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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相思无尽处(完结)作者:卫如桑 txt下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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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仿若鹅毛一蹭,有些发痒。
  我见她搁了箸,劝道:“多吃一些”
  她挑一挑眉,音调拉得有些长:“饱了,还吃什么,吃你不成?”
  我悠悠长叹口气:“吃鱼吃肉,你养出了一身膘我才肯让你吃。”
  “这又是为何?”
  “我思摸着你若能生得胖上些,应该更加的美艳动人,等你丰腴一些我就要去买胭脂,亲手为你抹,买了花裙儿,亲手为你脱了衣服换新装,然后……”我皱眉,掰了掰手指:“大抵也只有点小事罢了,总之需得你胖起来才成。”
  半天抬了眼,忽而深情道:“但于我而言,你的事便是天大的事情,需得拼了性命去做。”
  她便懒懒摆弄一番指甲,迎着烛火再吹吹,修得齐整的指甲便在微微灯火之下泛出温润光泽。再理一理微垂下碎发,拢好。才闲闲地睨我一眼:“哦?拼了命为我买胭脂这份情谊我当真是无以为报,那便不报了吧。”
  我不以为然,仍然深情款款,眼眸之中凝满脉脉柔情:“为了你,没有回报亦是好的。”
  “为我……”
  我坚定点头:“为你。”
  “那……喂我吧”
  “为你。”
  “喂我!”
  “只为你!”
  手背被筷子一敲,我吃痛蹙眉,分外受伤。
  王婆今日教的菜式格外简单,天色还早,我又实在对王婆这样言谈举止颇有涵养却又深居陋室的老人家好奇。索性留下来吃饭,我抬了箸不住夹菜,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探听:“婆婆年轻时候什么家世,我瞧着并不简单?”
  许久得不到回应,我突然意识到我旁敲侧击的过于直白。
  咳嗽一声,嘿嘿笑了笑:“我就是好奇……”话未完便想着自赏一巴掌,栽了,这是哪门子旁敲侧击。只看她端着只着一笔红梅的素瓷品茶。茶汤清碧,瞧之透亮,我遥遥嗅着都得了一股子清香,暗叹这刚炒新茶果真不一般。我记起还有一个人,制茶煮茶也是一流……却又一笑不再思量。
  “我年轻时候无过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的丫头片子,也没什么值得说的事情,也便罢了。”婆婆一笑,眼角一丝纹壑随着一叠,仍还是精神奕奕的样子。
  “总听着您的谈吐不寻常,又何妨一说?”
  她放下手中茶,嗒的一声磕在枣木桌上,声音钝钝的:“若要说起,无过是年轻时曾得一有情人,携手并肩,只可惜那个人去的太早,心念俱灰之后,我等死等了多年的老套故事而已,你去了西市听老宋说书可能还更好些。”
  她抬手又将那茶杯端起来,埋下头再不说话,沧桑面孔透出极苍茫之感。我再不敢多说什么,挑了另一话头卖傻赚了她几个笑。等到了启明星慢慢升起,我才自王婆家中出来。兀自提了一盏小灯,迎着夜风慢慢地走回家中,我与娃娃的小院教她打点的花草茂盛,趁着夜色觑见月光之下那牵牛缠着墙角婀娜姿态,有感于发,只觉得又无师自通会了一句夸人的绝句。
  我甫一进屋便道:“安大美人儿,牵牛花开了,与你一般的美艳。”
  安大美人儿一词出口心里便乐了,心里默默添一词,安息的安大美人儿。
  她正收桌上剩菜,听了我扯大嗓子的喊声,也不搭理。
  待收拾干净一切,慢慢去洗一把手,换件衣裳才站在我面前:“三日前便开了。”星眸一眨慑我心神一曳,又道:“当时你正与王婆幽会,我独守空闺,独赏花开,心内郁郁。”
  “只因那王婆着实勾魂才如此,跪请夫人见谅!”我笑嘻嘻半欠了身,作了一礼。
  “也罢也罢,还好我和隔壁的苏姑娘交谈甚欢,切磋了棋艺,共谈了情史。”
  我愣住。
  “苏姑娘三段情史,段段可歌可泣,我极欣赏她的真性情。”
  我黑了脸儿揪衣摆,越想越气,又上前揪她衣摆。
  真性情?呸,我总瞧那狐狸精眼儿媚得蘸了春水一样,还真性情,真傻子我眼前倒有一个!
  “苏姑娘人才一等,我望尘莫及,我这就投奔王婆去。”
  她也不看我,侧身瞧着房顶道:“她能养你,还是我不够好看?”余光向我这一扫,一句话不必太多字,就起了气势,我思摸大抵将军家的女儿都有这样气派,怎么独独我没摸清其中的门道。
  她继续慢慢道:“你就不肯陪着我……”
  说来奇妙,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日安苏大丧,她捉着纪如吟下颚的模样。
  我现时才想起来,她当时,那是在吃醋吧?
  心里虽是很高兴,王婆其人也不算难看,却还是眼角一跳,只奇怪这样的醋怎么也吃得起来,默了许久,抬唇莞尔:“你竟连个老人家的醋都吃,哟哟哟,好酸人呐。”作势捂着嘴,做出古怪表情:“怎么我却尝出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又道:“不对不对,我不过是去学几道小菜给夫人吃,夫人又怎会吃醋,想必是久不沐浴恩泽,需得久旱添甘霖才如此,不急不急,待我这就布云施雨。”
  我自觉此话甚为雅致,闺中之乐淋漓尽致,未料——
  “今夜不必进屋,客堂我刚备了被褥,不必客气。”
  吃个软钉子,我宽慰自己:我妻羞涩,情理之中。
  “睡前作一首诀别诗,我亲手递给王婆。”
  我妻……性喜酸食。
  也是妙事。                      
  作者有话要说:发觉越写越傻,就当小学生作文来看吧


☆、三十五

  这些日子除了些许不和,总归仍是美满而幸福的。
  我等着娃娃出去之后,才自枕下掏出那小册子来,拿到书桌前,慢慢拈开页数,点墨执笔再添了一划,不自觉手有些发颤。如今已经到了第二十九日,离别之期原来在嬉笑怒骂之间已如此临近。心绪有些燥乱,引得腹内似烈火撩过一般痛意,忙取了药丸吞下去,才稍稍减轻。
  这日子忒快,我还未看够江南明媚的阳光,柔软绸缎一般的湖水,宣纸泼墨似的青山楼瓦,日子便就这样过去了。我兴许看淡了生死,并不觉怎么,只想念起娃娃来,便有许多许多的不舍,我还未喂胖了她,我还未为她抹胭脂脱衣裳,我还未……
  太多了,竟连数都数不过来,我这样的将死之人却还有这样多的留恋,并不是好事。
  我从前以为情之一字太过于千丝万缕,家之一字并无甚么特别。
  这些日子才明白,情之一字,其实再简单不过,于我是一个人,是她安娃娃。
  家之一字也不是没有温暖,只是家并不是一个地方,于我而言,也是一个人,是她安娃娃,只要她在,我的家便在,她在我身旁,我便在家中。
  可这场顽疾来得突然,更兼有五石之药透支精气,如今的我,空有一副红润的皮囊,其实内里千疮百孔,怕早已腐朽不堪。这些日子越发的嗜睡,常有尖锐痛意蔓延在四肢骨骸,虽不是极致的痛,却也极能折磨人。我阖眼浅浅调息,斜倚床榻之上,待那一阵痛意过去了。懒懒抹一把脸,只觉得彼时再出不起力气,原本去王婆家的打算,也暂作罢。
  扶着床沿慢慢躺□来,阖眼养神,彼时正是午后,暖阳透过窗花格漏下几点斑驳,落在指端、眉间,漫开微微暖意,我方才舒了眉。屋外正有响动,料想是娃娃回来了,撑着椅子慢慢站直了身子,挪开步子向屋外走去。
  甫一出屋,却愣住了。
  隔壁的苏姑娘彼时正笑吟吟的挽着娃娃的手臂说笑着什么,苏丫头年岁不大,仍是少女的略带稚气眉眼,嗔笑之间皆是满满的灵气。娃娃一袭月白衣袍,衣袂迎风稍卷,正侧着脸对那苏姑娘笑。
  那姑娘矮一些,踮着脚尖抬手为娃娃捋了鬓角一缕散开的碎发。
  多好看美满的画面。
  苏姑娘名唤苏绿,姿色在我们所居一带颇有些名气,是我们暂时盘下这间房子主人的女儿。爱笑喜动,活泼伶俐,不知是看娃娃生得好还是怎么的,格外爱往我们这屋里窜些。每每我认真的打点好了饭菜,她便按时赶来,将我养肥娃娃之用的饭菜吃了许多,我虽不好赶她走,却常常也不给她好脸色看,娃娃也因此事说过我几句不是。
  娃娃喜好对弈,我不通那个,但苏绿却是位棋场高手。
  棋逢对手,难免耗费些时间。
  我时间已不多,有点心疼这许多时光,却也只能守在娃娃身旁眼巴巴看着我瞧不大明白的黑子石子面前发愣。我心道,娃娃喜欢,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那苏绿姑娘似是不大有眼色,每日都爱趁着我向王婆讨教厨艺的当口儿跑来黏着娃娃,我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毕竟自幼生在将军府,也并不小气。她这样的殷勤我只当做淡淡云烟浮在我眼前,虽模糊一团的横在面前,却也拦不住我做事。
  只是未曾想到,往日的大度竟让她得寸进尺至如斯。
  若是往日的我,想来是会十分委屈,想来会是十分难过。但如今的我毕竟是个无所畏惧的将死之人,我只知这一段时间安娃娃只能是我的人,若有人想要染指,便是使手腕这般的事,我并不是不可能。不,是杀人这样的人,我并不是做不出来。
  弯了眉眼慢慢迎上前去,正停在娃娃面前三两步之遥处。
  她问:“你今日回来的竟这样早?”
  我含笑颌首,目光自她身上转到那苏绿姑娘身上笑道:“松手罢。”
  如此简洁明了,她自然听得懂的。
  她仍不松手,我再懒懒转眸看向娃娃,她即刻将那苏绿姑娘的手轻推开去。我倒未曾细瞧娃娃的动作,只是目光仍停在那苏绿姑娘脸上,这样年轻轻的,嫩的似能一把掐出水来,也能和娃娃谈谈情史?虽说能下下棋,也能为娃娃解解闷,本来是挺好的。
  只是我拿命换来的时间,凭什么要赠了旁人?
  侧了头端了一脸甜腻笑意望住娃娃,软下声线:“我同苏绿很有眼缘,要同她说几句话,你先进屋吃一盏茶,好不好?”
  她几时见过我这般模样,惹得她扑哧一笑,抬指在我额间轻轻一戳,提着打买来的糕点小盒,点了点头进屋去了。栽满花木的院中,也只剩下了我与苏绿两人。我望着她换了淡淡笑意,她脸色却不如方才笑得春风满面,失了一份得意色,花颜倒少了娇媚。
  只与我道:“我同安姐姐说话说得好好的,你不给我摆好脸子我都并不在意,你又来扰我们作甚么?”说着仰头瞧着我,眉间又浮上一抹得意之色:“不是瞧着安姐姐与我那样亲昵眼馋了罢,倒也是的,如你这般中人之姿之辈,是会艳羡生得好看的人。”
  我什么姿容自己清楚,堪堪清秀,称为中人之姿也倒无所谓。
  便笑着抬了手,为她理一理碎发,见她要躲,却一把捉住她小巧下颚。力道之劲,下了我能尽的所有力,蓄长却不涂蔻丹的指甲抵在她颈子一处青青血管上,慢条斯理的轻划一下。
  “哦?”
  我挑眉一笑,所谓亲昵,便是肌肤相贴赤诚相待我也同娃娃做过,纵然闺房之乐不宜外扬,可见她却端得一副无知模样,招人发笑,也忍不住教育一番:“我艳羡你好看是么?”眸间仿佛掠过寒意,迎着阳光,稍稍亮了些。
  我虽端不来什么太大架势,唬住这小姑娘的能耐倒是有。指甲便一路向上滑,又停在她柔嫩脸蛋之上。或是我因病着,指尖寒得可以,又或是端了点气势,她竟吓得有些瑟瑟,也不躲我。我前倾了身慢慢凑近她跟前,停她耳侧,向她耳垂闲闲吐一口凉气再正身,指尖还抵着她脸,力道约莫重了,依稀划出一道红痕。
  我瞧着白底红道的甚是好瞧,索性再添了一道。
  “若是毁了这姣好面容呢,你道,我还羡慕么?”
  她白着脸怒道:“你敢!”
  我跟着嗤嗤一笑:“你爹娘去了洛阳,约莫一两月回不来,你那几个下人丫鬟的又左不过吃闲饭的主儿。我若欢喜了——”抬手指了花园一处,那栽着几丛艳花,慢慢道:“将那一品红磨碎了添进你碗里,杯里,筷尖上,你只消沾上一些,便会突生红疹,模样丑陋,最是有趣的是,不出几日你便会死了。”
  “又或者呢——”我抬手再指了另外一处,半人高的一簇黄花烂漫绽放。我再笑:“引一些黄花杜鹃泡了水给你喝,不出个把时辰你便会暴毙,瞧不出什么死因的,空看着突然罢了。”
  她冷汗细细的冒出来,脸色白的不太自然。
  “又或,那一株——”我这一次并不指,直接拿了眼光去看,那有些萎靡的夹竹桃迎着阳光颇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夹竹桃根磨碎了,食之时长日久,也是会虚弱而亡,苏妹子,你来猜猜,你往日来我这儿用饭之时,我给你喂了点不曾?”
  我话调透着闲适,慢吞吞话毕,见她竟被吓得出了点泪花,抬手为她抹干净。
  “你还来是不来?”话调突然一冷,低沉一点:“亦或者,滚是不滚?”
  她花容失色,纪如吟曾道我不是惜花之人,看来正是了。
  拍拍她脸,软软露了一丝甜笑:“乖,莫要总缠着我的人,别得哪一日死不瞑目。”
  她似颇不甘心的将我一望,望了望娃娃所在的方向,还不肯走,我懒懒一笑。
  又道:“你的确没吃过夹竹桃,只是你需得知道,你只要踏入这个院子,便要处处谨慎,因为所谓毒药,哪里都可以投放,防不胜防,你这样的美人死了可惜得很。当然,你若不信也可,我倒是不介意示范给你瞧看,譬如我还可以——”
  话未完,她已经没了踪影,我叹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虽是大胆,还不是吓得颤颤的跑了。
  我含笑目送她离去,慢慢踱步进了屋。
  娃娃正坐在案几前品茗,见我进来了,为我续上一杯茶,才开口:
  “你吓她作甚么?”
  我抬手接过茶杯慢慢呷一口润嗓子,拿捏脸色沉声道:“不吓她,她都要亲上你了。”将手中茶杯放回案几上,我站起身来,步至娃娃身前停下来,凑得极近地为她理碎发,一边道:“她竟这样动你……”
  话未毕,便觉得腰上被什么劲道拢过去,她低低一笑:“醋了?”
  唇角被轻轻舔了一舔,她桃花眼含着温存,眉梢跃上笑意,又与我道:“我与她能这样?”
  舌尖细滑,已软软的探入了口中,她吐字含糊:“能这样?”
  我老脸一红,也吐字含糊道:“不吧?”
  她还不松口,我看着屋外阳光普照,有些害羞,欲迎还拒。
  光天化日之下,我还是忸怩的头一次,但这种事情,都是做一次少一次,难得她来兴致。离了微启朱唇,我附在她耳边慢慢啄她耳垂,舌尖稍露描她耳廓,清晰察觉到她身子一颤,才探了手去给她解衣带,动作干净利落,指尖在她颈下慢慢游走。正打算再下一步动作,眼前一亮,忽就笑起来,目光停在娃娃肚兜之上再挪不开眼。
  那上面绣着桃花朵朵开。
  此等旖旎温吞之事顿时有了许多颜色,我惯了她素衣合身的妥帖模样,彼时一看她身着桃色便愈发兴起,桃花几枝并不是十分俗艳颜色,衬着她玉白的面容反倒格外惹人心痒。
  她方才占尽上风,彼时才两颊晕开一抹淡红,犹豫半天才低声问道:“好……好瞧么?”大抵口干舌燥,嗓音带些微沙哑,听了勾人至极。
  指尖滑下,我刻意使着似落非落的轻轻力道,慢慢撩拨抚过,一路摧枯拉朽之势带起火种。屋中清寂,依稀只有细碎低吟。我挑眉一边赏着春光乍泄,半侧了身伏在她身侧,一双腿搭在她腿上,她似要开口说些什么,我便伸手拦了:“嘘,别说话,我今儿想好好瞧瞧你。”
  她身材其实修长,骨肉匀称,每一段骨,每一寸肌,都犹如温润玉石仔细雕琢而出,目光留恋她身上,似怎么也看不够,一月之后,便再没有这样的软香如玉。
  阖眼轻轻一吻,咽下口中苦涩味道。指尖轻点慢钻,研磨于花雾之间。
  水泽泅染,声声低吟。
  我俱是一一记下,倒不为的什么,只是想记着自己也曾这样真切的拥有她。
  多少年的求而不得只为这短短几月的相守相伴,此后碧落黄泉,两不相见,这几日患得患失也并不是没有理由。只是这一刻我恍然觉得行乐需及时,本该明日的伤悲,也不必再来搅了今日的欢愉。
  譬如彼时彼刻,她在我在,也就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肉沫子


☆、三十六

  江南也是一片热闹的地方,水光明媚,娃娃实在太能招桃花,我不知该怎么说好。彼时我坐在茶馆里便远远立着看见那扇铺小贩眼光不老实留恋在娃娃身上,来回流转,她似因被对方这样盯着难受,蹙眉将手中的扇坠放下去,准备放下。小贩便伸了胳膊触到娃娃的手。忍无可忍,我放下喝了一半的茶起身准备赏那小贩一巴掌,无奈被茶馆店主拉住。
  店主眯眼打量我一圈,哼一声道:“想白喝茶,就是姑娘的不该了。”
  我正急着,怀里踹出一把钱兜头掷过去便抬步要走。不成想他十分之有骨气,涨红了脸直瞪着我,一壁举了手俨然是要打我,举了半天却迟迟不落。我本阖了眼准备挨打,觉得没了动静,睁眼去看,便见那店主正颇不情愿的捡钱,一壁抬了眼没好气的瞪我一眼道:“还不滚?”
  我嘿嘿一笑,摆手道了声对不住,急急走出茶馆往那扇铺跑。便见着娃娃身前立着一红衣女子,丽日无风,那一袭烈烈红衣仍是微起,可见其轻其薄。只见她举着一柄扇子勾住娃娃的下颚,正微微往上挑,娃娃木头一样立着不动。
  其人如衣,十分轻薄,我一瞬怒极。
  上前便将那扇一把夺下,按着方才的路数兜头给她丢过去,未料这厮反应很是机敏,抬手将那扇子稳稳接住,刷的一把打开掩住了面,再擎着慢慢挪下来,露出半张脸来。白皙皮面衬着一身红衣艳丽非常,眉目秾丽,远山眉黛之下一双大眼水润,黑白分明。虽是只露了半张脸便知是美人,娃娃穿着红衣其实也好看,却到底不合适。红色挑人,这女人穿起一身红来却合衬得很。她似笑非笑瞧了瞧我,顿一顿将掩着面的扇子又刷一下折敛了。
  我瞧着越发来了火气,心道摆的甚么架势,还拿那臭扇子来个半遮面。
  我于是道:“我瞧那扇子俗艳得很,姑娘收了下去吧。”
  那人也不气我砸她,妩媚眼神慢慢转到娃娃脸上,忽而就带了笑意,那双大眼也随之亮亮的,怎么瞅那眼神都是饿狼见了肉的样儿,横竖没将我放在眼里。便往娃娃身前站了站,也跟着做出一副笑容得体的模样。
  口里刻薄一声:“哑巴不成?”
  她还是盯住娃娃不肯放过,半天才慢悠悠将眼光挪我身上:“我姓花,单字晏,还问那位姑娘如何称呼?”又间隔许久,才张口随意一问:“你又如何称呼?”
  我一瞬哑然,竟然忽然无言以对。娃娃从我身侧探出头来,诚实道:“我唤安娃娃,她唤作安息。”那厮便点点头展颜一笑,我虽十分之不待见她,却也觉得那张笑脸美得可以,似十几株红冠玉珠牡丹花次第绽开般夺目。听她又道:“原是姐妹,我方才还想着什么关系呢。”
  她极不客气地绕过我,探手握了握娃娃的手道:“既是有缘得见,多熟悉熟悉吧,我请你们上画梅斋饮梅子汤去。”
  我看着火气越发大,索性一把拍开那厮的小白蹄子,一面笑嘻嘻地瞧她一眼:“我家拢共就娃娃这么一个值钱的了,可观可赏,动手就不必了,她身上可落不得灰。”我醋劲儿一上,说话便没什么遮拦,说罢了挽住娃娃,再对那厮道:“就此别过。”
  便扯了娃娃离开,余光瞥过那小摊子,那厮没动,我才稍稍安了安心。
  身侧娃娃低了声道:“画梅斋的不便宜,你我何妨吃了东西再走?”
  我侧了眼瞪着她。
  到了家中,才怒道:“她白白吃你豆腐你为什么不躲开?难不成你还爱被人那样,能挑逗了兴致不成?你又不是没了眼睛,瞧不见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还吃了东西再走……你何不同她同榻眠过提了裙再走?”
  娃娃一向话少脾气好,彼时听我口不择言也不动怒,笑眯眯地托腮看着我。
  等我说完才道:“那扇铺的商贩眼神不大规矩,我不大习惯男人那样直勾勾盯着我瞧。当时我没注意他手更不规矩,还是那位叫花晏的姑娘止了他。未料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她竟大着胆子戏弄我,我方准备开口,便见你从茶馆跑出来,就想着要瞧瞧你吃醋甚么模样,才故意愣那不动……没想到,你醋得那么厉害。”一边为自己续了杯茶,饮了一口才道:“漂亮姑娘你又不是没见过,如那苏绿你照样不是三言两语镇住了,怎么今儿这个你却没话说。”
  娃娃似是心情甚好,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最后总结发言:“你拢共就几个模样可爱,其中床上同吃醋时最是可爱。”
  往日伶俐口齿彼时被什么东西塞着一样,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我有生以来头回一天被两个人噎住数次。一边又暗自检讨,原本娃娃是个含蓄又内敛的人,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能面不改色,想必是我闺房乐话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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