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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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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大喜过望之余又即刻冷然下来,道:“四郎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只是内应之事……”
“臣明白,臣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此事。”
杨坚点头表示赞许,这杨笑澜能如此乖巧,真是不枉独孤皇后教导有方,想到近来独孤皇后身体抱恙,便向杨笑澜提起此事。 
杨笑澜近日只向独孤皇后请安后即回,也不曾留意皇后的身体状况,听杨坚说起,才联想到皇后面色不佳,便起身告辞表示要去探望皇后,就往永安宫去。
此时独孤皇后正在寝宫内歇息,雨娘见她醒转了,也就放了杨笑澜入内,轻声同她说,皇后夜里着凉,染了风寒又咳嗽。
独孤皇后是闻着了夹在冷风中杨笑澜身上熏得梅花香气才坐起身来的,病榻上的她散着头发没有平时那般明艳,倒显出几分岁月带来的沧桑感了。杨笑澜看着她,只想到那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心里又是好生难过。
“自陛下哪里来?”独孤皇后问。
“嗯。”杨笑澜点头。
“陛下训斥你了?他素来严厉苛责,对着他的几个儿子也是如此。”
“陛下不曾训斥。”杨笑澜寥寥数语,将陈朝的举动与杨坚的态度说来后,又沉默了下来。
“这样,陛下总算是有借口下定决心伐陈了,你做的很好。” 独孤皇知与她自那晚之后嫌隙渐生,相处的时间日益减少,只晓得她平日就在府中也不出门,问道,“最近在家中忙些什么?”
“没什么,练枪、射箭,练好武功,将来也好保命。”
“保命?你真想去战场?”独孤皇后的声线不自觉地放高。
“当然。”杨笑澜理所当然答道,对皇后有些激动的语气表示不解。这在刚遇见的时候,不就已经达成协议了么,怎地又要有变化。
曾经一度独孤皇后确实想借杨笑澜来完成她一战沙场的心愿,可是如今只觉得刀枪无眼,怕她一不留神就有个闪失,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哪里方便去!你是帝婿,是丽华的丈夫,难道真要在刀光剑影下舔血而生?万一……”
“有什么关系。”见独孤皇后紧张,杨笑澜努力用最平淡的语调说道:“袁相士也说,我怎么都可以活到三十八岁,现在还小,不用担心,应该不会瞎眼变聋或者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吧。而且生死由命……”
“谁说你的生死由命?你的生死由我!咳咳,咳咳……”独孤皇后挥推了上前探她的宫人,道:“杨笑澜,你要记得,你的命是本宫的,本宫不许你去。就算你是陛下封的骠骑将军,本宫依然可以让你出不了征!”
“是,只要皇后高兴,一声令下,还不是随便将笑澜搓扁搓圆,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皇后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皇后殿下,参与平陈之战,是笑澜的师门使命,若是皇后殿下不许……”
“不许又如何?”
“笑澜只能去求陛下,还请皇后三思。”
“混账!咳咳咳咳咳,杨笑澜你……咳咳咳……”
独孤皇后咳得厉害,脸又涨得通红,杨笑澜自觉语气恶劣态度强硬,想要安抚,又被独孤皇后推开,“滚!杨宁,你出去,滚出去!”
独孤皇后这一病,一直缠绵病榻至三月。杨笑澜多次求见都被赶了出去,就算是杨丽华带着杨笑澜前来,雨娘每次都恭恭敬敬请杨丽华入内,并且解释说,皇后不想见笑澜,请笑澜在殿外等候。
可见独孤皇后确是动了真气。
三月,杨坚终于下定了决心,下诏发布讨陈檄文,还给陈朝送去玺书,历数陈叔宝的二十大罪状。
檄文不仅在衢口城门张挂,还派人藏在民中大声诵读,有碰到不懂的稍加解释,檄文读来解气,令得不少在场的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也是杨坚采纳了杨笑澜的建议,为了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命令枪手日夜赶工抄写檄文三十万份,偷偷送至江南,四处散发,以瓦解陈朝民心,打击士气。杨笑澜还建议将陈叔宝的罪状编成朗朗上口的民谣段子传唱,便于流传。
消息传至江南,陈叔宝被彻底震骇到了,一时食不下咽,可过了几个月,长江两岸与平常无异,隋军也没有丝毫动静,端的是一派和平景象,也逐渐得安定了下来,觉得又是隋军的嘘声恐吓,目的只是为了扰乱心神,也就不去管他,自与宠妃张丽华追逐嬉戏。
那张丽华虽出生于兵家,父兄以编织草席为生,但其志不小,日夜在陈叔宝耳边吹着枕边风,要陈叔宝废了沈皇后和皇太子陈胤。迷恋张丽华的陈叔宝也不顾大臣和皇太后柳敬言的意见,甚至砍了冒死上书的大市令章华的脑袋,先废太子陈胤,陈胤本非沈皇后所出,因皇后一直无子故而抱养另一个妃子孙姬的儿子当作自己的儿子以承大统,改立始安王也就是张丽华的儿子陈深为皇太子,并张罗着要废黜沈皇后,册立张丽华,这宫里宫外,可谓是一片忙乱。
而在此期间,杨坚却在为着平陈的事宜日夜操劳部属。他外示闲然淡定以迷惑陈朝,观察着陈朝的反应,对内则紧锣密鼓地加强战备。在全国进行着总动员,征集五十多万的精锐部队,开赴各个前线战地集结,逐步完成对陈朝作战的兵力部属。
隋朝国内一派紧张的备战气氛中,杨笑澜却因独孤皇后的不许被赋闲在家,成日里只能听着冥斗士小队日夜送回来的情报。什么被杂草堵塞多年的临平湖忽然不浚自开;数万只老鼠由蔡洲渡淮入江,数日方死,随流水漂入长江;为了祈福,陈叔宝在建康城内大造皇佛寺,建七层塔,以求神灵保佑。然而,七层宝塔尚未完工,就被大火焚毁,还引发京城大火,连累百姓……又将这些情报加工渲染后变成陈朝的亡国之兆宣传出去。
对于平陈的战役,杨笑澜一直以来都是跃跃欲试的,杨素关于战场的血腥、残酷又充满成王败寇的描述使她对战争有着不可思议的幻想;而毗卢遮那师傅所说,四件器物之一会在陈朝又关乎她的去留,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去到陈朝参与征战的。现在独孤皇后的不许使她按耐不住,日益焦躁起来,杨丽华目睹着她每况愈下轻易就能激怒的心情,只有劝她无事多去大兴善寺走动,希望尉迟炽繁能平复她狂暴的心境。
尉迟炽繁深知南行对杨笑澜的重要性,也无法说出许多安慰的话语,只默默为她准备远行的衣衫,以尉迟炽繁对杨笑澜的了解,知她无论如何都会上得战场完成她的使命,故而每日只让她随自己念经打坐,如此而已。
那日从大兴善寺回驸马府,想到独孤皇后和杨坚无奈的摇头,杨笑澜心里又是一阵烦躁,拿起银枪使将起来,似要将心头的郁结发泄一空。
“夫君,华首师傅遣人送了信来。”杨丽华送来了大兴善寺转递的书信。
打开信笺,字迹娟娟,“君子一诺,莫失莫忘。”直到捏着了随信一起寄来的泪滴状珍珠耳环,杨笑澜才猛然想起,她与冼朝尚有一个约定。她曾经答应过冼朝,若是攻进江东要放了冼朝的师姐,那位陈姓的公主,还她以自由。
假如无法参与这场战役,她又如何能完成这个约定?
捏着耳环,注视杨丽华良久,杨笑澜垂下了双目,心中已有了定计。

☆、第五十八回 奔赴

   
睡下,又难以成眠,侧耳听着杨丽华呼吸渐沉,才蹑手蹑脚地去书房,找出早就打包好装有衣服、钱袋的包袱,点一盏灯,展开纸。 涂涂抹抹,抹抹涂涂。
“公主……”太生疏。
“吾妻……”太肉麻。
“当你收到信时,我已在途,踏着微光……”这不是去窃玉偷香。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眼下她实在没有这般豪情的诗意。
“初见你时,你牵着娥英,那时我便想……”当下要诉的是别离,非是情愫。
此刻的杨笑澜,忐忑、矛盾、慌张、不舍、不安……将所有的调料都打翻在了一起仍不足以形容,回忆、思绪如潮涌,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讲述,但却又无法铺陈于纸上。
揉碎了无数张纸,最后在红烛几乎燃尽前,她只得草草写几个字将信笺装入信封内,滴蜡封好,想到大公主的柔情和未知的前路,心里百感交集,端端正正写了“公主吾妻亲启”后戴上面具,背上包袱,蜡烛恰在此时灭了,升腾起一缕青烟。
走出房门天已见光,无暇去想为何院内如此安静,只偷偷牵出了十三,亲热地拍一拍,抚一抚。从此以后,天涯相伴的就只有它了。以极慢极小心、仔细地动作检查了甩棍、银枪是否一一装妥,回首看一眼这栋御赐大宅,她在隋朝的家,心里头泛起了酸意。
杨笑澜才出驸马府,惊鸿伴着杨丽华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们看着她去的,是大兴善寺的方向,猜想着她还会跟她的师姐道别。
此时的杨丽华面容浮肿,神色黯淡,眼里头尽是不舍和离伤,她的苦楚只有惊鸿看得最多。
这段日子杨笑澜焦躁难安,杨丽华也是无一宁日。就算早早便知道杨笑澜会不告而别,却一直隐忍着不发一声。特意将杨笑澜收拾好的包袱里那两套旧衣换成了亲自赶制的新衣,觉得路上她带的盘缠不够,还特地放上了几块碎金子;又怕自己因疲极而眠,杨笑澜走时不知,故而每晚睡觉时,都会故意牵上了笑澜。任何风吹草动之下,她便会立刻惊醒过来。
然而这一切杨笑澜都不知道。
清晨吧嗒吧嗒的马蹄声传到了靖善坊,尉迟炽繁正坐在房内念经,见着了踏着露水而至的杨笑澜没有半分惊讶之色,只睁开那双曾经含着春愁秋水的眼眸,间中的明了温柔之色令本就不安的少女含泪。 
“师姐……”无论是尉迟炽繁还是杨丽华,对上她们,除了爱怜,杨笑澜更多的感觉是抱歉。
“笑澜有话说?”
“师姐……皇后不许我参与平陈之战,但是去建康对于我意义重大,我务必要在别人毁去一切之前,找到师父要的东西,也许你姐姐失踪的线索就留在那里。而且世云师姐有一个徒弟留在陈朝,我答应了冼朝,如果可以,尽力保她周全,所以……”
“我明白,皇后殿下阻止你前去,许是怕你有所损伤,而笑澜长大了,必须有所担待。”尉迟炽繁感叹,晃眼间,以前一有委屈就会向她倾诉的杨笑澜已然长大。这一番话,若放到还没有成亲时的笑澜身上,一定早已说了,然而现在,她似是已习惯自己思考,自己承受,而她能做的,唯有支持。“笑澜若是要远行,请带上这些。”她与杨丽华,早就因杨笑澜一事私下达成一致,一个为她准备外衣,一个为她准备内衣。
杨笑澜接过一看,是崭新的白色内衫,还有几条柔软的裹胸布,惊诧万分之余却豁然醒悟,她为之纠结、愧疚、懊丧的身份问题,师姐早已知晓。
那么,那个曾经她以为是梦的梦境里,尉迟炽繁告诉她,她知道她女子的身份,究竟是真还是幻。
如果是现实……
那么,她早已经亲吻过眼前这个散发着柔和光辉的女子,而她没有抗拒,只有亲近。
那这个曾让她心动,欢喜的女子,也是不计较不在乎她女子的身份,而喜欢着她的么?
那么,她的纠结,她的踌躇,都是在辜负彼此,蹉跎了彼此的时间么?
如果在成亲之前,她就知道这一点,现如今,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师姐……”眼泪不可抑制地往下落,“是我对不住你,我……我……”她想说,她喜欢她,她应该要告诉她,她是她心里永远的师姐,纵然师姐一身缁衣,纵然她自己诸多顾忌而无法承诺什么,但是她的的确确喜欢她。
看着杨笑澜一把扯下面具,流泪满面,尉迟炽繁微笑着掩住了她的嘴:“不要说,我知道。”
“可是师姐……”
“笑澜身有所属,属了朝堂,属了救世,而我心有所属,属了佛祖,属了佛法,你的意思,我懂得,所以,什么都不要说。”
“师姐,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有些事情,不是不可以的。”
“我知道。只是,我无意改变。你有你的使命,去吧,那些我无法给予你的,公主可以给你,皇后可以给你。”
一句无意改变,将杨笑澜的好不容易不再压制的情感统统打散,眼泪越发像断了线的珠帘,“师姐……”语调里带着哀求。
尉迟炽繁心中不忍,却也难得强硬了一回,只道:“去吧,笑澜,你的志在四方,志在天涯。我会永生永世在佛前为你祈福,去吧。”
眼看着杨笑澜哭着一路奔出寺门,尉迟炽繁几乎站立不稳。曾几何时,为了那个迟钝的人流露出的温情,她多么欢心。哪怕知道了杨笑澜女扮男装的身份,她心里有的也只是坦然和宽慰,甚至还有着欢喜,丝毫不曾为之感到些许惊异。
如果这一刻早一点到来,早到杨笑澜和大公主成亲之前,早到那一年杨笑澜的生辰,没有发生得玉楼杨笑澜被打的意外,没有人提醒她,她曾被人淫辱,没有人提醒她,因为她的关系,宇文温的一家被灭族。没有人让她觉得,自己是红颜祸水,祸夫殃家,她也不会害怕连累了杨笑澜而如此断然。
“炽繁缘何拒绝?”
这一个早晨,到底还有多少人做了黄雀?
“师父何故一问,华首既已出家,又怎可贪恋情爱一事。”
“出家人不打诳语,炽繁对为师又何须隐瞒。”
“她的事,师父至清楚不过,又何故问华首。她的使命,需要有皇后的助力,皇后与陛下最痛恨的当是宇文赟,和宇文赟相关的人事,他们自然也十分厌恶。
当初,华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宇文赟的面前磕头求饶至鲜血直流,皇后殿下又怎会不讨厌我?皇后殿下多次见到我,不提,不代表不知我是谁。而上一次,皇后是明知笑澜会来寺里,故而先在寺里候着了,就连笑澜和大公主的婚事,也是皇后殿下为了使她远离我而故意设下的吧。
况且,笑澜几次护我也招致皇后不满,我生就是个克夫命,既然……有情于她,自然不想再给她带来任何麻烦。如今她知我心意,我也知她心意,这样便已足够。”
“情海无边,苦海无涯。华首大彻大悟,以佛法渡这道情劫,愿发菩提心,断这无边烦恼,实乃佛门之幸事。”
“是,师父。”
而杨笑澜则是哭着跨上了十三的,一扬鞭,十三吃痛又想不透平时连骂也不舍得骂他的主人为何今日如此暴虐,嘶叫了一声,就撒腿便跑了起来。
杨笑澜就在这快速倒退地街市中,泪眼模糊地离开了大兴城,一路往西。
直到几次迷路乱了方寸,才渐渐淡忘了师姐的话,可当重回官道或是投宿客栈,见到那几件为她准备的衣服时,她又禁不住悲从心来,哇哇大哭起来。尤其是当她发现了原先的旧衣裳变成了新衣衫,钱也莫名多出来许多时,她才想到,这大公主也该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意图没有明言,又想起有几天晚上自己睡不着觉,翻了几个身,迷糊间就看到身边的人一直注视着她,这一下更是悲从心来。她难免又从对杨丽华的内疚想到了独孤皇后深夜的拒绝,各种悲伤、懊恼、羞愤交织在一起。一路上哭哭啼啼、悲悲切切,检讨又唾弃,在无惊无险的迷路寻路中到了永安。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如此之多的眼泪可流。
她只想,这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尚且有个面具遮着,不至于露出那两个肿的像桃核似的眼睛吓坏路人。
却说在杨笑澜走后,杨丽华独自进了书房,捡起了满地写废了的纸团后拆开桌上放着的那封信。
不过是寥寥数语: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师姐赖卿顾,请勿多记挂。珍重,再见。
杨笑澜字
没有解释,没有交待,只是让她勿要牵挂么?同食同寝两年,拥抱过,亲吻过,交心过,倾心过,她又如何能够不牵挂?
杨丽华的心有些苦,有些凉。
许久,擦去了不知何时起落下的眼泪,珍而重之地将信收好。这毕竟是杨笑澜第一次留书给她,她想,那神相袁守诚虽暗示了少年夫妻不到头,但也说了两人可以相依相伴,那杨笑澜必定会安然归来。
她总是她的夫,只要她平安,只求她平安。
她等她,都等她。

☆、第五十九回 入营

       杨笑澜刚出城没有多久,独孤皇后就从杨坚处得到了她离开的信息。 杨坚是向她求证,杨笑澜的私自离京是否出自她的授意。独孤皇后盛怒之下依旧轻掩了火气,只道是自己令杨笑澜一骑当先往永安方向去,事出突然紧急,故而没有先于杨坚知晓。
为掩耳目,独孤皇后强行按捺住将杨丽华召进宫问个清楚明白的冲动,在宫里强自镇定等候着。这个上午,直将她等得心急火燎、怒不可赦。心里也不知骂了杨笑澜多少遍不识好歹,丝毫不能体会她的关切和担心。
杨丽华是拖着一脸的疲惫进宫请安的。她想了半日,觉得此事当与独孤皇后知晓。这私自离京可是重罪,若是杨坚查问起来,独孤皇后也好应对、遮掩。
雨娘借着引路,轻声关照她,“为了四郎的离开,皇后震怒。”
果然。
这一向不喜形于色的母亲居然发了火,还是为了杨笑澜,她的夫,她的婿。
一见到杨丽华,独孤皇后立时遣退了宫人,问得直截了当:“笑澜可是去了永安?”
杨丽华对于母亲难得的不伪装略感惊讶,道:“回母亲大人的话,是的。”
“糊涂!”独孤皇后气恼道:“为何没有人对本宫说起!为什么她去了永安!”
“丽华还以为这是母亲大人的意思,惊闻母亲大人并不知晓,丽华也觉得诧异。”杨丽华一贯忍耐,但对于独孤皇后的质问心里也是有气,面上不动神色,从容道。
独孤皇后又是何等挑眉弄眼的精灵女子,一听得杨丽华语气不善,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冲动了,顿时冷静了下来,“哦?”了一声。
“笑澜不是最听母亲大人的话么?要她娶我就娶我,要她终日戴着面具就戴着面具,母亲大人又何以需要丽华告知笑澜的行踪。”
独孤皇后暗哼一声,冷然道:“丽华此话,究竟是何意?”
“母亲大人聪慧一世,又哪里会不明白?丽华倒是不解,当初母亲大人将我与她拉在一起为的是什么,难道说就为了母亲大人不想笑澜和尉迟炽繁与冼朝亲近?”杨笑澜的离开杨丽华满肚子委屈无处可诉,偏又逢上独孤皇后着急的问话,加上几日几夜没有安睡,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混账!”独孤皇后重重拍了几案,整个大殿内,都是嗡嗡的回声,“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可知道,杨笑澜她……她是……”
杨丽华表情淡漠,嘴角微弯,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以笑澜这样简单、心善、不忍别人委屈的人,又怎么瞒得住有心的枕边人。”
“你知道?!”杨丽华的知情独孤皇后并不觉惊讶,反倒是提到杨笑澜,杨丽华脸上一闪即逝的温柔令她吃惊。
“我知道。一早便知。她几次三番想与我分房而睡,又因怕我难过而迟迟没有说出口,我与她成亲日子不短,自然能看出端倪来。丽华不明白的是,母亲大人为何明里不允,私底下又授意她去了永安?莫不是,如今也觉得笑澜与我太过亲密……”
“闭嘴!”不待杨丽华说完,独孤皇后当即喝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放肆?无论你是否有恩于陛下,我到底还是你的母亲!”
“是,母亲大人。”杨丽华微微欠身。
独孤皇后想到那晚与杨笑澜的亲密,终究惭愧,声音软化,解释道:“唉,无论你信与不信,笑澜的行动,我确实不知;怕她有所闪失,本就不想她去战场,而且,你也知道她的身份,诸多不便。 她行前,也并没有来知会我……”
一时间,母女俩皆有些颓然,杨丽华压一压心里的酸楚,道:“她也没有同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说过她要去哪里,只是从这几日她找得地图信息来看,她大概是要去永安,投靠她大兄的。”
听得杨丽华语调中的黯然,独孤皇后的心里惊起一阵波澜,她那看破世事的女儿难道真的对她年轻的女丈夫动了心?“丽华,你……你明知她……她是……亦对她动了感情?”
杨丽华苦笑:“初时尚且不经意,待到真的察觉,却已沉溺。然而,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曾经成过亲,有过孩子,又出卖过丈夫的女人,在这权力势力的漩涡里,又怎么会被别人真的爱上。我,终是不配得到真心的。”
“丽华……”独孤皇后先是听得眉头大皱,复又联想到自身,与杨坚不复初衷的婚姻、与杨笑澜难以自制的暧昧,不觉又头痛起来。自宫中识破杨笑澜,她只觉得自己一步步地走下自己一手经营的神坛,因这少女,也逐渐为情绪所制。
这一切,实在是大忌讳。
内心忐忑想到杨丽华的隐忍着的失望和独孤皇后的暴跳如雷,索性不去想这两人的反应,杨笑澜日夜兼程,几经迷路。今次不同上回,没有人沿途打点,她路上尝试过了传说中的打尖住店,不过没有找到过那个叫做悦来的客栈连锁集团,几乎因此错失了住处。
而向来洁癖又鲜有吃苦,对厕所要求奇高的现代人杨笑澜差点为了寻不到茅房或是茅房太脏而憋死,走过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她终于认了命,体会到了荒郊野外鲜有人烟的好。那就是可以肆意的随处大小解,想占几个坑就占几个坑,想开辟几个新坑就开辟几个新坑,唯一美中不足的,孤身在外无人望风,故而即便是使劲用力之时仍旧得保持高度警惕。
这一路上,杨笑澜也真是想抽死自己,好好京城的软床不睡,热水澡不洗,偏偏玩什么离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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