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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紫赤]点心到剪刀的距离作者:万俟若(完结+番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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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胜负,谁才是真正的紫原敦。”海堂鸣之说,望向了赤司。
紫原眉一挑,正想说点什么,手里却被塞进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一把枪。
“什么意思——”
“咔哒”一声响起。
紫原抬头,海堂鸣之已经不见了,前方是赤司神色莫测的脸,和对准自己的,黑黝黝的枪口。
枪已上膛。
作者有话要说: 也就是夜晚才能静下心来写了_(:з」∠)_
☆、迷宫
赤司的手稳稳地对准紫原的心脏,微微侧头像是在倾听什么,然后勾起了嘴角:“杀死你的话,‘我’会醒来吗?又或者,杀死我的话,你会醒来吗?”
紫色的瞳孔缩了一下。
是梦,还是现实……
紫原紧紧盯着赤司的眼睛,想从异色的双瞳里看出点端倪来。
这个人,真的是他身体里第二个人格吗?
明明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紫原抿了抿唇。
可是,可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理论上说,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出现的海堂鸣之推推眼镜,一派闲适。
“医生。”紫原皱着眉看着身边的人。
“嘛,放轻松,”海堂鸣之拍拍紫原的肩,温言道:“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决定生存和死亡的游戏?”紫原问。
“不,小孩和大人的游戏。”海堂鸣之说。
“那到底——”紫原追问,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紫原敦。”赤司持枪往前顶了顶,命令道:“拿起枪来。”
紫原瞬间回头,看见的是赤司冰冷而不耐烦的眼神。
“怎么?不敢?”少年微微扬起了下巴,眼神里满是倨傲和轻蔑。
“你到底是谁?”紫原咬牙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再次追问。
“拿起枪来。”赤司说。
“你不是我的第二个人格。”
“你只是在违抗我的命令?”
“你不是我。”紫原说,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搜索少年的信息。
赤发,异瞳,不可一世的少年……
记忆的片段迅速跳跃,装潢典雅的和室,兄弟间的口角和嬉戏,特殊教育中心窗外的向日葵,温婉可人的姐姐……
敦……
谁在叫着他的名字。
敦……
姐姐?
敦……
不,不是姐姐,不是母亲,不是哥哥,谁都不是……
那是谁?
紫原的头再次痛了起来。
“拿起枪来。”不知道是赤司,还是别的什么人在说话。
“不……”紫原捂着头,手里的枪支贴在太阳穴边,带来金属特有的冰冷触感。
“为什么?杀了他头就不会痛了,杀了他你就自由了。”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惚间耳朵有种被热气呵过的感觉。
“自由……”
“真正的自由,再也没有人会管着你,没有人会监视你,没有人会干涉你的一切,只要杀了他就可以了哦。”
“杀……”
“对,杀了这个人,拿起枪就可以了。来……”
紫原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刺目的白色。
“敦乖,杀了他就可以了,来,很简单的,上膛,开枪,你经常做的不是吗?”
“飞机快要起飞了哦,敦不想去见姐姐吗?姐姐在英国呢,姐姐最喜欢敦了……”
“没关系的,他只是敦虚构出来的人物而已,不是犯罪,甚至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哦,然后敦就自由了……”
吵吵喳喳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许多人在同时说话,嘈杂的碎语穿越黑暗,紧紧围绕在他身边,挥之不去。
紫原捂着耳朵从沙发上滑落在地上,眉头皱起一脸痛苦。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那个人……
自由……
“闭嘴!”
随着一声怒吼,嘈杂的碎语嘎然而止。
世界清静了。
心脏,太阳穴,脑后勺,脉搏……整个身体都沉浸在一中剧烈的节奏中,隐约还有伤口撕裂的痛楚在四肢百骸窜动,紫原背靠着沙发,艰难地抬起手刺目的白光,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样还是不行,杀死你的指令和潜意识的对抗很激烈,催眠被迫中止了。”海堂鸣之蹲在紫原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摊手对赤司说。
赤司冷冷地看着瘫在另一边满头大汗的人。手上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血小板的聚集让右手皮肤有种紧绷又肿胀的痛觉。
在催眠中让紫原执行指令解开暗示的方法,失败。
紫原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一直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尽管催眠的时间只有5分钟,但整个人却完全虚脱了。
“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情吗?”海堂鸣之在他面前挥挥手。
紫原茫然地看着面前挥动的手,好一会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
医生和……那个人。
斜靠在沙发上的视线高度,刚好和少年手上的伤口持平,紫原右手不可自抑制地抽动了一下,慢慢地抬起头来。
“虽然很麻烦,但不错。”赤司蹲下来,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挑起紫原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紫原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发不出声音。
陌生又熟悉的声线,手上和脸上的淤红……
啊,刚才他们打架了,他把他打伤了……
这样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紫原迷迷糊糊地想,努力睁大眼睛看凑到自己面前的容颜。
很美。
也很冷。
紫原的手再次抽搐了一下,头也开始痛起来。
不是之前的刺痛,而是钝钝的,像是有谁伸手进去掐住了脑血管,脑子涨得厉害。
“怎么回事?”赤司问。
“唔!”紫原听到这句话后,再次捂住了脑袋。
“大脑对于每一样事物都有专门的记忆细胞,我们用药物标记了敦脑中关于你的细胞,在它们活跃的时候予电击刺激,之后大脑会在他动用这些细胞的时候发出警告和阻止的信号,降低敦想起你的可能,而当他执意要回忆的时候,药物会产生作用……”说到这样,海堂鸣之住了口。
“一直都这样?”赤司静静地看着紫原紧咬牙关抵抗疼痛的样子。
“嗯,会一直这样,药物效果可以持续一年以上。”
“是吗。”赤司说,弯腰从紫原口袋里掏出了餐刀。
不锈钢的刀身上,血色沿着装饰图案勾勒出华美的纹路,映出了赤司赤红的眼睛,下一刻,刀锋贴上了紫原颈边。
动脉的跳动透过冰凉的刀身传递到赤司的指尖。
“你……”紫原侧头躲开,却被赤司制住了。
压在肩膀上的手温度有点低,很快又热起来。
是新流出来的血。
“如果你还不醒来的话,我不介意送他一程。”赤司说。
意识深处。
摇曳的风信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随风飘进了和室。
“啪嗒”一声,一方落子。
赤司低头看着棋盘,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五十岚千代意外地看着儿子。
“对不起,妈妈。”赤司回过神来道歉。
“真少见呢,是功课太紧张了吗?”
“不……”赤司摇摇头,把腰挺得直直的,“没关系的。”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
“可是我们是赤司家,我是赤司征十郎啊。”赤司扬起笑容,“没关系,能行的。”
“……算了,不下了。”五十岚千代说,动手收拾起了棋盘。
“诶?不要啦,妈妈——”
“小征还是休息一下吧。”
“我可以的,我们再——”赤司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庭院。
“怎么了?”
“一直听到有人在叫我,最近都是……”赤司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五十岚千代跟着望向庭院:“没有人啊。”
“但是,但是我就是听到。”赤司可爱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叫你的名字吗?”
赤司闭上了眼睛,仔细听着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的模糊声响——
小征……
“嗯,在叫我的名字。”
“哦?他说什么了?”五十岚千代问。
“不知道。”赤司摇头,“我听不清。”
五十岚千代注视了儿子好一会儿,“幻听吗?”
“不像……”赤司苦恼地揉了揉耳朵,“那个人一直在跟我说话,是很重要的事情,好像还有一个人。”
“谁?”
“不知道,但是是很重要的人,和妈妈一样重要。”赤司说。
“是父亲吗?”
“才不是!”赤司断然反驳,然后站起来,蹬蹬蹬跑到门口面对庭院,再次闭上了眼睛。
……假的……紫……危险……
……出来……没有用……时间……
“小征?”五十岚千代出声。
“嘘——”赤司竖起了手指,深呼吸,然后集中精力倾听。
心跳的声音,母亲的呼吸声,微风吹过的声音,风信子枝叶摩擦的声音,飞鸟掠过的声音……
还有,那个一直响个不停的声音。
“再不醒来的话,我就把紫原敦杀了。”
紫原敦……
紫原……
敦!
赤司一惊,倏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征十郎站在走廊边。
“……征十郎?”赤司眨眨眼,看着面前和有着同样外貌,却双目都是金色的人。
“嗯。”征十郎淡定地点了点头。
周围的一切依旧,只是自己长大了。
赤司转身看母亲,发现对方和自己四目相对,却没有任何反应。
“紫原敦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在清醒的瞬间,他已经看到了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你准备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醒来
白色的灯光有点刺目,赤司闭上眼睛,本能地伸手挡住了光源。
些许血从伤口流出,沿着筋脉的纹路缓缓滑下手腕。
紫原抬手推开了脖子边的刀,看着赤司发呆再醒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赤司君?”海堂鸣之凝神观察赤司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紫原接受的催眠是外部约束,有着各种条件限制,满足条件就可以解脱,而赤司是陷入自己最执着的记忆里,没有条件,没有约束,唯一困住他的,是他自己的执念。
人最难战胜的,是自己,很多人会陷入回忆或者妄想里,沉沦不醒。
赤司闻言转头望过去,异色的双瞳颜色更深了。
“我也只是棋子而已。”海堂鸣之收起惊讶,平静地和赤司对视。
赤司站起来:“解除敦头痛效果的药呢?”
“什么药?”紫原也挣扎着站起来,手依然捂着脑袋。
但没有人理会他,海堂鸣之摇摇头:“快起飞了。”
这意味着被调走的紫原司要回来了。
“你的班机也到时间了吧,既然已经醒来就快点离开,剩下的我处理就可以了。”
赤司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海堂鸣之:“你——”
“喂,我在跟你说话!”紫原上前一步挡住了赤司的视线,“你是谁?”
不行……
会生气……
这样很危险……
要离开……
要离开他……
紫原晃了晃头,试图把脑子里的声音驱赶出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他已经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难道像医生说的,他们正在他的梦境里?这个少年是他的第二个人格?可是……
紫原皱着眉看着赤司,伸手摸上他的脸,软软的触感很舒服,也很温暖。
这不是刚才那个人。
同一张脸,但不是同一个人,他就是知道。
赤司静静看着紫原,没有动。
“你到底是谁……”紫原喃喃着再问了一次。
好可爱……
真的,好可爱……
好高兴……
“你不能走!”紫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赤司的手,“去医院!然后好好给我解释!”
“敦……”手臂上传来很大的力气很大,赤司垂眼看着紫原的手臂,没有说话。
离开的话,要多久才会再见面呢?在他执掌赤司家之后,结婚之后,还是紫原彻底忘记他之后?父亲一定会有所行动,征十郎会很高兴接招吧,这样的对手,多有趣。
稍微有点舍不得呢。
敦。
“敦头很痛吧?”赤司抬头。
只要一想起赤司征十郎有关的事情就会痛,真辛苦呢。越是努力回忆起什么,就会越抗拒回忆这件事。
在强烈的情感,也会被时间冲淡。
紫原抿着唇点点头。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不能让他走。
绝对不可以。
“真的,很讨厌呢。”想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赤司轻笑着摇了摇头,右手覆上了紫原的手指。
像是被上面的血烫伤一样,紫原马上松开了手。
“血……”
“啊,没关系。”赤司看着手上交叉的刀痕,“这是征十郎的伤口……对不起,还有谢谢。”
意识里的人好像说了什么,但赤司没有仔细听,抬头对着紫原展颜一笑。
“你在说什——”
“嘘——”赤司伸出了食指,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紫原下意识捂住了嘴。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呢,刚才还很生气的……
可是,可是对着这个人,这个人……
“时间过得真快呢,”赤司望向时钟,拿出了手机,“折腾了这么久,敦累了吧。”
最后几个字,赤司说得很轻。
紫原跟着望向墙上的时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感觉自己听到的不是指针跳动的滴答声,而是落地大钟钟摆晃动特有的声音。
咔哒,咔哒,咔哒……
“还疼吗?”赤司摸摸紫原腹部的伤口,又摸摸他的头。
现在说输赢,还太早了。
紫原迟疑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
“没关系,”赤司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牵着紫原在沙发上坐下,“敦乖乖睡着就不疼了,来,放松呼吸,对,然后闭上眼睛……”
紫原闭上了眼睛,彻底放松了下来。
声音……很好听。
“敦是乖孩子喔。”赤司伸手摸了摸紫原的头。
紫原的表情慢慢放松了下来,往旁边挪了挪。
没来由的,他想靠近这个人。
很想很想。
内心深处有一把声音告诉他,这是一个很可爱,很温柔,很可靠的人。
“敦小学的事情还记得吗?”
“我没有上小学啊……”紫原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吗?那初中呢?”
“也没有啊,一直和别人打架什么的……”
“诶?但是我在帝光看到过你啊,高高的,很帅气呢。”
“诶——”
“真的没有吗?敦不是篮球部的吗?很厉害呢。”
“嗯——”紫原微微偏头,露出了思考的表情,“篮球吗……”
“有一次输了还哭了呢,好可怜喔。”
“才不是呢,稍、稍微有点不开心而已,都是小黑子的错啦,还有那个分岔眉笨蛋!”
“那是高中的事情吧?”
“当然!我初中的时候从来没有输过的!”
果然不提起赤司征十郎,敦就不会太抗拒想起以前的事情。
赤司看着紫原得意的脸,接着说:“敦上初中了啊。”
“嗯,初中很有趣的说,虽然社团很辛苦。”
“是吗?那敦记得第一天进社团的事情吗?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吗?”
“嗯……”
“是出了太阳,还是在下雨呢?”
“啊,”紫原似乎想起了什么,“太阳很好哦,到处是樱花,人也好多,特别的……好像有一只。”
“一只?”赤司有点莫名。
“像猫咪一样的人,很可爱,眼睛很像糖果,我还去跟他搭讪了呢,但是他不喜欢吃薯片,其实激辣口味的很好吃的。”说到这里,紫原似乎有点泄气,“我们不同班。”
“他的名字是什么呢?”
“嗯……”紫原认真地回想,“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很好听……”
“不记得了吗?”赤司轻笑。
“嗯……不记得了。”紫原摇摇头,“你知道吗?”
“知道啊,那是我啊。”
“诶?你叫什么?”紫原表情恍惚,“我是紫原敦哦,啊啊,这个名字太长了我很不喜欢的说,但是妈妈让我不要讨厌自己的姓,她说爸爸是无辜的……”
“赤司,赤司征十郎。”赤司微笑着说。
“赤司……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呐,我可不可以跟你姓?你的姓又短,跟我的名字又像——我很喜欢,嗯,眼睛也很喜欢。”紫原继续说。
“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赤司敦很好听啊——你在笑什么?”
“在笑我们啊。”赤司说,“我们都是笨蛋。”
紫原愣了一下,皱起了眉,“你不是很聪明吗?年纪第一什么的……”
“好像是呢。”赤司失笑,把餐刀放在紫原手上。
“明明就是,我看到你发言了,新生代表。”紫原虚握着刀柄,似乎对赤司敷衍的语气感到不满。
“是是,那么可以请你帮新生代表一个忙吗?”
“为什么?你又没有请我吃东西。”紫原扭头,“我们也不是朋友。”
“虽然不是朋友,但之后给你买新口味的美味棒怎么样?”
“诶——那要做什么?”紫原问,想了想说:“我好像见过你哎,你是,你是那个,嗯……谁来着?”
“很简单的。”赤司微笑着握住了紫原的手,“你看,只要这样就好了。”
刀尖划过手腕,在白皙的皮肤上画出一条血线,然后,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赤司还想划第二刀的时候,刀尖一顿,停住了。
赤司抬起头来,紫原依然闭着眼睛,但手紧紧地抓住了刀柄不让赤司继续动作。
“敦,你瘦了呢。”赤司放开手,趋身向前吻了紫原一下,轻笑:“其实我一直觉得,敦不长大也没关系哟,可是长大了的敦,很帅气呢。”
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紫原猛地睁开了眼睛。
“午安,敦。”赤司像无数个他们在赤司宅小憩醒来的午后那样摸了摸紫原的头。
紫原看着面前微笑的人,眼神从茫然到顿悟,到震惊,到愤怒。
“阿赤仔!”紫原扔掉凶器抓住赤司的手,眼泪已经蓄满眼眶,“你疯了吗!!!”
“敦要小心一点喔,父亲不会放过你的。”赤司微笑,想了想又说,“说实话,征十郎也有点生气。”
“唰”的一声,沙发旁边玻璃圆桌铺着的绸桌布拽了下来,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晃了晃,掉到地毯上水花四溅,溅起的水滴落在紫原的腿边,很凉。
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顺着赤司的指尖,一滴一滴流到紫原手上。
暖暖的,粘粘的。
紫原的脸全白了,蹲在赤司身前,手忙脚乱地把绸布卷起来,抖着手在赤司手腕上方一圈又一圈的缠紧,然而血一点止住的意思也没有。
“敦,轻一点啊。”赤司像放开了什么沉重的包袱,换了个方向靠在沙发边上一脸轻松地下达安排,“你和冰室离开,他那边有我后来给你补办的护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
“阿赤仔闭嘴!除了医院我哪里也不去!”紫原吼道:“还有不许睡!”
“我没有睡,我还有事情要做呢。”赤司喃喃,“稍微有点冷而已……”
因为失血的原因,赤司的脸色已经白了起来。
“其实不疼的,敦。”
“闭嘴!”
“还有,敦你这个笨蛋,先叫救护车啊……”
“阿赤仔!!!”
紫原的叫声和后来的忙乱,赤司完全没有感觉到。
陷入黑暗之前,赤司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和那个有着浓浓黑眼圈,懒得不成样子的人。
其实那天心情不是很好呢,父亲总是以担心他安全为由,坚持让司机跟着他。
变相的监视,征十郎总是那么说。
敦完全不一样呢,那种随心所欲的散漫和自由,是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只要有吃的就会高兴,虽然看着很凶却很很听他的话,笑起来的时候单纯而满足。
那是赤司家永远无法养出来的性格。
睁开眼,意外的不是病房白色的天花板,而是那个开满紫色风信子的庭院。
自从有记忆以来,母亲一直住在这里,言行举止都符合赤司家主母身份,从来没有一丝差错。那种近乎严苛的自我要求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
“你的母亲。”
赤司转头,看见的是走廊下和自己长相一样的人。准确地说,是有着金色的眼瞳,而且长大了的自己。
“你的母亲有产后抑郁症。”征十郎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一步一步走过来,“不过隐藏得很好,你父亲一直都不知道。”
赤司静静地看着另一个自己。
“小时候你很喜欢她,不过她只是在应付你。”征十郎说。
“我知道。”赤司说。
征十郎在赤司身边站定,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兄弟,一个眼睛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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