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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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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方才的情势与之前一模一样;”金铃走到寒儿身边,低声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天下从来没有必胜之招。”
寒儿在雪地里赖着,闷声道:“我就说会有破绽……”
金铃道:“‘善战者,制人而不制于人。’我亦有破绽;你为何不攻我的破绽?我方才闪在你身侧;你只要稍稍翻腕;剑身必横于我必经之路上,你为何不攻我必经之处?”
“我……我……”
“敌不得不守,我之破绽便不成破绽。仔细观察。”
寒儿勉强撑起上半身,又与金铃动起手来。
不知是否金铃有意为之,两人又成了方才那个状态,寒儿仍是使“巴山楚雨”,将金铃逼退一步,又跟着“云梦垂钓”,又将她逼退一步,她防着金铃故技重施,不割她衣袖,反而手腕半翻,剑尖向下,指向金铃的脚踝,逼得她不得不再次后退。
她手中长剑左右连挑,金铃竟然真的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寒儿疑心有诈,忽地变招,改使一招“衡山回雁”,起身大跳,借着起跳时的回劲,挡在了金铃身后,剑尖不按招式前刺,而是依旧指向了下盘,似要刺金铃膝窝。
金铃赞许地点点头,忽地拔地而起,一手按在寒儿肩膀上,凌空翻到寒儿背后,道:“是你胜了。”
莲儿在旁鼓掌,笑道:“寒儿确乎聪明,一点就透,我瞧暗合兵法要义,少主,我说的对不对?”
金铃点了点头,道:“制人而不制于人,便是这样。”
寒儿虽然在这个小小的游戏之中取胜,却看得出她殊无喜色。莲儿见她如此,问道:“怎么?少主夸你,你反倒不高兴了?”
寒儿摇头道:“我改学兵法,便是自知自己武功低微,不可能单凭武力取胜。”
金铃道:“用兵之法,并非熟背兵书就能学到。我知邵军师设点将台给你们练习。但兵法一物,可化于一招一式之内。你时时思考,多与人过招,不但武功有所提高,也能实际用上一用。”
“少主说的是……经少主指点之后,我凭招式大概能控制两个与我一般高下的人,可人多了之后,我自己速度再快,也总有极限。若是敌众我寡,我如何还能逼人受制于我,岂不是必输的?少主,这时候怎么办?”
金铃道:“岂有必赢必输之事?你方才说到庙算,庙算之时,敌将之间是否不合,亦是要考虑的。敌之破绽或许并非出在招式之上。”
寒儿喜道:“原来如此,是我总是闷头往下想,不懂得拐弯。”
莲儿笑道:“是,你从来都是这样。”
金铃说的正是阳关外一战。银锁一人面对两百柔然铁骑,还能将人分而化之,挑动内乱,浑水摸鱼,显然兵书所述已尽皆烂熟于胸。只是她的兵法到底是金铃当初好玩教她背的,还是陆亢龙从小就培养她,金铃现在也没弄清楚。
寒儿又问道:“少主,倘若世上真有一群不知底细的神秘高手与少主狭路相逢,少主真能杀出来吗?”
金铃想了一想,道:“也并非不可能。什么招式都会有破绽的。”
“那时候那么多人在你身边跳来跳去,看得眼睛都花了,当真能看出破绽?”
金铃点头道:“武功高到一定的境界,会因对方微小的动作而预知对方的招式,于间不容发之时找出破绽,或战或逃,进退从容。”
“真的!?少主能吗?”
金铃摇摇头,道:“我……不太行。”
寒儿不死心,追问道:“行主可以吗?”
金铃微微一笑,道:“师父的内功深不可测,他遇到的敌人,多半不用他找破绽,在他那身强横的内功之下,几乎不会有人不被牵制。鲜卑人中自有高手,师父也仍是击伤无数。”
“可行主不是险些……”
金铃道:“他顾忌他掌中血线,不敢杀生。”
寒儿沉默下来,道:“少主不行,行主不会……那武功得高到什么境界,才有这样的本事?”
金铃道:“银锁就有这样的本事。”
莲儿低声惊呼:“……银锁美人?!她竟这样厉害……”
寒儿脊背上陡然窜起一股凉气,一时竟想起了月夜下那一双杀气腾腾的浅琉璃色眼睛,现在想起来,仍然是历历在目。
“那、那,她这样厉害,少主对上她,岂非吃亏?可少主明明比她……”寒儿说到一半,便想起他们几个人被银锁耍得团团转的事情来,料想金铃不喜人提到这件事,遂闭上了嘴巴。
不料金铃道:“此人满腹计谋,武功中有兵法。我只不过凭内功小胜一筹,才和她旗鼓相当。”
“少主便是受她启发……?”
金铃心道寒儿终于懂得打架多个心眼的重要性,不枉吃了许多回亏,遂道:“倒也算不上,只不过这‘间不容发’,是她的绝活。”
寒儿听了竟然心生向往,道:若是能让她给我演示一遍,说不定我也能学会。
金铃笑而不语,心道若是这么容易便能学会,我哪会输给她?
莲儿打趣道,“她怎么可能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乌山境内?”
金铃双眉微挑,心道,她不但敢光明正大的来两三次,偷偷摸摸都已来去不知几回了!
她掐指一算,离银锁说好的“后天”,只有十几个时辰了。
午夜时分,莲儿上得乌堡那仍然亮着灯的最高层,替金铃收拾了一番屋子,出门前问金铃要不要吃东西,金铃起初推却,正要关门,莲儿却按住门板,道:“少主每晚都如此辛苦,你瞧,咱们酉时初吃饭,午时到酉时与酉时到现在可是一样长的。少主吃些东西垫肚子也是应该的,若是饿坏了胃,行主可是要说我们的。”
“只偶尔罢了,再说难道还有饭剩到现在吗?”
莲儿道:“少主岂是偶尔?少主几乎每晚都是如此,防微杜渐不可不察,请少主准许。”
金铃还欲说服莲儿,忽地心中似有所感,晓得银锁来了,她却不敢扭头,心知她的位置刚好挡住了身后的窗子,才没让莲儿看见一个小坏蛋大摇大摆地爬进她的房间里来。
孰料这小胡儿越发胆大,金铃的眼角瞥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眼睁睁看着银锁穿过整个房间,走到门边,站在她的斜前方,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金铃不得不用手撑住门框,好像这样就能为银锁挡一挡。
银锁倒是十分开心,冲她一个劲儿做鬼脸。金铃皱起眉头,又不敢妄动而使得莲儿生出疑心,只得道:“确乎有些饿了,无论厨房剩了什么,多拿一些过来。”
她没闻到寻常闻习惯了的孜然味,银锁又是这个时间过来,或许往来匆忙,全无空闲,只要人来便好。
她将门关住落锁,手挪了个位置,撑在银锁身侧,低声道:“你来了。”
银锁笑道:“大师姐想我不想?”
金铃认真地点点头,道:“你离开之时便数着时辰过。”
银锁听了,心生甜意,低下头娇声道:“可我没带礼物,还得仰仗你施舍点食物。”
“影月右使这是讨饭吗?你莫忘了我还养了一只小猫儿,我时不时得喂她一喂。”
银锁侧着身子歪在榻上,身子却趴着,双臂环在金铃腰间,头枕着她的大腿,懒懒问道,“大师姐你什么时候来睡觉?人家等你好久了。”
金铃听罢,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却被黄金璎珞扎了手。她搁下笔,两只手捻住那沉甸甸的黄金链子,将它从银锁头上摘了下来,顺手搁在桌子上。银锁撑起上半身,瞄了一眼桌上放的东西,问道:“大师姐,这都是什么呀。”
金铃不得不捂住桌上那一大摊东西,说,“说好了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来管我的事啊……”
银锁撅嘴道“它们耽搁我睡觉了,就关我事了!你当我不认识吗?不过就是那些账本,你干嘛看那么仔细?随便扫两眼就过了。”,
金铃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擅长这些东西,但也知道,钱才是立堡之本,若是钱财监管出了问题,师父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
银锁道:“你既然不擅长这类事情,就该找个既擅长又信得过的人做。”
金铃微微叹气,疑惑道:“信得过?我委实不知现在谁能信得过了,师父当初就是让向歆捏住了管账的事,才会叫人篡位篡得这么容易。”
忽尔银锁翻身跃起,脚尖在头顶的梁上轻轻一勾便不见了踪影。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莲儿来敲门,轻声道:“少主?可还醒着?我拿了吃的来。”
金铃前去开门,见莲儿手上只得些残羹冷炙,草草热了一下,勉强能吃,便接过来与银锁分食。
银锁吃了一点就推说抱了,只推给金铃吃。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2章 静水流深五
金铃正要再逼,银锁却指着桌子笑道:“这也并不是多难的东西,我们明教之中;向来是有巨木旗弟子管帐。他们算盘打的好嘴巴又严。你若是信不过一个人;可以再找人监管他嘛!到时只消找那信得过的人看过帐,给你做个报告;大致明白里面说只让你便可。不若如此;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做什么?瞧我喂了那么多羊腿,都不见胖起来多少,定是天天操没用的心。”
金铃听罢扑哧一笑;道:“还不见胖起来多少?我好不容易瘦出来的腹肌;被你这么一顿喂;又不见踪影了。”
银锁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说着她扑过去金铃身上,就要解她衣衫。金铃连忙阻止她,“莫扰扰我了!叫我马上看完,我就可以早点陪你睡觉。”
银锁一听之下;又撅起嘴来,道:“谁陪谁睡觉?我不远万里跑到你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还只能偷偷摸摸地做我的少夫人。你这样还觉得陪我睡觉是个勉为其难地是谁,我现在就走了,你自己忙吧。”
金铃怕她当真走了,一把扯住她,“我说错了,是少夫人来陪我。”
银锁满意地点点头,“谁是少夫人?”
金铃眨了眨眼睛,指指脚下,道:“此间乃是乌山。”
她又指指自己,“我是此间少主,目下还代行主之职。”
“因此……”她专注地盯着银锁,引得银锁睁大了眼睛与她对视,忽而她浅浅一笑,问道:“小师妹,你说谁是少夫人?”
银锁忿而扭头,恨道:“快点看!”
金铃道:“我师父在前线,你知道吗?”
银锁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的东西都是自己带的。”
金铃点头道:“不错……丢了一批盔甲,东西一路过来,得四下打点……算了算了睡吧,明早我要去工坊,你急着走吗?”
这一眼直直插进银锁心里,就算急也说不急。
金铃见她摇头,便笑道,等一下,还有两页就看完了
银锁重又懒回她的身上,藏起脸来,过了一会儿,只感觉到金铃晃晃她,银锁露出半张脸,迷迷糊糊的问道,大师姐,怎么了?
金铃低头在她耳边道,上床睡去。
不要,我等你一起睡
金铃懒得和她废话,一把抄起她抱在手上。两人一晃一晃地往床边走去,银锁这才反应过来金铃已结束了工作,可惜为时已晚,被金铃丢在床上。
她挥手灭了角落里的宫灯,屋中一下变得漆黑一团,只有外间的火光,从窗子外面隐隐的透出。银锁当先钻进被子里,金铃则站在床前宽衣。
金铃脱衣服从来不避讳她,反到是银锁眼睁睁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萎顿在地,身体的轮廓随之越来越清晰,忍不住背过身。金铃钻进被子里,抱紧了这团热乎乎的小胡儿,笑问:穿那么多做什么?
银锁恨道,谁怕谁
她在被窝里蠕动一番,便丢出一件衣裳来。
金铃越发地不理解,最后才恍然大悟,你又在不好意思了,哎……我帮你脱。
不顾银锁反抗,她的双手穿过肋下绕到银锁胸前,双手各抓一边衣襟,往外一分,将她剥了出来。银锁扭动着抗议,不料正当了金铃的帮凶,身上衣服被脱得一件都不剩。
少了最后一层遮羞布,银锁反倒胆子大起来,对着精灵,也不用被人盯着瞧,居然出口调戏,大师姐的脱衣服脱得这么急,是要做什么呀,是不是想……?
金铃浅笑,你莫逗我,再要逗我,当心折腾到后半夜去,明天怎么早起?
银锁转过身来,紧紧贴在她身上,却没有再说话。金铃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闭上了眼睛。
此时却听到银锁低低说着,“……大师姐,你平日里,平日里会想起这些……这些来吗?”
“‘这些’到底是哪些?”
银锁扭捏道:“还有什么?就是那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
“这有何不好说出口的?”
“我哪像你!”
黑夜之中,只听金铃轻声喘气:“我自幼修习冰心凝神。”
“于是呢?”
金铃的声音里已有丝丝笑意,“你当我是白练的吗?”
银锁嘲笑道:“哼哼,没往西边走一遭,我还尚且能信……是以半点没有吗?”
“没有,干什么这么问?”
银锁轻叹道:“我也甚少想起那些旖旎的场面,可是见了你啊……大师姐,咱们不是好不容易把冰心凝神和焚心诀之间的影响除掉了,为什么我现下仍旧……”
“仍旧什么?”
银锁怔怔道:“想要你。”
金铃笑道:“明日。”
银锁抬脚踩在她臀上,“我没问这个!”
金铃一只手伸到身后,握住她的脚踝,一边说到:“冰心凝神加上焚心诀尚且压不住,我见了你,什么清心寡欲都只好抛在脑后……我虽然不懂其中机巧,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还是明白的。你,你……别再研究了……”
听她欲言又止,银锁问道:“嗯?怎么了?”
金铃闷声道:“怕你如此努力,将那情关参得透透的,于是把我忘了。”
银锁听罢一愣,俄而笑容渐渐绽开,蹭进她怀中,笑道:“不想了,我睡啦……”
金铃道:“你莫乱动,否则当真要折腾到后半夜去。”
得了金铃警告,又怕耽误了她的正经事,银锁一晚上睡得十分老实,窝在金铃怀中睡得深沉,以至于翌日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等她眨眼眨了个清醒之后,才看清近在咫尺处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她,银锁扭开头,道:“你算准了我没法治你,才敢这么胆大包天地看着我吗?”
金铃奇道:“我醒的早,瞧瞧少夫人也有错吗?”
银锁咬着嘴唇,却嗤嗤地漏气,“少主还不快些起床,让妾身替你更衣?耽误了正经事怎么办?”
她支起上半身,好让金铃把那条被她压麻的胳膊抽出来。金铃果然甩了甩膀子,不料下一刻便来捏银锁笑得皱起来的鼻子。银锁笑着躲过,掀起挂在床头架子上的衣服,连同她自己一道挂在了金铃肩膀上。
金铃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捞起第二件衣服递给她,银锁从她手中挣脱,接过衣服,慢慢展开,又趴上了她的后背。银锁伸出一条手臂,捏着衣襟顺着金铃的胳膊缓缓下滑,越过指间,将那袖子套上,又一寸一寸地挪回来。
她初初见金铃毫无反应,不由得觉得大师姐拒不受调戏十分无趣,拈起腰带时不免心不在焉,她懒懒散散地环在金铃腰间,抬头却见金铃贝齿半露,本来殷红的下唇被咬得泛白,不由得愣了一下,俄而吃吃笑道:“大师姐,你咬着嘴唇做什么?咬得这么用力”
…………
她钻到金铃身前,循着金铃的鼻息贴近,张口咬在她嘴角上,一点一点地把金铃的下唇从紧咬的牙关中解救出来。金铃渐有回应之意,两人之间的气息,也变得越发暧昧。
忽地银锁退开去,冷风涌进两人之间的罅隙里,金铃愣在原地不明所以,银锁娇笑着拍在她腰腹之间,道:“系好了,你快出发,我偷偷跟着你。”
金铃从床头箧中摸出个木头小扁盒,在嘴唇上擦了擦,趁银锁只注意看她的当口,靠上去叼住了她的嘴唇。
银锁愣愣地不敢动,只感觉金铃的唇瓣软腻,在自己双唇之间滑动,丝丝香气钻进她的鼻子里。金铃总是瞪得又圆又大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银锁蓦地觉得一阵热血从心头涌向周身各处,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推在金铃肩上。可惜对手修为了得,一推之下不但没有推动,还被人整个抱起来,离了唯一可以借力之处。
“小坏蛋还敢暗算我?阿姊早就防着你,知你不肯老实。”
“大师姐含血喷人,方才若不是你凑过来……”
金铃抱着银锁往门边走去,一边说到:“先出手的一定不是我。给你擦油你定要推三阻四,我这样多快……要是你不还手的话。”
眼看离门边越来越近,银锁略有着急,问道:“大师姐,还不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金铃半点不急,道:“那便瞧你的本事了,只有对面屋顶的暗哨会往这边看,我们出去的时候,有一半的机会被看见。”
她虽然这么说,脚下不停,手上也不松,银锁看着后面的墙越来越远,而金铃停了下来,空出抽出托在她臀下的手去推门。
银锁瞅准这机会,猛然用力,从金铃肩头跃过,藏于她身后。
就在这时,门被金铃拉开,清冷的风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
银锁趁机撑在了楼板底下,金铃抬起头来,正瞧见她委委屈屈地看下来,遂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迈步翻过栏杆,踩着逐级外扩的房檐飞身而下。
可不论她怎么快,银锁始终在她的感知范围之内。此时天已大亮了,堡中人大多开始忙碌,金铃穿过冷冷清清的堡垒,骑上马,往南边走去。
守卫见她眼光扫来,纷纷低头,送她出堡,金铃飞驰而出,转过一个山坳,勒马渐渐慢下来。
忽听头顶扑扑窣窣,一阵雪粉落在面前,金铃仰头便看见银锁探出个脑袋,问:“大师姐,怎么停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忙完了,但是有点私活还时不时要我晚上加班。
你们问我白天干啥?白天忙着报销冲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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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静水流深六
金铃道:“这一段没有守卫,你下来吗?”
银锁笑道:“我身上脏兮兮的,若是蹭得少主一身灰,你手下人该私下乱猜乌山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她松手从一丈高的树上落下来;牵起了金铃的马,走在她前头几步远的地方;留给金铃一个眷恋的背影。
“猜乌山出事,这是什么道理?”
银锁笑道:“乌山行主和这代行主从来都打扮得一丝不苟,若是身上一块脏,旁人不免会想:‘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少主现如今连打扮自己的心情都欠奉;莫非乌山出了天大的事叫少主操心?’”
金铃虽信此话不假,却偏笑道:“你自己心里有十八个弯弯绕绕,偏生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
银锁一边往前走,一边淡淡道:“我心里可没有十八个弯弯;只有一个你。”
金铃颇感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银锁回眸一笑,问道:“大师姐,我学得像不像?”
金铃微挑长眉,“学我?”
“还能有谁?”
金铃浅笑道:“像;无怪我觉得十分熟悉;原来是小坏蛋消遣我。”
她俯下身去握银锁的手,不顾她反对,一把将她拉上马来,侧坐在自己面前。
银锁左顾右盼,道:“大师姐又犯浑了,被人看了去,你要怎么和乌山交代?”
金铃拨转马头,向上走上一个枯草丛生的斜坡,走到坡顶,从一条逼仄狭窄的小隘口中穿过去,进了一条幽暗的通道。
周围陡然间嘈杂起来,虫鸟啁喳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兽鸣,像是个从未有人来打扰过的仙境。
“此处没人。”
银锁笑倒在她肩膀上,笑够了便软软地趴着,似是在她肩头发呆。
金铃不信这没一刻安静的小胡儿能放空发呆,便问道:“在想什么?”
银锁的声音软绵绵地,“大师姐……若是当初没有寒儿莲儿告密,我和你一起回到乌山,会不会现在也是这般光景?”
“若是师父勉强能忍受你这小淘气……”
“且大师姐对我没有这么旁若无人。”
“……不能这么旁若无人,那四下无人的时候总能这么坐一坐吧?”
银锁撅嘴道:“总那么偷偷摸摸,也挺无趣的,不若我在圣教之中呼风唤雨。”
金铃抿嘴笑道:“除非你做了少夫人。不过,小小乌山不比你们明教,呼风唤雨只怕不行,使唤我倒是可以。”
银锁对少夫人这词似是悠然神往,靠在金铃胸前不住傻笑,金铃见她开心,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地雀跃起来。
这条路走不到一柱香,金铃便叫她躲上树,银锁自己便能发现暗哨,轻轻巧巧地绕过之后,又跳回马背上坐着。
马儿稍稍抗议,银锁并不理睬,双手环着金铃的腰身,闭着眼睛一派满足。
崎岖的小路渐渐平坦,路从枯黄乱草之中露出来,蜿蜒着钻到山背后。银锁直起上半身,踩在马背跳上树梢,金铃招呼道:“前面叶子落尽,可没有地方给你躲了。”
银锁不信邪,三两下爬上山坡顶,过了一会又爬下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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