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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贾芸穿越攻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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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芸也顺着台阶下,就着话头,给卜氏赔不是作礼道:“原是我的不是。虽然寻得捎信的,却毕竟不靠谱,错漏了,累的娘亲在家中提心吊胆。”
  卜氏犹自不依,哭骂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事情?莫不是学坏了,跟别人出门喝花酒去了!我原说既然娘娘赏赐下银子,自然是该我管家收着的,你小小年纪沉不住气,保不准给糟蹋了!”
  贾芸一听,心倒灰了半截。知道卜氏吵闹的意思,竟不是担心自己彻夜未归,而是为那几十两银子来的。心中憋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倪二虽然是个粗人,却也听出了几分不妥,不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只是打着哈哈。
  正在吵闹间,突然间小丫头在门外嚷嚷道:“东府里的蔷大爷来了。”
  贾芸一惊,回头看时,只见贾蔷穿着美服华冠从门帘里钻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5月22日修改


☆、误导

  卜氏一见,只得收住了泪,胡乱找了帕子抹了几把,倪二见状,也忙着拉着自家娘子告辞,贾芸送出门来。一边说着:“多谢贤夫妇高情厚谊。”
  倪二连连摆手说:“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我们好街坊原是不计较这个的。只是二爷倒听我一句劝,您青春年少,还是以打熬筋骨为要,又是大过年的,这女色上头,还要节制才好。”
  贾芸啼笑皆非,知道在倪二眼中自己仍然是去喝花酒了,只得点了点头,含糊着说:“正是。正是。”
  倪二家的倒也不是没有心肠的蠢笨妇人,她常和人家保媒拉纤,原是个精细的,听倪二说话爽直,恐怕他得罪了贾家,忙暗地里拉了倪二一把,笑着说道:“当家的你说哪里话来。二爷是王孙公子,自然和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有所不同。他将来出门定然是有人护卫着的,身子金贵着呢。”
  倪二未解其意,瞪了老婆一眼道:“你拉我作甚?谁不知道那贾家虽然还是将军府邸,但人口多杂,怎么照顾的过来,也不过是袭了爵位的那几房体面些罢了。似二爷这样的,还可守着些房舍度日,那差些的,也到处乱窜没个计较的。我日里也常盘算着,当年荣宁二公是因军功而起的,如今若二爷有意重振家业,自然也要从军功起,倒也是不忘根本的意思了。”
  倪二家的怕他言语惹事,不等他说完,便笑着拿话岔开道:“二爷一向是个和气亲人的,待我们街坊邻居也好,并不是那傲气不理人的,因此我们才敢亲近。我们当家的是喝了点小酒,胡言乱语,别和他计较便是。前些日子倒是有人跟我提二爷的亲事,我知道二爷这种人家必然是要精挑细选的,也没理会他。不过二爷过了年便十三了,眼看也要成家立业的了。若是想买个屋里人,我手头倒有几个上好的。”
  贾芸笑笑道:“多谢嫂子想着。不过我年纪尚小,总想着先立业,再成家。”又对倪二说道:“我年少无知,常在书塾里混日子,其实懵懂,不意倪二哥竟有这般见识!我也早有习武之心,只恨无人引路,真正愁人。”
  倪二笑道:“这又有何难?我倒认识几个练家子,是真正手上有功夫的,并不是糊弄人。何况二爷初入门,自然要把基本功先练扎实了,才好去拜师。我每日五更天起来练把式,若是二爷有意,自可一道。”
  贾芸笑道:“那更好了!”想了想又道:“家中来了族亲,我且去料理下。去去就来。”
  倪二与他娘子都忙着说:“二爷请便。”
  贾芸转头三步并两步,回到自己屋子。却见屋子里静悄悄的,贾蔷含笑坐在椅子上品茶,卜氏与那小丫头都不见踪影。他原本是预料着回屋后必有许多口舌官司要打,见状不免十分纳闷,因问道:“怎地就你一人?”
  贾蔷笑道:“婶娘去梳妆了。况且我又不是外人。”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你昨晚居然夜不归宿,婶娘遣人到处寻找,气的直哭。我既然听闻,少不得要来看看。你放心,我已经将这件事情想办法掩住了,你怎么谢我?”
  贾芸心下不耐烦,勉强问道:“你待怎样?”
  贾蔷笑嘻嘻的说:“我猜你必是按捺不住,和你那相好的吴姐夫一起过节去了。却累得婶娘着急。如此也好办,什么时候你在蓉哥儿面前,让我压上一回,也就是了。”
  贾芸听他不着调的说出这些话来,忍不住骂道:“你又在发什么疯!别攀扯上别人。”
  贾蔷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道:“我并不是发疯。昨夜珍大伯家宴时候已经说了,说过年我就满十五岁,该是自立门户的时候了。”渐渐面目变得狰狞:“小爷又是什么人,岂是外面那些粉头,说兴致来了就玩玩,说没兴致了就随手丢来的。这个场子,我必然要挣回来。”
  贾芸默然道:“那日我看到听到的事情,已经全不记得了。你想找场子自己去便是,别拉上我。”
  贾蔷冷笑道;“那我和你讨论讨论你那吴家姐夫的事情,如何?”
  两人正在僵持,这边卜氏回转,果然见打扮的十分妥贴,喜气洋洋,与先前大有不同,口上嗔着:“芸儿,既然是和蔷哥儿一道,何不早说?连累我白担了这么久的心!”又赶着问贾蔷吃过中饭没有,便吩咐小丫头一起去厨房造饭。
  贾芸惊疑不定的问贾蔷:“你究竟跟我母亲说了些什么?”
  贾蔷懒洋洋说道:“不过是些兴致上来,秉烛而谈、抵足而眠之类的鬼话。可叹你平素是个机警的性子,怎地到了这时候,竟连一句搪塞的话也说不出!这大过年的闹到这般,岂不让人白白笑话了去!难道是被你吴家姐夫迷昏了头!”
  贾芸怒道:“你别一口一个吴家姐夫,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
  贾蔷一脸鄙视他的样子,说道:“看来你是只知道耍乐子去了,凡事未做的机密。今日你蔷哥哥便好生教导你一番。你看你这嘴角,分明还有几丝胭脂的痕迹!却是从何而来的!难道你也跟那西府里的宝叔一样,还有偷吃人嘴上胭脂的嗜好!还有这身上的味道,分明带着几分脂粉香气,若不是你找哪个粉头乐去了,就是你自己不珍重,自轻自贱扮成那粉头的样子,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贾芸一听大惊,他忙闯入母亲卜氏的房间,就着梳妆镜将自己的样子看了又看。镜中的少年仍然是清秀精致,嘴角却果然有几点可疑的嫣红,想是在王夫人院子里,因宝玉仓促而来,卸妆时候没有留意的缘故。再鼻子凑到衣领处闻了闻,却隐隐泛着几丝脂粉的香气。
  贾芸心念如电。他立刻明白为什么卜氏一口咬定他是在外面喝花酒,也明白了倪二和他娘子为什么一个劝他不要贪好女色,一个要张罗着给他找屋里人。原来竟是这般缘故!
  贾蔷也随即跟进屋里来。见贾芸正在用力拿帕子拭去嘴角的胭脂,忍不住嘲道:“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今日这事,你若不应下,我少不得宣扬的阖府皆知。你是想被人说年纪轻轻不学好出去吃花酒呢,还是为了变装取悦你家相好的呢?让我好好想想,倒是后者更丢脸一些。”
  贾芸听言,慢慢收起妆镜,冷冷问道:“先别说这些事情。我倒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了。凭什么蔷大哥一看到我这形容,就说我必然是变装讨好什么人去了。难道蔷大哥从前也干过这样的事情,是以笃定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5月23日修改


☆、夺权

  贾蔷愣了一愣,满面涨红:“你——你血口喷人!”
  贾芸道:“是不是血口喷人,蔷大哥心里头明白。依我说,你和蓉大哥有什么误会,竟说明白了去,或者两个人不合适,就此散了也好。毕竟娶妻生子才是正途。何必要争那个闲气,将我扯将进去?”
  贾蔷跺脚道:“好,你有种!你有种别让我抓到把柄!”说罢中饭也不吃,招呼也不打,怒气冲冲的冲出了院子。
  贾芸默默看着贾蔷愤怒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开口挽留,因为此时此刻,他有更难缠的问题要想。他反复想着,不意王夫人愚昧无脑至此,他变装入宫这件事,究竟还有多少破绽,是会被有心人怀疑的?
  “芸儿,蔷哥儿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卜氏走进屋来问道。
  贾芸随口应付,并不十分当做一回事。
  与此同时,王夫人也面临着艰难的境地。
  在贾家小心翼翼做了这么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婆婆,如果说贾家后宅里面,还有什么人是她无法与之抗衡的,那么也只有贾母史太君一人了。
  现在,这位曾经的史家小姐、现在德高权重的老封君高高坐在主位之上,一向慈祥和蔼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你们都先出去吧。”她淡淡吩咐道。
  随着这声吩咐,众婆子丫鬟们纷纷退了出去,只留鸳鸯一个人伺候着贾母。
  贾母回头对鸳鸯道:“鸳鸯,你也先出去。”
  鸳鸯心中诧异,她向来受老太太器重,许多私密之事竟是没有瞒过她的,眼下这是什么事情,这么要紧?心中虽然有疑虑,但是鸳鸯之所以受老太太器重,也正是因为她从来都知道分寸,并不是一个过度好奇的人,闻言便退了出去,还把正屋的大门关上,远远的站到院子里侍立,既不至于听到里面的私密话,又不至于错过了老太太的传唤。
  贾母因问道:“今个儿我听宝玉说话,说是咱们家竟有一个面生的丫头,长得很是标致,在你房中伺候着。我听了竟有些诧异,宝玉这个人,素来是对女孩子们留神的,整日价姐姐妹妹们叫着,这府里竟有他面生的丫头?若是长得粗笨,倒还罢了,听宝玉的言语,这模样竟是一等一出挑的,这倒是一桩奇事了。我想着看你平素的秉性,虽然老实,却不像老大家那么性情软弱的,断然不会为了讨好老爷专程从外面买了小老婆来,纵有,岂能不先知会我?因而我心中疑惑,又悄悄召来凤丫头一问,果然没有。”
  王夫人心怀鬼胎,刚听到“面生的丫头”诸话,便已吓得脸色发白,左思右想,无计可施,早已跪下来,膝行至贾母面前,颤声说道:“媳妇知错。老太太救我!”
  贾母视若罔闻,仍慢条斯理的说了下去:“我听了不免更疑惑了。又悄悄派人打听下去,才知道昨个儿芸哥儿竟进了府,昨晚上并没有家去,他那老娘把东府闹腾的什么似得,直逼着珍哥儿大过年的去找人。刚好,咱们府里的大姑娘总是闹腾着要芸哥儿男扮女装,进了宫和她说话,这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玩笑话,只因她是娘娘,这两回闹得咱们十分辛苦,难以招架。今个儿进宫朝贺她寿辰,居然不闹了,真是叫人诧异。如今再听说芸哥儿彻夜未归,难不成是有人大胆拘了芸哥儿一夜,今朝夹带着进了宫?”说罢,目光烁烁,望着王夫人。
  王夫人此时竟是半点不能分辩,不住的说道:“都是贾芸那小子不好,贼眉鼠眼的乱动脑筋,元春那妮子不自重,好不晓事,媳妇也是被缠的没办法,又怕她不尽心服侍太子,给合族人惹祸,这才出此下策……”
  未等她说完,一个茶杯直直砸到她旁边,水花四溅。她惊叫着抬起头来,只见贾母气的浑身打战,拍着桌子道:“岂有这么糊涂的娘亲!岂有这么编排自己闺女的!哪怕别人起疑,你做母亲的也要拿话去解释开了,就算是编谎,也要将谎话给编圆了,这才是保族里、保家里不受牵连的办法!似你这等糊涂,原该咬紧牙关不松口的,元丫头任凭她闹去,我还不信她敢给太子摆脸子看!既然应承下这糊涂事,担了干系,就该弄得神不知鬼不觉,把前前后后的痕迹都给抹平了才好。现如今芸哥儿的娘在外头大叫说芸哥儿丢了,宝玉口口声声说在你屋里看到个标致丫头,这般不谨慎,打量谁是聋子哑巴不成?族里人的性命你还要不要了?”
  王夫人在地上吓傻了,只顾诺诺流泪。
  贾母见状,叹了口气道:“你这想法原本就不对。且不说元丫头是我一手教养的,我既然敢送她进了宫,就自然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并不是那种轻佻人。漫说元丫头,就连贾芸那小子,我也是敢保下的,听说那芸哥儿如今不过十三四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又懂得些什么?元丫头进宫四年,四年前,就算两人见过面,又都是一团孩气的孩子,如何就想到这里去了?元丫头去年封为太子侧妃,自然是我们贾家意想不到的荣耀,或者是有些造化也未可知,她既然口口声声说芸哥儿能为她助力,想必这芸哥儿也是有些来历的。”
  王夫人大着胆子回了一句:“纵便是有来历,又如何及的了宝玉?我家宝玉还是衔玉而生的呢!元春那丫头在家时,还曾亲自为他开蒙。如今到了宫中,问都不问,一心想着念着那个贾芸,还说什么要善待那小子,以免我终身无靠。这岂不是连宝玉和兰儿一起咒了!”
  贾母皱着眉头问道:“元丫头当真这么重视芸哥儿?”
  王夫人流着泪,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贾母心中盘算片刻,叹了口气道;“罢了,事已至此,这个事情我便替你担下了,务必帮你收拾得干净。只是,从此家里的事情,你便不要再插手了,交给凤丫头去吧。”
  王夫人一愣,惊得喊叫出声:“老太太,这如何使得?凤丫头年纪尚轻,难以服众啊!”
  贾母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凤丫头年纪虽轻,但我见她大局上只怕还明白些。或者也可使珠哥儿家的在旁辅佐着,再者迎春、探春几个丫头也都到了学着料理家事的年纪了。你专心在佛堂念佛,好生看护宝玉,将来必有福报。”
  作者有话要说:  5月23日修改


☆、群殴

  这壁厢贾母使人留神打听着贾芸家的动静,听得贾蔷跳出来说芸哥儿在他家过夜,事情算是结了,先松了一口气。又唤来宝玉,教他说先前在太太房中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买来送人的礼物,又随口嘱咐了下头人几句。
  王夫人在旁边看着,起初还有些不服气,渐渐的暗自心惊,不多时府里人便纷纷有意无意将两件事情传闻开来。既不过分描补渲染,却就此淡淡的揭过,令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真相一般。王夫人这才看出老太太对家里事务的手段。
  贾母又留意宫里的动静,听说元春宫里走水死了几个下人,嘴上叹道:“阿弥陀佛!这孩子倒有些心狠手辣了。”又亲自带了王夫人择了良辰吉日去清虚观跪香拜佛,心中却对元春更加放心。
  初四的时候二月姐携姐夫吴隽归家,贾芸听说后浑身不自在。好在吴隽此日却颇为守礼,只是多看了他几眼,赶着问了些功课进益的事情。贾芸也按照礼节答了。两个相安无话。
  却说贾芸因听了倪二从军功上起的这般话,对倪二更是看重,知道这个醉金刚看似莽撞,实则却也是有几分心胸的。他虽着意靠科举出仕,但也想有几手功夫傍身,强身健体,因此择了一日拿了几瓶酒,又从家带过去一片羊肉,任卜氏在身后絮絮叨叨,万般不情愿,竟是进了倪二的屋子,跟他大谈特谈习武之事。
  倪二见他这般看重,心中欢喜,命他娘子将羊肉切了些,加烧了几个小菜,俩爷们就着酒说起练武的事情。倪二大声说:“常言道穷文富武,依我说二爷既要练个把式出来,必然要从站桩开始的,打好基本功。等有几分根基了,我去介绍几位高人给二爷认识。拂云叟知道不?京城里有不少世家子弟都师从他门下呢。”
  他娘子上菜的时候听说,不意插口道:“前些日子见王大人府上客串的那个柳湘莲,真正好相貌的,他不就传说是拂云叟的得意门生吗?那戏文唱的,真真绝了。”
  倪二笑骂道:“娘们儿就知道小白脸,没个规矩的,也不怕芸二爷听到了笑话。不过这柳湘莲,虽然小小年纪,却真真是个手底下有功夫的,就连道上的人,都有几分怕他哩。二爷若练到他这份火候,军功什么的还怕不唾手可得吗?”
  贾芸心中一动,笑道:“有机会还要请倪二哥帮忙引见引见。”
  倪二叹道:“我哪里能结交上他啊!我不过京城一泼皮罢了。”说罢有颓然之色,贾芸见了,连忙使言语安慰。
  常言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此贾芸真个跟倪二一起早起练武了。虽然起初只是站桩扎马步、打几套拳脚而已,贾芸却也练得有模有样。
  过了正月里,家塾重新开课,众顽童依然是嬉笑打闹,和从前无异。只不过贾蔷一直不见踪影。
  一次课间休息,旁边人便大声问他道:“常言道世态炎凉,我今个儿才算见了!从前是好的蜜里调油、你侬我侬的,如今人家生病,竟连个问候也没!”贾芸一看,却是金荣。
  贾芸这日心情不大好,再没有平日里忍气吞声的意思,大声道:“金家兄弟也不必这么含沙射影的,想骂人就说明白了,想打架我接着便是!”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见金荣自个愣了一愣,觉得很是畅快,便不去理他,继续温书去了。
  本以为这事情就消停了,突然听到背后风声怪异,急回头看时,见是一方砚台打来,偏过要害,那砚台连墨全倒在自己衣服上,墨汁淋漓,别提有多狼狈了。
  贾芸心头火起,正在寻找事主,又看见金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出来,一边口中怪叫着:“好小子,居然动起手来了!蔷哥儿那般待你,竟养出白眼狼来了!”
  贾芸怒道:“你别嘴巴里扯出些有的没的闲话,想动手的话我奉陪,牵扯出别人做什么?”他跟着倪二学了几日招式,正手痒得很,见金荣挑事,竟不闪不避,空手和他相持起来。旁边金荣的朋友看金荣落在下风,便趁机打太平拳暗助,时不时扔几个砚台,又丢几本书,贾芸自谓是手上有功夫的人,意气风发,不闪不避,居然全部接下,丝毫不落下风。
  突然听得有人暴怒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听声音正是贾代儒。唬的大家都住了手。
  贾芸回头看时,只见贾代儒全没了平日里那儒雅长者的风范,一双眼睛里怒意深不见底,死死的盯住自己。再看学堂中,竟是一片狼藉,和自己对打的这些顽童固然是鼻青眼肿,更有些胆小的孩子躲在书桌底下瑟瑟发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次事情大发了。
  贾芸张口欲说话,早被贾代儒抬手止住。贾代儒先喝令外头的仆人们收拾了地面,清理了损失,又给金荣诸人一人一顿戒尺,打得诸人都肿了起来,方扭头对贾芸说:“这次的事情,你是个挑头的,理应受到重罚才好。你跟我来。”说罢,竟转身进来平日里小憩的后堂。
  贾芸无奈,跟着进去,老老实实听贾代儒训话。
  贾代儒叹道:“这些孩子里,我对你期望是最高的。知道你平素机警懂事,从不和那些孩子们一般见识的,如今是怎么了,竟也胡闹起来。你知道不知道,他们胡闹,是因为他们胡闹的起,你又有什么,你平日里的志向都到哪里去了?”
  贾芸听了这话,颇有些醍醐灌顶的意思,心中警醒道:正是呢,我在这里到底烦恼些什么呢?不过是她随意找了些借口,难道我还当真了,倒把正事给误了。只是这一番心事,却实在和贾代儒这种长者分说不得。
  贾代儒道:“虽然是金荣几个先动手打你,但你既没受伤,我单罚他们几个,毕竟说不过去。如今罚你将那论语抄上百遍,以十日为期,若是十日后还没抄好,你便不用来了!”说罢,便叫他出去。
  贾芸心下一紧,却不敢分辩什么,从此满心的心思都在这如何完成先生处罚上头,把那些烦恼倒淡了许多。
  却不知道金荣几个人是被打了手心的,见他从先生后堂出来毫发无伤,心中更是嫉妒愤恨,和他的梁子越结越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5月23日修改


☆、认亲

  这边贾母正月里头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待过了正月,她便又想起贾芸的事情,先派人将贾芸家的亲戚诸事都打听停当,又思索了几日,方得了个主意。
  这日贾母命人给贾芸的母亲卜氏捎话,让她有空了常来坐坐,卜氏不得已,只好来了,进了贾母的屋子里一时手脚都无处安放,还是旁边几个婆子看不过,在一旁帮衬了几下,方叙过了寒温,贾母忙命她坐定。
  贾母看她这副模样,又想到打听得来的事情,料定她是个没有心机、听不出话中话的主儿,便决意不和她绕弯子,直说道:“老五去的早,你寡妇失业的,一个人把芸哥儿拉扯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卜氏听了,这番话却说到她心坎儿上了,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贾母又道:“如今听说你们家里头,那房子和地都尽卖了,连后街胡同里那处宅子,也盘给别人了。真是苦了你了。”
  卜氏委委屈屈的拿帕子拭泪,道:“可不是!芸哥儿的父亲过世的早,屋里头全是我一个人苦撑着,外头也只有我那不成器的兄弟帮着拉扯拉扯了。”
  贾母看她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往自家兄弟脸上贴金,心中不悦,她本来也是个护短的,岂能不知道卜世仁在外头贪墨姐姐夫家钱财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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