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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6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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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显如通过联姻,又为自己在东面获得了一个强援,与武田信玄不分伯仲的上杉谦信。于是,本已岌岌可危的本愿寺再次起死回生,由被动转为主动。受此激励,反信长势力的活动再次达到了高潮,原先投降信长的势力纷纷反叛,投入了本愿寺、毛利的怀抱。
  对信长来说,本愿寺真像一个多头怪物,每次砍掉他一个脑袋,他很快又在别处伸出一个来继续和你做对,简直成了打不死的九头蛇。但织田信长岂能善罢甘休,为了对付毛利方的精锐水师,织田军开发出了战国最初的铁甲战舰——大安宅船。这种以铁甲覆盖,不怕火箭和火枪攻击的巨舰的登场,宣告了毛利氏制水权的易手。在时隔两年后的第二次海上交手中,以六艘铁甲舰为核心的织田水军,重创了号称无敌的毛利水师,本愿寺与外界的水路联系,眼看又一次要切断了。
  然而双方快要分出胜负的时候,一支神秘的舰队杀进了战团,这支舰队快速敏捷、火力凶猛,让日本人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炮击。几次穿插,几次齐射,就让不可一世的铁甲舰燃起了熊熊大火。有这支舰队缠住了六艘铁甲舰,战局登时逆转,行将崩溃的毛利水军重新振作起来,对织田军的其余战舰展开了猛攻。
  最终在不速之客的帮助下,毛利水师歼灭了织田水师的大部,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得知自己耗尽家底组建的无敌水军覆灭,织田信长失神良久,长叹一声道:“天下不再是我能夺取的了……”事后他调查得知,那支突然杀出,改变战局的水师,竟然是显如和毛利辉元,花重金雇佣的五峰舰队。虽然恨极了这些中国海盗,但是为了扭转不利态势,他还是主动向毛海峰派出了使者,表示无论显如和毛利辉元许给他什么报酬,自己都愿意双倍支付,只要中国人能不再插手日本的内战。
  第八九九章 江南(上)
  温暖的海风穿过轩窗,吹得人浑身舒坦,对于上了些年纪的人来说,人生最大的享受,莫过于在这样一个午后,抛却一切烦恼,与三两好友把盏谈天,只是这谈话的内容,稍有些耸人听闻。
  “为了表示诚意,织田信长让他儿子,送给我整整一船银子当见面礼。”毛海峰捏一颗花生米,送到嘴中一边咀嚼一边有些得意道:“说起来,我还真是佩服这家伙,办事儿太敞亮了!怪不得那么多小日本愿意为他效死力。”
  “那你是怎么答复他的?”沈默微笑问道。
  “我请他儿子喝酒。”毛海峰笑道:“好好的招待了那孙子一顿,然后告诉他,咱们买卖人是拜关公的,既然已经和毛利家做了买卖,就不能再收你们的钱了。”
  “你把钱还给他了?”以对他多年的了解,姚苌子不相信毛海峰能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当然还给他了,不办事儿还拿人钱,咱不成强盗了么?”毛海峰呲牙一笑道:“不过后来咱转念一想,奶奶的,咱不是强盗又是什么?就派人把船给劫下了。”
  “这才对么……”姚苌子敬他一杯道:“本色!”
  “那是……”毛海峰不客气道:“啥时候都不能忘本啊!”说笑一阵子,他才接着道:“小日本子一根筋,撞破南墙不回头。打那以后,织田信长隔两年便攒出一支水师,开出来跟毛利水师决战,但是毛利家在海上确实有优势,那次失利也是被铁甲舰打了个措手不及。回去后,他们也造了一批铁甲舰,再也不怕织田水师了。双方打了这几年,织田水师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到大阪的海上补给线,也始终保持畅通。”
  “有了源源不断的支援,石山本愿寺硬是与信长血战十年,屹立不倒。这对信长的威望是很大的损害,也激励了那些畏惧信长的诸侯,再次起兵反抗。尤其是人称越后之龙的大名上杉谦信开始与信长敌对。以谦信为盟主、毛利辉元、石山本愿寺、波多野秀治、纪州杂贺众等反信长者,同一步调地开始行动。”毛海峰介绍道:“而且因为巨大的军费开支,尤其是兴建水军的花费,使信长不得不对民众横征暴敛,这给了石山本愿寺煽动佛教徒起事的机会,信长领内各地,都爆发了称为‘一向一揆’的农民暴动,内外交困的织田信长,即使打出天皇这张王牌,也改变不了失人失地的命运。他的三个弟弟,两个儿子,以及十几名大将,都在这几年的交战中阵亡。领地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眼看覆灭在即……”
  “但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天命这玩意儿,就在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上杉谦信也病死了。联军再度群龙无首,信长抓住难得良机,接连打了几个翻身仗,最终逼得联军接受了停战。从去年到现在,日本境内除了小摩擦之外,大的战争一点都没有。”顿一下,他面含忧色道:“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下一次大战前的准备期而已。”
  “这是正常的。”沈默颔首道:“要是没有两把刷子,他也不会被成为日本的曹操了。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哪怕信长恢复元气,只要他的水师无法击败毛利水军,就无法石山本愿寺的兵粮。打不下石山本愿寺,他的统一之梦就无法实现,只要再拖个几年,相信局势会有大变化的。”
  “这个大人不用担心,”毛海峰拍胸脯道:“咱们对那群和尚可比亲人都亲,不仅送枪送炮,还给他们运送信徒,补充兵力,真是服务热情周到,他们要是再守不住城,就找块豆腐撞死吧。”
  “给他送人这个思路是正确的。”沈默不禁笑道:“一向宗最不缺的就是慷慨赴死的信徒,但缺点是太分散了,没法及时支援总部,要是能保证各地的信徒,源源不断支援石山,相信织田信长只能绕着本愿寺走了。”说着关切的问道:“不过这样做单方买卖,可不符合商人的利益,你的手下可有烦言?”
  “谁敢有我送他喂王八!”毛海峰杀气一凛,旋即又嘿嘿笑道:“不过他们乐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抱怨呢?”说着笑道:“日本最有钱的,除了一向宗,就是毛利氏。一向宗有无数信徒奉献,毛利氏的境内有日本三分之二的银山。这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多少年了,咱们开多少价,他们就出多少钱,从来不带讲价的!”
  “说到银山,”沈默笑道:“日本有个佐渡岛,你知道么?”
  “佐渡岛?”毛海峰想一想,点头道:“知道,是日本本土四岛之外,最大的一个岛了。属于上杉家的领地,不过只是个千人荒岛,没人在意。”
  “没人在意就对了!”沈默神秘兮兮道:“这说明那里的金山银山,还没有人发现呢……”
  “大人怎么知道?”毛海峰瞪大两眼,旋即又自我解惑道:“大人的情报系统真是什么,连日本人不知道的事儿都知道。”
  “呵呵,也是凑巧才得到的情报。”沈默打个哈哈,岔开话头道:“上杉谦信死后,他的两个养子,应该打起来了吧?”
  “是。”毛海峰点点头,唏嘘道:“打了快两年,两个不肖子,差不多把越后之龙的那点家业,都耗干净了。前些日子,上杉景胜想要赊三千条枪,我怕收不回本,没有给他。”
  “这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沈默抚掌道:“你回去后,给他拨五千条枪,不要他的钱,只要他把佐渡岛给你!编个理由,别让他们察觉到你真正的意图。”
  “嗯……”毛海峰咧嘴笑道:“要是真像大人说的那样金银遍地,那咱们就一起开发吧,有钱大家赚嘛。”
  “到时候再说吧。”沈默笑笑道。
  船出了渤海湾,毛海峰便与沈默分手了,姚长子继续护送南下。
  不一日,便到了江浙沿海,沈默命令停船,在甲板摆上供桌香炉牌位,向着绍兴的方向行三拜九叩之礼,接着泣血诵读哀悼亡父的祭文,尔后焚送天国。
  沈默的目光久久凝视着海风卷起灰烬,飘散到海天相接之处,泪水在眼眶滚了几滚,最终还是滑落下来。
  “江南,你要节哀啊……”长子站在他的身边,一脸肃穆道。
  “生不能尽孝,死不能凭棺一恸,天下还有我这样不孝的儿子。”沈默痛苦的嘶嘶吸气道:“父亲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不会的,”长子道:“伯父最担心的,肯定是你的安危,咱们用金蝉脱壳之计,也是迫不得已的。伯父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支持你的。”
  “谁知道呢……”沈默摇摇头,默然不语。
  “伯父遇刺的案子,调查出结果了么?”陪着他在甲板上站了好一会儿,姚苌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默没有答话,而是从袖中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卷烟。
  “记得你是不抽烟的。”长子道。
  “人总是会变的……”沈默满嘴苦涩,也不知是被烟呛的,还是被人伤的。
  “吸烟有害健康,这是你说的。”长子原本也喜欢抽两口,但被沈默劝说过,便戒掉了这种坏东西。
  “……”沈默没有看他熄灭了手里刚吸了几口卷烟,声音平淡之极,却让感到微微发颤:“烟可以随时掐,但真相,却不是随时都能揭开……”
  “这么说,你已经有数?”长子沉声问道。
  “还没有查清楚,但蛛丝马迹表明,”沈默缓缓道:“针对我父亲的谋杀,更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旦调查清楚,你会怎么办?”
  “我已经发过誓,一个都不饶恕。”沈默目光平静道:“哪怕是我的儿子参与其中……”
  “……”长子被沈默话语里的透出的信息,震惊的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们都疯了么?”
  “我也快疯了……”沈默定定望着蔚蓝色的海面,幽幽道:“孔子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我真想就这样泛舟远行,到天涯海角做个隐士,不再管任何事。”
  “那可不行。”长子摇头道:“你撂挑子,我们怎么办?那些被你提拔的官员怎么办?大明朝怎么办?你以为一切还能回得去么?”
  “是啊……”沈默深吸一口微咸的海风,点头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他振作精神道:“船到广州,就不用你护送了。回去后,就把我给你的那封信,往北京一交,保准几年之内,没人敢动你。”说着叹口气道:“别人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第八九九章 江南(中)
  夜凉如水。紫禁城灯火阑珊,天幕上疏星闪烁,薄云朦胧,半掩着一弯寒月。不知何处的寺庙里,间或传来一两声悠远深沉的梵钟,更是平添了京城的幽邃与神秘。
  东暖阁中还亮着灯,万历皇帝面沉似水的坐在囤背龙椅上,依然没有更衣就寝的意思。他失眠已经有些日子了,追溯起来,从沈默离京那天起,皇帝就开始寝食不安。每日里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一门心思的等待张鲸的消息,谁知等来等去,竟等到了船队失踪,杳无音讯的奏报。
  万历希望这是张鲸他们成功了,但没有收到得手的密报前,他心里的石头就不能落地。然而左等右等,两个月过去了,依然不见音讯。派出的船只,已经将整条航线,甚至朝鲜、日本海域都搜遍了,却依然不见船队的踪影,最后是天津卫的官兵,在海边捞起了一大片彩雕木头,经船厂的工匠辨认,乃是沈太傅座驾楼台飞檐的一部分。
  这似乎能够说明,船队在海上出事了,但中国人习惯的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年没有找到建文帝的尸骨,让永乐皇帝一辈子不安生……万历算是体会到他老祖宗的纠结了。
  其实到了现在这当口,万历已然相信沈默葬身海底了,看来是天父帮着自己收了这个妖孽。但是群臣不肯相信,他们说搜索的范围太小,要朝廷派船,去日本,去吕宋,甚至去欧罗巴仔细寻访。这是要重演郑和下西洋么?万历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他认为这是那些狗奴才,不能接受主子的身故,惶惶如丧家之犬,在自欺欺人罢了。
  对于一代权臣落得这样的结局,万历深感痛快之余,有总感到不真实……这座从孩提时代,就压在自己头顶的大山,倾倒地实在太快,太脆了,就好像那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强大,只是一场海市蜃楼似的。
  无论如何,噩梦结束了,东方露出鱼肚白,天亮了……
  第二天是例朝的日子,一夜未眠,但万历皇帝依旧精神抖擞,早早便穿戴好衮冕章服,坐玉辇来到中极殿。前两年皇帝不愿上朝,那是不想当聋子的耳朵——摆设。现在一朝翻身得解放,自然憋着一口气,要向天下人证明,没有沈默自己一样可以治理好这个国家!不,一定会治理的更好!
  寅时三刻,例朝时间到了,随着三声鞭响,众官员迅速序班完毕,在御阶下跪拜、山呼万岁,万历皇帝高高踞坐着,眼前所有人都是那样的渺小,他终于感受到,自己就是这座金銮殿的主人!是九州万方兆亿子民的主人!
  待皇帝命起身,司仪太监高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按奏事系列,当由内阁当先,然后吏户礼兵刑工都察院大理寺等衙门依次排之。于是众大臣的目光,都望向新任的内阁首辅张四维。
  张大学士可谓春风得意,虽然之间经过一点小波折,但还是顺利登上了首辅的宝座。沈默去后,按例应当由他递补,但几个部院大臣联名上书,说张江陵服阕在即,要求朝廷起复张居正回京。虽然没说让他回京干什么,但谁都明白,这是给张四维找乐子呢。
  受够了大臣的独裁,万历是很愿意给张四维找个势均力敌的伴当,便下旨起复张居正。那厢间,张居正早就迫不及待了,然而官场上讲的是个体面,哪有皇帝一叫就回的,岂不显得太猴急了?于是按例上书谢恩婉拒,然后皇帝再起复,他再婉拒,只要皇帝第三次下旨,他就可以从了。
  谁知左等右等,却等不到皇帝的第三道圣旨,已经在家乡喝了官绅们的饯行酒,准备风风光光回京上任的张居正,就这么成了笑柄……
  张居正郁闷的吐血。辗转多日他才打听到,原来是那阴魂不散的废辽案,又被人旧事重提了。
  所谓的‘废辽案’,在万历六年的时候便捅了出来,但被沈默冷处理之后,人们也就渐渐淡忘。这一次,最先翻起这旧账的,却不是那辽王侧妃,也不是朝中官员,而是已故刑部侍郎洪朝选的儿子洪竞,他上书弹劾原副都御史劳堪秉承张居正之意,于隆庆年间将秉公调查辽王案的乃父下狱逼死。
  奏疏字字泣血,要求惩办冤案的制造者,引起不小的震动,然而万历许是念及居正昔日启蒙之恩,没有下令严查,只是将已经改任四川巡抚的劳堪罢官了事。然而冷不防却跳出来一个云南道御史羊可立,弹劾‘大学士张居正隐占废辽府第田土’!
  还是废辽案,但是攻击角度变了,严重性也提高了数倍。万历终于下旨,让法司审阅当时的卷宗,看看是否有不实之处。
  见皇帝的态度有所松动,怀恨多年的辽王亲属也开始发动了。那位不屈不挠的次妃王氏,挣了半天也没有复国,便在京城住下了,这会儿倒是方便,很快缮本上奏,要求调查‘大奸巨恶张居正’设计陷害亲王、强占王坟、霸占产业、侵夺皇室的罪恶。这个奏本,是要全面地翻废辽案。里面还特别提到了一句,即:辽王家财‘金宝万计,悉入居正府。’
  这位辽王侧妃复仇的勇气确实可嘉。她的奏疏,也处处打到了要害处。因为自身的经历,万历皇帝特别重视皇室的权威,对任何欺凌朱家的事情,都深恶痛绝。再就是,还有个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要提到钱,万历眼睛就会放光。
  这个泥瓦匠的外孙,对金银之物有着不可理喻的爱好,所以一听辽王妃这样说,心里便涌起无穷的贪念,把那点可怜的师生之谊,冲得干干净净。便把留中的奏章送到内阁,张四维自然不会客气,他‘深体上意’,票拟‘交法司严查’,而已经拟好了的,起复张居正的圣旨,自然被无限期留中了……
  一系列组合拳,打得张居正直接没了咒念,要说没人在里头捣鬼,三岁孩子都不信。但他已经在野多年,又能奈昔日的‘伴食中书’如何,只能愤然写信给蒲州张相公,愿他辅佐圣天子亿万年……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昔日的两座大山压在身下,张四维却依然十分冷静,知道还没到一览众山小的时候,得再接再厉,板上钉钉才行。在百官的注视下,他出列奏道:“启奏陛下,距离沈太傅失踪海上,已经三个月了,虽然我们都抱着万一,希望奇迹出现,但其实谁都知道,奇迹不可能出现了。其实天下百姓早已在私下祭奠沈太傅了,朝廷却迟迟没有明诏,未免让朝野上下众说纷纭,为了正人心、靖浮言,更为了让沈太傅早日安息。微臣提议,朝廷应当正是下达讣告,隆重治理丧事,并厚恤沈氏家属……”
  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万历自然没有异议,待张四维奏完,便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臣认为不妥……”大学士陆树声出班奏道:“微臣听说大海无边无际,时常有船队被风吹倒大洋深处,一年半载又转回的。这种事情不在少数。万一丧礼也办了,谥号也给了,太傅大人的船却又回来了,到时候朝廷岂不成了笑柄?”
  陆树声的话,引起众人的一片赞同,几位大学士,还有部院大臣也纷纷表态,说此事不可如此草率,在确认生死之前,朝廷还是应该尽力寻找,不应过早下结论。
  “大海莽莽无涯,多少人一去不返。”也有人反对道:“难道朝廷也学村妇愚夫,作那苦等的望夫石?再说已经找到了船的残骸,这已经是很有力的证据了。”
  “只是一块飞檐,连甲板都不是。”更多的人大摇其头道:“只能说明遇到风浪被刮掉了,却不能说明船毁人亡!”
  官员们便争论起来,但反对现在就下结论的要占大多数,而且四品以上的大臣,更是一边倒的反对。
  这种情形让万历脸色很不好看,他瞥一眼同样脸色难看的张四维,闷声道:“说得都有道理,现在就下结论确实有些早,但要是永远没有消息,难道就永远这么吊着?总要定个时限吧。”
  于是大臣们开始引经据典,有的从《周礼》上找依据,有的从《皇明祖训》上搬教条,还有的更是从一些只闻其名、未见其文的古书上翻典故,一个个口若悬河,如数家珍,你要是没个古人撑腰,都不好意思开口。
  万历皇帝也算是看了不少书,但比起朝堂上的冠带之臣来,还是根本没有插嘴的地方,结果早朝下来,生了一肚子闷气,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下了朝,他让人把张四维叫到东暖阁,劈头盖脸的痛骂道:“你不是说,官员都是见风使舵,谁还会为个死了的沈默,得罪皇帝?结果怎样,大有人在!”
  “皇上息怒……”张四维缓缓道:“臣也没料到,竟然还有那么多人痴心不改,依然眷恋着沈阁老。”
  “哼……”万历不屑的哼一声道:“朕看他们还没睡醒,得让他们清醒清醒了了!”
  “皇上所言甚是。”张四维沉声道:“要想开创一番新气象,第一件事情是使朝廷摆脱沈默的影响。那沈江南的躯体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的影子仍然笼罩着这个朝廷。朝中的文武百官,无不出自他的荐拔,因此这些人,都心存侥幸,指望着他还能再回来。怀着这种想法的人,如何还能尽忠皇上,恪尽职守?好在天助皇上,明年便是京察之年,正好借此机会,将朝臣梳理一遍。”说着压低声音道:“皇上不妨现在就下一份《戒谕群臣疏》,敲打大臣一番,大部分人就会知道敬畏了。”
  “京察……”万历闻言惊喜道:“好主意!四品以上由朕定去留,这次非把他的同党都撵回家去!”说着摩拳擦掌道:“你回去后,代朕起草那个《戒谕群臣疏》,然后明发邸报!给那些不开眼的家伙醒醒神!”说完他一拍桌子道:“还有那些个地方上的督抚,军队的总兵,大都是出自沈默帐下,朕不放心,都得换换!”
  “这个不能操之过急。”张四维道:“朝廷和地方、军队同时换血,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混乱。那些督抚、还有总兵,确实都曾是沈默麾下,但现在他人不在了,他们群龙无首,没有那个作乱的胆子。还是徐徐图之,待朝中稳定了,再将地方上的督抚或调或谪,慢慢发落。”顿一下道:“就连朝中的大臣,也不当一次贬谪太多,否则朝中无人可用,到时候就麻烦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汉子满街跑,朕还怕没人当官?”万历不屑道。
  “人当然有的人,可人才难求……”张四维轻声道:“沈默这些年,是用了不少私人,也用了很多人才,这些人可以为皇上所用的话,还是要尽量争取的……”
  “朕知道……”万历挥挥手道:“方才不过是一时气话,到时候自然要斟酌去留。”
  “皇上英明。”张四维道。
  “除了人事上的调整之外,还应该有政策上的变动。”万历却意犹未尽道。
  “皇上有何高见?”张四维问道。
  “以朕看来,沈默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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