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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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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楼没有动,任这青春的生命无声无息的在自己怀抱中流逝。
  风从窗外吹进来,传来一阵芬芳的香气,他忽然听到后窗“格”的一响。
  他立刻回头,却听窗外响起一个温柔甜蜜的声音,轻轻对他说:“你不要吃惊,是我!”
  他失声而呼:“上官飞燕?”
  “不错,是我,想不到你居然还听得出我的声音。”
  一个人轻飘飘的从后窗掠进来,声音里竟似带着种因妒忌而生的讥刺,幽幽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已死了?”她叹息了一声,“我要死,也得像她一样,死在你的怀里。”
  她慢慢的走过来,走到花满楼面前,又道:“我刚才看见你们,我……我心里好难受,若不是她已经死了,我说不定也会杀了她的。我曾去接你到金鹏王府,一路上那么多天的相处,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
  花满楼将石秀雪轻轻放到一张美人榻上,沉默了很久,忽然道:“我曾在万梅山庄外听见了你的歌声。”
  上官飞燕咬着朱唇道:“那支歌是别人逼我唱的,他们诱你去,为的就是要警告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他们就是要你知道我已落在他们手里。”
  她不让花满楼开口,接着又说道:“他们今天要我来,是要我杀了你!他们知道,你绝不会想到我会害你,绝不会防备我,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我又怎么忍心对你下得了手呢?”
  她忽然扑过来,紧紧的抱住了花满楼,她全身都在颤抖着,她的呼吸芬芳而甜美。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她的手飞快地接连点了他好几处要穴。
  作者有话要说:  


☆、迷楼金樽

  他身子一僵。
  上官飞燕脸上的哀戚一扫而空,美目流盼,巧笑倩兮,好整以暇地模仿着她曾假扮过的花满烟的声音:“七哥哥,对不住了。”
  花满楼一叹:“上次姑娘这么称呼我时,好像也是用一模一样的手法封住了我的穴道。”
  “我该说你记性真好呢,还是真不好?”上官飞燕柔荑般的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叹口气,幽幽说道,“你实在是个又英俊又可爱的小冤家!我说吃石秀雪的醋也实在不是骗你。可惜王怜花快回来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她的指间突然多了一抹幽光。
  正要用力刺下,却好像有阵清风拂过她的手腕,不知怎地,夹在指间向花满楼刺去的毒针就不见了。
  而原本动弹不得的花满楼衣袖展开,其上赫然有两枚毒针。
  她方才指间只有一枚针,为什么会变成两枚?
  这次也并没有花满烟赶来帮花满楼解开穴道。
  她只觉如坠冰窟,却听王怜花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凭你这点力道也能封住花满楼的穴道?这在他还不及被蚊子叮一口。”
  上官飞燕脸色惨变,兀自难以置信:“可上次在客栈,他明明被我……”
  王怜花摇头长叹道:“女人总觉得发生过一次的事就一定还能发生第二次。上次你点他穴道时,他八妹就在附近,他故作受制的样子,不过是给小妹妹一个救哥哥的机会,哄小妹妹开心罢了。可惜这次只有我在附近,他才懒得哄我开心。”
  花满楼失笑道:“就算我再给出个救我的机会哄人开心,也有人比你先来这里,要排在你前面。”
  王怜花黑漆漆的眼珠只转了半圈,便已想通:“你刚才能用‘传音入密’暗中要我找借口先离开这里,自然也能拦下暗器后又用‘传音入密’暗中吩咐那小鬼假装没能躲过,陪你演戏引蛇出洞。小鬼的戏演得真好,连我都上了当……”
  原本香消玉殒倒在美人榻上的石秀雪顿时跳了起来,瞪着王怜花骂:“你才是小鬼!”
  上官飞燕这才明白何以花满楼竟已收去了两枚毒针。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花满楼:“你早知道是我射的她?”
  花满楼淡淡道:“姑娘出手后没有逃走,反而躲在原地,虽然兵行险招,倒也确实能出乎追捕之人的意料。只是,姑娘为了提醒我这次是以上官飞燕的身份出现,把省头香用得太浓,难免过早暴露形迹。”
  王怜花若有所悟:“以上官飞燕的身份出现?难道……丹凤公主……“
  上官飞燕脸色一变,沉默半晌,冷冷说道:“陆小凤既然回去查看,我就知道这秘密你们迟早会知道。”
  王怜花道:“所以得到陆小凤离开的消息你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上下打量上官飞燕,只见她身上穿的竟是花府婢女的服饰,恍然大悟,“看来你不仅会假扮上官飞燕,还会假扮侍女混进花府监视我们!”
  花满楼轻叹:“恐怕不是丹凤公主假扮上官飞燕,而是上官飞燕假扮丹凤公主。”
  上官飞燕狠声道:“陆小凤挖土的本事倒真好,这么快就翻出那贱人的尸体,把消息传了回来。”
  花满楼道:“用不着陆小凤传回什么消息,只要有人知道他去,消息便会自己出现。”
  王怜花拍手笑道:“高明啊高明!说实在的,我住进来后,总觉这里虽然只是花家别院,守卫却也太过稀松,且你每每谈及机密时也不知要下人回避。现在才明白,你是有意给人前来监视的机会,好透露风声唬其自乱阵脚。只是,你能如此安排,难道早就发现上官飞燕与丹凤公主是同一个人?”
  花满楼道:“分辨人的方法有很多,只不过上官姑娘却只在容貌、声音、香气上下工夫。”
  王怜花哭笑不得:“你这样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哎,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大多数人一辈子只会被这些异变的东西左右。只因异变的东西虽然虚空,至少比不变的东西更好抓住。易容术虽只是在容貌、声音、气味上变幻,却也足够迷惑除你之外的众生。”
  花满楼轻叹:“梦幻泡影,不过让人自以为能抓住罢了。与其乐此不疲,何不鼓起勇气试着去抓不变的东西?或许没有那么难。”
  王怜花喃喃道:“是么……”
  花满楼微微一笑,又对上官飞燕道:“姑娘方才向我施毒针,可是打算以解药要挟王公子?”
  上官飞燕哼了一声:“还有陆小凤和西门吹雪。”
  王怜花目不稍瞬地盯着她道:“你既承认杀死真正的丹凤公主,那么真正的大金鹏王恐怕也不在人世了吧?说来听听,指使你的人是谁?”
  上官飞燕冷冷道:“没有人指使我。我是金鹏王朝重臣上官瑾的孙女,也属王族。他们父女何德何能,却一直骑在我的头上,这个理由还不够我杀了他们?”
  王怜花笑容一绽,声音愈发温柔:“杀几个人你或许做得到,但把我和花满楼,还有陆小凤、西门吹雪,这么多人骗来供你们借刀杀人、巧取豪夺,我却不相信你能想得出如此巧妙的计划。花满楼是君子,不会辣手摧花,我却有的是办法叫你迫不及待要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求着我听。”
  他每句话都是细语温言,说不出的和蔼亲切,但上官飞燕却仿佛看到漫天魔影狰狞袭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就连一旁的石秀雪,虽然不是被他审问的对象,却都感到一股森冷之气从脚底直冲到头顶。她知道,王怜花绝非仅是开玩笑吓唬上官飞燕。
  王怜花在上官飞燕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含笑道:“乖,你先告诉我,你曾在山神庙唱歌引我们去看独孤方和萧秋雨的尸体,故意激怒我们去对阎铁珊等人兴师问罪。可独孤方、萧秋雨究竟是谁杀的呢?你没有这么高武功的,是不是?”
  他并没有拧痛她,可上官飞燕被他触到,却仿佛被利刃削入骨髓一般,整个身子都发起抖来。嘴巴似乎已不再受大脑控制,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是……青衣楼……”
  石秀雪杏目圆睁,愤怒叫道:“原来是青衣楼!你刚才暗算我,就是怕我说出青衣楼的秘密!青衣楼第一楼就是珠光宝气阁后山霍休的那座楼,是不是?西门吹雪杀我师父,就是被你和霍休利用的!”她怒不可遏,忽然从地上捡起宝剑,向上官飞燕刺去。
  花满楼却手指一动,夹住她的剑锋,柔声安抚:“她也不过是被霍休利用的可怜人,放她走吧。我这就去找霍休,替你师父讨回公道,好么?”
  石秀雪虽性烈如火,却十分听花满楼的话,乖乖地松开了握剑的手。
  山并不高,山势却很拔秀。上山数里,就可以看见一点灯光,灯光在黑暗中看来分外明亮。树林中带着初春木叶的清香,风中的寒意虽更重,但天地间却是和平而宁静的。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青山外。
  花满楼与王怜花穿过树林,来到小楼下。
  朱红色的门是闭着的,门上却有个大字。
  王怜花轻声念着:“推”!随手一推,门就开了。
  门里是条宽而曲折的甬道,走过一段,转角处又有个大字。王怜花念道:“转”。遂转过去,转了几个弯后,走上一个石台,迎面又有个大字。
  王怜花边念着“停”边停了下来。
  花满楼忍不住笑起来:“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王公子果然大方。”
  王怜花道:“我大方,这霍休却太小家子气。换做是我,何须这么麻烦!整座楼的图纸我都会先贴在大门外,来者若故意不按图行事,当然会触发机关自寻死路;若按图行事,那便每一步都在我掌控中,我自可从从容容等着他们入我掌心。”
  嘴里说的是天下无双的机谋,那口气却像个顽童在为新发现的捣蛋方式而洋洋自得。
  花满楼笑叹:“关键是来者在门外看到图纸后,因举棋不定吉凶难卜心里所受的折磨,恐怕就要把来之前的斗志消磨殆尽了。哎,你真是个小恶魔!霍休身为青衣楼的总瓢把子,和你一比简直要算老实厚道了。”
  谈笑间他们站着的石台已在渐渐的往下沉。
  然后他就发现他们已到了一间六角形的石屋里。一张石桌,桌上也有个大字:“喝”。桌子正中,并排摆着两碗酒,颜色鲜红,光泽映照。
  花满楼嗅了嗅:“‘胭脂红滴潞州鲜’,看来霍大老板拿出来的果然是好酒,可惜太烈了些。偏偏,此处迷魂香的解药却恐怕只有这潞酒里才有。”
  王怜花将两碗酒端起,递给他一碗,笑吟:“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樽酒。”
  两人将酒对饮而尽,喝完了便发觉酒碗的底上,也刻着个字:“摔”!
  于是他们就将碗摔了出去,“当”的,摔在石壁上,摔得粉碎。
  然后石壁忽然开始移动,露出了一道暗门。门后有条甬道,甬道的尽头又有扇门,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小小的石台铺着张陈旧的草席,上面坐着位老人,矮小,孤独,干净,硬朗,看起来就像是被风干了的硬壳果。身上穿着套已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正在用一只破锡壶,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
  好香的酒。
  一双发亮的眼睛,使得这已垂暮的老人看来还是生气勃勃。他转过头,微笑着道:“太原桑落酒,你们若是不怕弄脏衣服,就坐下来喝一杯吧!”
  王怜花摇摇头:“我怕。”
  老人有些错愕:“你怕?”
  王怜花悠悠说道:“我怕的倒不是弄脏这身衣服,而是霍大老板已经得到了独孤一鹤的死讯。”
  霍休笑道:“那我岂非更该感谢两位为我卖力,更该好酒相待。”
  王怜花道:“飞鸟尽、良弓藏。以霍大老板的武功,世上除曾与你在金鹏国同朝为官的独孤一鹤和阎铁珊外,再没有其他你必须杀而杀不了的人需要我们去帮忙对付了。我们若再活着,反而碍手碍脚。你通知上官飞燕暗算花满楼,其实并不指望她能成功,你只不过是要借她诱我们来你这里自投罗网。等除掉我们,过几天陆小凤赶回来,你再如法炮制也引他入彀。”
  霍休哈哈大笑:“知我者,王怜花也!”
  花满楼双眉皱了皱:“霍大老板竟没有什么要分辩的么?”
  霍休叹息:“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编个故事,假装自己也和独孤一鹤、阎铁珊一样,是个受害者。然后再去找个替罪羊,指引你们杀他结案,从此你们心安理得,我也高枕无忧?”
  花满楼道:“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霍休道:“好是好,可却太复杂。越复杂的安排,节外生枝的可能性就越多。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何苦为了日后与你们相安无事,而再画蛇添足?伪君子虽然风光,代价却太大,不如真小人干净利落。我能赚下偌大家业,只因我永远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花满楼的声音有些悲悯:“你真的不是受害者么?”
  霍休忍不住语带嘲讽:“我倒是听人说起过,花七公子菩萨心肠,永远不相信世上会有恶人。”
  花满楼丝毫不生气,平静说道:“我则听人说起过,世上有不少恶人都不得不唯快活王马首是瞻。”
  霍休脸色大变,就连王怜花都悚然动容,收起了先前的不羁笑容。
  花满楼好像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径自续道:“霍大老板虽然富甲天下,想要朝夕之间组建庞大如青衣楼的组织,却也未必容易。何况,连与霍大老板近在咫尺的阎铁珊都久被蒙在鼓里,若说霍大老板凭的只是一己之力,实在太不可思议。霍大老板急于设局除掉阎铁珊与独孤一鹤,固然可将其财富收入囊中,但另有桩好处却是可将青衣楼之事栽赃给他二人吧。”
  霍休怔了好一阵,方缓缓说道:“花满楼啊花满楼,你实在太过聪明!幸好你已不久人世,否则我从今往后都要寝食难安。”
  王怜花冷笑:“我倒想知道,霍大老板凭什么能让我们不久人世。”
  霍休一副踌躇满志之态:“进我这楼时,看到门上的‘推’字,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不肯推门的,不推门就根本进不来;看到‘转’字若是不转,便陷进九曲迷阵;看到‘停’字若不停,便是乱箭齐发。可是,若有人在前面这些关口都因言听计从而有惊无险的闯过,到有酒的石屋里看到‘喝’字,便百分之百都会喝下了,因为那时他已对我的提示放松警惕,甚至产生依赖。”
  王怜花叹口气:“这就是人心的弱点。一路走来,来人已认定你是君子,所做提示必是对的。这个时候你在酒里放入迷魂香解药的同时,再放些别的毒药,喝的人也不会注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暴雨梨花

  霍休道:“酒你们已经喝了。”
  王怜花忽然笑了,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人叫作‘千面公子’?”
  霍休哼道:“那是说你有千张脸,可不是说你有千条命。”
  王怜花悠闲地负起手,傲然说道:“‘千面公子’准确的含义,是我有千般绝技,面面俱到,并非只易容术变幻莫测。你敢在我面前用毒,只因你不知道我用毒的本事并不亚于易容的本事。”
  花满楼微微一笑:“碗里的酒再毒,一经千面公子的妙手便都化解,尽管放心享用就是。”
  霍休却仍不慌不忙:“可惜了,你们若好好喝下毒酒,死得痛痛快快,其实远比以后等死的滋味好受百倍。对了,听说王怜花和陆小凤一个毛病,身上总是带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少说也有百十万两。”
  王怜花笑道:“霍大老板若看得上,尽管来拿就是。”
  霍休悠然道:“从活人身上拿东西总没有从死人身上拿安全。”
  他的手轻轻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间“轰”的一响,上面竟落下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这石台。
  王怜花只觉有趣,道:“哎呀,方才还说‘飞鸟尽、良弓藏’,霍大老板就自己变成了鸟,而且还被关进笼子里了。”
  霍休道:“这铁笼子是百炼精钢铸成的,净重一千九百八十斤,就算有削铁如泥的刀剑,也未必能削得断。现在我出不去,你们也进不来。而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这石台下面,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走了后,一定不会忘记将这条路封死的。”
  王怜花侧头打量那石台:“我们好像并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霍休道:“你们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在外面开门。我还可以保证不出十天,你们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渴死,只不过我一向是个很谨慎的人,所以我一定还要多等十天才回来。”
  王怜花依然气定神闲:“你回来,莫不是想拿我身上的银票?”
  霍休大笑:“我说了,知我者,王怜花也!”
  王怜花呵呵笑着:“成大事者,必要时固然不惜牺牲一切,但若无必要时,便连一个铜板也是能不牺牲就不牺牲。再散碎的钱也是钱,虽是死人身上的,又岂能浪费了?”
  霍休啧啧感慨:“你这小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若早生几年,天下首富的名号怕就轮不到我了。”
  王怜花幽幽一叹:“首富之名有什么好?树大招风,众矢之的。比你有钱的人并不算少,只是他们都比你聪明,才把这针毡似的交椅让给了你。我说的可在理,花七公子?”
  花满楼无奈说道:“何止首富之名,仅你身上几张银票,都能惹来活埋的麻烦。以后我得将这教训告诉陆小凤,莫要时时身怀巨款。”
  霍休狞笑:“你还想有机会再看见陆小凤?这楼里的机关总枢,就在我坐的地方下面。只要我一出去,当然立刻就毁了它的。然后这地方所有的出口,立刻就会全都被石块封死,每一块石块的重量,都在八千斤以上,所以……只要我的手按下去,从此以后,你们就不仅永远看不见我,也永远看不见任何人了。”
  他的手按了下去,他的人并没有不见,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
  四四方方的一个石台,还是四四方方的一个石台。他的人本来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现在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被人在鼻子上打了一拳。
  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子,突然从他头上冒了出来。那石台下面的出口,竟忽然已被封死。
  王怜花怪有趣地望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霍休握紧双拳,道:“你……你……”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已晕了过去。
  花满楼一叹:“千面公子不愧是千面公子,机关消息这一面也如此厉害。”
  王怜花笑得像只小狐狸:“我虽已听惯了别人的夸赞,但每次被你夸时,却总忍不住会异乎寻常的得意。”
  五台山禅寺。
  炉里燃着幽淡的芬积香,壶中是般若泉泉水泡的径山茶。
  花满楼沐浴后,在院子中啜着茶,静坐等候。
  要想尝到苦瓜大师亲手烹成的素斋,不但要沐浴薰香,还得要有耐性。苦瓜大师并不是轻易下厨的,那不但要人来得对,还得要他高兴。
  花满楼当然是对的人。只要能闻到他亲手配制的香品,喝到他亲手冲泡的茗茶,就比什么都让苦瓜大师高兴。
  苍茫的暮色中,终于传来了清悦的晚钟声。禅房里竹帘低垂,隔着竹帘,已可嗅到一阵阵无法形容的饭菜香气,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食欲来。
  花满楼掀起竹帘走进去,忽然怔住。菜确实已摆上了桌,却已有个人一早坐在那里,开怀大吃了。
  这不速之客居然没有等他,居然既没有薰香,也没有沐浴。事实上,这人的身上不但全是泥,而且全身都是汗臭气。苦瓜大师居然没有赶他出去,居然还在替他夹菜,好像生怕他吃得还不够快。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大师好偏心。同是受邀而来,别人要吃大师的素斋,就得熏香沐浴,老老实实静坐等候。这人闻起来像是条刚从烂泥里捞出来的狗,却可以溜进来先吃。”
  苦瓜大师大笑,道:“和尚本来对你也很偏心的,怪就怪你的香制得太好,茶泡得太妙,不趁你静坐等候的时机敲你些奇香佳茗,岂非太不珍惜因缘?而且,”他眼巴巴看着那个已把一盆素火腿、一盆锅贴豆腐吃得碟子底朝了天的家伙,无奈道,“遇见了这个人,我也真是没法子。”
  花满楼苦笑道:“遇见了这个人,只怕连菩萨都没法子。”
  这个人当然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总算停了下来,向两人笑了笑,道:“你们尽管骂你们的,我吃我的,你们骂个痛快,我也正好吃个痛快。”
  花满楼在陆小凤旁边坐下来,立刻皱起了眉,道:“你平时本来不太臭的,今天闻起来却已至少十天没洗澡。”
  陆小凤故意气他:“我急匆匆赶回大金鹏王那里,又急匆匆赶回山西,一赶回山西就急匆匆来了这里,不仅十天没来得及洗澡,而且衣服上带的还是挖掘那六只脚趾的丹凤公主尸体时沾的泥土。”
  花满楼问道:“大金鹏王怎样了?”
  陆小凤道:“我赶回去时他刚刚被人灭口,杀手应该是个女人,因为现场落下只绣花鞋。我收到你飞鸽传书后特意查看他的脚趾,只有五只,果然是冒牌的。想来,真的大金鹏王不会比丹凤公主更晚遇害。”
  花满楼一阵沉默,叹息说道:“幸亏你找到金鹏王室后裔遇难的证据,否则霍休虽已作茧自缚,但这桩奇案却是难以终了了。”
  苦瓜大师忽然道:“说到奇案,近日江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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