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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暗之断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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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边有个简陋的壁炉,里面却没有柴。塞坦尼尔走过去看了看,把手里的火苗丢进去。那火苗腾地一下膨胀了几十倍,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炉火。
  塞坦尼尔说:“陛下请先休息吧,我去处理一下痕迹。”说着就出去了。
  他回来时索德已经把湿衣服脱下来挂在壁炉边,裹着被单靠在床头。他本来神情很严肃像在想着什么,见到塞坦尼尔进来,马上裂嘴笑道:“殿下去了好久。”
  塞坦尼尔把门带好,又用木棍顶住,说:“虽然雨水会洗去一些痕迹,但还是小心一点好。”
  “哦。”索德点头,又问:“殿下走的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往第一重天去的?”
  塞坦尼尔坐到窗边的木椅上,一手搭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雨水说:“去第一重天的几个通道最近都盘查得很严,我打算沿佩尼奥斯河下去。”
  “殿下为什么不直接带我飞出去?以殿下的速度,就算带上一个人,也用不了一天就能离开天界。”
  塞坦尼尔虽然不怎么愿意跟他说话,但说到正事时还是比较耐心的:“在天上并不如在树林里容易掩饰行踪。大家都知道陛下的飞行能力不弱,所以天空是被重点监视的地方。”
  索德又“哦”了一声,沉默一会,向里挪了挪说:“殿下不休息吗?这张床应该睡得下两个人。”
  塞坦尼尔扭头看了一眼他身边露出来不到一尺宽的床沿,转回头说:“不用了。陛下请休息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索德知道他不会过来,也不再客套,重新挪到床中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这样的天气,尊贵的塞坦尼尔殿下不能呆在你富丽堂皇的弗林特宫,而要在这个简陋的野外小屋里陪着我这个讨厌的人,很难受吧?”
  塞坦尼尔看着窗外,沉默片刻后淡淡地说:“我不讨厌陛下。”
  索德愣了一下,脸上迸发出一点希望,很快又黯淡下去。他抓了抓头发,笑嘻嘻地用一种戏谑的语调说:“是了,我忘了,殿下是没有感情的。在殿下心里,只有应该不应该,而没有讨厌或喜欢这种情绪。因为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殿下才会亲自过来。这对殿下来说只是一个应该完成的任务而已,和签签文件开开会没什么不同。”
  塞坦尼尔还是看着窗外,没说话。
  这次见面,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那件事,可气氛终究是不同了。塞坦尼尔即使是被囚禁在魔界的时候,也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礼仪,今天大半天却始终没有正眼看索德一眼。能让一向守礼的他有这样的反应,应该真的是心里恨到极点了吧。
  大雨哗哗地下,发出持续不断的轰鸣。雨点在窗台上溅起水花,淅沥作响。
  索德的笑容散去,像是要掩饰什么似地把头埋下去。壁炉里的火很旺,屋里的温度已经升起来了。索德裹着被单觉得有点热,下意识地把它掀开一点,反应过来塞坦尼尔在旁边,又重新把自己裹紧了。他低着脑袋从睫毛的缝隙里看着塞坦尼尔的侧影,不知不觉把手边的床单抓成了一团。
  尽管躺在久违的暖和的床上的舒适感让索德的睡意不断袭来,但他心里事情太多,一直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他每次睁开眼都看到塞坦尼尔坐在原位,带着满脸淡漠的神情看着窗外,一整晚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雨声渐渐小了,直至停歇。外面慢慢亮起来,阳光从窄小的窗棂透进来,在床前投下一小块方形的光影。
  索德坐起来说:“殿下早上好。”
  塞坦尼尔扭头看了他一眼,“早上好。”
  “我们这就出发吗?”
  “是的。”塞坦尼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如果陛下休息好了的话。”
  “呵呵,我当然休息好了。”索德说着一掀被单,准备下床。随着被单的掀开,他几乎全‘裸的身体露出来。
  塞坦尼尔别过头,站起来说:“我到外面等陛下。”
  他走出去,壁炉里的火也跟着熄了。索德挑了挑眉,到壁炉边抓过衣服往身上套。像这样不用柴直接靠魔法维持火焰虽然并不算什么高级法术,但魔力消耗很大,一般的大魔法师能维持一个小时就不错了,塞坦尼尔这样让它烧了一晚,居然还若无其事,看来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索德穿好衣服,努力把被割破的前襟弄得整齐点,才出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为庆祝终于完成了这周的第四次考试,本人决定晚上再更一次,哇咔咔‘


☆、挨了一耳光

  雨后的树林满是泥泞,索德的体力又还没恢复,所以他们走得不算快。在浓荫蔽日的树林里磨蹭了小半天,终于听到了哗哗地流水声。树木逐渐变得低矮,地面向下倾斜,缓坡的底部是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溪。清澈的溪水沿着长满水草和灌木的河床流淌,看起来只有大约半米深。
  塞坦尼尔停下脚步。
  索德愣住,问道:“这就是佩尼奥斯河?”
  塞坦尼尔点头,向四周看着,像在找什么。
  索德笑得有点难看了:“这水就这么浅?我还以为殿下说的顺着河下去是坐船,原来我们要涉溪,这样恐怕三十天也出不了天界。”
  “这是佩尼奥斯河的源头,现在又是枯水季节,所以水不大。陛下先休息一会吧,如果觉得难受,可以再喝点昨天给您的药。”塞坦尼尔交待了一句,六翼从背后伸出,拍了几下,飞到河对面去了。
  索德捂着胸口坐到地上,看他在河对面砍倒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截出约两米长的一段树干,削掉上面的枝桠,又在中间挖出一大块。这些活并不轻松,他干起来倒不显得很吃力,姿态也很优雅。索德已经大概知道他要做干什么,见他忙得无暇顾及自己,也懒得再装虚弱,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忙来忙去。塞坦尼尔很快在树干中间挖出一个可供两人乘坐的地方。他收起剑,召唤了一阵旋风把独木舟抬起来,测试了一下平衡,稍微调整了几处地方后把它放到溪流上。独木舟被溪水冲得晃了两下,被长在四周的灌木和水草固定住,动弹不得。
  塞坦尼尔飞回来,问:“陛下休息好了吗?我们这就出发了。”
  “啊……还好吧。”索德艰难地扶着旁边的一棵小树站起来,跌跌撞撞走下坡地,坐到独木舟上。
  塞坦尼尔看他坐好后默念了句咒语。不一会上游就传来轰鸣声,一股混浊的洪流夹着白色的泡沫沿着干涸的河道奔涌而来。尽管心里早有准备,索德还是被这水流的来势惊到了,下意识的抓紧了船舷。塞坦尼尔缓缓拍打着翅膀停在半空,盯着那水流看,等它冲到近前的时候眯了一下眼。水流像被无形的墙阻住,汹涌的势头马上一缓,几乎是温柔地流过来,把独木舟抬起向下流飘去。
  想像中被冲得人仰马翻的情形没有出现,索德舒了口气,放松了身体靠到船上,拍了拍船舷问道:“殿下在哪学的做这东西?”
  塞坦尼尔收了翅膀落到船上,反问道:“陛下难道不会吗?”
  “呵呵,我只是看人做过不少次,还没亲手做过。”
  塞坦尼尔看着前方的河道说:“我也一样。”他说得很平淡,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作为这世上最早的神族,他几乎见证了所有事物的出现和衰败,看得多了想不会都难。
  一棵枯死的大树横在前面的水道上,塞坦尼尔用风魔法把它卷到一边。
  不经意中回头,发现索德正看自己,微皱着眉,紫色的眼眸中一片温柔,带着渴望和悲伤。塞坦尼尔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眨了下眼,再看过去时索德还是那种满脸漫不经心的神情。对上塞坦尼尔的目光时,他咧嘴笑了一下,似乎随时又会说出什么莫名其妙惹人讨厌的话来一样。
  刚才的是错觉?塞坦尼尔放下疑惑,转回头看向前方。
  这里的河道已经比较宽阔,水流却比刚才急了,中间还有好些旋涡,独木舟不时打着转。塞坦尼尔说:“这里已经是第二重天的边境了,佩尼奥斯河从这里倾泻到第一重天。”正说着,独木舟就接连打了几个转,等它再稳下来,两人已经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悬崖,水流从悬崖边缘倾倒而下,形成落差达几万米的瀑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塞坦尼尔站起来,神色有些严肃,就在独木舟到达悬崖边缘的时候,他抓住索德的一只手飞起来。独木舟被水流带着冲下悬崖,塞坦尼尔带着索德在瀑布边往下飞。也许是怕被看到,他没有飞得离瀑布太远,而是保持在离它仅五六米的地方慢慢下降。飞溅的水花不断洒过来,却被他的魔法挡在外面。
  两人周围是一片奇异的景象,一边是浩瀚得看不到边际的宇宙,无边的黑暗中亿万星辰旋转发光。一边是第一重天的天空,丝棉一样的云彩懒散地飘在空中,被沉到山顶的太阳染成金红色。晚归的燕子从空中飞过,为这副静谧的画面添上了少许动感。
  突然,塞坦尼尔的手一紧,飞快地向旁移动,进入瀑布里面。强劲的水流打在他的魔法防护上,逼得他硬生生地往下坠了几十米才稳住。索德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巡逻的天使军,才会进瀑布躲避。
  塞坦尼尔藏在瀑布里,继续保持匀速下降。湍急的水流像墙壁一样包围着两人。落差几万米的瀑布的冲击力非同小可,正常情况下塞坦尼尔如果施展大魔法,倒足以令它倒流,可现在这样被动地与它对抗,因为怕被发现连强一点的魔法都不能用,时间一长,他也显得很吃力,细密的汗珠从脸上渗出来。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塞坦尼尔终于飞出了瀑布。索德发现原来他们离地面已经不远。下面是一片长满青草的平原,水流把地面砸出一个深潭,然后漫出来,在平原上开出河道,向远方流去。
  索德晃了晃身子。
  塞坦尼尔低头看他,说:“陛下请再忍耐一下,我们就快……”他还没说完,手上突然一滑,索德的手脱出去,他整个人马上向下掉。
  这一下猝不及防,塞坦尼尔反应过来后迅速掉头向下急冲想接住他,可还是慢了一点,索德笔直地掉到水潭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塞坦尼尔在快碰到水面时急刹住。他停在水潭上方,只看到深绿色的水面上阵阵波纹荡开,却不见索德的影子。他犹豫一下,一咬牙收起翅膀,落到水里。
  他身周环绕着一层气泡,隔绝了潭水。由于瀑布的不断冲击,水面下的浪涌也很大,冲得他一阵阵摇晃。他以索德的落点为中心,上下前后都逡巡了一阵,没看到索德的影子,心里开始有些慌了。正想回水面上再看看情况,脚上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低头看去,只见索德正在下方,一手抓着他的靴子,一手胡乱拨着水。塞坦尼尔松了口气,弯下腰下去把他拉起来。索德闭着眼,手脚像所有溺水的人一样乱抓乱蹬,很快就像八爪鱼一样把塞坦尼尔缠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塞坦尼尔说:“陛下,没事了,请您放松一点。”
  索德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把他越抱越紧。
  塞坦尼尔抓着他的手臂拉了两下,纹丝不动,不禁有些奇怪他不久还是一副虚弱得走不动路的样子,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这难道真的是所谓的求生时的爆发力?
  气泡里的空气本来不多,塞坦尼尔开始有些呼吸急促。他想浮到水面上,索德却像一块石头一样带着他往下沉。他放了个小雷电术。索德哼了一声,弹开了少许,塞坦尼尔刚刚缓过一口气,他又缠上来。
  塞坦尼尔已经觉得窒息,眼前一阵阵发黑。水里的暗涌不断冲击着气泡,也带来不小的压力。像所有不会游泳的人一样,呆在深水里本来就让他觉得不适和紧张,目前这种状况更是雪上加霜。他想再放个雷电术,又怕索德重伤之下承受不住,就犹豫了这一会,又是一阵急流打来,气泡终于破碎了。冰冷的潭水马上把两人围住,塞坦尼尔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意识开始模糊。朦胧中好像有人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在水里游动。一些飘渺不清的片段从脑海里滑过,竟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迷迷糊糊中他觉得自己被拉出了水面,放到了硬地上,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抹了几下,然后向下移到他的颈间摸索着。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索德的脸离自己不过一尺远,而他的手正在解着自己领口的扣子。塞坦尼尔腾地一下坐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索德没有躲,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
  塞坦尼尔用的力气不小,索德麦色的皮肤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泛红的巴掌印。
  两人都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失去的爱情

  塞坦尼尔用的力气不小,索德麦色的皮肤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泛红的巴掌印。
  两人都呆住了。
  头发上的水滴顺着额头滑到塞坦尼尔眼睛里,他终于像回过神似地抹了一下,问:“你为什么不躲?”
  索德睁大了眼,无辜地说:“殿下是在怪我吗?我现在可是伤员,你怎么能指望我和平时一样反应敏捷?”
  塞坦尼尔哑口无言。
  索德呲牙咧嘴地摸脸,“我只是想帮你松一下领口,让你呼吸通畅一些,谁能想到一向举止优雅的塞坦尼尔殿下会突然变得这么凶悍。”
  塞坦尼尔很尴尬,这是他第一次打人耳光,对象还是魔王,他知道自己应该道歉,可“对不起”这三个字到了嘴边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他理了理散乱的湿发,站起来说:“我们走吧。天快黑了,这附近很多野兽,我们要赶快离开。”
  “哦。”第一次挨耳光的魔王软绵绵地应了一声,也跟着站起来,倒也没多少不满。
  两人沿着岸边被野兽踩出来的小路往前走。周围慢慢由铺地的青草变成了过腰的荒草,最后连野兽的足迹也没了。
  塞坦尼尔停下来,抬起右手,手掌向前慢慢伸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他手掌前的空气一阵波动,显出一道屏障的形状来。
  这是第一重天的结界。它并不坚固,随便一个魔族战士都可以轻易突破它。可是一旦它被破坏,周围巡逻的天使军就会有感应,马上过来查看。
  塞坦尼尔把手掌在结界上按了一会,它慢慢开始消退,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塞坦尼尔当先跨出去,索德跟上。
  仅仅是跨过了一条无形的结界,景物就大不相同。第一重天虽然无法与四季如春的上面几重天相比,可毕竟是受到神眷顾的土地,它有春夏秋冬,但气候仍算温和。而伊甸则到处写满了严寒酷暑、岁月沧桑的痕迹。山壁被风雨刻画出斑驳的纹路,枯死腐朽的树木横七竖八地倒在密林里。远处不时传来野兽的低号。
  一轮白月高高挂在空中,向这片苍莽的大地洒落清冷无情的银光。
  塞坦尼尔一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眉眼都像冻住了一样毫无表情。
  索德第一千次地偷眼看他,终于忍不住说:“塞坦尼尔殿下,明明挨了一巴掌的是我,为什么你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塞坦尼尔脚步不停,“陛下,我们的时间不多,还是先赶路吧。”
  “殿下你很不高兴。”
  “没有。”
  “你不要不承认了。其实你不高兴就直接说出来好了,何必憋得这么辛苦呢?塞坦尼尔殿下,太压抑了是容易精神崩溃的。”
  “陛下想多了,我说了我没有不高兴。”
  索德啧了啧嘴,“所以说最可怕的是你压抑自己已经成了习惯了。殿下,要你说点真实的想法就有那么难吗?”
  塞坦尼尔终于忍无可忍地停步,“陛下想听我真实的想法,那我想问一句,陛下本来就会游泳,为什么刚才在水下要抓着我不放?”
  索德愣了一下,马上满脸正气地说:“我是会游泳,不过刚掉进去的时候被砸晕了,后来清醒过来时才发现你和我抱在一起,我这才带着你游上岸。
  他的表情实在太理直气壮,塞坦尼尔看了他半天也无法分辨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得深呼吸几次,压着情绪说:“那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索德笑起来:“殿下不用道歉。这两天殿下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就算对我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他这话说得像是通情达理,可听起来还是一贯地别扭。塞坦尼尔刚刚决定不去理会,他又加上一句:“其实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偶尔耍耍小性子,比你平时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爱多了。”
  塞坦尼尔盯着他的脸看,最后像是硬咽下一口气,决绝地转身继续往前走。
  地面慢慢呈现出向上的坡度,草原被树林所取代,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光秃的树干参差不齐的伸向天空,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膜。很快月亮隐到了云层后面,四周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有冰冷的东西从天上洒落。
  “又下雨了吗?”索德嘀咕了一句。
  塞坦尼尔召唤出一个火球,照亮了四周。
  不过一会工夫,周围就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火球的微光下,轻絮一样的雪花不断从无尽的天空飘落。伊甸和红海的时间流速比天界和魔界要快得多,而神族和魔族身上的时间流动是恒定的,所以在伊甸一天之中经历春夏秋冬是很平常的事。
  塞坦尼尔又召唤出几个火球在周围探查了一下,指着前方的山壁说:“那里有个山洞,我们过去休息一会吧。”
  山洞里还算干爽。塞坦尼尔照旧用风魔法打扫了一下,又卷进来一堆枯枝生起火,削平了两块岩石做椅子。
  索德拍掉身上的雪花,坐在火堆旁边,一反常态地没说话,眼神迷离着像在想着什么。
  雪已经停了,月亮重又出现在半空。遍地银辉,亮如白昼。
  索德突然开口说:“三千多万年前,这里是一片大湖。水面一眼望不到边,岸边长满了芦苇,还有好多水鸟。它们飞起来的时候,翅膀简直是遮天蔽日。”
  他没有再用那种讨厌的口气说话,塞坦尼尔竟觉得松一口气。
  这次见到索德,他总觉得心浮气躁,无法很好地控制情绪,他想这是由于索德对他做过的那件事。
  父神曾问过他恨不恨索德,他没有明确回答,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恨当然是恨的。天使们无论男女都把那件事看得很重,更别说他作为副君必须要保持身心纯洁。如果当时不是他的魔法和力量都被封印,无论是杀了索德还是杀了自己,他都不会允许那件事发生。可那天早上从昏迷中醒来时,最强烈的感觉却不是恨,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伤心,并不是为自己失去的东西,那似乎是因为失望,好像不相信索德会对他做出这种事。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失望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好愚蠢,明明知道所有的战俘都会经历这些,为什么会认为索德对自己会有所不同呢?
  回到天界后,他决心忘掉这件事,好好履行自己作为天国副君的职责。在父神面前领受这个任务时,他的心境也没有任何波动。就如索德之前所说,这只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而已,与开开会签签文件没什么不同。可在重新见到索德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修养好像都不翼而飞了,怎么也无法维持住波澜不惊的心境,这两天他的很多举动都可以说相当失礼了。
  意识到这一点,塞坦尼尔心中有些警醒,为了缓和一下两人间的气氛,他接话说:“陛下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索德笑了声,抓起一根树枝丢到火里,说:“我跟你说过,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塞坦尼尔点了下头,等着他往下说。
  “我们常在这里玩。他不会游泳,我一直想教他。呵呵,他被教养得很好,我能比他强的地方实在不多,这算是一个……他天生怕水,呛过几次水后就说什么也不肯学了。我又哄又骗,好不容易才把他勉强教会。现在想起来,如果我当时严厉一点,他恐怕会学得好得多。不过他那样的人,你是狠不下心来对他严厉的。我那时候天天就想着和他在一起,巴不得什么都依着他,有好东西也想先给他。他的性格有些矜持,感情的表达也比较含蓄,不过我知道他也很高兴和我在一起……我们那时候都还很迷糊,不懂这就叫喜欢。” 索德看着篝火,嘴角带着丝笑意,眼神却很忧伤。金红的火焰映在他的紫眸里,明明暗暗。
  一时间塞坦尼尔竟莫名觉得难过,又不知该说什么,便保持了沉默。
  “殿下一定在笑我。这么久的事了,还惦记着。”
  塞坦尼尔摇头:“陛下曾说她现在已经放弃了。既然这样,陛下也该早点走出来。”
  在魔语里“他”和“她”的读音是一样的,在神语里有区别,索德却没纠正,盯着篝火说:“是啊,也该放弃了。过了这么久了,我们之间早不像当初那么单纯。他那个人有点死心眼,又有些身不由已……”他停了下,抬头看向塞坦尼尔,目光隔着火焰,仿佛也带上了被灼伤的痛楚,“我曾经很恨,后来是不甘心,到现在却无可奈何,只能想只要他过得好就够了。”
  “陛下能想开最好了。”
  索德苦笑。“我想不开。不过他现在死也不接受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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