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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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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意思。”
吴老狗苦笑:“你这人怎地也开起这种玩笑来了?我家自迁往临安便与她再没见过面,如今各自婚配,我家三儿子都已经满月了,那些老黄历还翻他做什么。”
解九嘿嘿笑了两声,忽地敛去笑容,正色道:“吴兄以为九门将来该如何走?”
吴老狗摇了摇头:“小解九,你也不是个老实人。”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解九的脸色,复又说道,“你若真心要统和九门,我也不来阻你,只有一事要与你说个清楚。”
解九微微一笑,也看不出情绪:“既然如此,还请吴兄划下道来。”
“张家被灭门之事非同小可,若真是万奴王所为,便是九门的灭顶之灾。你若能往关外一行,将此事查个清楚,张大佛爷的这柄佩刀我便交予你,以后九门内之事,我吴某人也不你解九爷作对。”
解九双眼一亮:“君子一言……”
吴老狗伸出手掌与他相击:“驷马难追。”
约定即成,两人也不再多言,一往南下,一往北上,就此分道扬镳。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1
一、少年无端爱风流
时值盛夏,天气热得好似在这天地之间放了一把大火,就连西湖边的杨柳香樟也被烤得失了生气,叶片儿直打蔫。只有那一湖荷花迎着艳阳开得正盛,水灵灵粉嘟嘟地煞是好看。
王盟小心翼翼捧了个青瓷小碗,一溜烟儿穿过中庭走到书房,刚抬手打起竹帘,还不曾进得门去,就听“哗啦”一声脆响,手中瓷碗已经碎了一地,碗里的冰块、糖水、梨片糊了他一身,有几滴还溅到了脸上。
吴邪煞有介事地捉了一支笔在书桌后坐着,眉眼带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嘴上却偏偏不饶人:“连个碗都端不好,王盟啊王盟,我要你何用?”
王盟叹了口气,拿袖子胡乱抹了抹脸,蹲下身去收拾那一地碎瓷:“少爷,咱丑话说在前头,这碗可是西头供奉官赠予二老爷的,上个月才着人送到家里,说是宫里用的,可比不得外面随处可见的普通越窑青瓷,是有钱也买不着的好东西,就给您这么用来练暗器了,日后若二老爷问起来,小人可不能知情不报。”
吴邪脸色微变,暗道一声“糟糕”,忙从书桌后面绕了出来。
他二叔吴二白六年前升为六扇门总捕头,一直在京任职,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回家一次,就算回来了也不会过问这等细枝末节的琐事,倒是不足为虑。可他爹吴一穷生性古板,对这些繁文缛节最是重视不过,若是知道别人送来的礼物被他弄坏了,少不得又要让他禁足在家里念那些圣贤书,没准儿一怒之下翻出老账来,索性把他送去国子监,那就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他越想越是不安,不由得开始责怪王盟:“这都怨你,不过盛个糖水,随便用什么碗不好,偏拿这么精贵的东西。”
“是老夫人说这碗青翠可爱,夏天拿来盛冰看着就凉快。而且谁能想到您今天又琢磨出新的机关来了,还偏偏拿它开刀。”
“嘿,你小子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要不要换你来当少爷,我给你当书童?”
“小人不敢,且不说小人没生当少爷的命,普天之下也没谁家的少爷一天到晚用机关术欺负书童的。”
吴邪气得笑了,抬脚就去踹他的屁股:“滚吧,你个猴崽子。快去给我盛碗冰镇酸梅汤来,这鬼天气,热死人了。”
王盟手脚利落地把地上的碎瓷都拢到托盘里,刚要出门,忽又转过头来:“对了,还有个事儿。”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三老爷刚差人传话来,说他弄了样好东西,让您赶紧过去看看。”
“什么东西?”
“那人没说,只说您一定会喜欢。”
吴邪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他三叔吴三省这些年来一直在料理家族生意,虽说吴家已淡出江湖,但终究与江湖中人颇有交集。而许多游侠儿并不擅打理生意,故而吴三省名下十数家堂口遍布大江南北,专为那些刀头舔血的豪客们买卖器物,同时也做一些联系借贷和帮忙征召人手的活计,从中抽取部分佣金,时不时总有些稀罕玩意儿辗转落到他手上。吴邪生平别无他好,唯独爱摆弄些机关,他爷爷吴老狗活着的时候对此颇为纵容,更认定了吴邪是家中唯一能继承自己机关术天赋的接班人。因此吴三省平常若看到此类事物,总会先带给吴邪把玩一番。
此时刚过了晌午,吴邪料定他妈和奶奶都在午睡,他爹又受邀外出讲学去了,这三五日都不在家中,只要能赶在晚饭前回来便不会有什么问题。打定了主意,他立刻催促王盟换了衣服,主仆二人也没有惊动其他人,从东北角门溜了出来。
吴三省生意繁忙,又与父亲吴老狗不睦,平日大多都住在铺子里,不常回家。他的铺子在涌金门边,临安府在东南一带算是比较繁华富庶的城镇,这涌金门连接着西湖,却离衙门有一段距离,住在这附近的都是些文人墨客或豪富之辈,使得这里既热闹又不会过于拘束,正适合招待南来北往的江湖豪侠。
吴邪与王盟一路信步走来,虽然路旁也不乏树荫遮挡,仍是热得汗流浃背,更加树上蝉鸣啾啾,吵得人心情愈加烦躁。待走到吴三省的铺子之时,吴邪只觉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那铺子里的伙计认得是家里的小太爷,不敢怠慢,忙端了茶水过来招待。吴邪也不客气,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和那伙计打过招呼,领着王盟直奔后堂。
二人脚步刚跨进中庭,就看到一个年轻道士迎面走来。那人与吴邪年纪相仿,穿了一身藏青色道褂,背后还背了个长条形的白色布包,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绾起,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面孔。这么热的天,此人身上却不见一丝暑气,脸上连一滴汗也没有,吴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道士却是目不斜视,只片刻光景就走到前面去了,看他步伐平稳,落地无声,显然是个练家子。吴三省的铺子里常有江湖人出入,吴邪早已见惯不怪,也没有将这人放在心上。
进得正厅,看到吴三省正坐在那儿喝茶,桌上还有另一副不及撤下的茶具,应是为方才那个道士准备的。
吴邪叫了一声“三叔”,迫不及待地问他到底又踅摸着了什么好东西。
吴三省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先是示意他在对面坐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还是这么心急火燎的,日后如何能成就大事?难怪你爹老是骂你。”
吴邪一听就不高兴了:“可是您巴巴地打发人叫我来的,叫来了又不说正事。这大热的天,您当我出趟门容易啊?”
吴三省却也不恼,抬手叫来小厮给他倒了茶,又道:“反正这东西你横竖是见不到了,我也不想多说,省得你一天到晚地惦记。”
“什么?”吴邪跳了起来,“怎么就见不到了?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您也卖得太快了吧。”
吴三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一匣暴雨梨花钉,可不是我夸口,放眼整个中原武林,只怕你也寻不出第二匣。”
那暴雨梨花钉号称暗器之王,据说使用时会有二十七枚银针从三排微孔中激射而出,其度之快令人防不胜防,不知曾有多少高手因它丧生。只是这暗器太过歹毒,制作它的机关世家因此结怨不少,终被仇家灭了满门,从此天下间再无人能造。流传于世的暴雨梨花钉数量本就不多,使用者大多又对机关术一窍不通,加之此种暗器无法重复使用,因此在五十年前就已绝迹江湖。如今只剩下武林中人的口口相传,实物究竟是怎生模样却再也无人见过。
吴邪自然听过暴雨梨花钉的威名,一直深恨自己生得晚了无缘得见,此时听吴三省这么一说,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赶紧追问道:“您卖给谁了,是不是刚才那个道士?”
“是又如何?人家可是出了大价钱买的,你还能再去卖回来不成?”
吴邪气得跳脚:“好你个见钱眼开的三狐狸,明明叫了我来看,却不等我来就给卖了,到底是你侄子重要还是钱重要?”
那吴三省做生意老奸巨猾,在他手下吃过亏的江湖游侠不计其数,又因他排行第三,人送外号“三狐狸”。听吴邪口不择言连他这外号也叫了出来,吴三省心下有了几分怒意,当即把眼一瞪,拍着桌子和他对骂起来:“有钱不赚王八蛋,只要出得起价,我卖了又如何?再说我也说了叫你赶紧过来,是你自己拖拖拉拉来得晚了,怎么反倒怪起我来。”
吴邪一门心思只想着暴雨梨花钉,根本没耐性听他把话说完,只匆匆喝了半盏茶就跑了出去,连个招呼都没打。
到了前面的铺子一瞧,那道士早已走得不见了踪影,吴邪拉住一个伙计急急问道:“刚才那个人往哪里走了?”
那伙计被他问得愣住:“小太爷,您问哪个人?咱们这铺子一天迎来送往的,人可多了去了。”
“就是那个道士。”
那伙计“哦”了一声,手向门外一指:“那位道爷啊,我记得他往西边走了。”
吴邪道了声谢,跨出门槛向西望去,只看到被日光晒得发白的路面和邻近几家铺子的招牌,哪里有那道士的影子?他犹豫了一下,回头又问那伙计:“你没看错?确实是往西边走了?”
那伙计笑道:“没错,我看得真真儿的。小太爷您要追可得快点儿,再晚人家不定走到哪儿去了。”
吴邪咬了咬牙,撒腿就往大路西边跑去,耳边听到王盟在后面一叠连声喊“少爷,等等”,他也不理。跑了几步还是没看到人,他心中焦急,也顾不得还在大街上,干脆施展了轻功纵身去追。
吴邪的轻功与他祖父吴老狗一样,是为了配合一身机关技巧使用,并不以速度灵巧见长。但他习武十几年,精力尽在一身机关术与这套轻功之上,此时全力施展开来,虽比不得流光化影这般绝世轻功,比之寻常高手到也能快上三四分。
如此追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来到城门口,放眼望去,那道士业已走出城外。
吴邪生怕他就此离去,只急得放声大喊:“前面那位道长,请留步。”
一连喊了数声,却不见那道士回头。吴邪大急,一面提气飞奔,一面“仁兄、兄台、好汉、少侠”地乱叫,直把心里能想到的称呼都叫了一遍,那道士却像聋了一样充耳不闻,只管不停地往前走,眼看着都离开城门数丈之远了。
正在无可奈何之间,耳听得路边一人说道:“请问小哥,你这莲蓬怎么卖?”却是有个小贩挑了一担莲蓬正在吆喝,吸引了路人前去问价。
吴邪正喊得没了词儿,听了这一声,立刻不假思索地喊道:“前面的小哥,请留步!”
也不知是这个称呼叫对了胃口还是他终于反应过来叫的是他,那道士居然真的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吴邪心中一喜,几个起落到了他面前,也顾不上擦一把脸上不断落下的汗珠,开口便问:“请问道长是否在城里买了一匣暴雨梨花钉?”
那道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良久方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吴邪拱手道:“不知道长可否割爱,将此物让于在下?”
那道士没有说话,甚至动都没动,还是冷着一张脸盯着他。
吴邪只当他是不愿,又道:“想必道长是有要紧用处,不如这样可好?在下略通机关术,自信能做出几种不逊于暴雨梨花钉的厉害暗器,便是军中用的蹶张弩、神臂弓也仿得出来。只要道长说明用途,在下必能选出更为适用的家什……”
寻常人听到这里便能明白他的意思,允与不允也该给个说法,但面前之人却像木雕泥塑一般,任凭吴邪说得口干舌燥,依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这城外不比城内,连个遮阳的屋檐都没有,吴邪追着他跑了半日,早已热得汗出如浆,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湿答答地粘在身上很是难受。那道士又是油盐不进,凭他说出大天来也是那一个表情。好在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十分安静地站着。
吴邪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心知要做成这笔生意并不容易,这里又不是个谈判的地方,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长若无急事待办,不如随在下回城里,找上清净地方好好商谈一番。”
那道士眨了眨眼睛,似是思索了片刻,又点了点头。
吴邪大喜过望,自告奋勇在前面引路。
二人寻了一个茶馆,开了个雅间坐了。吴邪是世家公子出身,出手自是不凡,明前的狮峰龙井用虎跑泉水泡开了,根根茶叶直立于水中,形如雀舌,一色碧绿,清香扑鼻。
吴邪渴得狠了,草草吹了几下举杯就饮,烫得直翻白眼,却又碍于生人在场不便失态,忙干笑了两声掩饰,口不对心地说道:“好茶,道长请用。”
那道士闻若未闻,微仰着头看着茶馆的屋脊出神,对面前的人事物一概视而不见。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也仰头一看,眼中所见只有半新不旧的大梁,毫无出奇之处。不由得心里寻思莫非这人出家前是做木匠的?否则怎能盯着这平平无奇的房顶看得如此专注。
又等了片刻,那道士的眼睛像是被那根大梁黏住了,连眼珠都不曾转上一转。吴邪心想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只得勉强笑道:“在下吴邪,还未请教道长在哪座宝山修行,法号如何称呼?”
那道士动了动嘴唇,开金口吐出三个字:“张起灵。”
吴邪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心说我可是问了两个问题啊,您就回三个字这算怎么个意思?这张起灵究竟是山名还是法号?要是山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要说法号怎么还有名有姓的?可他现在有求于人,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得暂且按下:“哈哈,原来是张道长,幸会幸会。您看,那暴雨梨花钉……”
姓张名起灵的道士终于把目光从房梁上移下来,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又转了回去。
吴邪捏紧了拳头,强忍住想要揍他一拳的冲动,继续陪着笑:“条件您只管开,无论财帛还是东西,只要您开出价来,大家总有个商量。再不济您就把它借我几天,我保证原封不动地还给您。”
“……”
“……”
“……”
“……小哥,成不成的您好歹给句话啊。”
“你带我去找一个人。”
“啊?”
张起灵端起已经放温了的龙井茶抿了一口,又重复了一遍:“带我去找一个人,回来,东西就归你。”
吴邪想了一想,有些为难:“这……到也不是我不肯,只是我家规矩森严,生平外人见得不多,若论交游广阔,恐怕还不如您这样的方外修行之人。不知……您要让我带您去找谁?”
“齐羽。”又是一个人名。
吴邪对这个略显生疏的名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一个“不”字刚吐出口,忽又想起什么,忙改口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张起灵略一点头,又抿了一口茶,随后站起身来,看样子是要马上出发。
“等等,”吴邪慌忙拦住他,“那人并不在临安府,就算骑马赶路也要一天来回,不如今天你先随我回家去,明日再一起出发。”
张起灵闻言似乎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出声反对。
见他沉默不语,吴邪就当他是同意了,马上喊了伙计上来结账。
两人刚出了茶馆的门,就看见王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满头满脸都是汗:“少爷,您可让我好找啊。”
适才吴邪走得急,并没有等他跟上来,为了追赶张起灵又施展轻功跑得飞快,王盟一个小小书童又不会武功,哪里跟得上他?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费尽了口舌四处打听,总算问到了下落。此时见吴邪安然无恙,他把嘴一撇,声音里已带了几分哭腔:“您说走便走,连个招呼都不打,让我一个做下人的到哪里去找?要是出了趟门把少爷给跟丢了,回到家去,见着了夫人老夫人让我如何交待?被老爷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顿好打,您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吴邪连忙喝止:“闭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我爹一向待下人宽厚,何时打过你?便是我从小挨过的板子都比你多。行了行了,今天我有客人,你先回家让人准备准备,我们随后就到。”
王盟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个道士,也不敢再抱怨,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待吴邪领着张起灵回到家中,已经过了申时。他匆匆到母亲和祖母那里告了罪,便陪着张起灵一起用膳,为照顾对方是个出家人,还特意吩咐厨房撤去荤腥。那人不声不响,倒是好伺候得很,对着一桌菜肴连眼皮子都不抬,什么菜离得近就夹什么,吴邪连换了几个盘子,他都吃得面无表情。吴邪心知此人对饮食并不挑剔,只看他夹菜吃饭的动作十分文雅,不似一般江湖客那样粗豪,想来出身也不差,只是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看破红尘出了家。
用罢晚饭,自有王盟领了张起灵去客房歇息。吴邪又到母亲和祖母房内问安,谈话间吴夫人提到他父亲吴一穷不日便要回来,只听得吴邪心中一紧。
他虽是家中独子,但吴一穷生性严肃,对吴邪也颇为严厉,一直希望他和自己走一样的道路,即使不能如自己一般三十来岁即以理学大师的身份知名于世,至少也要学业有成,能够修齐治平,跻身士大夫之列。可吴邪从小便对济世经纶兴趣缺缺,更别说理学的天人感应、格物致知,到是对家学中的机关术十分热衷。昔日吴老狗在世,吴一穷恪于孝道,并未对吴邪的爱好严加管束,等老人家驾鹤西去之时,才发现吴邪个性已固,难以调教。吴一穷虽然对吴邪所学不屑一顾,但心里还是对儿子的聪明颇为赞许,私底下也曾对朋友说过,他家将来纵然培养不出张子厚、程伯淳,若好好调教一番,至少也能有个邵康节、沈存中这般心思灵巧的人物,所以近几年一直对他管教颇严,生怕他沦为墨翟、公输班这等匠人。
早间他失手打碎了西头供奉官赠予吴二白的越窑青瓷碗,此事虽小,但在吴一穷看来却有悖于理法,若是当真计较起来,连他这些年言行举止不当之处一并牵扯出来,惹得父亲雷霆震怒,只怕不被送去国子监那活地狱,也得被送到白鹿书院,寻一个最最古板严苛的老学究调教。如今正好有了张起灵这个由头,不如索性外出游玩,躲个十天半月再回来。
心中有了计较,吴邪干脆与母亲言明,说要陪友人外出数日,半月内必定回来。
吴夫人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哪里看不出吴邪那点小心思,听完便笑道:“你这是又惹了什么祸,担心你爹罚你呢?”
吴邪不敢说是弄坏了人家送给二叔的厚礼,只好打了个哈哈,笑而不答。他从小只会这一个装傻的绝技,偏生母亲和祖母最吃这一套,看他这样就拿他没有办法。
果然吴夫人叹了口气,点了下他的额头:“你呀,若能少淘气一些,我得少操多少心。好啦,你要出去玩只管去,你爹那里我会替你说,只有一样,千万别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吴邪宛如得了赦令一般,立即忙不迭地应了,就差指天誓日说自己再不会闯祸。
第二天一早,吴邪打点好行囊,与张起灵一起骑马上路。
两人从城东一路行往西门,吴邪思及前情,不由感慨到:“若不是我三叔将那暴雨梨花钉卖给了你,我也没有这一趟出门的机会。”
张起灵彷如没睡醒一般,半阖着眼似在打着瞌睡,对他的感慨置若罔闻。
经过大半天相处,吴邪知晓此人极不爱说话,沉默寡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也不与他计较。可是一想到吴三省那贪财如命的样子,心中又有一股浊气不吐不快。他寻思了片刻,忽然灵光乍现:“小哥,我们绕一点路可好?”
张起灵还是那副瞌睡虫附体的样子,脑袋一点一点地,天知道是在颔首还是骑着马睡着了。
吴邪不去管他,调转马头直奔知府衙门,回头一看张起灵也跟了过来,方才明白那人还算清醒,并不曾跟丢。
到了衙门,吴邪从偏门进去,寻着了孔主簿,对他说道:“家叔吴三省想为先祖做一场功德善事,愿在府中养济院认捐钱两万贯,米五百石,特命我来告知。”
那孔主簿认得他是吴家小公子,闻听此言大喜过望:“吴先生此举必将为先祖积德扬名,待到款项入府之后,我将禀明知府为令祖父申请旌表。但口说无凭,还望吴小公子留个字据,以为凭证。”
吴邪也不推辞,大笔一挥写好字据,搁下笔来便扬长而去。
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谁知二人此去,竟是一步江湖无尽期,更惹出一桩滔天的祸事来。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2
二、九重天外卧龙深
书接上回:
且说吴邪与张起灵二人为寻齐羽出了临安府,一路往西而行。
这齐羽不是旁人,正是“九门提督”中齐铁嘴的后人。那齐铁嘴精通玄门异术,算卦奇准无比,江湖人送外号“金口玉言”。虽然这外号叫得有些僭越,但也唯有如此才正好形容此人,这一方面说他算无遗漏,另一方面也说他深信“天机不可泄露”,轻易不给人算,一旦起了卦就必会灵验。除此之外,齐铁嘴对五行阵法、奇门遁甲也颇有造诣。当年张大佛爷集结八大高手计杀从关外侵略中原的万奴王,齐铁嘴也在其中。那一场大战只战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万奴王武功高绝强如鬼神,九大高手虽以精妙阵法与机关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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