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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驸马之今生姻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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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点起来…不要这样…」
这道哽咽的声音让冯素贞心头抽痛,她关心地抬起头,看到天香噙着泪光,像个被父母丢下的小孩,颤抖的肩膀因压抑泪水而显得格外可怜。冯素贞马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掌心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天香,别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讨厌你们这样…」天香吸着鼻子,眼泪被这么一安慰反倒掉的更快。
冯素贞心疼地将她抱入怀里。「我又惹你哭了,对不起…」
天香的头枕在她的胸哺上,隐藏起抽抽续续的哭声与温热的眼泪。「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讨厌死你了…呆头鹅,臭驸马,笨状元,烂丞相!」
「对不起。」冯素贞歉究地低喃,一手抱着她,一手细抚她的发。「臣民对上有臣民之礼,夫妻有夫妻相处之礼,朋友也有朋友该遵守的礼…这三者你都有资格获得,我不想亏待你啊。」
「我又不介意!」天香紧拥着冯素贞,泪水被衣料逐渐收纳。「才一入你家门就把我弄哭了,算什么不亏待我嘛?讨厌死你了啦!」
「对不起。」
冯素贞轻声细语地安抚她,表情却认真而凝重。她望着后方父亲投来的视线,心里愈发忧愁,忐忑难安。安宁与平静要在此结束了吧,但即便如此…。
她凑在天香耳边,低柔说:「你要不先把包裹放到我房内,然后洗洗这张哭得脏兮兮的小花猫脸儿?」
天香恼怒地敲了她一下。「是谁害的啊!」
「当然是我的错,请公主开恩,手下留情。」冯素贞苦笑。这个公主打人真是毫不手软。
天香拿着两包包裹先走入宅院。她根本不敢看冯老爷一眼,脸红的不可思议,只能低头跑开。那模样娇羞内向,与冯老爷印象中的豪迈少年截然不同,他暗咐,原来那就是自己的女儿给公主带来的影响力。
「爹。」原本望着天香背影的宠溺眼神,此时已转为坚毅沉静,冯素贞道出宛若前来受刑的语气。「您也看到了,我跟公主…」
她神情忧伤却又坦然。
「若您认为女儿有辱家门,尽管对我施以任何责骂处罚,我都甘心接受,结束之后,但求您能正视女儿决定与另一名女子相守的事实。」
「素儿。」冯老爷的呼唤与往常一样自然。「决定如何责骂你之前,爹得先跟你商量一件事儿…爹这几天有些忙,忘记该准备公主的房间了,刚才匆匆收拾你那间房,打算先让公主将就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冯素贞楞了楞。沉重的话题转为平实的住家问题,让她的思绪有些打结。「可以是可以,但我要睡哪儿?」
「我的媳妇儿睡哪儿,我的女儿也就睡哪儿啊。」冯老爷笑了笑。
「爹…」冯素贞微笑时,迅速浮现的泪水便溢出了眼眶。「您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地爱着我的人。」
冯老爷轻拍她的肩膀。「爹没有女婿能下棋,但有媳妇儿可以一起啃甘蔗,也没有吃亏啊…最重要的是,爹的素儿从此能不再隐忍悲伤,能开始过着一个普通女子最该有的快乐日子。公主的大恩大德,你既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不也是个好法子?」
「爹…!您是何时学了公主那些胡言乱语?!」
「臭小子说的对,你也该开窍了。」冯老爷只是笑着凝视女儿晕红的脸蛋。
***
依照天香先前的安排,晚饭一如往常由森林附近的村庄妇人前来准备。包括打理和清扫也是,都会固定由那群妇人处理。一开始是因为,知道冯素贞以那个身体要照顾自己都很困难了,更何况还有个看来就不会做家事的冯老爷。现在,既然大家都回来了──既然,天香已跟她回到家了──接下来也该由自己慢慢学着家务。虽然天香一点也不会,在此之前也从未想过要为了谁而学习,但既然冯素贞都承诺要「一辈子努力成为值得与她共度一生」的人,那么自己也该努力成为「值得让她努力一辈子」的人吧?
没关系,一定办得到。洗完澡的天香,披散着略湿的长发独自坐在床铺上,如此地对自己打气。办得到,等冯素贞的双腿好了之后,就算是原本办不到的事也能由两人来一起解决,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有办不到的道理。
「公主。」蓦地,传来柔清淡雅,一如透澈溪水的声音。
正想着她,人便出现了。天香愉快地望着对方关上房门,缓慢地走到自己跟前。「我正好在想你呢!」察觉到说了什么,不由得脸上一热。 「想着我什么?」一袭薄中衣的冯素贞,边问边坐在天香的旁边。
她的长发也稍带湿润,肌肤有着沐浴后、被热水滋润的健康潮红。不同于晨日冰雅高洁、孤峰冷水般的绝尘飘逸,夜深时的她华贵娇柔,艳丽无双,全身是沾了露水般的光采动人。
天香看得有些痴迷,呆呆地反问:「想着你什么?」
「傻丫头。」冯素贞无奈地摇头苦笑。「你这样看着我发呆,还能是想着什么?谁都知你是少女怀春。」
「才没有!」天香拿枕头丢她。「你长得这般好看,既有女人的柔媚又有男子的清逸…你还是人吗你!?」
越说越不甘心,用枕头再打一下。冯素贞微皱起眉,枕头飞扬的棉絮搔得鼻子发养,爹爹还说什么整理房间,怕是这段日子根本就没动过吧?
「别打了、别打了,打坏枕头你要睡什么?」她轻松地一手抓住天香的「武器」。
天香则想也没想地回道:「睡你啊。」
那瞪大的眼睛满是诧异,这才使她了解刚才那句话还有的弦外之音。天香又是羞红着脸,轻声低斥:「想什么啊,你就不正经!」
「我可什么都没说。」
「哼。不跟你抬杠了,我要睡了。」天香正欲摊开棉被,冯素贞便抓住她的手。
抬起头一看,只见那黑亮的眸子在烛火下闪着沉郁光辉,幽魅而挑逗,让人一望便会联想起所有私密的画面。
「你刚才说的那个…没听到我拒绝,不是吗?」冯素贞的嗓音格外轻柔,唇边扬着一抹熟悉的浅笑。
天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在这安静地连彼此心跳都能合而为一的时光,面对朝自己缓缓靠近的脸庞,天香无半点抗拒地微倾角度。唇瓣相触的瞬间传来舒适与热度,使她顺从期盼地闭起眼。知道冯绍民是女子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与女子亲密之事有所领悟,纵然已在皇宫当着某人的面有过一次接吻,但那时的心情又怎能与这时的喜悦相提并论?
某人……是谁呢?
天香咛嘤一声,感觉到温热柔软的舌尖轻舔下唇,似是央求着她能允诺什么、能够给予什么被渴望多时的事物。于是抬起双臂,绕过冯素贞的颈子,答应了、承诺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的一切便都是你的。
「…害怕吗?」
吻来到下巴,划过喉尖,移到已被拉开些领口的肩头。冯素贞一手拥着天香的背部,一手稍感迟疑地、掌心覆盖上她的左胸哺。不晓得是自己的手在发抖,亦或因为天香的心跳快得吓人,透过手心传到冯素贞全身的,是一股无法形容的撼动。
她的叹息吹抚着天香的锁骨,对方因此微微颤抖,随即便听到那无以压抑的低哑轻鸣。天香的指尖眷恋地顺着她的发,熟悉而温柔的力道,让冯素贞也不禁自喉中发出低吟。两人只是这么抚触着,只是用全身感官去体会彼此的存在,只是知道此人将要接受自己的一切、将要给予自己所有,就让累积的情感全数涌上眼眶,一一化成似水的晶莹泪光。
「我…」天香咬着下唇,努力止住当冯素贞的手潜入衣内、直探她最敏感的胸哺时,正想自口中逃离的呻吟。「…有、一点点。」
冯素贞像是遭受电击般,迅速拉开两人相缠的姿势。天香却迎上前,安抚地抱着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害怕。我是…」
这要叫人怎么解释?天香的脸羞红地埋进冯素贞的颈间,以为这样至少能减低些害臊。
「以前…以前要嫁你的时候,宫中的老嬷嬷说过该怎么…当夫妻。可我那时实在很心烦,只想着若那姓冯的敢碰我一下,定要让他成了断臂驸马,所以、所以根本没听清楚细节。后来,庄嬷嬷问我,怎还未与你行交颈之好,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便以为我是不懂床地之事,神秘兮兮地说:这种事只要把一切都交给男人就好。」
天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一直沉默无语的冯素贞,发现原来她也是满面通红,神态娇羞。对方的不好意思让她稍微勇敢了些,接着道:「可是,你并不是男人,所以我不能照着庄嬷嬷的指示,把一切事情通通交给你吧?但我又…」
她嘿嘿地干笑一声,像个正准备领罪受罚而强装镇静的少年。
「抱歉,不论你是男是女,我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洞房才好。」
「天香。」冯素贞总算开口了,语气温柔而真挚。「不论我是男是女,你的所有难题都可以交给我。」
秀气的眉好奇地挑起。果然没有什么事难得了这个状元郎。「你知该怎么办?」
「男女交合,矛盾阴阳,同性结合,两极相容。我略懂岐黄之术,而房中术的调和便是医者自古流传的神秘…」冯素贞呵呵笑着,格外尴尬。「对当时的我而言,这些只能算是普通的知识,倒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学以致用。」
天香也学她以笑声掩饰紧张。「既然如此,就有劳冯师父倾尽所学了,徒儿定当尽心尽力、好学上进!」
「你太好学,我可会吃不消的。」
冯素贞微笑,低头再次吻了天香。与先前的温柔轻淡不同,这次加深了力道,放入更多的情热与渴求。她是个女子,在这种时候定也是害怕不安的,但一想到天香的纯洁清白便又深刻知晓,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伤害她──而她也不会伤害自己。
想为这个人付出所有,也希望对方能给予自己所有。
只要把心交出去,身体就会跟随心而行动,所以根本不是问题。
对她们来说,早在许久的那一夜妙州招亲,便已开启了彼此交心的仪式。接下来的每次相逢、每日相处、每年的共度,都只是见证她们将永不分离的命运。
床廉卸下,掩盖其内交迭相依的身影。间或吐露出的喘息与呻吟、木制床铺的轻微作响、两道带着欢迎与允许的呼唤细吟,相互点缀着冷涩却风情无边的夜。她们在此夜失去的、自对方那儿得到的,鲜艳地染出名为爱情的珠色之血。此后不论相守分开,无论阴阳两隔,这蔓延的赤色也会引导彼此再次相遇──以各种方式,以不同性别──与世上最正确无误的幸福一起,永生结缘。
***
晨光朦胧,鸟叫呜呜,天香醒来的时候,见到冯素贞仍是一脸祥和的睡颜。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拨开对方颊边的发丝,指尖磨挲脸庞,描绘着那飞扬入鬓的眉毛。心生怀念促使天香凑向前,细吻冯素贞的眉间。
「早安…」她柔和地说。
这坚定正气的眉宇,不正是此人最吸引她的魅力之处吗?偶尔看着奏书发愁,有时对着自己无奈,忧伤时敛下,开怀时抒缓平顺。比起一般女子的巧笑倩兮,英凛威严的皱眉更能表现出冯素贞的绝美高贵。
天香小心翼翼地起身,尽量不让自己的移动惊醒尚在梦乡的她。感觉到下腹部传来些微的不自然感,使她难以克制地回忆起昨夜的种种。并非不舒服,也不特别刺痛,虽然稍带酸疼,但一点也不像那些人说的如此痛苦。相反的,那是极为美好的结合…希望对这名依旧熟睡的女性而言也是相同的感受。
起身时,不可避免地拉开棉被,使冯素贞隐藏其下的裸裎身躯乍现一隅。晶莹光洁的肩头,肤白若雪;细瘦修长的手臂,线条优美;黑发柔顺地在枕头上敞开,像极了泼墨山水才有的意境。
天香注意到她的胸口处、以及浑圆柔软的胸哺边,都已浮现出暗示过于用力的淡淡红点,脸上于是飞快地涌上颜色更深的晕红。对女子如此粗暴,真是有愧于昔日的大侠之名啊。可是…天香咬着嘴唇,在心里辩驳。可是、谁叫冯素贞的肌肤尝起来那么好,比甘蔗汁更甘甜清润,不知不觉就用力了。况且,也没听到她的抱怨,所以……
一边与自己莫名其妙的辩论,一边套上了白色中衣。秋季的晨间露水厚重,格外寒冷,于是天香又抓了床柱的披风穿在身上。起身整理衣装时,看到桌上放着一盆水与沾湿的布巾,那又让脸的温度更急遽上升。
昨夜,一切难以承受的喜悦来到结束,冯素贞俯□,轻轻地吻着在她怀中喘息的天香。「…等我一下,我去去便来。」
她套上外衣离开时,天香觉得空气寒冷地使人打颤。当她回来时,又觉得满屋子热得让人头顶发晕。冯素贞拿了盆温水与干净布巾,坐在床边朝天香说:「不要害怕,我只是想为你清理一下。」
「清理…?」天香刚想起身,便被以一手安稳地压下。
冯素贞柔柔一笑,微启的领口使雪白玉肌若隐若现。不需要被再次询问确切的原因,她的行为已交代出答案。
「啊──!」天香抓着正被掀开的棉被,脸红失措地道:「你、不成…不要这样,好羞人的…!」
「你的一切我都看遍了,有何羞人之处?」
冯素贞拉开那制止的手,随即稍稍掀开棉被,让天香的腿部肌肤在她视线下一览无遗。望着大腿内侧如溪流渐下的殷红血丝,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捉摸不清。并非是把自己当成男子般满意于妻子的清白无暇,但说眼前这幕赤红画面不让她感到满足自豪,必是种假话。曾以为必须保留给别名男子的珍贵之人,此刻却以这样的最初姿态将自己奉献给她,试问她要如何不满足于如此的深情、不自豪于这颗托付于己的真心?
「可是…」
「天香,不用害臊。这时清理才符合干净卫生,我还能顺便为你按摩,免得清早起来你要闹疼了。」
干净卫生?天香真不晓得该为这句话哭或笑。
有够没情调的,现在难道不该是两人窝在彼此怀里情话绵绵的时候吗?怎会想到干净卫生这类的事,果然是个呆头鹅。
趁着她心里挣扎,冯素贞开始轻拭血丝点缀的肌肤。不得不说,那样温柔的照料,真的使人无法再开口反对。天香抿紧嘴唇,红着脸地安静望向屋梁,任由冯素贞擦拭她的大腿。当感觉到对方指尖在其上的压揉按摩时,她不禁舒服地叹息。
「我也要为你这么做…照顾你,让你舒服开心。」
耳边传来细柔的轻笑声。
「你是个好学生,为师已没有能教你的了。」
天香自得意满地道:「师父还没领教过徒儿的真功夫呢,怎能说这就是学成本事?我定要让你很舒服很开心,就像你对我这样,努力照顾你。」
「天香…」
冯素贞将清理完毕的水盆放到桌上,站回床边后,抬起一只手来到自己的衣领。那鲜白细致的手彷佛带有魔力,天香看着她的手拨开肩膀的发,看着她的手解开腰际的带子,看着她的手魅惑而缓慢地脱下中衣。
天香这时突然明白了,皇帝面对嫔妃的侍寝是怎样的画面。
美丽的□,只有女子才能继承的绝色。
「你所看到的、眼前这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想,我便是把心挖出来给你也成。我绝不再逃开你,也绝不丢下你了…」天香在冯素贞说话时,忍耐不住地伸手轻拉她,将她带到了自己身上。冯素贞只是微笑,容颜信任而红艳。「…你今夜拥有的,不仅是我的最初,也将是我的最后。」
──「喀」。想到这里,天香发楞似地打开门。
秋风的寒冷让她回过神来,快速关起门免得冻着床上的女子。她把盆内的水往屋外土壤倒下,看着不算澄澈透明的水珠被大地吸收,很快地便在寒风吹袭中干涸,宛若从未存在。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有什么样的事情已经再也不会被抹去。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调皮地轻笑。「我大概是第一个亲身实践的人。」
哆索地走回房,想要在早饭来临前再窝进冯素贞的怀里、懒洋洋地睡个回笼觉。岂知才一踏入房内,便看到本该熟睡的女子已经醒来,独自坐在床铺上沈静地望着自己的手。
「你怎么了?」天香疑惑开口,一脚膝盖压上床铺,一手摸着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这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你去哪儿了?」冯素贞任由她摸着,身体一动也不动,眼神复杂地望过来。
「去外面吸个清新空气。」
冯素贞抿了下嘴唇,深深地皱着眉。「下次不许你在我未醒来前到处乱跑。」
「啊?」天香愕然地眨眨眼睛。第一次听到总是礼让她的人发出任何命令。「我又没乱跑…我以为回来时你会还在睡觉嘛。」
那委屈的反驳带着小狗狗般的可怜兮兮,使冯素贞轻叹口气,拥紧了近在眼前的天香。「对不起,是我不好。醒来时没见着你,还以为……以为昨日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场梦。」
即使是梦也可以。天香刚想这么回答,抬头却看到冯素贞眼底的凄楚茫然。心里抽痛着,使她改变了回答:「不是梦。我在这里,我们两个在一起,全部都是真的。」
她已经受了这么多苦。天香揽紧她,眼眶泛红。
经历过想象不出的折磨,承受过许许多多的伤害,面对一次次的失望和人心的残酷,她还是努力追求着现实的生活,从来也不想待在梦里。
「不是梦。」冯素贞喃喃地道:「那么这一生便是永远的现实了,我们两个都不用害怕醒来的一天。太好了,天香…我再也不用赶你走了。」
天香大力地点头,喉中的哽咽使她说不出话来。这个人是好人,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所以每当她得伤害人的时候,一定连自己都如火焚身、煎熬痛苦。
「就算你要赶我走也不成,我不是说过吗,要把你绑在我身边的。」
冯素贞轻笑,胸前起伏,震动着天香的内心。「爹爹说的没错,看来我真的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你的情义恩德了。」
这句话使天香呆呆地笑了出来。以身相许,从这个人口中发出便是举世无双的好句子。有很多事情,此后仍需要靠彼此教导,但只要继续学习下去,幸福的方法、快乐的所在、爱情的真谛,这些事物也就能逐渐明了了。不管是天香自己,或是冯素贞本身,都是好师父和好徒儿,所以绝对没问题。有天必定,能在现实中构建起只有梦里才看过的景象──不盼子子孙孙,只望心心相印──那与子偕老的一生。
☆、第 72 章
马车内的冯老爷看着隔壁安静无语的女儿好一会儿,心里挣扎许久,总算在深吸一口气后开口询问:「素儿,你的腿会痛吗?我们要不要休息?坐了一整天,是不是该让你舒展一下?还有——」
「爹。」将视线从窗外离开,冯素贞柔善的口吻有些莞尔。「我们才刚上路不过半个时辰,再休息下去,天黑前能否到您说的宅院去都是问题。」
「就算天黑前不到也没关系,宅院不会跑,但你的身体会…」
「爹,我是残废不是生病,再怎么疼痛对身体也不算是大事,更何况根本就不——」
「素儿!你在说什么?!什么残废…!」冯老爷发怒地教训女儿。「这种话、不准你再胡说!」
「爹,身体如何我自己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我也已经习惯了,为何您总是接受不了事实?」冯素贞的语气如平静深湖,无一丝涟漪。
「因为我是你的父亲!」
「……我明白了。」她微皱起眉,恼自己的无心与不体贴。「是女儿不孝,没有考虑您的心情。对不起,爹,我不会再这么说了。」
「素儿啊…」冯老爷握紧女儿的手,冰肌瘦弱地使人心疼。「爹就算花一辈子也会找到人来医治你,可是爹有预感,一定就是这位了,那位老者一定能办到。所以,你也要有点信心,你也不可以对自己放弃…你还有无数年的人生,爹怎能让你就这么放弃?」
「我并不是放弃。」冯素贞握紧父亲略抖的手。「爹,我所犯的是欺君之罪,本该用这个生命去赔,如今仅失去双腿已是上天的宽容了。我没有放弃,我是感激啊。」
「你、真是越来越顽固了!」冯老爷摇头叹气。「真不晓得你这性子是哪里来的,固执地像块石头,那天香公主也是个有耐心的姑娘啊,居然能陪着你过了这么多年。」
「爹,您骂的这些话,公主也骂过呢。」冯素贞笑道:「幸好您修养佳,要是公主在这里,我又少不了一顿甘蔗伺候了。」
「怎么,素儿常被公主打吗?」
看到父亲好奇的神情,她不禁微红起脸。离开皇城的这两个月,冯素贞虽已大略交代过两年来的「冯绍民」生活,但对于自己与天香的夫妻关系,她一直都把其视为禁忌而说不出口。
若是让老父亲知道女儿竟跟另一名女子耳鬓厮磨热吻亲密,冯素贞恐怕要先担心他的健康而不是自己的残废了。可是,又实在很想找个人谈谈。这些迷惘和从未体会过的情感,究竟该冠予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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