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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世界冇童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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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一滴泪水沿着光滑的皮肤轻轻滑下,叶舟自己都没有知觉吧。
“舟,哥哥羡慕你……爱一次……才算活过……”想要宽慰,却不能说出更有效的。
热气混着血液喷溅在叶舟的围巾和毛衣上。叶舟猛烈地摇头,泪珠跃下,“不是的……我错了……”以为自己是为了爱拼搏一次,明明感受到章鱼的心意却暗自认为他恐惧死亡而不敢迈步。现在想来,根本是因为他真正深爱,不愿意对方遭遇不幸。所有的错误只是因为自己渴求疯狂恋情的一意孤行。完全没有能力为梁安澜负责,拖累用生命默默爱着自己的人。
“章鱼……你撑住,我求她们放过你,无论如何,我求你了,好好活着……”叶舟变得语无伦次。明明知道根本没有希望的事情,空头诺言,许或者不许都是一样痛彻心扉。
章鱼咧开嘴,“最后见到你,我很开心……难为你了……”生或者死,究竟哪一个才是更值得许诺的幸运?然而,亲手杀死至亲的折磨,恐怕更是永远不可摆脱疼痛的伤痕。
“难为”……枪似乎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沉甸甸坠着整个身子。如果早一天出现,是否不必这样。
话不多,也不可能说更多了。呼吸像蛛丝一样细弱,鲜血不断地涌出,喷在叶舟脸上,叶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叶舟茫然地抬起手,想要触摸章鱼双臂的切口,隔着洇湿的纱布,手指慌忙逃开。沿着章鱼宽大的肩骨抚摸,布满伤痕的皮肤如龟裂的土地。手最终悬在半空。
原本铁链在胸前交叉把人绑缚在墙上,司徒靖走时手下撤去铁链,躯体几乎已经崩溃的章鱼重重摔在地上,现在根本已是气息微弱。
“准备手术。”一旁传来冰冷的声音,相比人声更像是机器警告发出的合成音。叶舟猛地战栗。
“舟……”恳求的语气。
隔着单薄的毛衣,似乎紧贴着章鱼的心脏。手中的枪口不知不觉中滑到两人之间。不下手,章鱼遭遇无间地狱,活下去,残忍地被夺去意志,这样难道还能谓之生?固执于浅薄的良心,自己来的意义又有什么?
叶舟沿着气息传来的方向寻去,一抹腥甜渗入口中。干燥开裂的唇受到血的滋润。舌尖打开这汪泉水的根源,男人残存的热气贴着脸颊。
“额……”喉间溢出的最后声响,不知道是否蕴含着解脱的意味。卷着微热的舌,叶舟一点点移动身子,小心地把章鱼放在地上。浓重的腥甜气味沿着咽喉侵袭而下,趴伏在章鱼身上,叶舟猛地咳出血来,分不清是章鱼的或者是自己的。
有时候闻到来苏水的味道,有时候是酒精。不过更多时候是一丝血味,压在喉间,难以退去。
清醒,模糊,好像漂浮在水床上。没完没了的眩晕和强烈的昏睡意愿。
纵然置身血海的梦靥,所见所闻全部都是地狱的图景,能够丧失思维便是一种幸运。
彻底苏醒的叶舟很难说明自己是否更留恋梦境里那个地狱。被动接受煎熬,总好过不得不活在一场摆明了测试极限的无尽试炼中。
然而,拥有那样的梦境大约是出自精神上的自我惩罚,所以潜意识里接受唤醒使自己更加清楚地承担,出于这样的目的也未可知。
能够拥有这样强大思辨的意识时,叶舟站在司徒靖办公台前空荡荡的大厅中央。
“刚烈到吐血气绝,真要是死了,章鱼算是白白为你受了那么多折磨。”与内容毫不相符的,司徒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
“……”
叶舟好像在那一天点爆了所有感情,对自身产生的伤害,导致身体极度衰弱下去。送到医院的时候枪被紧紧攥在手里,甚至不得不注射药剂才能放开。司徒靖无法想象这是怎样超越底线的愤怒。击溃了所有希望和信心。
连续半个月的重度昏迷,在病房度过整整两个月光景。甚至手术后医生居然不能做出保证,反而推说半年前的重伤没有得到完善的护理,又遭受重创。而且这个人早已丧失求生的欲望。
再一次站在面前的叶舟沉默地像是从棺材里捞出的死尸,身体复苏感情却像遗失了。叶舟裹挟着降到冰点的冰冷气息,失明阻隔目光的传递,就算对她说出多么恶毒的话语,也好像坠入冰洞,完全没有回应。
“叶舟,我一直想,究竟怎么处理你比较好。肉体的伤害似乎根本没有价值——你已经是废人了。看到你这么执意想死,才明白怎么做比较好。”
依然是沉默。放弃了一样,石头一样静默地竖立。无论对方选择刀砍斧斫或者暴晒水淋,即使化成粉末,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然而如果真的没有一丝一毫顾惜,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活下来?
“梁安澜在S市的大学生活得很好,如果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一针见血。叶舟脸上泛出苦涩的笑容。一枚子弹,足以让章鱼和自己同时获得解脱。可是后果呢?踏入司晨,就算在来的路上,没有一分一秒不在计算后果。司徒靖要怎么做,叶舟无法预知,唯有用所有的生命力换得一点宽限。章鱼遭遇那样的折磨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藏身之处,可是似乎自己也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力。
“司晨,掌控的不只是别人的死,还有别人的生。是要说明这一点吗?”久未开口,凉薄的声音好像出自陌生人之口。原来自己也已经改变。
叶舟说出这样的话,司徒靖一愣,又像是听到最稀奇的笑话,发出夸张的笑声。“这样想么?的确,你这副没有半点抵抗力的样子……”司徒靖略微停顿,看起来叶舟的命运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选择,可是其实哪有什么可选。司徒菁每天打来三四个电话,忽然开窍了似的。
饶过叶舟,自己亲手建立的规矩就毁于一旦。不过,相比较司徒菁,这些已经算不得威胁了。
叶舟还是呆滞地站在那里,等待最后的宣判。
罢了,这许多年过去了,由司徒菁吧。
“菁儿派人来接你,她在S市建立了子公司,你去吧。”
这样……叶舟像没有听懂一样,最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完全处在任人摆布的地位,为了一个毫不知情的女人。司徒靖觉得可笑,可是世人不是都在委曲求全吗。
第 16 章
“算是放过我了吗?”
叶舟忽然侧过头,过长的刘海遮挡着过于苍白的脸颊。
已是暮春,花瓣散落在葱郁的草丛间。天气正好,阳光斜斜地洒下。
司徒菁眼前的叶舟,安静地坐在阳光下草坪旁地长椅上,却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淡蓝色细格衬衣和浅灰色休闲裤,明明试衣时让自己吃惊的帅气,偏偏现在觉得不染人气的寒意。叶舟坐着占了长椅不到四分之一的深度,手臂支在边缘,随时要站起来一样。背部微弓,这份警觉变得更像是恐惧。
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无论是带她去商场或者像今天下午一样只是坐在院子里。
叶舟没有等到司徒菁的回答,意料之中一样,微微一笑。
司徒菁撩开叶舟的刘海和及肩的头发。叶舟的神情僵硬了一刻。
“怕我?”司徒菁妖孽一般笑着。
“怕吓到你而已。”叶舟淡淡地说。
司徒菁一时语滞。站起身,挽着叶舟的头发,“不觉得热吗?”
叶舟由着司徒菁把头发拢起,不再说话。
司徒菁在S市打拼了六年,S市司晨的子公司从无到有,壮大成熟甚至不差于总部。叶舟终于明白当初和梁安澜来到S市不过半年就被司徒菁找到的原因。司晨的情报网固然强大,想要插手其他地区毕竟还是有很大难度。
如果当初的选择不是S市,或许……叶舟掐断这个假设。
随着司徒菁的手上下翻腾,头发扫在耳后。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呢。叶舟想起初到司徒菁别墅那晚。
司徒菁亲自放好洗澡水,叶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吃惊,尴尬,或者更多的迷茫。司徒菁像完全没有察觉这种隔阂一样,解叶舟的围巾。
“不必,我自己可以。”
冰凉的语气,司徒菁这样内心高傲的人,一再被拒绝,总会有点生气吧。
听着拖鞋摩擦在软毛毯上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和门锁机括滑入碰紧的咔嚓声,又等了一阵,叶舟咧了咧嘴。司徒菁,纵使口头上屈尊降贵的样子,实际还是一点没变呵。
摸进浴室,玻璃的侧拉门。不知道能不能阻拦视线,叶舟心想。
完全陌生的空间,叶舟小心挪步。解开衣装,规规矩矩地放在一处。踏入浴缸,比想象中的大一号。伸展手臂,碰到了什么,不及反应,玻璃瓶摔在地上。叶舟愕然。从水里站起来,身后玻璃门滑开的声音。
“怎么……”
司徒菁的话音戛然而止。
原来她没有出去吗?
微微加快的呼吸声传入耳中,似乎能感到射在身上夹杂着同情的目光。叶舟转身摸到浴巾,裹在身上。
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叶舟攥着浴巾的边缘,冷笑着,“说了不要进来。”
司徒菁察觉了自己的失态,“不该把杯子放在那里的,你不要碰,一会儿我叫人收拾。”
叶舟只是维持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看穿了司徒菁在掩盖什么。司徒菁不再多言,关门离开。
对叶舟的伤,心里早有准备。爆炸的具体情景并不知晓,后来为了避开司徒靖的耳目,也查不到太多和叶舟相关的资料。虽然知道之前的抢救还是在叶舟身上留下了很大的隐患,这两个月她在N市又动了大手术。但是从来没有具体的信息。比如亲眼看到她脖子和手臂烧伤的痕迹,比如她背部缝合的伤疤,还有转身一瞬露出胸前的巨大疤痕……
纵然失明带来行动不便,都没有这些疤痕触目惊心。
指尖沿着胸前开刀留下的突起,轻轻滑过。触摸到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肉体而是一只长虫,张牙舞爪地在皮肤下肆意横行。不自觉加重的力道,压在肋骨上,一阵疼。这具躯体,连自己都觉得厌倦。叶舟抓起浴球,草草涂抹。
傍晚,司徒菁感到微微寒意,揽过叶舟的手臂。叶舟像毛绒玩具一样,顺从地圈住司徒菁,不带一丝感情。
长发在脑后扎起,露出眉眼,显得精神了一些。可是没有表情,没有目光,完全感受不到情感的波动。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梁安澜吗?司徒菁脑中冒出这个念头,话到嘴边忽然改口:“去国外做手术吧,这些疤痕应该都可以消掉。”
叶舟微微皱眉。
“心脏会不会受不了?”司徒菁的大脑飞速旋转,为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微微兴奋,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护照,联系医院,医院检查……忽然想到手术可能带来的副作用。
“不会吧。”叶舟小声道。
“没关系,我可以先找人咨询一下。”司徒菁把叶舟的回答当做委婉的许可。
大大小小的手术。司徒菁并不能全程陪伴。
越来越习惯正对着无影灯的光感,麻木地躺在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陌生环境中,跨越无数城市的天空。皮肤在冰凉的空气中暴露无遗,像一块无法控制处境的石头,任由他人打磨光滑。
飞回S市的班机延迟,抵达时已近午夜。十二月,S市时时飘着夹杂着冰雪的冻雨,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一片阴冷的光景。室内和车子里暖风开足,一如春秋的温暖。只不过所有城市都是类似的温度。一例机器制造的精准。
跟着司机,踏入别墅,听到之前的脚步声远去。
“叶舟。”懒懒的声音侵入心房。如果对这个世界还有一点熟悉,大概就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女人吧。
外衣的领口被慢慢勾开。司徒菁的气息扑入怀中。味道并不浓重,甚至是很稀薄的,但是就像司徒菁本人那样,有很强的攻击性。此刻还夹杂着威士忌强烈的香气。
“又喝酒了?”叶舟轻轻握住司徒菁的手腕,半扶半推。司晨虽然豢养着许多危险的杀手,但终究只是一个盈利组织,也有一些生意是要司徒菁亲自去谈的。不过料想司徒菁酒量无边,借酒生事罢了。
“呵,”司徒菁在叶舟光滑的颈子上浅浅一吻。热气钻入衣领。叶舟侧开头。
司徒菁眯着眼,右手托着叶舟的下巴,姆指沿着叶舟的颧骨轻轻滑动。叶舟的脸颊上有一道窄窄的疤痕,一厘米长。比周围的肤色更浅一些,细微的差异,认真去看像一道泪痕。司徒菁喜欢叶舟这道疤痕,万年不变的冰刻面孔,缝隙般透露出的一丝脆弱,让人怜惜。
被司徒菁拉上楼,微凉的高脚杯塞到手里。受到触碰,环佩般叮咚的声响。
“庆祝手术成功。”司徒菁的笑声像酒杯碰触乐声的尾音。
叶舟浅抿一口,清冽的葡萄酒。
司徒菁瞧着叶舟,忽然吻上。嘴唇触碰的一瞬,叶舟吃惊地发出“唔”的一声,声音随即被吞没了。司徒菁微热的手指滑入衣领,果然没有摸到明显的突起。司徒菁深深吸吮,指尖沿着叶舟衬衣的边缘滑下,拈起纽扣,一粒粒解开。叶舟意图闪避,被司徒菁制住手腕。玻璃杯掉在毛毯上滚了一滚,无声无息。
口舌间残存着甘甜的气息,呼吸带着焦躁的热气。手指下冰凉的皮肤,受着相异体温的灼烧,微微战栗。光滑的皮肤一如新生的婴儿,随着呼吸,身躯起伏着,紧致的肌肉颤动着。
司徒菁逼上一步,手臂收紧,叶舟站立不稳,向后倾倒。司徒菁就势压在叶舟身上,轻轻一勾,叶舟的衬衣迎风解开。
“额……司徒菁……”话音又被堵在口中。
倒下的一刻叶舟挣脱手臂,试图推开司徒菁,又被司徒菁捉住压在地毯上。忘记了,司徒菁也是练功出身,不比梁安澜的柔弱。被压成别扭的姿势,无法发力。
司徒菁的手探入内衣,解开最后一道封锁,覆在叶舟柔软的胸前。“额……”叶舟闷哼一声,司徒菁含住叶舟的舌,膝盖在叶舟腿间摩擦,感受着叶舟逐渐加剧的呼吸。指腹在柔软处拨弄,猛然加重力道,身下的人便浑身一震。司徒菁沿着叶舟的脖子吻下去,叶舟闭着眼侧过头,一阵喘息。手指在紧绷的腹部轻轻划圈,沿着肌肉间凹下的线条缓缓移动,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扣。
身下的人猛然弹起,扳着司徒菁的肩膀,压在司徒菁身上。
叶舟的长发从背后滑下,扫在司徒菁脸畔。司徒菁斜乜着叶舟,挂着一抹笑意。
叶舟抓着肩膀的手忽然加力。司徒菁痛呼出声,肩膀的力量骤减。
“我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小女孩了。司徒菁你懂不懂,这六年我上过的女人比你这辈子的都多,”叶舟轻蔑地笑,一字一顿,“不,要,玩,火。”
司徒菁微微变色,叶舟已经站起身来。俊逸的脸庞,透露着冷酷的笑意。
叶舟挨个扣上衬衣扣子,转身向客房走去,不妨被司徒菁一把拽住衣服。“‘玩’?你是这么认为的?”
叶舟头也不肯回,“不必捉字眼了,我只求安静度日。”
司徒菁一阵沉默,放开手,又猛然拉住叶舟的胳膊,叶舟不得不转过身来。
“叶舟,知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意味着什么?”司徒菁想要从叶舟的面孔中寻找什么。
叶舟只是扯动嘴角,轻声道,“只要不把我当成玩物就好。”
司徒菁像是触电一样,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在你心里,我……”
叶舟微微皱眉,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
“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为难?那么,你滚吧。”司徒菁松开手,看着无动于衷的叶舟。这么多年来,所有辛苦没有诉说对象,只是苦苦等待,等到一个又一个悲哀的结局。眼睁睁看着她,浑身是伤头破血流,都不是为自己。就算再勉强,明着暗着救她。做得太多,说得更多,全无回音。明明她也懂得感情,在自己这边却什么都看不到。
闭上眼,失望像波涛一样直直拍来,“滚!”喊得歇斯底里。
叶舟后退几步,又止住脚步。
“别让我再见到你!”声音真实地好像能映出那张即使愤怒依然精致的脸。叶舟苦笑。
第 17 章
甩门发出的巨响在整个别墅回荡。司徒菁提起墙角摆放的花瓶狠狠砸下楼梯。花瓶在实木扶手上撞成两片,弹起又直直落下,在一层大理石面的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司徒菁弯下身,大口喘息。面对叶舟低迷的状态,一直怀着怜惜的心态,体谅她遭遇了种种艰辛。但是自己在这件事上何尝不是受到重创?叶舟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封闭自我,然而已经过了大半年,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叶舟始终是戏谑的态度,冷眼旁观,好像嘲笑自己白付心血。
记起叶舟在N市手术的那两个月,每天给司徒靖拨三四次电话。直到最后司徒靖无可奈何接通:“菁儿,你会后悔的,叶舟不值得。”
不值得么?叶舟怎么可以这样衡量?绝对不会后悔。无论是身体的治疗或者心灵,总有创伤愈合的一天。
不是不奢望她给一点温柔。保住叶舟顶下巨大的压力,没有说给她。不是需要感谢,只求一个拥抱。
暧昧的挑逗,那一瞬误以为她也动心。几乎沉醉于叶舟完美的身躯。却在最后一刻如坠冰窟。原来她只是等待最佳时机。如果因为自己的过火引起她生气反抗,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执意不肯,自己也不会强迫。偏偏叶舟沉着应对,认定自己是敌人吗?如果以这样的视角,回顾在一起的这半年,处处惊心。
原本认为早已习惯了失望,越是靠近越感到彻骨的薄凉。耗尽了全部力气一样,司徒菁靠在墙角的木架旁,眼泪无声滑下。
直坐到浑身冰凉,想起叶舟的状况,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
匆匆下楼,果然叶舟出门时倔强地连外衣都没有穿,又是绝不肯回头的。
“她出去多久了?”
“三十五分钟……”女佣战战兢兢地回答。
有那么久?“叫小王来!不,我自己开车,叫小王也在附近找。”
究竟是怕她出什么事还是怕什么事都没有从此消失不见?司徒菁自己也说不清楚,真是败给自己了,前一刻还潇洒地让她滚蛋,现在还不是亲自找人。
叶舟听见大门在身后碰撞发出的震天声响也吃了一惊。六年前的事情好像一道隐形的枷锁,费尽全力也挣不脱。
司徒菁的爆发纵然在意料之外,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在心里她意味着什么?就算一直默默强调不过是路人的关系,结果也好像一次次逃窜。怪自己太冷淡,一次次拒绝。
沿着小径推开院门,之后的路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了。残存的热气一点点消散,比想象的还要冷。
也许只是害怕再次习惯于安宁的假象,说到底自己这样的野生动物只习惯一个人生存。叶舟向右转身,扶墙走到路口,忽然警觉地向旁纵开一步,仍然慢了一步。并不陌生的气味。“什么……”居然这样栽在同道手里。不及转过第二个念头,已经软下去。
身体被重重摔下,受到类似绳索的束缚动弹不得。汽车后盖合上的声音。再想分辨,强烈的眩晕感再次侵袭而来。
冰水兜头浇下,神智略微恢复。猛然间喉头一紧,窒息感伴随着疼痛席卷而来。
刚刚恢复神智就被人夺去呼吸,完全没有力气挣扎。
电话那头传来的“咔咔”的声响,垂死挣扎。
“够了!”司徒菁声音微颤。
椅子坠地发出哐当巨响,剧烈的咳嗽伴随急剧的抽气声。叶舟……究竟遭受着什么?司徒菁不敢放任自己想象。
“还需要其他验证吗?”轻柔的女声,透出异常的坚定。
“不必了。月,不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司徒菁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身边的机器在飞速运转,搜索来电。
“放秋出来。下午五点,高速收费站□换。准备一辆车。”月斩钉截铁道,“否则叶舟什么下场我也不能保证。”
“……”那一端已经挂断。完全没有进展。
再度醒转,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叫做月的女人挂断电话就在自己脑后砸了一下。现在转动脖子还是一阵疼。
窗外偶尔有汽车驶过的声音,但愿不算太晚。房间里似乎无人。
座位很硬,手臂已经酸麻。移动身体,手铐与椅背的金属架碰撞出声。双脚则被捆绑在椅腿上。
缓慢移动,椅子在瓷砖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噪音。就在这时,受到侧面一踢的冲击。叶舟毫无防备,连人带椅向侧面翻倒。沉重的冲击,也禁不住呼痛。
“不自量力。”简要的注脚。
叶舟咧嘴一笑,“彼此彼此。”
月轻瞟脚边动弹不得的叶舟,径直走过。
“既然有同伴,一起离开吧。”
月怔住,停下脚步。“同伴?”城下手很谨慎,叶舟又是瞎的,没理由察觉到绑她来的不是自己。
“那个秋多半已经受了伤,你们带他走不脱。”即使无法亲眼看到也能感受出身前的这个女人压抑着的深深忧郁。秋,也许是她的恋人吧?女人在亲近的人受到威胁时表现出不顾一切的决绝是难以掩盖的锋芒。至于偷袭那人,老成谨慎,相比推理,这仅仅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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