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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渊醉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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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楚静静地伫立在透骨香的海洋里,心旷神怡的望着这苍茫景象。
嗯?手腕有点痒。葛楚不禁动了动手腕,然后就醒了。她伸了个懒腰,抬起手臂,看到自己手腕上系着五彩绳,上面还穿着各色的珠子,摇起来玲珑琤瑽。而那透骨香的来源,艳红的指甲就可以说明了。
一定是沫留为她做的这些,不过,沫留人哪去了?
葛楚走出房门,在客栈的院子里转了转。她们现在身处淮国,南方的建筑结构和北方大相径庭,小巧淡雅,如诗如画,不似北方那般高轩阔院。
南淮北胥,两国之间人口往来频繁,产生了一些文化交融,但各地的习俗还是有所不同。
“这是南方的肉粽,趁热吃吧。”湛濡进门看见葛楚就说,她捧着一盘碧绿的粽子,葛楚看着就要流口水。
吃过粽子,两人决定到城里看看热闹,顺便就出城去潇/湘。
走着走着,湛濡突然转身朝一个方向去了,也没有等葛楚。
“你去哪啊?等等我。”葛楚跟了过去,和湛濡在人群中疾步穿行,最后在一个契阔的店面前停下了脚步。
两人抬头看了眼牌匾,又低头看了看这门面,里面的阵阵喧闹声传了出来。
“你居然来赌场。”葛楚一字一顿认真的说。
湛濡没有在意,说:“不是我,是湘澪带我来的。进去看看吧。”
葛楚没有反对,她如今正值碧玉年华,而湛濡又是桃李之年,两人一起逍遥江湖数载,却还没去过赌场。
这应该是这座城里最大的赌场了,来这的既有市井无赖,也有达官贵人,不比花街柳巷里的 风流才子、三教九流少到哪去。
其中一个异常热闹,两人便走过去瞧瞧,只见骰宝台上放着一枚精致的玉梳,旁边那个下注的人一番夸耀:“这可是金陵来的宝贝,我梅老四今天下了血本和你们赌一把,输了,拱手相让。谁来和我赌?”
“我来。”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位女子的声音,众人齐回头,见着的是一位翠袖飘飖,罗裳清扬的女子轻盈的走了过来。
湛濡看着葛楚走了过去,心中暗叹,看来这龙纹玉掌梳,她是势在必得了。
果然,一个丁三配二四,宝梳就成了她的囊中之物,留下众人惊愕的张掉了下巴,扬长而去。
对不住了。湛濡替她默默地向众人说了个不是,泠渊弟子会使用灵力,葛楚一开法眼就能看穿那是什么牌,这算是抽老千吧,不过他们是不可能得知的。
“让我看看这玉的成色。”湛濡擅长琢玉,也算是识玉的行家。
葛楚便把玉梳拿给她看。这玉梳握在手中,凉而不寒,看起来通体清莹若水,做工也精良,当真是淮国宫廷里的宝物。
突然,湛濡在阳光下发现了什么:“这玉身上,还隐约刻着两个字。”
葛楚刚想问是什么字,却有人回答了:“清欢。”
两人循声而望,湘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边,径直拿过这龙纹玉掌梳,细细端详,又重复了一遍:“是清欢。”
周遭一阵静寞。
“人间有味是清欢,怎么,没听说过?”湛濡碰了碰葛楚的肩,她仍然呆立在那不动。
半晌,葛楚才说了一句话:“湘澪,你……你……”
“我怎么了?”湘澪梳理着自己披散的及腰长发,问。
“你是……”葛楚感到难以置信,一时语塞。
“哦,我又没说过我是女子,只是沫留就给了我这身襦裙而已。”湘澪解释道,如果他不说话,真没人能看出他是男儿身。
这真是,江妃变江王啊。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南海啊?半个月的行程被你们走了两个月。”湘澪有些不满,自己闷在灵符里两个月,醒来却发现连云梦泽都没到,江王也要变深闺怨人了。
“那我们就御剑而行吧,直接去南海。”湛濡决定道。
下午,苍辰他们都回去了,又剩下湛濡一人。
似乎还是看到了希望的苗头,湛濡这样想着,即使是拾荒颠沛,也要找回经年的风霜。
天命难挽
冰冷的囚牢里,微弱的火光跳跃着,水滴从墙壁滴落,迸溅起凉意。
秋原川缓缓地睁开眼,枕臂躺在草席上。
脚步声渐渐传来,直到牢门旁,停住,一阵清脆的解开锁链的声音过后,沉重的牢门被打开了。
“死囚秋原川,丞相大人来请你喝送行酒,还不快来拜见?!”门外,狱卒强硬地说道。
秋原川慵懒的坐起身,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边向桌案走,边说:“多谢丞相。”
丞相看着狱卒倒上两杯酒,实则不经意地打量着秋原川,然后才开口道:“老臣早在朝廷上就听闻秋公子的事,着实佩服公子的谋略,特来为公子壮行。”
闻言,秋原川只能浅笑道:“勾结外党,谋害忠良,让丞相见笑了。”
“公子既然深知这是罪大恶极,当初为何还要为之?”丞相平静的问道,似乎并无嘲讽之意,神情依旧和善。这朝堂之上,无人不知丞相平易近人的风格,即使是对待十恶不赦之徒,他也能笑得出来,也不知他是心怀悲悯,还是绵里藏针。
秋原川不再说什么,只是望着酒杯出神。
是啊,他自知这是罪愆,却还是这样做了,为了找出害死苍启的真凶,他制造证据让二十几个太医都成了替死鬼,就这么引鱼上钩,钓出了五皇子,为此还废了一个好端端的尚书大人,自此整个尚书台一蹶不振。
这些,就足够定他死罪了,当真是罪愆深重啊,可这些原本是与他无干,又是谁让他做出这些的呢?
“咳,”见他失神良久,丞相虚咳一声来引起他的注意,接着问道,“秋公子是何时投奔的小王爷?”
秋原川徐徐道:“大概……是半年以前。”
半年,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半年了,如今,三皇子已经登基,还查出四皇子勾结叛党,有篡位的野心,而之前与他狼狈为奸的五皇子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只是,五皇子早已是孤魂野鬼,死无对证了。失去了这枚挡箭牌,四皇子就自以为聪明,把罪行嫁祸给苍辰,可惜,他没料到,苍辰的手中还捏着一枚最重要的棋子。
“在下已是将死之人,丞相肯来送行,在下不胜感激,先敬丞相一杯。”秋原川举杯相敬,杯到唇边时却沉下目光,看着丞相快要将杯中酒饮尽,一丝寒意从眸中生起,与此同时,指尖上的力道也汇集得恰到好处,出手,点中丞相的穴位。
丞相中招倒下,狱卒见状,抽刀就砍向秋原川,恰巧秋原川手上还持着酒杯,抵住了刀刃,杯口与刀刃之间摩擦得铮铮作响,被击碎的瓷片四溅,其中一片就穿入了狱卒的喉咙。
夺下刀,秋原川悄无声息的逃出死牢,留下一路的尸首。
临走之际,他从一名狱卒的腰佩上取下一把还算说得过去的军剑,御剑而行,直奔泠渊阁。
云雾缭绕的幽月间,煞气涌动。
次日,龙颜大怒,关押在天牢里的囚犯居然都没被看住,还死了那么多大内狱卒,丞相又至今昏迷不醒,什么,丞相醒了?
千真万确,丞相是刚刚苏醒,可是这并不能掩盖天牢中出现的过失,苍辰究竟招揽了一个什么样的门客,居然能在紫禁城的层层把守下毫无声息的逃走?皇上和文武百官都想不通,这只有苍辰自己明白了。
回到王府,苍辰独自思量着,他的门客,他的师兄,到底还是逃走了,不过,用完了的棋子,现在又与他何干?如今朝廷上的局势已经稳定,百官齐全,皇兄又不像父皇那般任用他,他已经向皇兄请示,重返武林继续他的江湖人生,皇兄也准许了。
其实他知道,皇兄只是想利用他引出秋原川而已,可是皇兄居然忘记他的这个幼弟是这一代中唯一一个继承了苍辰灵异血统的子嗣,不然他怎么能在父皇的嫌恶猜忌与众兄弟的排挤中独善其身?
苍辰咽下最后一口茶,仿佛还觉得耐人寻味。他没再耽搁,简单收拾了行囊,决定离开这里,这个看似光明,实则弥漫着散不尽的阴霾的长安。
此时,在碧潇山。
刚回到泠渊阁,秋原川正要去见掌门和长老,半年过去,他们应该已经出关。他走在楼梯上,忽然有人从身后环住了他,纤细的玉手他再熟悉不过了。
“暮雨。”他侧过脸,轻声道,早已习惯了这个从小就粘着他的妹妹,半年不见,还有点想念她。
“你再不回来,我成亲了你也不知道。”秋暮雨和他站到同一个台阶上,一双与他相似的清眸却一副戏谑意味地看着他。
“成亲?哪户人家敢娶你啊?”秋原川略微苦笑,打趣道。他了解秋暮雨的性情,几乎与自己无异,她也只有在自己和梦蝶面前才会是这样烂漫天真等等等,难不成是……
“梦蝶,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娶梦蝶了。”果真如此,秋暮雨说这话时,是很认真的,“我们两个的嫁衣都做好了,还有呢……”
秋暮雨开始卖关子了,秋原川倒并不在乎,但是看着她守口如瓶的样子是这么辛苦,秋原川还是配合的问一句:“还有什么?”
听到他这样问,秋暮雨不怀好意的冷笑了几声,说:“本姑娘大婚在即,心情不错,就随手也给你做了一件,兄长,准不准我们的婚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哦。”
“喂,你,你倒是给个话啊。”虽然秋暮雨知道,她这个兄长向来风轻云淡,可是此事非同小可,他这个反应真的让秋暮雨陷入茫然之中了,甚至,秋暮雨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几许落寞,于是,她又试探着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
就不信这样还不能打动你。
“嗯,两厢情悦,缘定三生,是很好。”秋原川看着她,迷离的眸中似笑非笑,他是极少能流露出这种表情的。
这让秋暮雨怀揣着前所未有的喜悦,只是挽着他的衣袖走着,竟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正阁门前。
“师父他们回来了吗?”秋原川问。
“半个月前回来了。”秋暮雨松开了手,说道,“梦蝶已经去告诉师父他们了,她一早就料到你今日会回来。”
推开门,秋原川看到四位老人已经坐在太师椅上等他了,便前去拜见:“原川拜见掌门、师父、长老。”
坐在正中央的掌门捋了捋长髯,缓缓地点头。站在他身旁的梦蝶走过去,牵着秋暮雨的手,向他们示意:“掌门、长老,我和暮雨就先回去了。”
“好,去吧。”掌门应声道。
两人走后,几位长老依旧不动声色,掌门看向玄同长老,也没有说什么。
玄同长老的脸上乌云密布,但他只是平和道:“跪下。”
师命不可违,秋原川便跪下了,眼睫习惯性的略微低垂。
然后,就是一阵寂静,大概过去了三刻,师父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跪下?”
秋原川大概看出了倪端,却又一时无言。
“需要我提醒你吗?”师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些力度地问道。
“不必。”秋原川抬起头,空灵的眼睛望着前方,他自知这是为什么,方才一进门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梦华镜,便继续道,“弟子知罪。”
“那你罪在何处?”师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眼神却越发的严厉。
“策反朝廷。”秋原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四个字的,却也只能说出这四字,就说不下去了,即便如此坦然,也是字字过心。
“既然你知道,你已犯下此条戒律,那你也应该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吧?”师父厉声训责道。
看见师父终于开始厉声责问,秋原川反倒轻松了许多:“废除法力和武功,清出阁门。”
“很好,那就照你说的,今日,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恩断义绝。”
“师弟,”默成长老闻言,劝解道,“原川既已知罪,你又何必这样绝情,连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
“自知罪孽还怙恶不悛,是他咎由自取,我没有必要再认他这个徒儿。”玄同长老的脾气他的几个师兄都很清楚,对于不成器的徒弟,他宁可当作没收留过,或者狠下心将其毁掉,也决不会放任其去江湖上败坏阁派的名声。
掌门不禁叹了一口气,他一直认为秋原川最适合接手他的位置,只要对他稍加磨砺,是可以教化他的冷血性情,可如今他的师父下定决心要赶走他,就算掌门和其他长老替他求情也无济于事。
掌门很是失望,长老们也替他惋惜,而他的师父,一心传授他心法道义的玄同长老,已经放弃他了。
他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和师父在沧涯岛上,通习经史,习武修灵,即使师父很严苛,他又不是很听话,但那份骨子里的聪敏与温润还是博得了师父的疼爱,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变成这般冷血无情的。
如今进退两难,可事已至此,纵然秋原川千般万般不想离开,落下大逆不道的骂名,也已经由不得他了。
于是,他拜了一拜,说:“弟子已罪不可恕,甘愿按照阁派戒律处置。”
长老们纷纷摇头叹息,师父只是冷眼旁观,掌门沉吟了片刻,又问:“原川,你可想清楚了?”
“是我不守戒律,理应受罚。”秋原川坦言道,“只是,我有一愿希望掌门和师父、长老能够成全。”
“你说吧。”
秋原川再次叩首,说:“我请求掌门、师父和长老保守此事,不要让暮雨知道。”
“唉——”掌门又叹息着,看向玄同长老,“师弟,你说呢?”
“哼,问我做什么?我已经不是他的师父了。”玄同长老的悲愤之下,是无尽的失望。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戒律不可触犯,师命不可违背,秋原川能做的,就只有主动面对了。
“那,就依你的意愿。”掌门许可道。
“弟子多谢掌门、师父和长老成全。”秋原川叩首道,“弟子不孝,今生未能报答养育之恩,辜负了给位师长的寄托,来生定不相负。”
这也算是,对他们道一声珍重吧。
可秋原川不会想到,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无尽的痛楚。
三生石
一滴血溅落,点染了苍穹,顷刻间残阳泣血,晕散至整片的远山江天。
“哥哥,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哦。”秋暮雨从闺房里拿出一件血色的广袖长袍,红得妖艳,红得晕眼。秋原川看着这件衣服,用手轻轻感受了一下面料的质感,光滑的红绫与柔软的丝线交错,令手指阵阵酥/痒。
半晌,无言。
“我就知道,你做的这件衣服太红了,哪里像是让你哥哥给你娶嫂子回来啊?倒像是要把你哥哥嫁出去了。”梦蝶看着这一片沉寂,便自顾自的笑道。
这颜色,是与秋原川这一身清雅的素衣反差太大,真难想象他穿上这件红袍会是个什么样子,然而他却说:“还好。”
然后,他拿着这件衣裳就离开了。
又是一滴血,又一滴,接二连三的坠落,红色渐渐蔓延了整件白衣。
湛濡和葛楚伫立在紧锁的门外,是梦蝶及时把她们召回来的,方才她们又向掌门苦苦求情,掌门才答应只废除秋原川的法力,把他的内力留下。
废除法力,按阁派里的规矩,先用银针灸入全身重要的穴位,打断脉络,再把噬魂锁打入大穴和经脉,以此即可将法力毁于一旦,再高深莫测的修为也难逃此劫。噬魂锁,原本是阁派里的法器,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降魔利器,如果阁派里最厉害的毒蛊可以令人痛苦到销魂蚀骨的话,那它实在无法与噬魂锁相提并论,单是法力从体内流失的滋味就不知有多怆痛了。
葛楚忧郁的看着湛濡,她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无能为力。湛濡只好将她拥入怀中,安抚道:“我一会儿去拿些伤药。”
灵堂内,秋原川跪在列为宗师的灵位前,眼前却是另一番场景。
棋盘上,白棋似乎已成败局,经过秋原川的磨砺,苍辰的棋艺果然又有所进步,秋原川已经不能再轻而易举的赢棋了。苍辰的意图依旧直截了当,却不易从他的棋路中找出破绽,这着实让秋原川对他刮目相看。这次的黑棋没有给白棋留半点退路,而在前半局,却一直在凭借白棋来积蓄势力,从而达到统揽全局。其实这不足为奇,苍辰自幼好习兵法,在棋盘上已经是个高手了,自从得到秋原川不经意的引导,就更是如虎添翼。不过,秋原川还是找到了起死回生之路。
执子,落子。
苍辰却笑了:“就等你这一步了。”
说罢,苍辰落下最后一步。
秋原川观棋片刻,苍辰的棋子落在方才自己想下的位置,而自己的棋子却下在旁边,只是一步之差,便功败垂成。
他竟然落错了棋子。
纵观全局,无论是黑棋还是白棋,似乎都在苍辰的掌控之中。看来,是他失策了。
然而,当苍辰达到了他的目的时,这一局,就成了一盘废棋。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
秋原川动了动手指,勉强从卧榻上坐起来,身上仍隐隐作痛,但已经比上锁时好多了。
“醒了?”这时,湛濡走了进来,看到他坐在榻边,问。
秋原川没吭声,只是环顾四周,不知他在找什么。
湛濡便继续道:“苍辰做事真是滴水不漏,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怎么那么轻易的就信他了呢?”
秋原川依旧一言不发,走到屏风后换了身衣服,出来之后,就是一袭红裳。湛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身焕然一新的行头,只见他一手把发簪抽下,解开发带,墨发散了下来,问道:“明年,我就该束冠了吧。”
“嗯,是啊,想过给自己起什么字了吗?”湛濡也不在追问,转开话题。
“……肃商,以后,就叫我肃商。”
肃商,这名字里究竟暗含了多少杀意,他嗜杀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湛濡品读了这个名字后,半开玩笑地作别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后会有期了,师弟。”
“呵,后会有期。”秋原川冷笑道。如今关于他的通缉令大概都昭告天下了,可不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吗?
湛濡走后,在桌上留了一瓶伤药,秋原川把它放在药箱里,背上药箱开始了他的远途。似血的熏夕下,他的身影融入在曼珠沙华的辽野中,没有顾首,没有停留。在彻底离开之前,他去了山脚下的沨泠重泉。湛濡给他的是上乘的伤药,把它倒进沨泠重泉中,再以此沐浴,至少也能使外伤迅速愈合。流水散开一片朱殷,泉水很/深,秋原川将整个身子都浸入水中,清澈的水流动着阵阵暖意,他缓缓睁开眼,感觉身体随着水流而沉浮,视线也变得模糊。浮出水面,秋原川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呼吸。水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辉,也映出了他幽暗的剪影。
一个闷热的晚上。
湛濡忙完了最后一个项目,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同事关上了空调,也要下班了。
“听他们说今天很热,要是现在下场雨,那就爽了。”同事看了一眼窗外,随口说道。
“哦?一会儿可能真的会下雨。”湛濡幽幽地微笑着说。
“不可能……”同事的话还未说完,天空忽然响起几声闷雷,接着就是一场大雨。
湛濡看着同事惊愕的神情,几道闪电划过,使她的脸被晃得时亮时暗。
“不是吧?”同事难以置信道。
“我先走了,”湛濡说着,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道,“再见,苍龙。”
“哎,喂!用不用我开车送你?”苍龙喊道,但雨声太大,人也已经走了,他没有得到回答。算了,自己回去吧。
苍龙开着车,很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没有几个行人,甚至连私家车都很少。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淡蓝色的衬衫和牛仔裤,纤细高挑的身形,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个长腿少女……这不是他家的租房户吗?虽然他知道租房户真的不是伪娘,但他还是觉得这哥们儿的长相——好看的过分。苍龙按了几下喇叭,租房户很快就注意到他了。
“上车吧,正好一块儿回家。”苍龙摇开车窗,说。
“哦,谢了。”年轻的房客上了车,就坐在副驾上,比纯净水还要纯净的样子,脸上还沾着几滴雨水,就像泪痕似的。
天色愈发的暗了,路上也愈发空旷。苍龙无意间看了一眼驾驶镜,却看见一个人坐在后座上。他回头一看,愕然道:“怎么是你?”
房客也回头看去,看见了一个女子,问道:“刚才车上就有人吗?”
苍龙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样的场景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噢,我突然想到咱们难得重逢,就上车来看看。”湛濡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因又遇故人而微笑道。
“可是,你什么时候……”
“这不是重点。”湛濡将扇子一收,“沧海遗珠,潇/湘酒和洛浦酒,二位不会忘得一干二净吧?”
不出几秒,苍龙和湘澪就记起来了,南海之外的沧海遗珠,修满一世后的重生之前,湛濡给他们送来的青州从事,还有龙纹玉掌梳。没想到,转眼又过了几百年。
另一个人,也没想到会过的这么快吧。
在苍辰的家。
这是星期五的晚上,苍辰叫秋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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