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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那些事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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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花期之末的靡荼,拼尽一生艳色只为擦肩人那惊鸿一瞥,然后便可随风消亡,再无遗憾。
然而她终究没有等到她想等的,绿芜堂的大门外一片寂然,摩罗草的毒素攻入心脉,她最后深深的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目光越来越远,似乎穿过了距离的桎梏,落在了她牵念之人的身上。
耳边柔川的喘息声似乎已经消失了很久,婧容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低声道:“小姐,她已经去了。”
我心中蓦地一紧,忽听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柔川夫人,二公子命小的送东西来了。”
苏墨华身边的芦风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的是那套荷叶旋盏的茶具,已经上好了均匀鲜亮的颜色,想来着色之人是十分用心的,可惜柔川却再也看不到了。
回头看向柔川,她的双眼还远远望着房门,微微皱起的眉间栩栩凝固着等待的不安,和一丝期盼与执着。
但终究是错过了。
她最终也没能看见她想看的,苏墨华送来的茶具代表什么我并不知晓,可我知道这应是她等了一生的那个答案,她的一生仿若一场空濛的梦境,唯一一点真实却是在她死后才来到,太少了,太晚了,唯盼人死后真的会有魂魄,能看见那套茶具,多少也算一丝慰藉。
沉沉一叹,我伸手合上柔川的双眼,“去回禀王妃,侍女西儿毒害王爷与柔川夫人,畏罪潜逃。”
我已经两天没有合过眼,将结果回报过王妃后此事如何处理也都看她的意思了,柔川的死让我感到深深的愧疚和疲倦,回到飞梧苑中我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夜里了,屋内一片漆黑,我刚想扬声叫婧容点灯,就见黑暗中有人擦亮了火折子,我一惊,探手抓过枕头底下的匕首,自从被慕连挟持之后我便会随身带着防身的武器。
只听“嗤”一声轻响,灯火点燃,屋内亮了起来,苏墨华站在灯边,看着我手持匕首不由一愣。
“怎么是你?”我微微皱眉,“婧容呢?怎么让你随意进了我的房间?”
苏墨华清浅一笑,“到底是不同了,以前我不请自来有好酒相待,现在……”他的目光在我手中匕首上轻轻一扫。
我不理会他话中意味,将匕首收了起来,披衣起身,“你来了多久了?”
“刚到。”苏墨华在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见你正好睡就没有打扰,这两日你确实是太累了。”
他温软的语气让我略一怔忡,却还是有些责怪,“二公子还是这样不知忌讳。”
苏墨华微微扬唇,忽然正了神色,“柔川之事,多谢你。”
我一愣,原来是为此事,“柔川下毒谋害肃毅王,你可知情?”
苏墨华默然,良久轻轻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猜到。”
“那么,你恨她么?”
苏墨华仰起头长长叹出一口气,“于情于理我都该恨她。可是除了觉得悲伤之外,我竟还有几分谢她的心思。”
“谢她?”
见我皱起眉头,苏墨华垂眼一笑,“苏颉除了是我的父亲,还是在我母亲刚刚生产后就打断了她的双腿,夺走了她的孩子,并将她独自扔在偏远一隅,二十余年不闻不问的男人。”他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嘴角是酸涩的笑意,“这样一个人,我竟不知是该爱还是该恨了。”
听了这话我亦沉默,父亲从小疼爱我,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现在我心中对他也不知是爱多一些还是怨多一些,何况苏墨华二十多年一直生活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中。
苏墨华看向我,“柔川也算是为我解开了一个心结。”
我点头,“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被人胁迫才犯下罪行,这样回禀王妃与子章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一点事了。”
“子章。”苏墨华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眼神玩味,“你与哥哥已经这般亲密,看来慕连倒成了你们的大媒人。”
我一愣,“你知道?”
苏墨华勾唇,“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当我追到宛城时你已经被哥哥救下,我自然就不必多事了。”
原来他竟来救我了,心头一暖,“多谢。”
苏墨华眼中有一抹黯然一闪而逝,随即淡淡一摆手,“你该多谢的是慕连。”
“对了。”我正了神色,“西儿是柔川与幕后那人的联系者,可是如今她已经逃了,只怕再难查出幕后之人是谁,而且,我也怕打草惊蛇,徒生变故。”
苏墨华扬唇一笑,眼中含了一抹凌厉的机锋,却瞬间消弭于无形,又是往日轻佻慵懒的模样,“你放心,纵使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她。”
苏颉被人毒害的消息王妃并未对外宣告,依旧称苏颉是心力衰竭而亡,她身为苏颉的妻子长年身处于权力斗争的中心,知道西儿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在没有把握之前她不能盲目宣战,所以真相只能在她心里结成一个苦涩的果实被深深掩埋,她发动了肃毅王府所有的人力暗中追查西儿的下落,可她的身体在这样压抑的情绪下也很快跨了下来,府中事务也都交给我来处理。
然而阴霾还没有散去,苏颉出殡那日摇光阁传来哀讯,肃毅王妃殁。她是苏颉一生中唯一一个与他并肩而站的女人,亦曾为了家族的利益与自身的地位而狠辣无情,然而却又在丈夫死后一个月便放弃了自己曾经死守的一切,追随对方于地下,也许在王妃心里,她想要的一切都是因为苏颉才有意义吧。
王妃的葬礼我办得肃穆而隆重,在这个女子身上我多多少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也许真像她曾经说的,当我有一日处在她的位置上才会知道那其中的无奈。
然而斯人已逝,眼下的事情千头万绪,我并没有心思想那么多,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一尽哀思罢了。
连日来整座肃毅王府都笼罩在深深的阴云之中,一个月内王爷王妃先后辞世,许多人都在猜测苏家的盛势会随肃毅王夫妇的死而一去不返,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我命人将消息送到宛城,让苏墨行尽快回京,同时严厉压制府中流言,安抚人心,尽力保住府中平稳。但是我心中却隐隐担忧,苏颉死后,苏墨行身为世子,朝中却迟迟没有封王的旨意,新帝的心思已经很清楚,他不想再有第二个苏颉,可是他又忌惮苏家军权所以还在观,只怕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苏家已是一副大厦倾颓之象。
正月十五过后新帝兰翊下旨令苏墨行继承肃毅王位,却以为老肃毅王丁忧为由解了他的兵权,令他即日启程回京。宛城大营内只留五成兵力,其余分编至全国各处驻军,原来肃毅王麾下的得力将领也大都被贬职或是架空,前朝势力也进行了一次清洗,苏颉的拥护者或被罢免或被弹劾贬职,朝中各个要职均由新帝心腹或是父亲举荐的人担当。
昔日苏颉的势力朝夕间土崩瓦解,现在的苏家只空留了一个肃毅王的头衔,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除了父亲再不做第二人想。
就在圣旨颁布后素日与肃毅王府往来的人们立时绝了迹,昔日门庭若市的肃毅王府现下便如一座金碧辉煌的死宅,人人避之不及,而府内亦如一潭死水,老王爷与王妃丧期未过,满眼的白绸丧幡更添了几分凄凉景象。
今日已是正月二十一,算算日子苏墨行已经该回来了,可是迟迟不见动静,用过早饭却忽然收到了苏墨行的书信。
我心中惊诧,只盼不是军中出了什么变故才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信中是一个惊雷般的消息,陈启臻起兵叛变,被苏墨行以雷霆之势镇压,新帝得知此事大为震怒下令将陈启臻就地正法却被父亲拦下,将陈启臻押解回京接受审讯,苏墨行恐有变故,故而来信告知,叫我有所准备。
我细细读过后便将信件扔进炭盆里烧毁,心中却笼上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拥兵叛变乃是诛九族之罪,陈启臻被苏墨行镇压,罪名已然坐实,皇上下令就地正法本是应该,父亲为何要将他押回晋安城审问,我不敢深思,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足心升起,浸得我全身冰冷。
父亲,你该不会如此狠心吧?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亲绝
三十八、亲绝
正自出神间便见婧容引了一个小厮进来,竟是原来在父亲身边伺候的人。
那小厮见了我打了个千儿,“给小姐请安,老爷听说小姐回京了,十分想念,特命小的来请小姐回府小住几天。”
我心中一颤,眼睛不自觉地瞄了一眼那封信烧毁后的纸灰。
父亲为何此时来请我?
苏颉已死,肃毅王府声势凋敝,父亲已经赢了这场斗争,我本以为他早已忘记了我这颗弃子,没想到竟还会派人派请我回家。可是就算他还记挂着父女情分,已经身为肃毅王妃的我又该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去见他呢?
是他出嫁许久不曾回门的女儿,还是他手下败将的儿媳?
况且尚有陈启臻一事,我实在不敢想象父亲下一步意欲何为。
心绪纷杂,一时竟有些抵触,但这一趟我却不得不去,沉默片刻后向那小厮随意挥了挥手,“府中还有些事需要打点,我午后便回去。”
那小厮一躬身子,“车马就在门外,小的出去候着小姐。”说完麻利地转身退了出去。
婧容走过来扶住我的肩,“小姐。”
我看她一眼,只见她面上也是喜忧掺半的神色,轻轻一拍她的手,“去叫妙湖来吧,有不少事需要交待她。”
打点过府中上下已是晌午了,我没什么胃口便直接叫婧容来为我更衣。
细细匀了面掩去近日来憔悴的脸色,因着还在服丧,便选了一件月牙白色望仙裙,配藕荷色对襟短袄,挽八宝高髻,斜插一支赤金青鸾含珠簪,一串碎珠璎珞垂在耳畔,站在镜前审视自己,只见珍珠细碎温润的光华映着我的精致妆容,虽不富丽张扬,却也衬出了身为王妃该有的高华气度,着意描成上挑的眼尾显出几分冷艳与凌厉,是过去从不曾有过的样子。
即使是父亲,我也不想让在他面前露出半分势弱的样子。惊觉到自己这个想法时心中不觉怅然,从何时起我竟已经父亲有了这样的隔阂,终于,我再也不是他身前撒娇撒痴的女儿了,终于,我已经与他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收拾好心绪,披了一件鼠灰色团福纹风氅,便携婧容离了王府。
正月里晋安城正是热闹的时候,听着车外小贩的叫卖和行人絮絮的交谈我的心竟然突突地跳了起来,手心里也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肃毅王府与顾府并不远,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下了,车帘掀开,婧容探头进来,“小姐,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扶着婧容的手下车。
我已经近两年没有回来过,只见府门上的匾额已经换过,是鎏金的靖国公府四个大字,堂皇一如昔日的敕造肃毅王府。
门口的小厮见了我先是愣了愣,似乎没有认出我来,也难怪,我已嫁为人妇,着装打扮自然与过去不同,但那小厮很快反应过来,面上堆了笑,“小姐回来了,小的这就去通报。”
我斜斜看他一眼,“府里几时有了这样的规矩,回自己的家还需要通报?”说罢撇下他径直走了进去。
绕过影壁,熟悉的楼阁草木扑入眼帘,我驻足细细瞧过去,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知道这个时辰父亲应该在书房便找了过去,到书房门口时正见一个小丫头要往屋里送茶。
我轻声拦下她,见她面孔生便知道应是我走后才进府的,她也不认识我,只是看我一身穿戴知道是个主子,想要行礼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一时便有些窘迫,圆圆一张小脸红成苹果一般。
婧容见了便抿嘴一笑,低声提醒,“这是二小姐。”
小丫头恍然,急忙端端正正地行了礼,“给二小姐请安。”
我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茶盏推门进了书房。 
午后时光清静,窗纸筛下日光洒在地上,映得房间里一室晴暖。父亲坐在书桌前低头写着什么,虽然身形依旧硬挺,只是双鬓的白发比我上次见到他又多了不少,眼角与唇边也有了深刻的纹路。
听见有人进来父亲并没有抬头,只是随意伸手一指,“把水放在一边就出去吧,吩咐下去,今日的晚饭我不吃了,不要随意进来打扰。”
我轻笑一声,“还说叫我回来,却连晚饭都不陪我吃么?”
父亲执笔的手一颤抬起头来,见了我眼中满是欣喜之色,“怎么是你,快来给爹瞧瞧。”
我走过去,将茶盏放在父亲手边,“不吃晚饭怎么行,身子还要不要了,母亲也由着您胡闹么?”
父亲搁下笔,将桌上一份正在起草的奏折掩上,对我展颜一笑,“你这性格一点没改,还和在家时一样喜欢唠叨我。”
听着父亲如此欢愉的语气我鼻子一酸,视线中便蒙上了一层雾气,虽然经过了这么多事,虽然已经站上了不同的立场,虽然心中已经埋下了不解和怨怼,但是一开口却还是那自然而然的关心。
父亲见我如此便慌了手脚,连忙起身想为我拭泪,宽大的手掌抚过我的脸颊。
记得小时候与哥哥玩闹弄得一身泥土,怕母亲责罚便偷偷来找父亲,父亲便会像现在一样用手来为我擦拭脸上的污迹,他的掌心有因习武而结出的茧,刮过脸颊火辣辣地疼,我受不了会挣扎着逃跑,父亲长臂一捞便将我捞了回来,最后是就着我疼出的泪水将脸擦干净。
如今父亲掌心的茧只剩下薄薄一层,却让我心中更为酸涩,因为有许多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抽出手帕擦去了终未流出的泪水,含了笑问道:“为何不去吃晚饭了,朝廷里事情很多么?”
父亲神色一滞,随即笑了笑,“是,肃毅王薨逝,辅政大臣三余其二,事情难免多一些。”
我摇摇头,“父亲忘了,现在的肃毅王是我的夫君,您说的是老王。”
父亲微微一愕,这才细细打量我,看清了我的装扮后轻叹了一声,“阿伊,王府里的情况如何,你可辛苦?”
我向着父亲微微一笑,语调是如常的轻松,“不就是那个样子,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只怕早已经见惯了吧。”
父亲沉默,一直拉着我手臂的手慢慢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阿伊,是为父对不起你。”
我扶着父亲坐下,“您有自己的苦衷,阿伊是您的女儿,自然能够理解。”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袍带,长袖将桌上的纸张带起,我不经意瞥了一眼,心中骤然一沉。
劈手夺过那封奏折,父亲阻拦不及,面色已是大变。
我退出几步,展开奏折细看,目光所及只见满纸言辞堪比刀锋,竟是要将苏家赶尽杀绝。
“云麾将军苏墨行新承肃毅王王位,不思感念皇恩却拥兵叛变,陈请处死。”
看着父亲的奏折,我感到自己的双手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眼前仿佛蒙了一层雾气,我伸手去挥,那雾却越来越浓,只见浓雾中父亲苍劲的字迹仿若一条条干枯可怖的鬼爪从纸上伸出,紧紧地扼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几乎就要破体出。
我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我的父亲要杀我的丈夫,这叫我如何相信呢?
良久,我才听见自己干涩低沉的声音响起,“父亲,这是真的么?”
父亲叹息一声,“陈启臻已经招供,苏墨行才是这次叛乱背后的主使,只是见大势已去,才将所有罪名推在了他的身上。”
我抬头看着父亲,他依旧是一副沉稳如山的模样,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慈爱,全然忘记了他还是一国之相,他的笔,他的口,他的心思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以前我从不知道父亲是怎样在朝堂上一次次的斗争中胜利的,直到如今被他的寒刃加诸头顶,我才知道当朝右文相,靖国公顾远之的恐怖。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声音亦在微微颤抖,“父亲,您果然好手段,只怕陈启臻一早就是您的人了吧,多年的筹谋,为的就是此刻致命一击,将苏家赶紧杀绝吧?”
父亲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眼中有寒光一闪而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控制着发抖地双手将已经捏皱的奏折放回桌上,然后在父亲面前直直跪了下去,语气凄惶,“父亲,苏颉已死,苏墨行也已经解了兵权,苏家对皇上构不成威胁了,能否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父亲见我如此似乎也有些震动,他闭上眼睛别开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目光灼灼地望住他,焦急地捕捉他所有细微的表情,房中的空气一时胶着。
然而父亲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苏颉虽死,但是寒族势力还在。”
父亲的一句话已经让我明白,只要寒族势力尚存,与世族的斗争就不会停止,苏墨行会代替苏颉成为寒族新的领导者,而父亲绝不会为自己留下这样的后患。
这场权力的斗争中绝没有怜悯的余地,只能以一方彻底消失而告终。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筹码
三十九、筹码
我颓然跌坐于地,身上的力道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抬眼看着父亲,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您一早就已经决定将苏家连根铲除了么?”我没有等父亲开口,因为我知道答案是什么,视线渐渐模糊,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在此刻,我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问出了两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思索的问题。
“既然您早已摆好今日死局,当初为何要让我嫁入苏家?”
泪光模糊了双眼,可父亲的面容却清晰起来,我看见他脸上的愧疚动容的神色,还有一丝瞧不分明的晦暗。
没有等他开口,我已经替他说出了答案,“是不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儿,我根本就不姓顾!”
父亲面色剧变,眼底深处却是一丝闪躲,“你在胡说什么?”他伸手来扶我,“地上凉,你快起来。”
我用力挥开他的手,父亲宽大的手掌像铁钳一样紧紧抓着我,好像生怕我会消失一样,原来父亲日渐迟暮的身体里还有这样大的力量,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阿伊不要闹了。”
我停止挣扎,目光凉凉地望向父亲,“您回答我我便不再闹了。”
父亲避开我的目光,沉声道:“这次叫你回来我便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我已经向皇上请旨让你离开肃毅王府,只要圣旨一下你就不再是肃毅王妃了,无论苏家怎样也都不会牵连到你了。”
父亲的话让我一愣,一时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有些茫然地反问,“什么?”
父亲从鼻息间重重呼出一口气,按住我的肩膀,“我,会让苏墨行休了你,从此之后你便可以在家里继续过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这一次我听懂了,原来父亲还是顾念着我的,原来他已有筹谋要救我性命,然而他从不曾想过他也许能够将我的人拉出即将覆灭的肃毅王府,可是却无法让我的心再回到从前的样子,心中有冰冷的嘲讽一寸寸蔓延,出嫁时他不曾问过我的意思,如今让我离开肃毅王府也不曾问过我的意思,我在他眼中也许只是一具会说会笑的傀儡,可以为了顾家摆在任何地方,用过再收回来就好了,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对着他甜美的笑。
可是,我毕竟还有一颗心。
轻轻一笑,我拉过父亲手,指掌间冰凉的温度让父亲的神色微微一动,“父亲,您觉得我还能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么?”
父亲反手握住我的手,目光深沉,“总好过丢了性命。”
我摇头,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凝,重新在父亲面前跪了下去,这一跪,膝下刺痛,似乎压碎了过往那些美好的时光和记忆,“多谢您的好意,多谢您还记挂着我,可是我不愿意。”
“什么?”父亲似乎有些惊讶。
我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泪光,心中亦是一片清明,“我说我不会离开肃毅王府,不会离开我的丈夫。”
父亲的面色一瞬间寒了下来,“这由不得你。”
我冷冷一笑,“嫁入苏家时确是由不得我,可是您已经为我做了一次决定,这一次便不需要您再费心了,如若圣旨真的下了,我抗旨不遵不是又为您添了一条除灭苏家的顶好理由么?”
父亲一怔,高高举起右手便要挥下,我不躲不闪,依旧含了笑容定定望着他,父亲,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再听您的话了。
“苏墨行真心待我,我与他夫妻一体,自当不离不弃。”
“好,好!”父亲气极,嘴唇抿成薄薄一线,“好一个夫妻一体,你要跟他一同去死么?”
我摇头,“不,我不会让他的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背,清声道,“您还记得我背上的刺青么?”
看着父亲的神色变了变,我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描了两个花样,一个是兰容一朝流放犯人时黥面的文字,另一个是一朵芙蓉花。
“以前您并不肯告诉我,我的刺青是何含义,但是我在浣南沈家的长子沈郃身上竟然发现了同样的刺青,回京后我查到沈家族谱才发现,沈家的族徽就是一朵芙蓉。”
父亲的面容越来越凝重,双眼也微微眯起,眼中慢慢现出危险的寒芒。
我却视而不见,将两个花样重叠,赫然便是我背上刺青的纹样。“父亲,我与浣南沈家的关系您心中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父亲凝视着我,眼中神色复杂,他微微抬起右手想来碰我,却终究放下了,只长长叹息一声,“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心中一颤,虽然我已经对自己的身世做出了猜想,但是听到父亲这一叹却还是酸涩难耐,与我至亲十几年的人原来真的和我并无血缘关系。 
强迫自己冷下心头酸楚,我看着父亲的面容,声音有些干涩,“浣南沈家因叛国罪而被流放,若是让皇上知道您收养罪臣族人,不知道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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