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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青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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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柳大鹤等人早已经在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冲出来大显身手一番,无亲被欧阳玉娇拦住。

她始终对这位貌不惊人的穷书生怀着戒心,恐怕一击不成,救不成了彭永龄,反百投鼠忌器,受制于人。

十二妖在林中蓄势待机,隐忍未动,大石后面的枯禅和尚更无意争先露面,廖氏兄妹已被劫出养心庄,随时可以出手截夺。

但十二妖人多势众,那穷书生也不像没有来历的人物,且看他们双方分出胜负强弱,或者弄得两败俱伤,那时自己再坐享渔人之利,乐得捡现成便宜。

只听天涯飘萍生仰面叹了一口气,感慨的道:“人人都知廖氏兄妹会带来血腥惨祸,偏偏又甘愿冒生命之险去争夺,世道如此,实堪惋措,朋友,我再奉劝一次,休为那五绝帮的谎言,葬送了珍贵的性命。”

彭永龄阴笑道:“那是说,如果我不愿放弃廖氏兄妹,阁下就要杀我了?”

天涯飘萍生道:“在下无意如此,但若朋友一定要执迷不悟,也只好如此了。”

彭永龄呵呵笑道:“说了半天,阁下仍然只是想独占廖氏兄妹,又何必挂上这副悲天悯人的假面具呢?”

天涯飘萍生脸色一沉,道:“朋友,在下若要杀你,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如今苦口婆心相劝,只为——”

彭永龄也突然收敛了笑容,沉声道:

“喂!好大的口气,彭大爷可不是被人吓大的,你要我留下人来,我还想叫你连命也留下来哩。”

他忽然变脸,只因为他已经瞥见林中金光闪动,正是“凶僧”金轮头陀的独门兵器——八齿金轮。

二虎站在彭永龄身后,也发现林中有金光闪了闪,忙叫道:“师父留神,林子里另外有人!”

话犹未毕,只听得一声娇叱,道:“打!”刹那间,镇风四起,暗器像蜂群般由林子疾射了出来。

天涯飘萍生连头也没回,破袖反手一挥,喝道:“二虎,把人送去车内,驾着车子先走。”

一大篷银针,珠簪,步摇,……被破袖一卷,恍如石沉大海,都进了天涯飘萍生的袖子,二虎身影一长,凌空飞起,向马车扑去。

欧田玉娇在发射暗器的时候,已率领众妖冲出林子。

她也明知道方才那些区区暗器无法得逞,是以一出林外,便迅速将十一个人分散开来,形成包围之势。

二虎带人扑向马车,正与“毒学究”阴子虚相遇。

阴子虚欺他年轻,手中紫铜旱烟袋使了一招“乌龙出洞”,迎面向二虎肚子戳去,同时喝道:“娃儿,躺下吧!”

二虎凌空下落,眼看就要跟烟袋碰个正着,突然双腿一缩,悬空翻了个斤斗,竟从阴子虚头顶翻了过去。

阴子虚一招戳空,才知道这小孩子并非易与,刚想扭身变招,背上已被二虎趋势踹了一脚。

“蓬”的一声,阴子虚踉跄前冲两步,摔了个“狗吃屎”。

二点却借这一踹之力,迅速的掠上了车辕,匆勿放下黄衣人,一手控缰,一手执鞭,催动马车便走。

这孩子年纪轻轻,一出手就打倒了“毒学究”阴子虚,十二妖都为之大吃一惊。

“暴樵子”和“懒农夫”同声大喝,一个举起钢斧,一个抡动锄头,双双战住了马车的去路。

二虎扬鞭叱道:“闪开些!”鞭丝飞卷,只听“巴巴”两声,双妖脸上当时各添了一条鞭痕。

那鞭丝在二虎手中展风简直比灵蛇还要迅捷百倍,发鞭虽有先后有同,双跃却似在同一刹那被击中。

等到脸上已经火辣辣的感到疼痛了,心里才想到“闪避”两个字,事实上再躲自是已经来不及了。

“暴樵子”抛下钢斧,“懒农夫”弃了锄头,两人捣着脸,疼得“啊啊”一乱叫,那里还顾到拦截马车。

二虎扬鞭驱马,脱出重围,风驰电奔般奔向燕京大路飞驰而去。

柳天鹤气得连连跺脚道:“不能放走了小兔崽子,快追!快追!”

群妖正待追赶,却被欧阳玉娇低声喝住,道:“让他去吧!咱们手里还有一个,先护送彭老么脱身要紧。”

金轮头陀道:“马匹在林子里,你们护送彭老么先走,洒家对付这穷酸。”

“奸商”饶斌见二虎拳手之间,连伤了“毒学究”等三个人,心知这穷酸必然更难对付,急忙应道:“我们会牵马匹来。”

话没说完,早已转身奔进林子。

欧阳玉娇哼声道:“这穷酸不是好相与,大家要缓缓而退,千万不可慌张,现在由彭老么和负伤的先退,其余的断后阻敌。”

十二妖在欧阳玉娇指挥下,排列成三道阵式,最外层是金轮头陀,“恶丐”徐青,“鬼道:”千手羽士。

第二列是“妖婆”洪七娘,“淫尼”九龙师太,“毒学究”阴子虚和“脏官”柳天鹤等。

最后则是欧阳玉娇,“暴樵子”林钝和“懒农夫”刘虎,保护着“斑衣顽童”彭永龄以及那名被掳的黄衣人。

三列方阵各距五尺,布成犬牙交错形状,彼此可以互相呼应,截长补短,十余人面对那“天涯飘萍生”一个人。

如此安排,的确可算是铜墙铁壁,滴水难透了。

但是,那“天涯飘萍生”似乎并未将这种阵式放在心上,只是微笑说道:“各位何必多此一举呢?在下不想和各位生死相搏,只希望你们把人留下来。”

金轮头陀冷哼道:“你若要咱们把人留下,除非和我们生死相搏,否则趁早就死了这条心。”

“恶丐”徐青接口道:“咱们没有工夫和你说废话,也不想以多欺少,今天算你小子幸运,你还不快滚,还在吹什么大气!”

口里骂着,脚下却步步后移,向林边退去。

天涯飘萍生轻叹道:“各位执迷不悟,定要逼在下出手,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右臂缓缓举起,竖掌如刀。

掌沿上竟泛起一层淡淡的血色雾气,只见他面色凝重,一前念道:“血焰刀,血焰刀,无坚不摧,在劫难逃。”

话声中,掌上血红更浓,脸色却变得苍白如纸。

欧阳玉娇驻然惊呼道:“快退——”

呼声出口,一胜火焰般的狂机已经迎面卷了过来。

“凶僧”、“恶丐”、“鬼道”首当其冲,闪避不及,顿时被那灼热的旋风卷得离地飞起。

再落地时,三个活人竟变成了三具焦黑的尸体,连五官面貌都无法分辨了。

群长心胆皆裂,那里还敢多留,柳天鹤抛了朝笏,欧阳玉娇弃了玉如意,彭永龄丢下了黄衣人,……

其余众人莫不魂丧胆落,各自逃生,只恨爹娘怎会少生两条腿,连滚带爬,刹时逃得一个不剩。

一掌之威,三妖毙命,十余人联手结成的方阵,竟未能接下这石破天惊般的一击,林子前沉寂下来。

除了遍地兵刃,三具烧焦的尸体,只有那名昏睡未醒的黄衣人,默默静卧在地上。

看来宝藏财富虽然是十分令人心动,但若必须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舍得的人毕竟达是不多。

轩辕十二妖虽然挖空心思才将那名黄衣人劫掳到手,但是在情急逃命的时候,一定会弃若蔽履。

那书生发出一招“血焰刀”之后,似已感到精疲力竭,苍白的脸上,淌着豆粒般汗珠,许久许久,没有移动一下。

他屹立着,静静的注视着那名黄衣人,目光中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感情,似安慰,似关切,又好象带着难以描绘的辛酸和伤感。

他几次想举步走过去,终于又无力的停顿下来。

由他立身处到那黄衣人伏卧的林边,虽然只有短短四五丈距离,此时对他来说,却好像四五千里那么遥远。

他凄然一笑,叹道:“血焰刀,血焰刀,耗精涸血,孤注一招。”说着,缓缓闭上了困倦的眼睛。

突然间,风声入耳,三条人影曳空而至。

书生霍地张目,只见林边已站着一僧二俗,为首那和尚,骨瘦如柴,手持乌龙禅杖電子書網WWW。UMDTXT。COM正是号称天下第一凶人的“乾尸鬼见愁”枯禅和尚。

其余两个,不用说,那是“飞天断魂钩”章冰岩和“病郎中”赵一帖。

枯禅和尚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稽首,说道:“施主好惊人的掌力,一掌毙三妖,的确算得是举世无双的神功绝学。”

赵一帖接口道:“阁人真人不露相,这些日子,咱们真是看走了眼。”

那书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凝目道:“三位现身相见,就为了说这些?”

枯禅和尚冷冷道:“老衲的来意,施主还不明白么?”

赵一帖又道:“咱们都是海大侠的朋友,阁下也曾受养心庄厚待,如今不顾道义,竟想却走廖氏兄妹,咱们自然无法坐视。”

书生微笑道:“好一位义薄云天的赵大侠,田帆能够交了你这位朋友,也真是三生有幸了。”

赵一帖道:“至少姓赵的没有干出入庄掳人的勾当。”

书生耸肩笑道:“就算我对不起田帆,这也不关三位的事,三位又何苦逞强出头,自取杀身之祸。”

赵一帖冷笑道:“你别以为血焰刀天下无敌,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告诉你,那只能吓得住轩辕十二妖,却吓不住咱们枯禅大师。”

接着,向章冰岩一昂头,大声道:“老章,不用听他学猫叫,把人带走,有枯禅大师挡着,怕什么?”

章冰岩性较耿直,听了这话,双钩并交左掌,便向鲤衣人奔去。

“站住!”

书生突然高高举起右掌,沉声道:“谁如果有自信能够接得下‘血焰刀’的,那就尽管动手。”

对面三人不约而同倒退了两三步,六道目光,炯炯注视着书生那只手掌。

掌上色呈枯黄,更不见凝功时特有的那血色雾气。

枯禅和尚仰面大笑道:“血焰刀虽然世无匹敌,却太耗精血,施主未获充份调息,再要施为,只怕有些力不从心了?”

赵一帖忙又怂恿章冰岩道:“听见了没有?趁他体力尚未恢复之际,还不动手,便待何时?”

章冰岩却始终心存疑惧,迟疑着不敢擅动。

书生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缓缓说道:

“血焰刀无坚不催,自然撅耗精力,但在下若是孤注一掷,未尝不能连发,诸位不信,何不试试?”

赵一帖低声道:“试就试,老章,动手呀!别这么胆小如鼠——”

话未完,只听章冰岩惊呼一声,踉跄急退。

敢情就在这刹那间,书生高举着的手掌上,业已泛起一层淡淡的血雾。

赵一帖机伶伶打个寒凛,吓得腿都软了,想逃无法举步,急忙之中只好死命拖住章冰岸的手臂。

枯禅和尚自传身份,心里虽惊,却不好意思逃跑,脚下连退几步,横举乌龙禅杖,将“枯皮神功”提聚到十成以上,凝神蓄势而待。

那书生深纳一口真气,喃喃念道:“血焰刀,血焰刀,无坚不摧,在劫难逃。”

四句话没念完,赵一帖和章冰岩都已经连滚带爬奔入林中。

枯禅和尚虽还有跑,脚下却急急又退出五六步,人已远离那书生十丈以外。

正在这时候,一阵单调而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处方向传来,不多久,大路上再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近,待看清车上情形,书生和枯禅和尚脸上都同时闪现出惊诧之色。

原来那正是二虎驶走的马车,而且车辕上仍然坐着二虎,一切都没有改变,所不同的,只是马车行驶得十分缓慢,不像离去时那么急迫。

书生沉声问道:“二虎,谁要你回来的?”

二虎没有回答,马车却在路边缓缓的停了下来,刚停下,那匹拉车的健马忽然四蹄一软,踣然倒地。

因为马匹忽然踏倒,车辕被带动向前一倾,二虎也从车上滚落下来。

他们并肩坐在车辕上的时候,倒看不出有什么异状,这时滚落地面,仍然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全身僵硬不变,分明又遭人点闭了穴道。

书生神色立变,脚下微动,似欲趋前查看,又强自忍住,冷哼道:“车上是那位朋友?请出来谈谈。”

车内寂然无声,毫无回应。

书生轩了轩眉,又道:“朋友既敢劫车伤人,又如此示威戏弄,竟没有胆量现身出来说话吗?”

等了片刻,只见车上门窗紧闭,帘在低垂,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这情形,连枯禅和尚也看得大惑不解,若说是辆空车,怎么会去而复返,恰好驶到林边,马匹就倒毙了?

若说车中有人,那人会是谁?他这样不声不响,是何居心?

那马车静悄悄停在路边,看来就像一具不透风的棺材,诡秘,阴森,令人不期然产生出寒意。

书生似已被这沉寂的局面激起了怒火,低嗫一声,道:“藏头露尾的东西,你以为躲在车里不出声,就能瞒过人吗?”

话出口,昂然举步向马车走去。

但他才走到三丈远,突闻林中响起两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两件黑忽忽的东西从林子里飞了出来。

书生霍地止步,破袖一拂,两件东西滚落地上,赫然竟是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是“飞天断魂钩”章冰岩,另一颗正是“病郎中”赵一帖。

枯禅和尚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忙不迭抡杖旋身,向旷野空隙踉跄急退……

就在这时候,车门“蓬的一声打开,跨出来一名黄袍老人。

这老人身躯高大,穿一件簇新黄袍,衣襟镶着银边,腰悬长剑,面含微笑,向书生欠了欠身,说道:“老朽祈开泰,参见吕相公。”

又仰面对树林中叫道:“孩子们,都出来见礼吧!”

林中黄影闪动,转瞬之间,已经惊出二十余名黄衣剑手,迅速将那书生和枯禅和尚团团围住。

剑手们长剑都已出鞘,但冲态却很恭谨,个个抱剑欠身向那书生深深施礼。

那书生脸色忽然由白转青,紧闭着嘴唇没有开口,脚下却缓缓倒退了几步,移近二虎僵卧处。

这—连串动作,无异说明祈开泰和黄衣剑手的出现,局势已急转直下,使他不得不准备全力应付可能随时会发生血战。

祈开泰含笑又道:“吕相公,何须如此猜疑?”

书生冷冷答道:“你们认错人了,在下并不姓吕。”

祈开泰大笑道:“老朽自信两眼未在,相公纵能改变面貌,那无坚不摧的‘血焰刀’,世上却没有第二个人练过。”

书生道:“在下就是第二个练过的人。”

祈开泰耸耸肩道:“老朽不敢跟相公争辩,只盼相公能够念在旧日情份,赐老朽一份面子。”

书生道:“可是,在下并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吕相公,这却叫人为难。”

祈开泰的脸色渐渐沉下来,道:“吕相公,得放手时须放手,宫主待你不薄,老朽也苦苦相求,你又何必这般绝情。”

书生道:“在下已经再三申明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又何必苦苦纠缠。”

祈开泰冷笑道:“相公若立意不自成全,那就怪不得老朽无礼了。”

书生沉声道:“你最好先自己估量一下,能否接得下无坚不推的‘血焰刀’?”

祈开泰道:“血焰刀虽然天下无敌,总不能一举杀死二十个人,何况,一掌之后,力难再继,咱们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吕相公你就输定了。”

说着,举手一挥,二十名黄衣剑手立即挽诀横剑,布成联手之势。

书生目光流转,不禁暗暗皱眉。

祈开泰的话说得很对,“血焰刀”威力再强,只能摧毁正面一方,无法同时击毙四周二十多人。而这些黄衣剑手,个个都非弱者。

他缓缓的举起右掌,迅将体内仅余的真力,全部运聚在右掌上,但是却迟疑着没有立即出手。

他如果无法一举将二十余名黄衣剑手扫救击毙,自己和二虎以及另外一名黄衣人便会落在祈开泰手中。

祈开泰拔出佩剑,阴恻恻道:“吕相公,识时务者为俊杰,何苦定要闹得溅血横尸,两败俱伤呢?”

书生凝神蓄势,掌沿上血色雾气越来越浓,徐徐道:“在下掌势一落,你就要骨焦肉烂,难道你就不怕死?”

祈开泰道:“但老朽知道你决不会出手,因为你纵能杀了老朽,自己也将同归于尽,这种傻事,世上没有人会干。”

忽然一个冷峻声音接道:“我干!”

随着话声,夜幕中一拐一拐,出现一名锦袍大汉。

此人满脸刀痕伤痕,独手,竟是养心庄主“追命三郎”常无惧。

祈开泰讶道:“阁下是谁?

常无惧冷笑道:“你们放到养心庄来掳人撒野,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祈开泰显然真不认识常无惧,又道:“莫非你就是田帆?”

常无惧道:“呸!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直呼我田大哥的名讳,还是先挨老常二拐再说。”

他可是说干就干,话声才落,钢拐已经扶着劲风,对准祈开泰搂头直砸下去。

祈开泰长剑翻举,“当”的一声响,火星飞溅,两人都拿桩不稳,立即各自倒退了一大步。

拐重剑轻,兵器上虽是祈开泰吃亏。

但常无惧只有一条腿,长拙相抵,仍然算是扯平,这一招硬接,谁也没有吃亏,谁也没有占便宜。

常无惧厉笑道:“姓祈的,有种再跟你常三爷硬拼两招,谁要使诈取巧,谁就是大闺女养的。”

笑声中,钢拐纵横,劲风排荡,“当当”又是两拐疾挥而至。

接连三招硬拼,祈开泰已经被迫离开了马车,联手合围的黄衣剑阵,等于立即现出一个缺口。

那书生趁此空隙,迅速的抱起二虎,身形疾展,闪电般由马车顶上掠过。

祈开泰急忙喝道:“截住他,快!”

二十名黄衣剑手应声而动,刹那间,剑芒流窜,黄影飞跃,纷纷向那书生追去。

突然一声低喝道:“射!”弓弦连响,一排劲矢迎面射到。

那二十名剑手有的刚刚跃起,有的正掠过车皮,恰好暴露在强弓硬弩拈射威力下,眼看都要变成活靶了。

孰料那些剑手应变宽出人意外的迅捷,数十人一齐挥剑护身,剑上寒光流转,宛如池水中忽然绽开了二十朵莲花。

漫天飞矢纷纷坠落,竟然一支也没有射中。

二十名剑手是发未损,全部超过了马车。

“好剑法!”

随看话声,夜幕中突然涌出大批黑衣壮汉,各执兵对挡住去路。

这些黑衣壮汉人数约在六十名以上,足足超过黄衣剑手两倍,为首二人,一个怀抱长刀,一个倒很着软鞭,正是“快刀”田帆和“幻影神鞭”龙元庆。

田帆沉声道:“祈朋友,你已经中计被围,何不下令贵属弃剑认输,以免遭到杀身之祸。”

龙元庆接口道:

“这些年来,你们与五绝帮狼狈为奸,被你们屠杀的武林同道何止千百人,如今报应临头,再不听良言相劝,只有自取毁灭,休怨我等未作警告。”

那六十余名壮汉,都是由庄丁中精选出来的年轻汉子,每人除了随身兵刃,各带着一只黑布口袋,内贮石灰粉、辣椒末等辛烈之物。

此外,还有十多名挠钩手藏在暗处,准备捉人。

而对方二十名黄衣剑手,显然全部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此时虽然面对强敌,却毫不慌乱。

二十柄长剑镝柄相连,恍如一道环绕的铁栏杆,只是蓄势待敌,并无一人开口。

祈开泰目光转动,突然冷冷一笑,道:

“追风快斩,连环七式,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人留下,咱们也不敢来了。”

田帆朗声道:“养心在却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田某人愿凭掌中长刀,领教阁下的追风快斩连环剑法。”

祈开泰仰面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惜老夫今夜无暇奉陪,总有一天,咱们要好好较量一下。”

田帆道:“阁下反正已经走不了,何不就是现在?”

祈开泰挑了挑眉,傲然道:“是吗?”

忽然振剑一挥,喝道:“孩子们,走!”喝声中,剑势迅若惊虹,迎面飞出,向常无惧暴点了过去。

这一剑,果然是捷逾追风,常无惧来不及举拐杖格拒,急忙旋身闪避。

祈开泰身随剑进,一塌腰,已经由常无惧身侧穿过,反手一剑,闪电似的直接削向常无惧左肋。

常无惧怒道:“奶奶的,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抡起钢拐,横扫直劈也还攻了两招。

就在祈开泰出手的同时,那边二十名黄衣剑手也突然发动,飞身向前冲去。

这二十名剑手非仅剑招辛辣迅捷,行动也整齐划一,二十个人一齐前冲,一齐出剑,就好象一个人。

见见寒光展动,惨呼之声随起,首当其冲的养心庄庄丁,登时有七八名中剑倒地。

田帆瞧得骇然变色,长刀一抖,亲自出手。

龙元庆沉声道:“大哥,不可力敌,快请退开。”

养心庄庄丁在龙元庆号令之下略作缓退,纷纷扬手掷出了黑布口袋。

布袋被剑芒一绞,顿时破裂,石灰粉、辣椒未,满天飞散,黄衣剑手猝不及迎,行动立即滞缓下来。

龙元庆软鞭凌空飞卷,发出“劈拍”两声脆响,庄丁们齐声呐喊,一涌而上。

隐藏在暗处的挠钩手也趁机加入战圈,长钩纷举,撕衣祉腿,专向人丛探中刺。

一场纷战立即开始了。

血肉纷飞,惨叫连连。

就在众人杀得脸青目红之际,突见一道人影似闪电般疾掠入人群,略一停顿,扶起地上那名黄衣人立即疾掠而去。

不知是谁眼尖,扬嗓叫道:“不好,廖氏兄妹被劫走了!”

这怎么得了,追呀!

可是,四周密林森森,伍云卿功力深厚,身形似电,不到盏茶时间,便已鸿雁冲霄般消失不见了!

这是个阴暗的日于,愁云惨雾,笼罩着大地。

秋风更厉了,树梢零星黄叶,似乎还依恋着不肯下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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