俄罗斯说这句话是有底气的，他和撒加的实力差距原本就不大，加上穆先生把他手下最强的合成人杀手部队全都交给了他，在这样的围攻下，撒加就是再强也难保性命。

……

澳大利亚，穆先生基地——

穆先生透过澳大利亚上空的间谍卫星监视着艾俄罗斯那边的一切情况。

目前看来一切顺利，他长吁了一口气。
撒加那边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就以前他收集所有撒加的战斗数据分析来看，艾俄罗斯加上他手下的合成人杀手部队已经足够对付了，倒是卡妙那边他有些担心，如果他派出去的合成人杀手部队不能完成任务，他只好用黑客手段强行控制北非上空那颗间谍卫星对卡妙进行地面打击吧……虽然这样做可能会伤及无辜，但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许多，只能希望合成人杀手部队能把卡妙拦截在人尽可能少的地方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控制住北非上空的间谍卫星，好随时注意卡妙那边的动向。
缓了口气之后，他再次把他那双机械假手放到电脑键盘上。
就在这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想赶尽杀绝啊？看来你的作风改变了。”

穆先生一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几秒后，他才慢慢地把脸转过去……

其实，不用转过脸去看，他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因为那说话的声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可是，这绝不可能，这个人此时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因为——
因为他应该在间谍卫星的监视屏上！
……
穆先生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眼地看着来人，正如来人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急转头，去看监视屏！
……还在……他还在！
他还在监视屏上！
间谍卫星所监测到的是距穆先生的基地好几公里远的沙漠，撒加、艾俄罗斯和合成人杀手部队都在那里，然而，在穆先生面前却又出现了那监视屏上的一个人。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震惊中的穆先生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动着，好半天才挤出这一句既不完整也不连贯的话。
“什么不可能？”来人平静地问。
“不可能是你！”穆先生终于失控地大声道，“你不可能在这里！你要是在这里，那他就不可能在那里！”
来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穆先生，淡淡地道：“两个地方同时出现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以前你不就用合成人代替真人骗过我么？”
穆先生开始颤抖，剧烈地颤抖，渐渐地，他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他瞪大眼睛看着来人。
来人剑眉一扬，面露询问之色。
“不是……”穆先生定定地看着来人，面部的肌肉似在痉挛，“不是的……这不一样……”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从紧咬的齿缝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个人，不是合成人……”在颤抖中，他仿佛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那个人，是加隆。”

穆先生定睛看着来人，瞳孔慢慢地收缩着。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杀他。”

撒加的身体大半被罩在阴影中，这使得面无表情的他看上去有些阴郁，他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公式化地微笑，看上去就像换了个人。
他手里提着一把枪，正是他以前惯用的“巨炮”，但姿势看上去并不是随时准备要开枪的。穆先生对他来说太弱了，就像指间的一只蚂蚁，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就能把他捏碎。
“你不用对你这基地里的其他人抱有期待，”撒加看着穆先生，淡淡地道，“我既然进得来，他们就没一个是站着的。”
穆先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道：“以你的实力，我并不吃惊。”
“看来你已经把之前没想通的事全想通了。”撒加道。
穆先生长叹一声，点头：“就在刚才，想通了……不过这似乎已经晚了。”
撒加看着他，不说话。
穆先生又再睁开眼，转头看着撒加，已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看来我上了一个天大的当。”他苍白的脸上泛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很大。”撒加表示同意。
他还是没有笑，其实从一开始，他发自内心地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两年老是违心地笑也非他所愿。
仿佛呼吸很困难似地，穆先生又深深地、有些费力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在震颤中很不稳当地进入他的肺里，但他的骄傲使他仍然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撒加，我的朋友，”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做得好啊！”
“我不会同情你的。”撒加冷冷地道。
过了好一会儿，穆先生才自嘲地笑笑。
“说得对……我不值得同情，”他喃喃地道，“其实……我不应该被你骗过的，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不可能会做出手足相残、亲痛仇快的事，不可能在这短短两年里就性情大变，我不应该对你那么放心，可我偏偏就在最不该犯错的时候犯下了这个致命的错误。”
撒加沉默不语。
“在加隆把卡妙送离亚历山大的时候，你就把他藏了起来，为的就是在今天派上用场。”穆先生道。
这并不是问句，因为穆先生对他所说的内容已经非常肯定。
撒加想了想，回答：“……我当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安排，可在我的计划中，他的假死是最关键的一步。”
穆先生点点头：“其实你在企业这两年，也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杀的，仍然只是一些该死的人，只是由于你刻意的表演、特地使用的那残忍的手法和媒体神经质的渲染，才形成了你‘冷酷残暴’、‘杀人不眨眼’的恶劣公众形象。”
“现在的媒体多半神经紧张，”撒加道，“一件很普通的事都可以被他们炒得比天还大。”
穆先生继续说：“你坐在那个位置上，成天面对来自各处的杀机，为了自保，用些极端的手段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我要你相信我已经和智能联合同流合污，而且没有回头的可能。”撒加道。
“……我承认，你越堕落，我越放心，”穆先生道，“可是要我，还有包括你父亲在内的所有董事会股东都相信这点，并不容易。”
撒加也点了下头：“非常难。”
“说真的……”穆先生苦笑道，“加隆的死本身并不值得我去相信，因为我并没见到他的尸体，我的情报网曾经试着去找，却只看见了一具没有太大可信度的焦尸……可是……”
“可是你却偏偏信了。”撒加接下了他的话头，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在一片阴暗中放着锐利的光。
穆先生笑着，那笑已变得黯然：“那是因为卡妙都已经恨不得杀你而后快了。他的为人我非常了解，如果不是你真的杀了加隆，他绝不会这样……可我没想到他也被你骗了。”
“你对你透析人心的能力过于自信了，”撒加道，“你会骗人、会演戏，我也会，只要我愿意，就绝不会做得比你差。”
“看来是这样……你处心积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毁掉企业……为重回企业而制造你杀死加隆的假象、让卡妙恨你、提出重建全球海陆空交通网和环境重建工程议案以消耗股东们手上的流动资金、放任卡妙帮助合成人反抗组织毁掉了不可删除数据终端、到最后把你手上的股份卖给联合政府并促进康斯康丁他们把手里的股份也卖给联合政府，”穆先生道，“这一切都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不对。”撒加开口否认。
“不对？”穆先生眯起眼看向撒加。
“不对，”撒加重复了一遍，“那些股份我并没有‘卖’给他们，而是无偿转让的，顺便连我名下的所有资产也一起大赠送了。”
穆先生再次瞪大了眼睛，现在他才明白联合政府用来收购威斯康丁等人名下股份的那“大量储备资金”是哪里来的了。
他用一种怪异的神情盯着撒加，好一会儿，才苦笑着点头道：“好……很好，我明白了……可是我仍然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你再痛恨智能联合，也应该明白用这个方法来毁掉它是相当冒险的！不管这个世界的前景如何，凭你的能力，你都能够很好地生存下去，可你这样做是在用你的一切去赌一个成功率并不高、而且对你也未必有什么实质性好处的赌局！这值得吗？”
面对着不知不觉又激动起来的穆先生，撒加犹豫了片刻，他只是来和他的宿敌了结恩怨的，原本不打算多说无谓的废话，可事到如今，让他死个明白又何妨？
“……为了让他回到我身边，值得。”他终于开口回答。
穆先生冷笑。
撒加微微仰起头、眯起眼，目光已从穆先生身上转到另一边，仿佛已陷入回忆中。
“当初，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发了疯一样地找他，可得到的只有嘲笑和唾弃……后来我明白了，他离开我，是因为经历了那么事以后也相信了做人类的奴隶是合成人甩不掉的命运，人类和合成人不可能平等共处，既然不能平等共处，还谈什么爱？谈什么一起生活？”
穆先生微微蹙眉，静静地听着。
“要让他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改变，改变人类和合成人不平等的现状，而智能联合就是这不平等的根源，”撒加继续说，“所以，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毁了智能联合。”
“因此你就回去找你父亲史昂，扮演起了恶魔的角色？”穆先生又再冷笑，“以当时的情况，谁都不会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可好在你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就是卡妙。”
“……”撒加以沉默作答。
“我的朋友，”穆先生盯着那双深沉的蔚蓝色眼睛，满脸都是淡淡的嘲讽，“你的计划，还有你的表演，都很完美、非常地完美，不仅骗过了你的父亲、骗过了我、还骗过了卡妙。你不仅利用了史昂的财力和人力找到了卡妙并把他强留在身边，还利用了卡妙掩盖了你毁灭企业的意图，更利用了合成人反抗组织达到你的最终目的！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局设得很高明，非常高明，高明得我想不佩服都难！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毁灭了企业，缔造了一个人类与合成人平等共处的世界，你的愿望也不一定能达成！”
撒加皱了皱眉。
“单说卡妙吧，”穆先生继续说，“你在塞维利亚放走合成人反抗组织的数百名成员、在亚历山大又放走那个潜入你大厦的合成人女孩、支持合成人反抗组织保护那个反对企业的活动家……有哪一件事不是借了卡妙的手去做，或者用了他当你的挡箭牌？因为你的计划，他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被人唾骂，性命还一次又一次地受来自不同势力的威胁，你口口声声说爱他，这就是你爱的表现吗？”
撒加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他能理解，我也会保护他。”
说到“理解”一词时，撒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似乎是对自己所说的话有着绝对的自信，而穆先生也不得不在心里叹息着承认，现在的撒加，对卡妙的了解与他自己不相上下。以上所述的那些事，就算撒加不开口卡妙也绝对会去做，同样地，卡妙做这些事就算事先不说，撒加也一定会支持他，他们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即使是在误会最深的时候，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默契也丝毫不受影响。
其实穆先生一早就猜到撒加把卡妙强留在身边除了他的计划里需要卡妙的帮助外，也是因为在这一场腥风血雨中，把卡妙放在他身边最安全，可他在失败的沮丧中已经失却了他最后的一点道德底限。
“保护他？你有把握吗？”他看着撒加笑道，那笑容仍然平静温和而无害，“还有扮演你去引开艾俄罗斯的注意，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到我这里来的加隆，你又打算如何保护他？”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去看间谍卫星监视屏——

屏幕上加隆被团团包围的场面已经变成了两方混战，加隆已经不在包围圈里了，他忙切换监视屏，才在战场的另一边，几个人的保护下看到了加隆的身影。
“我已经事先联系上了合成人反抗组织，”撒加道，“他们的首领答应替我保护卡妙和加隆。”
穆先生手下的合成人杀手部队不可谓不强，但经历了数次战争洗礼的合成人反抗组织，其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他们在人数上还占着绝对优势，加隆这边尚且如此，卡妙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我知道我把卡妙送走的打算瞒不过你，当然得事先做别的准备，”撒加道，“至于加隆，他根本没有自卫能力，如果你是我，会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冒这个险吗？”
穆先生唇角边的笑容已经变得僵硬：“我原以为你和那个年轻的反抗组织首领已经闹僵到不可和解了。”
他的确很难想像，艾欧里亚和撒加之间已经不是私人恩怨，就算撒加的本意与他一样是想毁灭智能联合，但撒加为推行全球环境重建工程议案而雇用米罗在合成人反抗组织中大开杀戒，单单这一点已使两人的矛盾达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正是这一点，才使穆先生更加相信撒加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从而对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