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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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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让人帮他剥皮,难不成想自己动手?怎样都好吧,反正我无所谓,希望他手艺好一点,不要剥皮剥到一半弄不下来生生疼死我就好。
我被他提在手上,跟著他走到一处大宅子,看得出是高门大户,富贵人家。入内更是亭台楼阁不胜计数,布局富贵中却不失典雅清新,主人品位可略窥一斑。一路走来,所到之处皆仆人向其问安,看来他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家了吧。
我随著他弯弯绕绕在这庭院深深之处,不知他要带我去哪里?
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他提著我走进一间房间,把我连笼子放在了床上,又拿来了一个箱子放在旁边,接著,他打开笼子把我给提出来。
难道他要在这里动手?不怕弄脏这精锻丝绸的被面吗?
“小狐狸,你这次可伤得不轻啊。”他抚上我背上的皮毛,把我放在他腿上低头看我。
我刚刚一直被他提在手上并不知其容貌,现在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是他!
竟然是他!
柳苏依旧地看著我,眉毛和眼角都弯弯的,尽是笑意。
冤家路窄!我心中气愤,咬牙切齿对著那修长的指节就是一口。
他毫无防备,很快食指就渗出腥红,我趁机想跳下床铺逃走,却因为脚伤跌落在床脚,动弹不得。
可恶!
柳苏舔去手指上的鲜血,又伸手把我抱了上去,我挣扎了两下,却不得不因为脚伤太重而放弃。
原本以为我咬了他一口,会遭到他的报复,只好闭上眼睛心有不甘地接受残忍的对待,没想到等来的是脚伤处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有药草的淡淡香味。睁开双眼,他好像在往我脚伤的地方涂抹些什麽东西,他……不会在帮我涂药吧?
“小狐狸,脚都受伤了还那麽不乖。”他轻轻帮我上著药,接著又小心帮我吹了吹,然後拿了白色的布条包扎好伤口。
一直没有处理过的伤口上完药之後的确好多了,也没有最初那麽痛。只是我开始怀疑眼前人的好心。
他有没有认出我呢?或者只是把我当做一只普通的狐狸,突然对动物同情心爆发?又或者他只是想把我养肥点後再剥皮?一般健康的兽类的皮毛还是会更鲜亮点。
“月华,你是月华吧?小狐狸。”他轻轻揉了揉我头上的毛发,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居然认出我来了?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奇怪,那天夜里被看到黑色的尾巴,黑色的狐狸本来就很罕见,会猜中一点也不用奇怪。我又想起他的欺骗,别过头躲开他的手。
“怎麽那麽不小心,不是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的灵狐了吗?书上的灵狐都蛮厉害的,怎麽还被人给捉住了?”他倒是不理会我的冷淡,径自说著,话语中有些担心,但在我听来却是嘲讽。
哼,笑我法术不佳以致被抓?虽然事实如此,但是我听著还是有些不爽,继续不予理会,鼻子里冷哼几声。
“既然受了伤,就委屈你在我家里多住几日吧。我先出去一下,有空再来看你。”不知是不是我态度冷淡眼光仇视让他觉得唱独角戏有些无趣的缘故,终於把我放在床上,开门出去。
当他淡青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後之後,我终於松了一口气,解除警戒状态。
接下来怎麽办?要逃走吗,可是脚伤没好根本就走不了路。
还是乖乖在这里养伤?不过不知道那个人又要怎麽来骗我。
本来我就不擅思考,略略动动脑,竟然有些睡意,再加上那面料极好舒适度极佳的被子,狐狸喜温暖的本性就暴露出来,渐渐的便进入了梦乡。
第四章
(四)
做梦是个奇妙的事情,梦里总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总有不可言明的感觉围绕,记得有人说过,梦的一半是现实,现实的一半是梦。
那天夜里我梦见一个寒冷的冬天,白天有很暖和的太阳,温暖的阳光抚摸著我光洁的皮毛,晚上有个温暖的窝,我不再是一个人,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有亲戚朋友,所有的族人都和睦可亲,大家脸上都带著微笑,我不再只有我。
不再只有我。
在阳光最温暖的时刻,我从睡梦中醒来,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用爪子遮挡。
不对。
这不是爪子,这是……手。
我看了看手,又摸了摸身上,的确是又化身人形了。
昨日过了十七,今日是十八了,法力又回来了。虽然因为睡梦中法力还稍稍弱而不可控的原因,所以尾巴和耳朵还是没有完全变幻为人形。
挪动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从右脚传来,低头一看,因著幻化人形的缘故,原本缠绕在脚伤上的绷带被撑裂开来,伤口又有些渗血。
檀香木门被轻轻推开,柳苏提著一个描金漆木食盒进来,隐隐飘出饭菜的香味。
“月华,醒了?”温柔平淡的语气,有些像山里初春化开的雪声。
我稍有那麽一愣神,原本以为他怎麽也会有些许吃惊的,没想到他倒是镇定得和什麽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发什麽呆呢?饿了吗?”他把描金漆木食盒放在桌子上,不等我回答就把里面的菜拿了摆在桌面。
菜式倒不是什麽山珍海味,不过我是有点饿了;肚子也在这时不争气得响起来。
我心中尴尬,耳朵有些发烫,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不料又牵动了伤口。
“啧…”我疼得发出声来,咬紧了嘴唇。
“伤口弄开了?疼麽?”柳苏急急绕到床前来,看到渗血的绷带,修长的指节绕开绷带,却像怕弄疼我似地不敢触碰,语气带著焦急,表情温柔而心疼。
他是在担心……我吗?是为我而……心疼?
我心脏的位置像是感觉到了寒冷冬天中的丝丝温暖,慢慢流淌。
我有一瞬间的迷惑却在下一刻让自己无比清醒过来,人族总是最虚伪的,这一刻的面孔和下一刻的永远都不一样,你不知道他们什麽时候带著面具。
就在我内心小小挣扎的当口,柳苏已经拿出放在房中的药箱,正再次帮我上药,动作专注而小心,侧脸认真的表情,仿佛世间只有这一件事情也只有这一件事情值得他来做,我突然觉得我像工匠手里修补的最珍贵的瓷器。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药上完了,才要帮我绑绷带,我把绷带抢过来,再这麽下去,恐怕又要被他蒙骗了去。
“哦?那好吧。”他笑著把绷带全部交到我手上,玩味似地盯著我。
绑就绑,又不是没绑……虽然确实没绑过。
绷带在我的手脚间乱作一团,我是山间兽形时何曾用过绷带,化人又是第一次受伤,哪里会用?
“有趣有趣,月华你真有趣!”他看著我一团糟的样子,很不厚道地大笑起来,完全和前不久温柔的样子很不搭调。
不过他最後还是擅自拿过我手中一团糟的绷带帮我把伤口包扎好,他和上次一样,手法纯熟。
“来,月华,吃饭了。”他把那些饭菜端到我跟前来,饭菜的香味把我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管他的,先吃了再说,我开始狐吞狐咽,只一会子风袭云卷,桌子上就只剩残羹了,期间我完全对柳苏那几声“慢点吃”不予理会。
吃完饭喝完汤,我直接倒在床榻上,午後的阳光依旧灿烂,我像在山间饱足之後在草地那样平躺小憩。
“吃饱就睡,月华,这可不像狐狸,倒像是另外一种动物。”我没睁眼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和眼底的笑意,鼻尖被温热的指尖点了一下。
我背过身不想理会,暗想等下无趣他自会就走了。
没想到他倒是在我身边躺下,好一会都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地拿著我的…。。尾巴在手里把玩。
又没有完全化形!我忙暗动法术,把尾巴和耳朵隐了回去。
“那麽好看的皮毛,为何要收起来呢?”柳苏的声音就在耳畔,温热的气息甚至都到了耳朵里,有点痒。
“我又不是关在笼子里的异兽,为什麽要让人看?”我心里不服气,口气也不和善。
“不知昨天是谁被关在笼子里呢?又是谁把那只受伤的小狐狸给救出来的呢?是谁呢?记不起来了。”他故意做出一副迷惑的样子,我看了真想咬牙再咬他一口。
“你放心,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我镇定地盯著他“不过,我不会感激你的。”
“报答?”他眼珠子转了一下,嘴角又抿起那该死的笑“你要怎麽报答我倒是很好奇,一般情况下,总是说无以回报,以── 身── 相── 许,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越靠越近,最後在我们鼻尖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我能直接感受到他的鼻息扑在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烁著流光,我甚至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可惜啊,你不是只女狐。”当我以为他要再靠近的时候,他突然从我视线里离开,躺倒侧边去了。
我的心跳得有点快。
我只记得午後阳光明媚,柳苏不再说话,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睡著了。
而我却有点睡不著了。
接下来的几天起居有仆人照料,而柳苏每天都会过来帮我换药,拿饭菜过来给我,有时还会和我一起吃,然後再说些他自认为有趣的轶事给我听,又或者拿我取笑几句,把我气得咬牙切齿他才心满意足,笑逐颜开的样子。
我虽然因为伤势没有多做走动,但是我渐渐知道这的确是座很大的府宅,取名“苏园”,柳苏是这里的主人,做得什麽生意暂且不知,不过其富有程度的确在人族值得称道的。
他把我安置在这里有什麽目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按照著心里原来的打算,伤势一好就离开,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那麽想快点离开,几乎是有著一种本能直觉,好像再不离开就会有巨大的威胁一样,虽然这里看起来平静无比,祥和一片。
至於上次所说的报答嘛,我在心底冷哼一声,这麽些天气了我那麽久,还想要老子什麽狐的报恩,没门!
这天我心情不错,施了点小法术在脚伤之上,感觉活动不会过於不便,在宅子里四处瞎逛,苏园很大,所到之处布局巧构,景致意境都是上乘的,可惜在我眼里,固然新奇,却终究觉得比不上山野里的自然风光。
方才刚过午饭,正是困顿之时,这园子里阳光灿烂,海棠也开得正豔,我素来喜晒太阳,便又悄悄施法术搬了卧榻过来园中,懒懒地躺下小憩。任暖阳随意铺撒在身上,风中带来阵阵海棠花的香味,甜甜的,和入了口海棠果有些相似。人都道海棠无香,其实海棠之香不是没有,只不过要我等山中精怪才闻得到,普通人族是闻不到的。看来做妖精还是有点好处的,我暗自笑著。
半睡半醒之间,我感觉有温热湿润的东西在我脸上来回,额头,眼角,鼻尖,脸颊,最後是嘴唇,那东西在每个地方都温柔地轻轻停留,却不久留,还没等到细细感受已经转移到下个地方,最後在我的唇齿间不肯离去,嘴中麻麻痒痒的,便也不自觉伸了舌头去与这东西纠缠,唇舌纠结间,我突然就醒过来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宁静的午後,阳光凝滞在我身上的温暖,微风中甜美的海棠香,还有柳苏那张近在眼前的脸,背著阳光,温柔带笑,眼底里有我的影子,垂下的发丝抚在我的脸上。
纵是时光流转,岁月不再,却此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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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算是日更
第五章
(五)
“就这麽睡著,也不披个毯子,就不怕著了凉?”柳苏捧著我的脸,话语里竟有一丝宠溺。
“啊?”我刚刚醒来,一时迷糊著反应不过来,特别是他的脸离我这麽近的时候。
我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推了他开从榻上坐了起来,感觉他离开了点,神志也就清明了些。脑子里闪过那些唇舌间的触感,暧昧当下就散发在空气中,心中慌乱与尴尬不断交替,作为掩饰,我侧过头假装去看那开得热闹的海棠,赌气随口回了一句:“你在山间,何曾看见过不盖被子的狐狸会著凉?”
“是啊,我都忘了你是狐狸了。”他浅笑一声,在我起来的榻上悠闲坐下,我看不到他,但是我感觉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不过他下一句话倒彻底让我把这种讨厌的心情抛到九霄云外,开始一心一意七窍生烟。
“那麽笨,哪点像狐狸了?”他又笑了起来,他每次笑其实都很好看,但是每次配著的话都让我有种要杀人的冲动,偏偏他还要不知死活地继续说下去,“都没见过你这麽笨的狐狸。”
“你……”我转过头来,瞪著他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哼,说得自己好像见过多少狐狸似地。我笨我知道,但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心中还是不是滋味。
“哈哈哈……”他开始笑得前屈後仰,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线,全身都在微微颤动。“你…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脸全红了…哈哈”
“哼!…啊…”我攥紧拳头忍住要上前打他的冲动,直接站起身就要走,谁知一不留神被石头绊倒,他忙上前来扶却也来不及,只是扯到我一个衣角而已。
“月华,你没事吧?”他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细细察看,这次受伤的脚更是崴到了,红红肿肿的,伤上加伤。
我才疼得个龇牙咧嘴,又不想被他笑话强忍著,偏生他还要来些话激我。
“怎麽那麽不小心呢,就没见你这麽笨的狐狸,还是修炼成妖精的呢,怎麽就没志怪小说里面说得那麽神呢?”
我想说志怪小说里的东西有个毛可信力,又怕一张嘴就是喊疼,就又忍下不发作,正自个儿生气呢,就被他整个抱了起。
“你干嘛呢?快放下!”我挣扎著要从他怀里下来,挣扎推挪之间,从他怀里再次跌到地下,落地时刚好碰到了头。
我只觉得头顶一阵湿凉,有什麽顺著脸留下来,我手一摸全是刺眼的鲜红,接著便失去了意识,在晕过去之前,我看到的是柳苏焦急放大的脸,以及伸过来的手。
好痛…。。
我在疼痛中醒过来,入眼的是满室的昏黄,我身下的是柔软的上好丝缎,我是在房间里面,窗外面一片漆黑,烛台上的灯火摇摇曳曳。
水……
我想要喝水,水壶就在不远的桌子上,我挣扎著起来,不想惊动了床旁趴著的人。
“你醒了?怎麽起来了?”柳苏清醒过来了,见我要起来便拦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有大片晕染开的褐色血迹,那味道闻著像是属於我的,不同於人类的狐血。
“我想要喝水。”这次我不想重演闹剧变悲剧的戏份,老老实实说话。
“壶里的水凉,我叫人拿壶热的过来。”他转身就要出门。
“不用了,我喝凉的就行。”我伸手拉住他,心里本来想说在山里的山泉那叫一个凉不也照喝不误,我们狐族没你们人族那麽些花样。但是看著他眼底的血丝,终於还是没有把斗嘴的话说出口。
“还是喝点温的吧。”他看了我一眼,还是出去叫下人拿来温开水,夜色不知是不是太重了,我竟觉著他颜色有些凝重。
“来,喝水。”
柳苏把杯子递到我嘴边上,我就著他手喝了一口才想起要用手接过来,忙伸手去接,不知是不是头有些晕,竟又粗手粗脚地把杯子碰倒,水洒了一床的丝缎锦被,盖著脚凉飕飕的。
当下柳苏的脸就沈下来了,黑压压的好像快下雨的天色。
我知道他要真的生气了,把头压低不敢看他,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麽。
半响沈静,屋外叶子上露珠掉落在池塘里的水滴声都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柳苏轻叹了一句,接著又像寻常笑我那样笑了起来,不过我听著却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虽然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了,我终究是愚钝了点吧。凝重的气氛解除了,我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便正对上他的眼,眼底里有些血丝,这我知道也看见了,但是那双总似笑非笑的眼睛里还有些其他什麽东西的,我却又好像看见了,又有些看不见了。
“你呀,还能不能再笨上一些呢?”柳苏见我盯著他看,摇了摇头又轻轻说了一句,语调中没有讥讽却多了几分宠溺。
我一时呆住了竟然忘记反驳,只看著他把湿了的被子掀开,又从柜子里拿来另外一床重新帮我盖上,月白色的缎面丝绵被,有著阳光的味道,闻起来很柔软。
“小狐狸,你一受伤晕倒就收不住自己的狐狸尾巴,害我又不好请大夫来诊治,只好自己寻了些金创药帮你敷上,寻思著不知有没有用。你自己倒好,晕倒了就不管了。”
柳苏一脸对我无可奈何,开始控诉著我的无良,好像害了他天大的事似的。我心里不满,我想晕倒难道还是我愿意的不成?我晕倒了当然什麽都不知道了,什麽叫做“你自己倒好,晕倒了就不管了”?
我歪了嘴,别过脸不想理他,摸摸头上,绑了不少绷带,肯定很难看地损害了我英俊潇洒的形象,便作了法解去了。
“头还没好呢,怎麽就解掉了?咦?”柳苏忙过来要帮我重新绑上,却发现我头上的伤好了,连条疤痕都没落下,就好像没受过伤一样。
其实我伤得并不重,好歹再不济也是能修成人形的千年狐妖,这点小伤不算什麽,略一施点法术就是了,之前之所以会晕倒并短暂不省人事是因为过大的冲撞力和小量失血。
“你碰了个头破血流片刻就能好,可是脚伤却……”柳苏看著我,满脸的疑惑。
“那是因为脚伤是化原形的时候受的,好起来比较困难。”最大的原因是当时受伤的时候是法力最衰弱之时,身受之伤,根本和普通狐狸时候受伤无疑。但是,就算我再笨,也不可能把这条软肋给他看到,所以含糊解释了一下,却也不能说是骗他。
“原来如此。”柳苏似有所思般点点头,然後又看了我一眼,想要说什麽,手也像要伸过来摸我的脸,却被我巧妙躲开了,最终他说
“夜深了,早些歇著吧,好歹还伤著,夜里要喝水什麽的就叫一声,我安排了下人在门外守夜,千万不要再跌伤了。我也去洗澡换衣服睡觉了,你看看你给我弄的这一身…。。”说著便帮我吹熄了烛火打开门走了,又听得他在门外吩咐了些什麽,才渐渐离去。
我躺在床上,看著一室的黑暗寂静,又睡不著了。脚上的伤隐隐作痛,旧伤加新伤,怕是又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好上了,那就意味著我还要住在这里,和柳苏暧昧不明纠缠不清,我不想要这样,我想要逃离,离开这里去得远远的,不要像现在这样子,随时都可能心乱如麻。
人族的世界很复杂,人类是一种难懂的生物,他们的心就像是迷宫一样,弯弯绕绕,我不想在迷宫里面迷失了方向,特别是柳苏的迷宫。
情这种东西,我活了千年未必就不知道,这是一种任何生物沾上都没好结果的东西,也许就像蜘蛛的蛛丝,缠上了就等著被吞食的结果,或者也像蚕吐的蚕丝,往往作茧自缚。它也许是美丽的花,却是有毒的罂粟,也许是甜美的酒,但却是杀人的鸠酒。君不见,忘川下,痴男怨女有几何?
所以,我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倒霉到惹上这种东西,哪怕有那麽一点星火,都必须掐灭在火苗之时。
退一万步讲,人妖殊途这一点,我还是懂得的,而柳苏看了那麽多混账的志怪小说,我想他也是懂的。
後来的那些事情证明,其实我们什麽都不懂,或者是懂了,却也无力抵抗了。
第六章
(六)
遗忘也是人族的本能吧,看著院子依旧渐开渐盛的海棠花,我悄悄地想。
那日之後,暧昧不明的疑云好似从我俩中被拨开般,露出明净清澈的天空,而过於透亮的天幕,让一切暧昧都好似不曾发生过,或者仅仅只是被刻意遗忘。
总之,日子还是不咸不淡地过下去,柳苏依旧经常找我调笑戏弄,而我也依旧被气得七窍恨不能一窍都没有了。不过他不再像那日午後那般无礼放肆过,也不再像那天夜里那样欲言又止。
而我?不过是把那颗被惊动了的心又缓缓放下罢了。
“月华又在看海棠了?”
柳苏什麽时候站在了身後了呢?我轻轻拍下了落在肩上的海棠花瓣。
“就这麽喜欢海棠花?这隔三差五的就来瞧上一回,要不要我改明儿让人在你住的地方种上几棵,也省得你来回跑。”柳苏弯腰从地上拾起一瓣,放在手心又吹开了。
“海棠花香,果子也好吃。”这是实话,我在山间就最爱吃海棠果子,海棠果果香馥郁,鲜食酸甜香脆。
“合著原来月华是每天巴巴著来这里等海棠果子吃呢,”柳苏冲我眨眨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怎麽看怎麽欠打,接著又故意看著海棠花,拧著眉摇著头叹气“可惜啊可惜,海棠要入秋才结果呢,月华你可是忘了现在才春盛?要吃果子可得等上好一阵子呢。”
接著还不等我答话,入耳的就是柳苏再强忍不住的笑声,青色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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