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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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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意思。娶你是我自己的决定,是我自己的选择。那现在你是嫌弃我吗?还是生我的气?”
“非是如此。夫君难道忘记了,嫁给你,也是丽华自己的决定。”杨丽华脸红,趋身向前,在杨笑澜耳边轻声道,“是……妾身这几日身子不便。”
杨笑澜有些恍然又有些不解,道:“是我忘记,也是时候了。可是你每月都来,以前没有这般要求。”
“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夫君难免会有战事,妾身怕不吉利。”
“哪有这回事情,来月事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不来怎么生小孩呀。我不忌讳这些,公主还要赶我过去么?”
“既如此,妾身可以有一个请求么?”
“什么?直说就是了。公主,我们是夫妻,无须如此客气。”
“那……可否请夫君摘去面具?妾身不是害怕,只是……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杨笑澜鼻子一酸,揭开面具,置于一旁,“是我疏忽了。”
分别不过几十天的光景,这一掀开面具,却颇有些恍如隔世的味道。 杨丽华伸手抚上她苍白的脸,借着烛光细细看她的眉宇,柔声道:“夫君瘦了,在外很辛苦么?”
听得这样温柔的问话,杨笑澜原本就有些发红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怎么了?受委屈了么?崔公脾气确实不佳,他的部属都怕他非常,夫君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不是。”杨笑澜摇头道:“他很是客气。”
“那是……怕母亲说你不听她话,故而训斥你么?今儿你可真是胆大,父亲也不敢这么同她说话。她定是恼了才不理你。不过不妨事,明儿我们一同进宫赔罪便是了。”
“今天多亏你几番维护,公主,你怎么这样好?”
“又哪里好了,你是我夫君,我只是在做一个妻子应该做的而已。”
“可是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怕自己会负了你,如果我对不起你怎么办?”
“夫君的意思,妾身不明白。只是妾身方才已经说了,我们的婚事是我认可的,你,也是我选的,夫君当知道如果妾身不愿意,我们也不会成亲,对么?所以无论怎样,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以笑澜的为人,笑澜的心肠,又怎会负我。”
“可是……你不知道……我……我是……”那个压在心头的秘密呼之欲出,只消片刻,杨笑澜便欲全盘托出。
“你是笑澜,我的夫君,那就已足够。”杨丽华不忍她纠结,一个亲吻落在她的脸上,凝视她良久,才欲放开又被杨笑澜牢牢抱住。
杨丽华任她抱着,轻轻摩挲她的头发,她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还确是想念。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已然成为她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曾几何时,她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了娥英,也只为娥英;曾几何时,她自以为看破了世情,再不会挂心。
可是现如今这个人不在身边,她会想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穿得可曾暖和又是不是会热着,风里来雨里去是不是会很辛苦,做的那些事情又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个人,会笑会叹息会惆怅,还会有一点点的不甘心。
如果她初来大兴城,见到的就是她,那会不会就将全副身心放在她的身上?
不,也未必会如此。这个人对她师姐的衷情与回避,她看在眼里;与青楼楼主、岭南女子的交往,她听在耳中。
她也从起初的不解,到现在的了然与坦然。
这个人,现如今,是她的夫君,一纸婚书,明媒正娶。
这个人,似无意,却总多情。
“公主,多亏了你的药,否则我就给十三颠成了烂屁股,再好不了了。”
杨丽华笑一笑,嗯了一声,手稍稍地往下略移又停了,不是不想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康复,又不好意思叫她给她看她的屁股是否安然。
“公主,今天娥英问我在外面有么有惦记谁。”
“嗯。”那时她在门外,约莫听到了一些。
“我同她说,想到了很多人,有我兄长、有我师姐、有皇后、有侄儿、有师父、有娥英……”
“夫君记挂的人还真是不少。”
“可是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突然发觉,眼前浮现的是你的样子。”
“夫君……”
“公主,很多事情可能一时还想不明白,可能有些事情会比较混账,我自己知道这一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也一直觉得对你不起……”
“笑澜……”竟不知,她怎地都存着这样的心思。
“可是公主,我想念你。想念你的味道,你的温度,你的声音,我想你。”是,她想她,她如水的温柔简直快要将她浸没,让她不知今夕何夕。若不是她心头始终记挂着尉迟炽繁,那个叫人初初便爱上的女子,她定然又要以为自己爱上了她。
于她,爱是个什么东西,她并不知晓。
也许在现代,杨笑澜读过许多包含爱情的小说,也曾欢喜过书中那诸多的女主人公,玛格丽特、德雷纳尔夫人、玛仙、蓝丝、白素贞、小龙女、任盈盈,古今中外,无所不有。
可是情为何物,她真切无从知晓。
有人说,情是春日里的那一粒青杏,可是她从没有在春天吃过什么杏子,最多只有四季常有的杏干果脯,哦,还有杏仁。
有人说,情是专一、是独占、是疯狂的占有,那么,她并不专一。她喜欢和尉迟炽繁一起,贪恋杨丽华的温暖、冼朝的俏皮,更迷恋皇后光芒万丈的智慧,她必须承认,如果知道其中的某一个和旁人在一起,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是会有波澜的。
有人说,情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她,四海之内皆是水,荡漾温情,放眼望去又都是山,漫山百合。
还有人说,情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兴许是想牵她们的手,只可惜自己不是哪吒没有三头六臂,至于偕老,她踌躇,她惊恐,她丝毫不敢去想。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穿越者的字典里,没有白头到老,只有今朝有酒今朝醉。
看过太多世人关于情之为物的解读,然而没有一种是适用于眼前这个情况的,若非要找几个略略有些近似的,怕只有金庸先生的《鹿鼎记》和倪匡的原振侠系列了。
可那是以广种薄收为生物基础的男人,下半身动物。
一个是痞子,自小出生于风月场所,一切早已见怪不怪,单凭本能行事即可。一个是风流多情的医生,与那几位可人儿只相亲,不想爱,其结果自然也是十分的现实主义,女将军黄绢突然之间爱上了外星人李固与原振侠成了路人;巫术女王玛仙去到了宇宙深处拯救爱神星,与原振侠仙人永隔;而最温柔不过的女间谍海棠则宁可抛却美丽的皮囊变成八爪鱼一般的外星人永远离开,也不愿继续缠绕这纠葛的如麻情丝。
看,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又哪里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而她杨笑澜好歹也是从未受过启蒙性教育,只接受过一半高等教育的极富女权主义思想的当代女大学生一枚。她是什么来路,什么身份,又有何德何能去得到那些好女子的垂青?就算能碰上一位,又蒙对方不弃已是她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好做出这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情来!
女娲补天夜夜雨,怎补得了这三十三重离恨天;精卫填海啼啼血,又怎填得了这浩炎滔天的灌愁海。
况且……况且,她还是欺瞒在先。
此时的杨笑澜只暗恨,暗恨自己在现代没有男友,没有未婚夫,否则也要借着这份虚无的想念和名分来谴责自己的朝三暮四、见异思迁。
杨笑澜固然忙着追悔,可那一句句的相思却着实打动了杨丽华。她一生许是听过见过太多的虚假与谎言,以至于这一声至简单不过纯粹的“想你”让她禁不住的动情。
感动之余,她也忘记了什么矜持主动,只想将眼前的人好好安抚,唇贴着唇,舌探着舌,她是她的妻,她是她的妇,一时之间这闺阁之内,情焰正染。
这一个亲吻,直把方才还想在岸边晒着湿鞋的杨笑澜生生推进了那如弱水一般的情海里头去。
从今往后,她,便只堪在那情海里沉浮。
作者有话要说:就……还蛮喜欢隋公主的。
陈公主情何以堪,怎么出场啊……打滚。

☆、第五十四回 皇后

       软玉温香,鼻息间缠绕的是杨丽华身上干净如家的味道,一夜安眠。 
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睡了那么许久,杨笑澜也觉得咋舌。掀开薄被,入目的是床榻上的血渍,触目惊心地直将她完全惊醒。
仔细回想昨夜情况,将关键词一次罗列:杨丽华吻她,主动的,她被杨丽华突如其来的亲吻给亲得七荤八素,之后两人……应该就上了床,睡了觉,具体情节有些模糊,只记得那亲吻勾起了她心里的某种渴望,那渴望叫她害怕。杨丽华育有一女,她身上也没有小说里描述的发生关系之后会有的感觉,而且两个女子怎么发生那种亲密关系?她不懂。按了按束得紧紧的胸,心下踏实了些。若真发生的什么,意味着身份的揭穿,那才可怕。
那这血……杨笑澜想到了关键,长长呼出一口气。杨丽华来了月事,这年代又没有什么三十五厘米、四十一厘米的苏菲、乐而雅好用,自然会各种侧漏。
看着那摊血,杨笑澜感叹,这大姨妈还真是位近不得远不得的亲戚。多少人为得她的到来而辗转反侧,又有多少人为得她的不来而胆战心惊。曾经为了这大姨妈的到来,她睡觉时时刻保持小心翼翼,深怕翻个身就会血染的风采,一觉醒来还要洗衣服、洗床单、简直折腾,而今这可以证明她真身的亲戚音讯全无,她又着实寂寞和想念。
穿好了衣衫才将惊鸿叫了进房准备洗漱,顺口问了一句“公主何在。”
就听惊鸿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埋怨道:“虽说小别胜新婚,可毕竟公主还在月事,郎君怎地没有半分怜惜之情,也不怕晦气!”
须得想上一想才明白惊鸿话中含义,杨笑澜气道:“哎哟,你怎么想得出来!我的惊鸿姑奶奶,你跟了我那么长时间,就把我想成这样的禽兽不如?”
惊鸿道:“不敢。”她虽不满杨笑澜对尉迟炽繁和乐平公主的态度,但也觉得杨笑澜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觉得误会了杨笑澜有些不好意思,越想越是好笑,笑了。
杨笑澜摇摇头也不去怪她,才梳洗好,就见杨丽华进了房来,不知是否是昨夜那个亲吻的缘故,看见杨丽华她有些想要亲近,又有些不好意思,只任由杨丽华带着温婉的笑替她戴上了面具。
“夫君可要进宫见母亲大人?”
想到独孤皇后杨笑澜苦了苦脸,还不知皇后会使出些什么伎俩来惩罚她,又觉得昨日自己确有些过分,任何惩罚都甘愿领受,便道:“今日我自行进宫即可,免得你去了为难。”
杨丽华想了想道:“也好。”
进了永安宫门,杨笑澜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出门前与杨丽华眼神纠缠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想着想着又想到梦里头与尉迟炽繁的亲吻,终于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发痴,发痴!再想下去,难保不擦枪走火,不不不,是走火入魔!
杨笑澜名义上是近十七岁的少年,实则已经快满二十四岁了,情不懂,人事却是日益渐通的。
如果还在现代,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毕了业,找了个工作,谈个男朋友,按部就班的等着结婚生子,如同父母亲人期许的那样,进入所谓正常的轨道,和其他人做同样的事情,生生不息周而复始,似是一个轮回。
而今,一场荒诞的穿越打乱了原本的步调,原本男女之恋的天经地义,如今已然彻底颠覆。她不知这个品种的百合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之后,是否会开枝散叶传播传染,对于这一点,她并不是没有怀着期许的。
永安宫内的侍女都在殿外,杨笑澜略有诧异,今次又是谁在和独孤皇后密谈,还是说青天白日的独孤皇后和杨坚在那帐帏之中厮混?岂有此理,不是每本穿越小说里必有白日不可宣淫嘛!况且,她还记得上次皇后对她发脾气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些粗鲁的印子皆是杨坚的杰作,那这一次……
一位侍女见到她,忙将她拦下道“皇后殿下有命,任何人等都不得觐见。 ”
杨笑澜的心略紧了紧,陪了个笑脸又问道:“可是皇后殿□子不适?”
侍女道:“吾等不知,今早陛下离开之后,皇后殿下就吩咐吾等在殿外候着,还不许闲杂人等入内。”
“陛下离开?他去了哪里?”
“听说是去了同州。”
同州?杨笑澜没有概念,不知同州是何地,正皱眉思索间,一直都注意着她的雨娘走了过来,施了个礼,道:“四郎请随我来。”
“有劳。”看雨娘的脸色颇有愁容,杨笑澜急问:“皇后她……”
“昨夜陛下留宿永安宫,今早回乡祭祖,皇后殿下送陛下离开之后,就一直在宫内。四郎……可去探视一番,若是方便,可否劝她进食?她今日都没有吃过东西。”独孤皇后的事情雨娘至清楚不过,她心里头难过却又无能为力。眼见独孤皇后对杨笑澜特别喜爱,又将一直珍视的面具给了他,忧心之余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念在皇后与这个少年在一起时笑容颇多,故而她自作主张地让杨笑澜进了殿。
雨娘话里的意思配上面上的难色,杨笑澜是懂得的。轻声道了句“我明白。多谢。”足下加快了一些,拳头捏得越发紧了一些。
因门紧紧关着的缘故,寝宫内光线很暗,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存在,杨笑澜只觉得宫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让她心里发毛的古怪味道。借着透过窗户的一点点光,她慢慢搜罗着独孤皇后的影子,最后在皇后平时常斜靠着的榻子上找到了侧卧着的她,若不是屏住呼吸,凝神倾听到皇后的呼吸声,运足目力,观察到因呼吸而引起的身体略微起伏,她真要以为她死了去。尽管她知晓独孤皇后绝不会在统一全国之前去世,仍是吓得不轻,连腿都是软的。
“是你?你来做什么?”
“……”
“雨娘的胆子可真大,本宫吩咐一个不见,居然敢放你进来。你不去看你的师姐,不在家陪丽华,来本宫处做什么?”
独孤皇后皇后勉强直起了身子,一推挨着她极近又不发一语的杨笑澜道:“你又发什么癫。本宫身体不适,没有闲工夫与你猜心,你且去吧。”
这一推之下,好似推醒了杨笑澜,将独孤皇后紧紧抱住,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你……”
“你什么你,放开,杨四郎你又昏了头了,居然敢对本宫无礼,快放开。”
“我不!”杨笑澜道:“我不放。”
“放开,面具,面具搁着我了。”
“啊,哦……”杨笑澜松脱了一只手来脱去了面具,另一只手仍抱住独孤皇后不放。
独孤皇后身下疼痛之余仍不免好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像什么样子,快放开。”
“我不!”
独孤皇后气结,张口就咬在杨笑澜的脸上,杨笑澜“哎哟”叫了一声之后依旧死命抱住她。她咬了一会儿才解气,松了口,朱唇揩在杨笑澜的脸上,停顿了半响。杨笑澜被咬的生疼,没来得及细想方才是不是既被咬了,又被亲了,只想着这下完了,要破相了,还是挂着个牙印子,别人看到了说不定以为她窃玉偷香去了,这下可冤枉的紧。
“痛?”听得杨笑澜嘶嘶声,独孤皇后问道。
“痛死啦。”
“活该!”摸上杨笑澜的脸,适才下口的地方凹凸不平,俨然是个整齐的牙印,独孤皇后笑出声来,心中的阴霾略散,道:“笑澜真想抱本宫,可否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哦……啊!”杨笑澜这才晓得松手,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造次,强行抱住皇后,死罪。
傻子,现在才晓得怕么?独孤皇后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心里却是暖的。“笑澜方才是在担心我么?”
“是……”杨笑澜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坐过来一些,让我靠一会儿。”
昨夜杨坚进得宫来,也不顾她身子是否适应,就是一阵征伐,她带着痛苦的呻吟似唤起了杨坚的野性与征服**,越发用力地在她身上攻城掠地,直将她当作陈国来讨伐。杨坚睡去后,她强撑着身子洗浴,小腹、□疼痛难当,但次日仍强笑着盛装将杨坚送走回了宫将宫人一并赶出后才阴沉下脸。她不知,这一场几十年的夫妻怎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无法接纳杨坚。这一次,对于杨坚的诸般动作,她的身子除了抗拒,毫无反应。
身上的痛楚使一贯坚强的独孤皇后变得有些柔弱起来,无力地靠在杨笑澜的怀中,似有些贪恋这少女身上的柔软和桂花香味,随即联想到这少女与她的女儿做夫妻至今,是否也会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时候,便说道:“陛下去了同州,这段期间,本宫正想修养心性,不若请华首师傅进宫说些佛理给我听,笑澜觉得如何?”
不出她所料的是,说到华首师傅杨笑澜的身体立时僵了,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师姐身体不好,怕是经不起连日来往与皇宫和寺庙,而且……怕是,怕是不大好吧。”
“无妨,本宫可请华首师傅在本宫处住下,就免了她来回的麻烦。”
“这……可是,师姐怕是会不习惯诶,而且,讲佛理这种事情,师姐没有师父精通。”
“毗卢遮那师傅忙于译经,本宫也不便打扰,也罢,笑澜不愿我劳烦你师姐,那不找华首师傅便是了。”独孤皇后轻言漫语,语气里带着三分埋怨三分娇嗔。“一时之间,也真难以想起该叫谁来宫里头念经给听,唉,也不知华首师傅有否有同样修行的师姐师妹……”
杨笑澜灵机一动,道:“我呀。我来读经给你听,如何?可能修为不如师父和师姐,但是好歹也有些悟性。”
“不行不行,怎好让你来为本宫念经,大战在即,你须得勤加练武才是,也是该多陪在丽华的身边。”
想到杨丽华,杨笑澜心底里掠过一抹温柔、一丝挣扎、一刻犹豫。此时的独孤皇后搭在她的怀中形态慵懒,语气娇柔,哪里有往日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杨笑澜只觉这样的皇后让她心疼地恨不得挖心挖肺,当下道:“公主善解人意,定是不会怪责,平时我也是这般来往于皇宫、寺里和家中,她应该也习惯了。”
“既如此,那笑澜上午还是来学政,下午来给本宫诵经吧。若是嫌来去麻烦,想留宿在本宫处,也不是不可以的。”
“啊……”
“啊什么?本宫的年纪都做得笑澜的娘,笑澜是怕本宫吃了你么?”与这少女一起,似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心下总是不自觉地轻松,又想要去逗她,看她窘迫,她便开怀。
雨娘在殿外通传,道是汉王杨谅要见皇后,请皇后示下。
独孤皇后只道:“不见。”
又听得殿外传来囔囔声,杨笑澜一皱眉道:“我去同他说你不舒服。”
“别去。”独孤皇后一时觉得身后空落落的少了体温,已阻止不及。
片刻,杨笑澜又回转了过来,还带了雨娘准备的食物。
独孤皇后道:“你不该去。阿客从小受他父亲喜爱,骄纵惯了。之前已对你露出嫉妒之意,日后要小心对你不利。”
杨笑澜只道:“管他呢。”她虽有些诧异于独孤皇后说起杨谅那事不关己的语气,又因对杨谅殊无好感而毫不在意,而且史书记载杨谅最后会兵败身亡,她应该不需要理会这败军之将吧。又和独孤皇后说了些随军见闻,看着独孤皇后吃了些东西,直到日落时分才离宫而去。
在路上没来由的想起了晋王妃萧美娘,想她的一生流离,身经六君。可又想到汇报后梁之行的时候独孤皇后提起,萧美娘比起杨广还大了三岁,那流传的关于李世民和萧美娘的故事,应该只是以讹传讹吧。她依稀记得,李世民的老爹李渊生于周天和元年十一月,李世民是生于开皇十八年十二月,而萧美娘则是生于天和元年二月,掰掰手指头这萧美娘大了李世民有三十三岁之多,那么就算贞观年间萧美娘归唐依旧美丽动人,但也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和适当盛年才三十来岁的李世民应该搭不到一起。
也不知那些写野史的人是何居心,要这么描绘身世可怜四处流转的萧美娘,何其过分!
而后人又只是信手拈来的兴奋,丝毫不加考证地传诵,一边赞叹萧美娘的姿色本事受宠于六代君王而不衰,一边又怀着的是何等龌蹉的心思。
实该发明一个可穿梭古今的机器,让后世的人们看看历史的原貌,看看那些被他们忽视的女子在整个历史里的作用,给那些被诬蔑的,被黑化的的女子们正名!
杨笑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是一路忐忑着进宫,却又怀着一路愤懑地离宫。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关于萧皇后的,是寿头老早想好便要加上的,希望加在这里不会突兀。
本来寿头也觉得萧皇后身经六君已十分堪怜,后来无意间看到许多人对此深信不疑,还用一种很……猥琐的语气来口耳相传,这一点,寿头觉得无法忍受,故而特此为萧皇后正名一下。
寿头不觉得,一个女子流转于六个男人是件很本事的事情,年迈之际,回归故里,还要侍奉君王会是件荣耀。贞观4年才32岁的李二对萧皇后也是以礼相待,并没有什么所谓香艳的事情。将心比心,寿头只觉得萧美娘命运坎坷。具体的考据可点击:?pn=1查看
写小说,难免去yy历史,所谓三分史,七分虚莫不如是,但是有些东西,还需得有一些底线,若是真误导了许多看官,那便是作者的不是了。
anyway,请原谅寿头诸多废话,只为对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太太充满悲悯。

☆、第五十五回 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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