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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驸马之今生姻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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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伤口总有一天会好。」冯素贞闭起眼睛,渐渐陷入沈睡。「心的伤口则再也好不了了…。」
老人家把窗边燃烧着的迷魂麝香吹熄,心有所感地望了望床上那名、也许这么多月来是第一次能好好熟睡的年轻女子。「公主要是见了你这样子,怕是又要增加心的伤口了。」
「老人家,素儿她——」
「不用担心,令千金正睡着呢。」
「啊、那,她的腿——」
「没有一年半载的调养恐怕好不了。就让她留在这栋宅院吧,当然你也可以住下。」
「可是、这不会太叨扰了吗?我还是带着素儿到附近找个落脚处,怎好意思就这样…」
「不要紧,宅院的主人不会介意的。倒是…你将来若是见到了个清秀的少年送药材来,请千万不要告诉冯小姐,这对她的调养没有帮助,也不是宅院主人所愿。你和冯小姐安心地住下,不要因为好奇而到其它居屋去,一年后,你便能见到独自行走的女儿了——这个要求,冯老爷办得到吗?」
皇帝内经有云:「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
于是,离开京城的第三个月初,开始了冯素贞在宅院中的生活。第一次看到老人家拿一大包珍贵药材进屋时,她很是惊讶,便又询问那些可是这栋宅院主人提供的?不过,又得到了一个完全的漠视。老人家有时仁慈有时冷漠,这便是她给自己不可再过问的暗示吧。
***
只要无人碰触到真正在意的事物,冯素贞便是一副淡泊心性。所以在这森林间当个无所事事的病人,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难受。在意的事物、挂念的人、思念的回忆,这些触动心弦、使她总激动不已的东西,如今全停留在千里之远的皇城,余下在体内的,不过是二十多年被灌输的伦理常规、教条理智而已。
这种说法,像是把自己的感情都留在那里似的,冯素贞偶尔会因此觉得酸楚,心头忧伤到极点居然也就笑了出来。爹跟她说,笑得不开心,就是笑也伤身了。从那之后她变得少笑些,过去总将所有感情化成扬起的嘴角,隐藏住一切悲喜的习惯,在这段林间的生活中慢慢消逝。即便少笑,她也不是忧愁,如同往昔常笑的她,也不是真觉得快乐。
读书向来是她的乐趣之一,行动不便更是让她产生一股被限制的热情,这个身体要寄情于山水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放逐于书本文字间了。原本已是不大的寝室,一旦堆满日益累积的书就显得更为狭窄,有时只要舒展双腿、按摩僵硬的肌肉,她便会将一旁的书籍全都翻倒,引起一阵偌大的崩塌声。
冯老爷每次匆匆忙忙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女儿费力跪在地上、姿势异常困难地一本一本拣书的模样。最后实在看不下去,跑去找了老人家,询问可有大一些的房间。
「我得先问过宅院的主人。」
「那位主人究竟是谁?不如我去吧,叨扰这么久也该亲自去道谢。」
「不用了,让你道谢的话,宅院主人可是会折寿的。」
抛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老乞婆便离开了院子。冯老爷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踩着悠哉的步伐回来。
「明天就搬到东厢房吧,那里空间大,要多放几百本书也可以——宅院主人是这么说的。」
「啊,他难不成现在在这儿?您不是说他住在京城,不常来这儿的?」
「偶尔会来看看,毕竟这里有自己的东西。」
☆、第 75 章
退位后的时光可能是、老人一生中难得快乐满足的日子了。自己的女儿整天陪在身侧照料,偶尔念念书、弹弹琴地与他度过每个晨昏静夜。下雨的日子,天香会搀着老人来到走廊上,安静地欣赏朦胧梦幻的雨中世界「我会一辈子陪着您,父亲。不论发生何事,您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绝不会再让您孤孤单单了。」
离宫的生活平静地彷佛连时间都抛弃了这里,侍卫与侍女勉强是皇宫中的一半人数,忙着攀炎附势的官员自然也不会来此。若在以前,天香待不了一天定会发疯。
把皇宫譬喻成死水的话,那离宫便是死水的最深处、是连迷途的鱼虾也溜不进去的黑洞。
可现在,天香却感激着这样的安静。离宫里只有她跟她的父亲,世界上再也没有如此安宁祥和的地方了。
偏偏,潘亦石这个名字,某天却像炸弹般投入平静的湖底,激起涟漪后湖面便永远凌乱了。
潘亦石虽然知道这么自己做触犯礼教,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思念,时常悄悄走到内苑去,远远望着公主与太上皇在院里的相处光景。
天香公主有时会在院里弹琴,太上皇则坐在走廊上安祥聆听。因为背对着太上皇的缘故,那名老人根本没发现抚琴的公主其神情有多么难过,彷佛每触碰一琴弦就撕裂开了心上的伤口,却又怀念着这能缠绕一世的疼痛,于是无论多苦也停不下。
「香儿,你觉淂那刑部尚书潘亦石如何?」
潘亦石正要离开,却听到了这道交谈,使他小心翼翼贴近庭院大石,心跳剧烈地侧耳倾听。
「潘亦石?谁?」
天香那道对此名全然无知的语气,如刀似剑地割裂着潘亦石的心。
「刑部尚书。是个正直的好官,你皇兄也挺赏识他的。」
「喔。恭喜皇帝老兄了。」天香轻抚装饰琴弦的桧木,指尖沿着上面的某种纹路,勾勒出一个只有她才知道的心动影像。
「跟你皇兄无关,是在问你的意见呢,香儿。」
「父亲,我又不认识这个潘大人,我怎会有意见?」天香苦笑回答:「若父亲真想知道我的意见,改日我找个空闲去探探皇帝老兄的口风便是。」
潘亦石失望地垂下肩膀,再次打算离开,但才一提步,太上皇的声音便震耳欲聋地响起:「也好,问问你皇兄,看此人可有资格当香儿的驸马。」
「…………………我会记住询问的。」
公主脸上的愕然,下一秒便被看不清思绪的漠然神情掩盖过去。她又低头抚起了琴,肩上的长发柔顺滑落,随微风轻飘,看在潘亦石的眼里实是光华万丈的美丽女子。
不要紧,公主。
他看着她弹奏《忆故人》的侧脸,看着她安静地流下泪珠,看着她如弃妇思念故夫般的复杂微笑——不要紧。潘亦石下了这个誓言。 必会一生善待她,绝不叫冯绍民的无情再伤她分毫。
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你吧,公主。这一次,我不会再站在后头看你哭泣了。
***
醒来时便知道自己又作梦了。
梦里她朝那名白袍男子的背影伸出手,而对方却在转身后化为长发飘逸的女子。每一次,天香总会在这里醒来,带着无法倾诉的惊愕、心痛与绝望。每一次,她只能坐在床铺上发着呆,一夜无眠。
偏过头,注意到梳妆台摆放两把金钗,一把崭新灿烂、一把断裂成半。于是知道为何今晚自己会做着梦,因为稍早之前才在潘亦石手中接下了这份礼物。她走到台前,将完好的金钗放在掌心,一手若有所思地抚触其上的纹路。
潘亦石偶尔会来离宫找她聊天,自告奋勇陪她散步,是个遵守礼节、正经温和的男子,从某个角度来看,跟那个人实在有些相像。
可当天香跟他一起走在园中,却总是会想起以前的自己,想起那时的她必须花费多大的苦心和精力,才能让那个人从成堆奏书中抬起头、无奈地说:好好,我陪你去散步便是。
…潘亦石的话,就能给她过去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得到的东西吧?
天香望着桌上断裂成半的金钗,眼神忧伤地连自己都不想注视镜中的女人。这个金钗是那人为自己赢回来的,是顺便、是不经意、是巧合中最不该被记忆的巧合。曾经,天香以为自己会一生珍惜它,一辈子也会好好保存,谁知只是在一次的错手中,就能将它狠狠地折断,也把自己年少时所有的承诺都一并打破。
“…你没有做错。”有时,离宫的深夜里,一剑飘红会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外。“错的是命。”
命…?这句话出自一个杀手之口,实在有些矛盾。天香曾问过一剑飘红是如何在大内里来去自如,而他回答,是因为驸马给了他一张皇宫的设计图。
“为了要带你走。”他这么说。
天香扯出比哭泣更悲伤的微笑,只是门外的男人无法看到。“她还真是个好人,直到最后都要确保有人会照顾我,是吗?”
“若是带不走你,也得陪在你身边。”一剑飘红平静的口吻,像酒一般苦。“这是她的原话。”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偏偏办不到。”天香低低地说:“她的无所不能,从来没有展现在我身上。”
于是感到愤怒。那人离开京城后的第四个月,她不断想起所有的谎言,不断地诅咒自己的愚昧,愤怒地彷佛心脏都该挖出来,直接丢入火炎中惩罚燃烧。等到发现时,双手已经染满鲜血,金钗也早就被自己硬生生地折成两半。
但一点也不觉得可惜,伤心或难过什么的也没有,心里只是想着,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如此简单就会断裂的东西。她曾以为跟那个人的缘分永无止尽,但也是如此轻易地就断了──被真相之剑所斩断。
即使是早一天也好,若那个人能早些告诉她真相,她也不会……
「说谎、你只是不断对我说谎。」天香恢复了坚定的眼神,把断裂的金钗放入盒中,塞到了柜子的最深处。「你的心从未在我身上,我又何苦非执着于你不可?错的不是命,一直以来就是你,只是你。」
是你的谎言,还有我宁愿接受谎言也不想明白真相的懦弱。
走至窗前,注意悄然累积在远方的乌云,使天香烦恼地叹了口气。明日就要出远门一趟,这几天要是下雨就麻烦了,药材会湿、那个人的双腿会痛、自己的心会疼。
很疼。天香摸着胸口,泪水无声无息地滑下。
月光照耀在桌旁折迭好的男装上,与放有珍贵药材的黑木盒子静静生辉,相应无语。
***
当老乞婆说了准备治疗那个人、并且需要各式各样的药材时,很快地便得到所求的资助与允诺。最安静的环境、最美丽的自然、最珍贵的药与适合的饮食,这些事物全都给她吧,只要能治疗她的双腿便好。
因为父亲的过错本该由子女来偿还。
那么,自己又是为何来这儿?
少年站在宅院外,内心疑惑难安。他看到那名矮小微胖的老人独自坐在院里,迟疑了一会儿,才拿着手中的药材跟老人打招呼。
这个谈话结束的三天后,冯老爷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劈材,倒也不是真被要求做这些粗活,而是什么都不做既无聊又心有不安。当他劈到第十根时,一道清脆略高的嗓音突然自头上传来:「老头儿,你干这活是要不要紧?别让老婆婆除了照顾你那麻烦的女儿还要照顾你的腰啊。」
「少乌鸦嘴,我身子骨硬郎的很。」冯老爷轻啐一口。「臭小子,你今天又送药来?」
「是啊,老婆婆说你那麻烦的女儿,几天前居然任由书本把价值五百万两的西域供品、那什么千年灵芝的给压碎了,我只好又送一盒来。」
「素儿有时候就是特别迷糊。」冯老爷坐在椅子上休息,少年极有礼貌地随即倒了杯茶给他,那架势简直像多了个儿子似地,使他笑着接过:「臭小子,你娶妻了没?」
少年才刚喝了口茶,这下子全吐在罪魁祸首的脸上。他一连咳着好几声,一边粗鲁地擦拭嘴角。「老头儿,你该不是看上我的翩翩风采,想把你那麻烦女儿塞给我吧?」
冯老爷也是擦着脸上被喷的茶,没好气地说:「我就算要把女儿嫁给你,也是你前生的福气,想当年有多少青年才俊公子王爷争先恐后来提亲——我家素儿就是没动过心、一个都看不上眼呢!」
「哼,不是心有所属就是冷漠无情、大冰山一个!」
「莫要胡说!素儿她……」冯老爷叹了口气。「算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提也只是徒惹是非罢了。」
少年敛下轻挑的神情,秀气的眉毛皱起。「所以,你问我娶妻没有是要做什么?」
☆、第 76 章
「你可有喜欢的人?」
「老头儿!」少年急了,一脚踢了冯老爷的石椅子。「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年轻人对娶妻和爱情的心得。」
「怎会好奇这个?你也曾年轻过吧,回想一下自己的经验就好了。」
少年漫不经心地自怀中抽出一根已剥去些皮的甘蔗,豪放率性地啃了起来。
「不然问问你那听说很受欢迎的女儿也可以,怎会问我这个臭小子?」
「还不就是为了素儿吗!」冯老爷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我知她心里凄苦,但她总是不告诉我,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就一隐忍性子的笨蛋…」少年的喃喃自语并没有被其它人听闻,只见他吐了口甘蔗渣在掌心,不愿留下一点痕迹或证据能让某个聪明的家伙推知他的到来。「欸、你说她心里苦,是在苦什么?」
冯老爷泄气地又坐了下来。「臭小子,我跟你说这个是因为我信任你,你可别到处喳呼。」
「大丈夫一言九鼎。」少年拍拍胸口,又指指天空。「若是泄漏老头儿和他家女儿的秘密,我天——天上最臭就是被天打雷劈也心甘情愿。」
「真不知你父母怎会给你取这种名字。」
冯老爷笑笑地摇头,少年也跟着微笑,看来稚气而单纯,眼底水波流转,倒有些女子的清丽感。
「这名字天下也就只有我敢用,不过我还是喜欢老头儿你叫我臭小子。」少年的笑容显得有些落寞。「我父亲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不久后…恐怕全天下也只有你会这样叫我。」
冯老爷见一向开朗活泼的他居然流露出悲伤,心里一动便说道:「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就是叫我爹爹也可以。」
少年先是一愣,但随即哈哈地笑起来。「老头儿,我早把你当爹了——先别说这个,你不是要跟我讲女儿的秘密?」
听到少年如此诚挚的言语,冯老爷心底感动,于是便一股脑地把烦恼的事都抛了出来。
「先说好,我女儿不是怪人。但是…我觉得、她好像喜欢上女子了。」
少年被甘蔗渣刺到喉咙,但还是用力地拍了一旁的石桌。「她敢喜欢别的女人、看我不去杀了她!」
「我都不生气了,你在气什么?」
「我、我…我帮你生气嘛!独生女耶,喜欢上女子,那不是太不孝了?」
「是啊,我想这就是素儿心里凄苦的原因了。她打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自是为了不让我伤心而隐忍着,一直不敢告诉我。那孩子啊,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还要…」
「她喜欢的女子、是谁?」
冯老爷见少年紧张地握住拳头,眼神脆弱而期盼,这下子倒真不知该怎么说。「素儿她…她以前曾有过喜欢的男子,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口闭口总会谈到那个女子。可如果素儿提到那名女子时心情是高兴的也就罢,她那迷惑又自责的语气,真是让我这个做爹爹的很不忍。素儿是辜负了那名女子,可我总觉得她跟她之间不只是如此…任何人见着她凝望那观音像的样子,都会明白她是在思念远方的意中人啊。」
少年的神情动容,彷佛也感受到某种说不出的疼痛。「既然思念她,为何不去找她?或许那个远方的人,一直都在等你女儿去接她啊!」
「我不是说过,素儿有时候很迷糊吗?」冯老爷抬头望天,察觉已是要下雨的颜色。「她恐怕一点也不知道那种思念就是爱。」
「荒唐,她哪有那么无知?!」少年咬了咬下唇,一副恨不得马上揍谁一顿的样子。「自古以来即有男子断袖、女子对食之事,我不信饱览群书的她会不知道!定是胆小、没勇气承认,所以假装不知道吧!」
冯老爷还未回应,少年便刷地一声站起来。「可恶,气死我了,怎会有人这样啊!?老头儿,你明儿个去买几本诗经楚辞全汉传给你女儿开开窍。里面全是些男人思念男人女人看上女人的故事,总之、别再让她碰那些硬梆梆的战国策了!」
「臭小子,你怎知素儿都读这些?」
「我天上最臭神机妙算,早一开始就闻到你家女儿那呆头呆脑的臭呆头鹅味!」一句话里放了三个呆字来形容被誉为聪明绝顶的女儿身上,冯老爷都忘记该生气,少年便已经推着他的背后道:「要下雨了,你回屋内去吧,别干这种活了!」
***
「——全汉传?」晚上,冯素贞疑惑地望着、来到房内后便明显不自在的父亲。「爹,您要我读这个?」
「爹听说很有趣。」
「有趣?」冯素贞皱了下眉头。她其实对故事性质的书本没有兴趣,不过既然是父亲特别推荐的,也不好拒绝。「我明白了,谢谢爹。」
「如果你有什么心得感想,可以跟爹跟分享,不用…害臊。」
「啊?害臊?我为何会害臊?」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地离去。冯素贞坐在椅子上,一头雾水地打开书本。顿时汉朝皇帝性喜男色、汉宫妃子之间暗通款曲的情节全数在眼前上演。她涨红着脸,飞快地掩上了书皮。
「纵使女子与女子相守自古有之,但我怎能接二连三地害她一生?」她对着窗外的雨自言自语,神情满是茫然。「唉,又是一场月光雨。」
看来,跟爹爹的坦白势在必行了。
***
每一次少年都想干脆放手,每一次却又被无形的力量往那个人更拉近距离。听到冯老爷说,她可能是喜欢上赠予观音像的女子。少年便欢喜地再也无法入眠。抚着那把旧琴弹奏了一曲风雷引,少年内心便是如风如雷地卷起巨大的喜悦与希望。好高兴、好幸福,决定能为她付出一切,再痛苦难受的等待都会熬下去,总有一天必等到她亲自来寻找自己的踪迹。
为了讨好她,少年听话地照着她所希望的风雷引而弹奏,只要能让她满意,自己弹得再不开心也不要紧。只要能博她一笑,能让她芳心感动,那么、那么──
一道从未听闻的琴声自细雨世界响起。冯素贞惊讶地抓住木杖、撑起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走到窗前后,她已是满头大汗。住了快半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道琴声。感觉很近,应是这栋宅院传出来的,难道是那个神秘的宅院主人?
「太奔放外露了…」她听着这道稍嫌不纯熟的琴声,下了这样的评论。「浅滩蛟龙,难抚冷谦之琴;云端之凤,无欲人间之应。」
既是如此,何以撩拨这一夜的月光雨?
冯素贞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领口的观音像。
「公主,今夜你可过得好?」数不清第几次这样问过,也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只听到自己的叹息响应。
「天香、你好可怜啊。」
少年蓦地自梦中惊醒。
──这样是不对的。。
一味地讨她欢心根本什么也不会得到,早在两年前就已明白这个道理,她要的不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妻子。她根本、不想要任何的妻子啊。
努力和付出只注定了绝不可能被响应的结局,还以为得到全世界最好的良人,实际上却是一生所托非人。
宅院床上传来低低的哭泣,沾湿泪珠的脸庞被埋入膝盖中,再也听不到窗外优美的雨声。
翌日,一夜无眠的冯老爷精神不济地晃到院子里,正巧遇上布衣少年正睡眼惺忪地牵着马儿,看来是想趁放晴的天气赶回家去吧。
「老头儿,你叫你家女儿晚上乖乖睡觉成不成?弹什么鬼琴,把大爷我吵得睡不着!」
「还说呢,要不是听你弹得零零落落的,我家素儿会用琴声教你吗?」
「奇怪了,为什么弹琴一定要弹得正确?这么一丝不苟还有什么乐趣?」少年跃上马,阳光洒在他瘦而纤柔的身子上,冯老爷背光一看,倒觉得这少年也是个美如冠玉的孩子。「与其导正别人选择错误的人生,还不如看看自己那个正确无误的一生最后是怎样的悲苦凄凉吧!」
抛下这句与他平日温暖随和的态度不同、听来颇为冷酷藐视的嘲讽后,少年便无丝毫迟疑地纯熟驾马,踏云乘风般的离开了宅院。冯老爷目送他的离去,灰尘飞扬,远方的少年背影显得特别寂寞孤独。
***
下次见到他,大概还要是一个多月后吧。冯老爷拍拍衣服上的烟尘,慢悠悠地走到宅院里,准备与女儿共享今天的早饭。
晴天来时,琴声也就跟随消散的雨水而逝去了。冯素贞偶尔会在夜晚醒来,侧耳倾听风中的声音,察觉依旧是万籁俱寂的一夜后,她才抱着莫名的失落感皱眉入眠。这样反复难安的状况持续快一个月,有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向父亲状似不经意地探了口风。
「您上次说跑来这儿玩的小孩子,最近已经没来了吗?」
☆、第 77 章
「嗯、唔…」冯老爷有些慌乱,口齿模糊地答道:「他、他其实不常来的,只是一两个月会跑来玩一次罢了。素儿你…你莫要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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